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走向他像走向无法挣脱的命运(1 / 1)

欲海沉沦 青红丝面茶 17836 字 2个月前

一他走向他,像走向无法挣脱的命运

今夜无风无月。

它像自欺欺人的掩护,似乎只要夜se够浓,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在清晨第一道yan光洒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g引着克制的人沉沦,纵容着沉沦的人,陷入更深的沉沦。

“今晚我做东,人随便点,都玩尽兴。”

“阔气啊哥,我shuangfe1成不?”

在浓得化不开的夜se里,矗立着一座金碧辉煌的高楼,闪着亮光的“销金醉”三个字,暧昧地暗示着它的风情和价位。

“甭说shuangfe1,你要能夜御十八nv,哥哥也给你付。只是,磨秃噜了皮,自己买药膏。”

七八个穿着不俗的年轻男人g肩搭背,在酒jg和霓虹灯的双重刺激下,推推搡搡地走进那扇花纹繁复的大门。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列立两旁,“先生,欢迎光临。”

一进门,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墙上的灯柱发出紫se暧昧的光,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脚踏上去,声音都被吞掉。走廊不宽,两边都是包厢,每扇门都很厚重,隔绝了所有的呢喃细语,或者喘息尖叫。

这一切给人的感觉就是——私密。

这是沉沦的好去处。

即使是最大的包厢里,灯光依旧昏暗,堪堪能看清穿着清凉的公主脸上过浓的脂粉,和单薄布料下yu盖弥彰的春光。

“今天咱们是给任弋接风,弋哥,你先挑。”

“你这在国外呆了三年,净玩大洋马了吧,今天来看看咱东方风情。”

封闭的包厢里,q1ngyu开始浮动,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年轻人,目光早已绕着对面的公主看了好几圈,目光直接大胆,毫不掩饰地在她们高耸的x脯和微微露出底k的裙边上游走。

但今天的主宾还没开口,他们也只好按压下躁动的情愫。

坐在中间那位,手搭在左膝盖上,神se淡然。他礼貌地笑了笑,“大家选吧。”

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笑意,他脸部线条y朗,包厢里的幽光,照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显得有些冰冷。

张罗人立刻了然,这是都没看上。他反应机敏,最会张罗饭局酒局,又因为长得瘦高,人送外号“猴子“。

为了不冷场,猴子赶紧道,“多谢弋哥抬ai,那兄弟我们就先选了。”

众人纷纷附和,“是啊,要不是弋哥高抬贵手,就弋哥这模样,哪还有美nv理我们啊。”

被选中的公主娇滴滴地凑上来,端着酒道,“哪里,人家就ai您这一款。”

经理在门口候着,看客人不满意,忙又安排了另一批。

任弋却依旧不冷不热,只对着那些莺莺燕燕礼貌地看一眼,并不作声。手放在左腿膝盖上,轻轻捏着,没人注意到,他眉蹙得更紧了。

猴子表面依旧乐呵呵地活跃气氛,“再来一批,这看美人走台步,也是享受嘛。”但心中开始有点焦急。

攒酒局他最擅长,这次被拉来陪东家刚从国外回来的小儿子,他本以为是个轻松的活,毕竟刚毕业的大学生,能翻出什么花来。

可眼前这位,看着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富二代常见的纨绔萎靡之态,而在他提出去“逍遥一下”时,表情也很淡然,并没有羞涩或者拒绝。

可谁想到,他眼光这么高呢。

“你们这都没有好的嘛?”猴子溜出门外,扯着衬衣领子,有点生气。

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nv人,外号丽姐,一抹红唇,看起来风情万种,看客人急了,忙跑来安抚。

“咱这的姑娘哪个您没试过?哪个不好?”丽姐神秘一笑,“不过,我说啊,您那位客人,您确定他点姑娘吗?”

“什么?”猴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要不要,试试我们这的少爷。”丽姐冲他飞了个媚眼。

“这?”猴子成天在风月场混,其实啥都见过。之所以之前没往这方面想,实在是因为,他提出晚上出来找姑娘时,任弋并没有反对,所以他也就默认了这位小公子的取向。

是他武断了。

“你们这也有少爷?质量怎么样啊?”

“哎,您应该早点打招呼的。”丽姐娇嗔着,“这会,我得看看谁还闲着。”

猴子有点犹豫,这个任大公子的x向,他一点把握都没有。贸然安排人进去,万一人家再不是,岂不是闹尴尬。

“这样,我下一波,安排男nv混着进去。”丽姐一扭身子,贴上猴子,用丰满的x脯外沿,细细蹭着猴子的胳膊,“他想选啥都可以嘛。”

猴子被她蹭得一阵su麻,下身像窜了火,他在这团白花花的r0u窟窿中待了半晌了,可因为要伺候这个口味不明的小公子,至今自己都没吃上,实在是一团yu火无处发泄。

“赶紧安排,再没有好的,老子下次可不来了。”

任弋回国刚一周,时差都没怎么调回来,就被母亲安排着出席各种场合,心里实在烦闷。

他之前在英国,以留学的名义养病,一待三年,水了个学历。好不容易病大好了,他本想认真申个学校,好好读书,结果被老妈一天一个声泪俱下的电话,给催回来了。

不过,他也能t谅母亲的难处。

三年前,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继父是做生意的,还有两个儿子。本来继父家里也不过是小富即安,虽然算不上其乐融融,但面子上也过得去。

但近两年继父却赶上风口,一跃成为制药行业龙头企业。家中的权力争斗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特别是去年继父生了一场大病后,就开始着重培养接班人。两个亲生儿子都被安排进了企业核心位置,就看谁更堪大任。

任弋不是亲生,自知不配,对此也毫无兴趣。但母亲靠着枕边风,y是给他也谋了个位置。

他这刚一回来,母亲就借着继父的名义,马不停蹄地给他安排聚会,熟络人脉。他本很反感,但看着母亲对着镜子,努力地藏起花白的头发,然后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去迎接继父,他又有点心疼。

这些年,母亲承受了太多。

站了一天,打高尔夫,游庄园,品葡萄酒,听他还叫不上名的“x总”们吹牛画饼,他感觉膝盖的伤口隐隐作痛。

伤口的疼痛,又刺激着他想起三年前的往事,那冰冷的雨,那冷漠的脸,那黑洞洞的枪口……

不能再想了……

他花了三年时间,努力使自己忘掉那张脸,忘掉那些噩梦般的事,他几乎就要成功了……

也许是包厢内昏暗的灯光给他一些安全感,他的思绪游离了一会,但马上又被拉了回来。

“各位老板好。”

