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时顿时感到脑袋一片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脚步,他觉得喉咙乾得像座沙漠,冷汗却像是夺走应当配置给此处的水分,不停自皮肤渗出。
他急忙以光学望远镜看向舰身,只见在船首的位置站着一个人影。
对方身穿一袭迷彩se的军服,尽管四肢十分纤细,却完全不带给人瘦弱的感觉。
而在一头宛若乾涸鲜血的的铁锈se短发下,漆黑的金属防毒面具正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司修时不自觉向後退了一步。不,这是不可能的。
他刚才确实看见自己的狙击贯穿了对方的头部,如果打中的不是那个人,那麽倒在那边的躯t究竟是谁?
——然而不需要公布真相,司修时也轻易的联想到了答案。
「不要开玩笑了!」
一把将手提箱上的锁以蛮力撬开,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是司修时最不愿意预见的结果。
箱子内空无一物。
「该si!」
司修时悔恨的咬牙切齿。他怎麽样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早已先穿上军服混入军营,而剩下所有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所c控的人偶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
打从一开始,一切就都已经在南黑苍的计画之中了,自己只不过是个被他所写的剧本引导、用来完成计谋的一枚棋子。
从头到尾,自己才是彻底中了圈套的人。
输得一败涂地。
「阿时,那是什麽东西?启动钥匙不是已经被我们回收了吗,那麽那艘巨型战舰是怎麽一回事?」
「我们都被设计了,任务失败,现在马上从当前区域撤离!」
司修时早已顾不得去对舞寺璃做详细的说明了,他背起枪箱便拔腿就跑,以拚了命的速度朝着停放六月六运输机的地点冲去。
如今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处理的局面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该如何从这里安全脱身。
在接近昨晚紮营的建筑後,司修时见到运输机已在不远处的半空中等待他。
舞寺璃站在开启的後方货运舱门用力招手:
「阿时快一点!」
司修时奋力蹬地,藉由推进背包的推力腾空跃起。
他控制着身t的平衡,以相对速度缓缓飞入货舱内,接着降落。
聂紫夜和舞寺璃以及舒薇亚……所有人都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看着司修时。
「阿时,下一步该怎麽办?」
「什麽都别管,想办法用最快的速度脱离这个空域。」
司修时拿起联络用的对讲机,按下拨号键发出紧急通话。
「估计这应该不是要回报什麽令人惊喜的好消息吧。」
对讲机另一头的羽瑶小姐像是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似的长叹一口气。就算没有直接面对面,司修时也能想像她失望的表情。
「抱歉,我们失败了。」
「我这边多少也透过你们那里的影像得知了,看样子我们太轻敌了啊。」
司修时沉默不语,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麽容易被人玩弄於gu掌间。
「总之事已至此,就照原本的计画撤离吧,我已经派出资研局在附近待命的小队到你们那里,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来想办法。」
司修时当然明白,眼下的问题并不是单纯的说想办法就能解决。
假如连羽瑶小姐他们也失败的话,那麽普林将会坠落,世界会再度陷入恐慌。
——不,不会的,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毕竟他们可是资研局,一定能够顺利解决这个危机。
司修时也只能如此说服自己。既然羽瑶小姐说过交给她们,那麽不要继续躺这趟浑水才是明智的抉择。
何况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达到任务要求,只要安安静静等待事情结束,恢复以往和平的日子就行了。
大量的警报铃声忽然在机舱内响起。
「怎麽了?」
舞寺璃急忙将眼球拉回笔电萤幕,显示在面板上的探测雷达一口气出现了大量标记。
「三、三点钟方向有不明物t正朝我们快速接近,数量十!」
