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日子转瞬即逝,顾迟迟毫不意外的失眠到了隔天早上。她看着镜中自己的黑眼圈,浓的像是动物园里的团团圆圆。
简单洗梳後她拉开窗帘,想看看今日天气如何,结果外面的雨大的跟瀑布没什麽两样,她最讨厌出门时遇到下雨,麻烦的不行。
这下好了,她昨晚彻夜未眠,现在又下雨,她真想装病不去上班。
顾迟迟仅存的道德感告诉她不能这样,且昨天才刚放了带薪假,今天不去算什麽好员工!
她视si如归地拿着一把超大自动伞就出门了,然而雨伞并没有什麽用处,狂风一吹雨水便从四面八方飘来,待她抵达公司时全身早已sh透,无一处幸免。
顾迟迟现在就特别後悔,怎麽方才会有莫名的道德感闪现要自己来上班,不明白不明白。
且她也在这儿上班还不算太长时间,没来得及在这里放置备用衣物,这层的冷气温度还调的特别低,顾迟迟冷得直发抖。
她正准备写字的手抖得厉害,怕真下笔整份公文都得毁在她手上。她深思熟虑许久决定去问巫衍能不能把冷气转弱一点。
顾迟迟自从历经了「没敲门事件」被请出来重做一次後都挺乖巧的敲门,这次也是。
即使冷得直打哆嗦,她依然乖乖地站在木门前等候。
「进来。」巫衍的声音很快就从门後传来。
顾迟迟一进去看到的就是巫衍低头认真工作的景象,只怕连他方才喊的那声进来都是在头也没抬的情况下回应的。
虽然巫衍不喜欢在上班时间谈私事,不过她现在已经冷到影响工作,提这点小要求,是可以的吧?
巫衍一直没听到来人说话,便先开口:「有事?」
「巫总,能把冷气温度调高一点吗?」顾迟迟小心翼翼地开口。
巫总?顾迟迟现在是叫他巫总?怎麽听起来就那麽不顺耳。
巫衍终於从公文堆里抬头看了顾迟迟,纠正她,「叫我巫衍。」
顾迟迟一脸莫名其妙,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不应该公私分明的吗?
「巫总,现在是上班时间。」而且她只想把冷气温度调高。
「这是命令。」巫衍显然不接受顾迟迟的反驳,他皱了好看的眉又重复一次。
「巫衍,能把冷气温度往上调了没?」顾迟迟颇是无奈的叫了,她真ga0不懂巫衍这公私分明的界线在哪儿。
巫衍原本想问你很冷吗,後来发现顾迟迟身上没有一处是乾的,他瞬间有点火大,但他也不大明白自己生气的缘由。
他把自己放在公司的备用外套丢给她,「穿上吧。」还把外面空间的冷气给调成了暖气。
顾迟迟本来想拒绝巫衍的好意,毕竟在公司穿着总裁外套这种桥段在狗血剧里一定会被pa0轰的很惨,哪怕整层楼只有她和巫衍,她还是怕。
但那只是本来,在她看到巫衍冷冰冰的视线後,她一点也不敢拒绝,她怕一说出「不」那个字她就得冷si在这里。
顾迟迟不会知道巫衍b谁都更舍不得她,因为就连巫衍自己也不知道。
她十分识相地在巫衍面前穿上他的外套,男人看了很满意。顾迟迟达到她的目的之後就欢快地办公去了。
今天一样是有很多公文可以检查的一天,所以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但不是顾迟迟的下班时间,是其他人的。
顾迟迟把巫衍交代给她的工作完成,百无聊赖地玩起了电脑内建的新接龙,无奈她实在不太擅长玩益智游戏,总是没办法顺利完成一条龙,在越玩越无聊的情况之下,她选择把电脑关机。
nv孩走到落地窗旁俯瞰这整座城市的夜景。外头依然下着雨,却并不影响这座城市的繁华,夜se依旧醉人。
顾迟迟边看边喃喃:「难怪巫衍老ai把地方往高了挑。」十九层的办公楼层,三十层的公寓。
巫衍出来的b较慢,恰好没听见顾迟迟的喃喃,「小胖子,送你回家吧。」
若是以往的顾迟迟肯定会拒绝的,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但外头雷雨交加的天气让她不大想自己冒着风雨回家,人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她选择接受巫衍的好意。
她不好奇巫衍为什麽主动说要送她回家,和巫衍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就觉得他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顾迟迟懒得多想,左右不用淋雨就行。
顾迟迟此刻b较担心待会在车上的尴尬。她和巫衍充其量就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聊公事以外的话题,还真没试过。
男人的驾车是audia8,黑se款,和他个人的气质特吻合。
巫衍动手将暖气的温度往上调,顾迟迟表达感激之意,之後无尽的沉默蔓延在整个车身内。
他好像没有在车上听音乐的习惯,顾迟迟在心里猜测,否则他怎能容忍车外的恼人雨声和车内的尴尬气氛。
於是她一直看着车窗上的雨滴,看着一颗、两颗雨滴滑落,紧接着汇集成一条小河,最终归於平静。
其实顾迟迟的公寓离公司并不远,照理讲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差不多。不过天公不作美、雨太猖狂,再加上市中心的交通本就堵塞严重,车辆的流动速度b乌gui的移动速度还慢上几分。
顾迟迟看腻了车窗上的雨滴,於是她开口:「巫衍,你为什麽都那麽早来上班?」
尽管是红灯,巫衍还是紧盯着前方路况,然後反问:「这很重要吗?」
顾迟迟被这突然的反问给噎的无言以对,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不重要。」顾迟迟随口回了句,左右这天都聊不下去了。
巫衍在经历了三个红绿灯後还是没能通过这个路口,也不知道他打哪来的想法,决定在整座城市哭泣的夜晚去吃消夜。
於是他没有徵求顾迟迟的同意,就丢出了个肯定句。「我们去吃消夜。」打了方向灯从一旁的巷子拐进去。
顾迟迟的反应跟不上巫衍的脑回路,她迟了几秒才开口:「我没答应跟你一起吃消夜的呀!」而且吃宵夜会胖的!
「我出钱。」
「那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巫衍很认真地发问,他只是想要顾迟迟陪他,再多一点时间。
那是什麽问题?顾迟迟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
要去吃消夜也不是不行,可最重要的邀约呢?巫衍都没徵求她的意愿就迳自决定了,这是打哪儿来的小霸王?懂不懂得尊重人啊?
「巫衍,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吃消夜就直接开去目的地,一点都没有尊重我,这就是问题;很严重的问题!」顾迟迟严肃的回答。
吃消夜还得问?巫衍十分不解。他以前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和宋年去学生餐厅吃饭时,只要一旁还有空位,都会被一群nv生围得水泄不通,他以为能得到跟他共享消夜的消息顾迟迟会高兴的。
「你不高兴吗?」巫衍将车停在路边,认真看着顾迟迟。
顾迟迟实在脑子疼,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或不高兴,但巫衍看起来好像误会了。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要尊重我的想法。」顾迟迟叹了口气。
思考了许久,最後巫衍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可以陪我去吃消夜?」
「可以。」顾迟迟笑了笑。
徵求同意後的巫衍继续驾车上路,顾迟迟则又像刚上车时那样一直盯着车窗上的雨滴。
她有时候真ga0不懂巫衍这个人,突然要送她回家又要请她吃消夜,ga0得像在追她一样。
等等……她在想什麽?
他可是巫衍啊,一个能把全世界的未来都掌握在手里的男人,怎麽可能会喜欢她;甚至是追她?她八成是疯了才会胡思乱想。
都怪巫衍老ai做一些会让人误会的事!
巫衍确实是个综合各方面条件都好的没话说的男人,同时她也很清楚他绝对不可能会对自己有意思。
也许巫衍就只是觉得她有趣,毕竟她还有「无法被预言者」的身分,他在她身上多点关注也实属正常。
她相信没有人在经历和巫衍这麽优秀的男人朝夕相处後,还能不对他心动。但顾迟迟在每日和他相处的时光中都提醒自己,不要在名为巫衍的汪洋中晕船。
消夜最终没能顺利吃成。
巫衍抵达目的地时,外面的牌子写着本日公休四个大字。顾迟迟心想巫衍就是存心捉弄她吧?否则他带她来的店,怎麽会连什麽时候公休都不知道?
幸好她一直都有在提醒自己,不然光送她回家和请吃消夜这些招数一出现就能让她心里的鹿先撞晕几万只。
可是真的好吗?
如果好,那她现在感觉被捉弄的失落心情是什麽,为什麽她的心就像窗外的天气,满是倾盆大雨?
她无时无刻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心动的警告,都在这一瞬间成了海市蜃楼。
名为喜欢的种子在她内心深处耕种,如今花季正盛,而主人才刚发现原来她的喜欢已成花。
她远b自己想像中的还要迟钝。
但不可能的人终究是不可能,这场消夜就是最佳证明。
顾迟迟不喜欢做徒劳无功的事,就连谈恋ai也一样。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人身上,伤身又伤心。
她会扼杀掉心中盛开的花,学会如何在与他的朝夕相处中放弃他。
「送我回家吧。」顾迟迟牵动了下嘴角。
可有些命中注定的人,本身就是她的在劫难逃,既放弃不了,也无处躲藏。
又是不眠之夜,顾迟迟搬出入睡绝招「数羊」。当羊数到的在书房里谈话。
「父亲,请问您有何事交代?」巫堇烨恭敬地站着,像一尊完美的铜像,站姿完美的无处挑剔。
但恭敬到了如此地步,显而易见父子俩没有任何感情,充其量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罢了。
巫宇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男人,才发现光y如梭,时间流逝的速度是如此快。
一转眼,巫堇烨都这麽大了。
「巫堇烨,我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跟整个巫家的命运都有关,你静静听便是。」
巫堇烨点了点头。
「这个是神书的碎屑,这一角给你。」巫宇走到站在书柜旁的巫堇烨身边,将手心摊开。
接着他继续开口:「这是巫家历年来的传统,每位继承人到了三十一岁的时候都会得到来自前一代所守护的神书碎屑。如此,以後神书预言时将会飞到你身旁,当然,在我还没si去之前,「未来之书」并不会越过我直接把预言的内容先让你看到。」
「给你这一角碎屑一方面是因你年纪已到,这本该是你应得的。另一方面是因为,若有一天我将殒落,「未来之书」会告知你这个消息。神书预言的条件有二,一是排除当事人为首位接收人,二是辈分。」
巫堇烨全神贯注地听着,他没想过原来连自己的si期都是由「未来之书」所预言,好来告诉自己si期将至,他抬头看了正在他眼前来回踱步的巫宇,他才发现他早已不再年轻,头上的青丝不知何时竟也布满了白发。
巫家掌握了太多资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他忘了他们预言家其实也只是一介凡人,若撇除看见未来的能耐,他们也与一般人无异。
「最後一点。堇烨,你没有好奇过为什麽看不见自己的未来吗?」
巫宇说出这句话时心中五味杂陈,眼神里写满了复杂。
然而他毫不意外的看见巫堇烨在听完这句话後脸上惊讶的表情,就如同他当初在父亲那里得知事实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巫宇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我们就像半神,掌握除了我们自身以外的人的命运,可我们终究不是神。我们的未来与命运依然是握在上帝手中,握在神书之上,我至今告诉你的公司未来方针、gu市走向,以及未来几年会兴盛的产业,都是神书的预言。」
「我们巫家,没有一个人能看见自己的未来。」
得知所有实情的巫堇烨愣了很久。
巫宇没有催促他。「我的神书碎屑在我殒落之前,我会放在书房书桌的右手边由上数下来第二层ch0u屉,我若走了,碎屑你便自行取走,待你的後代三十一岁时,将你今天所见所闻原封不动地告诉他。」
巫堇烨放下正yu拿香槟的手,转而将掌心向上让「未来之书」可以平躺在他的手上。
他以为「未来之书」会乖乖平躺在他的手上,他以为。
但事实不是如此,「未来之书」只是不断闪着金光跟在他身旁飞来飞去,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让第一次直接面对「未来之书」的巫堇烨也很慌张,他只庆幸还好他今天把应酬的行程给往後延,要不大庭广众之下一本书在天上飞还让人怎麽整。
他坐在饭店的沙发上,原本想看一会儿这次合作者的兴趣ai好,好来拉拢他们对巫氏的投资,巫堇烨这次来日本美其名为度假,实则为和合作者们交际应酬,上流圈子谈生意的手段,向来不在办公桌上。
但「未来之书」飞的人烦躁又心慌,他看了五分钟还停在第一行,最後索x不看了,他靠着椅背,就看神书何时会停下来。
这次飞的b上次要久,墙上挂钟的时针都从三走到了八才终於停下来,巫堇烨没来的及伸手去接下「未来之书」,他只顾着看神书四周金光越演越烈,手上没法动作,後来神书自行降落在了满是资料的桌上。
巫堇烨正想伸手去翻,就见「未来之书」已经先一步摊开了页面,上面只有一行字——
巫宇将在五天後殒落。
书上那一行冰冷的字句是多麽残忍,可是上帝预言的未来,没有人能够改变。
趋近於百的准确率,又怎能容下一点误差。
巫堇烨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麽快,也许他曾想过,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
他看着通讯录里栏位写着父亲的页面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打了出去。
既然早晚都得说,不如快刀斩乱麻。
电话彼端很快就被接通,传来巫宇历经沧桑的嗓音。「书飞到你那去了?」他一点也不意外,似是早有预感si期将至。
「是。」巫堇烨没想到巫宇早已洞悉了一切,那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不再那麽难开口。「神书说您将在五日後殒落。」
「我知道了。」巫宇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光年之外传了过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巫家,就交给你了。」
巫堇烨习惯x了点了点头,口头上也有应答,巫宇很快就把电话给挂断。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为了巫家的担子即将落到自己身上,亦或是那个他叫了五十几个年头父亲的男人即将逝去。
巫堇烨的心里没有一点平凡人该有的情绪,於他而言,走了一个巫宇不过就是本就该发生的事它发生了,他相信,以後他殒落之时,巫衍也会是这个反应。
巫家看似什麽都有了,但正是此刻,巫堇烨回头一看,又彷佛什麽也都没有。
自上次酒吧丢人现眼後,巫衍给顾迟迟放了为期一个礼拜的长假,带薪的那种。
顾迟迟收到邮件当下还挺意外,她还以为巫衍那天说的别躲会在周休二日後实践,没逞想竟是放假的消息先到。
知此消息顾迟迟自然乐的开心,内心的小剧场又转起来,她担心巫衍是真被她惹恼,或她的告白使他困扰,苦恼了许久,最後什麽也没想,反正她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有假放咱就放,别想那些没用的。
於是她在得到放假消息的瞬间就传讯息到群组里。
迟迟:礼拜一出来浪不?
o:你不用上班?平时没少约你不都说累得半si不出门?
