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连忙放下扫帚过去,贵族一睁开眼,就又看见了那张渗人的笑脸——他甚至还给面具画了代表害羞的红晕线条。

更渗人的是,面具笑嘻嘻的说道:“你醒啦?手术很成功!”

最极致的恐怖就是未知,时元的未知是无限极。

贵族虽然通体舒畅但上下牙关直打架,时元咦了一声缓缓凑近,贵族突然爆喊:“救命啊妈妈!”

时元:“……?”

五大三粗的男人哭爹喊娘的从手术台上爬起来,并飞速缩在了手术室的一角。

时元沉默的摸了摸面具脸,为了不吓人,他专门仿製的游乐园畅销同款,难道贵族们都没有童年吗?他看起来就这么恐怖?

可是口碑已经打出去了,时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换个小猫脸来,万一人家不认人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营业了。

“门在那边,先生。”时元好心提醒。

贵族惊叫了一声,又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时元拉住他从一旁的水桶里抽了一支:“等等,记得拿你的花——”

拿了花就代表这次已经治疗成功,如果再不小心逸散逃窜,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

贵族“啊啊啊啊”的从后门跑了。

开了全屋换气,又将唬人的根本没用的手术用具归位,时元才拆掉面具洗洗手出了地下室。

上到楼梯,空气一下子就清新馥雅了起来,一楼的花店摆的最多的是黑色鸢尾,只有花心和花蕊是金黄的,这种黑金配色很得联盟贵族的喜欢,时元也就多进了一点货,平时就用它做治疗结束的证明。

看着时间,时元快速搬弄好其他的花草,因为想补贴家用,所以这三年的看病收费比以前贵了一点。

没有患者能想到,他们眼里的恐怖的精神力医生,现实里其实是个已经结婚的落魄小贵族。

时元当初是为了挪户口才结婚的。

他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军部孤儿,比他大三岁,今年已经二十四,早上的时候丈夫给他发来短信,说今天会从前线休假回家。

时元忙着赶进度就是为了这个,丈夫不知道他的小兼职,隻当他在普通的花店工作。

想到那些看了他就屁滚尿流的贵族,时元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普通的平民丈夫开口解释。

要不跟他说自己是兽医?……也不行,他压根不会治禽兽啊。

收好花盆,关掉店门,时元才开着车子往军部港口而去,肚子饿的有点咕咕响,时元思索无果又开始怀念丈夫的厨房手艺。

如果丈夫开做饭直播的话,一定能吸引很多粉丝吧。

可惜他的丈夫是个深沉冷漠的战场指挥官,结婚三年,指挥官丈夫出差两年半,不然时元也没法将小本经营隐瞒的这么完美。

开车间,时元与几个治安警车擦肩而过,警车拉着鸣笛在空轨中呼啸,看起来屁股着了火一样。

应该又有未知的精神力逃窜了。

时元吞了吞喉咙,越发饿的要死,但见丈夫的心情压过了这阵饿意,他加了把油门,悬浮车贴着地面完美停在了军港的车位上。

正准备下车,时元就轻啊了一声,他扭身在一旁的置物篮里摸出香水,熟练的往脖颈和衣襟处喷了喷,还不忘往手心也拍了拍,那股隐隐约约的刺鼻消毒水味这才彻底隐匿。

时元松了口气。

丈夫嗅觉敏锐,上次被他闻到就差点露馅,后来勉强才应付了过去。他为这个家付出的实在太多,为了配合普通的平民丈夫,时元神医的马甲披的十分辛苦。

好在丈夫忠诚听话,又常年驻边,时元的婚后生活不算太辛苦,而且战场指挥官一个月三万直接打家属卡,时元不想出门营业也能靠着老公愉快躺平。

青年顶着一头清爽的黑发,调整好迎接的面部表情才打开了车门。

不远处,从军港出来了一溜的长腿军官,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银灰头髮的年轻男人,时元眼睛搜索了一圈,连忙抬手摇道:“这边!这边!”

周围的军官纷纷羡慕的看向最中间的人,不乏有人酸溜溜道:“每次小妻子都准时来接你,看你们这样,好像结婚这件事也没那么恐怖了。”

“你老婆这么可爱,难怪你每次做完任务都要飞扑回来。”

“……兄弟有没有什么脱单秘籍,我也想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日子了。”

男人脚步不停,周围人眼巴巴的看着他。

指挥官墨绿色的眼睛稀有深邃,浓黑的眉毛压着那双眼睛更显犀利,他鼻梁悬挺,肤色是一种极致的冷白,但皮肤的冷白丝毫没有虚弱感,反倒让眉眼处的颜色浓郁异常,浑身上下的荷尔蒙直接a到爆表。

这是一张看起来很能做的脸。

“你们怎么还问这种问题?”有人牢骚道。

时元看着俊美的丈夫朝他走来。

“难道不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就这张脸,找不到老婆才是怪事吧!”

这次休假的丈夫也是一如既往的挺拔美丽。

婚前相亲的时候,时元就是对着这张脸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饿意,丈夫香的他心火直烧,好在男人真的厨艺不错,休假偶尔做几次饭,时元就能回味好久。

剩下的那点饥饿接点“私活”也就能补回来了。

时元展开手臂朝着几步之遥的丈夫道:“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