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刚想偷懒递过去,楚玉就说道:“不用,他拿得动。”
阿豪只能又将手缩回来,提着重重的行贿物品,艰难地跟在楚玉身后。
楚玉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里面都是土特产,看着一大包,实际上并不重,不是烟酒那种东西。”
年轻小伙总算知道什么叫掩耳盗铃了,但他什么都没说。
阿豪跟在后面,赶忙说道:“妈,你别说了,人家也没问。”
楚玉闹了这么一出笑话之后,倒是让阿豪心底轻松不少,那种贼见官的恐惧感都消散得七七八八。
九十年代的办公楼落在楚玉眼里有些陈旧,她跟在年轻小伙身后,缓慢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一直到尽头那间办公室才停下来。
办公室里还有人,正在说话。
两人等了一会,里面的人才出来。
阿豪起身就打算跟着一起进去。
楚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等着:“你先在外面坐一会,我先进去说说你的好,一会喊你了你再进去。”
阿豪觉得这话没毛病,抓着袋子在门外坐了下来。
这边办公区域人不多,来往的人更少,阿豪身子逐渐放松下来,甚至都有闲心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看了半天,他竟然得出一个当官的似乎还没他过得快活的结论。
楚玉进去之后,第一时间关上办公室的门。
陈山海看见楚玉很高兴,他赶忙起身给楚玉倒茶:“弟妹,你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过来,肯定累了,先坐下,最近几个孩子都好吗?。”
“都好都好,老大老二要毕业了,马上就要分配工作了。姗姗谈了个男朋友,最近挣了大钱。老四还是老样子,老五学会抽烟了……”楚玉絮絮叨叨地说道,这是她参考了原身和陈山海的相处模式之后表演出来的。
陈山海和楚玉的丈夫是多年老战友,关系亲近得和亲兄弟没差别,当年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面前被敌人的炮火打中,便总是忍不住想多照顾战友的家人。
只是原身性子刚强,陈山海几次送钱原身都没有接受。
这次楚玉主动找上门来,陈山海原本还以为她遇到麻烦了,此时听她这么说,越听越不对劲。
“小五才初中,怎么就学会抽烟了?”他刚说完,忽然意识到这个算不得大问题,急切追问:“姗姗应该在念高一,她怎么没念书了?还谈恋爱了?”
陈山海以前跟原身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给孩子们念书,钱不够他来出,他记得顾姗成绩一般,大概率考不上中专或技校,但念个高中却没多大问题。
“书还在念,现在读高一,就是跟个街溜子谈恋爱,我看他们是真心相爱,干脆给他们定了亲事。”楚玉说道。
陈山海闻言顿时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楚玉的每个字他都能听明白,但连在一起,他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呢。
“弟妹,这是关系到姗姗一辈子的大事,你可不能糊涂,姗姗这次来了吗?你要是说不过她,我来做她的思想工作,她现在是好好学习的年纪,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才能有更好的前途。”陈山海越说越着急。
楚玉摇头:“姗姗没来。”
陈山海立马说道:“周末我去你家跟她谈。”
楚玉:“但我把她男朋友带来了,人在外面。”
陈山海一愣,问道:“你带他来干什么?”
楚玉这才恍然大悟,说道:“瞧我这个记性,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我怀疑她男朋友是毒贩,所以带过来给你掌掌眼。”
陈山海差点被楚玉的大喘气给吓死。
他倒不奇怪楚玉说话有一茬没一茬,他和很多农村妇女打过交道,说话都是这样,在说重点之前会絮叨一堆有的没的。
“弟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陈山海虽然还在询问,但手已经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内线。
“他是个在迪厅帮人看场子的,以前没啥钱,第一次见亲戚买烟酒都是跟人借钱,前头两个老婆嫌他没钱,生了孩子都跑了……”
“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汪兄弟是怎么走的,我还记着呢。”
楚玉提起汪兄弟时,没忍住抹了把眼泪。
陈山海心里也难受起来,问道:“弟妹,你为什么会这样怀疑他?”
楚玉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废话一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说道:“是这样的,他以前不是没什么钱吗?但前段时间忽然换了工作,死活不说自己干什么的,这次出去一趟,离开大概十来天,回来买了摩托车,到处撒钱,这两天都花掉上千块,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经得住这样大手大脚……哦,对了,这是从他身上摸出来的烟。”
陈山海听到前面的话只是微微皱眉,待看到包装盒上没有任何文字的烟,顿时眼皮一跳,手速飞快地按在电话机上。
内线接通之后,陈山海的嘴巴就跟借的一样,速度快的都要说秃噜了:“我办公室门外的小伙子,抓住他,快!这人有问题!”
电话挂断没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你们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我丈母娘和你们陈局长认识!”阿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弟妹,我们先送他去做检查,一会我让人送你去我家,我让你嫂子请假回来陪你,你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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