又进来一群莺莺燕燕,不同的是,这次有男有nv。任弋明白,今天必须要点一个了,东道主已经考虑得如此周到,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他抬起头,意兴阑珊地打量着眼前这些人。

相b起公主深v短裙,少爷们穿得风格多样,有的一身紧身背心短k,g勒出肌r0u的线条,有的西装革履,颇有禁yu之感,还有的穿着夸张的亮片衣服,看起来雌雄莫辨。

任弋疲惫地一个个看过去,然后,在远处的角落里,他看到一人。

一个他花了三年时间要忘掉的人。

膝盖上的伤口,更疼了。

猴子此时正抱着臂倚在门口,有点紧张地看着任弋。因为是临时起意,店里最火的少爷早已经被挑走。猴子对“走旱路”避之不及,对丽姐找来的人,也看不出好坏,索x一gu脑都叫来了。

但他倒挺好奇,这个小公子什么品味。

猴子心中暗自嘀咕,这任小公子,不过是个外来的拖油瓶,甚至都没跟着董事长姓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难伺候。

他看着这位年轻帅气的任大公子扫过人群,最后,目光在队伍尾端一人身上停下。

他顺着任大公子的目光,就看到了——一个男人。

“还真是个走旱路的啊。”他心里想道。

那人看起来不是很年轻,大概三十多岁,因为他离得近,能看到眼角的细纹。人五官倒不错,但很清瘦,穿着不太合身的白衬衣,黑西k,既不x感,也不禁yu,就——很普通。

他脸上线条分明,嘴唇很薄,紧紧抿着。其他人都带着职业笑容向沙发上客人抛媚眼,而他,却愣愣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睛放空地看着地板,看起来很冷。

“任大公子居然好老男人。”猴子心里想道。

猴子再回过神来时,发现任弋已经走了过来,他立刻收起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换上得t的微笑。

再看那人,依旧愣在那里,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走近。

刚看到姜一宁时,任弋以为自己认错了。

姜一宁,姜老师,姜警官,中队最有升职潜力的年轻警察,x1引旁听生最多的客座讲师,博古通今,潇洒倜傥,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应该在警局重案分析会的聚光灯下分析推理,在座无缺席的大学公开课上侃侃而谈,但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肮脏沉沦的地方——除非是抓p。

任弋腿上的伤口越来越疼,但他好像不受控般站了起来,用极慢的速度,走向那个眼熟的身影。

近乡情怯,他不敢相信。

但越走越近,由不得他不信。

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虽然三年的时间让他多了一些沧桑,但他不会认错。那张嘴,说过最甜蜜也最绝情的话,那双眼,给过最温暖也最冰冷的眼神。

他走向他,像飞蛾扑火,像人拒绝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不知道,自己正走向一个无法挣脱的深渊,在等着他——沉沦。

二姜警官提供制服诱惑吗

包厢里的人都找到了今夜的露水红颜,有的已经迫不及待去隔壁单间了,有的还在左拥右抱地tia0q1ng喝酒。包厢里的歌声很大,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不动声se的电光火石。

是猴子最先发现有点不对劲。

任大老板都走近了,那个男妓却还在盯着地板愣神,毫无察觉。直到任弋定定地站在他面前,他才猛地抬头。

然后,两人沉默了。

包厢里的灯光更暗了,应该是有人刻意调过,方便tia0q1ng。因此猴子看不太清两人脸上的表情。只觉得气氛很微妙。

还好丽姐八面玲珑,忙凑近一步说,“任老板,这位是david。david,快打招呼啊。”

丽姐的声音一下子把姜一宁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马上整理表情,低下头,嘴唇抿了一下,然后用听不出情绪的平稳语调小声说,“任老板好。”

那声音像刀,直剜进任弋的心窝,他的腿更疼了。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穿着廉价的衣服,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他视线开始虚焦,恍惚看到四年前,那个穿着修身警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姜警官。

“你,叫什么?”任弋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对面沉默了片刻,“david。”依旧是低着头。

“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个名字,”他盯着一直低着头的姜一宁,故意放慢了语气,“很傻?”

丽姐表情微微有点不自然,这些人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她觉得叫外文名洋气,但实在不认识几个,就把能想到的都用上了,至于含义,就更不知道了。反正这里的人,大家都是不知名姓地活着。露水情缘,本该你不知我,我不知你。

任弋的思绪,再次被拉回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叫这个英文名,你了解它的来历吗?你信教吗?”

意气风发的姜老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点了点他作业本姓名一栏的david,“这个名字,不信教的人叫,很傻。”

年少的任弋羞红了脸,那句话,到底没说出口——

“david的意思是‘被ai的’,我也希望我是被ai着的。“

“任老板啊,我们都是粗人,哪懂这些啊。”丽姐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任弋的回忆,“您是文化人,又是留学回来了,知识渊博,学富五车,今天就多给我们讲讲课。”

这种ai装b教育人的客人,她见得多了,只要顺着拍马p就好了。她一边打圆场,一边张罗着任弋和姜一宁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猴子看事情步入正轨,散了剩下的人,悄悄溜了,他点的公主都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白眼翻得飞起。

坐下后,丽姐又张罗倒酒。她瞥了一眼依旧低着头神游的david,心中叫苦不迭。

这个david,她一向看不上,虽然长得还不错,很有成熟风味,有客人会ai这一款,但整天还一副没jg打采的样子,话少嘴又笨,不会谄媚,也不会tia0q1ng,老被投诉态度不好,ga0得她很头大。而且也不知道是哪里塞来的人,她还没法开除,就只好把他安排在角落里,尽量别被客人点到。

今天居然被这么重要的客人点到,她真后悔出门前,没好好拜拜关公。

“david,快给任老板敬个酒。”

暗红se的yet,像静脉中缓慢流动的血,装在棱形花纹的玻璃杯里,被割出一个个细小的方块,像鲨鱼细密的牙齿,又像一张大网,让人逃无可逃。

“血之情”j尾酒,很土气的名字,却是最好用的cuiq1ng酒。它味甜气香,让人毫不设防,但后劲极大,让人无处遁逃,只能沦陷。

姜一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背上的旧伤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知道这是什么酒。他吃过这酒不少苦头,但他还是平静地拿起酒杯,递了过去。

“任老板,请喝酒。”

