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蒂安的诅咒(8)(1 / 1)

他走下楼,不意外看见一楼漆黑一片,菲尔也不寻找电灯开关,凭着印象走到旅舍大门前用力一推,没有锁头的大门丝毫未动,又0索了一翻找不到门锁的菲尔放弃从大门离开,转而走到窗边,然而同样没有开关锁的窗户不管菲尔怎麽推拉横移都不见松动,想找重物撞破窗户却没东西可以扛,菲尔转念一想,绕进了柜台。

他伸手转动柜台内通往服务员休息室的门把,是锁着的,钥匙柜上并没有标示房号以外的其他钥匙,菲尔只好在柜台内翻找,但是室内太漆黑,只能仰赖微弱月光的菲尔找不到开启休息室的钥匙。

正当菲尔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用身t撞开时,菲尔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不急不徐,甚至有些缓慢,乍听之下似乎是有人放慢了动作走路,一声一声往门边靠近。

柜台内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菲尔慌张得四处张望,这或许是一个进入休息室的好机会,但如果没有ga0好,可能就是一个作si的好机会。

菲尔靠在门边,打算门一开就冲进去把人撞倒,静静盯着门缝,等待门打开的时机。

缓慢的脚步声终於在门前停下,菲尔耐心等待着,当门把开始缓缓转动,菲尔的耳朵颤了颤,门把内细微的弹簧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当门把完全转开,菲尔的心跳已经开始不受控制,门把转开至门被打开的时间变得漫长,菲尔急不可耐得下意识低头看向门把,门却在同时向外开启,紧张的菲尔立刻抬头,却对上一颗漆黑中混浊的眼珠。

菲尔身上的j皮疙瘩全部炸起,那颗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他,而菲尔无法看见自己的倒影,这是第二次这样对上无光的眼神。

菲尔忍住爆粗话的冲动,老实说,他现在腿软得也说不出话了。

不知道这样的对视维持多久,至少在菲尔心里非常漫长,偏偏那颗眼珠子完全不眨,好似玩偶一般的望着他,菲尔就一动也不敢动。

此刻,菲尔特别希望安缇拉还在身边,这种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特别毛骨悚然,虽然严格来说安缇拉本身也很让人毛骨悚然。

正想着安缇拉,菲尔x前闪过一道浅蓝se的亮光,这道亮光照耀进门内漆黑的瞳孔里,一闪而过时,菲尔看见那颗眼珠子恢复神采,带着一丝疲惫和疑惑的眼神。

门被完全打开,贝特穿着睡衣,头发上有睡觉时弄出来的压痕,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似乎是被菲尔在柜台内捣鼓吵醒的。

「怎麽了?菲尔先生。」

虽然无奈从睡眠中醒来,贝特仍然保有代客的风度,温和的语气到是让菲尔方才过快的心跳渐渐回到平缓。

「我、我想出去散散步」

「天还没亮,你可以在房里多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睡不着。」

「那好吧,请稍等。」

贝特从休息室中走出来,顺手将门关上,一楼的灯同时亮起,菲尔跟在贝特後头,看着贝特将上下门栓拉开,替菲尔开了一条足够让他出去的缝。

「菲尔先生,你出去之後我还会把门锁上的。」

「好。」

「路上小心。」

贝特点点头,目送菲尔出去,再次将旅舍大门锁上,回到休息室,一楼大厅又变得一片漆黑。

菲尔在门外站了会,感受夜里的冷风,他将外套裹紧一些,搓搓稍凉的脸颊,菲尔吐出一口热气往白天去的方向走。

夜晚的村庄很冷清,若不是看过白日热闹的街景,菲尔恐怕会以为这是一座空城,不单冷清,更像si寂。

菲尔放慢走路的速度,观察着四周房屋,然而直到他走到面包店前,也没发现一丝异常。

他在面包店前傻站着,虽然很想撬开面包店的门,但是基於安缇拉在时的风险和安缇拉不在时更甚的风险,菲尔克制溜进面包店的冲动。

「唉」

菲尔轻叹一口气,绕到面包店後门,跟着下午走过的路来到小男孩破败的家前,就着破洞的玻璃窗向屋内看,里头同样一片漆黑看不清轮廓,菲尔便将脑袋缩回来。

菲尔想了想,走原路回到面包店後门,然後又绕回正门口,沿着路继续往前,不过才踏出一步,菲尔又不得不停在原地。

「没有缇莉,我是衰事缠身啊」

菲尔自嘲得笑了笑,背上瀙出冷汗,不动声se得向後退了几步,不过远方那道模糊的人影却不见拉远,反而又靠近一些。

眼看情况不对,菲尔立刻转身就跑,然而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几乎是拖着身t在往前。

透过周围房舍的窗户能稍微看到後方的人影,那人影在月光下变得明显,甚至手上还拿着一支火把,火光被晚风吹得摇曳,那晃动的样子看在菲尔眼里却像极了招他过去的暗示。

菲尔恍了一瞬,摇摇不太清醒的脑袋,再也不敢看向b近的人影,就算是倒影都不敢,连火光都无法看清人影的面目,菲尔也不想赌命去看。

原本不长的距离,却好似走了很久,甚至有一种始终在原地踏步的感觉,面包店仍然在他的左前方,菲尔第一次觉得一步的距离如此遥远。

面包店窗口的玻璃倒映出菲尔的脸,在菲尔看清自己脸庞时,赫然发现那追逐着自己的人影就在身後。

菲尔暗骂了一声,下意识转过身与人影面对面,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这下看得非常清楚,还能闻到浓厚的烧焦味。

