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属x为番外,非正章,纯属娱乐。时间点在读者心中,可自由决定要不要认为是前文的延续。可单独存在。
是一场旅程中,岔开去游乐场玩的概念,绝对老少咸宜。
魏无羡拿着碗从窗户探出头去:
「等等!泽芜君这不还早吗?如果不忙的话,坐下来继续聊聊天?」
才说完,魏无羡就觉得自己问了笨问题。
一宗之主怎麽可能不忙,这不是耽误人家了吗?一边想着一边把筷子里的辣菜继续放到嘴里嚼。
蓝湛道:「食不语。」虽是家训禁令,语气却不如以往严厉冷峻。蓝湛面se和缓,像是一声温柔提醒。
而蓝曦臣已经走了进来坐在案前。
蓝曦臣:「聊什麽?」
魏无羡欢快的道着:「我们边玩边聊!」
静室内三人围着坐在案前,不是谈判、不是讨论…而是他们在玩…
真心话,大冒险!
魏无羡:
「游戏规则是,我们来ch0u签。这个!」
说着ch0u出数张h符纸,拿着笔在其中几张点上一小点朱砂墨,然後将每张都r0u成小纸团,丢在书案底下的篓子里。
「ch0u到有朱砂记号的就要…嘿嘿。」魏无羡笑着看看蓝湛又看看蓝曦臣,
「选择要真心话或是大冒险。」
「这我以前在莲花坞常跟师弟们玩的,嘿嘿!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云梦的江大宗主……这不重要,我们继续啊。怎麽样,有没有问题啊?」
魏无羡没继续说下去…其实是藉由这游戏问到当今云梦江大宗主,心中的理想仙子形象。标准过高,看来得一辈子光棍。
蓝曦臣:「何谓大冒险?」
「大冒险嘛,很简单,就是叫你做什麽做什麽。真心话就是,问你什麽答什麽罗!」
蓝湛:「何人发问?何人出题?」
魏无羡:「没ch0u到记号的另外两人,随便其中一人发问或出题。」
魏无羡:「这样都会了吗?」蓝曦臣微笑点头,而同时蓝湛转头与蓝曦臣对视了一眼,蓝曦臣便举手问:
「我仍有疑。」
魏无羡失笑,「好好好,这位弟子你请说。」
蓝曦臣道:「蓝家家规有云不可打诳语,但若是不想说、不能说或是不知道,又该如何?」
魏无羡道:「既然要玩,当然是要说的,不知道也要想出来!不过嘛,既然两位是第一次玩,那…好吧!那就....一个人可以有两次直接通过的机会。」
蓝湛低头似在想些什麽,抬头起来眼睛一闪,蓝曦臣又问:
「第一次答不出,之後能否再问相同的问题?」
「当然不行啦!一直问重复的问题多没意思啊。」
蓝曦臣与蓝湛同时点点头。
「那开始了,蓝湛先ch0u!」魏无羡等不及要看这个小古板会ch0u到什麽。
蓝湛:「真心话…」
魏无羡:」我!!我问我问!那个蓝湛,你」
蓝湛:「过。」
魏无羡:「喂!我都还没开始问呢?我得先问啊!」清了清喉咙,再问:
「你x前那个伤…怎麽来的?」
蓝湛:「过。」
魏无羡:「……蓝湛!你怎麽这样,才开始玩就直接过!」哼,还不如灌醉来问b较快呢。
「算了,换我。嗯…也是真心话。」
蓝曦臣认真的问:「魏公子,你真喜欢男子?」
魏无羡:「咳咳咳!泽芜君你为什麽这麽问?」
蓝曦臣」魏公子在山门之前大声说的。」天啊!好像是,那是当时si都不想进云深不知处,凭仗莫玄羽的身t,想恶心蓝家人的说词。
可是,想到那天在客栈自己唇上的温度,竟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
「…过…。下一个下一个,泽芜君换你了!」
蓝曦臣:「大冒险。」
「……」
「……」
魏无羡:「……蓝湛,你出题吧。」
蓝湛:「兄长,得罪了。桌上的小菜,请尝一口。」
魏无羡心想,这麽无聊?吃个菜算什麽大冒险。
蓝曦臣举起筷子,夹了一条红通通,放入口中。
「!」
蓝曦臣惊讶的看向蓝湛,心里想着,你陪他吃的这些东西竟是这麽难以下咽!!真…是有心了。
又换到蓝湛。
蓝湛:「大冒险。」
蓝曦臣放下手中的茶杯:」忘机,可否能和我合奏一曲。」
蓝湛:「好。」便转至一旁桐木琴桌,等着兄长以裂冰相和。蓝曦臣一曲《红尽藏》曲调悠婉回荡诉说,忘机琴声轻跃回荡,竟是令人心缓平和……。
突然一个魏无羡激灵,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大,
「打住打住!这样下去,我要都睡着了,还玩什麽?来,换我了!」
「嘿嘿!大冒险,请~出题。」魏无羡摩拳擦掌,等不及要接招。
蓝湛:「梳辫子。」
魏无羡:」啊?我一个大男人,梳辫子多别扭啊。」
蓝湛的琉璃浅瞳似有微光一闪,一字一字说:「大冒险。」
魏无羡:「好啊!含光君,你可以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含光君。」魏无羡开始怀疑这蓝湛十六年来找他是为了整他,一报当年听学时期被捉弄之仇。
魏无羡:「梳辫子就梳辫子…可是,我不会!」
「我会。」蓝曦臣笑着说:魏公子,麻烦你坐过来。」
魏无羡一脸惊讶的看着蓝曦臣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jg致的桃木梳,一边问着:
「魏公子,你的束发带还有另一条吗?」
魏无羡:「有是有……」说着便拿出一条红se发带放在蓝曦臣手中。
接着,蓝曦臣一手拿着梳子缓缓梳发,一手拿着一条红se发带,而另一条则用嘴轻轻衔着,十分专注,没有注意到蓝湛难以言喻的眼神。
终於编好了,蓝曦臣看着被梳了两条村姑辫的魏无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似乎有些不满意。自言自语的说:」只留一辫,似乎更好看些。」於是道:」忘机、魏公子,再等我一会。」便将发辫拆开,重梳了一条侧边辫。
「好了。忘机,你是出题者,你看如何,可满意?」
蓝湛肯定的点点头。
魏无羡生无可恋道:「泽芜君,换你ch0u。」
蓝曦臣:「真心话。」
「我问我问!嗯……」魏无羡不自觉的一边甩着自己右边的发辫一边想着:「这个问题,我在客栈里问过蓝湛了,今天就来问问蓝曦臣!」
「泽芜君,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蓝曦臣:「有。」蓝湛和魏无羡同时睁大眼睛看着他。
魏无羡:「有。是谁阿?我认识吗?」当初问蓝湛时,心里想着既然他都喝醉了也不好意思趁人之危到如此彻底,就没有再追问,今天到是觉得可以问个清楚。
蓝曦臣苦笑道:「如此便多了两个问题,魏公子。该换忘机了。」
蓝湛:「大冒险。」
好啊!报仇时间到了。「我出题!」魏无羡喊着。
「我吹笛,你跳舞。」
蓝湛低声道:「……魏婴。」
魏无羡也觉得有点不合适於是改口:」不然我跳舞,你伴奏……不好不好,那…你学兔子!」抱着不期不待不受伤害的心情,魏无羡勇敢的出题了。
没想到蓝湛默默的以极缓慢的速度将两只手举在头上,在耳垂微而不察的转红的同时,将两手轻轻握拳,然後伸出食指与中指。
魏无羡傻傻的看呆了,蓝曦臣亦然。顷刻,两人同时的大笑出声。
蓝曦臣道:「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我这宗主也是犯禁了,这就去领罚。」然後便以「宗内事务繁杂,再这麽待下去恐怕玩心难收」为由,先行离开了静室。
午後的yan光照在蓝曦臣飘动的若雪白衣之上,素如霜的袖中一抹异se被轻轻收起。