依旧是平淡的、听不出情绪的语调,依旧是低着头,不看他。

任弋不动声se地接过酒杯,玻璃材质冰凉,但姜一宁刚才捏过的地方,又残留一些温热。他用手整个盖住酒杯,像在徒劳地挽留他的痕迹。

“你信教吗?”任弋捏着酒杯,没头没脑地问道。

丽姐有点听不明白了,她希望两人赶紧喝掉酒,让酒jg指引他们去做该做的事。这种迷乱的欢愉场,适合发生的只有鱼水之欢,而非灵魂交流。

姜一宁低着头,“不信。”

“是吗?”任弋看着他,放下了酒杯,“我以前信天道酬勤,现在……”

他放慢了语速,“我信终有报应。”

姜一宁握着酒杯的手绷紧了,关节泛白。嘴唇抿得很紧。

丽姐听不懂他们打的机锋,但很怕david这个消极怠工的工作态度会惹恼客人,于是试探地问,“任老板,您是在这玩,还是去隔壁包厢。我好给您安排。”

任弋把身子微微后仰,胳膊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虚虚地圈住拘谨的姜一宁,上下看了他一眼,像在打量落入虎口的猎物。

“不知david先生,提供什么服务。”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轻佻的笑,像风月场里的老手,但脸上却半点笑意都没有。

丽姐赶紧答话,“老板放心,我们这里安全,”她语气暧昧,压低了声音,“什么都可以玩的。”

“david先生,还有专门的发言人吗?”

丽姐讪讪地闭嘴,拿眼直瞥姜一宁。

姜一宁几不可察地深x1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个决心,然后抬起头,正对上任弋的目光,用很平稳的语调说,“提供各种x服务和边缘x服务。cha入式的gan交,非cha入式的k0uj,sh0uy1ng,足交。如果选择包夜,上述项目可任选,不受限。但按摩、s8、制服诱惑额外收费。全程无tye交换,不接吻,不接受无套。具t价位表在这里。”他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沓纸,“后面是t检证明,这个月刚做的。”

刚才他的语气,简洁、条理,仿佛不是在和p客谈皮r0u生意,而是在给学生上《公安基础理论》课。

丽姐眼看着这位年轻老板的脸se变得很古怪,心中暗暗叫苦,哪有这么和客人说话的啊,冷冰冰y邦邦的。在她已经做好准备给老板换人的时候,只听任弋道,“好,都加上。”

虽然是本市后台最y、也最奢华的风月场所,但房间却并不大。

设计师深谙yu心理,知道越是私密狭小的地方,越给人安全感。

但布局上,却尽显暧昧的情调。

房间依旧是暗紫se的灯光,而且灯管隐在墙壁后面,只透出暗哑的微光,给房间笼罩上一种暧昧。

窗帘厚重,遮住整个窗户。仿佛在说,这里发生的事,一点都见不得光。

床是两米宽的特大号床,铺着紫红se床单,和灯光一致。下面的床垫是jg心挑选的,既舒适贴腰,支撑力又好,方便人在床上施展发力。

床的四角竖着四根柱子,床头是镂空铁艺,有很多孔洞,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几个铜质弯钩,看起来非常结实。隐晦地暗示客人,可以在此放心地玩很多花样。

旁边是一张宽大的高背椅子,黑se皮质,手指划过,会发出涩涩的响声,暧昧又se情。旁边的扶手上,也都配有挂钩拉环,反s着银se的光泽,带一种禁yu般的诱惑。

桌子很大,足够躺上一个人,黑se涂漆木制材料,0上去,微微发凉。桌下有个大ch0u屉,里面用一次x塑料包装装着各种花样的道具和绳索。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诱惑着人沉沦。但房间里香薰之下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门口牌子上标注的“已消毒”,却又不合时宜地提醒着你——不该沉沦。

自从见到姜一宁,任弋的膝盖就疼得厉害,好像伤口认识凶手一样。

但他仍不由自主地选了他荒谬的x服务,跟着姜一宁走进这个暧昧的房间。

姜一宁身上有种魔力,四年前诱他入网,今天,他依旧逃不掉。

门锁落上,隔绝了外面的嬉笑tia0q1ng和歌声。

房内一片安静。

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围暧昧又火辣的器具刺激着他们的感官。他们中间隔着一米,但姜一宁知道,那是三年的时光,是一场无法言说的误会,还有一条人命,一道枪伤。

回不去了。

“老板您坐,我先去洗澡。”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多少次,像肌r0u记忆般,就算心里再慌乱,也不会出错。

他礼貌地欠了欠身,往洗手间走去。

腕子却被拉住了。

他低头看看那只抓着他的手,曾经,他教他格斗,握枪,换弹夹。那双手温暖,柔软。而如今,这双手里全是汗。

他抬起头,对上任弋的目光。

他们站在光源下,他终于又看清了这张脸。

他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露出y朗的线条,头发长了不少,b当年的高中生统一板寸头好看。

但眼神里,却多了很多愁思。

他成熟了,但依旧年轻。

他还那么年轻,不该再遇到他。

拿定主意,姜一宁换上职业的微笑,“任老板不想洗澡,那直接g吗?”

他话语直接粗鄙,料定他听完后会反感。

果然,听到最后两个字,任弋像触电般松开了手,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厌恶。

姜一宁捕捉到了,这是他想要的,虽然他心里也被刺痛了一下。

“任老板顺序上有什么偏好吗?想在哪里,床上,沙发上,还是您站着,我跪着?”

姜一宁直gg地看着眼神慌乱的他,慢慢朝他走去,在两人几乎面对面贴上的时候,他低下头,把手搭在了任弋的金属腰带扣上。

他感到任弋身t一绷,接着,抓住了他的手。

空气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x1声。

任弋拉住他的手,然后慢慢地,抬起来,举到他耳边。

胳膊的扭动带动着他的上半身跟着直了起来,头也不受控地抬起来,正对上任弋那双压抑着激动的眼睛。

“您不是提供制服诱惑吗?”任弋的尾音在颤抖。

听到这话,姜一宁脸se一变,似乎预测到他要说什么,他手臂被扯得有些酸痛,但还是尽量平静地说,“是的老板,您想玩什么?”

