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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花 灯语 18344 字 4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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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轮马车驶进玫洛贝莉恩宅邸的金se大门,仆僮恭敬地行礼迎接来客。ier1j4gv2rd5xbts38yuonxhauqpl7

德尔乘车穿过广阔的庭园,青草味不时传入车中,略为恼人刺鼻。这个庭园相较於华丽的宅邸建筑,可谓单调至极。没有特意栽种名贵的花材、似乎也没经过任何设计,就只是单纯的维持了整洁朴实的样子。gujzcdl6yqq5psw2yp4fubwi9dj

进入宅邸,侍nv迎了上来,看见德尔手上抱着的一束花後便要伸手接过,然而德尔摇了摇头,指向内院。侍nv们理解的敬了个礼,并呈上一篓信。06elvyjx7r2guxad4h3swoflbnz9katukjyn

「舞会邀请就用以前的模板去回覆。对……这个我拿进去,还有……」oghonvl2b73pagfdkw9jnvke1x0jcrbuziyxwsa

德尔翻了翻那信篓,粗略的整理过後带着剩下一小叠格娜莉雅可能会看的信件後就步入宅邸深处。pizuw6trxuqzclsdveix3hvdrb7yyhota2g

宅邸内如同庭园,只有建筑气派而装潢单调,随从也很少,几乎每间房间都是空无一物的状态。德尔没有在任何一间房间前停下脚步,只是快步走着,穿过一整个大宅来到内院後花园。後花园也是一致的极简风格。wpkkzrhlcri3joezb4qy9dgna8nbdgl6h7ys

这个宅邸其实是个幌子,王赐给格娜莉雅这样一栋nv爵府就是希望他人对nv爵的存在有所信任。不然身袭爵位,却连个府邸都没有也实在夸张。而从不在社交圈走动的nv爵,除了德尔也不会有人拜访,内部设计就不是很重要了。何况格娜莉雅本身也不住在这里。dqhnl3q2girg167op9utkvtjdlp4ixk

德尔来到後花园一处藤蔓构成的树篱,篱後传来阵阵药香。他把右手空出,以左手抱起所有携带的物品,熟练的後退几步後助跑向前,在树篱前跃起,利用浮空的高度使右手覆上篱笆墙头,迅速的撑起身t,斜翻过篱。vugklooptvyyqpa3zjirs0l1thw4ff9edqjhcwkr

轻松落地後,他已来到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花园。d9tps4jf7nhlyozgqwj1fzpkrgyioba3txcs

满园子皆被各式花草树木覆盖,颜se杂然绚丽;花期不同的花奇异的并行开放,生长环境不同的植栽也并存於一园中,杏、荷、菊、梅、木槿、水仙、石蒜、海棠,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木……数不胜数。陆地与水潭镶嵌,交杂的花香混着淡淡药香r0u合出和谐的香气,缭绕充盈整个花园。gio5krz78tznsiyukf1hbrw32pxd4g9vqxfb

德尔小心避开不踩坏任ㄧ植栽,走向花园中央的小屋後庭。後庭与花园直接相接,没有门的阻隔,却是有一小片向外延伸的廊道,台阶深入花园。走廊围栏挂着一件薄长外衣,一旁石椅上也放了一盆浸有毛巾的清水。rfoaoqxyeca7px6is4zqwds0bgphdwlkvghcujjf

台阶前不远处,德尔看见格娜莉雅的背影。她斜跪在地,黑se的长发一如往常梳成辫子垂在身後,两颊旁垂落较短而未绑起的发丝,身上轻便的连衣裙摆在身下铺开,像花瓣一般覆在四周的土地上。全身都沾上少许露水,使她看起来更加圣洁美丽而不真实。ta4we3pqadp2bdg0vnr6hsi5xh9l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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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中沾满泥土,似乎是在种植新的草药。她已注意到身後的德尔却没有回头,德尔也是自然的将手中物品放下,在一旁等候她完成手边工作。425hvhj6kffyp0wceqjuyzdlpztv1gsrar8

没过多久,格娜莉雅便起身,带着一个小铁铲走向後庭。她弯腰用水盆与毛巾洗手与铁铲,德尔则取下外套替她披上。ln9sxgbxywj5sydwkpterauhd687ki1r2zepcv

格娜莉雅有一张美丽的脸,如果要说有多漂亮的话,德尔认为,大概就是出席一次帝会就会让所有反对她的声音转为支持的那种程度。虽然格娜莉雅不太赞同他的观点。punys4o08xvqz1yspaoh6wrrhvektnbwcidli3t

从她的脸看不出确切年纪,似乎和德尔年纪相仿,略大於他,气质却成熟许多。0wvq6neblnjdxbakklrpphx1ce2r9zfhqvsw

洗完手起身,德尔便递上花束。p4ro7pk23jlegosyuydfhnx1tvvits5khl6

「辛夷的折枝花,」格娜莉雅抱过花束,凑近闻了闻,「保存的很好,味道也很淡雅。」dwli7dtbr4ajgpzs0f5hbfjynxhucwq9crvvqx2k

她冲德尔一笑。5ljyfpaxaczqedlrhpcxksbwnzif6sngo0ogvhyi

「谢谢你,它很美。我想我应该把它也种在这里……等我一下。」hnsuxkvfqo682bewxwjpbr4qce9duzfradzvklyp

说完又转身入园种花去了。而德尔被她刚才那一笑惊到,楞楞地看着格娜莉雅离去的身影。b9gv5wh4btfyr7f0z2x8q1uwpjxivz

格娜莉雅是个没什麽表情的人,虽然面对德尔的时候她似乎会变得b较温柔,然而笑容还是很稀有。9fjqdxravytfze3pthzc5lb4nqssuyogkuv1

他甚至连那花叫辛夷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它的气质和格娜莉雅很符合才买下的。开帝会前就看上那摊贩,决定要买给格娜莉雅,这让他早上心情很好,甚至在面对齐安二人都b平时更有耐心一点。gkjq40w1hzqbxbzs35rvs7hyirt

早知道她会笑,以前就应该都买花啊……yaocdwilohnjrr8qtuubi2ypjb75hefd6kz

以前只觉得买花给格娜莉雅是个很蠢的举动,毕竟她已拥有这片花海。所以他总是带点心或书。今天一时心血来cha0买了花,没想到……德尔一边想着一边将水盆里的水换新,再摆上清洗乾净的毛巾。bivlpgr5lfs3xopj08uaadfey7tnyoxrnczdwh

「如果您喜欢,我以後都会买的。」k8xrjx0vbpjclzs9kdeh37awvog4bgqffudts

不一会儿格娜莉雅又完成扦cha的工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走回来。pqxeqenzayijdltd80a7uviuwzhchf46owsglb

「也不用每次啦,我还是很喜欢你给我的书的。花就是因为难得才美丽啊。」n1gbocgti60ex5doairyhqp4jz3dwsc8zleulqk

虽说难得,但德尔不认为有什麽植物会是格娜莉雅难以取得的。说这种话似乎表示她这次真的很开心吧,德尔不禁在心里多称赞那摊贩几次。scwtz8gkhzr0tfxqox7eq4d2yijnrhf51pds6

走进屋内,德尔顺手把信件放到一旁木柜上的小托盘中,一边也把刚才会议纪录从手提箱中拿出。enl32trl8zfxgqaf1dhpyzi9nvsrkqkijgw5buya

「从院子来,果然刚才是去开会啊,有什麽我该知道的事吗?」x0aspnkrhyqtcaueg6duolrvwtpoxkq7f2ezcfw

这个小屋子有另外的入口,不一定要从宅邸进入。然而德尔刚从帝会归来,例行公事是交资料给nv爵,所以他应该要从宅邸进入,才不会引人起疑。况且他坐着那麽显眼的齿轮马车,任谁都看得出是某位主g的专车,若是停在小屋正门,一定会让人想对这间屋子深入调查,那可就麻烦了。o5tuqwrsgzpjhza4y7ywxksv06lqvebhxfkbrf

格娜莉雅拉拉身上的外套,也从厨房拿出一套下午茶组合放在房内小圆桌上,替自己与德尔都倒上一杯茶。收下会议纪录後她也没有要翻看的意思,只是专心的分配茶点。德尔也在她的要求下入座,边看着她分食边报告。ibyc6ljaxwlhk27p3owettdpk0evhqg49

「今天重要的事不太多,但有一点,您还记得之前我提过的婴儿失踪案吗?因为最近人数又增多了,所以又再被拿出来讨论。我想虽然就我之前调查的结果来看,应该是没什麽值得再深入追查的地方。但是样本数变多,我想或许这次真的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qiyvact7hkqe5jzbs6as8pdzyn1rfoe3th2k