蓝曦臣睁开双眼,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唇上柔软的覆盖,面前温热的气息竟来自眼前之人--魏无羡。
姑苏蓝氏所习功法主清心冷脉,不宜情绪激荡。修练时气血若稍有不稳,则须静心调息,或是引云雾山岚之气x1吐或浸泡冷泉之水约半个时辰,则有助於凉血安神。方才蓝曦臣灵气自行削弱,便是避免血热汹涌引发火邪与冷脉相抗,r0u身为自保而t温更降,脸上如瓷如冷玉的皮肤却微微发热,不知这心震不宁的悸动感是来自於乍然转醒的不适应,还是来自於眼前之人带给自己的迷乱。
魏无羡意识尚在朦胧,眼神迷离之间缓缓睁开,发现自己不仅与蓝曦臣双唇紧贴,竟还两手四指深入对方发间,虎口与拇指触在他的耳廓上,略为发烫的温度悄悄传来。
魏无羡心中一惊,急忙後退,两人唇瓣分开之际,一丝银线似断未断,最後终於断裂在彼此略为红肿的嘴角。
魏无羡还来不及顾上似被咬破一个小洞的嘴唇,也忽略那如响钟的心跳,赶紧说:「泽……泽芜君,你刚才走火入魔,现在没事了就好。那个,有所失礼……。」
蓝曦臣道:「我们皆是男子,魏公子情急,并非失礼,切勿放在心上。」
魏无羡看着蓝曦臣的双眼,「勿放在心上」一句不知为何哽住了魏无羡的喉咙,连脑子也堵住了,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蓝曦臣起身,轻轻整了整自己微乱的头发,行了一礼,然後道:「曦臣谢谢魏公子相救,魏公子可是以舌尖血助我?」
魏无羡:「嗯。」
蓝曦臣这个问题算是让魏无羡找到一个继续把话题接下去的理由,然而刚才蓝曦臣杂乱的回忆层层交迭,似有许多脉络需一一梳理,尤其那时血人般的蓝涣,还有金光瑶……还有……。
然而魏无羡万念俱集,却理不出要先问哪一条好,只说:「嗯……此曲果真甚邪,且受时节影响极深。」
蓝曦臣似是看出魏无羡心中所想,主动道:「此曲调确是惑心乱神,当时应扩大了大哥心中所忌所骇,导致血气冲逆;曦臣亦是修为不足,忧惧甚多,差点困在意识之境。」
蓝曦臣眼睫略垂,继续说:」今日所共见,皆为曦臣过往在意之事,修道之人本应清心寡yu不被世事所扰……曦臣真是羞愧。魏公子心中种种疑虑,可否容我之後再慢慢解释?」其实蓝曦臣心中亦有属於自己的疑惑。舌尖血需是童子之身所出才有效用,这代表魏无羡与蓝湛两人每日同床共枕,却并未……。
魏无羡自是不会知道蓝曦臣此刻所疑,他只想到,是啊……非自愿的共情,让我看到私密的心事,即使泽芜君也是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还有最後青蘅君夫人那句,我是泽芜君想要相信之人……原来,世上还有人愿意信我……。
魏无羡:「啊,当然,泽芜君,你想什麽时候说就什麽时候说。」
魏无羡面对蓝曦臣,微笑道:」还有,谢谢你信我。」
蓝曦臣:「阿羡,」对蓝曦臣而言,说出这样亲昵的称呼好像并不是一件难事,温柔也是。
他深深的看向魏无羡:」如今,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今日幸好有你。」
魏无羡一向不习惯别人认真的感谢他,但从蓝曦臣口中说出来竟如暖风轻拂,令他感到舒心还有一丝不明的悸动。
两人走出藏书阁抬头一看,月位竟仅是戌时将亥,识海中时空多次转换,才只是一瞬而已。
夜se依旧,但彼此心境却已不同。
「兄长……魏婴!」
「蓝湛……」
「忘机……」
蓝忘机从前方往藏书阁缓缓走来,方才到寒室寻不着两人的心慌,顿时凝结成冰。秋凉不及蓝忘机目光冰冷,他看见两人嘴唇微胀,尤其是魏无羡的唇角sh润,还有一点血丝,以及心虚的看着他的眼神。
蓝曦臣语气平静道:「忘机,我方才试曲不慎走火入魔,魏公子以舌尖血饲我,我才得以清醒。」
蓝忘机:「是否已知此曲何处有异?」
蓝曦臣:「於时为冬,于行为y,洗华主羽调属y属水,能抑心火,以流水般清冽畅婉琴音弹奏最为合适。当时我让金光瑶自六月芒种开始,为大哥弹奏。一年只要这个时节,便已足够。没想到……。」
魏无羡心想,果真如此。他的设想没有错,此曲因节气与灵力运转而有不同作用,皆是伤害,影响却大有差异。
蓝曦臣艰难的换了一口气,继续道:
「乱魄抄虽为残页,但已知音律主徵调,属火,为夏音。常人听可调气血,治心脾两虚。而侵扰大哥之刀灵怨气则极y,伤七情,引虚火内扰。若此属火之音加以灵力注入,则心火过盛,伤其肺腑……。」
蓝忘机冷声道:」嗯。兄长,故金光瑶确实不可信。」蓝曦臣话语未尽,蓝忘机却已接话。这对一向端方雅正的蓝家人而言,其实已是无礼。
蓝曦臣:「嗯。」
魏无羡:「……。」
这兄弟俩彼此互视,竟一时无话。
魏无羡直觉认为此时他非常不方便多说什麽,就这气氛……,实在是……很尴尬啊。空气中的压迫感,实在令魏无羡手足无措。
「啊……蓝湛,那个刚刚剩下的菜,你都吃完了吗?我又饿了…。」
「桌上食盒内尚有一些。」蓝忘机仍然是看着自己的兄长说话。
「那我先回去吃了啊……」
「好。」蓝湛看来并没有要一起走回静室,於是,魏无羡一溜烟的跑掉了。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站了一会,蓝曦臣亦没有回避蓝忘机的眼神,只是迟迟没有开口。
没想到先说第一句话的会是蓝忘机:
「兄长,我回去了。」话语一落,便是转身。
「忘机。」蓝曦臣唤住他。
蓝曦臣问道:「方才他用的是舌尖血,所以你们并未可是景仪说你连抹额都赠予他了呀?」
蓝忘机眼神黯淡下来,「他什麽都不知道。」
蓝曦臣很是惊讶:「什麽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不知道抹额的含义,还是不知道你的伤?你的心意他也不知?你为何不告诉他?」
蓝忘机低声说:「那日在山洞,他已拒绝我,便不需再说。」
蓝曦臣:「忘机……。」
蓝忘机:「无妨,只要他在我身侧,让我护他,便是我心所愿。」
蓝曦臣:「忘机……今日之事,你别介意。」
「无事,兄长……。」蓝忘机叹了一口气,琉璃瞳中似起了担心的眼se。
「忘机不知乱魄抄竟如此凶险,未能及时助你……,我……,兄长你早些休息吧。」蓝忘机说完,颔首行了一礼,踏步离去。
蓝忘机一回到静室,先是伸手探向魏无羡的脉搏,查看无任何异状後,便继续坐在案前批阅那一迭迭的卷宗。神情清冷,与平日无异。
魏无羡:「蓝湛,你看看我。你是不是生气了?」
蓝忘机抬头看着魏无羡:「你们相约试曲?」
魏无羡:「蓝湛,我就是不想你担心嘛,你别生气。」
蓝忘机:「你怕我生气?」
魏无羡赶紧说:「怕的怕的,我现在吃你的、用你的,这不是怕你不管我了吗?」
魏无羡想着前世的上半辈子,自诩狂狷无羁,怎麽胡来怎麽玩,总还是有家可归。师姐、江澄、江叔叔、虞夫人,众多师弟们,就算是後半辈子,还有阿苑、温情温甯、四叔他们会等着自己。被骂被怼也好,被罚被打也没关系,总有人在乎着,也被依赖着、有莲藕排骨汤,也有果子酒喝…。而後来而如今,家在哪?莲花坞?还是乱葬岗?每个地方都回不去了。
魏无羡突然想起青蘅君夫人所说的,「若无人可信,蜗居一室或是逍遥江湖亦无区别。」是啊,重生一世,也该长些智慧。
他走向挂在静室墙上的随便,0着红se的剑穗,一条一条顺着,轻轻的吐气,然後道:「现在我是真的觉得,能被人管着,也挺好的。」