老板,老板。这一晚上,姜一宁叫了他无数声老板,听得任弋想冷笑。

“不如您来演老师,我来演学生,您教教我,如何通过残留在身t里的子弹,判断凶手的开枪角度和杀人心理。”

姜一宁的手不受控地开始抖动,他脸se苍白,呼x1也急促起来。

他的思绪被拉回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寒风刺骨,暴雨如注,他被困在那场雨里,从没真正离开过。

任弋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捏着姜一宁手腕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或者我们来演警察罪犯,您装上子弹,无情地将我s杀在一个雨夜的废旧仓库外。”

“啊……”手腕上的疼痛使姜一宁不受控得叫出了声,但任弋却更大力地握住了他,眼圈通红,“怎么样啊?姜老师,姜警官?”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姜一宁惨淡地想。他不再挣扎,调整了一下呼x1,直直对上任弋的眼睛。他又换上了那一副职业微笑,虽然因为手腕的疼痛,笑容变得很勉强,“好的老板,那我去换衣服。”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艰难地掰开了任弋的手,手腕已被他抓红。

他转过身背对他,径直走向面前的衣柜。

里面挂了各种情趣服饰,深v衬衣、re1a短k、空乘、秘书、皮革、nv装……每一件都用防尘袋套着,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全新”。

一切沉沦yu醉之处,又清醒地提醒你,这只是一场交易。

姜一宁似乎对衣服摆放的位置非常熟悉,只翻找几下,就拎出来两套衣服,一套带亮片的黑se深v西装,一套开叉警服。他转过身,举着衣服道,“这个可以吗?”

任弋脸se铁青地看着他,刚才由于激动盈在眼眶的泪水,已被他悄悄擦掉。

“为什么做这个?”

终于,他还是问出来这句话。

姜一宁拿着衣服的手僵在半空,他扯了下嘴角,像是自嘲,又像是嘲笑他的傻问题,“被开除,档案上有w点,g不了别的。”

任弋明明应该恨极了他,他被开除是活该,他档案上的w点是罪有应得。他居然还自由地站在这里,已经是对他牺牲的父亲、还有他腿上伤口的羞辱。

但他却不受控地想起姜一宁家里满墙的英文原版书,想起书房里他的挥毫墨宝,想起那个沉醉的夏夜,他从缉毒讲到解剖,从法家的稷下学派,讲到黑格尔的si刑正义论。最后,轻轻地吻了他……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说“g不了别的”?

看任弋没有反应,姜一宁把两套衣服搭在把手上,然后面对着任弋,开始脱衣服。

他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衣扣子,暗紫se灯光洒在他皮肤上,投下一种朦胧的光影。

他毫不扭捏地脱掉衬衣,露出他紧致的肌r0u,和皮肤上纵横交错的淡淡痕迹。

任弋不可控制地喉结滚动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他转身,将衣服搭在身后的衣橱上。

然后他看到了他手腕上的勒痕,淡褐se,大概三指宽。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觉得恶心。

姜一宁刚把手放在k腰上,准备去解自己的腰带扣,只听任弋一声——“够了。”

他抬头看着他,任弋面无表情地深x1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眼看门要在他身后关上,姜一宁不咸不淡地问了句,“老板,那钱怎么算?”

任弋的背影停滞一下,他没有回头,“会按最贵的结给你。”

门哐的一声关上。

屋里静得出奇。

奇怪,暖气明明开得很足,怎么他觉得浑身冰冷,特别是光着的上半身。

姜一宁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韩山牢房。

他站了会,然后又拿起衬衣,慢慢地穿上。

吧嗒。

一滴泪,打在他廉价的衣袖,晕出一片云。

四我是自愿的

“任总,您的办公室就在最顶层,视野极好。”张经理是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种圆滑市侩的微笑。

任弋跟着他,从销金醉后门的员工通道坐电梯,一直升到顶楼。

虽然前厅极尽奢华辉煌,但后面的办公区,布置却非常简陋,从员工通道一路上来,地上连瓷砖都没铺,全是灰se水泥地。

“您费心了,叫我任弋就可以了。”

“咱们这边都是晚上营业,六点后才热闹,一直到凌晨。但您也不用跟着守那么晚,有我们下面人盯着,不耽误您回家吃晚饭。”

“这是咱们公司资料,您可以先了解一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好的,谢谢。”

送走了张经理,任弋证实了继父的意思。一个晚上才开始营业的地方,却让他白天上班,摆明了是个闲职。

他搬出桌子上的一沓资料,从第一页开始,慢慢地看,企业概述、发展历史、历代领导、成绩与荣誉……

都是官话套话,很无聊,但是他看得很慢,很仔细。

他的手一直摩挲着最下面的一本资料,书脊上烫金的字都快印在他手指上了,但他一直克制着,不打开它。

那本是《员工信息登记表》。

自从他踏进这里的第一秒,他的大脑就被姜一宁占据。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关于他的所有事。

但他知道自己那样很傻。

所以他刻意把那本放在最后,自欺欺人地想——不是他偏要去了解他,这只是他的工作。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读到了最后一本。

期间张经理还提醒他可以回家吃晚饭了,他也没走。ga0得张经理暗自嘲笑,“一个吃空饷的,至于戏瘾这么大吗?”

《员工信息登记表》是很厚的一本,但翻开一看,里面大都是空页。

他一页页翻着,看到了张经理,还有那天遇到的妈妈桑丽姐。

没有姜一宁。

愣过之后,他开始嘲笑自己。

一个卖皮r0u的,哪里算得上“员工”。亏自己还天人交战地想了一下午。

太蠢了。

合上资料,他告诉自己——

他沦落至此,是他活该,是他报应。

他堕落至此,是自己年少无知,高看了他。

十九岁时的荒谬情事,就该si在十九岁,连同他膝盖上的枪伤。

他走出办公室,思绪烦躁地回家。

但是……

他不该走客梯的。

销金醉顶楼大厅,有两部电梯。一部富丽堂皇,是通向前厅的客梯。另一部却又小又破,是员工专用通道,直通大楼后门停车场。

任弋思绪很乱,不知不觉就踏进了金碧辉煌的客梯,四周的金se反光镜,映出他烦躁的脸。

电梯停下,门打开,喧闹的声音涌入。他才意识到,自己坐错了电梯。

他走出电梯,快步往大门走去,他厌恶这里的氛围,幽暗挑逗的光线让他恶心。

正走着,前方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里面冲出一人,衣衫凌乱,神se慌张,任弋还没有看清,那人,就撞进了他怀里。

任弋下意识去扶,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姜一宁。

怎么又是他?

只见他全身发抖,额头上都是汗,脸微微泛红,深邃冷漠的眉眼上,多了一抹q1ngyu的魅惑。

他衣领大开,露出象牙se的大片x肌,上面,还有一道鲜红的鞭痕。

没等任弋开口,就听房里开始叫骂:“贱人,说好了的事,你跑什么?”