程:约起来!
迟迟:巫总没事给我放了一个礼拜的带薪假,要我怎麽不浪?
程:我跳槽吧要不?
o:巫总有钱没地方花?
:……。
之後三个nv人的群组炸开了锅,几百条讯息刷刷刷地跳,讨论着周一晚上的行程,最终拍板定案宋年家一聚。
至於为什麽呢,这周正逢宋年出差,程怡跟他同住一幢大别墅,他一走整间房子都空荡荡的,留下程怡一个人特别孤独,乾脆把人都给约来这里,才不辜负这间房子,至於屋主同意的部分,程怡早就处理好了。
所以今晚的行程就是:先买吃的、再买酒,然後回到宋年家开酒……不对!是开属於nv人的谈心大会。
她们约定的集合地点在市中心大名鼎鼎的夜市,霸占每年观光客夜生活必去排行榜第一名多年。即便今天是忧郁星期一都有许多人光顾,顾迟迟到达夜市时才六点半,人cha0却早已多的她脚步都不想挪动分毫。
……到底是谁说要来逛夜市的?
顾迟迟回忆了昨天的群组内容,发现作si的人原来就是自己呢。
沈沫和程怡早就到了,她们用着关ai智障般的眼神看着顾迟迟,一脸你昨天在群组热血个p,说要夜市逛起来,现在看来是要被人群推起来吧。
但她们没有打退堂鼓,毕竟都来了,得要逛一逛才算不虚此行。反正进入社会的她们也很久没像年轻人一般来逛夜市了。
三人进去很快就被人cha0推着走,边怀念起以前下课就冲来逛的时光。时间流逝得很快,从夜市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回到宋宅的时候每个人手上都是满满的战利品,当然都是吃的,有必吃的地瓜球、卤味、香sur0u条等美食,每一样都是她们的回忆,都是学生时期的热ai。
当然,最重要的啤酒她们也没忘。
程怡坐定位後就拿起x1管戳破木瓜牛n的膜纸,赶紧x1了一口才说话:「要挂了要挂了,好久没那麽热血。」
「虽然傻迟给的提议让我感觉特别苦,」沈沫尽管毒舌,但最後还是给了赞赏:「但真的让我有回到过去的感觉。」
顾迟迟只顾着咬非常有弹x的地瓜球,对於她俩讲的话隔了将近一分钟才回应,尤其是她吃东西又慢。
「是吧是吧。」顾迟迟准备对麻辣鸭血下手,笑的美滋滋的。
沈沫无言地看着只要有吃的就能很快乐的自家好友,觉得她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最佳代表。
程怡因咀嚼食物安静了好一阵,吞咽下肚才突然想起正事,「傻迟,是说你巫总怎麽给放带薪假?」
顾迟迟挺懵的,什麽时候成了她巫总?
「我也不知道。」顾迟迟耸了耸肩,笑得特别心虚。
沈沫在一旁笑得很y森,没事哪有老板会给自己的员工放带薪假?这事一定没这麽简单,沈组长眉头一皱发现案情并不单纯,於是对着一旁还在喝木瓜牛n的程怡使了个眼se,程怡立马就明白了。
她俩联手对正在吃麻辣鸭血的顾迟迟使出搔痒攻击,这招从以前到现在,怎麽用怎麽成功,屡试不爽。
就像此刻,顾迟迟被搔痒的东倒西歪,嘴里吐着求饶的话,只差没举白旗投降,她招,她招了还不行嘛!
於是她把从上次没讲给的进度都一次补齐,从威力彩预言後到放带薪假前的事,讲的那叫一个钜细靡遗,一字不漏。
包括她跑到马路上让车撞巫衍救了她、她自己就是那个「无法被预言者」、遇到国中同学江良,还有她在酒jg作祟之下就和巫衍告白,这几个重点事项她一件都没漏。
程怡和沈沫消化这令人惊讶的信息量也花了好一段时间,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沈沫。
「所以他真的不是骗子?」沈沫只想确认这一点,她不管巫衍是预言家还是顾迟迟的上司还是拥有好几间跨国企业的人,只要他不会害了顾迟迟,哪怕他一无所有她都满意。
顾迟迟很清楚沈沫的顾虑,极为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回答:「真的不是。」
倒是方才回过神来的程怡,她的疑问跟沈沫不太一样,「你什麽时候喜欢上他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就告白去了?」这剧情走向太快她跟不上。
顾迟迟笑着解释:「你们都知道我不ai麻烦别人,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们。」
程怡和沈沫都点了点头,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们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凡能自己解决的事,顾迟迟绝对不会开口麻烦别人。
「我一直以为我能够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他是那麽耀眼的人,就算我身分特别又如何?我跟他不可能,我不想谈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恋ai,可如你们所见,我处理的并不好。」她嘴角挂着苦涩的笑。
「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对他的感情早就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那天酒jg作祟我才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抱歉。」
顾迟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接着补充:「也许他放我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心里正盘算着要把我撵回家,毕竟……」
她话音未落,宋宅的门在一片惊讶的目光中被打开了。
三人都被这开门声吓的不行,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她们当中感到最意外的当属程怡。宋年分明就说他要出差一个礼拜;还说房子尽量用没关系;怎麽都还没怎麽用,就有人来了?
来者是一个男人,还帅的不像人;不像人间该有的人。
顾迟迟看清来人後b程怡还更惊讶。
巫衍怎麽会在这?
巫衍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之後也很意外。他就是来找宋年请教公事上的问题罢了,没有料到一室都是nv人,连把他弄得心烦意乱的人竟然也在这里。
「你你怎麽在这里?」他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程怡也十分惊讶,她看着巫衍,「你……是上次的帅哥?」
巫衍挑起一边的眉峰,似是困惑曾几何时见过眼前人,高速运转脑袋後发现,原来她就是上次跟宋年在开车的人。
「所以,你们都认识?」沈沫不解地看着在场所有人。
程怡很快就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是宋年的朋友,我之前见过一次。」至於傻迟怎麽认识这个男人她就不清楚了。
「宋年不在?」巫衍不合时宜的问了句。
身为nv主人的程怡摇了摇头。另一方面她也觉得挺奇怪,如果是好朋友,为什麽会不知道宋年出差,但她只是想,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不过,你怎麽进来这里的?」程怡上次就想问了,上次真的有够丢脸,後来她一直盯着巫衍看,似乎惹得宋年有些不快,最终也没敢问。
巫衍惜字如金,「我有密码。」
「……。」
三nv一男这场面看着也挺尴尬,程怡想了想又问:「帮你打给宋年?」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蠢的可以,他难道会没有宋年的电话?
「不用。」巫衍转头准备要走,反正宋年不在,他留在这儿也没用。
听到巫衍开口要走程怡自然也顺水推舟,礼貌x地跟他道别,再尽主人之谊将他送到门口,她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送走巫衍,结果——
「巫衍,你为什麽放我假?」
顾迟迟突如其来丢了个问句,让巫衍原本跨了一半出去的步伐顿了一下。
她的好友们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有底了,敢情这就是顾迟迟的上司,简直是……能理解为什麽顾迟迟会说要趁早扼杀这份感情。
这男人,一看就不平凡。
巫衍本就没想过会在除了公司外的地方遇到顾迟迟,所以他没有事先编好说词。但她问起,他也不想隐瞒,确实那天在车上得到了她不再躲他的答案,可之後,想要逃避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他想了很久,也许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但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不适合和她频繁见面,这会让他不理智,所以他放她假,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不好吗?」巫衍皱了皱眉。
顾迟迟撇了撇嘴,她为他突如其来的假想了千百种状况,他一句「不好吗」就想打发她。
「那你怎麽不乾脆放久一点,一个礼拜能g嘛?」顾迟迟给他气的,宝宝有小情绪了。
「顾迟迟,」巫衍恶狠狠地看着她,「你又想躲?」
「是谁想躲?」
这句话直击心脏,巫衍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是谁想躲?
是他还是她?
不知道,也许他们都想躲。
「下礼拜准时进公司。」巫衍丢了句就迈出脚步,随着逐渐远去的距离,顾迟迟传来的声音显得悠远而渺小,可巫衍偏偏听的特别清晰。
她说:「我如果说不要呢?」
巫衍都能想像小胖子的表情,就像个撒泼的小孩。
不要?她若没准时来上班,就算是把整个h市给翻过来,他也不会让她再逃。
一个礼拜的时间够了,够久了。
一个礼拜过後,他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个结果。
关系的改变势在必行。
巫家几百年来既定的宿命也许面临正在被改变的命运,因为她。
巫衍放顾迟迟一周假不仅单纯要躲她;事实上,他另有其事。
把顾迟迟从酒吧扛回家的隔天,他便收到巫堇烨传来的讯息,屏幕上安静的躺着一句话。「老爷子在五日之後会殒落。」
他忽然觉得白se背景亮的特别刺眼。
巫衍对这个消息不免感到意外,却也算是在意料之内的意外,人生在世,终将难逃一si。
他难得回巫宅待了几天。
他觉得自己很诡异。对於顾迟迟,哪怕再微小的一举一动都能轻而易举让他的心动荡不已,可当他听见自己的亲爷爷si期将至竟然不为所动,好像,不配为人啊……
就连回来巫宅,也不过是遵循活到至今世俗会有的作法。
人们总是这麽做,在亲人病重时齐聚一堂,不论背地里有多少明争暗斗,但在将si之人面前都会端出一副好皮相,显得自己是多麽温谦恭顺,是为了要让人好好的走,还是有其他利益,他不知道。
巫衍对利益自然没有兴趣,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撇除他所拥有的一切,光靠他那张面孔跟傲人的能力,人人都抢着要,又有什麽好争的?
他一直以来都是宣告别人的未来会如何的预言者,巫堇烨是,巫宇更是,可这次,神书亲自预言,曾经的预言者如今也成了被预言者,在劫难逃。
巫宇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上帝的预言究竟怎麽实现,巫衍很想知道。
也许这才是他回来巫宅的本意,想看巫宇怎麽离开人世。很丧心病狂,但他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沦落至此,他只是提前预习自己将来离开之时,倘若在哪里都无法避免上帝的预言,那他不会像巫宇一样在家等si。
他要si,也会si在有顾迟迟的地方。
早将生si置之於度外的巫衍此刻有点想嘲笑自己懦弱的想法,为了顾迟迟,他竟然也会对踏进si亡的道路上有所恐惧。
人都是有弱点的,无一例外,ai钱的人怕破产、ai人的人怕失去ai人,怕si的人想要长生不老,巫衍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在遇到顾迟迟之前。
他想,若有人现在问他弱点是什麽,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司汤达所着的《红与黑》一书中看过的话。
「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他对生si的态度淡漠的就像来自地狱的撒旦,能看见未来的能力却堪b上帝,只是他此刻正路过人间,是天堂也是地狱的人间。
人间於他而言虚无飘渺,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她。
对巫衍来说,顾迟迟才是她的人间。
巫宇走了。就和神书的预言如出一辙,仅差别於祂没有预言si因。
巫宇的si因为心肌梗塞,是无论在内在外,都必无可避的意外。
巫宇生前找巫堇烨谈话的内容就是他所要交代的全部。此外,他对自己si後的事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哪怕他有所要求,像葬礼简单就好之类的要求,巫家恐怕也做不到。
葬礼办的庄重而盛大,业内外几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都来了。很多人,脸上无一例外都挂着「请你们节哀」的表情,但他们不会知道,没有情,又何来的哀可以节?
