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凤凰花开的季节,我翻着那本布满灰尘的厚相簿,里头全是大学的回忆。这次的主角,是我们。
「子甯,要毕业了耶。」相处四年的室友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脸上和初次见面时的青涩感颇有差异。
「终於要变大人了。」明天过後,我们即将离开学生生涯,展开未知的人生旅程。
「以後跟那个帅气的神秘学长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她的语气转为惋惜,「四年的单恋啊。」
说也奇怪,这三年来,看过那位被封为“帅气神秘学长”的学弟妹几乎是用手指头都数不出来的数字。据说,他总是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范围,有几位同届的同学曾经非常幸运地看见他,但也不过仅有零点一秒那样微小的数字。
偷拍,太落伍了。即使十个人同时拿着相机的镜头面对他,结果都会是——空气。
画像,更是不可能。曾经有几位美术系的同学想透过零点一秒的记忆画出他的模样。但最後所有人的期待全都变为落空。他们总在正要提起画笔时,奇蹟般地忘记他的长相、他的身材。
我说学长,你不是人吧?
「大学毕业,这段感情也该毕业了。」我紧紧拥住她。
这四年来的感情可不是说假的,毕竟吃饭、睡觉、社团课等等大小琐事我们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一刻,我的眼眶竟出乎意料地有些sh润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轻轻阖上双眼,仔细回想这四年来所发生的事。
指考过後,我坐在电脑桌前又叫又笑的。是的,我成功录取了梦寐以求的大学。
「姐!」我紧紧抱住她,感动的泪水就要留下。
就在我以为可以展开梦幻有美好的大学生活时,发生了一件谁也不会意料的事情。
「子甯,过的好吗?」眼前的nv子将墨镜摘下,脸庞那麽的熟悉、那麽的慈祥和爸爸离婚多年的妈妈,竟然再次出现,换了华丽的方式登场。
「妈」我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到。那些回忆一gu脑儿涌上。三年前,她毫无预警的离开,接着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打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我一直在等待哪天和你们重逢。」妈妈的泪珠缓缓落下,在夕yan的照s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那天过後,我们迅速决定搬离老家,到台北和妈妈展开新的生活。
「子甯,能帮我到影印室印一份昨天的资料吗?」
「好的。」
「子甯,能麻烦你去外面拖个地吗?等一下有贵宾莅临。」
「好的。」
「子甯」
够了!我受够这种b狗活的还累的生活了,这样被吩咐来吩咐去的跟佣人有什麽两样我在心里不断咕哝着。
大学刚毕业,我便找到适合的工作。明明自己的经济状况是属於一辈子宅在家也有饭吃的那种,但我就是不想总靠别人。对,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在累也要走完。
「姐,我回来了。」我整个人摊在沙发上,还将双脚跨在前方的圆桌。
「唉呀呀!袁子甯,你脏si了!」姐一脸嫌弃,摆摆手,「你到底是我妹妹还我弟弟啊?」
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回应。
「怎麽?打工很累?」她双手cha腰,在我身旁坐下。
「嗯啊。」我有气无力的答,「我又不像某人整天无所事事待在家。说是要赶稿,不知道赶到哪个国家去了呢?」我说完不忘瞥她一眼。
「p!」她极力反驳,还故意把“p”拉得好长一声,「我很忙好吗?」她随手拨了拨自己滑顺的长发。
「好好好,亲ai的老姐你最忙,你最辛苦,这样行了吧?」我送她一记翻了三百六十度的白眼,她忍不住笑出声。
我使尽力气爬起来,打算去洗个澡。
「子甯哪,嘿嘿。」她露出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g嘛嘞?嘿嘿。」我故意学她的语气,顺便白了她一眼。
她转过整个身子,趴在沙发上,「是说呀,妈上次提到的相亲」
「齁!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啦!」我唉声叹气。再次摊回沙发上。
「你g嘛这样啦?认识新朋友也不错呀。」姐歪着头看我,露出那种孩童般的天真笑容。
「你不懂啦。」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又不像你。」我顿了一下,「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桃花从小到大都没开过。」
姐姐拥有一张近乎完美的脸蛋。标准鹅蛋脸、白皙皮肤、水汪汪大眼、高挺鼻梁,且还有一头披落肩头的长发。从小桃花运源源不绝,根本就是任她挑选的地步。
不是我乱说,但我的桃花,别说是开花结果了,连被看见的机会都没有。
我并不觉得开得正美的桃花忽然因为某些因素而凋谢很糟糕。至少不管怎麽样,都b从没开花过来的好。
对啦,我从小到大确实就是跟ai情无缘。有几个想靠近我的男生都是听说了我的个x,抱持着试试看的心情。当然喽,我不仅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还会回送他们更bang的礼物,个个都特别且令人印象深刻!皮r0u伤什麽的根本是便宜他们。曾经还有人被我打到肋骨断掉呢。
「g嘛这样啦!」她气得跺脚,「ga0不好你会因此错失一条肥美的大鱼喔!」
她拿起放在沙发上头的那条大鲑鱼抱枕,在我眼前晃呀晃、晃呀晃的。
「切!」我笑出声,「该不会是你自己想认识吧?袁子希,你这样不行不行喔我要告诉杨晨海。」
她朝我翻了个白眼,「才不是嘞!我有他就够了。」说完,她露出那种幸福、甜滋滋的美满笑容。「况且,也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叫姐夫了。」
真是有够讨厌。
「又来!别老跟我炫耀男友啦!」我没好气地回。
「好啦好啦。」她边说边拿出手机,我立马凑过去看。见她开启通讯软t,我一时紧张起来。
「喂喂喂!袁子希你g嘛?」我慌张伸手过去想抢过她的手机,没想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机藏到後头。
「嘿嘿!」她又露出讨人厌的笑容。
“妈,子甯说她会带nv婿回来给你看”
我看见手机萤幕上这麽显示。
「啊啊啊!袁子希,快收回啦!」我在原地跳上跳下,心脏也跟着剧烈地跳动。
平常问妈什麽她都三更半夜才回,没想到偏偏在这种时候,她竟然立马就读了讯息。
没、救、了,这对母nv
“唉呀呀真的吗?约几点呐?”即使没当面对着她。但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一副开心到要飞起来的模样。
唉,我说,妈就这麽缺nv婿吗?怎麽不催姐赶紧嫁了。偏要让我交男朋友。我叹了口气。
「几点?小姐,妈问你。」
「随、便!你们都擅自帮我决定了,时间点还需要问我吗?」我翻了个白眼。
「哈哈!」
“9点”她开心地打上这两个字。
「我说,太早了吧?」我抗议,「我明天好不容易休假呀!让我多睡会儿吧?」我孤苦伶仃地看着她。
没想到妈立马回“好!”