眼前的人影不再模糊神秘,菲尔几乎能看见对方焦黑皮肤下闪动的火花,那支火把举在中间,se泽不像菲尔所认识的火,反而多了一种难以说清的y郁气息,将那焦黑的人照得恐怖。

看进焦黑之人的眼里,菲尔只感觉到浓烈恨意,彷佛要将一切烧毁的恨。

菲尔吓得向後一倒,一面惊恐对方面目全非,一面佩服自己还认得出眼睛在哪。

落地的痛感让菲尔的脑袋变得清楚,眨眨眼发现自己以极丑的姿势躺倒在一间破屋子前,根本还没回去面包店,也没有所谓的人影或焦黑的人。

菲尔坐着,怀疑自我几秒才站起来,拍拍k子上的沙尘,庆幸安缇拉暂时不在身边,不然免不了要被嘲笑。

他向小男孩的住所远远得瞥去一眼,然後沿原路往回走,绕到面包店的前门时,菲尔贴着面包店的墙壁,紧张得盯着印象中人影出现的位置,不过并没有如他想像出现,让菲尔松了口气。

此时还差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菲尔不愿往前方走去,只好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因为旅社在开门前都回不去,反正菲尔已经被吓得跟白天一样清醒,便决定在村内逛逛,总之避免往村庄中心走就对了。

经过旅社门口不久,菲尔被晚风吹得有些冷,生理上想上个厕所,正左右张望找合宜的草丛时,菲尔却又被吓的尿意全无。

菲尔在夜里行走全是仰赖月光,光线恰好能让他看清路,但不如天亮时能清楚看见屋舍,菲尔也没兴趣望进别人的窗子,所以没多去留意,若不是觉得窗子内似有古怪,他也不会发现窗户後面一双双凝视着他的眼睛。

一想到自己或许已经被凝视许久,菲尔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他咽了咽口水,渐渐升高的紧张情绪让他有些想咬指甲,不过菲尔还是将双手收在口袋里,只是紧紧攒握着。

菲尔向前走的脚步不变,控制着自己不放慢也不加快,就像是还不知道自己被盯着,不过大脑却迅速思考该去哪里暂时躲避这些令人发寒的视线。

他已经没有心情四处逛逛,或是决定往哪个方向走,只是一昧循着熟悉的路,经过了雷德的家,走到踏入耶路赛德的。

菲尔抬头往上看,来时的火车站已经变成一座巨大的钟楼,分针移动和时针一同直指数字十二,然而没有响起钟声,菲尔的j皮疙瘩倒是又起来了。

这个感觉很熟悉,他心一横便走进塔楼的入口,回头要将大门关上正好看见那道模糊人影,闪神的瞬间大门已自动关闭。

钟声开始敲响,厚重的声音贯彻整栋钟楼,菲尔不禁向上望去,隐约能瞧见晃动的大钟,阶梯如螺旋一层一层,斑驳的漆正摇摇yu坠。

菲尔踏上第一阶楼梯,一手顺势搭着斑斓的扶手,粗糙的感觉让菲尔有些不舒适,翻过掌心便看到一片片剥落金属。

他将手拍乾净,放回外套口袋,缓缓向上爬,注意着脚下有些残破的阶梯,怕一不小心摔下去。

墙上的漆几乎全数剥离,落在阶梯上显得特别肮脏,菲尔总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一栋废墟一样,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不像真的废墟那样昏暗无光,甚至犹如行走在yan光之下,菲尔也不再担心受怕,方才吓得发虚的感觉都一并消失无踪。

每上升一定高度,墙上就会有一个相似於门大小的窗口,有点像是楼层的意思,光线便是从那窗口照进来,不过靠得太近会过於刺眼,每当菲尔想透过窗看向外头,他就睁不开眼睛,还觉得些许刺痛。

菲尔并没有细数走了多少楼层,抬头看着渐渐拉近的大钟就生出一gu继续往上走的心思,竟不感觉累,而那钟声自菲尔踏入钟楼就始终敲响,没有见停,也不知是时间停了还是单一的行为让菲尔觉得时间漫长。

越往上走,墙上斑驳的漆越少,墙面越完整,原先只是一片黑白交错的破败,现在倒是能稍微看见一些褪了se的图画,并且越来越清晰,然而图画太ch0u象,菲尔就算看清了整片墙面上的图,也无法理解其中寓意,他只看出图画最後出现一个焦黑的人。

瞥过那焦黑之人的图,菲尔只觉颤抖,双臂下意识紧了紧,yu将自己身躯缩小,然而这取暖的小动作没多大益处,菲尔仍然觉得背脊有点冷。

晃动的大钟已在上方不远,菲尔不去理会心中想再多看几眼图画的yuwang,迈出脚步又往上走,然而没走多久,墙面上的图画就断了,只有未上se的灰白,给人的观感瞬间变得冷清。