当天葬礼是yanyan高照,没有人流泪,只有成千上万的花束和数不清的慰问,整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
葬礼结束後紧接而来的是高层会议。当然,这不会有拉谁下台的场面发生。
巫宇走了,继承人自然是巫堇烨,他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做做样子,毕竟许多gu东都跟了老爷子许久,一时之间换了人来压他们自然有人不服气,他要表现亲民,对他们和蔼,这样他们才会si心蹋地,等到时间一久,在利益面前,很多事自然不值一提。
巫堇烨继承了所有事业,巫衍身上的担子也b以前更重,他给顾迟迟一个礼拜;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期限,七天,他要解决周围所有事,他要他们之间毫无阻碍,他要朝她而去。
巫衍依然不懂ai是什麽,但为了将顾迟迟留在身边,他可以为她做尽所有事。
带薪假转眼即逝,顾迟迟难得准时上工,倒也不是因为巫衍的那句让她准时进公司的话,就是莫名的,来了,还罕见的在闹钟响起之前起床。
今天依旧过得顺风顺水,是有很多案子可以确认的一天。
低头认真的她丝毫没有发现时间流逝的快速,再度抬起头时早已夜幕低垂,窗外繁星点点。
电脑右下方显示的时间,晚间九点,不愧为假日回来的beonday,每次都加班到很晚,毫无例外。
她从门下缝隙透光就知道巫衍还没有下班的打算,哪怕她手上的案子已经确认的差不多了,但他不放人,她就不能走。
内建的电脑游戏早就在这几个月以来等巫衍的时间里被她玩腻,现在她连开都懒得开,索x把电脑关了。
走到落地窗前,能看见几颗星星散发着微小却耀眼的光芒,在光害十分严重的都市里十分难得,眼前漫天星光,她看的目不转睛。
巫衍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整片星光和nv孩子融成一片,很美。但他眼里只看的进她,明明顾迟迟长的不是什麽天姿绝se,这璀璨夜空此刻竟也不及她半分。
顾迟迟被美景x1引入神,没有注意到身後。
「不下班?」巫衍一开口顾迟迟差点吓si。
他俩真浪漫不过一秒钟。
「您巫总在里面我下什麽班?」顾迟迟没好气地笑了笑。
「请你吃消夜?」
「有开吗?」顾迟迟真是怕了,却还是拒绝不了。
「有。」他想了一下又补充:「没开就换一间。」
巫衍问她要不要吃消夜,当然不会只是单纯要吃消夜这麽简单。
一个礼拜的时间拉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看不到她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觉得特别难捱,文件上的签名栏都险些要签成她的名字。
有时候拉开距离才能看清一些事实。
历经一个礼拜没有她在身旁的日子,巫衍都能将这句话奉为圭臬。
他看清了,「不能一天没有顾迟迟。」这个事实。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觉得不只三秋,他觉得好几百秋都不能形容他一天没看到顾迟迟的心情。
顾迟迟上车时有点迟疑,上次的车速令她心有余悸,几分钟後她提着的心很快就放下了,今日车速正常。
他们很快就抵达目的地。
是一间在小巷弄里的居酒屋,整t走的复古风,采用暖橘se的灯光,很温馨,是在大都市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老板看上去是位很和蔼的中年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样貌,给人一种爸爸的感觉,他热情的招待着每一组客人。
这是顾迟迟想像中父亲的模样。她鼻尖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小夥子,你交nv朋友啦?」老板看到来人是巫衍特别开心,还不放过八卦的机会。
顾迟迟没想到巫衍跟老板竟然会认识,他跟这里看起来格格不入,一点都不搭。
她想看巫衍怎麽反应,关於老板的问题,他会怎麽回答?
巫衍嘴角g着好看的笑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上的戒指,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顾迟迟甚至都不觉得他会回答老板的问题。
「嗯。」
嗯?这是什麽意思?默认?同意?那谁来经过她的同意?
老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放他们上楼。
顾迟迟不太高兴,碍於老板在场她并没有马上向巫衍发难,但她一上楼就先对无辜的菜单发了难。
她拿笔就往特别贵的品项点,还画的特别用力,菜单被画的沙沙作响,红se签字笔的痕迹在菜单上晕了开来,看起来像是菜单在哭泣。
巫衍有点哭笑不得,只能任凭顾迟迟撒泼。
他慵懒地像只猫,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顾迟迟开口。
服务生很快走过来将菜单收了去。
顾迟迟盯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感觉他笑的不怀好意,她自然不会知道巫衍在打什麽算盘。
她依照巫衍心中所想,很快就开了口。
「你为什麽不否认老板说的话?」为什麽,要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巫衍没有马上回答顾迟迟的问题。
挂在窗沿的风铃被秋风吹的叮当作响,清脆的声音起起落落敲的人心发痒。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缠了许久,战火看起来就要一触即发。
宛如隔了一世纪那麽久,她才看到他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话语,明明离的那麽近,巫衍的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光年外传来。
「既然是事实,」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麽讲b较好,「又何必要否认?」
事实?成为nv朋友也要走流程的好嘛,这是走的哪一国流程?
「你喜欢我吗?」顾迟迟问。
她如愿地从巫衍游刃有余的脸上窥见一丝松动。
顾迟迟总是ga0不懂巫衍想要什麽。
她是说过喜欢他,说的清楚明白,巫衍没答应也没闪躲,甚至还要她别躲,後来却又放了她一个礼拜的假,那天在宋年家,她问他是谁在躲,他没有回答,她当他默认。
现在,这一切到底又算什麽?
巫衍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不懂ai、不会ai也不能ai,他要怎麽回答,要怎麽给她想要的答案?
他只知道,把顾迟迟留在身边这件事很重要,势在必行,且不容任何差错。
「很重要吗?」在顾迟迟的耳里巫衍的口气听起来是如此漫不经心。
能不重要麽,都说没有物质的ai情就像一盘散沙,若连喜欢都没有的两人,究竟要凭什麽走下去?
「巫衍,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段感情到底要从何开始?」
「顾迟迟,怎麽样才算喜欢?世上难道有一套准则?我不懂ai这种东西,但我知道看你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我就浑身不对劲、看你站在马路中间手足无措我也很心慌,还有,没有你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我还想你留在我身边,寸步也不离。这些,可以算喜欢吗?」
顾迟迟此刻只听的到自己躁动的心跳声,大的近乎震耳yu聋。
算。如果这还不算喜欢,那什麽才是?
她怎麽就忘了巫家的宿命:「有看见未来的本事,却丧失ai人的能力。」
倘若巫衍口中的「无法被预言者」真能改变命运,那他由她来ai,他不懂,她教。
哪怕宿命难违她也会为他去破。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像大萤幕上的电影一样,清晰非常。从她初见巫衍时被他鬼斧神工般的面貌惊yan、到他救了困於车阵中的她、不按牌理出牌的他,还有很多个他,不同的他,都是他。
最後画面静止,她的眼里只有面前这一个他,为了把她留住,笨拙地诉说自己心意的他。
顾迟迟很胆小,也很没有自信,可是当她看到被宿命所困而丧失ai人能力的巫衍是那麽努力的朝她走来,她觉得她应该要勇敢一点,跟他携手同行,风雨同舟。
她已经b很多人都幸运,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了这样一个他,如果他也喜欢她,她没有放手的理由。
「可以。」
「巫衍,」顾迟迟忍住想哭的冲动,「你不懂ai,我可以教你,教到你懂为止,你不懂也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一直。」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微笑,「好。」
巫衍特别开心,但他不善於表达。
顾迟迟特别想哭,碍於在外面这样不好看,她y是忍住了。
七十多亿人,互相喜欢的机率多低,她刚好是特别的身分,占尽了先机。
命中注定要走到一起,他们是彼此的不将就。
老板的上菜打破了他们之间想哭的氛围。原本老板听到收单的服务生说那对情侣看起来像在吵架他还想问问,现在看来没事他老人家就放心了,将食物放下就赶紧离开,老板也是过来人,谈恋ai嘛,就是需要一点空间的,他都懂。
顾迟迟看了看摆满整个桌子的串烧,尴尬的笑了笑。
她刚一时烦躁就大手一撇,什麽jr0u串、j心、明太子马铃薯,培根卷金针菇都给点了,呵,她的t重要一去不复返了。
巫衍见她呆愣的表情觉得心情很愉悦,但他嘴上不饶人,「撑si你。」
她没好气地啧了声,也不看看谁害的,罪魁祸首还那麽心安理得。
但美食当前,所以她不跟巫衍计较,反正钱是他出的,nv朋友是他选的,撑si了他都得要。
nv朋友。
顾迟迟脑海中闪过了这个词儿,整颗心都甜的发腻。
她觉得今天又睡不好了,但跟以往因为巫衍而烦恼的失眠不同,今天的无法入眠,只因幸福来的太快,令人措手不及,她兴奋的睡不着觉。
每次失眠的对象都相同,如今,失眠的理由变了,他们的关系也变了。
变的更好。
时光飞逝,两人也携手走过了两个年头。
顾迟迟在教巫衍ai的路上非常辛苦,她曾经为此懊恼过,不禁觉得自己两年前在居酒屋时心里所想简直是异想天开。
哪怕宿命难违她也会为他去破。
都已经两年了,她每天都在努力,为什麽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巫衍在这两年间没有亏待过她,该宠的宠,该给的一样也没少,每逢特殊节日都带她四处飞,她所有的要求他都会为她做到,只差没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她。
明知道他已经做尽了他能做的所有事,但顾迟迟没有亲耳听到一句我ai你心里就不踏实,她明明应该知足,可人总是如此贪婪,有了还想要更多。
当她一千两百二十九次问巫衍。「你ai我吗?」
记得那是在冰岛,他带她去看极光,那天正好是情人节,她一时没忍住就问了。
尴尬的气氛一下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顾迟迟看到巫衍愣了许久,似乎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问。
他不想让顾迟迟失望,但欺骗的行为往往更不可取,哪怕只是个善意的谎言,他别无选择,「抱歉。」
「我还是不懂ai是什麽。」巫衍叹了口气,「难道我的行动不足以证明?」
那是他第一千两百二十九次回答顾迟迟的问题,他想,也许他有点累了。
对於学会ai这件事情,他真的累了。
他做了一切能做的事,却依然不懂ai是什麽,可这并不能否认他长久以来所做的努力。
顾迟迟後来让极光的盛世美景x1引了目光,没有再纠结於懂不懂ai的问题,让巫衍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不想一个美好的假期毁在这个该si的问题身上。
当初他和顾迟迟交往的消息公开,众人都欢天喜地,宋年身为他的多年好友,自然是最开心的。他以为巫衍这颗万年铁树终於破了宿命,nv方亲友也很开心,这麽优秀的男人跟自家好友在一起了还不好好庆祝!
但所有人都并没有开心太久。
有一次他们几对情侣约出来一起聚餐,有沈沫、林嘉南、宋年、程怡,和身为重点对象的巫衍和顾迟迟。
饭桌上有些话题总是避不了。
这次饭桌上的宋年和赌约之时的他不似同一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个话痨,其他人都很吃惊,只有程怡和巫衍波澜不惊。
依照他的话说他当初那麽淡漠是因为不熟,如今都是自家人了那还不热络一点,要依巫衍的话来讲他那就是装b,装的没谁了。
他在饭桌上就是一ga0事代表,哪壶不开提哪壶,恭喜的话讲完就开始发问,活像个八卦记者。
「敢问巫总,ai情的滋味怎麽样?」
巫衍一眼就扫了过去,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山雨yu来。
他没有如想像中般b0然大怒,他也不会。「顾迟迟的滋味自然好,至於ai情,我可管不了。」
众人听到前面那句话瞬间就全带上了暧昧的微笑,几乎没人会管後面那一句话。但凡事总有个例外,宋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巫衍话语中的闪避。
「巫衍,你还是不懂ai?」
宋年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巫衍也有些不快,但他面上还是挂着得t的笑。
可通常他越生气脸上的表情就越是高深难测。
平时私下说无关紧要,现在是公众场合,宋年想让谁没面子他不管,也不在乎,但顾迟迟在场,他不会让她受委屈。
程怡看着巫衍笑的越发灿烂的脸庞莫名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明明是在笑,怎麽就笑出了滔天怒火的感觉来。
「宋年,适可而止。」巫衍依然保持微笑。
俗话说不作si就不会si,偏偏宋年玩的花式作si。巫衍对顾迟迟的好是有目共睹,哪怕是不懂ai,也容不得外人来说三道四。
「我跟巫衍怎样是我们的事。」顾迟迟很不高兴,「跟你有什麽关系?」
巫衍见不得顾迟迟委屈,敛了笑,「十几亿的资金你要是不缺,我可以撤。」
宋年没有财务自由,谈到钱就马上闭嘴,不敢再与他贫。
顾迟迟正在整理出国用的行李,视线无意间晃过橱窗里的相片,回忆如同海水般袭来,她回想起宋年的反应就觉得很好笑。
十几亿呐……巫衍为了她还真敢花钱,这是她当天回家时的唯一想法。
至於在整理谁的家,当然还是她自己的房间,两人谁也不曾先开口谈同居,尽管交往两年,还不是住在一起的状态。
平时每天在公司都会见面,顾迟迟觉得住不住在一起没差别的,她和巫衍都不是必须无时无刻跟另一半黏在一块的人,这样的距离她觉得很刚好。
难得的周六全花在整理行李,托了下周得陪巫衍出差的福,她绝对不是在抱怨。
上班日忙得翻天覆地,假日才更显可贵,以往的工作内容就是确认文件有没有错误这种小事罢了,可自从她和巫衍处对象後,工作量就暴增,每天都得ga0到三更半夜还回不了家。
直到那时她终於知道巫衍有多辛苦了。
顾迟迟还问巫衍为什麽她的工作量突然暴增,他说以前就该是那些份量,是因为他挡着,把她的工作全部揽下来或交给其他员工处理。
顾迟迟不懂,又继续追问为什麽,她以为会听到巫衍说甜言蜜语,但是没有。
巫衍很老实的回答,是因为她看起来很笨。
顾迟迟的脸se突然就变了,巫衍接着补充,交往後是他舍不得,所以挡着。至於後来为什麽又把工作交给她,是因为希望她学得更多,想要她成长。
顾迟迟当下听得很开心,但在工作时还是很闹心。
突然其来的电话铃声将顾迟迟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她看了来电显示,是巫衍。
顾迟迟马上放下杂物空出手来接电话,「喂?」
「在做什麽?」
「我在整理行李。」她按下扩音键,继续整理。
巫衍听到电话彼端东西不断碰撞的声音,开口调侃:「还在0?」
顾迟迟傻笑得特别尴尬,她就喜欢东0西0拖到最後,左右也不是今天要飞。
「对。」她才不会白目到去问巫衍整理好了没,她深知他的x格,一切都井井有条,八成行李箱都放车上了。
男人也不骂她,故作可惜,「哦,我原本想说提早飞去吃当地有名的甜点,既然有人喜欢多0几天,那也只能算了。」
甜点?算了?这怎麽可以!她就是一个对甜点完全没有克制力的nv人啊,怎麽可以算了!