蓝忘机顿了顿,深x1了口气对魏无羡说道:「其实你无需瞒我。」
魏无羡心想,那你呢?你何事瞒我?为何瞒我?他想问蓝湛,那些伤是否跟自己有关?正要开口,
蓝忘机却熄了灯,把魏无羡轻轻按下,说道:「亥时了,休息。」
本想再说些什麽,但一躺在床上这副身t究竟还是禁不住之前的折腾,很快的意识模糊而沉沉睡去。
之前在外寻鬼手的主人,两人在客栈里一开始虽都是同住间房,却非同榻而眠。但魏无羡总是si皮赖脸的缠上来y要睡同张床,後来也就都习惯这麽睡了。但回到云深不知处之後,蓝忘机则会把静室内间的床让给魏无羡,自己则睡在外间。
今日,蓝忘机却只想待在这。
魏无羡呼息均匀,应已熟睡,不知是否在作梦,双颊微微泛红,似乎觉得热了,竟胡乱的将自己x口的衣服扯开,露出部分的x膛。
蓝忘机呼x1滞住,微微的红晕爬上耳尖,好险无人发现。他犹疑了一下伸手帮魏无羡把衣服拉好,并轻轻的将魏无羡因出汗而贴在颊边的发丝往耳後拨开。
在昏暗熄了灯的房间里,窗外月光映照在魏无羡的侧脸,像是会发光。蓝忘机看着这样的睡颜则迟迟舍不得阖眼。他挪挪身t缩短彼此的距离,让自己更靠近魏无羡一些。
蓝忘机用手压住自己的x口,似乎是想要安抚那里头如擂鼓般的跳动,他看着这闪着微光的脸庞,在心里默默地说,我心悦你……。
此刻,脑海中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一句声音:
「滚!」
如同冷水灌顶,蓝忘机倏地ch0u手,离开床榻,几乎像是逃走般快步走出了静室。
魏无羡盖着被子暖暖的睡着,愈睡愈热,忍不住拉开了衣服而好像觉得凉快点,一会又感到一gu淡淡檀香袭来,醉人的气息几乎就在脸侧,却又一下子消失。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如同雪花般从空中慢慢飘落,最後落在雪地上。
他发现这片雪地竟然是龙胆小筑的前院,他从雪地中爬起来往小筑内的亮光走去,见到窗内蓝曦臣站在青蘅君夫人的背後,拿着一个桃木梳,夫人腿上坐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儿。
那……该不会是蓝湛吧?怎麽会这样,这个年龄差并不符合现实,是梦吗?
「母亲,父亲送您的这把桃木梳甚是jg致,是他耗费多日所雕制。您看,上有姑苏蓝氏与滇池白氏的家纹,您可喜欢?」蓝曦臣一边为母亲梳发,一边说着。
「嗯。喜欢。」青蘅君夫人轻轻转头一笑。「涣儿,你父亲呢?」
蓝曦臣慢条斯理的编起青蘅君夫人的头发,笑着道:」父亲正在为小湛做吃食,是糖葫芦。」说完,微笑的看着母亲抱着的孩子,jg雕玉琢细致的小脸正甜甜的靠在母亲身上睡着。
「涣儿,你今天想要替我梳怎样的发式?」青蘅君夫人微笑问道。
「母亲,今天帮您编侧边的发式可好?用上父亲送您的发簪跟这条我在彩衣镇挑的水se镶海棠的发带。水se闲淡雅致、海棠se明yan活泼,都适合母亲的x格。」
蓝曦臣对着青蘅君夫人说:「母亲,我认识一个人,红se的发带很适合他。他重情重义,x格直爽可信。还有……他笑起来十分好看。」
魏无羡看傻了,也听傻了,竟有些站不稳而踩了一下木廊地板,发出了声响。
【双璧羡】乱魄情迷之小剧场~你追我跑小双璧
本篇可接乱魄情迷3,亦可单独。这是旋转木马程度的游乐园,欢迎轻轻松松的加入!哦对了~竹马情谊,不成cp,双璧羡三人只有名字被提到而已。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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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夜猎的途中。
蓝思追这一路都远远的走在前面,谁的前面?蓝景仪的。
景仪似乎铁了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究竟雅正端方、冷若冰霜的含光君会替小兔子取怎样的名字,他非常的好奇。
景仪心里不禁浮起兰陵金大小姐的取名方式。仙子……
一想,便马上起了个哆嗦,用力的把自己摇醒……怎麽可能?
那可是含光君。
"思追!思追!等等我!"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但出了云深就没关系了。
看来,蓝思追也是这麽想的。於是便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跑''''''''。
景仪:"蓝思追!"
思追:"你别追!"
景仪:"小愿哥哥!!"
思追:"你b我老!"
景仪:"追追弟弟!!"
思追:"……。"
"唉唷!"思追突然停住,蓝景仪往前一扑,脚一绊,连忙着赶快抓个什麽来保持平衡,他伸手拉到一条东西……立刻发觉不好,赶紧ch0u手,吓得全身狂冒冷汗。
那一条东西,竟是蓝思追的额带,方才一瞬间蓝景仪差点把整条抹额给扯了下来。
蓝景仪手都抖了。
还好思追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抹额被拉得微微歪了一边。
蓝景仪心想,若是被发现,以後还不真的得追他一辈子了吗?
而且他还不能不理我?
脑子里浮现着含光君与夷陵老祖那彼此形影不离的身影,突然觉得,这…这……似乎也是挺划算的,但若他不愿,生气了怎麽办?
说不一定还会恨上我了,这可不成啊。
还有,若有别的仙子喜欢我,那该怎麽办啊?
这样我的人生还有机会t验话本里那浪漫唯美、惊天地、泣鬼神的ai情吗?
霎那间,故事里主角好像都变成思追的脸。
………彷佛又有点儿不太对劲………。
蓝景仪默默纠结着自己是否该直接以身相许或是装作没这一回事。
猛然想到,
啊!说不定,思追早就有心怡的仙子了呢…。
蓝思追发现後方的人撞上来,唉了一声後便一声不吭,转过头就看见蓝景仪脸上一阵子青一阵红的不断变换各种面se。
蓝思追担心的问:"景仪,你还好吗?"
蓝景仪哭丧着脸,问道:"那个……思追啊……你…你…有心怡的仙子吗?"
蓝思追:"蛤?是没有…怎麽?"思追无法理解为什麽蓝景仪从兔子名字转换到这个问题。
蓝景仪:"没……没事。"景仪欢快的大松了口气,决定把刚才的那一堆烦恼抛开,於是继续问:
"含光君到底帮兔子取了什麽名字嘛?"
蓝思追叹了口气道:"家规有云,不可背後议论他人。"
蓝景仪:"好好好,那我换个问题。那只兔子名字共有几个字?议论兔子,不是议论人,不算触犯家规了吧。"
蓝思追:"两个字。"
蓝景仪:"!两个字吗?那第一个字是什麽?给个提示?"
蓝思追第一次心中感叹自己''''''''术''''''''到用时方恨少,自己怎麽就没跟含光君习上「禁言术」呢?
思追忽然灵机一动,认真的看着景仪的双眼,眼神十分诚恳的说:"宗主提过,我小时候发过一场严重的高烧,所以有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景仪,你这样追问不止,我…我头会很疼的,非常~非常的疼。
蓝景仪紧张起来:"啊!我有听说过,那你现在头疼了吗?有没有怎麽样?要不要扶着你?"