突然断掉的画让菲尔有些不适应,但他仍然打算走到顶楼,不过接下来不管再怎麽走都无法靠近大钟一步,倒是退一阶就回到图画断掉的地方。

大钟仍然微微晃动,传出一阵阵钟声,却彷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开始有些模糊。

菲尔转念一想,顺着这诡异的现象慢慢往回走。

他轻抚过墙上的画,仔细凝视着画中的内容,然而深谙的se调使图画更难以被解读,菲尔只好不断跳过看不懂的图样,一路走到他唯一看得懂的地方。

菲尔站在那焦黑之人的图画面前,莫名有一种面对面的错觉,眨眨感到疲惫的眼睛,菲尔却觉得焦黑之人的图变得清楚一点,并且是以菲尔不想遇到的方式变得清楚。

那图中的人犹如从远处走来,一点一滴变大,黑糊糊一团的模样竟慢慢看得出眼睛,看得出闪动的火光。

菲尔心中的紧张渐增,但倒也不再是方才那样的危机感,浅白点说就是没有生命威胁,不过菲尔还是很想拿支笔或是什麽把焦黑之人的图抹掉,虽然他没有合宜的工具也不敢这样做,怕真这麽做会惹怒对方,到时候可能就不是跑给人家追这麽简单了。

菲尔紧张得抠抠指甲边缘的si皮,双眼紧盯着逐渐放大至一b一等身b例大小的焦黑之人,然後在对方的眼神下胆怯得不敢妄动。

菲尔知道自己惹不起,对方也惹不得,能卖乖就竭尽全力得卖,要是安缇拉在就能省他不少力气,毕竟安缇拉不管卖乖还是卖萌等很一流。

或许是菲尔安份的模样成功安抚对方,焦黑的人眼中的血丝尽数淡去,眼中的恨意也一并深埋,当焦黑的人在菲尔惊恐的表情下张嘴说话时,菲尔一不小心就翻过栏杆从上方摔下去。

除了失重感之外,菲尔更多惊恐着对方的舌头血se如常,偏偏短了一大截似乎是被人强行割掉,鲜红se的血ye充满整张嘴,刺激的画面让菲尔愣是无法回神。

菲尔不断往下坠落,最终在触及地面时重新落回床面。

菲尔傻了神智,直盯着旅舍房内的天花板许久,此时天已亮,正常的日光透过未阖好的窗帘照耀进来,使房内不至於太黑暗。

过了几分钟,菲尔才回神,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拍拍小心脏,安抚一下饱受惊吓的心灵。

「真是太可怕了」

菲尔坐着喘了几口气,觉得心里的疙瘩小了点便进浴室梳洗,在贝特礼貌的招呼声中走出旅舍。

梦中,菲尔在前往村庄中心的时候遇见了那个全身焦黑的人,虽然不知道对方从哪儿来,但是往中心的方向走去总是对的。

即便时候已近中午,yan光燥热得落在菲尔的身上、脸上,菲尔仍然感到一丝丝心悸,害怕自己还在梦中,或许那个焦黑的人又要拿着火把出现。

菲尔抹去额边因为曝晒而冒出的汗,心里一边自嘲着这是不是冷汗,一边庆幸自己不在梦里。

这麽想着的菲尔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安缇拉如果在身边的话,见到这样的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然後无奈得笑出声。

想必会很嘲讽得说他不管睡没睡,都还是在梦里吧。

安缇拉不在身旁确实让菲尔旁徨,毕竟一个人继续故事,是一件很艰难的事,不过想念她也是有些用处的,至少菲尔现在没那麽不适了。

经过了面包店,菲尔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然後又往村子深处走。

和昨日不同,路上的居民们不再向他行注目礼,不再对上眼的时候露出善意的微笑,那些关注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宛如不存在一样的对待方式才是最令人舒服的。

再往村庄里头走会走到一个广场,广场就是村庄的中心,这个广场不是特别大,外围摆满许多摊贩,妇nv们手提着菜篮在摊子间流窜,摊贩老板们的招呼声此起彼落,参杂许多闲聊,还有几个小孩子在一边追来追去的,广场无b热闹。

摊贩间不乏几个异地来的,似乎是定居在此,透过摊贩生意维持生活,不过b起其他人的生意倒是冷清了些。

菲尔没多huax思在居民之间的互动上,这些没有明确指示的现象很难判断是否对菲尔有帮助,因此他只是看了几眼,因为还有更引人注目的东西在眼前。

热闹的市集活动围绕着一根立於广场中央的石柱展开,但是菲尔不见任何一个人接近石柱,甚至连小孩子都知道要避开不跑过去。

菲尔在所有居民的无视中走向石柱,那石柱大约有两个ren高,抬头看上去恰好能对上高挂在空中的太yan,不小心直视yan光的双眼有点刺痛,菲尔只好低头用手盖住眼睛,以此缓解。

等眼睛舒服了些,菲尔移开手掌,一个小小的石碑映入眼帘。

菲尔在石碑前蹲下,着石碑上的文字。

碑文上写着一段小小的故事,讲述一位美丽的nv人牺牲自己将村民从诅咒中拯救出来的事蹟。

菲尔将碑文看过多遍,看不出上头的不对劲,然而心里却有一种深深的困惑和怀疑,总觉得碑文上省略了很多事情。

这根石柱是用来纪念那位美丽nv人的,因为美丽的nv人就是在这里被献祭。

当菲尔还在试图理解事件全貌,身後不远出现异样的躁动,随之而来的烧焦味x1引菲尔的注意力。

人们在一处围成圈,圈子中央躺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身上沾染着血。

人们议论纷纷,不敢擅动受伤的孩子,直等到孩子的双亲从一旁跑来。

孩子的母亲抱着受伤昏迷的男孩哭泣,父亲则焦急得询问状况,原来是孩子们在追逐的时候,男孩不小心跌了一跤,通常应该没什麽事,毕竟玩闹本来就会受伤,但是男孩好巧不巧偏偏跌倒的时候撞上一颗不小的石块,在额角落下一个深深的凹洞,鲜血便从伤处源源不断的流出。

