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有些无奈地伸手帮了一把,帮她把椰子放到了桌子上,菜饺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她先是道。
接着又道:“喝椰汁,当然要在椰子里面喝才有感觉,要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是椰汁?还以为是豆浆呢。”
“就你道理多。”宋词有些好笑地道。
菜饺子对着吸管咕咚咕咚来了两口,然后长舒了口气,又对宋词道:“神仙哥哥,你要不要来两口?”
“算了吧,你还是自己喝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喝椰子呢,我要把它带回去,收藏起来。”菜饺子伸手想抱桌上的椰子,一下子没抱动。
看她蠢萌的模样,宋词好心提醒道:“少喝点,我点了椰子鸡和椰子饭,别喝饱了,等会吃不下。”
“神仙哥哥,你人真好,请我们吃烤羊肉串,还请我们喝椰汁,吃大龙虾这些好吃的东西,暖暖妹妹知道了,她不会生气吧?”
“呃……”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不告诉她不就行了。”
“可我想跟她说呢。”菜饺子道。
“为什么想?”
“因为不告诉她,我这些东西,不都白吃了?”菜饺子一副理所当然地道。
“这话说的,吃东西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暖暖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要和她分享我的美食。”
好家伙,你是懂分享的,分享全靠嘴说说。
“我跟你说啊,暖暖要是知道了,闹着要吃,那就都你来请。”宋词没好气地道。
“可是我没钱呀。”菜饺子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不是有工资吗?”宋词道。
“咦?”菜饺子闻言,吃惊地瞪大眼睛。
小米粒在一旁闻听,小声嘀咕道:“真是傻瓜,工资的钱,在这里可不能用。”
就在这时,蒜蓉龙虾端上来了。
这玩意蒜蓉清蒸,速度最快。
“哇,我要吃大龙虾,我要大爪爪。”菜饺子欢呼道,却故意避开宋词目光。
这小东西,竟然还学会了装傻。
关家人
关思月的父亲关延平文化水平不高,年轻的时候就跟人一起干水电工。
后来又干油漆、刷墙等工作,基本所有室内装修的活都干过。
不过早些年只知道埋头苦干,并未挣到什么钱。
早些年他干装修的时候认识一个朋友,跟他一样,都是给人干装修,不过家比他还穷,家里父亲去世办丧事,还是他出的钱,帮忙忙前忙后。
后来朋友南下打工,渐渐断了联系,也没了来往。
等后来,女儿意外去世,关延平一夜白了头,一蹶不振,整个人几乎彻底废了。
他深深自责,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带女儿外出旅游,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如果速度能再快上一些,就能把女儿拉上岸。
如果当初订酒店的时候,不图便宜,不订靠海的那家就好。
如果……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关延平今年也才四十一,原本头发乌黑,可自从女儿去世以后,毫不夸张地说一夜白了头。
家里虽然有两个孩子,但是关延平最疼爱的却是女儿,一方面是因为女儿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对他们夫妻俩来说格外特殊,另外一方面也因为是女孩子,所以关延平对她也格外疼爱照顾,毕竟男孩子皮实耐操,不需要细养。
所以女儿去世,他如同被人抽掉了脊椎骨,整个人的精气神全无,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而就在此时,当年那位南下打工的朋友却找了过来。
原来他听说了关延平家里事,找了过来,邀请关延平南下给他“帮忙”。
此时朋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穷小子,而是成为了拥有数十家装修公司的老总,规模做得极大,有不少的装修队跟他身后讨生活。
朋友的装修公司在鹏城小有名气,公司拥有数百位设计师,获得过无数国内国际大奖,许多鹏城当地的住户慕名而来,所以从不缺客户。
