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庆心回来之时,整个大德寺不少人都在为此庆贺。
一个州域的妖魔暴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庆心硬是凭借此次机会,将妖魔几乎全灭。
经由他自己口述,共歼灭六大殭神大妖魔,其余妖魔无数,还将血海山妖魔老巢摧毁,彻底剿灭四佛州九成以上的妖魔。
如此战绩,当得上是居功至伟!
这几乎让他将来晋升菩萨之位,得来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而庆心在回到大德寺面见了海殊菩萨之后,便是直奔明心禅院,前来拜会杨桉。
“是庆心失策,以致佛子身处险境,庆心心中愧疚,特以此物弥补心意,还望佛子原宥海涵。”
听到庆心的话,杨桉就知道老和尚是来送东西的,这岂有不收之理。
你不仅以我为诱饵结果让我被妖魔掳走,还在幻象之中想要对我出手,后又在仙源之地当中再次出手。
你罪过可大啦!
杨桉心中腹诽。
不过要不是庆心这般做的话,他也没机会脱离庆心的视线,将自己想要做的事完成。
可以说一饮一啄,皆为定数。
当然,明面上杨桉还是给了庆心好脸色,顺从着将庆心递来的东西收下。
庆心送来的东西是一件法器,由无数的妖魔牙齿制作而成。
妖魔的牙齿也是污秽之物,杨桉接过手中立刻就闻到一股恶臭,好似无数的妖魔同时对他张开了臭嘴。
但是出现在杨桉眼前的信息框却是告诉他,这东西是一件不俗的法器。
这件法器名为“魔牙之链”,是一件功能型控制类的法器。
只要输入法力就能将人控住,魔牙之上来自妖魔的秽物便会转移到被控制者的体内,令被控制者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
要不说还是这帮秃驴玩得花,竟然连链子都出来了。
使用这件法器的代价是,一旦使用者的身上出现任何的伤口,在用出这件法器之后,有一半的几率会让其上的秽物反噬自身。
东西是好东西,杨桉顺手将其上的代价净化后便收了。
他现在也是秃驴,入乡随俗嘛,玩得花点没什么。
“多谢禅师好意,此番也是德忌大意,拖累了禅师,还望禅师不要过意不去。”
二人互相恭维了一番,体现了一下大德寺内的友爱和谐美好氛围,宾主尽欢。
庆心随后又说起了欢龛会的事。
眼看欢龛会在即,他也正是因为此事,故而尽早的返回了大德寺。
“欢龛之期即将到来,佛子殿下可有什么想做之事?”
庆心问道。
但杨桉对这个家伙已经有了堤防,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德忌入寺尚迟,心中倒是无多少魔障,也只是参与一番,与众同乐而已。”
“有一件事佛子或许不知,欢龛会之时所得佛龛亦分品阶,从一至九,三品之下为灵龛,六品之下为禅龛,九品之下为圣龛。
若是佛子届时能拿到一尊三品之上的佛龛,将其香火点燃,是能得到不少益处的。”
“还有这事?”
杨桉有些惊讶,果然这种层面的事就不是身为伽弥的广安能够知晓的,要是庆心不说的话,在欢龛会到来之前,他也不会知道此事。
“佛龛如何得到?难道不是直接分配吗?”
“要得到何等品阶的佛龛,是依照每个人心中的魔障而来,心中魔障越盛,越能得到品阶越高的佛龛。”
庆心解释道。
“看来德忌此次最多也就只能拿到低品阶的灵龛……
话说禅师,欢龛会上可曾出现过无法得到佛龛的情况?”
“这……倒是未曾出现过,我等都是佛门修行之人,佛法之下必然积累魔障,最差也是个一品的灵龛。”
庆心摇了摇头。
杨桉微微叹了口气,他刚才可是摆出了与世无争的姿态,主打一个随缘,不争,重在参与。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又不是真的想做秃驴,哪能和这些秃驴一样积累什么魔障。
再加上自己一直以来,都从未被污染过,想来这魔障是没有的,也不知是否能够挤点出来,拿个最低品阶的灵龛?
要是连一品的灵龛都拿不到,堂堂佛子,岂不是太过丢脸?
更多的话杨桉也没继续问庆心,二人随意的言谈了几句,庆心便要告辞离去。
“佛子切记,求龛之期是在欢龛会的前一日,此外,欢龛会之时务必保管好手中的佛龛,莫要让他人夺去。”
在临走之前,庆心留下了一句告诫,略有深意。
这老秃驴,又卖关子,你怎么不等圆寂了再说这事?
时间平静的过了一日,来到了四月十二,距离欢龛会就只剩三天。
这一日的深夜,杨桉和往常一样在坚持不懈的修行九力惊龙和天晷身,在暂时无法修行的这段时间里,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经过长时间的积累,九力惊龙与天晷身已经积攒到了一个很夸张的程度。
杨桉也不知晓若是现在将天晷之光与九力惊龙释放出来,会达到怎样一个惊人的效果,想必十分不俗。
就是身处仙源之地的危机之时,杨桉也未曾动用过,因为舍不得。
天晷之光倒也罢了,九力惊龙可是一次性消耗品,用了就得重新积攒,除非是真正的到了紧要的关头,不然杨桉并不打算动用。
而就在他正砰砰对着自己饱以老拳之时,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徒儿!”
杨桉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对于这个声音的到来并不意外。
是專愚老人的声音!
欢龛会在即,杨桉就知道这般大事,金缕阁不可能不知晓,專愚老人主动联系他,肯定是为了欢龛会。
事实也确实和杨桉料想的没错,專愚老人一开口就问起了欢龛会。
而此时杨桉在專愚老人的认知之中,还是一个地位低下的普通僧众。
“你可曾知晓大德寺四月十五欢龛会之事?”
“回禀师尊,弟子倒是得到了一些传言,已经知晓部分消息。”
“好好好,此次可是难得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出手,你蛰伏这些时日,想必早已饥渴难耐,也是该你展现身手之时了,为师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不!我不想!
杨桉沉默不言,没有接话。
沉默,是一种无声的抗争。
但身为金缕阁的卧底,他还能说什么呢?
“对了,在说任务之前,为师还想问你一件事。”
“师尊请讲。”
“为师听闻,你已晋升伽弥,还成了大德寺新任佛子身边的侍僧?”
我可是佛子,怎么能是一个魔头呢?
“???”
这事……杨桉记得自己没说过,專愚是怎么知道的?
“师尊……”
杨桉打算主动坦白,借此机会说出广安之事。
没错,他法号广安,是大德寺内的一个伽弥,已经成为了大德寺新任佛子殿下的侍僧!
但是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專愚打断。
“不必多言,为师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你也要记住,我金缕阁与大德寺敌对多年,双方之间的渗透早已枝繁叶茂,为师在大德寺也是有不少眼线的,呵呵。”
“……”
这老家伙,他是在警告我吗?
但是你就算要警告,至少也得先摸清楚事实啊。
杨桉无言。
这是面对專愚的第二次沉默,而在專愚看来,他不说话,便是默认。
“你做得很好,不声不响就接近了大德寺的佛子,这是一步妙棋,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当然,警告过后便是一番赞许,打一棒子就该给一根胡萝卜,老套路了。
“师尊谬赞。”
杨桉也显得很是谦虚,既然專愚都知道了,那就不必再多费口舌。
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專愚误会吗?现在这个目的意外的达成,这是一个好兆头。
“说说为师给你的任务吧。”
專愚话锋一转。
杨桉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又期待又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