呀呀呀呀呀呀!这是我无声的抗议。
「袁子甯,起床,已经七点了!」姐一大早就冲进我房间,猛摇我的身子。
「什麽?嗄?」我睡眼惺忪地望着窗外。刺眼的yan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将万物照的闪闪发亮。
「莫名其妙欸,八点再叫我啦!」我怒吼着,紧紧拉住棉被。
正打算躺回去,没想到姐又把我拉住,y是把我拖下床。
「啊啊啊!袁子希!我跟你拼了,不要拉我!」我si命挣扎,抱着床脚不放。
「你快去洗漱,我帮你条件像样的衣服。」她拉着我的脚,「快点起来啦,你好重!」
像样的衣服?我翻了个白眼。拖着沉重的身子往浴室的方向走。
可能是还没完全睡醒的关系,我的脑中不断浮现那个人的模样。
「怎麽会」我喃喃自语,透过镜子的反s看着自己的脸,果然有些泪痕。
那个人,又在无形中,闯入我的梦乡。
「袁子甯!振作!今天是新的一天,不可以丢妈的脸!不可以ga0砸!」我用力拍着自己的脸。
「袁子甯,你在g嘛,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你还没好吗?」姐将头探进浴室。
「好了啦,走。」我跟随她的脚步回到房内。
「这件!你看怎麽样啊?」姐一脸兴奋的指着衣服,再看看我。
「姐这不适合我吧?」我接过那件点缀着蕾丝的洋装,虽然真的很有气质,但是穿在我身上,感觉就是很合不来。
「怎麽会?拜托,你穿都没穿过欸!」
她一脸恳求模样。我只好y着头皮穿上。
没想到,b想像中还要好一点。
「还不错吧?」她眯着眼打量我,「我帮你打理一下吧。」她拉着我,坐到化妆台前。
看着自己的模样,我脑中又浮现那个人的模样,还有我颓废地坐在顶楼哭泣的模样,是那样狼狈、无法直视。
「姐!」我站起来,转身抱着她。眼泪忍不住溃堤。
她似乎了解了什麽,「子甯,说真的,我没有资格叫你不要难过,但是今天,就好好的享受吧。」
「杀个那条肥鱼措手不及!」她还不忘补上这句话。
果然是我姐姐。此生挚ai。
来到约定的地点,我忍不住低声惊呼。
「对方肯定超级有钱吧这什麽餐厅啊?」
第一次穿这种洋装,我有些不习惯。不!是超级不习惯。我笨拙地走进餐厅。
那该si的高跟鞋令我无法正常走路!
「啊!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太过於专心於我的高跟鞋,以至於我根本没注意周遭的情况。直到我撞到眼前的男子。
他的资料散落一地,我慌张的蹲下身子想帮他捡起。
「没事,你还好吧?」男子露出温柔的笑容,不冲不忙的捡起资料。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稍稍低下头再次道歉。
他迅速捡起资料,抬眸望着我。那带着些微深褐se、深邃的双眼直gg地盯着我,「没事。」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入神,好一阵子後才抬起脚离开。
我走到妈妈告诉我的位子,优雅地坐下来。後来好一段时间都只是几位服务生经过,问我需不需要什麽服务。
我单手撑着脸颊,眼神恍惚地望着桌面。直到有某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从窗外照进的光线。
我好奇的抬起头,是刚刚那位男子。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该不会他是,相亲对象?我在心中暗自猜想。
结果他真的在我面前坐下。我立马坐正正身子,手心不断冒出汗水,裙摆早已被我捏的皱掉。
我瞥了眼妈给我的小抄,上面写着“邵子桓”
「呃你好,邵子桓,我、我是」我清了清喉咙,结结巴巴的想说些什麽。
「不用了。」他打断我,「我相信你也不是愿意的,竟然如此,就别浪费时间了。」他冷眼看着我,眼神流露出一丝不屑。
「蛤?」我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不是刚刚的那位
一个nv人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子桓,都介绍过了吗?」她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位男子。接着她转头看向我,「你就是子甯吗?本人真的b照片漂亮呀!」nv人夸张的摆摆手,但又不失气质。
「心理学毕业,今年二十四岁。」他冷冷的说着,话中毫无情绪起伏。
我礼貌地点点头。
「外文系毕业,今年二十三岁。」我也回以同样的资讯。
nv人在男子身旁的位子坐下。「交换过联络资讯了吗?」
「妈,根本不需要。」男子依然是冷淡的回应。
「邵子桓,我说过了你别这样!」nv人站起身,狠狠的瞪着他。桌子边缘的玻璃杯差点掉落地面。
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先是假装一副惊讶的样子,再告诉他们我得出去外头接电话。那男子瞥了我一眼,没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