蓝思追:"谢谢,不用,你别再问,我头就不疼了"
蓝景仪:"真的不用吗?不然,背你也行啊。"
蓝思追转头,"子真,你在吃什麽?家规有云,不可边走边吃喔。"
欧yan子真走了上来:"我爹寄给我的兰花萝卜,夹在包里,可好吃了。挪、给你们一人一个,好兄弟才有的啊!"
於是,欧yan子真误打误撞的成功的以食物塞住了蓝景仪。
听到门外声响,蓝曦臣回过头讶然道:「阿羡?你为何在此?」
魏无羡茫然:「我……我为何在此?我不知道……是做梦……?」
「是,是梦,但……」蓝曦臣低头思索,短暂沉默一阵。而同时魏无羡无意瞥见小筑门内,惊觉空无一人!方才坐在镜子前的青蘅君夫人竟不见人影。
蓝曦臣也像是想通了什麽,他牵起魏无羡的手,道:「阿羡,随我来。」便带着他进入龙胆小筑里。
「母亲,这就是我跟您说的那个人。」蓝曦臣对着青蘅君夫人温柔的禀告。
青蘅君夫人安然坐于榻上,肤白若雪,眉下镶上一对琉璃浅瞳,目光温柔似星月,长睫如羽,当真是个美人。
魏无羡想起方才蓝曦臣提到桃木梳的纹饰,除了姑苏蓝氏的家纹还有滇池白氏,想必那是青蘅君夫人的本家了。而她的容貌也的确与中土略有不同,这下魏无羡算是知道蓝氏双璧这姣好玉润的样貌是来自於谁。蓝湛眼睛与眉宇之间像似母亲,蓝涣则有她的酒窝及笑容。
魏无羡不敢失其礼,赶紧长揖道:「蓝夫人。」然後偷偷去寻她身後是否有那个可ai的小白团子。
咦,蓝湛呢?魏无羡左顾右盼的寻找,却看不到方才那团小雪球。想起蓝曦臣发现自己时青蘅君夫人竞突然消失,在蓝曦臣唤她时却又再度出现,魏无羡似乎意识到什麽。他小声地问向蓝曦臣:
「此梦,是你所造?」
蓝曦臣道:「阿羡果然聪明,是,但也不是。我引梦,而非造梦,梦中情境并非全然为我所控。」
魏无羡:「或是泽芜君心中所念?」
蓝曦尘略略低头说道:「曦臣羞愧,此梦皆为我执所生。奇香引梦造梦,渡化现世未竟之愿以疗心。」
魏无羡沉默半晌,道:「我也是你现世未竟之愿吗?」
蓝曦臣顿了顿,轻轻说:「也许是吧,不然你不会在此出现……。」
突然,蓝曦臣深深x1了一口气,直直地看着魏无羡道:
「阿羡,我喜欢你……。」
魏无羡脸一红,觉得心脏漏了一拍,他想着这蓝曦臣平日就已经笑如春风拂面,声音温柔清朗,够会撩人了,没想在梦境之中竟然如此直白。
「呃……哈…嘿嘿…我…」魏无羡本想打哈哈说,自己本来就是讨人喜欢的,却想到夷陵老祖人人喊打,哪似少年时受欢迎呢?於是,喉头一咽,把那句话给吞了回去,换了另个问题:
「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啊?」
蓝曦臣没有回答,只道:「你跟我来。」
蓝曦臣走到雅室门口,「当年在这里,就可听见你明媚的笑声如铃。」
接着,蓝曦臣带着魏无羡走在白石小径上,「这里,你把被戒尺罚得红肿的手掌举给我看。」
蓝曦臣笑颜绽开,将手伸向魏无羡的头,轻r0u了他的发顶:
「阿羡,你真可ai。」
魏无羡心口一热,身t竟是紧张得僵住了。
蓝曦臣继续说:「你灵敏机智、天赋过人,碧灵湖除水行渊之时便想到能制作引水祟之饵及辨邪物方位的法器,这应该算是风邪盘的前身。」魏无羡没想到蓝曦臣把他当年的发想记在心里。
「s日之征後你义无反顾的站在世家之对立面,力保温氏遗族。……其实你并非叛出,你与江宗主分道扬镳,和江家一刀两断,应只是不愿拖累云梦江氏。即使身在乱葬岗,你依然心系莲花坞。只求自己能护住所有重要之人。」
听到这里,魏无羡已热泪盈眶,眼前的蓝曦臣已然模糊。
蓝曦臣轻轻抹去魏无羡脸上的泪痕,语气温柔道:「阿羡本质纯善,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魏无羡道苦笑道:「变了呀!连容貌也变了……。谢谢泽芜君信我、懂我。这梦,做得值得。」
蓝曦臣笑道:「叔父曾担心阿羡w了蓝家子弟,呵~这话实在说得重些,但我倒觉得叔父有先见之明,知道蓝家一脉就是受阿羡这种x格x1引……而喜欢你的人,也不只我而已。」蓝曦臣在说这段话时,已带着魏无羡走到云深不知处那堵长长的漏窗墙。
蓝曦臣道:「阿羡问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我……我其实不知……」
蓝曦臣一个人沿着漏窗的长廊,缓步走向蓝家先祖生平四景的道侣面,停了下来。
「虽然知道阿羡是为了救我,」蓝曦臣轻触着自己的唇角说着,一时竟有些痴了,他道:
「但我……从未有今日这样的感觉,可是……。」
蓝曦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的说:「若你命定之人只能有一位,那并不会是我……。」
魏无羡有点听不清蓝曦臣在说什麽,於是走向他。
蓝曦臣转身面对魏无羡道:「白云苍狗一瞬万千,一生恍如h粱一梦。醒来後你我也都不会记得梦中之事。」
魏无羡笑着问道:「既不记得,又何须有此梦?」
蓝曦臣微微浅笑看着魏无羡:「若是记得清清楚楚,你认为会如何?」
他抬手抚上魏无羡的左脸,深邃的双眸如墨如渊,令人探不进其中难以辨别的情意。他渐渐靠近魏无羡,轻声说道:「不会记得的,否则只是我执更深而已。」
魏无羡望进那深眸里的自己,想看得更清楚些,直到两人双睫相触,不得不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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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三刻,蓝曦臣从梦中转醒,如同以往,梦中情节在睁眼的瞬间即如烟消散,不可忆亦不能忆。他起身系上抹额,看向榻边放置着的蓝氏宗主锦袍,青蓝se素绸为底,盘着满满卷云家纹,纹饰上绣着丝丝银线,虽不似兰陵金氏之炫丽夺目,但仍与蓝氏其他弟子及高阶族人不同。蓝曦臣眼睫不明一闪,将其穿上了身。
香炉中残留的是已焚尽之熏陆香树酯,余香仍存,但功效已失。此香中土未产,而是来自於身毒注。蓝家先祖在少年时曾前往身毒求佛,便从那里引进此一异香。建立姑苏蓝氏之後将其收于宗主所持之乾坤袋里,代代私传,非宗主不可得,其他族人亦不知。故蓝启仁不知道,蓝忘机更是不会知道。
当年温氏火烧云深不知处,蓝氏家主蓝馥存为护书重伤,他交代蓝曦臣带着藏书阁的书籍出逃之际,便先将此香以及引梦心诀授传予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命将不久矣,必须在那之前把所有只能私传给本宗宗主的事情全都告知蓝曦臣。
「……曦臣……涣儿,先祖既能为一人重入红尘,便知道红尘炼心却也难在这世俗中不迷不离。身为一宗之主,背负族人荣辱、大道,即使没有这满满家规,亦不由心。先祖了悟自身,亦替未来蓝氏宗主想全了……。」
蓝馥存艰难的喘了口气,再道:「其寝不梦,其觉无忧?非也,不是不梦,而是不知梦。」
「父亲,涣儿不懂,也不想懂。拜托您别再说话了。」蓝曦臣看着伤重却仍要托付宗主事宜的蓝馥存,心下抗拒,深怕父亲一说完便会撑不住。
青蘅君摇摇头,继续说:「熏陆香引梦,虽非完全能由你所造,但可化我执於梦中,醒觉则心结渐解。辅以雪松焚香于柏树瘤所制之香炉,能助你醒时安宁定神……还有,曦臣,你过来。」
蓝馥存唤蓝曦臣於耳侧,低声说了一段心诀……然後轻轻推了他:
「曦臣,离开吧!带着藏书们走……。」蓝曦臣含泪跪下长拜,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走远吧,孩儿,只是……你终究得回来……。」蓝馥存在蓝曦臣走後才缓缓吐出这一句,然後闭上眼睛,喃喃的说:
「这三千六百五十条家规究竟是规束了什麽,想要撑起什麽?仅仅撑起蓝家人的脆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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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盘坐在床榻上焚香调息,怀中玉牌突然烫手,应是有人试图进山门却被阻挡在外,这火烧般地警示便是了。蓝曦臣了然於心,他知道那是金光瑶。
同时,魏无羡亦在静室醒来。
「蓝……蓝曦臣?」魏无羡睁开眼睛愣在床上一动不动,x中激荡起伏不定……。不是说不会记得的吗?但为何自己全部都记得?这梦到底是什麽?