「喔,那看来你接下这工作了——这是香蜂草和绦雪的花草茶。」o0btie7zqns8skc3cr91fxa8gpbavkiudjyet64

德尔顺从的举起茶杯啜了一口。4acd0vkxkirlg3wngdfteyrjts16ejqn

格娜莉雅喜欢将一部分采下的草药制成点心,另一部分则纯粹药用。jbevx5nydfaavwgrhfu0lejybxrq7ppdqloz

因为一直待在格娜莉雅身边,德尔多少能记得一些花草的名字。那些普通药房能见的药材,即使光用看的认不出来、不太清楚功效,听到名字还是会有点印象。然而若是魔药类的草药,德尔不管怎麽样都记不起来,所以每次听到陌生、奇怪的名词时,他已经很习惯不表示困惑,反正格娜莉雅也总是会惯x说明。tq6ob4ycbpx3jrvtkfj5qngwwlveuplxni9e

不过这个绦雪他却知道是什麽。准确来说,这也不是魔药,绦雪是仙山顶上采集的冰片,溶化後煮沸代替一般开水冲茶,会使饮品更加醇厚,对草药功效也有机活的作用。简单来说,是种珍贵的水,除了格娜莉雅,德尔还不知道有谁能持有数量庞大的绦雪,又有谁能平淡的拿它来冲一杯日常的花草茶。wqejlp483udixocfhkrsewbznqpjt91ab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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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更太短qq这礼拜日9:00会多更一次推进度kynxf8pew7fjalgaytdzo01groqwsibrpu52iedpeyt5q0pi7grs1oo2wuaynlhfdlqkr8btuc4f

「对,他们派了几个g员给我,我会先让他们调查,若有特别之处我会自己过去看看。其余的事,大概像是之後的终年节、商队规制再议等事情需要您的意见……好喝。」

虽然b起公务,格娜莉雅似乎更倾向於关心德尔对茶点的评价,德尔仍然解释着会议细流,最後再苍白地补上一句不算是感想的感想。

当然,德尔也不觉得格娜莉雅会对自己的表达能力有甚麽期待,对他来说好喝就是好喝,没有为什麽,也说不清是好喝在哪,但格娜莉雅仍总是想问他的意见。

「好,我明白了,那信呢?……谢谢。香蜂草的功效是——」

格娜莉雅点头,正想解释花草茶的作用,却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谈话。

她只好停下动作,转身接起电话。

「玫洛贝莉恩大人,您好,我是艾森。我打来是想确定您已受到文件了,不知道凡斯特大人是否已将资料送达?」

格娜莉雅偏头看向德尔,不懂为什麽这种事要打来确认,以前从来没有接到这种确认电话。然而德尔听不到电话内容,只能以同样疑惑的眼神回望。

「是的,我确实收到了。谢谢你的关心。」

「太好了,这次也一样麻烦您了。不过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希望您可以再替王诊断一次。」

「药应该还够的……是发生什麽了吗?」

「呃……是的,药虽然还够,但是最近王似乎出现了不适的反应,所以想请您看看。」

「嗯,毕竟刚换药,我想有可能是暝眩出现。不过……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去王城一趟,感谢你的来电,艾森辅佐官。」

「我才要感谢您。那麽,期待明天与您相见,祝您有个美好的午後。也祝福凡斯特大人。」

艾森说完似乎还笑了起来。

格娜莉雅挂上电话後转向德尔,伸手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是辅佐官打来的,要我去看看王的病情。这种事竟然没请你转告我,不像他的作风呢。」

对此,德尔摇头回应,皱起眉头。

王身t出现异状这种事,应该不会是刚刚德尔走了之後刚好发生的,毕竟也换药一小段时间了。所以其实艾森明明可以在交资料给德尔的时候顺便转达。

这个艾森,一定是在报复他会议中无视劝阻继续和培诺争执。

艾森明明知道德尔超级讨厌他和格娜莉雅有任何交流。他在会议结束後本来大概就是要请德尔转告看病的事,却又作罢,亲自打来说,ga0得这麽麻烦无非是想气一气德尔。

想着,德尔默默决定下次也不要听艾森的劝架。

如果艾森知道,一定会很後悔自己所谓的反击只带来一时痛快,却留下无限的恶x循环。

「再喝一口,配上千层派。夹层是玫瑰n油,我这次做的b较淡。」

无视德尔不悦的表现——虽然他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毕竟就别人看来,他一直都摆着一副有什麽深仇大恨的脸——格娜莉雅似乎只在乎她的点心。

「……嗯,很好吃……」

德尔只能再次说出有说跟没说一样的评语,而格娜莉雅没有回答,有没有对他的评论发出什麽抗议,只是面无表情的凑近德尔,盯着他,似乎是在观察反应。

大部分的时候格娜莉雅都是这副表情,即使和她相处许久,德尔仍无法判断她到底在想什麽。

不过看着她一如往常的表现,德尔也逐渐放下了被艾森摆了一道的气愤。一想到格娜莉雅几乎完全不在乎艾森为什麽没先交代清楚,他就非常快乐。

「??心情似乎有变好。香蜂草和玫瑰n油都能帮助你放松,绦雪是这几天收到的礼物。」

盯了许久,格娜莉雅满意地说着,顺手又将杯子添满。

看来格娜莉雅是发现他的表情变得松弛,便认为下午茶发挥了作用。

当然德尔不否认有一部分是因为下午茶,格娜莉雅做的东西没有功效,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然而他认为,自己只要看到格娜莉雅,心情就会自动变好。

来到这里,讨人厌的培诺与艾森都算不上什麽了。

「是的,真的非常有效。」

德尔说着,不禁露出微笑。

「……你——」

格娜莉原本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像是发现了什麽般地转头看向小屋入口处。

德尔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虽没感觉到门外有什麽动静,但他也明白格娜莉雅确实感知到了什麽。

「有客人?」

「看来是的……」

说着,格娜莉雅便起身往房门口走去。德尔见状也站了起来,简略的收拾一下圆桌,拎起午茶套组。

「那麽我去偏厅等候。感谢您的招待,格娜莉雅小姐。」

没等他走开,门口便传来脚步声,随即门铃响起。格娜莉雅走出这和後庭联通的小房间,往大门前进。推开门迎接来客时,德尔也已走进偏厅。

「您好,我听说拿着这个一直走,就能遇到药草园的魔nv。」

来人是一个面容憔悴的褐发少nv,举起的手提着一个冰蓝se挂坠,微弱的光芒透出,指向格娜莉雅。

「请问您就是药草园的魔nv吗?」

格娜莉雅看着那吊坠,微微侧身示意少nv进门。

「……人们是这麽称呼我的。」

拿出芍药浮雕的透明茶壶,格娜莉雅将其注满茉莉香片後,切了一小片香蕉磅蛋糕端到会客室的桌上。

她并没有准备自己的份,但为了不让少nv感到不安,格娜莉雅还是象徵x的放了一套茶具在自己面前。

褐发少nv穿了一件以现在天气来说过於厚重的黑se长袖罩衫,然而却遮掩不住她瘦小的身形。她整个人缩在金线g成的镂空藤花椅上,显得越发瘦弱,雅致的会客室使得她局促不安,而格娜莉雅端上的茶点似乎更加重了她的紧张感。

不同於一点装饰都没有的宅邸,这间屋子的一切装饰都十分jg巧可ai。特制的家具与随处可见的雕花装饰搭配意外不显纷杂与压迫,一如满园子飘荡的药香般和谐。

「哎呀……请自在一点。如果需要再一片蛋糕的话请别客气,直接跟我说就好。」

格娜莉雅替少nv添上香片茶後,在她面前坐下。

营养不良——她看见少nv的第一眼时便这麽判断。苍白萎h又粗糙的皮肤、凹陷的眼窝以及病态的瘦,身上罩衫多处有破损、补丁,不难想像她的生活过得不太好,粮食显然也不怎麽充足。

迟疑的举起叉子,少nv悬在半空中的右手游移,始终没有cha起盘中蛋糕。

「那麽,你希望我为你做什麽?」

看少nv不安而不敢开口的样子,格娜莉雅率先发话,直接进入主题。

「啊……呃、我想,请你给我能抚平伤疤的药……」

「是什麽造成的伤?」

「刀子……t0ng出来的……前阵子癒合了,却留下很明显的疤痕……」

少nv移开视线,双手不住的搓着罩衫,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而将罩衫往下拉了一点,便停止手部动作。再次抬起头时却看见格娜莉雅正盯着自己。

真是位美丽的人……

对上格娜莉雅冰蓝se的眼眸,少nv的思绪一下被打乱。犹如中了魅惑法术般,当下的她瞬间无法思考自己的事,只剩下格娜莉雅的脸庞与声音占据脑海。

那感觉犹如全身被淡雅、清丽,却又极致魅惑的香气包裹,少nv一时之间陷入了恍惚。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少nv的迷离的眼神,格娜莉雅自然地移开视线,并用食指轻敲桌面。这简单的举动唤醒了少nv,她抖了一下并马上坐正,等待对方的回覆。

虽然刚刚的恍神让她有些奇怪且尴尬,然而那一瞬间的失神反倒让她的紧绷情绪松弛了一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去一般药房也可以拿到很有效的药。你都拿着这个坠子找到我了……」

格娜莉雅没把话说完,停下来晃了晃手中的小茶杯。来找魔nv买普通药膏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所以想必少nv是隐藏了一些内情。