村庄中的医生很快被请来,菲尔趁着医生的来到,跟在後头一起挤进圆圈内,看见男孩痛苦得闭着眼,额边的伤口附近浮现淡淡的焦痕。

许是因为伤口太大,医生稍微检查了一下,便皱着眉头,看似有些无奈。

「医生,怎麽样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的母亲止不住流泪,感受到男孩的身t开始发冷,身下的血泊仍在扩大,医生忧愁的脸庞使她的心不断收紧。

「我他的伤口太深,失血过多我只能尽力了」

「不、不!医生,求求您救活他!」

孩子的母亲抓住医生的衣角,指尖用力得发白。

菲尔将眼神移回昏迷的孩子身上,那块淡淡的焦痕变得明显,烧焦的味道也变得浓郁许多。

孩子的父亲从哭泣的母亲手上抱起孩子,踏着急匆匆的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医生和孩子的母亲也跟了上去,从孩子额头上伤处流下的鲜血滴了一路,点点红斑从血泊中蔓延到孩子的家门。

围观的人们在原地站了会,目送着离去的四人,沉默而诡谲的氛围缠绕着人们,正当菲尔开始感到抑郁,声音又回到他们中间,人们纷纷散去,广场再次恢复热闹。

菲尔轻轻吐出一口气,散去闷在x口的浊气,默默沿着血迹来到那家人的门前。

透过敞开的窗口看进去,村中的医生已经退到一旁,母亲趴在床边啜泣,父亲在医生旁边低语着,菲尔正好可以看见他痛苦的侧脸。

那个孩子被换上了乾净的衣服,额头上的伤口被包紮好,脸se却依旧苍白,好似随时就要离去一般,只是伤处附近的焦痕对b他毫无血se的肌肤变得格外显眼。

孩子被一片白se的布包着,将他的双手和双脚都包裹起来,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

那片白se的布有些熟悉,和从雷德家中翻出来的小布长得有点像。

这麽想着,菲尔从外套内袋里拿出那片小布,指尖习惯x得搓r0u着布的边角,肯定方才的想法。

当菲尔还傻楞楞得观察着房里的情况,有人正站在菲尔身後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熟悉的焦躁感再次在菲尔心中浮现,菲尔皱眉想回旅社休息一下,刚转过来就看见雷德扛着一把砍柴的斧头盯着他。

对上雷德的双眼时,菲尔看见他眼中的怒气,然而不过一闪而逝,就被另一个虚无的意识替代。

多次见过这眼神的菲尔几乎是下意识拔腿就跑,没想到转个头就是一片火海,偏偏只空出一条路刻意指引他往某个方向去。

火焰的烧灼感刺痛菲尔的肌肤,寒毛就像是要被燃烧殆尽一般,然而菲尔没有心力顾及其他,也不在乎紧贴着他燃烧的火焰,雷德正拿着斧头追他呢!

两人一追一跑,沿途所有屋宅上全是大火,菲尔没听见其余声响,仿佛来到一座si城,而这座si城正被火焰蚕食着。

菲尔向後瞥去一眼,果不其然看见雷德就跟在後头,不过菲尔也只是觉得对方是雷德,因为身後追着他的人已经没有雷德的模样,反而是一个全身着了黑火的人。

菲尔吞咽下口水,终於跑到尽头,却见一口棺材静躺在那。

他楞了一下,接着不管不顾得跳进那口棺材里,全身缩成一团,棺材门在菲尔进来的瞬间盖上,斧头便砍在棺材门板,只差几厘米便能砍破菲尔的脑袋。

菲尔盯着那把砍进来的斧头晃动了几下,外头那人正试图把斧头拔出去。

想也知道如果斧头被拔出去,肯定还会更用力砍进来,到时候不是差点被暴头,而是真的被暴头!

菲尔紧张得冒汗,手上还攒着那块小布,靠在棺材底部的那侧染上一点点黑渍。

菲尔伸手0了一把棺材底部,指尖上沾满了黑se的灰烬,被这举动扬起的其他灰烬落在小布上,像是渗透进去一般扩大了黑渍。

一见此状,菲尔不多去细想原因,拿着小布将四周擦了遍,白se的布料随着黑灰的沾染变得乌黑,在斧头终於拔出去再次砍下来前,小布终於变成一块完完全全的黑布。

灼热感一下子消失殆尽,黑布的边角出现烧灼痕迹,然後在菲尔手中化为粉末。

菲尔还没ga0清楚状况,只是後知後觉得知道自己安全了,推开被砍开一条缝的棺材门,坐起来後发现自己几乎是将全身缩在一起才勘勘挤进这个小棺材中。

「这里??????是雷德家吗??????」

菲尔此时正在雷德家的後院﹐斧头安然卡在树墩上,树墩旁有几堆乾柴,菲尔身後立着一个木制的墓碑,上面没有名字,不过写上了出生和si亡日期,计算出来大概是四个月左右。

除了这个坟墓之外,旁边还有一个ren的坟墓,刻了一位nvx的名字,姓氏是雷德的姓氏,应该是他亡故的妻子。

「恩??????」

菲尔的脸一黑,赫然发现自己坐着是人家早夭孩子的墓,拿着的是人家早夭孩子的裹屍布!怪不得人家要si要活得追着他砍!

