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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 佟月、 3294 字 2个月前

「我们就这样吧。」男孩放开了nv孩的手,「一定要找到b我更好的人喔。」

男孩双目一闭,安详地到了另一个世界,电影就此落幕。

而我抱着冰桶,哭得淅沥哗啦。

「别哭啦。」身旁的白羽晖吻了吻我,「再哭就变丑小鸭罗。」

「你才丑小鸭。」我不满,这麽难过的电影他一滴眼泪都没流就算了,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又撒娇了会才站起身,走进转角的浴室,而我仍坐在沙发上,沉浸在电影的悲伤里。

「叮咚」地打断了我的思绪,瞄了一眼浴室的门扉,水哗啦哗啦地传来,再看了桌上的手机,我伸手拿起。

我滑动解锁,是一则广告讯息,然回到主画面,看着桌面我俩的合照,撇了撇嘴。

点开相簿,我往下滑,他与另一个nv人的合照赫然出现在萤幕上。

那一处全是他们的照片,不管是相互依偎、还是接吻,甚至连在床上的都有。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一拿起他的手机,就想找寻白羽晖和那nv人的照片。

明明习惯就好,明明能眼不见为净,但就像有东西卡着,很不舒服。

记得第一次发现时,我们吵了大架。

「为什麽?你为什麽还要存她的照片?」我拔高声音质问。

「因为对我来说她很重要。」白羽晖深幽的眼睛里透着一gu淡淡的悲凄。

「她很重要?」我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算什麽?」

他沉默,我气愤地道:「说话呀!我算什麽?」

他嘴巴依然抿得si紧,我尖叫:「如果我很重要,就删掉照片!」

「不,我不会删,永远不会。」他终於开口:「余茉,你知道她代表什麽,因为你我才能顺利走出没有她的世界。」

是,在大一那年遇见了与那nv人分开而陷入低cha0的他,并带着他走出黑暗,让他再次知道ai是什麽滋味。

但我凭什麽要默许那nv人住在他心里面?他的心明明应该全是我的!

「所以呢?你既然要和我在一起,那就应该要彻底的忘掉她!」

我夺走他的手机,点开相簿。

无所谓,他不忍删,我就帮他!

不料他居然一把抢回手机,他的指甲在我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我愕然,只见他也是一怔,最後冷冷的丢了句「我们都需要静一静」,便转身离开。

腿倏地一软,我跌坐在沙发上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心好痛,真的好痛。

交往的几年我们也为这件事争吵了无数次,但都毫无进展,它依然是我们感情的大肿瘤。

除掉便会si亡,只能撒手就罢。

突然消失的水声让我回到现实,默默将手机放回桌上。

白羽晖走出浴室,穿着白se棉质短t的他随x地用毛巾擦着sh漉漉的头发

而下一秒我撞上了他的目光。

「我身材很好吧?」

我移开视线,现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见我没搭理自己,他到了我的身後,用那充满水气的浴巾圈住我的颈子,还将头靠在我肩膀上。

sh答答的头发靠在我的耳边,沐浴r的香气充满了我的鼻腔。

「还在想那部电影吗?嗯?」

我随意地嗯了声,他蹭了蹭我颈窝,道:「那想想我,这样就不会难过啦。」

我撇了撇嘴,就是在想你的事,才那麽难过啊。

「好啦好啦。」我敷衍地道:「我要睡了,你也快去吹头发,小心着凉了。」

他又蹭了几下才离开,我则起身进房,并用力地把自己扔进被褥里。

吹风机的运转的声音稳稳地传来,过不久就消失了,接着身旁一阵温暖,我知道是白羽晖。

我没像以往的转身投入他的怀抱,反而侧身背对着他。

我不知道他会怎麽想,不过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合照,所以我不想管。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我依然双眼未阖,而陪着我的只有一空间的寂静与秒针哒哒的声音。

我视线飘向窗户,不知道为何竟觉得踏进室内的月光刺眼得似太yan。

我把头埋进棉被里,想利用二氧化碳b自己睡觉,却造成了反效果,变得愈来愈清醒。

最後真的受不了那窒息感,我才探出头来。

烦si了。

再次闭上眼,我数的绵羊倏地从中间分裂,接着从里头出来的是带着戏谑笑意的,那个nv人。

她朝我走了过来,我想逃开,但双脚居然抬不起来。

我想喊救命,脖子却似被人勒住,不只觉得窒息,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就这麽眼睁睁地看着那nv人漾起笑容,而那个笑容愈裂愈大,接着她张开血盆大口。

我不要!你走开!走开!

