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托着小夫郎的小脸,拇指给他温柔地抹溢出眼角的泪水,“很快就回来了,不哭。”
“爹爹,不哭。”栗崽抓着自己的小手,跟着道。
牛车轱辘驶来,许灏瑞轻啄了一下小夫郎唇瓣,“牛车来了。”
栗崽忙捂着眼睛,“羞羞~”
许灏瑞好笑,也亲一下小胖娃儿粉嘟嘟的小脸。
许唐氏看道:“伤风败俗。”
媚娘好奇地看过去,嗬,这不是那晚抱着美人儿那书生?
事后她想了想,那清瘦修长的身影,不像是她那群姐妹,视线移到俊美书生怀里的人身后。
愣了愣,好漂亮的……夫郎,媚娘注意到他平坦的胸膛和高挑的个子。
想到昏暗中那洁白如玉的美背,原来抱着的是自家夫郎啊。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许兴文粗鲁地扯了一把媚娘的衣袖,让人踉跄了一下。
“文郎,你小心着些,人家可是怀着身孕的。”
媚娘这段时日被诊出了喜脉,闹着要随许兴文到县城租房子养胎,看在曾孙的份上,许唐氏才勉强同意,才有了今日同行之事。
这声音有点耳熟。
许灏瑞看过去,想起了客栈翘他门的人,那声色与她相差无异。
总算想明白是哪儿怪异了,伍玉生那会儿说,他们住了几日,就只有院试出榜前一晚门闩被拉开了,他也说,明明先前他们去住,也无事发生。
原来都是陷阱,心想等与姚佑启几人见面了,与他们好生说说。
许灏瑞和小夫郎,张大壮,以及栗崽辞别,上了牛车。
栗崽这才发觉不对,向车上的许灏瑞伸手,“爹,我也去。”
“栗崽乖,爹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这话霎时打开了栗崽尘封的记忆,大眼挂泪,哭嚎,“哇——爹不走。”
前两次他就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爹。
牛车轱辘前行,栗崽在爷爷怀里挣扎着要追上去,林清玖顾不上伤心,不停安抚着崽崽。
“崽崽听话,不许闹,你爹过几日就回来。”
许灏瑞心想夸早了,小家伙一哭,他倒有些许欣慰,看来老父亲在栗崽心里还是有些地位的。
边想边冲栗崽挥手。
一路无言,到了镇上与姚佑启、黄旸、伍玉生三人回合,一同到县城。
直到晌午,才办完入学事项,参观完县学,姚佑启让他爹动用人脉,将他们四人安排在一间寝室。
把被褥和衣物整理好后,许灏瑞被温承钰叫走,与院长见面,随后被告知,如果许灏瑞要想走读,需在五天后,入学测试中,成绩达到前三名,方有资格走读。
许灏瑞作揖表示明白后,谢过温承钰和院长,回去和姚佑启几人去县学食堂用饭,下午夫子开始授课。
栗崽哼哼唧唧被林清玖抱回去,还在玩耍的小伙伴们见他,喊:“栗崽,你咋又回来了?”
栗崽把脸埋爹爹怀里抽泣。
爹什么时候回来?
“咋还哭了?”豆子凑到林清玖身旁,仰着小脑袋去看栗崽,“栗崽阿爹,他怎么了?”
林清玖轻抚着孩子后背,笑道:“他爹去县城了,栗崽舍不得他爹走,正伤心呢。”
“噢,我爹有些时候也不在家的,我都不哭。栗崽你还要和我们一起玩吗?”豆子转头看了看一旁等着的小伙伴。
栗崽抬起手背抹眼泪,林清玖蹲下身子,放下栗崽,给他擦拭小脸,“崽崽去玩吧,等会儿和爷爷一起回家。”
栗崽闭着眼昂起小花脸,方便爹爹擦,情绪低迷,“好吧,爹爹。”
慢吞吞地,任由豆子拉着他往走。
张大壮在老树下伸着脖子看他人下棋,偶尔想起乖孙,回头看看,见孩子们都好好地一起玩着呢,便安心地等着输了棋子的人让位,上去下几盘。
林清玖回了家,立马找事情做打发时间,闲下来时下意识去寻找许灏瑞的影子,片刻才反应过来,人已经去县学去了。
用完午饭,许灏瑞与姚佑启三人立马到书院听夫子讲课。
夫子提了一个课题让下面的新苗子们讨论,吩咐其一人作一篇文章上交。
县学上课时间从早晨六点背书本半个时辰,七点后半个时辰用早饭小憩,之后一直由夫子授课到午时,一个时辰用饭加歇息,下午的课堂从未时初开始到申时末结束。
夫子上午讲四书五经与作诗,下午评文章与诗,外加夫子休息时间,学子需抄书练字。
每日作诗,许灏瑞都是夫子特别关注的对象,别的学子作出的诗虽不特别突出,但起码不像许灏瑞的那般干巴巴,可以说在这群学子中他是作诗最差的一个。
可偏偏许灏瑞其它方面都较为优越,夫子预估他有几成中举的几率,恨不得天天抓他开小灶,替他补缺。
今日,许灏瑞的诗又被夫子拿来给大家作反面教材,批评完后,夫子拿了一本收录了许多杰出诗句有两指厚的诗集,让许灏瑞抄下来,研读。
许兴文见他总被夫子教训,心里得意得不行。
同寝室的姚佑启三人用饭时,挨个安慰他别灰心。
许灏瑞习以为常,打量着外面的四周墙壁
用完饭后,别人趴在桌上休憩,他拿着诗集抄写,边琢磨自己存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