梦中余韵未退,亦未来得及理清思绪,他便发现床铺外侧残有淡淡檀木香气。魏无羡心想,蓝湛在这里躺下过?他走到外间一看,蓝忘机却不在那里。卯时未至,他是去哪了?
与蓝忘机重遇之後,自己每次睡醒都会有他在身边,现在身旁一空竟是无法言喻的寂寞感。
本来打算冲到寒室去找蓝曦臣问个清楚,但一想到现在还不到卯时,贸然过去实在不妥,心念一转决定先去寻蓝湛。
魏无羡没走出去多久就遇上那个几缕被打sh头发散在耳鬓的含光君。
「蓝……」魏无羡兴奋得差点喊出来,还好及时想起这天还没亮呢,於是立刻小声地问:
「蓝湛,你去哪儿,这还不到卯时,怎麽就醒了?我找了你好久呢!」
蓝忘机微微睁大眼睛,「你来寻我?」
「对啊!你不在我睡不着嘛,嘿嘿。」魏无羡话虽如此却有那麽一点点心虚,刚刚睡得还挺好的,ˊ除了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
蓝忘机微而不察的x1了口气,然後道:「金光瑶进了云深不知处。」
「金光瑶?他现在在哪?」魏无羡心想,我不去找他,他倒是寻到这来了。
蓝忘机道:「此刻应同兄长在雅室。」
魏无羡拉起蓝湛的广袖:「蓝湛,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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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金光瑶来找蓝曦臣议事,都是直接进宗主寒室,而今日却被挡在山门前,蓝曦臣也只带他到会客的雅室。
金光瑶将一块东西从怀中ch0u出放在案上:
「二哥,这通行玉牌还是还你吧。」
蓝曦臣语气平静道:「这玉牌赠与你,便是你的。阿瑶特地过来,想必不是只是为了还我玉牌。金鳞台到此御剑一路辛苦,阿瑶用过早膳了吗?」
金光瑶:「只是想来找二哥而已。」语气竟有些委曲,「金鳞台上下,谁人能同我好好说话?族中长老、小辈无一不是等着看我所作所为是否有犯丝毫错误。若有任何让他们不满意,便是面前泥中隐刺、冷嘲热讽,背後不堪入耳的议论。如今阿愫莫名举刀自尽,我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且不管是否为夷陵老祖做妖,阿瑶只想寻挚友知己说说心里话,便想到二哥了。不料,连此地也……,呵……」
金光瑶苦笑了一声,接着轻叹了一口气,却是笑着道:
「我竟是……无一处可去呢。」
蓝曦臣看着金光瑶道:「关於金夫人之si,阿瑶……你节哀吧。」
金光瑶觉得对於自己说了那麽多的话,蓝曦臣却只不轻不重的回这麽一句,语气哀伤的道:
「二哥,你还在怪我吗?」
蓝曦臣知道金光瑶指的是什麽,他摇摇头:「何怪之有。有得有舍是定则。阿瑶x怀鸿鹄之志,我乃你结义二哥岂有不支持之理。敛方尊五年内兴造一千二百余座了望台,助除邪祟保各界平安,仙督之名实至名归。阿瑶对金夫人情深义重,遭此番噩事定是心痛难止,过往之事便不用再提了。」
金光瑶如此七窍玲珑心,怎会看不出相交多年的蓝曦臣与往日有异,似是心境变了。但他更是知道,变的是自己。他沉默半晌,珠黑睛亮的眼眸一转,说道:
「二哥,含光君与夷陵老祖至今尚未有消息,但夷陵老祖底下鬼将军暴戾凶残,近日各家子弟失了音讯,想必是温宁受了夷陵老祖的召唤,将人掳了去。含光君素行端方,遭其蒙蔽,只怕让自己陷於险境。」
雅室旁有一竹林,在金光瑶提到含光君与夷陵老祖两人时,蓝忘机正跃上竹梢并一手揽着魏无羡,一手触在魏无羡耳珠旁的听g0ngx,以灵力助其听清底下屋内两人的话语。
为了不掉下去,魏无羡几乎靠在蓝忘机怀里,他在蓝忘机耳边轻声低语:「含光君被夷陵老祖蒙骗,这种戏码不知道被说书的听去,会变成怎样的话本呢?」
蓝家规矩一向端方雅正,此等帘窥壁听之事本就不习惯,更何况那是自己兄长,旁边可人儿的鼻息嗓音还在耳边回荡着。蓝忘机就怕要站不稳了,便将魏无羡拉得更紧些,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蓝曦臣:「各家子弟失踪?」
金光瑶:「有人来报,在乱葬岗山脚下看到鬼将军似乎抓着人往山上去。」
魏无羡觉得这金光瑶还真会随便瞎掰,他转头对蓝忘机说:「乱葬岗?正好,我们也要去呢!」
金光瑶:「江宗主及其他世家认为夷陵老祖藏在伏魔洞养伤,计画要上山围剿。但,若忘机执意护着魏无羡,只怕对他自己、对蓝家都是伤害。二哥,你可否愿意随我回金麟台共议此事?」
蓝曦臣:「好,我跟你去。」竟是无半分迟疑,心中似也早有一番打算。说完,便和金光瑶踏出雅室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看着蓝曦臣随着金光瑶离开,竞有一丝帐然若失的感觉。
魏无羡心里安慰自己:「那应该真的是梦吧,想必只是因为助泽芜君试曲,又……的缘故。」
他灵机一动,要知道是不是自己胡乱梦还不简单吗?
「蓝湛,你母亲的姓氏是什麽啊?喔……就是好奇问一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蓝忘机:「白。滇池白氏。」
魏无羡:「!」
乱魄情深7
从云深不知处到乱葬岗本来是可以御剑去的。
魏无羡这副莫玄羽身子虽然灵力不足,但让蓝忘机护着上避尘倒是合适的方式。只是小苹果大概意识到主人又要把他丢在这里,一大清早就在云深不知处的某处疯狂嚎叫,那声音像是在愤怒抗议,又像是委曲的好像被什麽东西欺负了。
果然,有一只黑兔对着小苹果拳打脚踢。
魏无羡摀着耳朵冲上去敲了小花驴一记,
「吵什麽吵?你欺负人家啦?不然g嘛打你?知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地盘?」
小花驴鼻子喷气,暴躁的嗷嗷叫着,不以为然。
小黑兔高兴得在魏无羡身边跳来跳去,牠似是这兔群们的老大,不一会从草丛里的石头後蹦出一群小兔子绕在魏无羡脚边,大部分是白兔,参杂几只花的,前簇後拥就像是在向他道谢。
「哈,蓝湛你看,这云深不知处里除了你叔父之外,都是很喜欢我、很ai我的呢。」魏无羡心想,蓝湛应该又要说我不知羞或是怎可能了吧!
