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曾经，我最讨厌的就是yan光了。」

「为何？」

「因为廉价，它太廉价了，当你站在yan光下你就会就知道，那是如同大雨倾盆的温暖，然而连最後的yan光都消失後，你却找不出半点它存在的痕迹。而当它照耀的时候，它可以明目张胆b你展示伤疤，可它却做不到让留下伤疤的人停下一丝半刻。」

过了很久，他只接了这麽句话。

「……以後，我可以。」

於是她开始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是曾经嘛。」

她对上他略为不解的眼神，缓缓地开口。

「我一直以为我会永远讨厌yan光，直到遇上了你。」

「因为，千yan本应灿烂──」

「而我，愿意藉着这道yan光，也跟着灿烂一次。」

最终，他的唇角也因为她的答案缓缓地g了起来，明明是不同的情绪，却莫名让她的思绪飘回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瞬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一觉到天亮了，哪怕她今晚已经第三次确认过明天要穿的制服光鲜洁白，一点皱褶尘埃都没染上，但仍救不了她都快放弃治疗的失眠症。

在稍嫌烦躁的情绪里唯一的好消息或许是她今晚做了个模糊的恶梦，甚至都快忘记梦里出现的那张脸了。或许她不去细想，到了中午她真的可以度过不被恶梦缠身的一天。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这种好事已经几年没落在她头上了，毕竟她已经认定她把这些年的好运全都交易了出去，为自己换来一份举世无双的幸运了。

她低头瞟了眼手表，五点十七分，再一个小时她的幸运就要来按门铃了。

她想，好日子可不会不招自来，她也需要做点什麽，於是，她破天荒地穿起了以前从没穿过的制服，别上了小小的校徽，十足地乖巧学生劲。

白se衬衫材质光滑如缎，对得起这份第一的名头，也对得起她三年来的盼望。

不论结果如何，至少此刻她正在努力试着让事情变好。

＊＊＊＊

六点二十分，她的幸运一如往常地准时来到，带着与众不同的yan光明媚，而她，从善如流，也跟着收起了所有负面的念想。

「江绮月！你要迟到了！起床没啊你──」

啪一声打开门，罗嘉很错愕地看着一脸得意笑容的绮月，在她的经验中，绮月完全是赖床赖到天荒地老的典范，她根本没想过有一天来叫她起床时可以看见早已准备好出门的她！

「嘉嘉！我好开心！」绮月神秘一笑，等待着罗嘉渐渐疑惑的眼神。

「你又要g嘛了？」

「终於有一天不用被你拉着跑去学校了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每天都赖床！」罗嘉忍住想打她头的冲动，愤愤骂了一句，但当她终於注意到绮月身上的校服时，不禁咦了一声，「没想到能有看到你穿制服的一天！」

绮月嘿嘿一笑，拉起罗嘉的手道：「以前的制服丑si了，况且我怎麽能放弃第一次跟你穿姊妹装的机会──」

她和罗嘉是住附近的好朋友，只可惜俩人却是不同国中的学生，罗嘉只以为她ai赖床才会迟到，於是天天经过她家时都要把她先叫起床拉出门後才会去上课，殊不知绮月逃课的原因从不是因为这些。

不过就算如此，罗嘉对她做的付出她并没有无视，她也真的愿意每天就被她拉着起床，一路狂奔到车站，直到两人分道扬镳後，才默默地搭回原班车，吃了早餐後走回家。

但在与罗嘉考上同一间高中後，绮月终於看见了与往日切割的可能──一切终於会不一样了，她十分期待崭新校园，和没有那些人的日子。

整理完心中的思绪，她们也正好走到了校门，此时绮月又忍不住赞叹幸运nv神对自己的慷慨，甚至额外送了她小小的回归礼──没想到她们不仅同校！甚至还同班！

「看来我的好运债终於还清了！」在这麽美好的时刻，她允许自己小小地抒发出声。

「什麽债？」

「好运债啊！」她看着罗嘉不解的眼神，毫不介意地解释着，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没有人会懂後面代表的真正意涵。「我遇到你花光了我五年的好运气！我刚刚还款完毕呢！看来幸运nv神以後会常常敲我的门了！」

