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得怀疑的不该是和他住同一屋檐下的alpha,可对方却像是灯下黑一样,对埋在枕边的这颗定时炸弹并不在意。
边洁想多问几句,看见从卧室出来的沈靳,又把话咽了下去。
“你今天能帮我看下右右吗,”她转移话题道,“我下午要去办点事,没法带她一起。”
“我们要去露营,”边圳把那叠纸塞回了文件袋里,“马上就出发。”
“那……”
边洁为难得咬了咬嘴唇,对他们谈话兴趣索然半天没出声的女儿,捕捉到关键词,迅速昂起了头。
“露营?我要去我要去!”
女孩又蹦又跳得喊道,像个满格电的高音喇叭,拽着边圳的手晃:“舅舅,带我去!”
alpha没有直接答复,转过头看向茶几前的沈靳。
沈靳知道对方是在征询自己的同意,一个带也是带,两个带也是带,对他来说没多大差别:“那去吧。”
惯来自以为是的alpha竟然会搭理其他人的想法,边洁心绪如麻得望着身旁的弟弟,感觉生疏而又荒诞。
湿地公园距家算不上远,不过得先去接沈靳的父母。
路上开车的照旧是沈靳,边圳坐副驾驶,右右独自在后排玩拼图。
情形和沈靳预想的相差无几,他的母亲站在家楼下,远远看到驶向他们的车上坐着的alpha,脸就垮了下来。
“……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原本是担心沈靳的状况,才特意提出去公园烧烤换一换心情,结果最让人心气不顺的人还跟来了。
上次边圳来家里吃饭,就没给她留什么好印象,她对儿子执意和对方交往一事也颇有微词。
“你小点声,”车子逐渐驶近,她的alpha丈夫拉了她一下,“人不是条件挺好的吗,各方面都优秀,沈靳又喜欢。”
“哪里条件好了?有钱就是条件好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更来气:“边启祥多少花边新闻,你没听过啊,比我去超市大采购打得小票还长!他爸都那个德性,他能好到哪儿去!私生活肯定不检点!”
车子在面前刹住,右右从后座车窗探出个脑袋来,举着拼图兴高采烈得喊:“爷爷奶奶好!”
“谁啊这小孩,”拼图哗啦啦掉了一地,沈靳母亲的脸也皱成了一团,错愕了片刻,满脸惊悚得转向自己的伴侣,“那alpha都有孩子了?!”
明摆显见的性格缺陷,单看新闻就够糟心的原生家庭,甚至还有作风问题。
沈靳母亲顾全儿子而一压再压的火,终于在见到小孩时遏制不住,噌得蹿到了顶头。
她疾步走上前去,指着从副驾驶上下来的alpha,就要劈头盖脸一通训:“你,我说你……”
“哎呀!”
车后座的女孩没察觉到氛围有异,张着手气呼呼得直嚷:“舅舅!你踩到我的拼图了!”
那声脆生生的舅舅,把沈靳母亲一肚子的怒斥,结结实实得给噎了回去。
她骇然的目光在alpha和女孩之间来回打转,依稀记起沈靳曾讲过,边圳有个大他几岁的亲姐姐。
积愤咕噜咕噜烧得沸腾,她憋红了脸撤回手,紧接着问:“……你们俩吃早饭了吗。”
一句早饭问得是咬牙切齿,alpha丈夫站在后边笑了笑,帮她圆话道:“我们带了零食和水果,要是没吃可以先垫一垫。”
沈靳母亲对他一百个不满意,边圳一眼就看得出却满不关心,弯腰捡起右右掉在地上的拼图,回答道:“吃过。”
沈靳在他们寥寥的寒暄中,将父母准备好的食材顺进了后备箱。
他没叫边圳帮手,但对方把拼图扔进车内,还是跟过来和他一同搬了。
“那是右右,”上车后沈靳系上安全带,提了下抱着拼板手忙脚乱的的女孩,“边圳姐姐的孩子。”
母亲环着手没什么好脸色,闷声闷气得回了句:“晓得了晓得了,快走吧都几点了。”
沈靳应声去拉手刹,身边的边圳手横在了跟前,陡然得挡住了他。
先前刀口裂开也不当回事的alpha,此刻却破天荒得转头冲他说道:“我身上痛。”
撞伤擦碰碾挫挤压,头部脾脏手臂下肢,对方一场车祸大大小小什么伤都受过。
“哪个部位痛,”各种各样的可能从脑海里掠过,沈靳一时无法确定是哪处,沿着边圳的肩膀摸到了小腹,“哪种痛?”
他上心的样子让alpha很受用,边圳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右手小臂上:“这儿。”
沈靳怔了一怔,看着那和其余伤相较简直微不足道的擦破,感觉像被戏耍了一般:“你骨折的是左手。”
“我知道是左手,”边圳理当如此得答道,“但我就是觉得这里痛。”
怎么会有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狂恣不逊的alpha?!
后排的沈靳母亲愤愤得望向立马握着她的手,用眼神劝她不要过问的丈夫,在心里把她这辈子骂过最脏的话都骂了个遍。
虽然明白对方并无大碍,沈靳还是找出事先备好的软膏和棉签,替边圳涂擦了伤口。
等他们抵达湿地公园,姨妈姨父早就到了。
沈靳母亲率先下了车,右右兴冲冲得跟着跑下去,两手呼哧呼哧当翅膀扇。
沈靳姨妈摇晃着手里的遮阳帽,瞧着怒火中烧走来的oga姐姐和后头的女孩,边扇风边惊讶道:“沈靳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你帮忙带小孩也怪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