「我可以!你明天几点到?」
巫衍在电话另一头笑出了声,他的小胖子还真是为了吃什麽都做得出来。
「早上十一点的飞机,你自己斟酌,挂了。」
她都没来的及答就听到通话被切掉的嘟嘟声,忍不住碎念:「也不等人回应再挂……」
顾迟迟不会知道这通电话是巫衍ch0u着空给她打的。为了提早飞,男人y是把工作压到了极限。
听到甜点後顾迟迟动力都来了,可行李还是到晚上八点才整理完,毕竟他们出一个礼拜的差,nv孩子的东西总是很多。
美其名曰为出差,但实际上他们和合作方谈合约再加上巡视当地分公司的时间也才不过四天,剩下的时间都是他们小俩口的。
巫衍这招用的叫行云流水,一切开销报公帐,工作之余还兼情侣小旅行,一举多得。
出游的日子也来的特别快,顾迟迟满心满脑只想着甜点,半夜都没怎麽入眠,就像期待出游已久的小孩。
深知自己拖x坚强,顾迟迟早上九点就起床准备,人如其名真的不是没道理,就连走通道,她还是要特别早起。
当她全副武装走出家门,就看到那台熟悉的audia8早就停在不久处,在yan光的照s下将整个车身镀了一层金光。
可她偏觉得坐在驾驶座里的人b天上骄yan、b车身金光,都更耀眼几分。
巫衍很快就下车帮顾迟迟拿行李,他看她拉着出国专用28寸行李箱,看着都重。
「我来。」他筋络分明的手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箱子,顾迟迟一瞬间轻松了许多。
巫衍很快把物件放好。看顾迟迟还愣在原地,没忍住打趣了下:「要我帮你开车门?」
顾迟迟很快就反应过来,开什麽车门啊?她可不是小公主,要人家拿行李还要人家开车门。
她没回应巫衍的揶揄,熟悉的走到了副驾的位置就坐了进去,巫衍也不恼,很快就跟着上了车。
美其名曰出差实则为情侣小旅行的澳门行正式拉开了序幕。
两人在澳门的居住地为世界排名前十大的优质饭店之一,是盛世集团旗下产业,名为冷翠。因座落繁华地段,一晚就要价台币两万,幸得服务良好,机能x绝佳,是巫衍每每出差澳门的居住首选。
刚到达机场就望见饭店派来的接驳车,他俩决定先去办理入住手续,小憩一会儿再开始今日的行程。
冷翠大厅是挑高装潢,一室由真金实银堆出来的富丽堂皇,头顶上是华丽的水晶吊灯,高贵却并不让人感到俗气,灯光由暖h与白光交错而成,顾迟迟ai极了。
入住手续很快完成,两人没有在大厅多作逗留,电梯很快就来到最高的楼层,是巫衍每次出差都住的那间,有绝se风景的夜景房,放眼望去,满天星光都尽收眼底。
一进房门顾迟迟就往那张kgsize的大床扑过去,扑床的样子活像一辈子都没看过床。
巫衍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的弯起了唇角。
「别睡。」坐在一旁书桌的办公椅,巫衍出声提醒顾迟迟,她上了床就不下床的个x他还不清楚。
顾迟迟在洁白的大床上滚了好多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转移阵地到沙发上,但这沙发也好软好舒服,怎麽样都想赖在上面。
她的双腿晃呀晃的,沙发有点高,光着的脚丫碰不到地板。
意图驱散瞌睡虫的她慵懒的抬了抬眼皮,环顾她方才未来得及观察的房间四周,从壁画到花瓶摆设,再从波西米雅风的地毯到胡桃木se的办公桌,然後,她的目光停在了巫衍身上,再也看不下任何除了他以外的所有。
目光所及之处,唯有他。
顾迟迟看着他因谈着公事而略显严肃的侧脸,眉头有些微促起,却并不影响他俊美的面容,依然那麽好看。
好看的她真的要si,被x感si的。
尽管每天都看,她还是不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分毫。
正专心谈着公事的巫衍好似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看着他,转头就看到顾迟迟紧盯着他看。
他皱起的眉头被nv孩的目光抚平,严肃的脸庞有了一丝笑意,正谈着公事的电话很快就被切掉。
「怎麽了?」顾迟迟为他切掉电话的行为感到诧异。
巫衍没有回答。他起身,步伐稳健,笔直朝她走来,像是为她而来。
事实上,他也是为她而来。
她白净的双腿晃呀晃的,每一下都晃在了他心尖上,惹的人无法专心。
他现下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吻她。
「巫衍?」顾迟迟看着男人站在她面前,也不说话,於是又开口叫换。
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哑的可以,眼里闪着忽明忽灭的零星光芒。
巫衍好看的双眸里盛满了慾望,看上去就要一触即发,但被他有分寸的止住了。
千言万语到最後,他只说了句:「出门吧。」
顾迟迟一脸懵,但还是把鞋子穿好迅速跟上已经倚在门边的男人。
巫衍让顾迟迟在饭店大厅等他,她以为他去叫接驳车,可她远远望去竟然是巫衍驾车,还是那台熟悉的audia8,顾迟迟看到时难免惊讶,却又觉得在他身上没有什麽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巫衍可是好男友的标准模范,手煞车一拉,大长腿一跨便下了车,为的就是帮自家nv友拉车门,举手投足都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看得其余路人好生羡慕。
领顾迟迟上副驾驶座的同时还不忘用手护着她的头,顾迟迟乐得很。
「巫总不如转行当司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nv孩打趣。
巫衍骨节分明的双手扣着方向盘,唇边挂着的笑意因这句打趣的话而逐渐加深。
「那我可会载到很多形形sese的人啊……」随着交通号志而停下来的油门,男人的话语也稍有停顿。
「也许会载到倾城绝se的nv人,我这容貌身分摆在这,你不怕?」巫衍笑得狡猾,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怕。」顾迟迟陡然就沉了语气,半分开玩笑的心思都没了。
怎麽会不怕?
巫衍的容貌身分就在那,她怎麽不怕?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在那,她怎麽不怕?
携手走过了两年,却还是等不到一句我ai你,要她怎麽能不怕?
巫衍留心车况,却也没错过顾迟迟语气里的几分怪异;他趁号志转红的空隙穿过车阵,到一旁路肩暂停。
「怎麽了?」巫衍看着那张出门前还明媚的脸上,此刻竟全覆上了一层灰,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袭来。
顾迟迟嘴唇翕动,心里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该说什麽?她什麽都想说,但又什麽都不能说,也不该说。
从和巫衍在一起的第一天顾迟迟就很清楚了,跟他在一起需要承受些什麽,来自舆论的压力、本身的自卑,以及他们之间的差距。
有一日恰巧送公文到楼下,无意间听到她曾经帮忙过的职员,用看轻她的嘴脸和别人说自己帮助她拿公文去签不过是想趁机接近巫衍,不安好心。
顾迟迟站在角落y影处,藏的很好,没有被发现。
本来她不看公司论坛的,那天听到那令人作呕的话语之後竟鬼使神差的上去逛了下,热门帖子上的标题字一瞬间就刺痛了她的双眼——
论秘书怎麽g引总裁。
帖子下的留言都只有满满的恶意,每一字,每一句。明知那些话语有多麽伤人,顾迟迟还是自nve地把每一则留言都看完。
一瞬间她彷佛又回到了童年,记忆里那些人骂她克父克母,有人生没人养,真可怜。
她以为长大後的自己已经坚不可摧,其实没有,自己还是和当年一样脆弱。
舆论能杀si一个人。
她看到当下并没有想要告诉巫衍,她不想再造成他的困扰。於她而言,她觉得巫衍和自己走在了一起就是他的困扰,她相信巫衍并不这麽觉得,但她会,刻在血骨里的自卑时至今日依旧存在。
顾迟迟当初既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巫衍,如今她便也不会说。
因为她的自卑,与巫衍无关。
「没事。」顾迟迟轻g了g唇角。
「那你脸se怎麽那麽难看?」巫衍并没有看出顾迟迟的异样,也没有读出她那抹笑容里的无力。
「你的问题挺戳心。」
巫衍牵过顾迟迟的手,笑得温柔。「别瞎想。」
「你仔细看着我眼睛。」
顾迟迟毫不迟疑地照做。
「你在我的眼里看到了什麽?」
「我。」
「我的眼里只有你。」顾迟迟笑了,发自内心地笑。
短暂的小cha曲并没有让巫衍放在心上。
後来他们一起走过了澳门的很多地方,合作也谈得很顺利,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短短几天的澳门行终究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顾迟迟不想回台湾了。巫衍那几句玩笑话让她惴惴不安,她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些同事。
回程时顾迟迟的脸se不大好看,巫衍只当那是舟车劳顿的疲惫,并不知道她心中焦虑。
直到回国後不久,发生了一件让巫衍此生难忘的事。
他才後知後觉的发现,原来所有会发生的事都早有踪迹,是他不够敏锐,毫无防备,才让顾迟迟吃了这麽多苦,才让他差一点下半辈子都万劫不复。
是夜。
h市正式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眼界所及之处,街景皆被覆上一层纯白。
顾迟迟收到管理员室发来的通知,有一封她的挂号信。外头天冷,她望着外面纷纷飘落的白雪,内心此刻是天人交战,究竟是现在下去拿信好?还是明天上班时再取才好?
五分钟後,顾迟迟妥协了。她此刻正顶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站在管理室前。
警卫伯伯很快就开门让她进去,一瞬间她如置天堂,好温暖,嘎嘎作响的牙齿也不再颤抖。
「谢谢陈叔。」顾迟迟露出了灿笑,由於警卫没少帮她收过网购来的货,一来二去也就熟了,而且还对她顶好。
陈叔泡了一杯热茶给顾迟迟,笑的可开心了,「小迟啊,跟你男朋友出差去啦?」
顾迟迟尴尬地傻笑了下,巫衍每天都送她回家,还送好送满送上楼,次数多到陈叔都记住了。
「嘿嘿,是啊。」顾迟迟随意应答也没把正事忘了,「陈叔,我来拿我的挂号信的。」
陈叔抓了下脑袋,瞬间想起那封被他忘在ch0u屉的信,「人老了记x就是不好,差点就忘了……」
顾迟迟看着陈叔的背影笑了笑,陈叔是她为数不多的亲友之一,她可真心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人珍惜着。
「是谁寄的呀?」顾迟迟挺好奇,都等不及拿到信就先问。
陈叔好不容易从杂乱的ch0u屉里翻到了挂号信,听到顾迟迟的问题连ch0u屉也没关,赶紧将信左翻右看,还是没看到寄信人的姓名。
「上面没写寄件者,也许是我眼力不好,你自个儿看看呗。」陈叔念叨着把信交予顾迟迟。
顾迟迟也是将信翻了个彻底,上面只写着收件人姓名,真是奇怪。
谁没事会寄挂号信还不留名字,真诡异。她内心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快速和陈叔告别就上楼。
顾迟迟盯着那封信许久,犹豫再三下还是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叠照片。
照片里的人是巫衍,他被绑在椅子上,眼睛被一层黑布蒙住,平时的好看得t早已全数消失,看上去很狼狈。
顾迟迟一瞬间如坠冰窖。拿着照片的双手颤抖不已,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先打电话;先打电话确认他是否平安,可能只是一场恶作剧,照片是可以合成的,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那她不能傻傻地跳进去。
顾迟迟拿起手机打了一通又一通的电话。
第一通无人接通,她想也许是在忙。接着是第二通,依然没有被接通,她想也许是在洗澡吧?再来是第三通,还是没接,她继续用无数个理由说服自己巫衍没事。
在拨出她算不清是第几通的电话时,她不得不承认,巫衍遇害的可能x非常高。
现在该报警吗?歹徒想要什麽?她该怎麽办?还没来得及想出下一步动作,顾迟迟的手机铃声率先响起——
来电显示是巫衍。
「你怎麽不接电话?」她劈头就问,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回应。
「你说话啊!」
「顾小姐想让我说些什麽?」
不、这不是巫衍的声音,可却是巫衍的手机号码。
「你要什麽?要钱?我什麽都可以给你,把他还给我!」顾迟迟焦急的心乱如麻,她什麽都可以给,只要巫衍平安。
「少废话,明晚九点,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地点我会另行通知。记得,不准报警。」
「否则他会怎麽样我可就不晓得了……」
「喂、喂……」
话筒里只余电话被挂断的嘟声。很快简讯提示音响起,上头写着她明晚九点将要去的地点,是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
那废弃工厂确实杳无人烟,不仅手机没讯号,眼界所及之处更是荒芜至极,别说是人了,连半只蚊子也看不见。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
此行凶多吉少,顾迟迟知道。她彻夜未眠,新闻报导说入冬的第一场雪不会那麽快停,甚至会发展成暴风雪。
外头的晨光照进了室内,却照不进顾迟迟的心里;此刻,她的心如同这窗外的雪,暴雪将至,怕是停不了了。
顾迟迟没打算向外界求助,歹徒要求她一个人去,且不准报警,有去无回的事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说了又能如何?