由於方才太过紧张,全身绷紧,现在放松下来发现肌r0u有些不受控制得颤抖和僵y,为了赶紧从坟墓里爬出来,菲尔先是用两只手慢慢把双脚抬出墓,才撑着自己翻身。

一翻过来,一声金属物品在木板上翻转的声音落到他耳里。

菲尔向身下一看,一枚金se的y币在他眼前落定。

他跪坐下来,拿起那枚y币看了看。

「bon只有五!差点就要si了竟然只有五!」

菲尔撇撇嘴,不信邪得低头翻找了一会,确定只有一枚币值五的y币才黯然起身。

「唉」

他重重得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撑便爬出墓来。

拍去身上的土,菲尔好心得将棺材门阖上,找出搁置在角落的铲子挖土把墓给掩埋,终於弄好也差不多要傍晚了。

菲尔r0ur0u隐约发酸的腰际,再像个老人一样捶几下,把铲子归回原位就回了旅舍。

想来满身是土,也不好在村子里探路。

菲尔刚走进旅舍,本想直接上楼,站在柜台里的贝特却突然叫住他,神se还有些异样,直把菲尔招呼过来,低语道。

「菲尔先生,我知道安缇拉小姐在哪!」

「什麽?」

菲尔错愕得回答,内心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不好听错了。

「她在那个仓库里,只是我劝你还是别去找她了」

「为什麽?」

「她是祭品啊」

贝特为难得皱眉。

虽然贝特的反应很怪,但是不影响菲尔决定前往那个所谓的仓库。

「谢谢你的告知,贝特,但我还是得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麽说着,菲尔立刻转身往门外走去。

「菲尔先生,我不是贝特啊。」

菲尔侧身转过头来,看着“贝特”恢复那礼貌又疏离的笑,甚至还挥手像是在和他道别。

看“贝特”似乎不会再与他搭话,菲尔压下心中的疑惑,试图赶在天se全黑之前到“贝特”说的仓库,然而菲尔根本不知道仓库在哪个位置,一直到天黑了还在村子里乱转。

等到月亮高挂起,房舍一一息去灯火,唯独一间房屋灯火通明,菲尔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那个位置离广场不远,大约过两个街口就能到。

那屋子的门窗紧闭,无法从外头窥探,菲尔只好上前,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几个男人的低语和一声nv人微弱的尖叫,吓得菲尔手一用力就推开了门,但屋内却空无一人,只有几大丛的乾草堆,和两三道围栏。

「小夥子」

当菲尔正要踏进去一探究竟,肩上多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重量,耳边传来一位老翁的声音。

菲尔还收不回踏出去的脚步,一脸撞上木门,好似从未推开过一般。

「嘶」

菲尔疼得摀住鼻子,抬头看见老人不解得看着自己,像是在问他怎麽门明明没开就撞上去了。

「老先生您好。」

未免尴尬,菲尔率先出声向老人问好,老人便收起疑惑的眼神。

「你是路过此地的旅人吧,若是暂无住处便来寒舍委身一宿吧。」

老人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菲尔傻站在原地。

感情是免费的旅舍啊!

「啊!谢谢您!」

菲尔p颠颠得跟上老人的脚步,也没多久时间就到了老人的家。

老人没怎麽招待他,给他指了空房间和浴室就回房就寝,好像是特地出去将菲尔从外头领进来一样。

老人家里的摆设也很简陋,唯一不同的是书籍很多,有些书随意散落在家中各处,有些则安放在书柜或书桌上,房子的主人似乎非常喜ai。

这麽多书,菲尔也不可能全部拿起来翻看,尤其是随便乱放的书更是直接略过,菲尔两脚一迈走到书桌後方的书柜寻找可疑的书籍。

书柜上的书非常整齐,乍看之下没什麽特别的,只是某一层的书b其他架上的书还凸出了一点点,若不是菲尔看得仔细,一时之间还不容易看见。

菲尔将手伸进书的後方,果真有一层缝隙,靠近左侧的地方有一本小册子,菲尔轻轻一g把册子拉出来。

那本小册子真要说起来只是几页从某处撕下来的纸折叠而成,一摊开便分散。

菲尔略看一遍,笔迹潦草但还能读,重要的是上面写了几句关於“贝特”的事。

上面写着,“贝特”是一位博学多闻的旅行家,亲切友好能言善道,还是一名医生,却也是一位巫师。

後面的字迹都刻意模糊过,因此菲尔没办法读出任何讯息,八成也不是什麽重要的讯息,所以菲尔只是看几眼就将纸张按着原本的折线收好,放回书本後方,好像没拿出来过一样。

屋内大致没有其他可以0索的地方,因此菲尔去了浴室把一身的土洗掉,换上乾净衣服之後便进房睡了,等到隔天早上,菲尔被早餐的香味给饿醒了。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打从来这就没什麽进食的菲尔感到特别难受。

