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确定?”林巍又讶。
常在峰嗯了一声,“她说苍志坚死前十几天曾经脸色苍白地告诉过她不小心得罪了大脑袋,怕要遭祸,但不肯说具体细节,只嘱咐她万一自己有啥事儿,得为十几岁的女儿着想,千万低调,绝对不可以闹腾。后来苍志坚果然死了,医院给出的结论明白说是心脏病突发,不等苍家人太闹呢杜长江就以苍志坚病发时人在工地为由给了她一大笔抚恤金,没过多久甄阳也送钱给她,说是苍志坚生前在他那儿有投资。之后苍志扬也得了甄阳的重用,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如此下本,再傻的人也能觉出问题。
林巍沉吟地道,“苍雪那边什么情况?”
“b市警察反应力很强,动作非常迅速,她没有事。”常在峰说,“苍志扬的家人也被我们监护起来了,再缺人手不能让这些家伙继续嚣张!就是曲孝清看似啥都知道,其实什么都说不清楚,后面的调查难度可想而知。”
人已死了那么久了,这话不错。
林巍思索地道,“苍志坚走得比林叔早,肯定不是杀人凶手,苍志扬呢?干好好的,为什么跑?”
常在峰浓眉皱成了球,“看来我还得出差。林律,风大雪急,一时半会停不了呢,医院可不是安全屋,你得警惕点儿。”
林巍颔首,“不只常队有别的办法,我师父也有,今天早上就到位了!”
“是吗?”这回换成常在峰惊讶,“我来时还留心了,没看出啥,向律本事!”
“都是为了活命逼出来的本事!”林巍苦笑了下,“律师和警察不是发大财的职业,咱们图什么呢?”
常在峰接不上话,心里还搁着一堆惦记,就告辞说,“知道小心就行了。有进展我再通知你,先好好休息。”
林巍目送他走,靠在病床上捋思路,刚寻思到装有窃听软件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林家小楼的卧室里得想办法取过来时小庆就推开了门。
林北得神色阴沉地走进病房,看不出心疼急切,倒像见了打败仗的士兵,一张将帅面庞明晃晃地挂着“真没有用”的责备。
林巍本觉意外,看清林北得的表情之后立刻木起五官,嘲讽而又混账地道,“怎么还让林政委亲自来这地方?小题大做了么!”
林北得早习惯了儿子的阴阳怪气,直接说正题,“你师父不告诉我就不知道?路虎上打得都是窟窿,能瞒住谁?林巍,你当初要是听我的,即便需要面对敌人也是在战场上,光荣!被些蟊贼算计,很英雄吗?”
林巍听得意兴阑珊,懒洋洋道,“我没英雄情结,您也别做烈属的梦!沈浩澄他爸倒是为国捐躯,能盖国旗,也没见谁高看他的儿子。何况林政委还是个爹呢?”
林北得每次跟儿子说话都像被人往嗓子眼里塞土渣,得硬抻脖子忍耐,“没功夫跟你闲扯!廖杰和小李还得过来,不然你就回家去躺,跟你妈一样,开家庭病房。”
那也挺可怕的,林巍侧了侧头,没吭声。
四叔都派来了人,多个廖杰和李洋鲲也无所谓了,现在这种情况,多几个人保护,至少能令常在峰和林天野秦大沛安心,他们都和向乾一样紧张自己,觉得说不定还有不怕死的胆敢顶风作案……
应景般的,刚想到这里,一直都很安静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几下诡异声响,像是有人在搏斗撕打。
林北得待要扭头,小庆已经出门查看,过好半天才又回来,视满脸探究的林巍如无物,直接对林北得说,“除了廖杰和李洋鲲还有别的人在保护林先生。”
林北得自然看向儿子。
“师父的安排。”林巍不耐烦道,“外面什么情况?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小庆这才朝他看去,同时点头,“林先生猜得真准。只不过廖杰和李洋鲲不会在医院走廊和人动手,是您那几位能干的朋友,觉得谁行动可疑就毫不犹豫地阻止,挺尽心的。可惜他们不够熟悉林先生,把小秦助理当坏蛋了!”
“什么?”林巍咻地一下从病床上弹射起来,“你说秦冬阳?他在哪儿呢?”
小庆淡然看他,用一种极似领导林北得的腔调回答瞬息之间就蹿到自己眼前的林巍,“外面呢!挂了点儿小彩,不肯进来。”
林巍伸手就将小庆推开,旋风一般刮出门去。
后知后觉
秦冬阳不是什么身手矫健的人,毫无防备地被两个暗镖剪手按头地制住,大惊之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呼喊。
暗镖都是行家,怎么可能让他喊出来?
秦冬阳不知就里,以为他们要对林巍不利,下了狠劲儿挣扎,饶是廖杰和李洋鲲干预得快,颈子和额头也擦伤了,双腕都被扭脱了臼。
林巍跑出来时,廖杰已经帮他把手腕复原回去,袭击和施救的双重剧痛把秦冬阳逼得双眼通红一身冷汗。
林巍看见他伤肿的腕和惨白的脸,心狠狠颤,随即起了凶性,面色难看地问廖杰,“人呢?”
廖杰不言语——是友非敌,岂能难为?
林巍更生气了,直接给向乾打电话,没招没呼没头没尾地说,“告诉四叔把手下撤回去吧!”
向乾刚要询问原因,逆徒已经挂了,气得直骂,到底心疼臭小子人在病房,压着暴躁联络自己的江湖兄弟。
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四叔也不明所以,仔细盘问手下人,原来是秦冬阳不好好探视,兜来绕去缩头缩脑,迟迟疑疑不痛快进屋,暗镖见他做贼一样窥探犹豫,自然把他当成图谋不轨之人,试探之下立遭激烈反抗,更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