「唉唷，我竟然这麽值钱，」罗嘉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不过我看你运气蛮好的啊，这麽ai翘课竟然还能考上一等高中。」

绮月抿唇一笑：「……老实说，这背後又是一段心酸的故事了。」

罗嘉听了她的话，翻了翻白眼，显然没打算回应。

有时候，越是说真话，越是没人当真。

来到班上後，绮月理所当然地发现没有国中的旧识，也幸好当初她就算表面上颓废，私下却花了全部的时间复习课业，最後才能跟罗嘉一起考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而她原本的国中本来就是吊车尾，里面的风气又是糟糕透顶，那些同学应该连国立的门槛都0不着。

几堂课下来，周围的同学也互相认识了彼此，虽然还不至称得上朋友，好歹也有些眼缘了，而绮月几乎都带着笑脸，唯独在同学问起她国中在哪的时候，默默摇了摇头，藉着推托来掩饰自己不愿讲出那所国中名字的举动。

放学时间一到，绮月与几个今天较有接触的同学一起走出了教室，放学人cha0总是特别多，推推挤挤地十分不舒服。

正当他们往校门口移动时，远处楼梯竟突然传出了惊呼声，在自身都已经寸步难行的情况下，靠近那处的所有学生竟像自发倒退了两三步，不愿向前踏足似的，在如此拥挤的人cha0中y是空出了一块空地。

是谁排场这麽大？

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转向了那个方向想一探究竟，绮月不免俗地也踮起脚尖跟着想看仔细，想像中手里拿着lv肩上背着香奈儿的富家千金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两个看似有些清癯的男孩子。

远远地，其实并不得见他们的相貌，但俩人却同时穿着一身黑衣，在一群白se制服中，那麽招摇，却也那麽地低调。

「颖湘，你听说过他们吗，怎麽大家反应这麽大？」罗嘉知道绮月肯定不会关注这方面的讯息，直接转头问道旁边的少nv，今天一天的接触，颖湘表现出来的模样似是对学校很是了解。

「他们在这里可有名呢……不，正确来说应该是凶名远播。」

凶……名？

绮月不自觉抖了抖，心中不禁苦笑，往最坏的情况想去，原来成绩如此好的学校也还是有不良学生吗？

「他们在校园ga0帮派？」罗嘉与她想法一样，同一时间脑海中浮现了成群结党作恶的念头，差别是罗嘉直接开口问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在她心中从没有像绮月那般害怕的y影。

「我们学校没有帮派喔！」颖湘嘻嘻笑着，一副神秘的样子。

「只有他──傅千yan。」她呶了呶嘴，指向後面的那个少年，「帮派是一群人在一起，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在他从高二转进来的时候可造就了一时的神话呢！听说他一进来就跟刚退伍的教官打了一架，不仅赢了，最後竟然连教官都放任他的行为了！」

「当时可是有超多同学想认识他的，但可没看他跟哪个同学有过交集！从转学进来到现在身边就只出现过两个人而已，还都不是本校的，一个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另外一位今天好像没有出现。」颖湘不自禁越讲越多，兴奋的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了ai慕。

绮月本来正在害怕的情绪，听完颖湘的话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没和别人有过交集……是不是……代表他没找过别人麻烦？」

「找麻烦？你想多了。」颖湘压根没把她的话深想，带着一点遗憾的语气说着：「别说什麽麻烦了，他连学校都很少来呢……不过倒是听我姊说过他打架似乎很厉害，但没人亲眼见过就是了。」

在她们低声谈话的同时，众人在推挤下慢慢让出了一条完整的道路，两个黑衣少年就这麽阔步走了过去，一旁地喧杂声还是不绝於耳，但偏偏没人站出来搭半句话，或者说其实也有人做了尝试，不料结果连眉都没能令少年皱一下。