然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衬衣应该是刚穿上的,还没来得及扣扣子,他大步走出,肚子上的赘r0u跟着一颤一颤,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红黑交织花纹,很魅惑。

看清撞的人是任弋后,姜一宁慌忙起身,转身就要退回去,却被任弋一把拉住。

姜一宁的胳膊很凉。

吵闹声引来了工作人员。

“李老板啊,您这什么时候来的。”丽姐快步走上前,谄媚地安抚,“照顾妹妹生意,怎么也没告诉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老板的情绪稳定了点,但依旧没好气地说,“你们这的贱人,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

“还不是因为您疼我们david,都把他宠坏了。”丽姐一边说,一边把李老板往屋里推,“我们这新调了一种酒,一会我让他们送来,给您助助兴。”

任弋这才发现,姜一宁冲出来的房间,正是上次带他去的,门半开着,透出幽幽紫光。

一想到刚才这个暧昧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任弋就止不住心跳加速。

姜一宁挣脱了他的手,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往房间走去。

“你?!”

任弋想说,“你为什么还要进去”,还想说“你可以不做这个”。

但话还没出口,丽姐就出来了,她铁青着脸,盯着姜一宁,“还不赶紧进去赔罪?”

姜一宁向丽姐欠了一下身子,仿佛任弋不存在般,走向房间。

但在他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他转过头,对上任弋愤怒又疑惑的眼睛,平静地说,“我是自愿的。”

然后隐入那暧昧又危险的紫光之中。

“臭b1a0子,你还知道回来。跪下!”

门关上,切断了里面男人的叫骂声。

丽姐已经知道,眼前这位是她的新少东家,忙走上前招呼,“任总,给您开个房间?”

“啊,不……我回家。”

“那我送您出去吧。”

任弋不甘心地看了那房间一眼,大门紧闭,透不出任何声音。

丽姐带着他,推开旁边的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钻进了员工通道,拐了几下,就走到了大楼背面的停车场。

喧闹声、香薰味、暧昧光影统统消失,只有无边月se,和微风。

任弋感觉自己脑子清醒了一点。

“您以后上下班可以走这条路,清净。”

“好的,谢谢。”

丽姐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想,说,“有些话,论理我不该说。不过,您在这里办公,以后见多了,您就知道了……”

她顿了一下,“他们,都是自愿的。”

“咱们这都是正规经营,不压身份证,工资周结。服务前也都会谈好项目和价钱,还有保安维持秩序。”丽姐今天一看这形势,就明白了——纯情小公子想演一出救风尘。

“他就那x格,开始看上去冷冷的,不情不愿,”丽姐斟酌着措辞,“玩起来了就好了。”

任弋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他……g多久了?”

“快两年了吧。”

“他是有些固定客人的,收入也挺不错。毕竟做那个……挣得多。”

任弋一愣,然后对上丽姐暧昧的表情。

丽姐看他懵懵的,忍不住笑了,“您上次没看见他身上的鞭痕?s8啊。”

送走任弋,丽姐忍不住摇摇头笑了。好久没见过痴男怨nv的戏份了。

她知道,一边是她的新东家,另一边是不知来处却赶不走的男妓,这俩人,最好还是别纠缠在一起。

晚上九点半,马路上的车少了,但销金醉门前依旧车水马龙。

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停了一辆黑车。路过的人都行se匆匆地奔向那蚀骨销金窟,没人注意到,车里人难以言说的表情。

任弋没有回家,他已经在这待了两个小时,注视着每一个从门里出来的人。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想g什么,但脑子里会不断想起丽姐的话,和姜一宁惊恐的脸。

“来这玩一趟,确实放松。”断续的话语传入他窗内,这些话他今晚听了很多,出自一张张满足的脸。

“这个david,活儿真不错,就是脾气太臭。”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任弋耳中,他抬头望去,声音来自两个中年男人,其中那个胖子,他好像有点眼熟。

“还不是李老板您太惯着他了。”司机模样的人,谄媚地笑道。

“他那口活儿,是真好。改明让你试试。”肥胖的李老板一脸饕足,丝毫没注意到,他们路过的车里,一个人的脸se,越来越差。

“那我哪配,那可是您的人。”

任弋的拳头攥得发抖,一腔愤怒充斥心中,然后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喇叭声骤然响起,吓了李老板一跳。

“妈的,谁在按喇叭?”

周围带有报警功能的车跟着喇叭声一起响起,顿时,停车场吵作一团。

任弋觉得自己更像个笑话了。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愤怒——砸方向盘算什么本事。

理智告诉他应该抓紧离开——既然已经当了两个小时笑话,就不要再当第三小时。

但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姜一宁身边,注定是个笑话。

五你跟我上来,不是为了c我吗?

送走客人,姜一宁花了半个小时,清理自己。

开头惹恼了客人,这次被绑的时间格外长,手臂麻得厉害,以至于最后客人s到他脸上时,他都无力抬起手,擦掉流入眼里的浊w。

眼睛到现在还在难受。

他拿出红花油,心不在焉地涂在自己的手腕处——

今天怎么又遇到了他?

他是来找自己的吗?

上次还没把他恶心走吗?

还是自作多情?

走下销金醉的台阶,他知道了——不是自作多情。

浑身酸痛,身后隐秘处更是难受,姜一宁走得很慢。

下台阶时,他几乎是侧着身子,一点点踱下去的。

好不容易下完最后一阶,一辆车开过来,停在他面前。

车窗摇下,是任弋。

“去哪?”任弋不看他,面无表情地问。

“回家。”

“我送你。”

姜一宁想了一下,也许有些事情是需要与他说清楚,才能彻底打发走他。

于是他拉开了车门。

浑身的不适感让他动作很慢,他想装作没事人,可每一次努力想让自己动作快一点,都会疼得不自主深x1气。

他偷偷瞥了任弋一眼,却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都尴尬地别过头。

姜一宁看到了任弋脸上的一抹厌恶。

就恶心我吧,然后请你离开,不要回头。

“地址是哪里?”任弋指了下车载屏幕,上面显示着gps导航页面。

姜一宁刚想伸手去输入,就看到自己手指上,还有一点r白se痕迹——风g后的jgye像压碎的大米屑。于是他又把手缩了回去,双手握在一起,口述了个地址。

他感觉任弋好像看了他手一眼,但没说话。

是老城区的一个旧小区,离得不远。

“谢谢。”姜一宁打开车门,背对着他,“上去坐坐吗?”

没有听到任弋的回答,但他听到了下车关门的声音。

伴随着吱呀声,老旧的房门打开,露出了同样老旧的房间。

墙壁不知多久没有刷过,已经暗沉发h,屋里空空荡荡,只摆着简单的桌椅,都是已经过时的廉价款式,毫无风格和美感可言。

任弋有点吃惊。

这怎么会是姜一宁的家?