因为规模大,所以他们拥有属于自己的厂家直供渠道,因此价格要比外面零售便宜,而且质量有保障。
装修公司,自然少不了需要干活的装修工人,朋友的公司也不例外,但他们并不自己养装修团队,而是用合作模式与当地的一些团队合作,他们只负责监督和质检,这样不但能节省大量资源,而且还能快速开拓本地市场。
这样从设计到厂家,再到施工工人,串联起来,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装修产业链。
而朋友邀请关延平前往彭城,就希望他能拉起一个属于自己的装修团队,然后他的公司与其签约合作,给他活干。
虽然朋友公司对装修团队不但有资质要求,而且还定期考核,但谁让关延平是老板的朋友,自然一路绿灯。
所以很快关延平就在鹏城站稳了脚跟,于是他把老婆孩子全都接到了鹏城。
这也是为什么关思月回到家以后,却发现家中无人的原因。
忙碌的工作,慢慢让关延平忘记丧女的伤痛。
不过心中的伤,就在那里,忘记不代表痊愈,时不时依旧会想起女儿。
“师傅,这里我们要放个沙发,沙发旁边是个落地灯……”
“阳台这里是移动门,移动门我要那种联动门……”
“阳台这里有个洗漱池,池子旁边放洗衣机……”
……
关延平面带微笑地听着这家主人诉说,实际上对方所说这些,设计师不但已经给出了设计图纸,包括尺寸,材料等等,都已经给了他,根本不需要对方来跟他一一口头交代,但他依旧认真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一百三十八,能在鹏城买套这样的房子,可见房主条件绝对不差,这一点从女主人穿着打扮也能看得出来。
关延平不只是听着,而且还根据自己多年的装修经验,符合女主人的话,让女主人有一种找对了人的感觉,觉得把活交给关延平来干,着实让她放心不少。
等来到次卧,女主人道:“这是我女儿的房间,这里放一个书架,旁边是书桌……”
“师傅,书桌放这边,阳光照进来,会不会刺眼……”
“这里还需要一个柜子,给她放些小东西……”
“房间里装还需要弄个壁灯,她怕黑,晚上要开着灯睡觉……”
“墙壁刷成淡粉色的,我女儿喜欢粉色……”
……
“你女儿多大了?”关延平语气有些干涩地询问。
“十四,今年上初二,小丫头现在可不听话了……”女主人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满是笑容。
“那跟我女儿一样大,她今年也十四了。”关延平语气有些恍惚地道。
“哦,是吗?你女儿学习怎么样?也在鹏城上学吗?”
“学习挺好,不过她……她在老家上学。”
“都不容易,要是可以,还是要把她转学到鹏城来,一家人还是在一起,特别是现在这个年纪,最是敏感……”
“您说的是,一家人要在一起……”
关延平转过身,双目已经泛红。
接下来女主人所说的话,他基本上都没怎么听进去。
直到女主人离开,他站在这空荡荡的毛坯房中,透过窗户,俯视着脚下繁华的鹏城,愣神了好久,直到手机响起,才回过神来。
等打完电话,收起手机,他又深深地看了眼窗外,转身走向门外。
有的时候,他真的有种想要一跃而下的冲动,但是想到家中的妻儿,又掐灭了这样的念头。
……
“关思阳,这个星期六,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打篮球吗?”
“不行,我要上编程课。”
“我也去不了,我要上英语课。”
“那星期六晚上呢?我们去百货广场电玩城。”
“我要回去问问我妈。”关思阳道。
“我也是,但我估计我妈不让我去。”
……
说话的是一群小学生,也都是关思阳同学,今年小学五年级,都是一个班的。
关思阳转来学校已经一学期,从开始的陌生,孤独,到现在已经交了不少的朋友。
但是在朋友的印象中,关思阳是一位不爱说话,极为安静的同学。
但实际上关思阳以前并非这样的性格,活泼,调皮,上窜下跳,挥霍着无穷精力。
但是……
他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要不是因为他,姐姐也不会被海浪卷走。
爸爸妈妈也都说是他的错,要不是他不听话非要下海,姐姐怎么会葬身大海。
他们骂他,打他,虽然后来还是原谅了他,觉得不完全是他的错,但他知道,就是他的错,他不能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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