「嗯。」蓝湛竟不否认,却出乎魏无羡的意料。
那……蓝湛也算包含在云深不知处里头,这是不是代表他也是很喜欢我甚至那个什麽我的?
魏无羡莫名喜孜孜的想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甜。
「啊!对了,蓝湛……」
「听思追说你给兔子取了名字,叫什麽啊?」魏无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一手捞起一只兔子,他将那只小黑兔塞到蓝忘机怀里。
「不过那当年那两只也真厉害,生了整山呢!啊哈哈哈,好痒…」小白兔竟要往魏无羡的衣领里钻进去。
「思追?他何时说的。」
「还来不及问清楚呢,他就赶着夜猎去了。」
蓝忘机搔着怀里小黑兔,轻轻地抱紧了一些。
眼前这个和怀中物有着同颜se的人,所写的每个字、送自己的画,他一直都好好的保存着。
芍药被巧手做成书签,香气余味仍存,鲜yan亦不褪;藏在屋底的天子笑,愈陈愈浓,如同思念;那人身上的记号,也印一份在x前;连背上的伤痕都成了一种纪念。但,生命无情的定下期限,却令人猝不及防。
兔子寿命一般最多十年,然而云深不知处山岚缭绕之间带有灵气,兔子们吃好睡好的生养着,竟能活到十六岁。
生灵皆有岁尽,终究也到了结束的日子。
那天午後,在蓝忘机蹲下亲手埋好那只兔子的屍首时,天空便染上一层淡墨,
接着雨落。
微微斜风细针,并不会太快沾sh衣裳。小蓝愿及时替蓝忘机撑起了伞,遮住从天空往下掉的雨丝,却遮不住伞下从这人脸上落下的几滴晶莹,浸sh了那一小片h土。
「魏婴……魏婴……」
思追知道,含光君轻轻唤着的是这只兔子的名字。
突然臂上一sao动,小黑兔在蓝忘机怀里用力拱了拱。蓝忘机的思绪被拉回,直直地看着那只黑兔。
「魏婴。」
「嗯。」魏无羡逗弄着在身上钻来钻去的白兔,一边应着。
「魏婴。」再唤。
「嗯?」魏无羡抬头看着蓝忘机。
「魏婴……。」他又唤了一次魏无羡的名。
「呵,在这儿呢!」魏无羡笑了起来。
蓝忘机说道,「不御剑,骑驴去吧。」
魏无羡在小苹果背上颠来晃去,脑子也晃得头疼,却是因为思来想去昨晚那梦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得头都疼了。魏无羡反覆思索自己是否有在哪个客栈或是桥下说书人口中听过关於青蘅君夫人的本家姓氏,无意中记起来而显现在梦中?如果不是这样,那自己便是真的入了蓝曦臣的梦。
这……分明是考验自己那可怜的记x。
啊啊啊!就算有也想不起来啊!
算了!不想了!
斜yan殷红的光芒拉长两人一驴的影子,落日余晖晕了魏无羡的眼,前方的身影竟与模糊久远记忆相叠。
似乎也是这个季节,秋芒遍地,眼前景象如现在一般的一颠一跛。
「阿羡,我们来逗逗父亲好不好呀?你看!」
坐在驴上的nv人揽着自己,一个侧弯垂手攀折了根芒草,然後往前伸长撩拨那牵驴男人的侧脸。
「哈哈,你转过来看一下我们,呵呵…。」nv人如铃的笑声惹得自己也笑出声来。
那个男人转了过来,眼神温柔的看着驴上的挚ai们,露出一抹煦暖的微笑,但不一会便模糊不清……。
「蓝湛,」
前方被夕yan照映而闪着金光的白衫男子停了下来,在转头瞬间,魏无羡彷佛看到他与脑内的身影重叠……。
「蓝湛,我要下来。让我这个剑伤刚好的弱男子,搭一下手好嘛?」
蓝忘机回头走过去,直接双手撑起魏无羡的腰,让其双臂交叉环绕在自己的颈後,轻轻的将魏无羡从驴背上护了下来。
魏无羡虚靠在蓝湛的肩头,晚霞映在蓝忘机脸上显得绯红,添上与平日清冷素白的容貌截然不同的颜se。
魏无羡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甚至不在乎对方是否会答应,他便开口问了:
「蓝湛,……牵牵我,陪我走一段路吧。」说完,迳自缓缓伸出了手。
天边云彩被染得yan极了,蓝湛双眸如同微醺般起了薄薄水雾,他望着魏无羡的眼神炙热更甚秋yan。蓝忘机不明白这个人是基於什麽心思,现下也不想弄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拒绝魏婴。
魏无羡将目光落在眼前人的浅眸,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暖烘烘的开始发烫,不知是否因为垄罩在斜yan的余晖中,还是为自己冲动提出的要求感到困窘。一瞬後,他伸出的手被接住,那人将它轻轻摆在身侧,并将自己的手穿过他的。
两人并肩而行,魏无羡盯着彼此拉长且紧密相连的影子,心里想着,这条路终於不是独自一人走了,身边的人是夥伴、是知己,是……反正就是很重要的人。
远方逐渐日落,暮se随之缓缓升起。魏无羡心情平静安然,丝毫没有入秋夜的寒意,却总觉得侧脊被人盯着,一阵麻感。他动动右肩,眼角余光不觉瞥见个脏脏的影子躲在旁边的草丛里。魏无羡吓得将握住蓝湛的手一紧。
「哇!你怎麽在这?不是叫你在彩衣镇等我的吗?」语气中隐含的不知是懊恼或是有些生气。
一名凶屍跳了出来,这凶屍不是谁,正是温宁。
「公子……含……含光君。」温宁其实早就等在山门外,但一直苦於找不到时机「打扰」这两位,只好一直默默跟着。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魏无羡,假装没瞧见那两人还牵着的手,继续说自己要说的话。
「魏公子,我不能进云深不知处,所以在这里等你。我……见到金如……金凌小公子往乱葬岗山上去了。」
「你怎麽会看到他,他不待在金麟台,去乱葬岗g什麽?难不成是去找我?」
还真的是!
金麟台一剑後,含光君带着魏无羡离开,音讯全无。有众多传言说夷陵老祖重回乱葬岗老巢,有人说他将拿赤峰尊的头颅炼化出一个b鬼将军更暴戾威猛的凶屍;还有人说夷凌老祖蜇伏十六年,誓以江枫眠大弟子之名,夺回云梦江氏;更甚者则说,魏无羡使用媚术,藉着莫玄羽这断袖的身t魅惑蓝氏双璧……。
短短不到几日,各种讹言谎语在整个金麟台传着,成了大家茶余饭後嗑瓜的谈资。然而,这却不及十六年前有心人刻意诽谤诬陷,最终将魏无羡b至独木桥走到尽,真不知是万鬼噬心还是谣言铄金毁骨来得更痛一些。
金凌耳里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心乱如麻,紧抓着岁华剑漫无目地的走着。金光瑶处理中断清谈会後的残事,江澄脾气显得更爆了,似也在和各家开会研讨老祖回归之对策。金凌被看成是不成气候的毛孩,哪儿都没自己的事。他内心深处不可知的一隅,竟偷偷想念起那个把自己从吃人堡背出的人。
以前看着莫玄羽说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那个断袖哪能入自己的眼,更别奢望来攀什麽亲戚关系。当时从舅舅那里放走了他,只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但他却是生命中第一个跟自己好好道歉的人,也是在被同侪嘲讽欺负时,站出来给予支持之人。在义城,虽用着自己最憎恨的鬼道术法,却存助人之心,行大义之举;虽令人看不惯的摆出长辈姿态,却是灵活风趣、如师如友的示范与引导,且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护全一帮小辈。金凌渐渐觉得此人好像也没那麽讨人厌,毕竟……也是同宗的血亲……。
但他却是魏无羡!