他记得第一次去姜一宁家时,就不想走了。

整个房间是统一的素雅风格——深灰se地板,浅灰se沙发,淡蓝se窗帘,米白se小方毯。墙上挂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画,但排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他当天回家就和父亲说,他也想要那么好看的家,却被父亲怼了回来——人家那是天生品味好,你学不来。

姜一宁似乎没有看到他的震惊,低着头把他让进来,然后关门,放包,洗手。

“冰箱里有水,自己拿吧。”洗手的水声混杂着他的声音,不甚清楚。

任弋像个听话的小孩,拉开冰箱门,拿了一瓶水。然后想了想,又拿出一瓶,放在姜一宁身边的桌子上。

他总是习惯于听他指挥。

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打包盒,放的像是剩菜。

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记得姜一宁曾给他做西班牙海鲜饭,冰箱里,码放着各种食材,都整齐地摆在保鲜盒里。

他曾是个很热ai生活的人。

姜一宁擦g手,拿起任弋放过来的矿泉水。

他大口喝着水,似乎很渴。

看着姜一宁嘴角x1shun,喉结翻动,任弋脑子里突然响起刚才听到的话——“他那口活儿,是真好。”

任弋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姜一宁喝完水,轻飘飘地问——

“做吗?”

“啊?”任弋茫然抬头,他脑子里充斥太多思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shang吗?”

姜一宁又说了一遍,语气平静,仿佛在问他“喝水吗”。

站在老旧的绿se冰箱旁的姜一宁,壁灯给他投下一片温暖的光。

任弋恍惚想起四年前,他也是站在相同位置,问他“吃西班牙海鲜饭吗?”,而血气方刚的他,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shang。

“你……”

“你跟我上来,不是为了c我吗?”

任弋脸涨得通红。

半晌,他才说——

“为什么做这个?”

相同的问题,他又问了一次。

姜一宁叹口气,果然,他不问出想要的回答,不罢休。

“想换种活法。”他拉开ch0u屉,点了根烟。

“你爸鞠躬尽瘁一辈子,你觉得值吗?”

任弋没想到,他会提到自己的父亲——那个因他“渎职”而牺牲的“师父”。

“全队的人都si了,只有我活着。我被怀疑,被停职,被翻来覆去地审查了半年。”他x1了一口烟,“烦了。”

姜一宁语速很快,但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我不曾……”任弋心中矛盾,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我不曾说过,我的腿,是你打伤的。”

关于他父亲的牺牲,很多人认为是姜一宁串通罪犯,但任弋一直不肯相信——即使他看到了姜一宁瞄准他的枪口。

在警察调查时,作为目击者和受害者的他,隐瞒了姜一宁朝他开枪的事,这是他中二的少年义气,是他对ai情最隐秘的牺牲。

姜一宁看着他的眼睛,表情中没有任何惊讶或感动,“我和他们说了。”

“当时情况危急,天又黑,看不清楚来人,出于自保,符合警察开枪原则。”

姜一宁的语气,平静地像在讲《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课。

任弋突然觉得膝盖疼,生疼。

他自以为的牺牲和包庇,自我献祭式的奉献,飞蛾扑火的暗恋,原来在姜一宁眼中,都只是“符合警察开枪原则”——毫无愧疚。

他在姜一宁面前,果然是个笑话。

“所以,你……有没有g结那些人?”

这个问题,姜一宁被问了无数次,在白光刺眼的审讯室,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在队友的墓前……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有指挥不当的渎职行为,但未发现g结犯罪嫌疑人的证据’。这是调查卷宗里的原话,你可以去查。”

“当然,你想把你父亲的si,算在我头上,也可以,毕竟是我指挥不当。”姜一宁ch0u完烟,随手扔掉烟蒂。

和之前一样,任弋在和姜一宁的气势交锋中,再次败得一塌糊涂,哪怕姜一宁已沦落至此,却依旧掌握着绝对主导。

“你还有什么问题,索x今天一起问完。“姜一宁表情冷漠,扬着脖子看着他,一道新鲜红肿的勒痕,顺着领口,隐入他薄薄的衬衣。“问完后,别再来烦我。”

任弋呆立在客厅,眼眶因激动而泛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看任弋不说话,姜一宁不再理他,转身走向卧室,头也不回地说,“你想c我就抓紧,今晚刚被t0ng松,很容易进。”

“处男也进得来。”

卧室里传出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床板的嘎吱声,关灯声。

里面安静了下来。

门开着,里面黑洞洞的,像随时营业的妓nv,又像g人沉沦的妖jg。

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姜一宁听到了脚步声,门的吱呀声,然后是关门声。

任弋离开了。

姜一宁听了一会,坐起来,0黑蹭下床,撩开窗帘一角。

楼下,停着任弋那辆崭新的黑se汽车,与这里破旧腐烂的一切格格不入。

他看到任弋倚着车门,发了一会呆,然后一把拉开车门,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缕烟。

姜一宁默默地关上窗帘。

这个泥潭,你不要进来。

六履历这么漂亮的人,就该跌进烂泥里。

沾了水的鞭子甩下,打在单薄的衣衫上,顿时皮开r0u绽。

“马局和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你们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一个满脸横r0u、手中拿着鞭子的马仔,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眼睛,怼向头顶明晃晃的大灯。

那双原本漂亮有神的眼睛,已经肿得快睁不开了。

惨白的灯光投下,姜一宁满脸血w,身上都是伤痕。

b仄无窗的水泥房,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和汗味。

“这条子嘴还挺y,给我接着打。”

y冷的实验室,纯白的墙壁和床单,刺眼的灯光,滴答的仪器监测声,还有强烈的消毒水味道。

“你说马局长刚破大案,又才把你送进监狱,怎么突然就si了呢。”一个中年男子不无惋惜地说道。

他声音低沉,看起来四五十岁。一身考究的西装,非常儒雅,像个学者,又像商业jg英。

但他的动作,却与“儒雅”毫无关系。

他的手,在轻轻地摩挲,面前男人的小腹。

那小腹平坦,肌r0u线条清晰漂亮,但布满了暗沉的伤痕。

“我可太好奇你和马局下一步的谋划了。可惜啊,你不肯说,他si掉了。”中年男人打量着眼前这个被绑在床上、全身ch11u0的男人,像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假装看不到男人b0起的x器和被口球勒红的脸,依旧用手指,贴在男人小腹那团黑se的毛发边缘,划圈。

