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就是所谓的遗憾吧。
如果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花,一朵独一无二只属於自己的花,那麽,我的又是哪种花?
不管以前或是现在,我一直都相信自己拥有魔法,一种能分辨每个人心中的花的魔法。
譬如走在街上,迎面而来的老nn心中有朵纯白的小花,看似弱小的白花却坚挺的立足在老nn心中。
从身旁走过的上班族先生心中有朵半枯萎的灰se花朵,也许他最近正遇到了足以动摇他的事情,希望他能快点走出悲伤的心情。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朵花,而我能藉由看到那朵花,去选择怎麽帮助那些人,抑或是改变他的选择,但是,现在的我却浑然不知这些举动,大大的改变了我自己的人生。
01关於我们,初次接触
从小到大,我不曾有过一段恋情,但是,花朵让我知道热恋中的花是娇羞的粉红se,大人的稳定恋情是成熟的暗红se,那失恋的花又是什麽颜se呢?
根据我jg密的调查结果来看,刚失恋的人心中是没有缤纷绽开的花朵,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颗准备萌芽的小草。
失恋一段时间的人们,心中的花朵呈现花ba0状,等待着新的恋情、对的人来到自己身边。
现在正值烈yan普照的炎热夏季,在每一年的年尾,让人最兴奋的不外乎就是运动会了,每个人都利用所剩不多的空闲时间拼命练习,为的只是替班上夺得一面锦旗。
要不是今年刚好是大哥最後一次上场b赛,我压根就不可能出现场边照相。
照着照着,镜头突然黑了一大片。奇怪?我记得我有确实拔下相机盖啊,怎麽会突然黑屏?
突然,一双大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察觉有异,不然好端端的相机怎麽会突然坏掉呢?
「好玩吗?」我故意放低音量,让声音听起来颇让人讨厌。
「是还不错。」凶手本人倒是挺乐的,他不经意地跳脱话题,低头说:「你大哥赢了呢。」
「是啊。」不论何事,他都能得心应手。
那我呢?我拥有什麽?
「你是不是在想,你拥有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讶异的转向他,「通灵?超能力?读心术?」
他顿了下,忽然大笑,还笑的东倒西歪,结果我等他笑了好一段时间後,他才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说不定喔,我可能真的是魔法使,怎麽样?厉害吧。」他痞痞的笑着。
「……想也知道不可能。」我撇撇嘴,继续方才未完的摄影。
「如果,」他开口,轻轻地说:「我就这样一直活着,会不会一辈子都无法谈恋ai?」
我没有回应他,维持着摄影的姿势。
我和他之间有着一件无法忽视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心中没有花。
我也不是没看过心中没有花的人,但是,连冒出一小段j都没有的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不仅仅攸关能否开花,还攸关着他的心,他的ai情。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替他断开无法恋ai的锁链。
和我一起。
我在幼稚园时,第一次看到别人心中的花朵,当时年幼的我十分讶异,拼命地去问老师:「为什麽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朵花?」结果没有一个老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这个疑问也随着年龄增长,逐渐陷入内心最y暗且深处的牢笼。
但这个问题却在我读小学时得到了答案,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男孩,他兴奋地对我说:「太酷了!你一定可以用这个魔法拯救很多人,我也会为你加油的!」当时的我天真地以为世界很小很单纯,却遗忘了那个带着yan光可掬的笑容,天真无邪为我打气的男孩心中没有花。
我们一直在一起,从国小一路到了高中,我却到国中时才告诉他这个事实。
他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挂着一样的笑容对我说:「说不定我就是那个需要你拯救的人啊。」
从那刻起,拯救他便成为我最大的愿望。
「今年的竞赛你报名了哪几项?」
我把桌上凌乱的文具一一收进书包,没有看他,「大概只有一百公尺赛跑吧。」
他笑着,调侃我:「明明是园艺社的,老师却偏偏每年都指定你参加。」
我轻叹一口气,「我有什麽办法……」
「也是。」他将双手合十,虔诚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拜托拜托,请您让我的对手当天通通拉肚子吧。」