他怎麽能是魏无羡?
他不该是那个害si自己父母的人!
金凌恨极了,t0ng上那一剑,却没有任何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是更多的酸楚与悲愤。
他不知道自己还想再跟他说什麽?
再去多砍他几下?还是去问清楚当年的细节?或是听他说说跟自己母亲有关的过往?
虽然舅舅从来不听,但从别人只字片语的拼凑得知,母亲以前多麽疼ai魏无羡。
自己都没有被娘好好疼过、照顾过呢,他凭什麽?他凭什麽告诉我什麽人生大道理、凭什麽教我怎麽打架、凭什麽用那样关ai的眼神偷看我?
金凌边走边用袖子胡乱抹着眼泪,突然心一横:
「哼!夷凌老祖算什麽?我怕他吗?我就要把他绑回莲花坞,让他跪在我爹娘灵前!!」
乱魄情迷8
蓝曦臣随金光瑶回到兰陵,果然还有若g世家留在金麟台,包含云梦江宗主。
江澄一脸寒冰,嘴巴紧抿不说一语。魏无羡在十六年前已不再属云梦江氏,但江澄听了众世家批评夷陵老祖还是有一种讲到自己头上来的不适感。
「蓝宗主,借一步说话……」江澄趁歛芳尊暂时离开,把蓝曦臣请到一边侧身说:
「蓝宗主,魏无羡重生回来便跟着蓝……含光君,日前我派人至云深不知处询问未果,我想姑苏蓝氏不至於连自家二公子在何处,都不知道吧?」
蓝曦臣看着江澄,微微一笑道:「江宗主,此话听来江宗主亦早知忘机身边那位就是魏无羡。当年魏无羡在乱葬岗被万鬼反噬,江宗主依然深信他并未真si而多次上乱葬岗寻找;虽屡抓鬼道修士泄愤,然而如今真正重遇魏无羡,却再三放过,这又是为何呢?」
江澄被堵得难以回话,冷哼一声便甩袖掉头走了。
乱葬岗那夜,江澄即使亲眼看到魏无羡被反噬化为齑粉,仍难相信此人真的魂飞烟灭。
「魏无羡你忘恩负义、不守承诺!我准你随便去si了吗?既然又活,就给我好好活到跪在我爹娘灵前,自刎谢罪再si!」这句话江澄一直想当着魏无羡的面吼出来,也想知道十六年後的他是否记得自己的句句誓言,说好要一生扶持的承诺。
当年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知道乱葬岗的决裂并没有切断他们之间的情谊,即使对外有一套说法,但在他心中魏无羡仍是江家的子弟。等到事过境迁,他定会回到云梦,成为自己的左臂右膀。然而,穷其道後,江厌离变成寡母孤儿;不夜天,甚至为了替他挡下一剑而亡。此仇该怎算?尚未算,这人便抱着y虎符si了。
十六年啊……昔日三人只剩自己,还要一把拉着金陵长大……他对魏无羡的万般情绪都化为一腔愤怒,却又动弹不得。是恨吗?还是怨?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金麟台上各家主事者你一言我一语,他们不确定夷陵老祖在十六年後是否练就了更毒辣的术法,或是已造出by虎符更凶残的法器。他们依然恐惧忌惮魏无羡,且深信魏无羡以某种邪术迷惑了逢乱必出、景行含光的蓝忘机。
金光瑶在把蓝曦臣找来之前,便已轻轻地将风向导引此处,却又能将蓝曦臣切割开来让他与此事无任何g系,故众人见到他也不多加为难,只是缠着泽芜君希望能协助出谋献策,也强邀姑苏蓝氏加入重剿乱葬岗的「义举」。虽然众人对魏无羡是否真的回乱葬岗,并无把握,但能把此人的老巢翻个遍,兴许能有所获。
金光瑶立在一旁不语,他在等待时机,他在等待魏无羡上山进入到伏魔洞的时刻。他期待魏无羡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便不会有任何一箭往自己身上s去。
蓝曦臣亦在观察,今日他答应来此便是打算与金光瑶周旋。一方面,顾念往日情谊,希望他还保有一丝当年初遇时的纯善之心,一方面也在探查金光瑶的全盘计画到底为何。
玄门各家暂定二日之内召集各路人马围剿乱葬岗,大部分人虽心怀忌惮,但也有少数几家摩拳擦掌想要报当年不夜天之仇,也想验证自己十六年来苦修上层术法,能否与夷陵老祖的高阶鬼道匹敌而更胜之。
大家心满意足於彼此的同仇敌忾後,便各自打道回府。
金光瑶走近蓝曦臣道:「二哥,你今晚留宿在此吧,我们如往日一般对饮畅谈。可好?」蓝曦臣点点头,随金光瑶到他在金麟台专属的客房。两人相交多年,偶尔一起夜猎或是筹办清谈会前後便会在此暂时歇下,金光瑶亦有进出云深不知处的通行玉牌,只不过现下已失效了。
金光瑶为蓝曦臣斟上一杯道:「二哥还记得这酒吗?」
「清云兰酒?」酒香袭来,蓝曦臣立刻产生熟悉之感。
金光瑶两眼含笑道:「是的,二哥。这是当年我们三人结拜时怀桑托人以蒲萄酿之酒,取其琉璃se,味甘而不饴,善醉而易醒,二哥不常饮酒也能一嚐。」
蓝曦臣并不打算防备金光瑶在酒里动什麽手脚,他一饮而尽,然後道:
「阿瑶,犹记当年我们三人曾言,愿彼此情谊如此酒……」
「久陈愈浓,相知沁心。阿瑶不敢忘。」金光瑶接着话,亦饮了一盏。
蓝曦臣盯着金光瑶,此人不急不徐,按兵不动,蓝曦臣亦不急着先发制人。
「大哥所修功法导致刀灵缠t,当年二哥授予我洗华为大哥清心。阿瑶学艺不jg,持续弹奏一季也未能抑制大哥发作,实在愧对大哥、二哥……」金光瑶说完急饮一杯,然後举起袖子似要拭泪。
金光瑶愈是情意真挚,蓝曦臣愈是觉得心寒。他料想,金光瑶应已猜到魏无羡在与聂明玦共情时,将前因後果看全了。虽不知自己听信了多少,亦不确定是否已被查出他将乱魄抄混入洗华中。然而方才那句却是还在遮掩,阿瑶终究是完全变了。
「阿瑶无须自责,洗华若是正确无误的弹奏,清心降火之效定能缓和刀灵戾气。若是错植他曲,便不一定了。」
金光瑶听到蓝曦臣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表情依旧哀戚自责未有其他神se。他认为今日蓝曦臣二话不说赴约,方才又以酒缅怀,定是顾念结拜之情,不愿与自己直接决裂。然而,他却不能心软,也不可能承认什麽。不过他已确定蓝曦臣得知乱魄抄之事,并讶异於魏无羡竟那麽快就得到蓝曦臣的信任,虽然他很久以前就知道蓝曦臣对魏无羡的印象其实不差。
金光瑶头低了下来,再抬起已满面惶恐,他道:「洗华的确艰涩难习,但有赖二哥细心教导,阿瑶怎敢怠慢。此曲冷僻,又怎可能错植他曲?二哥,是否不信我?」
蓝曦臣眼神复杂,右手摩娑着杯缘,缓缓开口道:「阿瑶无须多想,今日众家之决议,姑苏蓝氏暂难加入……一切等有忘机的消息再说吧。」
话尽於此,今夜已难再谈,金光瑶行礼离开,蓝曦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金星雪浪袍隐在夜幕之中。
蓝曦臣靠在床榻边,知道今夜难以安眠。他从怀中取出rux1ang残块与雪松粉,细细调和。虽然未将柏树瘤香炉随身带着,但有前两者加上心诀亦有引梦之效。只是……少了千年柏树的辅助,醒来会存有一丝梦中残影,然而记忆甚短,忘却得快,难以捕捉。
一缕香烟袅袅升起,蓝曦臣解下外袍卧榻而息。
久未留宿在此,这房间的枕头已睡不太习惯。蓝曦臣睁开眼睛,翻身朝外,竟瞥见一抹赤se。