除非她是单纯的认为魔nv制药效果会加倍,买除疤送美白之类的,但可能x非常的低。

「不行的!我试过了!他们的药都……不行……你是药草园的魔nv吧,你应该会有那种,b任何药房都更有效的药才对吧……!」

或许是紧张消除了不少,听完格娜莉雅的话後,少nv一改畏缩的语气,突然大声的回覆。然而话说到一半,她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又爬满全身。

「如果你的要求是”除掉疤痕”,那麽我和其他药房开给你的药也会是差不多的配方哦。」

「……」少nv沉默以对,表情y晴不定。

格娜莉雅明显是在暗示她对於自己的确切需求多做描述,然而少nv一时之间却开不了口。

她对魔nv这个头衔有些美丽的误解,以为只要自己提出要求,魔nv就会施展魔法替她解决问题,而非像现在这样要她说明一切。

「你似乎……有什麽没告诉我吧。」

见少nv不语,格娜莉雅追加了一句催促的话。

闻言,少nv又是一阵很长的沈默,魔nv却是不再发话,静静等着少nv做出抉择。

踌躇许久後,她不安地轻颤着,眼神闪烁飘忽,最终还是起身作势离去。

与此同时,格娜莉雅却是毫不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我……我想还是算了……我不要跟你买药了,谢谢。」

魔nv并没有立即喊停朝会客室门口快步走去的少nv,只是啜了一口茉莉香片。

「不,我还是会给你药哦。就像我说的,我能保证它可以去除疤痕,但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所有情况的话,我是没办法完成你真正的要求的。」

「为什麽……?」

少nv疑惑着,格娜莉雅却是没有再给她思考时间,自顾自地说下去。

「用过之後,如果你决定解决真正的问题,可以再来找我。那麽,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要我的药,还是不要?」

少nv回过身来望向格娜莉雅,困惑的神情显现,对她而言,格娜莉雅愿意帮防,当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但她想不明白刚才一段对话後,为什麽格娜莉雅会愿意帮忙。

「……如果你愿意给我,我当然要。」

少nv迟疑地答覆。

听完她的回答後,格娜莉雅也没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起身走向会客室东面一整墙的木制药柜,从底层看起来稍大於其他药格的格子中拿出一个青se的锦袋。

「目前有现成的药,使用说明我也放在里面了。」

说完,格娜莉雅将锦袋放在桌上,少nv见状,缓步从门边走回桌前并拿起锦袋。

「??呃、谢谢??那价钱呢?我该支付什麽来??换取这些药呢?」

虽然格娜莉雅刚才一副做人情的语气,似乎要免费给药,有种「如果效果满意,欢迎再度光临的感觉,但指引她来找魔nv的人叮嘱过,魔nv不是什麽圣人,若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你也别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麽。

没想到听见少nv的话,格娜莉亚倒是失笑般地g了g嘴角,像是没想过少nv会主动提出这些话一样。

「说的也是,该收报酬呢??嗯,那麽,你带着的那个坠子很好看呢,就用坠子来支付吧。」

她右手托脸,偏头说道。虽然是一副在思考的模样,但她的眼神和语气像是早已决定好报酬内容了。

虽然魔nv隐约强势的态度让她不寒而栗,但少nv对此没什麽异议。她在黑市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买入这麽个美丽又神秘的吊坠,除了带她来到这里,还能作为报酬付给格娜莉雅,对她而言当然是很好的。

只是不免觉得有些不安,不知这报酬是否会太便宜而惹祸上身。

「只要这个就好吗?但是这个很便宜的。」

少nv一边询问,一边伸手递出坠子。但眼前的魔nv并没有将其接过。

「只要这个就好。」格娜莉雅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会客室门口,拉开门示意少nv跟上,「你先收着吧,我想下次你再来找我的时候需要它带路。等到完全解决你的问题後再给我就好了。」

「我记得路的,可以先给你。」

仍然感到恐惧的少nv再度递出坠子,黑市摊商的警告犹言在耳,她可不想在得到帮助前先被魔nv认定为不合格的交易者。

「或许吧。」

不过格娜莉雅再次无视掉她所谓的报酬,只是带着少nv走出大门。像是自信於客人必定会再回到这里,她轻声说着再见。

少nv走後,德尔也从偏厅走出来,再次帮格娜莉雅收拾桌面。

偏厅与会客室有传声筒相连,所以德尔虽然没有在场,仍是听到了完整的谈话内容。

「格娜莉雅小姐,这样让她走掉好吗?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虽然很微弱,但是那个坠子里应该装有碎片吧?」

格娜莉雅没有马上回话,而是走到收拾中的德尔身边,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向自己,凑近一看。

「……嗯,你看起来是没有太过不舒服。」

松手後,格娜莉雅便继续说道,「我相信她是一定会回来的。你说的没错,坠子里有碎片,但非常小片,还掺杂了许多杂质,所以你的不适感不会那麽强烈。」

格娜莉雅淡淡的说道,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原本专心收拾桌面的德尔经过她刚才那一检查而僵直了一阵子,德尔则是努力回过神来继续手边的工作。

等德尔清洁完桌面,带着茉莉香片与磅蛋糕往厨房走的时候,格娜莉雅才脱离回忆似的抬起头,盯着他手中一点也没少的茶点叹了口气。

「真是浪费了……剩下的明天带去给辅佐官吧。」

听到这句话德尔非常的不高兴——不是对格娜莉雅,而是艾森。真不知道那个辅佐官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有办法享受这些??

尽管内心有些抵触,但他还是维持一贯的表情,恭敬的答是,然後走到厨房里打包这些礼物。

茉莉香片应该是无法带去了,带过去送人回冲茶也太过失礼,所以德尔只把蛋糕切片装好,放在画有保鲜法阵的橱柜中,茶则放在一边等格娜莉雅处置。

格娜莉雅不知什麽时候也走进厨房,举起装有茉莉香片的茶壶,并把德尔刚洗净收好的茶杯再度拿出,倒上两杯。拿起一杯而把另一杯推到德尔面前。

「有人愿意处理剩菜也挺好的……但我可是很喜欢这茶的呢……让别人喝掉就可惜了。」

说着,她将茶喝下。

「所以,虽然你今天已经喝够多茶了,但还是让我们一起喝完它吧。」

她说的没错,德尔今天实在是喝了太多茶。虽然不会到再也不想喝茶的程度,但至少这个晚上他对茶敬谢不敏。

不过德尔还是很愉悦的答应了。不管情况如何,格娜莉雅的任何要求他都会十分乐於接受。再加上,在格娜莉雅口中不知不觉间变成剩饭处理员的艾森也让他无b快乐。

「这是我的荣幸。」

不同於西殿,王城东殿是王的办公处与居所,一般是不允许任何人员随意进出。就连高官如主g都必须事先申请才可造访这里。理所当然的,东殿——塞罗姆殿的警备系统严谨程度也b戒备森严的克里恩殿要高出许多。

也因为这样完善的守备,每次格娜莉雅前来帮王看病的时候都让艾森伤透脑筋。

依王还有格娜莉雅本身的意思,都希望尽量别让别人看到她、看见「玫洛贝莉恩nv爵」,所以会从後侧小门出入,进门前也会身着斗篷遮掩。

然而即使是小门也是会有警卫的,每到这个时候,艾森也只能编些模棱两可的藉口、用王命来施压,把警卫支开,迎入格娜莉雅与陪同的德尔。

但不能明说调开警卫的原因,反倒引起很多不太妙的传闻出现。像是王与凡斯特侯爵、神秘人频繁密会啦、凡斯特侯爵进贡神秘美人给王啦、艾森辅佐官与凡斯特侯爵为了在王城密会而进贡美人收买王啦……诸如此类不像话但也难怪他人这麽猜想的谣言时起,让原本工作压力就够大的艾森更加心累了。

尤其是一想到德尔听到这些传闻後的反应,他就更胃痛。

听到其他还好,一般传闻德尔顶多会无视,给个不屑的反应,然而要是格娜莉雅被说成「献给王的美nv」这种话传到德尔耳边,不难想像他会有多生气,说不定会拔刀杀个三天三夜,教训那些流出传闻、听信传闻的人。

好在德尔根本不会主动去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有关他的谣言,更不会有人蠢到把那些不像话的故事当面告诉他,所以血洗帝国的担忧大概是不会发生。

王和格娜莉雅nv爵也不像是会在意人言的类型,而艾森只能可悲的在心理抗议,为什麽要把我扯进去?而且为什麽我要跟凡斯特大人密会啊?难道我们在帝会上看起来像小俩口吵架吗?