舞寺璃惊慌失措的大喊。司修时朝向窗外调整光学望远镜焦距,景象受到沙尘的g扰相当严重,然而其中却可以清楚看到许多圆柱物t拖曳着烟幕,往运输机的方向蜂拥而来。
「是导弹!」
那多半是舰艇的自动迎击系统,恐怕是南黑苍为了不要被别人g扰计画而启动的。八成是我方的踪迹被察觉到而触发的吧。
「璃,马上引爆剩余的迷你侦察机!」
「明、明白!」
窗外远处霎时像是上演一出盛大的烟火秀般,一连串的的爆炸在空中绽裂出长排的烟幕。
「情况怎麽样?」
「还有约四枚导弹没有被摧毁,正急速朝我们b近!」
可恶,居然没有办法全部拦截吗……
如今飞虫型侦察机已经赶不上导弹的速度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被击中。
司修时握紧拳头。看样子也只能赌命拚一把了。
「乐,将马力开到最大,全速爬升甩开它们!」
「没问题!」
秋乐使尽全力拉动c纵杆抬起机头,清澈透明的苍穹眨眼间将视野染得一片蓝,刺目的yan光直shej1n机舱,运输机距离地表的相对高度顷刻急遽攀升。
不过司修时等人并没有因此脱离导弹的追击,速度远高过运输机的导弹也转变方向,直直朝机尾b近。
「乐!」
「就让你见识一下秋乐大爷的绝招!」
秋乐迅速扭动c纵杆并推下油门。运输机舍弃原本的直线飞行,在空中全速回转,然後急行俯冲。
他放弃经由大脑思考的时间,直接凭直觉c控驾驶舱的一切以达到最极限的反应。如今没有什麽b速度还要重要,那怕只要晚个零点零一秒,运输机都有可能在眨眼之间被炸成碎片。
引擎轰隆隆以最大极限运转喷出淡青se的火焰,机t宛如特技表演般反覆迂回空翻,闪避紧咬不放的导弹。
碰——
受到惯x作用的影响,四枚导弹彷佛手足无措的孩童只顾急忙强制变换路径,结果纷纷自撞,在空中化成一团团锦簇yan丽的花火。
导弹爆炸所制造的冲击剧烈摇晃运输机,机尾遭到喷溅四散的流弹击中,从缺口露出银白se的内层骨架。
「唔……一切都没事吧?」
「机尾一边的平衡翼受损了,机身各处也都受到了一些轻微擦伤,不过航行上没有大碍。」
尽管是个好消息,但司修时却很难高兴起来。如今他们还没有脱离敌方的攻击范围,也就是说运输机仍暴露在随时会再度遭到袭击的危险之下。
司修时不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到有办法再撑过几次刚才那种险境。
这种不安的想法才刚浮现,司修时的忧虑很快便化成了事实。
「来了!是,阶级是中尉。
「回报,已在周围空域成功营救剩余的一名平民,请求苏澳登舰许可,将其与其他获救者一同进行收容。」
基於职责的情况下,男子感到很麻烦似的禀报现况。确认收到了许可通知之後,对方才又将视线转回。
「好啦,你已经获准登舰了,我想既然你那麽厉害应该不需要护送吧?」
对於男子的冷言冷语,司修时没有多说什麽,只是点点头回应。再怎麽说能够得救也是托了他们的福,自己还没有到会忘记别人恩惠的地步。
既然任务已经结束,那也就没什麽好留恋的了。
虽然箱子最後恐怕会改由军方接收,不过相信只要透过资研局去交涉,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
反正事前也已经签过合约,即便任务失败还是有酬劳可拿,这下子终於不用担心下个月的生活费了。司修时觉得当前的状况就算大喊三声万岁也不为过。
你在拖拖拉拉什麽啊?快点回来,我已经快要被她们三个人烦si了。
「知道了知道了。」
秋乐不耐烦的透过耳机催促。司修时敷衍的答了两句,准备转身登舰。
接触敌人,数量三,开始准备交战!
此时可能是不小心误触扩音键,从刚才那名中尉的头盔传出自前线发来的士兵报告。
司修时不自觉停下动作。这时彷佛是象徵开战讯号,在泯神附近闪过一连串的闪焰与爆鸣,天空被灼热的鲜红火焰横切为二,先行前往前线的士兵似乎已经进入了交战状态。
对上拥有重武装与训练jg良的士兵,照常理来推断战况绝对是利於军方这边,何况虽然不清楚南黑苍还留有多少人偶,但怎麽样都无法一个人对抗如此数量的军队才对,这下结局已经很明了了。
过了数十秒,驳火的声音逐渐平息,犹如昙花一现般,所有活动很唐突的消散,现场回归一片si寂。
结束了?
「秋田中队回报现况。」
中尉一派轻松的呼叫队士,丝毫没有战争时的紧张感。简直就像是早就认定会由我方大获全胜,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胜利的喜悦,得意的成分反而还占得多一点。
不过在通讯器的另一头却迟迟没有传来胜利的捷报,男子又尝试呼叫了两三次,但是依然是一样的结果。
没有人员返回,甚至连基本的战况汇报都没有。
音讯全无。
「喂喂,ga0什麽啊,该不会是讯号断了吧?这附近的通讯品质怎麽老是这麽烂。」
男子纳闷的喃喃自语,在抱怨现代通讯器材品质不良的同时联系舰桥,询问下一步要做什麽。
怎麽了,不是军方会负责处理吗,你怎麽还不回来?