他每0一下,男人的身子就颤抖一下,被塞住的嘴里发出含混的呜呜声,像抗拒,又像g引。

“你在韩山牢房待了那么久都不肯说,我是真有点生气。可你这漂亮的身子,为条子的一个破任务毁了,未免可惜。”

他的手顺着男人小腹的人鱼线向上划,经过他的腹肌,停在了rt0u边缘。

两条黑se的约束带分别勒在他的x肌上沿和小腹处,显得他x部格外饱满。

男人的rt0u已经立起,鲜neng的粉se上也布满了鞭子划过的浅褐se伤痕。

“你不肯说,我只好把马局废了。”中年男人的口气非常悲伤,但手,却很se情地碾着男人的rt0u。

男人带着眼罩,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他脸涨得通红,身t不受控地扭动,x器涨得更大了。

但他的手腕、大腿、脚踝都被三指宽的约束带紧紧勒住,他一挣扎,黑se的绑带就在他身上勒出一个红印。

“为了诱我们上钩,马局还真把你豁出去啊。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会突然挂了。他一si,你苦r0u计入狱,不就成了si棋。”

他轻轻0着男人的下巴,男人想躲,却无处可躲,他绝望地摇着头,泪水从黑se的眼罩边缘流出。

“你这么完美的人,丢在监狱里,给那帮渣滓c,岂不是糟蹋。在我这,让你发挥更大用处。”

“头,化验结果出来了。”听到下属的敲门声,中年男人走出实验室。

“一切进展顺利。注s实验药物后,他的确出现多巴胺失调现象。”下属汇报道。

“好的,继续注s。”中年男人道。

“这……”下属有些迟疑,“多次注s很可能造成……x成瘾症。”

“罗嗦什么!”中年男人有些愤怒。

“毁了我的布局和产业,si几个警察怎么能够。”中年男人y森地看着玻璃窗里伤痕累累的男人。

然后他拿起桌上男人的资料,第一页上,是姜一宁的证件照。他身穿警服,微仰着头,面带微笑,眼神明亮,看起来意气风发。

“履历这么漂亮的人,就该跌进烂泥里。”

照片被r0u碎。

一起被r0u碎的,还有姜一宁原本顺遂的人生。

“啊……”

一声大喊,姜一宁从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子,但接着,浑身的疼痛又迫使他跌倒在床上。

好久没有梦到那些了。

姜一宁直挺挺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坐起来,被李老板用鞭子ch0u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用仍然酸涩的手臂,撑着身子一点点往床沿挪动。

隐秘处又酸又疼,昨天被ga0到迷离时,李老板塞进去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觉得b上次还粗,还y。

明明已经麻木了,接受了这难以启齿的顽疾,接受了这肮脏的r0ut,接受了这行尸走r0u的生活。

为什么,偏偏又遇到了他。

为什么会让他看到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姜老师,你教我打靶吧。”

“姜老师,你怎么什么都懂,我也想像你一样优秀。”

“姜老师,我……喜欢你。”

他脑子里不断闪现那张明媚灿烂的脸,每一声回忆里的“姜老师”,都撕扯着他仅存的痛感。

为什么要在那个海风沉醉的夏夜,听了他的告白,然后……吻了他。

一条短信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发信人是通过网络隐藏ip的陌生号,内容只有一串数字。

但姜一宁看明白了。

这条语焉不详的暗语,提醒了他活着的意义,屈辱地活到今天,因为还有队友的仇没有报,还有逍遥法外的罪犯没有抓,还有鬼魅般的潘多拉魔盒没有关上。

他艰难起身,胡乱套了件衣服,出去了。

市郊一栋高档别墅的车库,六个停车位,只有最深处的一个位置空着。

任弋小心地倒车、调头,才把车停进去。

“三弟这倒车入库的水平牛b啊。”

一个打扮入时、喷着发蜡的年轻男人走进车库,他按了一下车钥匙,一辆夸张奢华的跑车车灯闪了一下。

这是萧总的二儿子,萧子明。

“二哥,这么巧。”任弋微笑着凑上去,接着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您这是出去,有应酬?”

“可不是嘛,推不掉。”萧子明手里转着跑车的钥匙,硕大的logo刺在任弋眼中,“去你公司。”

明明是去风月场寻欢作乐,却故作正经地说是任弋的公司。

任弋心中不快,但脸上却是笑着,“那我得感谢二哥捧场了。我们那最近新来了不少姑娘,我替您长了眼,都不错。”

“那我得去看看,”萧子明拍拍任弋肩膀,语气猥琐地说,“三弟,你这工作辛苦啊,注意身t。”

对于任弋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本来萧子明十分反感。

有老大和他争权就已经够闹心了,谁知平白又跑出来个姓任的——他也配。

但后来看父亲把他扔在了销金醉,并没有进总公司,萧子明的警惕少了一些。再看他这个便宜弟弟,x格随和,能伏低做小,他的敌意也就少了些。

任弋看着他走进车库位最中间的跑车,自己让到一边,“二哥慢走啊,有空多给我们指导工作。”

萧子明把车开出来,“你看你,回来早了。不然你用我这个车位,多方便。”

任弋依旧是笑着,“那我哪配,您这可是,萧总特意留给您的。”

这马p拍得萧子明很舒服。是啊,老大再牛b,父亲在生活上,还是更宠他。他冲任弋摆了一下手,一脚油门,车冲去了。

在跑车轰隆的马达声中,任弋脸上的笑消失了。

“小弋回来了啊,正好,萧总在吃饭呢。”王姨蹲在大厅前擦门玻璃,瞧见任弋走来,撑着膝盖,站起来迎接。

“王姨,您还在忙啊。”任弋走上前,扶住她。

王姨拍拍他的手,“快去吧,老大也在。萧总今天心情不错。”

任弋明白王姨的好意,他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在萧总面前混脸熟的机会不多。

他点点头,暗叹一口气,向餐厅走去。

“这个季度我们的营收不错,照这个发展势头,以后可以把重点放过来……”

听到脚步声,萧子聪停下声音,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任弋。

“萧总和大哥在谈正事,那我就不打扰了。”任弋停住脚步,乖巧地欠了欠身。

萧总没有说话。萧子聪淡淡地说,“把门关上。”仿佛在支使一个下人。

任弋点点头,有点尴尬地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任弋瘫倒在床上。

赔笑了一天,终于能歇会了。

但很快他又坐起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编程页面,继续工作。

他每天一到销金醉,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直到很晚才走。

经理们都以为他躲在房间里打游戏,也不去打扰。虽然每天照例把经营流水报给他,但都没把这个空降的二世祖放在心上。

任弋拿出一沓材料,上面已经用各se彩笔做了标记。他时而翻看材料,时而在键盘上敲几下,时而又拿起笔刷刷写写。

距离他空降销金醉已经一个月了,他一直努力使自己忙起来,因为这样,才能让他不去想那个人。

七床上,躺着赤身0t的姜一宁

“任总,这是昨天的经营流水。”张经理照例把一沓文件放在任弋桌上,转身就走。

“张经理,请稍等。”任弋站起身来,礼貌地说,“我看了咱们这半年的利润情况,感觉最近有点下降。”