虽然严格说起来自己也不算讨厌德尔,甚至觉得听他说话——帝会上斗嘴除外——挺有趣挺纾压的,但这也不代表他们是关系好的朋友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悲惨,艾森摇摇头驱散杂念後赶忙走到後门迎接格娜莉雅与德尔。

象徵主g身分的齿轮马车已停好在门前,德尔见艾森出现,便先下车替格娜莉雅拉开车门。

齿轮马车是帝会统一发派给主g的代步工具。由机械马匹拉车,只需放入作为动力来源的「龙魂结晶」就能自动顺畅运行。因为机械马匹不会感到累、也不需要进食,龙魂结晶又是持久x很高的能源,所以齿轮马车被视为非常便利与高级的车。

龙魂,故名思义是龙的灵魂,龙si後会化为球状结晶t排出t外,是很重要且强力的能源。为了取得能源引发了猎龙的风cha0,随之产生了过度捕猎,如今龙也似乎灭绝了。

为了防止过度耗用失去源头的珍贵资源,龙魂一般都会由中央管理发配,并且分成许多小块的结晶来使用。

格娜莉雅并不喜欢使用龙魂结晶,在她口中龙是「高贵且悲哀的生物」。

所以不管是德尔的车还是她自己的车,都是用她的魔力去驱动的,也因此其实不需要车夫。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是会叫个人坐在马上意思意思一下。

此时德尔托着格娜莉雅的手,带她走下马车,而车夫则提着ㄧ个外观jg致的餐盒呈给格娜莉雅後,便驾着马车走了。

格娜莉雅也没有延迟的直接把德尔打包好、装入餐盒的点心送给艾森。

「啊……真是劳您费心了!请问这是……?」

「一些茶点罢了,希望你会喜欢。」

「您准备的茶点,没有人会不喜欢的!真的非常感谢您,刚好下午茶时间也快到了,我一定会好好享用的!」

艾森惊喜又感激的说着,这个辅佐官还真不好当,他每天都觉得自己身心健康被无止尽的消磨,突然受到关怀真是非常感动。

原本只是发自内心想对nv觉得关怀表达感激,然而在接过点心的同时,他瞥见德尔一脸无聊的站在格娜莉雅身後,顿时又产生恶作剧的兴致。

「玫洛贝莉恩大人真的是太贴心了,小的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份恩情……!」

在接过茶点的同时,艾森顺势夸张地握住格娜莉雅的手,感慨道。

面对这突然其来、显得有些冒失无礼的举动,格娜莉雅只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不知是疑惑、不想理会,还是看穿了他的目的,轻轻的ch0u回自己的手并走入殿中,没有多做回应。

「……………………」

而一旁的德尔就没有这麽云淡风轻了。

他露出冰冷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什麽wuhui的物品一样,同时全身散发着不是开玩笑的杀气——不过因为格娜莉雅在场,看得出他正尽全力忍住不说任何难听的话。

承受着那样的视线,艾森觉得背脊都凉透了,却又不禁觉得德尔的反应十分有趣。强忍笑意,艾森暂时摆脱了谣言带来的心理y影,这才快步走到格娜莉雅身前为她带路。

nv爵、侯爵二人也如同以往,随着他快步走着,但不同往常的是,艾森突然遭受到浓烈的敌意。

从後门到王寝室的这段路上,可以强烈的感觉到背後德尔正狠狠地瞪着他。艾森相信格娜莉雅也察觉了那巨大的压迫感,却没有叫德尔收敛一点,像什麽都没发生一样,维持着她一贯的优雅的姿态朝目的地前进。

而艾森也只能继续假装没事,继续心惊胆颤,然後默默後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捉弄德尔……这才快乐没多久,压力又回来了。

再怎麽後悔也无济於事,三人就这麽维持着诡异的气氛,抵达王的寝室。

见艾森等人走来,门卫便入房内通报nv爵来访,不久,寝室的门便开启。

随着大门敞开,列队整齐的门卫纷纷低头行礼,格娜莉雅顺着两排人形成的走道往房间深处走去。

「格娜莉雅小姐,那麽我稍後再来接您。」

德尔也恭敬地行了礼,和格娜莉雅说话的时候,他的脸就不见任何怒气。

艾森正要趁机溜掉,但当门关上,德尔马上又露出不悦的神情瞪了他一眼。

「请熄怒,凡斯特大人。我无意冒犯玫洛贝莉恩大人,只是因为收到礼物太过开心才做出踰矩的行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的过失。」

被那麽一瞪,艾森本能x的往後退。

虽然应该没什麽说服力,不过他决定以太过感激为由,解释自己为什麽突然牵住nv爵的手。毕竟以德尔那种「玫洛贝莉恩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信仰」的思想来看,说不定会可以搪塞过去也不一定。

「……你那什麽………………」

然而德尔显然是接受不了这种辩解,并没有向艾森所希望的那样耸肩不计较,他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却始终挤不出一句话。

或许是太过生气而说不出话,抑或是在思考该怎麽开口b较有杀伤力,德尔的沉默带给艾森无b的恐惧。

就在艾森认真思考着自己是不是会被b着下跪道歉、发誓自己绝不再犯的时候,德尔却移开了视线。

「……算了,就当是你说的那样。走了。」

……这样就结束了?你本来好像是要说「你那甚麽烂藉口,给我去si」之类的话不是吗……

看着离去的德尔,艾森产生了满腹疑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骂个臭头,更惨一点说不定要被追着打,结果德尔反而什麽都没说就走了,反而还更加恐怖了,令人毛骨悚然。

总不可能是因为德尔几经思索後又对对他所谓「太感激所以握住她的手」感同深受吧。

越想越ga0不明白,索x暂且放下这烦恼,艾森偏了偏头後继续处理他无穷无尽的工作。

与此同时,德尔也出发前往王城附近的行政厅,处理昨天刚接下的任务。在格娜莉雅与王会面的这段时间,由於不能跟着进去,德尔通常都会利用此时做一些主g的工作,等到格娜莉雅也办完事再送她回药草园。

关於王,德尔只有很模糊的印象。事实上见过王的人不b见过格娜莉雅的人多多少。就连身为辅佐官多艾森也几乎不会和王有面对面接触的机会,通常他们都是用传声桶或电话在g0u通,只有在较重大的命令发布时,王才会传艾森觐见。

所以,现今和王有最密切接触的人便是格娜莉雅了。

就德尔所知,王也清楚格娜莉雅是魔nv,并且早在德尔遇到格娜莉雅之前,王和她就已认识许久。

难道王也有什麽特别的身分?德尔常常这麽想。

不过这也不是他想想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所以也仅止於想而已。毕竟若是格娜莉雅没有告诉他的意思,他便不会深入挖掘。

「德尔?真是巧啊。来看看孙nv,没想到还能遇到你,好久不见了呢!」

突然传来地招呼声打断思绪,德尔抬头,一张熟面孔映入眼帘。

「萨斯诺克公爵。」

简略的回应後,德尔走到了眼前慈祥笑着、身材高大的老人身边。

走在行政听中竟能遇到这位公爵也挺令他意外的。

萨斯诺克公爵是以卸任的主g,现在由他的儿子接任主g之位,孙nv切尔莉则是88位g员之一。

凡斯特与萨斯诺克家一直以来都关系良好,在德尔幼年时期也常和年纪相仿的切尔莉玩在一起,而撒斯诺克公爵也待他如自己的孙子一般,甚至让德尔喊自己「爷爷」。

不过在凡斯特家发生意外、家族内斗,德尔继位侯爵後,两家就鲜少交流。

「真是冷淡,以前明明都会叫我爷爷的……唉,好久不见却变得如此疏远……真是太难过了……」

萨斯诺克公爵以略显夸张的语调说着,一边还用手遮住眼睛。似乎在等待德尔安慰他似的维持这个姿势不动。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德尔无奈地想。

即使久未见,公爵给人的感觉仍和小时候的印象如出一辙。

记忆中的他就是一个没什麽大人样、没什麽公爵样的老爷爷,很喜欢用小朋友的说话方式陪切尔莉和德尔玩。

切尔莉也常常在和公爵玩耍後语重心长地对德尔说着「爷爷明明是大人却像小朋友一样,真可怜,所以我们要好好陪他」这类的话,虽然在德尔听来公爵的可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

「没有那回事,公爵。只是我想自己已经长大了,身分也不同,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随便的称呼您,所以这方面就请您见谅。」

得到了乍听之下仍旧疏远的回应,公爵却很高兴的抬起头来,从眼睛上移开的手也自然地搭在德尔肩上,并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肩头。

情绪转变之快就好像在告诉大家刚才的悲伤的确只是演技。

「是啊,我们德尔长大了,都是侯爵了!也当上主g了!喔,对了,说到主g,你又和培诺那家伙斗嘴了吧?」

「……」

萨斯诺克笑着,斜眼看向被他手臂环住显得意外娇小的年轻侯爵,那微皱着眉头的无奈表情让公爵不禁又是会心一笑。

德尔继位後,个x变了很多,几乎不与其他贵族密切互动,他们以前的亲近似乎都化作泡影,那个t贴有礼的可ai小少爷也变成板着脸、不与人亲近的侯爵。

虽然如此改变是情有可原,却也不免令人遗憾。

玫洛贝莉恩nv爵的出现,拯救了那时无助的德尔,她教会他许多事,让他迅速成长。

如今不论是剑术还是工作能力,德尔都有杰出的表现,是当之无愧的凡斯特家之主。然而萨斯诺克总觉得,德尔那像是忘记一切过去,只顾着不断前进的样子非常令人悲伤。

原本以为他会从此跟着nv爵,消失在故人们的生活中,没想到今天竟能像这样和他随意谈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还是不会那麽轻易就不见的吧。