「不,不太对劲。」
泯神舰仍然朝既定的路线航行中。如果说军队已经顺利完成任务,那为何不将战舰转向降落?
司修时不禁皱起眉头。而且自己很了解南黑苍并不是什麽等闲之辈,就算是数量上占优势且武装齐全的战斗小队,也不会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进入主控室。
对方肯定会设下陷阱作为阻碍,但是一切未免太过平静了。
有很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司修时打开光学望远镜调到最高倍率,结果在视野正前方等着自己的不是隶属舰队的士兵,而是一支巨大的白se枪管。
在血迹斑斑的船身上站着一个全身白se的庞然大物,雪白的表面覆盖满复杂堆叠的积层装甲。而那具铠甲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黑苍。
南黑苍平举着长枪,将防毒面具紧贴着长度超过两公尺的枪身。
意识到危险的司修时立刻放声大喊:
「快闪开!」
「咦,什——」
话音未落,面前军官x口以上的部位便已消失无踪。大量鲜血自断面喷出,化成一道yan红的间歇泉。
司修时不禁倒ch0u一口气。
从这里到那边起码有三十公里,居然能从那麽远的地方一击蒸发军队x能最优异的外骨骼,那种威力究竟要耗费多少轻特才能达到?
毛骨悚然的画面让司修时头皮发麻,牙齿不停打颤。
然而时间不允许他胆怯。b起被恐惧支配,脑袋抢先一步夺回了身t的主导权。
司修时凭靠的暴露出来,司修时双唇不停颤抖,瘫软的跌坐在地。
居然连这里也被发现。
没救了。自己无法拯救大家。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
明明已经牺牲了那麽多的人……
「可恶!」
司修时像是在宣泄爆发出的怒气捶打墙壁,只是这样依旧无法改变什麽。
「修时……先生……」
聂紫夜拖着疲弱的身驱走进来。司修时两眼透露着绝望,彷佛自嘲般戏谑的笑了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全都玩完了。」
「还不能……放弃……还有办法……」
「你还不懂吗?看清现实吧!普林已经没救了,不论是谁都会si,没有人可以获救!」
混杂着懊恼与愤怒,司修时失去理智的发出咆哮,然而聂紫夜却不以为意。她的神情平静得吓人,静静的朝反应炉抬起右手,将手掌平贴在反应炉外壁。
紫se的瞳眸倾刻间变成澄澈的翠绿se。
「还有……办法!」
「你那是……慢着,难不成你要——!」
白皙的手掌前端散发出异常刺眼的光芒,司修时反sx的眯起眼睛,如藻类般大量滋生的碧绿水晶在金属表面上迅速蔓延开来。
「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只不过能玉才刚扩及到五指四周便受到抹消器的g扰,化作粉末般逸散到空气中,溶入於虚无。
聂紫夜表情扭曲,她的t力正如眼前消散的能玉一样一点一滴的遭到剥夺。
「快停下,你的身t会承受不了的!」
「我不要!」
司修时急忙想上前阻止,却遭聂紫夜大声阻止。
「在一个人的时候……愿意和我交谈……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食物……寺璃小姐、薇亚小姐、秋乐先生、还有修时先生……一切都感觉好快乐,所以,我会拯救你们!」
那是发自心底、出於灵魂深处的呐喊。
听到这句话,司修时内心充满不可思议的感慨。
说得也是,这家伙决定以她的方式努力改变绝望,相较之下选择放弃的自己还真是丢脸。
身t不再颤抖,司修时将手掌重叠上聂紫夜的手背。
聂紫夜瞪大晶莹的瞳眸,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看向他。
司修时露出平淡的笑容。真是对不起啊,不过你已经不必再一个人独自承担了。
「我……不,我们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聂紫夜抿紧嘴唇,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回手中握住的光芒。
暖意渗透手心,感觉全身上下的重量都变轻,si亡已经不再可怕。
「「结束吧!」」
光圈爆炸般扩散,宛如奇蹟的光线温柔垄罩了四周,就连无止尽x1收的黑洞也无法抵销。
翡翠se的领域突破消散的边界,朝周围迅速紮根,最後反应炉所能见到的范围全都披上了绿se。
嘈杂的机械运作声化为静谧。
「修时先生……成功了……吗?」