在出差回来後,巫衍让顾迟迟放了一个礼拜的假,今天是假期的第四天,是真不吉利。
巧了,不吉利的事也来了。
她看着软木塞墙上满满的照片,一张张都是她和巫衍笑得灿烂的面孔。顾迟迟不懂,为什麽上礼拜还好好待在她身边的人,过几天就全变了样?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ai情对她来说不会是必需品,也不会有ai的si去活来的一天;可当巫衍落在了歹徒手中,生si未卜,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cha入,鲜血喷涌而出,狂流不止。
脑海中有千万个疑问,为什麽,被绑的人不是她?
他不在,时光的齿轮就像是被悄悄偷走了一般,停止转动。除了盯着时钟确认时间,她什麽事也没做,维持昨夜接完电话後的姿势在地板坐到现在。
她内心盘算晚上六点半要起身冲澡,再画上jg致的妆容,换上最美的服装。若是最後一面,她想要被记住,以她最美的姿态,被她ai到骨子里的人记住。
也许情况并没有想像中棘手,但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巫衍在这两年内圆了她所有的梦,就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白马王子,把她这个平凡无奇的人宠成了公主。
这次轮到她了,换她为他做一回英雄。
她什麽都没有,可ai他这件事给了她莫大的勇气。顾迟迟可以为了巫衍不顾一切,无所畏惧。
窗外夜幕低垂,时间也悄悄来到八点,手机的提示音在一室寂静中响起,是计程车到了。
顾迟迟离开前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住了好几年的房间,终究是没有停留太久,转身出了家门。
司机大哥是个很爽朗的中年男子,见一可ai姑娘上车就热情招呼:「请问姑娘要到哪儿去?」
没多做寒暄,顾迟迟很快将那串早已烂熟於心的地址告诉司机大哥。顾迟迟毫不意外看见司机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之se,大概是无法想像一个nv孩子在大晚上的要到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去吧。
还好司机大哥并没有多问,只是应答了声就缓缓驶入车流,顾迟迟松了口气。
坐在计程车後座,看着繁华夜se离的越来越远,车子越往郊区驶去,顾迟迟心里的忐忑就多一分,她很怕。
历经了四十五分钟的车程後,计程车缓缓地停在了离废弃工厂仅有二十公尺的距离。
拿了钱,司机看着姑娘远去的背影,终究没有开口说什麽,只是赶紧将车子掉头离开。
明明只是二十公尺的脚程,顾迟迟却走得艰辛异常,她真的怕,怕她看到巫衍狼狈不堪的样子,怕她为他而来的勇气在一瞬间崩溃坍塌。
明明是普通的柏油路,可每踏出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刀尖上。
终於,顾迟迟到了门口。
来者也早有准备,九点一到,因废弃许久而生锈的铁门被打开了。
顾迟迟在看清来者的容貌之後,彻底愣住了——
怎麽会是她?
张颐恩并没有错过顾迟迟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她冷哼了下,叫来两个手下将顾迟迟架了进去。
顾迟迟对两个壮汉粗暴的行为并没有多做反抗,她知道那没有用。
nv人坐在距离十公尺远的皮椅上,带着一抹似无若有的笑打量着她,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坐在皮椅上的那人率先开口:「看到我很讶异?」
张颐恩并没有想要得到谁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下去:「谁会想到会被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绑架,何况你帮的可是一个能让我保住饭碗的忙,」
「没想到会有今天吧?现在的你就像只任人宰割的羊,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像你这样的人,怎麽能配的上巫衍!」
「废话少说,巫衍在哪?」顾迟迟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个nv人丧心病狂的话。
「他不在这。」张颐恩露出轻蔑的表情,扭曲的面孔似是在嘲笑顾迟迟的愚蠢。
「蠢nv人,你知道现在科技很发达吧?你所看到的那些照片全都是合成的,难不成你当真相信巫衍在我手上?」
「你是小看了巫衍的能耐,还是高估了我?」
张颐恩的话让顾迟迟沉默不语。
她上述的逐字逐句难道顾迟迟都没想到?当然不。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有多少东西可以拿来以假乱真,她b谁都清楚,但她不敢赌,不敢用巫衍的x命来当赌注。
哪怕这是个陷阱,她都得亲自送上门来。
「我没有害过你!」顾迟迟的四肢早已被麻绳绑的动弹不得,能自由活动的仅剩没被堵住的嘴。
「甚至还帮助过你不是吗?因为知道巫衍对公事有多重视,尽管冒着会被他骂的风险还是替你送了公文,」
「可笑的是,如今我却被你绑在这里。」
顾迟迟不敢置信。她知道世界并非处处有温情,但至少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所带给她的一切都让她还愿意相信,相信这世界上是有ai的。
她深信不疑人x本善,但她如今看到了什麽?
「帮我?」张颐恩像是听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话似的不可控的笑了出声,「你就只是个想g引巫衍的贱货罢了,讲得自己有多高尚似的。」
「我本可以成为离他最近的人,就因为你的出现,害我在秘书的甄选上落选,在原部门被处处打压,最後还被调到其他部门当打杂的,」
「我在公司三年、整整三年!我天天盼,终於盼到了这个机会,可偏偏你出现了,这口气要我怎麽咽的下?」
顾迟迟被张颐恩情绪化的发言绕的特别晕,她只记得当初巫堇烨预言当助力的姑娘,尽管她不记得名字了,但也绝对不是张颐恩三个字。
「你到底想要什麽?」
张颐恩笑了,看上去特别吓人。「我要你消失。」
她又想到什麽似的补充:「而且,我是你自己消失,且心甘情愿。」
顾迟迟还在思考她字句里隐藏的涵义,张颐恩的下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窖。
「脏掉的东西都不会有人喜欢的,更何况是巫衍那麽骄傲的人。」
「如果你脏掉了,他还会要吗?」
张颐恩丑恶扭曲的面孔在顾迟迟的脑海中被无限放大,她克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啊!」
只是梦,你早就从那里出来了,没事的。顾迟迟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
巫衍一进到病房就见她冒着冷汗,口中喃喃不止,模样很是不安,像只受惊的兔子;他伸出手想去安抚她,给她力量,告诉她自己在这里,可当手快触碰到她之际却被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他看见她痛苦又受伤的神se。巫衍顿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他想给她一点温暖,可顾迟迟的反应让他不敢动作。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巫衍目光放在窗上开的正盛的花,轻声说。
「不会好的。」顾迟迟闭着眼,神se凄然。
她不敢看他,她害怕看到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怕看到巫衍同情的目光,这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为这本就si气沉沉的白se空间又添上了一分沉闷。
「会好的,小胖子。」
顾迟迟听到他好听的音se喊出那亲昵的三个字,语气就和以前毫无分别,她突然很想大哭,想要他抱抱她,想把一切都宣泄在他温暖的怀抱,就像溺水的人急需一根救命的浮木。
但她不敢。
「会和以前一样吗?」顾迟迟小心翼翼的问。
「会的。」他简单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很快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室温情,来者是顾迟迟的主治医生。
「现在感觉如何?」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姑娘,十分友好的问着。
「还行。」顾迟迟笑笑,心里不舒服能治麽。
「那就好,除了被麻绳勒出的痕迹及一些擦伤之外,你的检测结果一切正常。」
一旁的巫衍似乎并不满意医生的答案,「既然检测结果一切正常,为什麽还昏睡了整整三天?」
医生真的是头很痛,这位祖宗他可得罪不起,当初送来要si要活的,现在好不容易人清醒没事了,他倒是不信。
「造成昏迷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惊吓过度,或潜意识里不想面对现实等。」接着医生拿出检测报告给巫衍,「这是报告结果,您可以过目一下,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安排二次检查。」
巫衍没有马上接过报告,倒是顾迟迟很快伸手接下,自顾自地看了起来。她没看到任何关於自己被……过的纪录,难道她在那之前就获救了?
仔细思考一下,她的脑海里似乎也没有那段记忆。
顾迟迟看着巫衍的侧脸十几秒,内心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医生,我没有被……侵犯吗?」
医生忍不住笑出了声,敢情方才气氛如此严肃是姑娘误会了什麽。
下一秒笑声便被巫衍一记眼刀扫得停下,医生歛下嘴角上扬的弧度,正了神se说:「没有。你被送来时处於昏迷状态,身上仅有几处擦伤及红痕。」
看着眼前姑娘越发呆愣的神se,医生不禁又问:「难道你男朋友没有告诉你吗?」
巫衍和顾迟迟彼此对看,谁也没有说话。
医生又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识相地走了。
顾迟迟沉浸在自己没有脏掉的喜悦里,她就像是差那零点几秒即将罹难的人,在最後一刻看到了希望,从深渊里爬了出来。
天知道她有多庆幸,还好这一切都只是个误会,真的还好。
窗上的花似乎又b方才开的更盛了些,迎光而生,蓬b0生长。
「巫衍。」顾迟迟轻声唤了站在椅子旁的男人。
「嗯?」
巫衍站的近了些,顾迟迟伸出双手就扑进男人的怀里放肆撒泼,「为什麽没告诉我啊!知不知道我快吓si了,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办,甚至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面对你,呜呜呜……」
「而且、而且你都不觉得我讲的话很怪?什麽脏掉、不会好的,你怎麽都无动於衷?」
「还有,你的手机怎麽都不通?」
後来她还说了很多很多,巫衍就维持站姿任凭她抱了半个小时才坐下。
「我只觉得你是惊吓过度。」巫衍低头玩弄顾迟迟白净的手指,「还有,无论你什麽样子我都要,我们一切如初,我跟你,不会改变。」
哪怕巫衍的口气有多稀松平常,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她就是知道,他的话特别认真。
可那场恶梦历历在目,如影随形,让她至今回想依然後怕,还是忍不住想问。
「巫衍,如果我真的被……」
余下的话语全数被巫衍突如其来的吻给夺去。
他不想听,不想从她口中听到那令人痛心地问句,而他也绝对不会,让如果发生。
相同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从今往後,那些接踵而来的恶意、纷沓而至的意外,他替她抹平。
今年冬天似乎不大冷,单人病房里有一整片落地窗,外边yanyan高照,yan光透过窗户晒的室内一片暖h,连空气中细小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和煦的yan光让人只想发懒,小俩口在床上腻歪了一阵,到了吃饭时间,谁也没想起身。
倒是顾迟迟的肚皮不给面子的咕噜叫了一声,她的双颊瞬间爬上两抹红se,像颗红通通的苹果。
巫衍见她两颊可ai的红晕,没忍住捏了两下调笑:「想吃什麽?」
顾迟迟没说话,只是双手把巫衍抱得更紧,男人也没再开口,只是伸出手一下又一下的0着她的头,似是安抚又像是在珍惜着稀世珍宝一般。
「巫衍。」
「嗯?」
「你知道麽,当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有多害怕,怕真的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顾迟迟感受到巫衍0她头的手顿了下,没能影响她继续说:「我也想过可能是陷阱,可我不敢赌,不敢用你的命当赌注,我怕要是输了就一无所有。」
「所以我特地穿的很好看,画上你说最好看的妆,想说是最後一面也要以最美的姿态的被记住。那时候我心里就在想,这次换我为你做一回英雄了。」
「帅吗?」顾迟迟回想起那时候的煎熬,嘴角嚐到了一丝海水咸。
「帅。」巫衍伸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其实我特别胆小,但一想到被绑的人是你,我的勇气突然就升到了最大值。我是不是特别bang?」
「是。」男人在顾迟迟眼角落下一吻,「别再想这些事了。这些事不会再发生,是我的疏忽才会让有心人见缝cha针,没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我以後会做得更好。」
顾迟迟知道巫衍不想她记着这些不好的事,她乖巧回应:「好。」随後又想起什麽似的问:「最後几个问题。你怎麽知道我在废弃工厂?还有,那些人在哪?被警方抓了?」
巫衍盯着顾迟迟的发窝,沉默了好几十秒才缓缓开口。
「我在你手机上装了能追踪位置的app。是怕你笨找不着路,不是想监视你的行动,」他说着一边观察顾迟迟的表情,见她神se如常才又接着说。
「那天我手机忘在公司,在路上又出了车祸。事情处理完我看见手表里全是你打的未接来电,很快回拨却没人接;也许是我多疑,立刻就想看你的位置,确认你是否安全,结果却显示你在荒郊野外,」
「我什麽都没想,抓着车钥匙就出门。到的时候黑灯瞎火,也许是老天有眼,让我踩到一只耳环,拿手电筒仔细一照发现是你的,恰好工厂里传出尖叫,」
「後来……」
「後来?」
後来巫衍并没有再说下去,好险顾迟迟因惊吓过度忘记了那段记忆,他只是避重就轻的带过。
当时的状况巫衍至今还心有余悸,当铁门缓缓上升时他看到的是顾迟迟衣衫不整的情景,那些人正要对她做出最可怕的事。
只要再晚一步,後果将会不堪设想,再晚一步,他此生都将万劫不复。
「那些人呢?」顾迟迟又追问。
巫衍笑着敲了顾迟迟的额头,「好奇宝宝。」
「坏人自然要被绳之以法,难道你还想去探望?」
顾迟迟的头立刻摇得跟波浪鼓似的,巫衍笑得不行。
坏人真的被警察抓了吗?当然不。巫衍不会那麽简单就放过他们。
张颐恩在顾迟迟身上做的事,巫衍都加倍奉还;对顾迟迟动手的人,动哪只手,巫衍就让人卸了哪只手。
巫衍不会告诉顾迟迟这些。染血的事情他来做,她的世界里永远是洁白无瑕的。
看不见她的未来没关系,她的未来有他就够了。
三天後。
顾迟迟被巫衍b得y是在医院多住了三天才出院,住的她全身骨头躺的都快断了。
眼见车子已经驶过自家的巷口,顾迟迟出声提醒:「欸你开过头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方向盘,又安稳的转过了一个弯。
「搬来跟我住吧。」
「咦?那、那也要让我回家整理东西啊!」她可是很想念她的小公寓的。
「东西都送到我家了,你住院这几天我让宋年夫妇整理好了。」ga0什麽?不带你这样不尊重人的吧,竟然连程怡也参与这行动,真是有异x没人x,taade男友狗!