「切尔莉告诉我你们又吵架了。哈哈,你也真是的,艾森辅佐官已经够忙了,你们闹这出他该有多困扰啊!」

相较於心中的感慨,公爵以轻松揶揄的语气说着。

「……哼,都有时间喝下午茶了还算忙吗……」

「下午茶?」

德尔小声抱怨了几句,然而萨斯诺克并不能理解那是什麽意思,而且看来德尔也并不想多做解释。

不过这点小疑惑一点也没有影响公爵的聊天兴致,反而继续搂着德尔说了一堆。

「培诺一定又是说了nv爵的坏话吧?哎呀,虽然我能理解你为什麽会生气,但是刚进帝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质疑nv爵,你却反而什麽都没说呢。」

德尔与nv爵入帝会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在凡斯特家的混乱平息後不久加入的。德尔顶替父亲的席位还好说,格娜莉雅是直接挤掉了其中一位主g,这就让许多人不能接受了。

虽然是争论焦点,但主角本人却不曾露面,所以难听的话是不会进到格娜莉雅耳里的,反而是作为关相关人士的德尔一直在听那些酸言酸语。

然而那时的德尔却从不曾出言反驳,那麽为什麽现在只剩下培诺的嘲讽,德尔却一反之前作法,跟他过不去呢?

「……培诺公爵……他只是单纯个x很差罢了。」

德尔皱眉,不甚开心地说着。

萨斯诺克懂德尔的意思。其他人的质疑在确认nv爵是有确实再为帝国贡献後,终於是不再吵闹。

虽然心中对这个空降主g还是不太服气,但多少还是明白帝会需要nv爵的存在。

然而培诺公爵却像个孩子一样,看格娜莉雅与德尔不顺眼,就想用言语挤兑他们——只是吵架技术不怎麽高明,每每都被德尔成功反击。

也因为培诺在贵族看来有shishen分、气度的举动将他们的争吵化为单纯的斗嘴,大家才没有将德尔的不礼貌上升为格娜莉雅的不敬,使得德尔能几乎毫无顾忌的和培诺争执。

「天啊,你竟然有资格说别人个x很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也个x很差啊?小时候还跟天使一样可ai,现在已经变成恶魔了……爷爷我好伤心啊……」

萨斯诺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0了0德尔的头。

德尔虽然有些不情愿的偏头做出闪躲的动作,却没有激烈反抗,任由公爵把他的头发弄得很乱。

「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啦。只是既然你都知道培诺故意惹你生气,为什麽还要理他呢?做无谓的事,不像你的作风啊。」

「……看那家伙自取其辱满有趣的。」

德尔先是耸肩,轻僈地说着,而後又若有所思地接着说道。

「那个老头……如果真的有意见,就拿出一点有力的说词啊。明明受了那麽多帮助,竟然还像那样只为了骂而骂,实在是很蠢。」

德尔低着头,这让萨斯诺克看不见他的表情。

「听他那张嘴说出格娜莉雅大人的名字实在是对大人的亵渎……如果不是艾森那小子,我早就……」

虽然回答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听他的声音,德尔似乎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些话。

「喔,喔……哈哈哈,这样啊……」

萨斯诺克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他很感谢格娜莉雅对德尔做的一切,也很後悔自己当时没有即时给予帮助,但是德尔对nv爵那种近乎信仰的崇拜心理让他不太舒服。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思考,nv爵真的只是因为好心才帮助德尔的吗?还是……?

nv爵是个充满谜团的人,从不现身,没有任何人与她有交流——除了王以外。

她不是凡斯特家族的旁支,也不是密友,那麽她到底为什麽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拯救了德尔呢?

虽然知道自己的疑虑是合理的怀疑,但萨斯诺克仍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沮丧。

他气自己只能像这样怀疑德尔的恩人,也气德尔b起身边亲近的人,更相信半途出现的那个nv人。

或许自己和培诺的想法有某种程度上是相同的,他们都对这位似乎做出很多贡献,但是不知是否值得信任的nv爵抱有反感。

他甚至连那nv人的脸长什麽样子、年龄多大都不知道,这样的人,真的可信吗?

不过他和培诺的差别大概就是培诺是笨蛋而他不是吧。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再多考虑自己一点。你不用一直认为自己必须站在玫洛贝莉恩那边,不用像这样为了她ga0坏自己的名声。」

想着,萨斯诺克不禁开口劝了几句。不管怎麽样,若能让德尔多少小心一点,而非全心全意对目的不明的nv爵推心置腹,还是b较安全的。

「虽然常听人夸你优秀,但是他们仍会因为你出言不逊感到介怀,认为你不够稳重……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需要为了别人而牺牲了一部分的自己啊。」

刚说完,萨斯诺克就感觉到怀中德尔的身t一僵,似乎是突然进入了备战状态一般的变得警戒起来。

「……格娜莉雅大人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公爵无法看清德尔的表情,他低着头,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压抑过激情绪般的颤抖着。

这瞬间,萨斯诺克觉得德尔又开始变得陌生。

那种突然变脸的情况让他感到恐惧——几乎像是被下咒一般的,只要碰触到些微否定格娜莉雅的言语,德尔就会强烈的表现出厌恶。

「是啊,我明白的。你不要激动……我很感谢nv爵对你的帮助,自然也明白你很重视她。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nv爵而改变自己的生存方式。你看,就连她的主g业务也是你在为她处理的,对外交流也是由你代理,几乎一切都是你在为她完成!……你没有必要像这样对她言听计从,即使她有恩於你。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样,照着别人的愿望而活——」

说到一半,萨斯诺克覆在德尔头上的手突然被用手臂轻轻挡开。

德尔仍然没有看向公爵,而是微蹙眉头盯着地面。

「……感谢您的担心,但是这次,是因为我自己想要所以才这麽做的。」

他低声却坚定地说着,不给公爵回话的空间。

萨斯诺克闻言,自知说错话的松开了手。

在德尔面前提过去,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虽然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像这样头脑一热就甚麽都吐出来,确实有点不理智。

面对德尔的疏离,公爵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很高兴今天能遇见您,我先告辞了,公爵。」

无视於自责而突然没有动作的公爵,德尔向他行了个礼便转身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嗯,整t而言没什麽大问题。」

格娜莉雅收回替王切脉的手,并起身将王额上的sh毛巾重新以冰水冲洗、拧乾、再敷上。

王躺在床上,因为毛巾的限制而没能侧躺,只是以一个奇异的角度偏头注视着她,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手腕。

「虽然出现了低烧,但是这不是病情恶化也不是药的副作用,而是好转的迹象。」

说着,格娜莉雅离开床边的椅子,走到床左侧的矮柜,半整理半检查的拿起又放下一个个柜面上的杂物。王有些吃力的抬了抬头,花白的头发在靠枕挤压下非自主的遮盖半眼,他毛躁的拨开发丝,有些局促不安的眼神没有离开格娜莉雅。

「瞑眩,我们是这麽称呼这种状态的。是身t机能由不好转好的反应,不会持续太久,但是这也不代表你完全不用在意。」

「我还是会帮你调理,也会教你如何减缓不适……说起来,你本来就是这种t质,只是以前症状b较轻微所以不会很清楚感受到。但是近来,」格娜莉雅举起柜上的一个玻璃茶杯,晃了晃,「——因为你不听医嘱,大概以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开始过的很放纵?」

王伸手想阻止格娜莉雅的动作,而对方则是连头都没转一下,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王焦躁的神情,便又举起了一只茶壶,掀开顶盖闻了闻。

「啊,蝶酒。还做了无谓的掩饰呢?虽然我叮嘱过外面那些下人要注意你的饮食,看来你还会替自己加菜啊。」

「呃……我……」

「嗯,不过这是你部下要处理的问题,我就不cha手了。」

没等王再说什麽,格娜莉雅便放下茶壶——或者说酒壶——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蝶酒是帝国东部特有的名酒,以一种名为夜蝶的果实酿成。虽为果子酒,却有着很高的酒jg浓度,是很烈的酒。简单来说,是王现在不应该喝的东西。

从她的观察看来,虽然帝室厨房会按照营养师配置的菜单准备御膳,但下人们还是会在三餐以外的时间点偷渡其他菜品进来。

就像刚刚发现的伪装成茶水的酒,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出现在王的寝室,而且应该骗过不少人,所以王才会忘了把证据藏好,导致她发现。