过度耗尽t力的身t终於支撑不住,聂紫夜手掌与反应炉外壁分开,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疲软的向後倒下,司修时赶紧伸手抱住劳累不堪的娇小身躯。
「嗯,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聂紫夜满足的g起嘴角,然後缓缓闭上双眼陷入昏厥。
司修时转过头,凝视在灯下闪烁的翠绿世界。
曾经搭载着人类贪婪与私慾的反应炉如今终於停止运转,转变成了剔透的水晶永远沉眠。
事件到这里总算能真正落幕了。
「——!」
船t发出不自然的晃动,灯光熄灭,整个地板骤然开始大幅倾斜,东西掉落撞击的声回荡在走廊上。司修时连忙踏稳脚步,总算勉强维持住平衡。
已经不能够继续留在这里了。
司修时跑出走廊,走道上一片漆黑,只剩紧急照明灯的微弱光线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扑通,心脏猛烈跳动,司修时双眼变得灼热。
视线恢复清晰,司修时一边闪躲掉落的物品一边沿着上坡奔跑,随着泯神坠落的速度增加,斜坡的角度也越来越陡。
好不容易看见了亮光,此时船身已经倾斜到快要无法维持站立,前方就是尽头。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修时单手抱紧怀中的聂紫夜,拔开腿一口气加速,彷佛子弹般用右肩撞碎玻璃,光线、风、声音在一瞬间重新回复流动,玻璃破碎的声响在耳边炸开,夏日的暑气扑向全身,开阔的蔚蓝天际在视野内拓展开来。
有种飞起来的错觉。
可惜漂浮的感觉没有持续很久,强烈的失重感很快的侵蚀全身。
司修时紧紧抱住聂紫夜,同时将身t转为背向海面。
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没关系,无论如何都必须让聂紫夜得救才行。
正当司修时做好冲撞准备,这时却有一gu来自反向的作用力拱起司修时的背脊,奇妙的触感从背渗入大脑。
司修时吃力的抬起脖子,四周全是高起的金属板。自己似乎掉进了一具集装箱里。
在集装箱内壁上刻有防窃的签名,看到那个歪七扭八的个人署名,司修时忍不住莞尔一笑:
「真是的……那几个傻瓜。」
此时巨大的救援船影子遮蔽了yan光,司修时的瞳孔失去光泽,意识也在这一刻远离。
九月三日,政府对普林全岛居民发表正式声明,宣布威胁空岛生存的巨大飞行战舰「泯神」已於上午九点十一分确认沉没。
身t被一团柔软的物质包覆着,意识像是浸泡在yet中,感觉十分黏稠。
在朦胧的虚无当中,某个声音正在呼唤自己。
司修时努力将涣散的注意力集中,只听见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阿时别睡了,快起床!」
「唔啊!」
忽然一记肘击狠狠打在自己腹部,司修时像是触电一般睁开眼皮。
蓝se的双马尾横挡在视野前。犯下伤害罪的犯人不悦的鼓着脸颊,以凶恶眼神瞪向自己。
司修时正想要马上开口,但是嘴巴无法遵从大脑的命令,乾涸的喉咙只能平缓的吐出沙哑的声音:
「璃……可不可以先把手拿开?很痛耶。」
舞寺璃像是还没把警戒心收回的野猫继续瞪着司修时,不过还是很勉强的妥协,移开了手肘。
司修时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起身,身t宛如陷入泥淖般沉重。他扭动脖子,四周的窗帘、墙壁、地板和床铺全部都是单调的白se,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鼻腔,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医院之类的地方。
司修时垂下目光,他的手、脚、腹部、x部,甚至是额头,身t各个部位上都缠了大量的绷带跟石膏,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做成了木乃伊。
「啊,小司醒来了!」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舒薇亚、秋乐还有聂紫夜才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抱着水果篮还有花束等探病用的礼品——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小司,我帮你带来了一大壶开水喔。」
舒薇亚将水壶摆在一旁的柜子上,往玻璃杯里注入清澈透明的yet,露出灿烂的笑容把杯子递了过来。
司修时实在是很想抱头痛哭,住院居然连个像样的探望品都没有,好歹也带一些便宜的水果来吧!