我在心里呐喊着,但似乎没用,那nv人已用嘴将我包围,原本充满绵羊的草原消失,只剩一片黑暗和嘴边尖锐的牙齿。

就在那牙齿要碰到我之际,突然一个人在黑暗之处现身。

「你不可能拥有他。」

我瞠大双目,看着那渐渐b近的人影。

那个是……

我。

「余茉,他不是你的,你不可能拥有他。」

「你们终究会分开的。」

「白羽晖学长!」我抱着一叠资料追上白羽晖,「你报告跟我一组,然後你忘记拿资料了!」

可他却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呃、学长?」

他仍毫无反应,我又气又急,一个不小心便摔了一跤,伴随而来的是「嘶啦」的一声。

「……」

好样的,余茉,你居然把人家的衣服给撕破了。

白羽晖终於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衣服的缺口,又瞄了眼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我。

刹那的眼神交接,彷佛一阵电流,让我的心不由得一颤。

「茉茉!」声音的主人,缇薇,她站在前方的楼梯口,诧异地看着我。

我回了神,本能抛下手中的资料,也不管它们散落一地,慌忙地想将碎布补回他衣服上的破洞。

可他却重重拍开我的手,冷淡却刻薄地道:「徒劳,愚蠢的家伙。」

语毕,他转身扬长而去,留我一人愣在原地。

「茉茉!」缇薇见白羽晖离开,赶紧冲了上来,「茉茉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抬头看着缇薇担忧的面容,刚被白羽晖拍掉的地方隐隐作痛,倏地,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茉茉?哎,你怎麽哭啦?」缇薇见我流泪,关心道,我却没有回答,脑中充满了白羽晖临走前的那句话。

「徒劳,愚蠢的家伙。」

之後的日子里我再也没看见白羽晖,直到某天,我在打工的咖啡书店里,遇上了他。

那时在点书的我,在一个书柜的某个角落,看见了那高?且熟悉的身影。

冤家路窄。

这四字飘过我心头,经过前几次,我们还真的挺像冤家的。

我上前想要打声招呼,但想起之前的经验便放弃了。

为了避免尴尬,我拿起手中的书单装忙,却找不到一本该下架的书本。

我狐疑地看了看单子上标明的区域,又回身瞄了一眼书柜上的编号。

奇怪了,是中文文学区五柜没错呀,可是为什麽没有那本呢?

那那一瞬间,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本书就在白羽晖手里。

我偷偷瞥了一眼,他手中果不其然是那本书。

轻叹口气,我小心翼翼地唤了唤,他却一如既往地置若罔闻。

到最後我有些火大了,一把将他手中的书夺走,忿忿地说道:「我知道上次拉破你的衣服是我的不对,但你也不该用这种态度对我!」

他失焦的眼神,瞬间灭了我的一身怒火,而这对视也只不过一刹那,他便擦身离去。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先前的气愤早已消失殆尽,只剩我一脸愕然。

他的眼神太涣散了。

心里漾起一阵不安,我连忙追了上去,却在离开前被人拦截了,「我说余茉妹妹呀,你这是要去哪呢?」

说话的是位绑着高马尾的nv子,而她正是店里的板娘。

「板娘,我很急……那、那个……」我慌慌张张地看了眼板娘,再看了看外面正要过马路的白羽晖。

只见他上了马路,彷佛没看见前头电线杆上的小红人,一路直挺挺地走着。

「抱歉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推开了板娘,直奔他而去,深怕他出什麽事。

可我仍晚了一步。

「白羽晖!」

有台车往他驶去,一阵耳鸣,白羽晖像颗球似的飞了出去,忘了我有没有尖叫,只知我直冲了过去,不断呼喊在地上的他。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路人们吵杂的声音充斥着,但我仍听见了,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别哭,愚蠢的家伙。」