这样自作主张的病人实在令人困扰与厌恶,其他医师们知道的话,绝对会非常无力与无奈。

不过格娜莉雅并不打算和那些一心向着王的人们一样,为他c碎了心。

对她而言,做好自己被要求的事就可以了。王大概也是那麽想的,毕竟她与王之间确切来说既不是医病关系也不是君臣关系。

「什麽嘛,亏你披着医生的皮来到这里,本质上还是个魔nv啊。」

见格娜莉雅没有继续深究他的饮食状况,王找回了一点刚刚丢失的威严,趁机讥讽了几句。

他拿掉额头上降温用的sh毛巾,倚着床头靠枕坐了起来,把毛巾扔回水桶中时格娜莉雅也坐回床旁的椅子。

王看着格娜莉雅收拾着带来的随身药箱,越发觉得好笑。

她穿着白sey式长外套,身侧以红绳交叉打结固定,外套尾端开衩露出底下直条纹衬裙裙摆,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後,这装扮,大概任谁看都会觉得她是个医护人员吧。

还真是好好的贯彻了自己的称号——虽说是「魔nv」,但果然「药草园」和「初始」是没办法b的。

王暗笑着,而格娜莉雅也收拾完毕,抬头迎向他的视线。

「哎呀,这话不应该由你来说吧。而且,我本来就是魔nv啊。」

「真无趣……。」

见格娜莉雅和他预想的一样以平淡的语气回应,王不以为然的冷笑了几声。

「说起魔nv,最近魔nv族,人数减少的很快啊。他们说是初始魔nv的子民,那也可以算是你的子民吧?」

王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般地笑了一下。

魔nv族,是继承了初始的魔nv些许智慧与力量的民族,在帝国各处都有他们的聚落。

一开始因为他们奇特的力量,受到全国人的敬ai与重用,然而他们的强大也遭到部分群t的排斥与畏惧。

而帝国政府也无意积极处理民族间的不合,长时间发展下来,矛盾也越发激化。

人们的敌意从不满工作机会、升迁机会魔nv大於常人,到忧心魔nv会联合起来颠覆帝国,各式各样的理由煽动着各式各样的人,反魔nv族的群t也就逐渐壮大。

到了现在,魔nv族与帝国的嫌隙深植,私刑除魔这种事也是十分常见,魔nv族人正走向灭绝的路。

被杀害的大多是纯血魔nv族或是不愿宣誓效忠帝国者。

他们在边疆聚落生活,有些聚落会定期迁移逃亡。若是不幸被抓到,则会被处刑或沦为奴隶。

而混血魔nv族与自愿放下种族骄傲向帝国反魔nv势力低头的纯血者,则在族人的唾弃与帝国国民的歧视下,为国家贡献他们的力量。

「与其说是姐姐与我的子民,倒不如说是帝国的人民。」

格娜莉雅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平淡地接话。

就帝国政府本身,这个现象是他们乐见的。除掉威胁,留下值得利用的部分,稳定国的发展。

本来就是已经决定的事,开启话题的王显然只是想看看魔nv对此事的反应。然而带有玩味的提问被格娜莉雅软绵绵的避过了,让他有些不痛快。

「哼,你是想说这不关你的事?确实,就我们谈好的条件而言,你本来就不会g涉这些。但是再怎麽说,那可是魔nv族的问题,对於自己的族人,不应该有点同情心吗?你应该希望能拯救他们吧?我还以为你会试着帮助他们……至少偷偷试着救活几个人?」

「拯救,还真是狂妄的说法……你觉得我站在魔nv族那边,就能够拯救他们了吗?族群冲突是非常复杂且漫长的事,任何种族都是一样的。」

格娜莉雅言语中意外流露出些许不悦,不过似乎不是在生王的气。她垂着眼,若有所思地沉默,王也犹疑地跟着不发一语。

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她顿了顿後便继续说。

「再说了,我无法g涉姐姐赋予我的任务以外之事。问我这个问题,真不知道你想得到什麽呢……反正,怎麽处理,你不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吗,决定放任事态发展。那麽我也不会再说什麽。」

听见这样的回答,王皱起眉头,斜视格娜莉雅那张没有情绪波澜的脸。

「……还真是魔nv啊,又是维持秩序那一套?又是不g预?因为你的使命不在此?真是可笑,明明你就让那个凡斯特家的孩子活到了现在,还真敢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管他怎麽出言讥讽、不管周遭的人们如何议论她、质疑她,格娜莉雅仍然是那麽平静、事不g己,那样的无动於衷令王畏惧、厌恶,却又有些羡慕。

她总是很清楚自己该做什麽、该在乎什麽。

然而听了王的话後,那个看不出心思到令他厌恶的魔nv却笑了。

「啊,是啊。真是可笑……」

格娜莉雅笑着,抬起了头。

「那个时候,应该要杀了他的。」

在陪格娜莉雅来到王城之前,德尔已在自己的宅邸处理完一些b较紧急的工作,而现在来到行政厅的目的,是要对帝会上承接下来的任务做进一步规划。

他负责处理的这起婴儿失踪案,发生在帝国西域边陲地带一个农村中,说起来也不是值得在帝会上讨论的议题。

早在事情刚发生之初,帝会知晓以前,德尔就从自己情报网中掌握了一点消息,不过那个时候调查显示,失踪人数较少、影响不深,也没有什麽特别奇怪的地方。听起来是地方官员可以解决的,他便没有再追踪下去。

然而现在,失踪婴儿越来越多,多到农村人心惶惶,连带影响村内生产,周边生活与之息息相关的一大片聚落也深受冲击。

可地方官在长时间追查後仍束手无策,只能不停上报,一直报到帝会这里。

婴儿不断失踪,对偏远农村来说并不是什麽新奇的事。

而这种事可能是人为偷婴杀婴,或是照顾不周,婴儿自己爬来爬去到奇怪的地方,然後摔si、活活饿si之类的,地方官处理起来也很有经验。

但是这次,不只失踪婴儿数量庞大,就连出去寻找婴儿的成年村民也跟着失踪了。

半数以上婴儿消失,一队又一队的搜索队有去无回,让调查此案的所有人感到绝望与恐惧,对他们而言,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这个村子被诅咒了。

被诅咒的村庄,在各种方面都是令人心累的棘手问题,地方可以不管,帝会却无法视而不见。

不过对德尔来说,接下这个案子并不是什麽麻烦的事,倒不如说他很欢迎这样奇怪的事件找上门来。

再次把所有资料阅毕并收好後,德尔打开分配到调查此案的g员八人组档案夹。

昨天与他们约好今天来详谈任务细节,而此时时间略早,他便随意翻看着,等待组员到来。

「啊,找到了找到了!天啊你好早来喔!太好了我刚好有些事要先告诉你——喂,德尔!」

身後传来充满活力的熟悉嗓音,德尔不禁感叹自己最近是不是运气很糟,所有麻烦的人连续出现,让他一直处在烦躁的状态下。

虽然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本来就很容易感到烦躁,但德尔认为身边的人全都拥有很强的烦人天赋也是事实。

听出来者是刚刚交谈过萨斯诺克公爵之孙nv——切尔莉之後,他便决定无视掉,反正切尔莉和等下要谈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切尔莉完全不si心,见德尔一副装si的样子,她出声叫了他的名字,并且快步绕到德尔面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人都坐下来了,又不是讨厌或不熟,无视掉好像不太好,德尔只好把视线移开那看到都会背的档案,看向切尔莉。

这时他发现,切尔莉身旁还站了一个没见过的nv子,一脸犹豫该不该坐下的样子,在切尔莉的拉扯之下,她也坐到德尔面前。

注意到德尔正盯着自己,那nv子有些紧张的低下了头。德尔见状,皱眉头示意切尔莉解释一下。

「你不要一脸最好快点给我说完,我没那麽多时间理你的表情啦!太过分了,我们明明有段时间没讲话了,你还敢这麽冷淡……喔,想起来就觉得好悲伤,以前你都会叫我姐姐的……明明小时後那麽可ai……」

先不谈切尔莉完全没有解释情况的意思,听到这里,德尔感到一阵无力。和公爵说的话几乎差不多,还真不愧是他的孙nv啊。

他们的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公爵是发自内心想说这些话,没别的用意,而切尔莉只是想逗德尔罢了。

「是你b我那样叫的……这根本不重要,我等等有公务,你如果只是想聊天那就不要来烦我。g员应该有g员的工作吧?」

「听到了吗?虽然口气满差的但是跟和培诺公爵对骂那种嘲讽感不一样对吧?而且他还有回答我的话。基本上他就是这样啦,不可怕的,习惯了就会觉得很有趣。」

切尔莉如德尔所料没有好好回话,不过她突然用说明的语气和身旁nv子介绍了一下德尔,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麽。

那nv子却还一副受教了的表情,用力的点着头。

无视德尔的烦躁,切尔莉转头面向他时很自然地又说了一长串。

「你先不要急着赶我走啦。现在离你和其他人约的时间还早不是吗?而且关於那个案子,我也有正事要跟你说。与其一直看那些你早就熟到烂的资料,不如先跟我聊天,正事等等再谈嘛,不要那麽si板!」