我抬起手肘撞他,「天爷先生才不会成全你,今年拉肚子的一定是你!」
「喂,你怎麽这样啊。」他竟然还给我装哭,摆明就是一副我欺负他的样子。
「我不管你了!」我转身逃跑,跑没几步还不忘回头提醒他,「今天我要去浇花,你先回去,不要等我。」
「是的,船长。」他跟我挥挥手道再见。
我知道,我明明知道他不会回家,明明知道他会等我,却还是要他先走。
因为我害怕,害怕当你找回失去的花朵时,就会不要我了。
我还没做好失去你的准备。
其实在最一开始,我与唐泽的感情并没有很好。
并不是说他对我的态度不好,而是我单方面的讨厌他。如果y要问是哪方面的讨厌,大概就是他那暧昧不明的态度。
不只是与我之间的关系,而是跟每个人都一样,即便他对於物品的选择很迅速并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无法为他那随便又轻浮的个x加分。
虽然时机可能不对又或者太晚,还请容我介绍一下他。
唐泽,本名唐泽一,由於名字最後的那个「一」实在太过多余,所以大部分的人包括我,都叫他唐泽,而他本人的话,不用问便可得知,完全无所谓,简单来说就是随便你,开心就好。
唐泽擅长理科和烹饪这两种搭不起来的科目,完全是让人最讶异不过的地方了,明明一脸轻浮的样子,却每天都特别早起做两个便当,其中一个是我的,便当的造型和菜se也跟他那个随便的个x完全没关联,不仅仅造型花俏可ai,味道还恰到好处,更不用说那个能媲美食谱的外貌,世界上到底有哪个男人会一脸轻浮的吃着自己做的可ai造型便当啊啊啊——
咳,大家对於我一定会有个疑问,为什麽不自己做便当呢?
关於这个问题的解答,要追溯到我国小六年级的暑假……
即将要升上国一的我,一大早便兴奋的到厨房等妈妈,一心一意只想着等会儿要做的事,完全忘了自己连早餐都还没吃。
「妈妈,我们可以来烤饼乾了吗?」
「不行,要等阿泽来才可以开始喔。」
大概是冲着妈妈说的这句话,我不顾形象地直接奔去唐泽家。
唐泽他们家离我家不算远,但也不近,两家之间隔着一座公园和便利商店,所以我每次要去他家时,都得花一些时间。
不过今天的我因为肾上腺素飙高,加上兴奋不已的心情,不到三分钟,满头大汗的我已经出现在他家门前。
那时的我可能觉得按电铃太过麻烦,所以直接大喊他的名字,叫他滚出来。
「唐泽一!给我滚出来!」
屋内静默了一下,接着前来应门的竟然是他的母亲。
唐妈妈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家儿子还没起床,如果你真的急着找他,可以直接去二楼,不过那孩子真的很难叫醒。」
你没听错,小学时的唐泽一是个非常难叫醒的小孩,他不赖床,但真的非常难从睡梦中醒来,而今天的我有始十足的信心能叫醒他。
我快步走上二楼,步伐声很大,但这不足以吵醒唐泽一,打开他房间的门,我看到一位长相清秀睡姿丑陋的小男孩躺在床上,那个0样完全就是睡si了。
如果以平常人的肺活量是不足以吵醒他的,而我两只弱小的手臂也摇不醒他,不过,今天的我可是有备而来。
我从口袋拿出一只逗猫bang,拜我家可ai的阿猫所赐,这只逗猫bang可是逗遍世界无敌手呢。我小心翼翼地跨上唐泽一的身上,俯下身,用逗猫bang的前端轻轻地搔他的鼻子,过了几秒,他动了一下。非常好,这是个好的开始!我摆出胜利的姿势为自己打气。
我持续搔着他的鼻子,一直不断地搔痒他,而他则是不停的动来动去,实在很难瞄准他的鼻子,无计之下我只好更靠近他一些,继续挑弄他敏感的鼻子,我攻击了好一段时间,唐泽才终於有些快醒来的迹象,然而就在我以为快成功的瞬间,他忽然一个转身,重心不稳之余我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现在是怎样?冷静下来後我静静地思考。
挣脱。
对,现在我应该做的事就是挣脱,不过不管我使出多大的力气,拳打脚踢了多久,就是离不开他的怀里。
可恶可恶可恶,如果再不叫醒他,我就不能烤饼乾了啊。
我紧紧地捏住他的鼻子,不能呼x1总会醒来吧。
「嗯……」
唐泽发出闷声,想挣脱我的手却豪无方法,因为我连他的嘴巴也紧紧地捂住了。
「快,醒,来!」我朝他耳边大叫。
唐泽忽地睁开眼睛,抬起手奋力甩开捏住他鼻子的我的手。
「终於醒了啊。」我没好气地瞪着他。
结果他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一早醒来就要看到你还真是可怜。」
要是平常的我早就一巴掌打下去了,不过算在妈妈要带我们烤饼乾的份上就先饶你一马。
「快点梳洗一下,今天我们约好要烤饼乾不是吗?」说完,我起身就要走,却又被他抓住手腕,然後被以只有男孩才有的力气拉进他的被窝里。
「你,你g麽?」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四个字。
他的声音从我耳畔传来,一切事情感觉完全不切实际。
「再让我睡一会……」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
如此少nv情怀的浪漫桥段请容我毁了它,在我何以秣的字典里,食物永远b少nv心重要!