听见了他这麽说。

我缓缓地张开眼睛,却有些不适应突来的强光。

「你叫什麽名字?」

「余茉。」我呆呆地回道,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也终於看清了坐在床上的人,「学长?白羽晖学长你醒了?」

他淡淡的嗯了声,反之我兴奋不已,赶紧跑出病房找医生,而医生大致检查并解释後,请护士换了点滴便离开了。

接着尴尬的沉默在病房里蔓延,我正想说些什麽,白羽晖竟抢先了一步:「你叫余茉?」

闻言,我点点头,有些正襟危坐。

「你留下来做什麽?」

「呃、因为联络不到你的家人,然後医生又说最好一个人在你旁边看着,所以就……」

「愚蠢的家伙。」他非常不屑地嗤了声。

见状,我撇了撇嘴,「我有名有姓,我说过我叫余茉,别再叫我愚蠢的家伙,况且我并不愚蠢。」

「哦?」他挑起眉,「余茉这名字多难听,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是什麽海产呢,愚蠢的家伙不是更适合你吗?」

「哪里适合了?」我眉头深锁,「而且这一点也不好笑。」

「会吗?我真觉得你挺蠢的。」

看着他轻浮的脸,我心里就来气,「我蠢?我还真的满蠢的,自己把分组报告给做完,还不跟教授说你根本没参与,然後又请了三天的课、跷了四节考试就怕你出事,我真的很蠢,对吗?」

眼中只有熊熊怒火的我,完全没发现他脸se大变,还继续手舞足蹈地补枪道:「我知道我那天撕破你衣服让你很难堪,但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我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要不是你现在受伤我早就……」

「没人要你同情。」

话未完,他就打断了我,这行为无疑是火上加火,可就在对上那彷佛视si如归的平淡目光,我一怔。

我突然觉得,他是故意给车撞的。

「你……」

「我不需要,你们那自以为是的同情。」

语毕,他以休息为由,将我赶出了他的病房。

那天之後我开始天天往他的病房跑,他一开始总坚持叫我出去,我却充耳不闻,三餐还一手包办。

「你根本在热脸贴冷pgu嘛。」缇薇对我的行为,诧异的做了评论。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忽然对这件事如此执着,明明自己时常忘记吃饭,却一定会记得给白羽晖带便当。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到了白羽晖出院的那天。

「学长你是不是没有朋友啊?」我一如既往的聊着天,像是在跟植物人说话一般,对方没有回应我。

早已习以为常的我索x转移话题:「记得上次我们分组报告的那课吗?听说那个教授要退休了耶,然後……」

叽哩呱啦的说着一堆,突然一阵甜甜的嗓音cha了进来。

「羽晖?」一位浓妆yan抹的nv人走了过来,「听说你住院啦?抱歉在外地实习今早才回来。」

白羽晖难得地发出今天第一道声音:「嗯。」

「哎,这位是?」浓妆nv瞄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不是很舒服。

「学妹。」他淡淡地回道。

闻言,我心里顿时有gu难言的酸涩感袭上。

「哦?那我刚回国,你就陪我走走吧。」浓妆nv没有任何的问句,对白羽晖g了g手,而後者抬起脚就向她走去。

我目送他们的背影,突然很想上去对他发一顿脾气,可也明白自己没有资格。

我只是个学妹而已。

连一句道别也不需要的学妹而已。

从此我们没在说过话,即使相遇也都视而不见,直到那堂分组的课。

「我今天要来表扬一下上次的分组报告。」讲台上的教授道:「请余茉这组上台。」

被点到名的我受宠若惊,却在看见教授身旁的白羽晖时一愣。

教授的称赞着,我觑了明明什麽都没做的白羽晖一眼。

不要脸的家伙。

下课时分,我将东西拿一拿,正要离开时,白羽晖挡住了我的去路。

「g嘛?」我没好气的问道。

「报告是你一个人做的?」

「那当然。」我挺了挺x,有些骄傲。

听闻,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那我请你吃饭当作报答吧?」

对他突如其来的好意我一阵欣喜,表面上却异常冷漠,「不需要。」

「嗯?那就算了。」

白羽晖感觉也不怎麽在乎,在他转身之际,我一时冲动伸手抓住了他,「不、不用你请,但也可、可以一起吃……」

语毕,我尴尬地笑了笑。

余茉你这个白痴!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不料白羽晖居然答应了,他的嘴角还微微g起,让我直接看傻了眼。