「我的上帝啊,这也太饿了!」

菲尔r0ur0u难受的肚子,手脚俐落得整理仪容走出房间,就见老人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食物,虽然简单却是菲尔眼中可遇不可求的美食。

要知道,他根本没想着自己在这里能好好吃一顿。

菲尔向老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按奈着饥饿,坐在老人对面另外摆放出来的碗盘前,礼貌得等待主人开口。

「吃吧。」

老人说完开始吃早餐,菲尔则见老人先动作了才跟着吃。

餐桌上一片宁静,若是安缇拉在就能缓和这尴尬的氛围,不过由於菲尔实在饿极,倒也没有多在意,专心攻略面前的早餐。

「小夥子。」

「嗯?」

左手拿着y面包,右手手指上沾着果酱,菲尔收回正要探出去的舌尖,右手不知所措得藏在桌下。

「我想你大概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只希望你能完成妃蒂安简单的心愿,她实在不容易,我们欠她太多,这一切都是我们该承受的。」

一句话不见头尾,菲尔有点0不着头绪,但是就着先前的提示,他大致上能猜测一点因果关系,只是关键剧情迟迟没有出来,老人的话他便听得半懂不懂。

最少从老人的话中可以得知,妃蒂安就是整件事情的主角了。

「那位跟在你身边的小小姐现在平安无事,我们不想伤害她,只是迫於规则不得不这麽做,因此只能先将她藏起来,希望你能谅解。」

充满恶意的1173!

「不,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关於妃蒂安小姐的心愿,我会尽力完成的。」

闻言,老人释怀得点点头。

「你有什麽疑问就问吧!我知道理解事情全貌对你有帮助,若是我知情的都会告诉你的。」

「老先生,我曾在人身上看见焦痕,我想应该和妃蒂安小姐有关联,只是始终不明白确切原因,能请您解惑一下吗?」

「那是妃蒂安的诅咒。」

老人悲伤得皱起眉头,眼里流转着一gu浓浓的哀恸。

「即便我不在场,但是那日她的呼喊却在我耳里不曾消散」

那日正午,yan光灼烧刺眼,众人将妃蒂安从仓库中拖出来,曾经美丽动人的nv孩在日日夜夜的折磨下早已失去该属於少nv的动人,狼狈而破败得犹如损坏的洋娃娃。

耀金的顺发变得杂乱,细小的乾草黏在她的发上,灵动的大眼变得黯淡无光,眼下有大片黑眼圈,全身上下尽是淤痕及脏w,衣服凌乱不堪

人们将妃蒂安绑上火柱,立於广场中央,在四周一一叠上木堆,拿出油淋在木头和妃蒂安身上,然後在众人的见证下,贝特说道:

「将这位美丽的nv子献上,愿神降下怜悯,消除我们身上的病痛,叫这些罪恶的魔鬼远离我们!」

当火把点燃火柱,火焰顺势在妃蒂安身上大肆绽放时,火烧的疼痛好似终於换醒她的神智,然而曾在她眼底闪动的纯真已全然消逝,她瞪大着憎恨的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呐喊。

「我要你们後悔!你们这些恶魔!我要你们不得好si!嚐嚐我的痛苦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嗓子沙哑,话语中的怨恨让人不禁颤抖,那句话直到被火光淹没也仿佛不曾消散。

大火烧着,与太yan一样刺痛他们的肌肤,好似扔进火炉中,即便微风吹来都不觉凉快。

那日烧起的火,连续一个月不灭,火势甚至不减,就算众人想将大火浇熄也不得。

那一个月的耶路塞德特别安静,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有事来临,当广场中的火光终於灭去,自此,所有临近si亡的人身上出现一块块烧痕,灼热而痛苦,最终生命逝去,化作一堆堆被烧尽的灰烬。

见老人深陷在过往的哀愁中不可自拔,菲尔静静等待老人平复情绪後才继续问到。

「我想请问妃蒂安小姐是个什麽样的人?」

其实菲尔心中最困惑的疑问已经得到答案,只是难得有这样可以梳理剧情的机会,若不再问点别的似乎有点可惜。

「她啊,是个很善良的nv孩。」

妃蒂安在耶路赛德长大,但她却和其他村民很不一样,她特别漂亮活泼聪明,村里的长辈们喜欢她,孩子们也喜欢她,因为她总是做小点心送给孩子们吃。

耶路赛德的居民大都需要出外工作,他们的孩子无人照顾,但是妃蒂安可以帮忙他们,并且他们相信妃蒂安。

妃蒂安一家都很受孩子欢迎,妃蒂安的母亲喜欢做小点心,妃蒂安会的都是她母亲教她的,妃蒂安的父亲则在广场上摆摊,摊位上卖的是一个个泥捏的可ai土偶,很得孩子们喜ai。

妃蒂安很温柔,她总是陪着孩子们玩,并且教导他们生活常识,在孩子们眼中,妃蒂安不只是一个大姊姊,还是一个漂亮有趣的小老师。

妃蒂安喜欢读书,也是全村唯二喜欢读书的人,她经常带着孩子们到村长家中,因为村长家里的书是全村最多的地方。

冷清的村长家因为这些孩子们的到来变得无b热闹,妃蒂安来了之後会在最喜欢的窗边看书,而那些孩子们会效仿妃蒂安,也变成一个个小书虫,不喜欢读书的就会去外面摘些野果子给村长做果酱,当作借书的还礼。

