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摩西似乎对微笑医生很不满,可是您需要医生,我担心提摩西会为了针对您而继续暗杀他。”

阿芙罗侧头:“他真的有这个胆子吗?”

“愚蠢之人往往出乎意料的胆大,这或许也是凯德挑选他进入圆桌的原因。”

阿芙罗:“我警告过他一次,如果他再伸手动我的人……”

随从者屏气凝神。

阿芙罗温和的笑了笑:“那他伸哪里,我可就会剁哪里了。”

-

时元进门后倒头就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晚饭时间。

其实他吞噬了一点精神力并不怎么饿,只是看了看时间,觉得这个时候该吃饭了。

于是时元打开冰箱,打算搞一搞丈夫留给他的预製菜。

但是翻找半晌只找到了一点原料,时元这才想起来,诺伽留给他的饭已经被吃完了。

当初为了新鲜,本来就没有做多少。

时元愣了愣,啪一声关上了冰箱门。

他趿拉着拖鞋一屁股坐回沙发上,被什么东西垫了垫,摸过来一看,是那个写着番号被他随意丢着的铭牌。

时元歪头,清澈的琥珀色眼睛认认真真的看了192几眼,被拇指捏住的边角,在战场上经历爆燃都没有损毁的铭牌微微下陷了一点指痕。

在掰断铭牌之前,时元猛地回神。

他松松指尖,在那处凹陷的地方抚摸了一下。

“你可不能坏,你坏了诺伽回来换牌子还得重新办一个。”时元自言自语,“但是诺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

“父亲,母亲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男孩抬头问,“一天?一星期?一个月?”

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嗓音威严:“不许再问她的消息,是她抛弃了你,以后你会在新的家庭开启生活,过来认识一下,这是林恩阿姨。”

时元看向一旁陌生的女人,对方表情清高的俯视着他。

在幼崽的世界中,一切都显得那么高大不可战胜,他们依赖着家长,本应该在爱的呵护下茁壮成长,然后会变得比家长更高大,并成为逐渐老去的父母的避风港。

可是,如果父母从一开始就不合格,而独自辛苦长大的幼崽又有什么义务去照拂他们呢?

时元看了看女人,又看向时非:“不对,你说的不对。”

时非皱眉:“你说什么?”

时元站起来大声:“你说的不对!不是母亲抛弃了我,是你先做错事抛弃了我和母亲!你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将来也不要当你这样的父亲!”

时非怒声:“时元!”

时元跑出家门,去追装走贝温特所有东西的车子。

可他怎么追得上?车子那么快,而他那时候什么能力也没有觉醒。

他只能一遍遍呼喊贝温特的名字,因为除了名字,他不知道还能喊什么和母亲相关的东西。

他根本不认识她的过去。

沙发上侧躺的青年眉头紧皱:“贝温特……贝温特……”

时元隐约看见了一个黑发女人的背影,她苗条又高挑,只是一个背影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他放弃了车子,转而朝背影追去,然而路过转角,贝温特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高的男人的身形。

他侧身看他,时元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了,他惊喜的朝对方挥手:“诺伽!原来你在这里!”

诺伽站的很远,就在时元想要跑上前去的时候,男人的背后忽然出现了无数的黑影和绿眼睛。

它们警惕又凶狠的直视着他,就像时非垂眸直视着小时候的他一样。

时元渐渐停下脚步,看见消失的贝温特从诺伽的身后出现,仿佛是他的什么拥簇。

时元无措的看了看两人,然后问道:“你们去哪?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贝温特:“不要跟过来。”

诺伽:“我会回来找你。”

时元:“你们去——”

“爸爸!”

时元回头,见拐角入口处站了一个矮墩墩的小影子。

“抱抱!”

时元:“……什么?”

小影子气势汹汹的上前,然后顺着他的裤腿蛄蛹了上来。

“亲亲!我最爱爸爸,爸爸也最爱我!我要永远都陪在爸爸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让你伤心——”

时元:“……你在说什么?”

幼崽的瞳孔绿到发黑,他似乎是生气了,所以小鼻子都喷涌着重重的呼吸。

“让爸爸伤心的东西都应该全部消失!只有我、才是爸爸最爱的唯一!”

周围的世界碎片一样开始崩塌,时元左右环顾,发现视野间已经纯白一片。

他忽然忘记了自己在追逐什么,只看见从他怀里跳下去的崽子用小肉包一样的拳头到处砸砸,还用脚丫子气愤的到处踩踩。

时元哭笑不得,胸口位置有些发烫,他伸手去扯,却摸了一个空。

思绪忽然停顿了一下,就像是一脚踩空,时元猛地在沙发上睁开了眼睛。

一片寂静。

只有钟表走动。

又做梦了。

他停顿了几秒,从领口拿出那截黑色的绳子。

绳子末端的宝石戒指已经和体温变成了一个温度,周围没有开灯,时元摇着戒指玩了玩,忽然发现戒托背后的图案闪着暗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