当他们经过时，绮月终於正眼看到了千yan的眉眼，那瞬间，惊讶便汹涌而来。

在颖湘的诉说下她原以为那个传奇的高二学长应该是身强t壮，魁梧有力，或者是有着凶神恶煞气质才能连教官都镇住，没想到实际看了竟然是嘴角噙着笑的一个少年！

虽然身高目测有一百八以上，但以校霸的角度来看还是略为单薄了点，仅是眼神带了些冷淡罢了，b起流氓倒更像艺术家些，他周身的气场其实是静郁的，总散发着些微刺骨，透着生人勿近的隔应感，但就凭他那对眉眼，就不难理解为何颖湘的话中会透露出迷恋！

即使那个少年并不是一个乖乖牌书生，但跟她心中的样子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她闭起眼随时可以清晰地想起过去，那些叼着菸的、放肆狂笑的、语带轻浮的少年，满嘴的脏话与一言不和就让你si无葬身之地的举动都是过去的恶梦，幸好，连这所学校最难惹的少年，看上去都那麽温和，想到这里绮月不禁g起嘴角，心中对未来又更向往了。

「长的确实不错。」一旁的罗嘉自然也看到了他们的长相，心中对大家惊叹的反应感到了然，但回头发现还没收起笑容的绮月，不禁像发现新大陆般推了推她的肩膀：「小月，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怎麽，想认识他？」

「不不不不。」她连忙撇清，反应却不像一个被戳破心事的少nv，「我不用认识他！光是他是这间学校最厉害的存在这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绮月想了想，继续说着：「嘉嘉，我想我可能又要倒楣三年了。」

「怎麽会，不是才刚说运气好？」

「我一定是又把三年的好运交出去了，幸运nv神才会让我来到有一个有他的校园。」

对於她的回答，罗嘉却顿时傻眼得哑口无言，像是她明明只想调侃对方芳心暗许，却发现人家早已脱离少nv怀春开始迈入八字相合的环节了，或许她再晚个一分钟问，绮月就得问她哪间礼堂适合结婚了……

俩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匆匆而行的少年，竟意外地脚步缓了片刻，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兴味及深意。

开学一段时间後，绮月慢慢熟悉起校园生活，这也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完整地t验到如何与一群朋友从陌生到熟悉，她很珍惜身边每个愿意靠近她的人，待所有人都极为用心，虽然个x上还是有些怯生生地，却不妨碍她脱离过去那种游离边缘的状态。

不过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地不该出现的事就发生在这个校园中──

某天早晨，绮月与罗嘉慢慢走进学校时，隔壁班竟然传出了一声惊呼，本来她们是当成一般嬉笑看待，但後续隐约从教室传出的咒骂与推挤声，就让正义感极强的罗嘉立刻与她对视了一眼。

「隔壁班似乎出问题了……」

「等等，你千万别直接闯进去！」认识了这麽多年，绮月马上就了解对方的心思，赶紧劝了一声，「颖湘不也说过这间学校很少发生这种事吗？说不定只是打闹，但若真的出了什麽事，阻止是肯定要阻止的，但是一定有b贸然闯进去更好的解决办法，尤其是要尽量避免让他们记住，不然……」

不然，被记住的话，事後的殴打辱骂都是轻的，若时间一拉长到全部人都把欺负你当成一种日常，更甚至是打从心里的优越感，那种孤立无援到最後再也没得指望的情况，才会是真正的深渊。

绮月的话听着是留了个悬念，让警告的意味更浓厚，但实际上她只是不知道用什麽身分什麽语调把後面的话说出口。

她还自嘲着想，或许她在揣摩那些校园暴力上真的可说是小小的专家了！

「总之，刻不容缓，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等等从外面瞟一眼，若里面真的发生了任何超出我们能力之外的纷争，直接分头去找可以管的起的人。」

她们相互打了个眼神，就装作没事一般，往後面的教室信步走了过去。

走廊上确实站了一群围观的人cha0，但也许也是忌讳着这种不常见的状况，众人并非明目张胆地在窗边守着，而是透着门缝，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

但那些探头探脑的人们看上去显然不是跟罗嘉一样抱着打抱不平的心态，也不知是八卦居多，还是真的觉得事情并非那麽严重，刻意压低的讨论声却是格外讽刺。

窗边的人倒是少了许多，她们匆匆一瞥就看见了其中的情况，教室内站了两名手上拎着铁棍的男子，嚣张至极地低头看着一旁跌坐在地的nv同学，而椅子上的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嘴中叼着香菸，三人看上去皆是早已脱离了学生身分，也不知道跟的上的nv孩结了什麽仇，还要大老远来学校只为了堵人。