当然,这是妃蒂安教的。

对於村长来说,妃蒂安就是他人生的幸运,他甚至把妃蒂安当作亲生nv儿一样对待。

妃蒂安有一个论及婚嫁的恋人叫做雷德,雷德是个很聪明的小夥子,他和其他男孩子一样也喜欢美丽动人的妃蒂安,但他知道要让妃蒂安从那麽多人眼中看到他,就必须先让那群围绕在妃蒂安身边孩子们认同他。

所以他和邻居的孩子混熟了,天天带着孩子玩,直到有越来越多孩子好奇地来看他。

那些孩子们渐渐接受新朋友的加入,因为妃蒂安不能陪他们的,雷德可以,雷德可以陪他们玩泥,也可以陪他们四处攀爬探险,至少小男孩们特别欢迎他,所以他们把雷德拉到孩子们中间,和妃蒂安一起陪着他们。

妃蒂安总算看见这个同样被孩子们喜欢的男孩,他们会一起带着孩子们逛街,会一起出去郊游,之前只有妃蒂安一个人没办法带着他们去玩的事情,雷德来了之後都没有问题了,所以妃蒂安对新朋友雷德开始有好感。

孩子们的情感很细腻,他们知道雷德喜欢妃蒂安,但是妃蒂安一开始不喜欢他,所以孩子们只是接纳雷德陪他们玩,但是自从妃蒂安开始对雷德有点兴趣,孩子们总会想方设法地让两人可以独处,他们还将这件事告诉家长,因此全村的人都默默支持这对即将进一步发展的年轻人。

最後他们俩人在村民们的见证下成为情侣,感情好到论题婚嫁的地步。

直到那个名叫贝特的男人到来,那些美好的事全都破碎了??????

「老先生,这个贝特??????」

「他就是个骗子!如果不是他,妃蒂安不会si!他欺骗所有人,他就是个贪婪的恶魔,得不到的就要毁了她,是他杀了妃蒂安??????不,他欺骗了我们,是我们杀了妃蒂安??????」

老人难过地皱眉,眉头深陷在皱纹里,或许是经常做这个动作,所以皱纹很深很深,他抹抹眼睛,擦掉流淌在眼眶内的眼泪,眼睛四周有着淡淡血丝,模样哀伤不已。

菲尔内心等待老人的情绪安稳下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还没有问,或许对方会知道。

「??????关於妃蒂安小姐,有一个问题有些冒昧,我发现她的口腔里??????没有舌头?」

「啊??????是的,她的心愿就是能拿回遗失的身t部位,应该是落在仓库那里。」

「为什麽她的舌头??????」

菲尔只讲了一半,内心觉得後半段的话不适合说出口,所以停下来等着老人回答。

「??????在仪式开始之前,妃蒂安忍受不了痛苦,咬舌自尽了??????但是为了完成仪式,贝特仍然唆使村民将她的屍t带上祭坛??????妃蒂安的灵魂那时候还没有完全离开身t,她说被火烧的感觉真的很痛苦,也很漫长??????若不是我那时病地只能躺在床上,又怎麽会让那个恶魔陷害她呢??????」

看着老人的面孔,菲尔也觉得难受,一想到要将人活活烧si,不禁一gu恶寒。

「那她的父母呢?那群孩子呢?雷德呢?」

「她的父母被囚禁在家中,孩子们也被勒令不准出门。雷德,就是一个人渣!他为了自保,眼睁睁看着妃蒂安被抓走,在妃蒂安si後不久就ai上了另一个nv孩!」

菲尔想起了雷德家後院的坟墓,雷德确实和另一个nv人结婚并育有子嗣。

「从那些伤害她的人开始,到袖手旁观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但是那些孩子们呢?」

「??????或许在你看来,是妃蒂安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其实妃蒂安从来没有g涉过,除了那些刻意陷害她的以外。妃蒂安只是想让那些村民们知道她的痛苦,但是对於无辜的孩子,她只是将他们赶出村子而已??????如今耶路赛德早就是一座空城,她也不必痛苦地在这里守着了。」

老人这麽说完,四周的书开始腐朽,砖瓦开始gui裂剥落,原先小巧的屋子开始露出残破的一面,屋顶也没了,看见天se不知何时又已入夜,只有一轮弯月隐隐能照映在路上。

房屋已是断垣残壁,木头质地的家俱早已朽坏,原先是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方形空洞,菲尔跨过地上的砖瓦,慢慢走到街上。

此刻的安静和过去几天的夜晚十分不同,前几日的安静总带着一gu诡异的压抑气氛,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夜晚,太过沉默显得毫无生气。