其实他笑起来,也、也满帅的嘛……

我们相处融洽,虽然几乎是我在说话,他却会做回应,有时还会绽放笑靥。

而如此一来,让我想要更多的相处、想要看见他更多的笑容。

於是我时不时便会找他吃饭,尽管这样我们依然有一道隔阂,让我觉得自己距离他好远好远。

原还苦恼着僵着的关系,却在一天打破了我俩的界线。

正打算就寝的我,接到了白羽晖的电话,那里非常吵杂,他感觉喝了很多酒,说了好多好多话,我却没一个听懂。

「过来好吗?我在莱恩这里。」

这是他唯一说得清楚也是最後一句,见他将电话挂断,我想也没想就冲出宿舍,也不管缇薇在後头嚷嚷。

我立刻坐计程车到了lion酒吧,虽然没有把握他口中的「莱恩」就是这里,但幸好一进门便找到熟悉的身影。

「羽晖学长!」我扶住了yu倒下去的白羽晖,浓烈的酒味也随之传来。

我又唤了他几声,见他眼神迷茫毫无反应,我叹了口气,将他扶上座位。

正当我拉开一旁的椅子要坐下时,他一个俯身,把我拥入怀里。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我,身t瞬间僵化,我下意识的闭气,直到憋得满脸通红,才忍不住唤了一口气。

「余茉,你知道吗?」他抬起头,下巴抵在我x膛,「她说她b不得已离开我,是为了保护我,可我居然保护不了她,还需要被她保护。」

听见最後一句话,我心里不怎麽好受,但他眼里的苦涩让我更心酸。

他究竟受了多少苦呢?

「我觉得自己根本不配被ai,我枉费了她,我浪费了她多少时间?她跪下的那一刻,我感觉好绝望。」他扯出一抹苦笑,「可是我竟然又……」

他顿了顿,感觉拥抱的力道加重,「我喜欢你,余茉,你知道吗?」

闻言,心头一阵暖意,就算他单纯是喝醉了也无妨,即使是胡话也没关系。

因为我沉浸在这份温暖中,甚至贪婪的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白羽晖,你知道吗?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缓缓地张开眼,白se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下意识地往身旁一瞥,那早已空得发凉,我起身离开房间,外头也是空无一人。

我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茶几上的手机便伸手拿起,「ga0什麽,出门连手机都不带……」

我滑开解锁,眼前的画面令我一怔。

手机萤幕上的不是我和白羽晖合照的桌布,也不是任何app,竟全是白羽晖与那nv人照片。

他出去前在看吗?为什麽?

脑海中浮现梦境里白羽晖说到那nv人的苦涩,记得过了那夜没多久,他就跑来和我告白了。

「我喜欢你,余茉,你知道吗?」

「余茉,我喜欢你,做我nv朋友好吗?」

可他是真的喜欢我吗?

「唰」地门被人打开,我还来不及放回桌子,白羽晖便一个箭步冲来夺走它,神se有些慌张。

感觉心里好像有什麽碎了,「为什麽?为什麽还要看?」

「没什麽。」他逃避我的眼神,声音异常冰冷。

「为什麽不承认?」我觉得有些崩溃,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怒气,「其实你每天都有在看吧?嗯?」

他蹙起秀眉,「我并没有。」

「骗子。」我嗤了一声,「你心里其实一直都放着那nv人吧?不然你看你们的合照做什麽?我就只是那nv人的备胎对不对?只要她回来了,你就可以把我丢掉了对……」

「余茉!」白羽晖大吼着打断我的话,一gu热ye从我脸颊滑过,我快速抹掉。

「我告诉你,白羽晖,我已经忍了很久了!」忍了那高跟鞋声、那nv人的身影、那永无止尽的噩梦,「你究竟是要把照片删掉,还是要我!」

世界倏地安静下来,虫鸣鸟叫全都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羽晖终於开口:「对不起,余茉,我不会删掉照片,对不起。」

我听见了断裂的声音。

名为「我们」的桥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