虽然当天梁爷态度挺绝的,但后来还是让大师弟和三师弟回到了原来位于胡同里的老武馆,那里还留了一些家住附近的弟子,他们过去后自己经营武馆,每个月交给梁爷房租水电费,反正能不能经营起来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如此,梁爷倒也没把事情做绝了。
而谢钱浅在伤势完全恢復后就搬回了宿舍,幸好319还给她留了一个床铺,没有新人搬进去,她又做回了原来那个穿梭于学校和武馆之间忙碌的女大学生。
虽然有一阵子饭量从三碗减到了一碗半,并维持到开春后,那阵子她的确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连沈钰去找她玩要带她去吃烤肉她都提不起兴趣。
但是万物复苏后的某天,她突然意识到春天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慢慢的,她的食量又恢復到了保三碗衝四碗的状态。
本来宿舍里的小姐妹听说她和她那位有钱未婚夫都在一起了,还以为她很快就要成为豪门小媳妇了,结果又看她搬回了宿舍,也再没提过未婚夫的事。
便问她是不是不打算嫁入豪门了?
谢钱浅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其实她已经知道了那份遗嘱的存在,哪怕她不嫁给沈致,嫁给沈辞谦或者沈钰她都能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富婆,虽然这件事让她两眼放光,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从理性的分析来说,她嫁给沈钰,跟他住在一起的话,应该不出三天他就会被自己打死,至于沈辞谦,因为从小在一个屋檐下长大,几乎天天都能碰见,会有一种伤风败俗的乱伦感。
至于那金灿灿的遗嘱,不要也罢,她觉得再过几年,等她从q大毕业后再赚个几年钱,应该也能勉强成为一个富婆。
所以经过一番思考后,宿舍里的姐妹已经不知道切换了多少回话题,她才冷不丁地回答了她们十几分钟前的问题:“嗯,豪门小媳妇我不当了,我想自己做豪门。”
“……”你怎么不回答去年的问题的?
忙碌的大学生活让谢钱浅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伤春悲秋,如果心情低落了去武馆练几个小时,又可以精疲力尽倒床就睡了。
她没有一般女生那么细腻的情感,没事听听伤感音乐或者喝碗心灵鸡汤看两本书感慨一下自己不幸的童年和感情经历,这些在她身上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她的耳机里只有英语朗诵和单词,看的书也都是复杂无比的专业类书籍,她的生活很简单,非黑即白,没有那么多犹犹豫豫来来回回的徘徊,打从她离开一间堂时,就没打算回去过。
但这并不代表那些和沈致相处的点点滴滴能够完全从她大脑中移除,事实上,从她离开沈致的第二天,她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大哭了一场,在她的记忆中除了木子离开她时,她从没有哭得那么撕心裂肺过,只是这件事谁也不知道。
她也会关注沈致的朋友圈,他发的树叶,拍的小树苗,甚至会放大每一张根号三的照片,隔着屏幕撸撸它,开启云吸猫的模式,如果哪天沈致没有发,谢钱浅便总会记挂着去刷手机,直到再刷到他的动态,看上好一会。
每当这时对他们的思念就会让她陷入一种很难受的情绪里,可她知道,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很难再回去了。
春天快结束的时候,也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沈致的朋友圈便没再更新过,起初是三天,五天,一个星期,直到半个月后,谢钱浅收到了一个快递,寄件人是顾磊。
她拆开快递箱,里面全是木子从前的画稿,有成品也有废弃的,大多都是随手之作。
从那天起,她便再也没有沈致的消息了,他就好像突然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样。
还是有一次沈辞谦喊她去帮忙,听他无意间提起沈致回洛杉矶了,离开有一阵子了。
她透过窗户看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姑娘,那个姑娘好像太急于让风筝飞高,所以一边跑着一边用劲去扯那条线,结果风太大了,她往回一扯线突然断了,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吹走,越飞越高,那个姑娘呆呆地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却再也拽不回她的风筝了。
谢钱浅的眼神盯着高空那个越来越模糊的风筝,手下的订书机“啪嗒”一声,订书钉扎进了肉里。
沈辞谦吓了一跳,赶忙去拿止血药和创口贴:“你也不看着点,不疼啊?”
谢钱浅皱起眉,低下头声音很轻地说:“力是相对的,订书钉也会疼吧…”
chapter 56(二合一)
在谢钱浅收到那堆木子从前的画稿后, 她花了大量的时间翻阅,甚至每一张的细节都没有错过。
她一直不太能理解沈致对木子到底有着怎样一种情感,如果像她所知道的医患关系, 可又似乎比医患关系多了些什么,比如他手上的那串沉香是木子身上的味道, 他随身携带,甚至他在海市发病时都必须要那串沉香, 再比如他保留了这么多木子的画稿,留存至今。
从谢钱浅有记忆起她并没有见过沈致,所以她猜测很有可能在她爸出事后, 沈致就被沈家人接走了, 也就是他待在木子身边应该不会有太长时间,顶多一年吧,可那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他对木子的情感如此深刻呢?
这个问题虽然让她思考了很久, 不过她并没有想出答案, 倒是后来在研究这些画稿的时候,谢钱浅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李艾青,那个夺走木子的画并心安理得享受着那些偷来的东西所赋予她的名利, 至今受世人追捧的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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