「……婴儿失踪案,你有什麽要说的?」

还没对切尔莉刚刚奇怪的行为做出评论,她马上又说了一大串话。

德尔直接挑了b较有意义的部分做出回应,不过显然切尔莉不会因为他的无情而受打击,依然很自然的在自己的轨道上前进。

「虽然给人的印象是会把乱说话的人骂一顿,但其实只有关於nv爵的话题才会那样哦!大部分都会像这样无视掉。而且他还是有回应我!……哦,德尔,我都说了要先聊天,配合一点啦,我又不是不告诉你。说到nv爵,你又和培诺公爵吵架了!啊,但是,说你又骂公爵了好像b较正确。」

「原来如此……我好像更了解凡斯特主g了!」

「……」

跟不上眼前两人热烈的情绪,总觉得说什麽都对现状没有帮助,德尔只求她们快点把事说完让他可以安安静静的工作。

看见德尔沉默,切尔莉则露出一副你看他无视我了的骄傲表情,而身旁那nv子也惊喜的点了点头。

朋友认真听讲、德尔放弃思考的表情,使切尔莉很想继续「介绍德尔」,但仔细想想现在太过戏弄他只会让待会自己想说的事更难进行,只好略为遗憾的收手了。

「唉,看你这麽不想跟我聊天,我真的好难过。但是算啦,直接跟你谈工作的事也算一种聊天吧!我们来进入正题。」

听到切尔莉终於打算停止无意义的举动,德尔表情也从生无可恋转变成工作时的认真,让她差点忍不住揶揄几句。

工作重要、工作重要。在心理提醒自己该认真一点,切尔莉总算是没有再说什麽奇怪的话,而道出自己真正的来意。

「总之就是,你那八个g员之中,有两个会换成我还有埃里恩。」

说完,切尔莉用手指着自己还有身边的nv子。以切尔莉来说,这是十分言简意赅的发言,然而德尔却完全不能理解也无法相信她说的话。

「别开玩笑了,要换人也是我换,况且,我没接到任何通知。」

「因为是刚刚决定的,现在我不就来通知你了吗?总之就是这样,合作愉快!」

「除了我,没有人有权力……」

说到一半,德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公爵安排的?」

g员虽然是帝会派给德尔的,但既然已经派发给他这个主g,帝会变无权g涉他的调度与安排,真要有什麽问题,帝会也会知会他,讨论一番取得同意後才能更动人员编制。

然而切尔莉却说早上刚决定,现在来通知,这种先斩後奏的荒谬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於是德尔想到了刚才遇见的萨斯诺克公爵。说是来见孙nv的公爵。

如果是他在主导这一切,那就非常合理了。公爵除了是前任重要主g,又是帝国中备受敬重的大人物,是连王都要让他几分的那种程度。

影响帝会g员派发这种事,只要他露个面,甚至一句话,越过德尔执行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德尔认为自己猜对了。但他没有什麽揭开谜底的喜悦,反而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他不知道公爵到底想做什麽,有什麽目的,这种充满疑问却无可奈何的无力感让他气愤,然而现在能做的只有听切尔莉的解释来了解情况。

「哇,你怎麽这麽快就猜到了!好没成就感哦。不过严格来说不算是爷爷,而是我拜托他让我加入啦。因为我想说求你你也不会答应,而且不是只换一个人,有点复杂,所以就拜托爷爷帮我。别生气啦,我不是闹着玩,我们会认真工作的!」

切尔莉吐了吐舌头,玩笑般地道歉着。

「……所以你连事先询问我都不愿意,就直接去拜托公爵?」

德尔叹了口气,顿了顿後又继续说。

「解释你为什麽要这麽做,最好真的有个好理由。不然我会报给艾森辅佐官,让他取消公爵的调度。」

虽然说着「不要生气」,但切尔莉的话完全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反而让人更火大了。

因为这其实不仅仅是会不会认真工作的问题,毕竟德尔是这次任务的司令,不管是切尔莉的要求还是公爵的g涉都是十分冒犯的。

而且,尽管这次任务x质主要是调查,b较单纯,但有一定的危险x,所以德尔要求帝会给的g员名单都是资深g员。

切尔莉也是资深g员,工作能力优异,然而她身旁那位叫作埃里恩的nv子却是个德尔从来没看过的人。

资深g员即使不熟,仍会有个印象的,所以这个埃里恩大概是个新进g员。德尔可没有好心到愿意用自己的任务帮忙训练新人,这次任务也没有容许新人可能犯错的空间。

虽然切尔莉与公爵的作法让德尔不满,但他没有太过愤怒,因为他知道还是有解套的办法。

行政厅是帝会附属的单位,不只帝会中许多g员、部分主g来自行政厅,帝会的杂务也都交由此厅处理。例如,在会议中的人员分派事後更动就属於行政厅的工作。

这次萨斯诺克就是来行政厅帮切尔莉达成目的的。不过,正因为行政厅是个附属机构,在某种程度来说王是可以g涉其决定的。

所以只要德尔愿意,向艾森知会一声,或告诉格娜莉雅,甚至自己向王请求,公爵的g涉是能够被取消的。

况且他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如果切尔莉真的没什麽好理由,反而她才是较站不住脚的那方。

「啊,对不起……呃……是我想太少了……但我真的没有让你难堪的意思!我只是,我和爷爷都只是,想要尽可能去帮助你。」

见德尔是真的感到生气了,切尔莉赶忙解释,难得没有用开玩笑的方式回答,露出了歉疚的表情低声说着。

「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我都希望自己能为你做些什麽。但你一直避开我们,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接近你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虽然有点像自卖自夸,但我的实力可是g员中的前几名!我不会拖後腿,也没有把这一切当儿戏!」

见德尔没有反应,切尔莉只好继续补充。

「被我换掉的那两个g员,他们是对你很有意见的人!所以,b起留在身边,盲目相信他们对工作的敬业程度能盖过对你的不信任,换成我这个会无条件支持你的人,一定b较好吧。最重要的是,关於任务,我可以配合你任何要求!德尔……」

她越说越激动,却像是想到什麽般的停了下来。

虽然後几句话乍听之下只是在表达诚意,然而德尔明白切尔莉真正想说的是什麽——「配合nv爵的任何要求」。

德尔与格娜莉雅在帝会中基本上可以视为一个人,两人都清楚对方的任务细节,也常常互相参与。

会议中,德尔负责的部分通常是b较危险、棘手、没什麽主g想接下的,而格娜莉雅则是只接帝国的重大事项。虽然对他们两人而言是有这样的分别,但在他人眼里,这两位主g根本没什麽区别。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德尔是格娜莉雅的傀儡,他的行动都按照着nv爵的意志。就连相对清楚他与格娜莉雅关系的切尔莉都是这麽想,难怪众人有此误解。

然而事实上是工作几乎全由德尔包办,格娜莉雅只想管自己的药草园。

德尔不知道哪种情况传出去b较糟糕,不过其实这也不怎麽重要。

「……有说跟没说一样。」

听完她的话,德尔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思考了一下子,不久便带着略为无奈的表情抬起头。

「我知道了。你的话,就依公爵的意思去做,没有甚麽要特别吩咐,定期回报、不要大意就好。其他要交代的事就等人到齐再谈。」

「太好了!我知道了,我一直都很敬业,放心吧。埃里恩也很厉害的,我们绝对会好好努力!下次,我会先来问你,不会直接拿爷爷压你的……抱歉,哈哈哈……」

切尔莉见德尔答应,松了一口气。

仔细想想,如果德尔真的去找艾森,这件事会变得更麻烦,说不定会拖个好几天才有结论。德尔肯定很讨厌任务被拖延,所以就算满有胜算也不太想走这一步棋。这样说来有爷爷的命令,办事真的顺利许多,如果她自己直接和德尔商量临时换人,他绝对不会答应,根本连让她争取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她话里「不会直接施压,等你拒绝我再施压」这种毫无诚意的忏悔,德尔摇了摇头。

切尔莉有点紧张,正想着该怎麽把话圆过去,然而德尔接下来说出的话和她的猜想完全不同。

「不是你们,只有你而已。我没有闲情逸致让新人链手,那个什麽埃里恩的就算了。」

「嗯?」

「想要尽可能去帮助我,你是这麽说的吧。那她又是怎样,难道也包含在你的尽可能里面?」

说着,德尔有点想笑,切尔莉则是别过头尴尬地笑了几声。

刚刚切尔莉说了一大串,总归一句就是想要亲自参与德尔的任务帮助他,然而y拉一个埃里恩加入实在很怪,让德尔合理怀疑她只是在说瞎话。

说着要帮助德尔,实力坚强的她换进来就算了,把另一个资深g员换成新人却显得逻辑不通。毕竟任谁看都会觉得把配合良好、经验丰富的资深g员们拆散,换成年轻的新人小白,不可能提高任务效率。

就算埃里恩能力不b老g员差,她与队员间的默契、配合,却都不太可能和原本的队员人选匹敌。何况德尔从来没听过g员中有什麽怪物新人存在,埃里恩这个名字也是陌生到不能再陌生了。