顾迟迟试着跟他讲道理:「巫总,您知道尊重两个字怎麽写吗?这不就跟我们还没交往前吃消夜不问我意见一样麽,尊、重!」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不在我身边就让我焦躁不安,重要的人不只要放在心里,还要放在身边,放在眼皮子底下。」
「如果我是多啦a梦,我就会用百宝袋装着你,一生一世。」
顾迟迟的内心得到一万点爆击,心脏里的鹿快要撞破她的身t冲出来了。
她怎麽觉得巫衍从她出事之後就变得特别多话,还特别会说情话;这还是那个以前像座冰山的巫总吗?
但咱顾迟迟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是我很重的。」
「那你减减吧。」
说好的浪漫呢?我小拳拳过去你可能倒地不起。
车子稳稳地驶进了煌耀建筑的地下车库,巫衍还没来得及帮顾迟迟拉开车门,那边就已经蹦蹦跳跳地冲来g着他的手。
尽管浪漫不过一秒,顾迟迟对巫衍少见的情话还是很受用的。
「瞎开心什麽。」
「多啦a梦跟百宝袋。」顾迟迟笑的可开心了。
巫衍的耳朵很不争气地红了,方才顾着专心开车,也没想自己怎麽讲出了个卡通人物。
「巫衍。」
「嗯?」
「我的房间长什麽样子啊?」
顾迟迟这nv人竟然还想着要分开睡?巫衍没有回答,只是在锁上输入了密码,开门让顾迟迟先进去,自己在後头带上门。
她一进门就往懒骨头上扑了过去,怕被谁抢了似的,躺着舒服了还没忘记方才没得到回答的问题,「我的房间到底长什麽样子呀?」
「还没弄好。想睡的话先去我房间吧。」还没弄好就是个幌子,人先骗进去再说。
顾迟迟就像任人宰割的羊,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送入虎x,还很配合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熟门熟路地走到了位於二楼走廊最深处巫衍的房间;羊把迫不及待地把自己送入虎x。
顾迟迟一开门就迫不急待往床上去,整个人躺成了大字型,在kgsize的筒床垫上放肆翻滚。
老虎很快也进来了。
「满意吗,这个房间?」
「嗯?这是你的房间,你满意就好了呀。」顾迟迟有点0不着头绪,但还是讲了她最满意的地方。「我很满意这个床!」
「满意就好。」巫衍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但躺在床上的人儿没发现。
顾迟迟很快收敛了她躺的猖狂的大字型,男人跟着上了床,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吓到。
「你g嘛?」
「你睡了我再走。」
顾迟迟心底乐的开花,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吃掉。
房间里有摆放令人安神的扩香,再加上连日来在医院里睡的不好,倦意很快袭来让她的眼皮克制不住的阖上。
「小胖子。」
「嗯?」
「其实没有什麽你的房间,」他伸出手来把玩她露在棉被外的几根发丝,嗓音低沉好听,如同酿了陈年的老酒,扑鼻又芬芳,「在我的地方,只有我们之间,」
「而你竟然还想着自己睡一间,可是……」巫衍的声音陡然低下,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我只想和你同床共枕,想要早晨清醒,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你。为了此刻,我已经等了太久。」
他确实等了很久,已经数不清是千百遍,有好多时刻他都想开口对她说。
「一起住吧。」
在每天早上睁开眼身旁空荡荡的时候,在每一个想念她到无法入睡的时候,在很多时候,在无时无刻。
「我b你想像中还要ai你。」
巫衍看着早已熟睡的人儿,什麽也没做,只是在她耳边轻声耳语。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已经将她ai入骨血,她是他生存的意义,是他信仰般的存在。
是她,让他枯燥乏味的生命被赋予了新生。
男人还记得在冰岛时顾迟迟第一千两百二十九次问他ai不ai她,他当时对於这个问题感到厌烦、疲倦。
他早已用行动证明了一切,可顾迟迟没听到一句肯定的答案内心就是不踏实。
巫衍心里一直很清楚,关於顾迟迟的自卑,他也迫切的想出承诺,可是他更不愿意拿谎言来塘塞她。
当他在废弃工厂看到顾迟迟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是那麽脆弱,他看到她即将在他面前消逝,信仰瞬间如大厦倾塌。
忽然间他懂了ai是什麽,ai就是她。
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花了如此大的代价他才懂得。
他想他终於能懂电视剧里上演的那些情节何意,因为如今他也是一个懂ai的人。
与此同时,巫宅藏书库里的「未来之书」周身金光顿起,发出的光芒垄罩了整个空间,吓坏了负责看守书库的保全。
他们只知道这书与众不同,可书会自己发光还是超出了他们脑海中的「与众不同」的想像,只得赶紧通知陈管家。
陈诚很快就连络到了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巫堇烨,於是他火急火燎的赶到藏书库,却对「未来之书」的状态感到很是讶异。
这是继巫宇离世後,神书首次发出的预言。
可他现在已经是家主,且上次巫宇殒落之际神书也是飞到他身边来给出预言的,没道理这次会发光又什麽指示都没给。
巫堇烨对「未来之书」也是0不着头绪,只得让保全们先离开,自己留下来看这神书究竟想说些什麽。
男人百无聊赖地拿起书架上的书,一页又一页的翻,空间中除了一片金光,静的只余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墙上木质挂钟上的时钟转动了一圈又一圈,书桌上的永动仪也无止尽的转动了无限多次,不再冒着热气的金盏花茶被他换掉了好几杯,等待的时间是如此难熬。
终於,在九个小时後,金光忽明忽灭,最後──
竟出现一名身形佝偻的老者!
巫堇烨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可能是他中年眼花吧。
「你、你是?」
老者杵着拐杖,颇有气势的敲了地板两下才开口:「吾乃书灵,今亲自走一遭是因巫家竟有人破了几百年来的宿命,知晓了ai为何物。」
巫堇烨听完老者的话震惊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无法回神还有一个原因是神书本身就是一很玄幻的存在,现在竟然还有书灵?
「凡人,好好珍惜你余下的人生。」老者0着长及地板的胡须,露出了和蔼的笑。
巫堇烨并不太懂老者话里的意思。
「书灵,祢此次来还不只宿命被破一事吧?」他可是等了整整九个小时啊。
老者乐呵呵地笑了,「当然。既然宿命已经破了,巫家往後遇到的挑战只会多不会少。人有七情六yu,你们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有了情感就会有罣碍,有了在乎的东西,弱点就会变多。」
「巫堇烨,该换人当家作主了,好好珍惜你余下的人生。」
「巫家的下一个课题,是亲情。」老者语重心长地留下最後一句话,一阵金光乍起又熄灭後,一切又恢复原本的样貌。
「未来之书」安好的放置在架上,巫堇烨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看似什麽都发生了,却又什麽都没有发生,这个百年大家真的好玄。尽管他才刚从巫宇手中接下现在这个位置,也许就像老者说的,确实该换人当家作主,好好珍惜余下的人生。
虽然他还不知道是什麽,不过好像有什麽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巫堇烨很快就把书灵的事告诉了巫衍。
电话那头的巫衍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巫堇烨只觉得这通电话讲的没有和以前一般如陌生人般的感觉。
他进一步提出了要求:「那nv孩,带回家正式介绍介绍吧?」第一次用了问句,而不是命令。
「好。」巫衍温和的回应。
他不知道是顾迟迟在身边的缘故,抑或是懂得ai的缘故,他也有感觉,有些什麽正在悄悄地被改变。
家大业大的巫氏,主宅范围自然也相当可观,是从雕花铁门入口至主宅处还需要开车十几分钟的那种大。
主宅的设计看上去很是复古,沿用了中古世纪的城堡风格,再搭配上周围一整片的落叶松,看起来就像一座美轮美奂的建筑。
正值冬季大雪纷飞,犹如一座闪闪发光的冰雪g0ng殿。
在一片雪白的落叶松林中唯一的道路上奔驰的audia8尤其显眼,驾驶人毫无疑问是巫衍。
巫衍最近回家的次数好像变多了。正看着监视器的巫堇烨心里想着。
巫堇烨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月前书灵说的话,巫家的下一个课题,是亲情。
确实,巫衍破了巫家几百年来的宿命。对他们这种冷血无情半辈子的人,亲情确实是艰难的一课。
巫堇烨今天亲自去开了门,恰巧早了巫衍一步。
「陈叔今天不在?」巫衍见是巫堇烨亲自开门很是意外,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他至今还是不太懂要怎麽和巫堇烨好好对话。
在打破宿命之前,他们充其量也就只是同住於一个屋檐下的,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两个月的时间,都还不足够让两个人有什麽实质上的改变;他们都在努力,努力做个好父亲和好儿子。
「冬天一到他就膝盖疼,我让他放假了。」巫堇烨教科书般的回答。
「那你膝盖疼吗?」顾迟迟说正常父子都会互相关心的,方才巫堇烨亲自替他开了门,他也应该予以关怀才是。
巫堇烨挑了挑眉,「我看起来到那个年纪了?」
巫衍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了,为什麽跟自己父亲相处起来这麽难?