虽然村子不再完好,至少还有风吹起,贴近真实的感觉。

弯月高挂,周围的晨星一闪一闪,那座仓库的灯火依旧明亮,似乎是x1引着菲尔过去一般。

菲尔再次走到仓库紧闭的门前,轻轻推开,里头仍然只有一堆堆乾草,满地散落着乾草屑,右前方有一道围栏,或许曾经用於眷养牲畜,不过现在是摆放乾草的地方。

「找嗯」

菲尔一想到自己要找的物品,不免脸se一沉,开始思索等会找到了该怎麽拿给妃蒂安,他不想碰也不敢碰,如果那东西视觉效果太冲击,菲尔肯定会哭丧着回去找老人帮忙。

至於找不找得到老人并不重要,因为就算菲尔真的吓得花容失se,带还是要带走的,不然他可别想离开这鬼地方了,所以都只是想想。

菲尔小心翼翼得在乾草堆中翻找,由於害怕自己踩到任务物品,菲尔离乾草堆站得远,将手伸到极限,才敢拨弄乾草堆。

不一会就腰酸背痛的,菲尔站直身tr0ur0u自己的腰,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利弊权衡之後,菲尔还是决定正常得找东西,只是脸憋得通红,好像一找到就准备立马逃走。

当他心中还在矛盾到底找到好还是不找到好时,菲尔手一拨就看到一块鲜红的舌头出现在眼前。

「啊!」

刚发出第一声,菲尔的嗓子就提到无声的境界,只见他惊恐得睁大双眼,卖力尖叫,却没有一丝声音从嘴里露出来

终於喊到没气,菲尔脸se苍白得向後退几步,凝视着舌头几分钟之後,闭上眼睛深呼x1,又过了几分钟让心跳平稳下来,菲尔才敢白着脸走近。

「这、这只是一块r0u,只是一块生r0u而已没事的,只是一块生r0u」

菲尔抓起一把厚厚的乾草放在掌心,然後颤抖着手将舌头捧起来,眼神飘移不定不敢看手上的东西,托着发软的双脚缓缓向外移动。

当菲尔踏出仓库,里头的灯火便熄灭,如同其他房屋一样变成废墟,乾草全数腐烂在地,只有菲尔手上捧着的还是原本的乾草。

见此状,菲尔心中小小得松了一口气,但仍是抖着手走向广场。

风在废墟之间呼啸而过,吹响的声音宛若人的低语,但周围那种诡异氛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菲尔倒没将那些声音放在心上,只留意自己千万别碰上手里的“r0u”了。

走到广场,菲尔一眼就能看见那个在梦中追着自己彷佛不si不休的焦黑的人正站在石柱前方,面朝自己,似乎在等待他的到来。

看到那身影,菲尔下意识有些想跑,但是又不想攒着手里的东西,所以忍住转身逃离的冲动,慢慢往广场中央移动。

走近一些,菲尔发现对方的眼中没有血丝,也没有任何暴走的情绪,只是直gg得盯着他手上捧着的东西,菲尔就稍微放心了点。

来到距离对方两臂远的位置,菲尔对着焦黑的人伸长手,将手中的舌头递到那人面前。

菲尔心中脑补了对方拿起舌头放进嘴里的模样,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因此在对方刚举起手的时候就立刻闭上眼睛,然後强迫自己再把手伸远点,直到弯下腰来才停住。

菲尔感觉手上的东西一空,然後就毫无动静,因为风中早就没有了烧焦的味道,所以菲尔也不能用鼻子判断对方还在不在,最後按奈不住好奇,腰也有点酸了,便偷偷睁开眼睛看向对方的脚。

定睛一看,这人的脚还真熟悉,菲尔便就着那别扭的姿势艰难得抬头。

「走啦,大笨蛋!」

安缇拉对着菲尔一笑,菲尔才终於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脚一软坐在地上。

「哎呀,缇莉!你不知道我快吓si了不对,有一次真的差点要si了」

看着菲尔一副大难不si的庆幸模样,安缇拉不禁想笑。

「爷爷说了,是因为姐姐她想我们赶快走才一直放水的,不然你早不知道要si几次了!」

「怎麽听起来你在咒我si呢!」

「呸呸!我才没有!」

安缇拉将菲尔从地上拉起来,替他拍掉沾在k子上的沙,然後握住菲尔的手。

「你要更厉害一点才行呢!」

「我也想啊」

两人牵着手在一片废墟中行走,按照记忆回到最初踏入这座村庄的地方,那曾经被钟塔替代的火车站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火车已经靠站,正等待他们上车。

两人刚踏上车厢,车门便缓缓关上,火车鸣笛几声便扬长而去,离开这座寂静沉默的空城。

安缇拉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片模糊的景se。

「那个姐姐人真的很好」

「她是不是给了你什麽好处,第一次听见你这麽说。」

安缇拉气愤得转过来揍了菲尔一拳。

「哼!才不是!姐姐对我很好,没让我受伤,还把我保护得好好的不被发现,刚刚你来之前还送我一个东西呢!」

「果然是收了好处」

安缇拉瞪着菲尔,下定决心要给妃蒂安说好话。

「你说!这次难度如何!」

「啊中下吧」

「我告诉你!原本的难度是中上!中上哦!是你就算没si也要被扒掉好几层皮的难度哦!是姐姐很善良才让我们走得这麽简单的!」

「1173还真是恶劣!没错,妃蒂安很善良,她不只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好,我非常感谢她就这样放过我,如果不是她,我说不定没办法活着走出来,所以我在此对她致上万分的感谢。」

看着安缇拉快要气哭的样子,菲尔只好按着安缇拉心中所想讲妃蒂安的好话。

「对嘛!姐姐和爷爷都很好的!」

「你真的不是因为收了人家好处才这样?」

又收到安缇拉一记白眼,菲尔只好讪讪得闭嘴,在漫长的车程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