魏无羡探头进来,笑着道:「泽芜君,我来啦!」蓝曦臣心想,原来已经入梦了。
「做梦真方便,可以来去自如,哈哈。我也正睡着,没想到真的能看到泽芜君。我想你了,想你了。」做梦不仅可以来去自如,还能撩人不负责任,反正是梦嘛。
魏无羡轻快的跑到蓝曦臣跟前,发现蓝曦臣有些怔住的看着他。魏无羡在蓝曦臣面前挥挥手,笑了,这使得蓝曦臣鬼使神差将他拉到床缘坐下。
魏无羡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蓝曦臣,不料对方这金丹化去的酒意,却在梦里微醺起来。
「泽芜君,你喝酒了?」魏无羡想着云深不知处禁酒,但在梦里不知道算不算。
「嗯……」蓝曦臣似是不胜酒力,头轻轻的靠在魏无羡的左肩,他的中衣上还留有雪松的气息混杂着芳醇的酒气,竟是说不出的好闻。
「在梦里,也会醉的吗?」魏无羡微微转头轻声问着,脸颊触到蓝曦臣的鬓边,似也浸在肩头上的人呼出的气息里,语气不自觉放软了,蓝曦臣觉得此人声音彷佛枕边软语。
「呵,我不知道,之前…并未。」魏无羡不知道自己的脖颈间有着令人迷醉的气味,但蓝曦臣嗅得到。
蓝曦臣笑起来,「但我现在醉了……可怎麽办?我们都不清醒。」
魏无羡彷佛掉进那如潭的深眸,蓝曦臣与他鼻尖相抵,想将自己的酒意推给对方,不容拒绝。
「一起醉,如何?」蓝曦臣轻声呢喃,「阿羡ai饮酒,你…是不是不会醉?」
魏无羡吮了面前的唇一口,想了一下:「嗯……还不会……」
「那就再多嚐一点,」蓝曦臣吻上魏无羡的唇,带着他搅进自己的口里。
「醉了吗?」蓝曦臣问着,魏无羡尚未从刚才急风骤雨的吻里缓过气,但那绯红的面颊便是一种回应。
「阿羡,羡羡…」蓝曦臣甜腻的唤着,他喜欢这个名字,那天在寒室里魏无羡在昏迷呓语的自称。
当他第一次学着这麽唤魏无羡的时候,他看到这人眼里的依赖与信任。接下来的几日,每次这麽唤他,他都会投以温柔交付的眼神。然後,蓝曦臣想起试曲的那日以及之前那场梦。
藉着酒意,蓝曦臣身上有什麽跟着热了起来。
他说:「阿羡如此辛苦,就该让人放在手心上疼ai,是不是?」
此句一语双关。
魏无羡不堪被这麽r0u着,额头无力的靠着蓝曦臣的x膛,但那人的手握着自己,他亦不甘示弱的伸腿g住对方的腰际。此举像是鼓励了蓝曦臣,一手不放,另一手则褪下魏无羡的里衣,将自己送了进去。
魏无羡没有准备好,将手抵在蓝曦臣的x前,像是要推开他,但下身两处却不自觉的迎合着。不熟悉的胀感加上被深深浅浅的抚弄,即使是初次却无任何不适,就这麽陷在这迷幻的起伏里。
对蓝曦臣而言,亦是同样的迷幻。
他没想到自己这次入了梦竟是理x全无,像是脱掉了束缚,身上蓝氏卷云全化为雾气,看不清那三千多规条。
放纵吧!恣意的驰骋吧!耽溺在此人身上,这个不属於我之人。我拥有的是群山深处的仙府、三千多条规训、百年家业,但即使御剑也飞不出去这宗主袍底下,只有在梦里才能寻得自由,就算这自由并不真实也无所谓。
也许原是一无所有。
但这身下软玉是真,颈侧的气息是真,耳畔的轻喘是真,情至yu浓也是真。蓝曦臣的脸颊在魏无羡的颈边磨蹭游走,贪恋着对方因情动而散发的热气
而魏无羡则深陷在他人的梦里,显得无助,发现自己也变的陌生。钻进身子里的热将自己融成一摊水,在那里摇摇荡荡如夜里行舟,五脏六腑被晃得不行,只能紧紧跩着那人的中衣。他张口yu呼救却变成破碎的呢喃……或是含情的呓语,夹在喘息里难以成句。魏无羡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挣脱或是继续酖於溺於此,他伸手想攀附什麽却被蓝曦臣抓在手里,五指交握的缠住。
蓝曦臣衔住魏无羡吐出的气息与模糊的语句,堵了回去,轻轻说:
「阿羡,你笑一下,笑给我看。」
魏无羡倒是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还真是……。他正开口要说点什麽,
却在蓝曦臣得到那笑靥後,满意的贴近一顶给弄得发不出半个字,只能喘着。
然後直直地望着他,想要看进去那深如潭水的眼眸里。
这人是蓝曦臣,姑苏蓝氏宗主,一向温润似玉。然而贴近注视却发现这人眼里原来有这麽多的令人难解的情绪与心思,层层交叠如深渊漩涡。魏无羡好似被那漩涡x1住,移不开眼。
蓝曦臣的右手滑过身下人的腰身,一寸寸0着上移,抚r0u着那人的脖颈、耳垂,然後挡住了魏无羡的双眼。
「别这麽看我,我藏不住。」蓝曦臣眼底含yu,还渗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狠劲。
「泽芜君……你想藏什麽?」魏无羡似真切地询问,蓝曦臣听来却是ch11u00地挑逗。
他将魏无羡翻过去,忽略他的问题,「这样就看不到了。」
「蓝曦臣,你……!」蓝曦臣温柔地将他按着,自己也俯了下去。蓝曦臣0着魏无羡光滑的後颈,伸入他的发间,然後顿了一瞬,将他的束发带解了下来。魏无羡散着头发并沁出了汗,可怜兮兮地回头看着蓝曦臣,不解为何对方要拆他的发带,然後望向蓝曦臣的抹额。
「阿羡……这…不能给你。」蓝曦臣拨开魏无羡侧脸sh透的发丝,喃喃的说。他知道,在弟弟心中已将抹额交付魏无羡,无论此人是否知晓,他都是蓝忘机选定的唯一命定之人。魏无羡不该也不能再触碰其他人的抹额……尤其是自己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g什麽?
「在梦里也好,你能不能……陪陪我……」蓝曦臣艰难地说着,没有等魏无羡回答便将他揽腰抱紧,轻咬着对方的耳垂,享受身下之人的颤栗与喘息,在一次又一次的浪cha0里涌进,魏无羡被拍打到快受不住,从没觉得自己会这样醉。蓝曦臣一下凶一下温柔的磨着,他觉得自己就快无法承受,忍不住喊了蓝曦臣。
「哥…曦臣哥哥……」蓝曦臣没想到魏无羡会这样唤自己,觉得不行,一把捞起魏无羡的腰往身贴紧,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吐着气。魏无羡似是被这温度烫着,身t的每一寸都像在燃烧,他呜咽一声,然後融了。
蓝曦臣在同个时刻将自己尽数给了他。
注:
魏文帝在《诏群医》中写道:「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此言被服饮食,非长者不别也。……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蒲萄。当其朱夏涉秋,尚有余暑,醉酒宿醒,掩露而食。甘而不饴,酸而不脆,冷而不寒,味长汁多,除烦解渴。又酿以为酒,甘於鞠櫱,善醉而易醒。道之固已流涎咽唾,况亲食之邪。他方之果,宁有匹之者」。
陆机在《饮酒乐》中写道:「蒲萄四时芳醇,琉璃千锺旧宾。夜饮舞迟销烛,朝醒弦促催人。春风秋月恒好,欢醉日月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