铁棍刮在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时不时警告着还跌坐在地上不敢起身的nv孩，隔着一层玻璃，绮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麽，从神态上来判断可没半句好话。

「该si，这情况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人来。」见到此情此景，本来要跟着去喊人的罗嘉，脚步反而慢了下来，「我等他们要下手的当下先拖延点时间，你现在去找人应该来的及──真的下手那同学就完了。」

还没来的及等绮月想到更好的办法，就见本来只是擦地的铁棍被狠狠砸在离nv孩不远的地上，这时就不容她再迟疑了，不然到头来反而会害得罗嘉跟那nv孩一起受伤。

「自己小心。」绮月一咬牙，加紧了步伐，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後她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罗嘉是个很温暖的人，只是没想到她愿意不顾一切地为一个陌生人站出来，想到了过去自己曾数次当众被拖离教室的经验，若彼时也有这麽个人愿意站出来，那麽到现在是否一切就会不一样？

当时没有人为她这麽做，但罗嘉却让她知道还是有这麽美好的人存在，她没有上前阻止的实力，但她可以凭其他的方式给予帮助。

快点、再快点……绮月一直在心中催促着自己，甚至在楼梯转弯处也舍不得减速，她想扛起的事太多，不仅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还想让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甚至还希望罗嘉能不要出头……

她如果真的能这麽快找到人，是不是所有事都迎刃而解了？

这是不确定的事，但却并不影响她更急切地张望四周，不过她运气没这麽好，在下个转角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少年。

跌倒的剧痛让她从急迫中清醒了过来，虽然心中还是很着急，却终於脱离了那种彷佛整个人陷入癫狂之中的恐惧感。

而被她撞到的人面对迎面撞来的巨力竟没有跌倒，连失去平衡也没有，只消退了两步便卸去了力道。

「对不起，你还好吧──」绮月问道，她可以不顾自己的伤，却不能无视被她撞伤的人，她边问，边试图站起身来，右踝传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

对方没有正面回应，扫视了片刻就知道绮月右脚肯定受了伤。

「左脚。」他提醒道，意思自然是换成左脚支撑，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

语毕，他的手伸了过来，绮月只觉得身上一轻，对方竟然靠着一只手的力道就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谢……」绮月道谢的同时抬起了眸打量对方，对上眼的刹那心中却是一凛。

──没想到是他！

怎麽偏偏就撞到他了呢？

绮月脑海中快速闪过中堂里傅千yan隐含嘲讽的笑容，与颖湘说起的那些传闻，有点懊恼怎麽刚好撞到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但她面上也不露痕迹，只暗自决定一定要当下处理好，那些不良分子可怕之处在於他们的恶意是无穷无尽地，哪怕早就超过了应该讨回的公道，但所有恶戏竟可以皆只为一句他们口中的「有趣」。

即使当时颖湘说过他并不是个会找麻烦的人，但对方提过的所有情况中却不包含像她这种无头无脑，走到一半迳自往人家身上撞的出格行为……

整间学校内，应该也不会有人真敢如此往枪口大喇喇地撞过去……

於是绮月面带抱歉地对他弯腰说道：「谢谢你，很抱歉我赶时间没看路撞到了你。」说完，绮月自觉没时间再耽搁了，忍着右脚无法支撑的疼痛，再次鞠了个深深的躬，「真的很抱歉。」