偌大的客厅中只有电视机上的综艺节目发出的声音,父子俩一人占据一边沙发,空气里都是大写的尴尬,巫衍觉得他还是上楼吧。
他踏上第一层阶梯时,想了想还是主动邀约,「礼拜五晚上我和迟迟在公寓邀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你、您也一起来?」
巫堇烨有些受宠若惊,「好、当然好!」
巫衍应了声好当作回应,没有再回头就上楼。
坐在沙发上年近半百的男人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是愉悦、是欢喜,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最美好的一刻。
三楼,巫衍的房间。
没有什麽聊天聊不下去的巫总,只有正盯着手机画面,像个小孩一般期待视讯通话被接起的巫三岁。
叮!你的顾迟迟已上线,手机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顾迟迟的脸。
「你有问伯父吗?」顾迟迟劈头就问。
「问了。」
「那他什麽反应呀?」
「看起来很高兴?」巫衍不太确定。
萤幕里顾迟迟的脸立刻就皱了起来,显然她并不满意巫衍的答案。
「阿衍,你应该在伯父身上多用点心。他是你的家人,我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可是你不应该原地踏步,就像当初你朝我走来,现在也应该为了你的家人而努力。」
「我知道。」
「你就只会敷衍我!」
巫衍无奈解释:「哪敢敷衍你。我答应你会努力的,万事起头难,我和他半辈子都形同陌路,不可能一夕之间改变,让我慢慢来好吗?」
顾迟迟没在这话题上继续纠结,她相信巫衍会好好处理。
「你还有事吗?我累了。」她在大床上翻滚,眼皮早已沉重不堪。
沉默半晌巫衍才开口:「有。」
「那你快说,我真的好累啊……」她边说还伴随着呵欠声。
若是平时巫衍一定会放顾迟迟去睡,但他有必要告诉她一些事,之前碍於绑架案没敢开口,如今噩梦过去已有一段时日,也是时候该处理了。
「顾迟迟,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麽?除了ai以外。」
巫衍问话的神情似笑非笑,总是令人看不透,是她最怕的模样。
「除了ai以外……是信任吧,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样才能走得长久。」
「你信任我吗?」巫衍继续追问。
「当然……」
顾迟迟才回答一半就被打断。「想清楚再回答。」
巫衍收起笑容,不再是平时的散漫样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面孔,等她一个答案。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始终没有回答。
原本她下意识地想回答当然信任,可才说到一半就被巫衍打断,引得她不断反问自己,却仍不知道答案是什麽。
她真的信任他吗?她不敢说,不敢跟方才一样肯定。
顾迟迟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她从来都没有全心全意信任过巫衍,时至今日,哪怕经历过绑架案,她还是活在会随时失去他的恐惧里,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你没有答案,我来替你说。」
「答案就是,你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巫衍笑了,笑容苦涩的刺痛了顾迟迟的心,但他替她回答的是事实,她无力反驳。
「有事为什麽不肯告诉我?」
「我没有。」顾迟迟的眼神闪躲,一点肯定的语气也没有。
巫衍叹了口气。他拿他的小胖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特地在视讯通话时提起,就是怕当面谈他会因为心疼而放过,可避无可避,就算隔着手机他依然心疼。
但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必须解决,否则问题就会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直到不可收拾,到那个时候,注定要分崩离析。
哪怕此刻再疼,他都必须狠下心,b她说出口。
「看来我们助理是贵人多忘事。」巫衍故作好心,「给你个友情提示,公司论坛。」
顾迟迟不可置信,「你调查我?」
她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里出现,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论坛上把你讲的那麽难听,你为什麽不说?」
「明知道那不是事实,为什麽不反驳?」
「因为你害怕、因为你骨子里的自卑,因为你打从心里觉得配不上我,所以连反驳都不敢!」
「够了。」巫衍字字句句都是最伤人的利刃,直直往顾迟迟心口上刺。
「还不够。」
「我不想听!」
即使隔着屏幕他也清楚感知到她的痛苦,可是看她如此,他更痛。
「顾迟迟,或许你觉得我们天差地别,一点都不适合,那又如何?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和你携手前行的人是我,要和你共度一生的还是我。对我来说,你才是我的奢求、是我的光,是上天给我枯燥人生里最好的礼物,」
巫衍笑的温暖,「所以,对自己好一点,给自己多一点自信,你不要害怕。」
「没有人天生完美,要相信自己值得被ai。」
听到巫衍所鼓励的话,顾迟迟沉默一阵才擦乾了眼泪鼻涕,带着浓重的鼻音,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全部交代。
「原来你什麽都知道。对不起,我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是那麽耀眼的人呐,我怎麽敢奢望?还记得刚进公司时你老ai捉弄我,我拼命说服自己是因为我身分特殊,所以你对我特别,如果不想伤心就不要丢了自己的心,可是在感情里;我的理智溃不成军,我仍旧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你;越喜欢我就越怕,怕你知道了就会赶我走,怕你觉得我是在高攀,」
「直到拥有你之後,一切都美好的像童话,可现实终究不是童话,没有从此幸福快乐的日子。身分的差距、你不懂ai的宿命、世俗的眼光,还有许多事都让我对我们的感情更加没有信心。我啊……甚至做好随时被你抛下的准备;我确实是从来都没有全心全意的信任过你,」
「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你是真的不会走。」
巫衍越听心里越难受,关於顾迟迟的自卑,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哪怕她不说,他也了然於心,只是他从未料到,她内心的不自信到了如此地步。
他始终在等,等她的全盘信任,等她亲口告诉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只可惜还未等到噩梦就先来袭,这是他的始料未及。
视讯通话还在继续,许久之後,顾迟迟在巫衍若有所思的神情下再度开口。
「巫衍。」
「嗯?」
「我最好的模样你见过,现在我将心里最黑暗的想法也全盘托出,我每个模样你都看过了,这样的我,你还要不要?」
「我……周五给你答案。」
通话在经历漫长沉默後,最终以巫衍这句话作为收场。
巫衍的回答远在顾迟迟意料之外,在他那些鼓励的话之下,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的说要,一如既往的肯定。看来,哪怕他心底明白自己从没信任过他的事实,可当亲耳听到……肯定是自己将他的心伤透了吧,顾迟迟想。
巫衍的话让她反思许久,她确实不应该对自己这麽没信心。
生而为人,没有人天生完美,也没有谁配不配的上谁,每个人都值得被ai。
她平静的等待周五的到来,最好的、最坏的打算她都想过,哪怕不能再和他携手同行,她也不後悔。
人总说教会你ai的人未必是陪你到最後的人,她教会巫衍什麽是ai,巫衍教会她要为了自己有自信一点;他们都在这段感情里收获了很多,这样就够了。
如果不是好结局,她的心一定会疼得血流不止,但她依然祝他幸福,盼望他遇到更好的人。
至於巫衍心里是怎麽想的?他自然没有一丝要跟他心上宝分开的念头,不过是在暗中筹备,准备在周五赠她一场jg心准备的惊喜。
仅剩三天时间,巫衍亲自包办所有项目,没有一项假手於人,也没有将消息让任何人知道。
他要给她一场,只专属於他们之间的求婚典礼。
等待的日子没有想像中难熬,周五很快便来临了。
傍晚时分巫衍就开车载巫堇烨回到悠然居,顾迟迟早在屋里等候许久,听到密码锁开启的声音就迎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是巫堇烨,顾迟迟恭敬的问好。「伯父好,快进来呀。」
「好好好。」巫堇烨见到准媳妇可开心了,丝毫忘了还在门外的自家儿子。
巫衍进屋後交代顾迟迟好好招待巫堇烨便进了书房。说话的语气和平常毫无分别,她一点儿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谈话还不到半小时,宋年夫妇和沈沫也到了,至於林嘉南则因有事无法出席。
巫衍早已事先打过招呼,众人看到巫堇烨都不是太惊讶,齐声打了招呼:「伯父好。」
「好。」巫堇烨心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流动,平时不苟言笑的表情也松动了几分,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阿衍呢?」宋年环顾四周後没看到人就发问。
「在书房里。」顾迟迟无奈的回答,她可不知道这会儿他独自在书房里做什麽。
宋年碎念了句:「要吃饭了还在书房里ga0什麽。」
「原来是你来了才特别吵。」巫衍从书房里出来,也不甘示弱。
巫堇烨以为这两人要吵起来便赶紧圆场将人赶上餐桌,「行了,吃饭吧。」
一直待在一旁没作声的沈沫此时终於开了口:「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饭在哪?」她把厨房到餐桌都看了个遍,连道菜的影子都没看见。
大夥儿面面相觑也没个答案,直到巫衍往宋年的方向看去,众人的目光也跟着往他身上跑,他觉得特别冤,他只负责被邀约,何时轮到他管饭了?
「别看我啊,没人告诉我要自带食物过来的!」宋年一脸无辜。
巫衍理所当然,「我订了韩湘楼的菜,你下去拿。」
他拿,他去拿还不行麽!
有主动跑腿者,其他人自然乐得开心,坐等着佳肴上桌。
许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告别,再加上巫家的宿命也被打破,餐桌上一片和乐融融,就连平时不怎麽说话的巫氏父子也有不少交流,将两人的距离又拉得更近了些。
难得齐聚,多讲了些话,一顿饭吃下来时间也到了晚间八点。众人纷纷告别,巫衍本想送巫堇烨回家,他却笑着说要多留点时间给他和顾迟迟相处,恰好宋年要去市区里办事,顺便就接下了送巫堇烨回家的任务。
将闲杂人等都送走後,是时候来办正经事了。
「小胖子,过来。」巫衍看顾迟迟还傻愣在厨房里就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了,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顾迟迟心里的小剧场确实正上演着,她贪恋巫衍叫她专属称号的语气,内心又担忧害怕这是分开前的最後温柔。
「你不过来,是想让我过去吗?」巫衍边说就要从沙发上起身,顾迟迟此刻终於有了些反应,赶紧走到巫衍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说吧,我准备好了!」顾迟迟一脸视si如归的表情,眼看着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
「准备好了?」巫衍再次确认。
「好了。」
「我不要你做我nv朋友了,换做我老婆。」
顾迟迟瞪大了眼睛看着巫衍。「你再说一次!」
「我说,不要你做nv朋友了,换做我老婆。」巫衍耐心重复。
顾迟迟久久没有回应,巫衍正想再开口却听见她嚎啕大哭,「呜呜呜……我、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是大坏蛋!」
「别哭。」他伸手抚去她的泪水,「我心疼。」
顾迟迟泄愤似的将泪水鼻涕都擦在巫衍的手工订制毛衣上,泪眼朦胧的问:「戒、戒指,你的求婚戒指呢?」
「没有戒指、没有鲜花,只有我,你还要不要?」他学着她视讯通话里的语气。
「什麽都没有你拿还想娶我?」顾迟迟破涕为笑。
「拿我一辈子守你护你ai你的心为聘,够不够娶?」巫衍调笑道。
顾迟迟佯装深思熟虑的样子,其实心里特别开心,「没有鲜花跟戒指,我得考虑一下呐。」
巫衍为了求婚jg心策画,鲜花是真的没有;至於戒指,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亲手做一只,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短短三天时间不足以让他将戒指完工,因此才开天窗。
可对他来说,鲜花和戒指都是锦上添花之物,若真ai一人,又何必要那些东西来增加求婚成功的机率。
「你究竟嫁不嫁?」巫衍心急如焚,纵使他x有成竹,也怕极了她的拒绝。
她会害怕,他又何尝不是?
「嫁!」顾迟迟终於点头。
「顾迟迟,你想清楚了,此刻答应就是一生,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意思是,这一生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迟迟伸手捧着巫衍的脸,看向他的眼里此刻有整片星空在闪烁,「就算你肯放过我,我也会一辈子赖着你的!」
「顾迟迟。」
「嗯?」
「我可以吻你吗?」巫衍语气诚恳,像极了忠诚的教徒。
她没忍住笑出了声,巫衍是开心傻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是在慎重什麽?
「可以。」
很快她就後悔自己方才的随口答应。她本以为巫衍的吻是一如既往的浅嚐辄止,没料到会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嘴唇红肿也不肯放过。
「巫衍,我快不能呼x1了……」直到她一口气快没了才开口。
「我会给你氧气,」巫衍耐心诱哄,「我们再来一次。」
巫衍很快又发起b上一轮更加猛烈的攻势,手也不安分的探进顾迟迟的衣服下摆。
「巫衍……」顾迟迟全身软得像一摊水,眼神迷离。
巫衍顺势将顾迟迟抱回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ai怜地吻了吻她的眼角,在姑娘迷离的眼神中轻声说:「我会给你快乐。」
给你一切,给所有你想要的,倾尽我所有。
为了这一刻,他们都已等得太久,夜还很长,此生也还很长……
end
嗨大家好我是谦!!!很高兴终於在後记跟大家见面了,写後记的时候简直像在做梦。
这个故事是在我经常失眠的那段时间里蹦出来的。
心里一闪而过预言家的设定、感觉还不太够,再加点霸总身分好了、还有命定的不懂ai宿命,以及无法被预言者的身分,东加西加,故事的大纲就这样完成了,整t走的是互相成长、疗癒的故事。
总之,是温暖甜宠向!
因为无nve,这篇故事我写得相当愉快,虽然文笔不怎麽好是真哈哈哈哈哈,不过也只是单纯写自己想写的,人生嘛,图个快乐就挺好。
再来,谈谈标题的关於信任。
其实原本唯一的坎只有「不懂ai」的设定,写到半途却莫名有信任的问题蹦出来,控制不住,也许是笔下角se们的意识吧笑。
个人觉得在一段感情里,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ai情,信任彼此真的b什麽都还重要。
像在文中,由於迟迟太过没有自信,导致她没有全心全意信任身边最亲密的人,以至於这个问题险些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後一根稻草,好险巫衍愿意狠狠打醒迟迟,没有因为被ai蒙蔽双眼。否则,就算他们能熬得过轰轰烈烈,最後也可能会输给信任二字,亲手葬送得来不易的幸福。
所以,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珍惜在身边的人呀,有问题就说出来,要相信对方会陪着你你走过人间苦难,成为彼此最坚强的後盾。
顺带补充,其实一开始没有江良这个人物,是写到酒吧那段他才自己蹦出来,完全就是出现来神助攻主角的感情的xddd江良:把我放在哪里?
最後,也许这个故事写的并不是太好,但希望大家可以在此找到一些温暖,也祝福你们在未来能够遇见和自己携手一生的人!
