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糯糯睁开眼,神色哀怨地瞥了眼那白色药瓶,无奈地苦笑道:“郁大哥,这东西真煞风景啊。”
他出来就是想躲避无休止的药物和化疗的折磨,在沙滩边吃药,真是辜负了这片如秘境般的美景。
郁谨行垂眼看了盛糯糯片刻,毫无征兆扬手就把药瓶给扔了,涌过来的海浪携带着那瓶子漂向蔚蓝的大海深处。
“不想吃就不吃了,”郁谨行仰头望着墨玉般的夜空,往后的时光那么长远,没进胃里的几粒药算什么。
俩人在沙滩躺了会儿,盛糯糯胃里难受的那阵儿过去,郁谨行把他拉起来去参加不远处的篝火晚会。
那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都是时光正好的年纪,围着篝火堆喝酒唱歌,还有不少弹吉他跳舞的。
盛糯糯和郁谨行对视一笑,朝着光亮热闹的人群走去。
回到预定的度假村酒店,郁谨行让助理开了两间房,帮盛糯糯安顿好刚买的新衣服和生活必需品。
又把手机和止痛药放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然后回了自己房间,盛糯糯听着窗外的海浪声,睡了出院以后最安稳的一觉。
而此时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纪许渊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小区门口监控。
屏幕里的盛糯糯脸色平静,只穿着身简单的家居服,跟着郁谨行上了他那辆宾利。
整套动作自然流畅,甚至都没有停留多说几句话,和谐的场景落在纪许渊的眼里,这俩人就是给他戴绿帽子呢,就是赤裸裸的私奔!
他在盛世嘉年开着会,突然接到了保镖的电话,纪许渊匆匆赶回家里时,所有东西还是早晨走时的样子。
不过客厅的茶几上放着那枚褪成古铜色的戒指,两份相同的离婚协议书,盛糯糯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纪许渊的脸气到扭曲变形,那枚戒指被纪许渊捏成条,盛糯糯手写的所谓的离婚协议书也被撕得粉碎。
他低沉地怒吼一声,陷入暴怒中,抬脚就踹翻了他们家原样买回来没半年茶几,接着把客厅的家具砸得稀烂。
不慎放走盛糯糯的俩保镖,听里面传来叮铃咣当砸东西的声吓得直发抖,如果猜得没错他俩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俩人也不想坐以待毙,便积极去小区门口的超市找线索,调出监控战战兢兢地给他们已经快发疯的老板看。
死死盯着郁谨行和盛糯糯开车离开的监控录像,纪许渊双眼发红,举起能徒手掰铁的拳头直接捶过去给监视器掏了个窟窿。
“都他妈的给我找,把京城翻过来也得给我找到!”
纪家所有的保镖集体出动,甚至动用交警和刑警的关系,很快就查到郁谨行和盛糯糯去了郁谨行的私人机场。
地上跑的车好查,那飞机在天上就没那么好查了,全国那么多塔台也没有航班信息,要是挨着排查得查到明年。
纪许渊给某领导打了个电话,那边儿点头哈腰地喊着纪少,纪许渊简单把情况说清楚,领导立刻表示全国协查。
家里没地方下脚,纪许渊把自己关在车里抽烟,只要闭眼就能看见盛糯糯那张病弱苍白的脸庞。
这辈子只要是他纪许渊想霸占的东西没人拿得走,从来没有人能随便地扔两张破纸就敢戏耍他,盛糯糯他到底怎么敢的?!
手里还燃着的烟头被纪许渊捏在手里揉得稀烂,他要把盛糯糯抓回来好好立立规矩给他长长教训!
这时候,不远处的天空忽然发出亮眼的五彩斑斓的光,隔了五六秒后才听到响声,这是护城河边儿在放烟火呢。
纪许渊重重吐出口烟雾,疲惫不堪地躺靠着靠背,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个红色皮革材质的小盒子。
咔哒一声打开金属卡扣,里面是两枚并排摆放的戒指,也是简单精致的素圈款式,透着闪闪高贵的光泽。
盛慈强给他戴的那枚在仓库他就扔盛慈脸上了,如果非要往无名指加点这种装饰性首饰,他希望和盛糯糯一起。
戒指是原本是打算到护城河边儿看烟火大会的时候,送给盛糯糯的,他跟了自己五年的时间连件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确实有点儿委屈他。
堂堂纪少活了这小半辈子头一次给人精心挑选礼物,结果那人却留下两张破纸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纪许渊敲了敲车玻璃,外边儿正收垃圾的大妈看过来,纪许渊把盒子扣上塞给大妈:“这东西送您了,能卖钱。”
朴实的大妈打开盒子一看,直接被那戒指吓了一跳,她本本分分地赚钱,这种真金白银的东西也太贵重了。
刚想还回去,纪许渊已经启动车子一脚油门离开了这地方,卷起阵阵夜晚阴寒的风。
即使是全国协查,每天排查的任务量也很大,几天过去仍是没具体消息,只知道他们没有出境。
在海南岛度假村的这几天,盛糯糯过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用管买菜做饭做家务,也不用早起准备谁的西装,每天睡到九点钟。
他跟郁谨行同吃同游,关系明显比以前更加亲密,虽然盛糯糯对他生不出类似对纪许渊的感觉,身边有这样周到交心的朋友,也是人生幸事。
早晨郁谨行通过酒店的电话,喊盛糯糯起床,盛糯糯穿好衣服下床开门,外面还有两个熟悉的面孔。
给盛糯糯治病的两位权威专家被郁谨行请到海南了,旅游归旅游放松归放松,最重要的事儿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