我使出最大的力气转过身,他好看的脸就近在咫尺之间,即使看起来有些甜美可口到让人想留下咬痕,但非常时期就要使出非常手段。
「唐泽。」我柔声问他。
「嗯?」他宠溺地回应。
「你……」我刻意将字句速度放的极缓极缓。
「怎麽了?」他放重了力道拥抱我。
但是对不起,少nv心实在不能吃。
我靠在他耳边轻声说:「唐泽一,你下面y了。」
他猛地推开我,我连滚带爬但其实用跑的离开了他的被窝,在他房门外探头进去,看着里面那个用棉被紧紧包住自己的脸红男孩。
「何以秣你,你怎麽可以!你这是欺凌!」
我调侃他,「我管你欺凌还是霸凌,让我吃不到饼乾的都要请我冰淇淋。」临走之前我还不忘提醒他,「器具记得带,不来的话倒大楣的是你不是我。」
结果得来的是他含泪带怒的咬牙切齿。
我真的对不起社会大众,不过饼乾真的b少nv心重要啊。
在百般努力之下,唐泽终於乖乖地来我家做饼乾,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我越做越奇怪,不仅是饼乾的形状,连品嚐起来的味道也十分特别。
我原本以为我这样的程度算是正常,一直抱持着这样的逃避心理安慰自己,不过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辈子,但我连一时都没逃成,就被唐泽烤出来的成品吓得差点跌了一跤。
我们不是用同样的材料进行同样的步骤吗?为什麽成品差这麽多啊?
我擦了擦面颊上的冷汗,问了妈妈,「妈,确定我们两个都是用一样的食材吗?」
「当然啊,而且阿泽也是第一次做饼乾。」妈妈不以为然的答道。
大概是出自我的闭口不言,唐泽走到我身边,带着非常刻意非常欠扁非常讨人厌的语气说:「怎麽样啊,要是你现在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还可以考虑教你喔,以秣小朋友。」
你明明才大我几天!
「不,不需要……」气si我了。
之後我因为不服输,接连好几天学了各种不同的料理,但是没有一次做成功,虽然食物外观的确有些微的进步,品嚐味道时,却依然吃的我愁眉苦脸。
接着没过多久,我便放弃了nv人最基本的条件,厨艺。
今年的运动会之所以盛大,无疑必是因为「公主下场」。
我起初也很是疑惑,但b起公主是谁,我更疑问为什麽没有「王子」,王子呢?王子总不会在一旁为公主加油打气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好笑了。
公主是谁大家并不好奇,毕竟「那个绯绯」早已成为了本校创建以来的一个传说。
羊绯绯,一个念出口保证让你朋友捧腹大笑的名字,但一旦看见本人时,那些笑破肚皮的男人,都会以音速甚至光速如此快的速度换上另一张脸,一张自我感觉最好看的脸面对绯绯。
但美nv始终时是人,难免都有几个广为人知的缺点,如果要谈论绯绯的缺点,大家立马联想到的不外乎都是「男孩子气」「力气太大」「单身实力过强」之类的词语。
而则是我非常欣赏她这种凭实力单身的jg神,凭藉着自己的各种才能,让配不上自己的弱男子通通判失败离场!