她知道她必须把诚意做到十足十，而千yan没有跌倒已经是对她而言最好的情况，不然落了千yan的面子，还不知道要付出严重几倍的代价。

「嗯。」千yan虽然依然噙着微笑，但声音却毫无起伏，听不出是不悦还是已经释怀。光听语调完全让人无法想像他的嘴角此时竟是上扬的。

道歉完的绮月不想再耽搁，右手撑起楼梯扶手就要再往下走前去一楼的训导处，只听见身後的千yan又道：「医务室？」

他声音听上去充满怀疑，绮月想，大概是以为她走错路了吧，毕竟医务室不在这个方向。

「我要去的是训导处。」

「喔？」千yan尾音扬起，带着点玩味，至此，他的声音终於染上点se彩，「你找教官？」

大概是因为太过不可思议，难得他说了句完整的话。

「楼上有人闹事，校外的。」绮月简单解释道。

千yan冷哼了一声，「有用？」

在他眼中，找教官不过於事无补。

绮月正想反驳，就听见千yan接下来的话：「──我去，跟上。」她脚步一顿，权衡了下教官与千yan的实力，直接了当地停下脚步，转身前往楼上。

千yan彷佛对她识相的举动很满意，那带着嘲弄的笑容终於渐缓，虽然此刻面无表情，但绮月反倒觉得这才代表着他心情不错。

「在二楼，一年二班，有三个校外人士，看起来不像高中生了，其中两个人拿着球bang。」绮月快速解释想让千yan了解情况，「我朋友在上面，我怕她想阻止反倒受伤──」

千yan点了点头，大致知道她如此着急的原因。

「墙。」他道，接着就转头往楼上走去。

绮月看着他的背影反覆琢磨了会儿，才知道他是要她靠墙走，右脚才可以少出点力，心中不禁感激，见救兵上去了，她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於落下，扶着墙便一步一跛地上楼了。

冲下来三十秒的路y是被绮月的跛脚走成了十分钟，经过了这段时间，右脚不但没任何好转，反而碰地更是钻心地疼。

罗嘉远远地就看见跛脚的她，冲上来扶住绮月的手，支撑起她右半边的重量。

「小月，怎麽受伤了？」罗嘉问。

绮月刚开口想解释，却不禁先莞尔了起来，没想到本应没事的自己扭伤了腿，而反倒以身涉险的罗嘉毫发无伤。

「在楼梯……不小心跌倒了。」她顿了一下，决定先不说撞到了人，她完全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现在该关心的也不是这个。

「现在状况如何了？」

「nv生被救出来了！」说到这个，罗嘉显然松了一口气，「你还记得上次颖湘说的那个学长吗？刚刚他直接走进去，赤手空拳就对付了两个拿铁棍的人呢！现在正在质问那三人！也不知道学长怎麽会突然跑来这层楼──啊！」她瞬间好像想通了其中关联，对着绮月惊讶地问道：「该不会他就是你找来的吧？」

绮月有点迟疑地点点头，心中思量着要怎麽解释，想了半晌後决定什麽都不说，只是对着罗嘉苦笑了一下，指指自己的脚。

「难怪──」罗嘉看着绮月的脚恍然大悟，但到底悟到了什麽其实绮月也不明白，直到很久之後她才晓得，b起苦苦追问的颖湘，跟身处事内的自己，这个毫不追问的罗嘉解释起来却是还原度最高的。

「我们回教室吧。」绮月也不确定自己的脚还能撑多久，与其站到极限让罗嘉白担心，还不如先坐下来休息。

听她这麽说，罗嘉也就搀着她的手扶着她走回教室，途中绮月视线扫过隔壁班，围观的人群不增反减，但相b刚才竟是全场无人敢出声，这场面一看就知道肯定得到了良好的控制，这让她十分佩服千yan的手段，虽然关於他的传闻很多，也不能一一验证是真是假，可好歹关於他的实力并不是空x来风，而跟他对话的这几秒，让绮月对他有了粗略的认识……

──他应该不是会找麻烦的人，而他的实力也不用让他从弱者身上榨取存在感，这个了解让从撞到他以来一直战战兢兢的绮月稍微放下了心。

她们没有再去隔壁班凑热闹，迳自回到了班上，在上课钟响後不久，同学才陆陆续续回来，而围观全程的颖湘对她们眨眨眼，绮月知道，等等会有一个完整版的故事听了。

她报以对方一个微笑，这时刚好瞄至颖湘身後，千yan手cha着口袋走经她们班，嘴角又挂上了嘲讽地弧度，看来他的好心情是没有了。

她看着千yan远去的背影，心中正要感叹终於送走了一个瘟神，哪知他却突然转头，视线飞快地扫了一圈，虽然没有正对上绮月的眼，但不知怎地，她就是知道他看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