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做不出正确的味道,他也很烦躁,张口就怼:“能把可可果实做成巧克力浆液,你以为很容易?没有我点心斋连可可果实都不知道,更别说巧克力浆液。”
项延气得胸口疼,这孽徒,刚拜师那会儿,殷勤得紧,哈巴狗似的围在左右打转,一学成手艺,就出去自立门户了,现在会了那巧克力的做法,回来炫耀不说,连师父都敢怼了。
他忍着气道:“马上宵禁了,祖宗,明日甜品铺就营业了!”
冯乙“啧”了声,指着第四锅巧克力液浇铸出来的巧克力大板,道:“这批巧克力的味道尚且可以,你先拿出去卖吧,试试水。”
项延犹豫了下,那批巧克力他尝过,齁甜。
他做了一辈子点心,对各种点心的把握可以说是炉火纯青,可对这巧克力却是陌生得很,把握不住,不知道客人会不会喜欢这种口味。
眼看日头快要落下去,他心一横,决定先卖一波试试水。
点心斋门外,正巧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娘子经过,边走边交谈。
“甜品铺今儿没开门,夫人和娘子都吃不上巧克力了,她们还在府里巴巴地等着呢。”
“你们府里也就夫人和娘子盼着,我们府中,上至家主、夫人,下至小少爷,中间还有少夫人和郎君,可都巴巴盼着呢,我这空手回去,他们不知道有多失望。”
“没关系呀,甜品铺明日就开门了,咱们明儿一早就出门去买,还是结伴哈。”
“好嘞……咦?这点心斋也卖巧克力了?”
项延收起在后厨时的焦急像,换上笑眯眯的营业笑容:“是啊,两位小娘子,咱们点心斋也卖巧克力,要不要买点?”
两个丫鬟打量那巧克力,同样是黑乎乎一块,从外观上来看,和甜品铺的没什么区别,惊喜道:“点心斋也卖巧克力了,咱们以后倒是省了脚程,不用再往西市跑。”
项延大喜:“正是呢,咱们城东多金贵,城西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谁知道那甜品铺的巧克力,干不干净呢。”
有个小丫鬟皱着眉:“唐小娘子的甜品铺干净整洁得很,人也很好,项掌柜倒也不必为了自己的生意,平白抹黑别人。”
项延自知失言,忙道:“是是,小娘子买多少巧克力?”
最先开口的那丫鬟也长出几分谨慎,问:“你这巧克力,能尝吗?”
项延心虚道;“能啊。”
说着,掰下两小块给两个丫鬟品尝。
那两个丫鬟虽是下人,可在甜品铺买巧克力时,唐玥给她们免费品尝过,知道她们买不起,还给了很大一块,她们也是知道巧克力那绝妙的滋味的。
怀着期待,把项掌柜给的巧克力送进口中。
“呸呸呸!这什么味啊?”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把口中的巧克力吐出来,眉心紧皱。
项延紧张道:“味、味不对吗?”
“当然不对,这么难吃,也叫巧克力?我看你还是别学唐小娘子卖巧克力了,免得砸了点心斋的招牌。”
说完,两人手拉着手,忿忿离开了。
差点把点心斋的招牌砸了,项延气得直拍大腿:“这该死的冯乙,做出这等次品货!”
他又去后厨催冯乙,只见冯乙的巧克力液刚出锅,用手指沾了些一尝,眼睛都瞪大了:“成了成了,这回味道差不多!”
项延大喜:“那还等什么,块铸成大板拿前面卖啊!”
可惜时不我待,项师傅的巧克力暴富梦今儿到底是完不成了。
暮鼓响,宵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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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玥今儿来得早,晨鼓一响,就立刻快步进了城门,到甜品铺时,西市才刚从睡梦中醒来,陆陆续续有铺子打开门。
“阿玥。”江映雪收拾停当,从里间出来帮忙,“咱今儿卖什么啊?还是巧克力吗?”
唐玥早就准备好了,往柜台上放了两口竹筐,掀开蒙着的笼布,揭秘今日的甜品:“榛果黑巧克力和树莓白巧克力。”
虽然依旧是巧克力,可比起之前的巧克力大板、巧克力‘元宝’和“通宝”,筐里的巧克力明显做了改善,用料更丰富、颜色更多彩、块头也更加厚实,一黑一白静静躺在筐中。
黑巧克力中间嵌入硕大的榛子果仁,整颗的榛子果仁,有拇指肚那么大,牢牢镶嵌在黑巧的内部和表面。
这榛果旁人可能不知道,江映雪却一清二楚,是西域蕃商卖的一种坚果,好吃得紧,比杏仁桃仁更大个,比香榧还香,是坚果中的佼佼者,只是价贵,莫说普通农户家,就是嫣娘这种做生意的,轻易也吃不起。
再就是树莓白巧,白巧是新问世,比起黑巧来白皙的颜色更加惹人关注,再加上树莓鲜红的色泽,零零星星掺在期间,让这种巧克力瞧起来十分清丽动人。
“真漂亮!”江映雪忍不住道。
她正想问两种巧克力都是什么价格,就瞧见已经有客人来了 。
不是一两个客人,而是成群,甜品铺才开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铺子里就围满了人,都是昨日没买到巧克力,今儿又来买的。
客人们争先恐后进来,生怕慢一拍,巧克力就卖光了,昨儿都没享受到巧克力绝妙的滋味,今儿不能再享受不到!
“唐小娘子,今儿有巧克力大板吗?元宝和通宝也行啊,总之只要是巧克力,都行。”高声问话的是方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