前些日子,我突然向唐泽提起绯绯,想看他对绯绯的看法。
「你不觉得绯绯给人的感觉很酷吗?我也想成为酷酷的帅气nv孩。」我激动地对他说。
「是吗?」
「你对绯绯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她是个很好的nv孩?」我不断地提出问题,但当时我完全没发现他的青筋正疯狂地跳动。
「何以秣。」他极度不满地看着我。
「……g麽?」
「就算你以後砸了大钱去学武术学cha画学礼仪,都不可能逆转你的人生,更不可能成为像羊绯绯那种人,再怎麽说,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人,」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譬如大象就是大象,你看嘛,大象就不可能能成为小猫啊。」
听到前半段时,我感动的都快流出泪来了,直到後半段……
把我的感动还来!
「说绯绯像小猫我还可以理解,但我哪里像大象啊!」我愤怒地前後拉扯他的衣领,只差踹他一脚了。
「我又没说你是大象,g麽自己承认?」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
「我,我哪有……」如果口气可以不要那麽心虚就好了。
「准备就绪,只差明天正式上场了,各位同学要记得练习不要过度,三餐均衡饮食,且无忘平日师长的教训,让我们一起为明天的b赛加油。」教练集合大家围成一个圆圈,每个人肩并着肩,等待教练下达指令,「数到三,大家一起喊,一,二,三。」
「加油——」
教练双手一拍,「收拾完自动解散。」
我将自己的背包g上肩,拖着疲惫的双脚慢慢离场。我到底是为什麽一定得参加b赛,不是有很多想上场的选手跃跃yu试的向老师提名自己吗?老师这样直接指定我上场岂不是伤害了那些每天不懈努力的人了?这样子做真的好吗?我不禁反问自己。
人类就是这样,即便得不到回应,却还是b迫自己去尝试,好像做出一些成绩是理应达成的,没成功就对不起当初提拔自己的人一样,但明明大家都懂努力不一定会成功这句话,却依然不断地往前迈进,我实在不了解,为何大家要这麽做。
风忽然增强,从後而来,吹扬起我已经sh透结块的发丝。好冷,还是赶快回休息室要紧。
「以秣,现在有空吗?」绯绯咬着发圈,两手将散乱的头发扎自脑後。如果现在手边有相机,我一定会马上拍一张照片,然後转卖给绯绯的ai慕着们,一张不贵,算一百就好,这样我一天下来可赚翻了啊,哈哈哈,真是佩服我的头脑——
「以秣?以秣秣?你有在听吗?哈罗?」绯绯在我面前不断挥手,试图将我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拉回现实。
「嗯?」我摇了摇头,「抱歉抱歉,我没听到。」
像个笨蛋一样。我似乎从绯绯的表情中读取到这个讯息。
「我刚刚说,」她顿了下,用着修长纤细的食指顶着我的额头,「以秣小朋友,教练要我跟你说,明天的接力赛已经调整成你跑最後一bang了,因为前些不久那位负责开bang的nv生说她的脚伤没有大碍,所以你一定得接下最後一bang这个重责大任,我这是通知你,不是询问喔。」说完,她给了我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一种「我真命苦,拜托t谅一下我的悲伤吧」的感觉。
我到底是什麽命……
「绯绯。」已经累的像条狗的我艰难地抬起脸,双手合十。
「怎麽了?」绯绯歪着头。
「陪我浇花好不好?」
「训练那麽辛苦,谢谢你还愿意帮我。」我感动到都快哭了。
「哎呦,你明明才是最辛苦的人呐,浇花这种小事我完全ok的,」绯绯b了个赞的手势,对我眨眨眼,「何况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绯绯……」两行泪挂在我疲惫不堪的脸上,我现在只差没有冲过去抱住她,给她一个吻了。
「是说这些花你照顾的真好,每一朵看起来都超有活力的。」绯绯在替郁金香浇水时略微惊讶地说。
「因为每朵花都是一个生命啊,」我笑了,浅浅地,「虽然我没有办法去拯救很多需要他人帮助的人,但只要我能力所及的事,我都会尽力去拯救他们,就算只是花朵也一样。」
绯绯睁着眼看了我好久,然後她说:「以秣,我认为你做的这些事,以後一定会大大改变你的人生。」
我点了点头,发自内心的笑了。
当时的我没有问出口那句话,因为还没做好准备而害怕知道答案,但也许,那时没有问才是正确的。
这个改变会是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