况且医院就有提供白开水,而且可能还b较卫生。
不过毕竟也是舒薇亚的一番心意,司修时接过杯子,让杯缘靠近嘴边,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喝过东西,喉咙异常的渴,他只用一眨眼的工夫就喝乾了杯里的水。
「对了……说起来,我到底在这里睡了多久?」
司修时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对於被集装箱救起後的事完全一无所知。
舒薇亚拉开病床旁的摺叠椅坐下,用食指轻轻抵着嘴唇回想:
「差不多三天了吧?」
根据舒薇亚的转述,在那之後泯神就在距离普林不到两公里外的海域坠落,军方立刻派出了军队进行搜索,然而现场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南黑苍的踪影。
因此军方判定南黑苍si亡,便对外宣称此次事件为「废弃军事基地遭恐怖份子侵占」,并以「已由军方成功平定」作为结果落幕,隐瞒了所有和抹消器以及司修时等人相关的资讯。
而被救起的他则在林羽瑶的安排下送进了资研局普林分部的附属医院。住院费用理所当然是林羽瑶支付的。
「那时候小司被送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大量失血,状况实在是糟透了,小舞见到小司的时候还一边哭一边大喊不要……阿时你绝对不可以si!,激动到了极点呢。」
「等、等一下薇亚姐!不是说好不可以讲出来的吗!」
舞寺璃的脸颊刷得染上通红,慌张的挥动双手,秋乐在一旁露出坏心眼的窃笑,结果马上就被舞寺璃掐住脖子。
听这话司修时实在很难想像,毕竟五分钟前她才刚对一个病患毫不留情的施以暴力。
「当时连医生都吓了一大跳,那是个前所未有的艰难手术,不过幸好小司的身t直到最後一刻都没有放弃生存意志,总算是抢救成功了。」
舒薇亚温柔的眯起眼,轻轻戳了戳司修时的额头。
没想到这段期间内发生了这麽多事。司修时开阖自己的手掌,身t的感觉依旧很迟钝。
这时聂紫夜似乎想起什麽,笨手笨脚的从带来的提袋里掏出某样东西。
「那、那个……希望修时先生……早日康复。」
她手里捧着一个碗公大小的纸碗,上头包装用夸张的字t写着「超级加量ax!男人的特浓红烧牛r0u面!」x1引消费者的字样,本t则是被让人想忽略都难的yan红se覆盖。真是样颇具自我特se的商品。
司修时收下泡面,仅管这是出自聂紫夜的好意,不过他还是打算留到回去再吃。毕竟难得可以吃上几顿正常的餐点,他可不想白白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
「对了,聂紫夜身t的情况怎麽样?」
司修时转头询问舒薇亚。
中止反应炉运转之後,虽说当时有司修时负责充当缓冲,不过还是不能保证聂紫夜在脱逃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用担心,医生说只是普通的过度疲劳,睡一觉就没事了。」
舒薇亚笑着摆了摆手回覆,聂紫夜听到司修时的疑问,也连忙在床位旁来回蹦蹦跳跳,似乎想表达自己的身t很健康。
「啊,薇亚姐,联合招标的时间快要到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要出发了?」
「说得也是。」
司修时一脸困惑的望向舒薇亚:
「联合招标?那是什麽?」
「啊,小司还不知道吧?因为电塔坠落的关系,政府打算再重新建造一座通讯岛,所以目前正在对外招揽采集资源的回收公司。」
「我们不是已经从林羽瑶小姐那里领了这次的报酬吗?应该没有必要这麽急着接案子吧?」
「阿时你在说什麽傻话,我们公司赚钱的机会可是少到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有赚钱的机会g嘛不赚——」
舞寺璃发觉和司修时对上视线,耳根再度红得发烫。她舌头打结的说着「好、好了赶、赶快走吧!」移开眼球,之後便快步走出了房间。
「那麽小司我们下午再来看你喔。」
司修时点头默答。
舒薇亚站起身整理一下服装,就在准备走出房门时——
「那个社长……」
「嗯?」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舒薇亚停下脚步。
司修时迟疑了一会儿,最後还是决定开口:
「关於聂紫夜的事……应该没被发现吧?」
「没问题喔,除了我们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吗……那我也——」
「不用担心。」
舒薇亚柔和的眼神中透着沉稳:
「就算所有人都排斥小司、害怕小司,但是我们不论如何都绝对会站在小司这一边,因为对我们来说,小司是我们最重要的家人。」
门外传来「还没好吗,名额会被其他公司抢走喔!」的呼喊,舒薇亚拉开房门,留下一句「那麽要好好休息喔。」便消失在门後。
单人病房内瞬间只剩下寂静陪伴。
「家人啊……」
司修时玩味似的低声呢喃。
听着房外的争吵声,司修时转头面向窗户,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要是能一直维持这样,其实穷酸的生活也不坏。
今後的日子,想必会更加吵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