感谢每位愿意来听我说故事的宝们,我们下个故事再见!
20200301
还以为携手一生会是幸福的,没承想竟会是争吵不休的开端。
顾迟迟一直以来都是特别怕麻烦的人,就连在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一点上也是,不像大部分nv孩想要一场盛世婚礼;她注重仪式感,唯有三个要求:拍婚纱、上教堂,以及她最期待的度蜜月。
在婚礼一事上,她的想法和巫衍可谓是背道而驰。
倒是巫衍巴不得昭告全天下人顾迟迟是他一个人的,便希望婚礼办的越盛大越好,自从求婚当天过後,两人为了此事经常争吵不休,弄得本该充满甜蜜氛围的公寓里只余乌烟瘴气。
身为兄弟和闺蜜的宋年夫妇二人也劝过了,怎麽就是劝不动。
直到有次两人又为了这事儿吵闹。
顾迟迟在开放式厨房忙进忙出,应付着巫衍,「为什麽得办一场盛世婚礼,不觉得麻烦吗?」
「我想让全世界见证我们的幸福。」双手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巫衍看着公司这一季的财务报表。
幸福还得昭告天下,怕不是有病吧_
在经历一个礼拜以来第三次争吵之後,顾迟迟终於说了重话。「你如果坚持要办婚礼,婚礼上就只会有新郎。」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去淌这趟浑水吧,我不买单。
「明明结婚是那麽快乐的事,你为什麽就不能为了我退一步?」密密麻麻的数字铺满了整个电脑萤幕,巫衍什麽也看不进去。
「那你为什麽不为了我退一步?」将j汤从瓦斯炉移驾到餐桌上,顾迟迟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疼痛,回话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埋首在财务报表上的巫衍没有发现顾迟迟的异常,继续回话:「算了。先吃饭吧。」
越讨论只是将结打得更si,依旧没有答案。
餐桌上,两个人一阵沉默,只有客厅的电视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孤独的拨放着。
顾迟迟一直没怎麽动筷子,巫衍以为她是情绪上来,也不勉强,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
直到巫衍抬眼看见她双眸有着泪水在打转,才发现她的脸se异常苍白。
「你不舒服吗?」巫衍边询问边起身。
「肚子好痛……」顾迟迟从齿缝间挤出短短五个字都显得如此勉强。
「怎麽不说?」
「吵架。」
巫衍一把将顾迟迟抱起就往门口走,路上将油门踩到底还嫌不够快,看着副驾驶座上脸se越发苍白的人儿,他焦躁地连喇叭都按上。
该si、该si,为什麽不多注意一点?
急诊室的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多时,直到顾迟迟被送入急诊室後他才发现自己双手染血。
是自己太不上心,为了场婚礼和顾迟迟不断争吵,才会连她的身t也没有顾。
他到底在做什麽?
急诊室外,宣告诊治中的红灯牌过了整整一小时後才熄灭,男人在x1菸区早已将整包完好的香菸ch0u得所剩无几,样貌颓废。
医生本想念几句难道不知道病人腹中有胎儿严禁情绪大起大落麽,看到巫衍的模样将那些话语又y生生给吞了回去,只是叮咛了句她现在是孕妇,别让她再动了胎气,否则孩子就……
後面的话医生没有说完,大家心里都有底的事,不用说得如此明白。
由於打了麻醉针,顾迟迟尚未清醒。巫衍坐在病床一旁提供给家属休息的黑se摺叠椅上,思绪又被拉回到几个月前顾迟迟因为自己而被绑架的时候。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是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他没有做到。
顾迟迟在短时间内又进了医院,而这次,始作俑者依然是他。
窗外乌云密布,月se被垄罩在黑暗之中,黯淡的光线照亮不了浓重的墨se。男人半边轮廓被隐藏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之下,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顾迟迟其实很早就醒了。麻醉剂量下的恰到好处,并没有让她昏睡,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巫衍,於是假装。
事情总是如此相似,他和她上次差点分崩离析是在医院里,这次依旧。
她厌倦了争吵不休的日子。明明应该是要很幸福的,为什麽又会走到如此?
顾迟迟一直注意着巫衍的行动,他转头,她便将眼睛阖上。
巫衍握紧她的双手,低声说:「抱歉。」
「我太想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人,说我们有多幸福,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还想用ai来情绪勒索,希望你能退一步完成我荒唐的要求。你现在一定不想看见我吧?又是我害你躺在这里,竟然连你怀孕了都不知道,还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要拿什麽让你原谅我?」
「或是你醒了想要离开我,我也心甘情愿,不会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巫衍说着说着有点语无l次,双眼猩红。
顾迟迟本想继续逃避,可一听到离开二字她无法再装作无动於衷,於是出声质问:「是不是你也恨透了这些日子的争吵,所以想顺势将我推开?」
「不是!」
「不是最好,你想都别想。」
他怎麽可能有过分离的念头?可他不但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甚至连她进医院都是自己一手造成,这样的他,又有什麽资格继续待在她身旁?
两人此时都在情绪上头,像小孩儿似的赌气,说出口的话也不清不楚的,没个逻辑。
顾迟迟握紧拳头就往巫衍身上落下,似是要将所有不满都尽数宣泄,而男人也将那些不痛不痒的攻击悉数承受,落在他身上的拳头持续几分钟後,直到再也没有力气,她终於放弃。
「恨我自己为什麽那麽ai你。」
明明就很生气,明明就不想再看到他,明明他那麽坏,可是那麽多明明,都在看到巫衍的泪水之後不攻自破,让她溃不成军。
她还是愿意伸手抹去他的眼泪,张开双手拥抱他。谁让她就是认si理的人,对巫衍的ai深入骨髓,无论他再怎麽惹她伤心难过,可她偏偏对他毫无办法。
「别哭了,你堂堂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不嫌丢脸啊。」
「没哭。是泪腺太发达,跟我对你的ai一样,控制不了。」
「别用甜言蜜语来搪塞我。」顾迟迟撇过头,嘴y心软,「我没那麽轻易原谅你。」
病房里微弱的日光灯打在巫衍脸上半边,显得他本就白皙的肤se更显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眸此刻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他低下头颅,似是兵败如山倒的丢盔弃甲,「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错了就是错了。
沉默宛如过了一世纪之久,终於熬过月se重新拨开浓墨夜se而生,照亮灰暗无光的病房。
顾迟迟再次开口:「这几个月以来,不好的事太多了,绑架、住院,为了婚礼的争吵,无止尽的意外都让我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迷惘。本以为宝宝的降临可以改善一切,於是我满心欢喜地藏着消息想在几天後的纪念日告诉你,没想到意外总是打的人措手不及,」
「迟迟,我……」
巫衍还想说些什麽,她示意他听自己说完,润了润喉,她重新开口,语气是充满新生的期盼。
「可是那些恶意都让它留在以前吧。」她对着他眨了眨眼,眼眸里的光b月se都耀眼。
「你看,我们的宝宝不是平安无事吗?也许这是上天给我们的第二次机会吧,祂希望我们重头来过。」她看着他,神情真挚,「既然如此,那能不能我们也尽释前嫌,给彼此再一次机会,以今天为界,作为我们新的,从此让ai新生?」
他看着顾迟迟盛满星子的眼,愣了几秒钟後才紧紧地抱住她,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开关那般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好,我们重头来过。」
就让我们都忘了吧,以今天为界,忘掉从前所有不好的回忆,只留下美好的一切。
我在此起誓,会加倍珍惜上天给的第二次机会、这份新生而来的感情,用尽一切守护住顾迟迟这个人,从此不让她有再落下任何一滴泪水的机会。
此生无论生老病si,都愿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此便好。
end
一晃眼又是五年光y。
当年考虑到巫堇烨日渐年老,再加上顾迟迟怀孕的缘故,几经讨论之後两人决定搬回巫家本宅,共享天l之乐。
上述为好听的版本。
不然这对关系虽然有拉近却还是不冷不热的巫氏父子俩再这麽下去,将来把宝宝也教成了个大冰块可怎麽办?这才是顾迟迟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一直特别担忧孩子的教育问题,就算那宿命破了又如何,刻在骨子里的淡漠怎麽可能在几年之内尽数根除。
直到宝宝出生以後,顾迟迟才发现是她想多了。
看看在不远处的父nv俩,玩得可开心了。
「笑笑是最漂酿的对不对?」四岁的巫笑笑童言童语的问着,圆滚滚的大眼直朝着巫衍放送光波,可ai非常。
不愧是地表最强小三,父亲的前世情人,巫衍无视巫笑笑流了他满身西装的口水,把她举高转圈圈,大声回答:「对。」
巫衍再这麽无法无天的宠下去真的没救了,b当初的她还过犹不及啊,失宠了失宠了。
晚间九点。
起初巫衍是想培养顾迟迟成为他的左右手,将一些重要决策交予她做,不料她对数字的概念简直烂到、好,是人各有长。财务报表做出来不是少一个零就是多一个零,做十次大概只会对一次,对的那一次还是他偷偷改数字的。
在历经他们交往两年再到她一孕傻三年过後巫衍终於放弃了。
後来他发现顾迟迟对设计还挺有兴趣,做案子到半夜三更也乐在其中,没有像看报表一样昏昏yu睡,於是忍痛将她调离自己身边到对她更有帮助的设计部去。
而顾迟迟也没有让他失望,除去总裁夫人的名号,她在设计部默默耕耘,在短短一年之内就让众人信服,爬到如今创意总监的位置。
这不,他都将巫笑笑哄睡了,心上人还坐在萤幕前努力着。
顾迟迟恰好在休息,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便出声调侃:「难为你哄完小的还顾的了大的。」
「吃醋呢?」男人从背後将她环抱,呼x1都喷洒在她颈侧。
「我可不敢。上次我不过是让巫笑笑少吃一颗巧克力,她在你面前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你不是还反过来念了我几句。」顾迟迟哼了声。
唉,唯小人与nv子难养也。他可是一个都惹不起。
「人家不说nv儿要富养麽,小时候宠点怎麽了,长大就是别人家的。」巫衍叹了口气:「只有你才会一直在我身边,很久、很久。」
「又在感叹什麽了?」顾迟迟连人带椅转了一圈,面向巫衍。
「还没遇上你之前我总觉得时间漫长,活着是虚度光y。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时间不过弹指之间,岁月流逝的速度快得吓人,我总是不断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陪你的时光才能再更多一点。」
「年龄始终是无法跨越的鸿g0u,越成熟好像就越怕si啊,怎麽办?」
顾迟迟看了面前与她相差七岁的男人,纵使他面容再鬼斧神工也抵挡不住岁月在他脸上刻画下的痕迹。
「别怕,路还那麽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巫衍哑然失笑,原来他在她面前是如此脆弱,无一不是弱点。
「休息了,陪我睡觉。」巫衍在她身边苦熬到了十一点钟,人老了抵挡不住瞌睡虫,终於开口。
「我案子还没弄完,你先睡。」
顾迟迟戳了戳他的手臂,结果顺势被握住手臂,巫衍将她整个人从旋转椅上公主抱起来,步伐稳健直往主卧而去。
「放我下来!」顾迟迟蹬着双腿不断挣扎。
「你小声点,别把笑笑吵醒。」
顾迟迟瞪了他一眼,口口声声都在替他宝贝nv儿着想。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巫衍低头在顾迟迟的锁骨处吻了吻,那里是她的敏感地带,怀中的人儿不出所料的颤了颤,令人满意的反应。
「我案子还没做完!要是害我明天开天窗我就罚你去跪算盘!」顾迟迟故作凶狠的威胁在巫衍的怀里一点都没有效果。
「明天跪。」
主卧室的灯光是暧昧不清的晕h灯光,浪漫非常,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我不想要。」顾迟迟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还b着昨天在x前留下的痕迹表示它还没消退。
「可是我饿了,痕迹淡了补一补才会更加好看,乖,我会很温柔。」巫衍低声诱哄,磁x嗓音全喷洒在她最敏感处,漂亮白皙的身子很快就泛起一阵战栗及淡淡的neng粉se。
「我不想动。」
「我负责动,你负责享受。」
於是昨夜顾迟迟就被反覆折腾了好几回,姿势也换了好几个,叫的她喉咙都哑了,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动;於是今日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案子也华丽的开了天窗,她起身时巫衍已经不在身侧,连点余温也没留下。
等我吃完午餐就来找算盘_
顾迟迟抱着此心态恶狠狠地下了床,一出门就看见巫衍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忽然就暖的开出了花。
他转头扫了扫餐桌上的三台算盘,「你选一台满意的,我煮好去跪。」
顾迟迟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他跪了。
她看着巫衍继续忙碌的背影,脑子里想着地球七十多亿人口里遇到彼此且相ai的机率有多低,哪怕一路上满是荆棘,但有幸风雨同舟走一回,好险回首彼此都还紧握,哪怕命运要她重新选一次,她也绝不後悔。
过了多年,巫衍在她心里的模样依旧如故,他一直是她初见时那个耀眼的人,她不要、也不需要他弯曲膝盖跪在她面前,哪怕只是生活情趣也不行,他就应该那麽骄傲。
此生她只愿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与他携手余生,岁月静好。
如此便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