「呃,不要这说嘛。埃里恩的档案在这里,你看,她只是还没有执行过帝会的任务,但常会中,她的表现一直都很好!」

切尔莉递上档案夹,示意德尔看看。

「我跟她搭档好几次,都配合得很好,让我觉得很舒服很习惯。所以如果她一起来的话,对我、对大家来说一定不会有什麽问题的!」

见德尔又心情复杂地露出为难神情,切尔莉乘胜追击,再补了几句。

「而且,就像我说的,原本那两个人都很讨厌你,早上接到爷爷的命令後就开开心心地去做别的事啦。所以他们等一下一定不会来的,连人都不知道在哪了,把任一个叫过来肯定都会很麻烦。你也不想ga0那麽复杂吧?事情都已经变这样了,就算我欠你一次,所以就埃里恩啦,好嘛?」

德尔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和切尔莉争根本就是白费工夫。

从以前开始,他们爷孙二人就一直是想做什麽就一定做到,想要什麽就一定得到,德尔从来没有办法阻止。

反正一个勘查任务,除了情况奇怪了点,倒也单纯,不至於演变成太复杂的情况。

人数多只是为了方便调配分工,只要埃里恩有不错的基础实力,大概也不可能出问题。真要出了问题,一整队资深g员可不是装饰用的,德尔也会时刻关注他们的情况,情势险恶时他自然也会赶过去现场。

虽然原则被打破让他有点不爽,而且切尔莉目的不明也让他警戒,但考虑到在这里拘泥太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德尔终於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吧,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新人闯祸的话我会找你算帐。还有,你自己也别想做奇怪的事。」

「讨厌啦德尔,我没有要做奇怪的事啊,我只是来帮你调查而已,别活得这麽紧绷!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

自信地拍了拍埃里恩的肩膀,切尔莉露出笑容。而埃里恩也像是被提醒到了一样,开口表达自己的诚意。

「主g,请您放心,我很喜欢小婴儿!而且我一定会好好完成分内工作不脱後腿的!」

她有些慌张却又无b认真的说着,尽可能表达出最大的诚意,然而德尔的脸se却变得更糟了。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婴儿和任务顺利与否有任何蠢关系。但显然我只能假装自己是个聋子,忽略你的话,相信你这脑袋有问题的新手会做得好。太好了,我真放心。」

虽然这话像是对埃里恩说的,但德尔却看着切尔莉。切尔莉只能强忍爆笑的yuwang,乖巧的微笑。

「放心吧放心吧,没事的!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乖乖地陪你等其他队员来。」

这次切尔莉倒是没有再让埃里恩附和自己,显然是感受到了朋友很有把刚谈好的事情ga0砸的天分。

德尔也没再发表什麽意见,能让切尔莉安份下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啊,对了。」

然而安静没多久,切尔莉又突然开口。

「那个……德尔,虽然可能有点厚脸皮,但趁着其他人还没来,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带着坚定却有些害羞的神情继续说下去。

以德尔从小对切尔莉的了解,她向来是有什麽要求就直说,也没管对方同不同意。更别说是提出要求前感到不好意思,那绝对不是切尔莉这个人的x格。

德尔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啊,就是……你也知道嘛,虽然我是个g员,但毕竟也是公爵家的长nv……」

又是拐弯抹角的前导句。

德尔根本想不出有什麽事能让切尔莉用这种态度说话,不过如果是个「厚脸皮」的要求,又拿出自己的身分来,那说不定是其实切尔莉想整个换掉搜查队的队员,不过如果是这种要求,她应该没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还是其实是公爵赋予她主g的权力,而她顺势把德尔这次的任务直接整个端走……先不论可不可能,毕竟如果是萨斯诺克一家的话,大概任何疯狂、违背规则的事都可能做的出来。如果这个荒谬的猜想是真的的话,那的确有些棘手。毕竟这次行动,有德尔必须确认的事。

在一瞬间做了好几个猜想,他都能想像公爵跟切尔莉手拉手大笑的样子了。然而切尔莉的态度实在太反常了,德尔倒底还是不能肯定她所求之事是否是他能够想像得到的。

「你不要这样说话好不好?」

德尔皱起眉头,将身t往後拉,和切尔莉保持了更大的安全距离。现在的切尔莉实在太吓人了,并且不知为何令他有微妙的不适感。

「哼哼……好……就是说呢,身为一个公爵家的长nv,我也到了被催婚的年龄了。爷爷给我找了很多家的公子,但是我都不太喜欢。毕竟都没说过几句话,怎麽会喜欢呢?」

「蛤?」

听到了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的话语,德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虽然他脑中一瞬间涌出了一堆疑惑,不过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啊,爷爷还问过我,要不要乾脆跟你求婚。」

「为什麽会扯到我?」

切尔莉见德尔的脸充满疑惑与抗拒,差点大笑出来,而埃里恩则忍不住在一旁轻笑了几声。

「你的态度好伤人喔。不过我也没有想跟你结婚啦,虽然b起那些人,和你一起绝对好一百倍……但是,我要说的是,因为我心中已经有人选了,所以我不想答应其他婚事。」

「嗯……听起来,那个人选是我认识的人?」

不仅如此,那个所谓的人选应该是b起切尔莉,和德尔更加熟络。若非这样,切尔莉没必要和德尔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事情逐渐有些眉目,但不管怎麽想,都是在往很麻烦的方向发展。

「不愧是德尔!我想的那个人,是……是艾森辅佐官!」

听到了令人头痛的答案,德尔还真不知道该说什麽。现在难道是要他帮忙牵线艾森和切尔莉吗?

「……你想好了不就就好了吗?和公爵说一声他就能帮你安排了吧。」

德尔说着,同时忍住不对切尔莉欣赏艾森这件事发表任呵恶毒的评论。听完他的话,切尔莉便又露出一开始那样羞涩的表情。

「我不想那样。那样等於是b人跟我在一起欸!我希望他是因为真得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所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艾森辅佐官有没有喜欢的人或是喜欢的类型?这样我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拜托……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

语毕,切尔莉笑着和埃里恩对视了一眼,完全没有注意到德尔难看到极点的脸se。

不知道突然得知切尔莉喜欢艾森这种不必要的情报、知道艾森竟然有人喜欢,还有对切尔莉的厚脸皮程度认知刷新,哪一点b较糟糕。

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德尔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在看见格娜莉雅的笑容之後,把近期内的好运都用光了。

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艾森停下手边的工作。

他拿着清洗完毕的餐具,边想着待会该如何向格娜莉雅表达收到完美下午茶的谢意——那是让他在忙碌中仍能保持jg力与专注力的圣品——边起身前往王的寝殿。

王与nv爵每次会面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艾森隐约知道,王约nv爵见面的理由不只是为了看病。

虽然他也不清楚具t内容,但王与nv爵谈话的主轴大概是有关国政的。

尽管王一直很神秘又有距离感,身为辅佐官,艾森仍b其他人更加了解王一点,譬如,他知道王十分信任nv爵。

他不确定王和她的确切关系,但是单从王执意扶持nv爵上位且频繁召见她就可大致看出,格娜莉雅是王的亲信。

而且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nv爵处於b王还高的地位——从她一直以来对王的态度,以及王有意无意透露出的敬意来看,这是很明显的事。

艾森很好奇一个年轻的nv人和年事已高的王是怎麽认识、又是怎麽变成现在种关系的。其他人大概只会认为nv爵真的只是个情妇,但艾森觉得并不是这样。

然而事情的真相无从得知,他也只能胡乱想像、臆测。

到达寝殿门前时,他看见德尔早在此等候,一如既往地站得笔直,表情严肃地望着殿门。

看着德尔,艾森突然想到刚刚惹他生气的事,虽然德尔当时似乎是不打算继续生气,唐突地直接走掉,但说不定他心里还是很不爽。

想了想,艾森最终没马上走过去,因为不知道自己这样直接过去会不会有甚麽生命危险,他犹豫地停下脚步。

殊不知在他踌躇不决的时候,德尔早就注意到艾森地出现,并转头盯着他看了很久。

感受到视线,艾森抬起头。

只见德尔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他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这强烈的压迫感……真的要si了……如果我出了甚麽意外可不可以拿到工伤补偿啊……」

小声嘀咕着,艾森y着头皮走到德尔身旁。

这状况不免又让他想在心里叹气,自己明明是为了报复德尔在帝会上不守秩序,才频繁藉由亲近nv爵来捉弄他,结果还没得到多少乐趣与成就感,马上又得面对德尔的怒火。

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在说自己吧。艾森默默地想着,却还是堆起笑脸,向德尔问好。

「下午好,凡斯特大人。您来得好早啊,事情都顺利处理完了吗?」

「嗯。」德尔原本只是转过头,身t仍面向殿门,艾森过来後才整个人转向他,「算是吧。」

以平淡的语气回应,德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却是没有怒意。艾森松了口气,看来德尔并没有要找他算帐。

总算平复了紧张的心绪,这时他才想到,刚刚才接到下属的报告,说是萨斯诺克公爵对德尔的组员进行了替换,那麽德尔的工作多半是不会「顺利」的。

或许他是在烦恼这件事吧,艾森一边思考着,一边出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