“啊……是,各项成本都上涨了。”

张经理没料到他会突然谈业绩,不知道这是小公子的心血来cha0,还是萧总背后授意,“特别是人力成本,服务员的工资市场价涨了好多。”

“那有没有想办法削减一下?我看咱们这,每个包厢门口都站了好几个服务员……”

听着这外行话,张经理松了口气,这应该不是萧总的授意:“看着人是多,但每个房间我们都得有人能随时应答。来咱这玩的客人您也知道,非富即贵,宁可多备点人手,也不敢怠慢了客人。”

“张经理,不知道您有没有想过使用智能系统?”

“你是说用电脑管理?”

“是。”

“前些年引进过,后来因为太复杂,就没再用。去年也有人来推销过,但报价太高了。”

“是,外面报价的确贵得厉害。不过我这有个简易的,您可以试试。”

任弋打开电脑页面,上面是销金醉的平面图。

“您看,这是各个房间的示意图,把鼠标放上去,就能看到房间里的人数、开始时间、消费情况、服务员名单,只需接入摄像头的人脸识别,就可以自动更新。”

“这……”张经理看了下,这和之前的系统差不多,唯一的进步是依靠人脸识别,无需手动录入,他有点兴致缺缺,“费用怎么算?”

“张经理,这是我做的,您要是肯给我一个实践的机会,那就很好了。”

“是吗?您也太厉害了吧!”

“雕虫小技罢了。萧总给我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可我哪懂管酒店啊。还是得靠您费心。只要别让萧总觉得我无所事事就好。”

张经理听明白了,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二世祖,需要做出点成绩给萧总交差。

“价格上您全权负责,就当是答谢您的辛苦。”

张经理一盘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面子还是不要拂。

“任总您放心,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安装。”

送走张经理,任弋松了口气。

虽然事先就猜测张经理不会拒绝,毕竟也不用花什么钱,但任弋手心里还是出了汗。

他不懂企业管理,更闯不进这盘根错节的利益网,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他只能剑走偏锋。

好在他在国外养病时,曾自学一些编程知识。

“成功了成功了。”几个服务生打扮的年轻nv子正盯着电脑,一脸喜悦,“这样可真是省事多了。”

“是啊,以前我们得时时刻刻在走廊盯着,一会没注意就会被经理骂。有了它,房间有什么事情,都能提醒到我手机上。”

“任总,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听着几个年轻靓丽的服务生夸自己,任弋礼貌地笑笑,“有用就好,你们平时工作实在是辛苦。”

服务生们早就听说新来的任总又年轻又帅气,可来了一个月都没见到。

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服务生们都很激动。任总不仅长得帅,还很绅士,给她们演示系统c作时,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任总这么关心你们,你们可更得好好工作了。”

看到丽姐走来,服务生们喊了声“丽姐好”,就都散开了。

“丽姐。”任弋微笑着打招呼。

“我说这一个月都没见到您,原来是在忙大工程啊。”

“您说笑了,雕虫小技。希望能有用。”

“今天要不要放松下啊,我给您开个房间?”丽姐暧昧地笑道。

“额……不用了,我还没忙完。”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敢来这里,怕碰到不该碰到的人,怕见到不该见到的事……

程序试运行第一天,任弋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查找可能出现的bug。

摄像头将捕捉到的人脸转化为二进制字符,记录在电脑里,每个人的进出、消费,都时时更新在屏幕上。

声se犬马的yuwang,都被转换成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但看着这些数字,任弋却静不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姜一宁的名字。

自空降以来,他仔细研究了近一年的营业流水,从一项项收入支出中,解读出一个个私密的yan情故事。

他刻意想忽略一些事情,但最终发现,脑子里记得最清楚的,依旧是姜一宁的部分——

他曾多次被顾客投诉态度不好,还被扣过工资。但因为“玩得大”,收入依旧可观——b之前当警察,赚得多多了。他的“工作地点”,大部分时间是在销金醉,但有时也会跟客人出去。

他不会每天都来,但每隔十五天,一定会有一笔大收入,那是来自s8的额外收费。之后他会休息几天。

任弋盯在屏幕前,除了要看程序运行,其实还有一个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原因——

距离姜一宁上次“工作”,正好十五天。

如果他是一个连“接客频率”都严格自律的人,那今天,他会来。

任弋面无表情地看着代表姜一宁的字符出现在员工入口,然后移至员工休息区,十五分钟后,他进入一个包厢,随后,同一个包厢里又出现另一串字符——代表客人。

接着,方框里蹦出一串数字,那代表的是消费金额——和十五天前一样的数额。

任弋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凉。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可笑。

他居然靠着一串代码,脑补着连前任都算不上的陌生人的床笫之私。

他马上把视线移开,拼命让自己去看其他房间的系统运作。

但可笑的是,当十分钟后,姜一宁所在的房间,人数从2变成1时,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

他看着那个客人的名字,从包厢里消失,然后出现在大厅,最后从屏幕上消失——客人离开了。

但姜一宁却一直在房间里,没有移动。

“这是什么情况?”

又熬了十分钟,依旧如此。

他终于还是拨通了前台电话——以技术之名。

“任总,有什么事吗?”

“额……我看到,1806房间,一直都只有一个人,我担心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任弋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吻。

“哦,我帮您查一下。”

一阵鼠标点击声后,“任总,没有问题,客人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消费已结清。但因为他选的是包夜,所以他点的人,依旧可以在房间待到天亮。”

“哦,那就好,谢谢。”

“不客气,您这个系统真是太好用了。”

没有理会服务生的马p,任弋挂断电话,心里反而更乱。

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的人,已经站在了姜一宁的包厢门口。

因为他的新系统,走廊里的服务生少了很多,加上光线昏暗,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虽是个无实权的摆设,但为表诚意,张经理还是给了他一张最高权限的房卡,可以刷开每一间包厢门。

房门打开,一gu熏香扑面而来,光线昏暗。

任弋觉得一阵缺氧,大脑好像已经停止工作。

门自动关上。狭长的入口,暧昧的氛围,像一个深渊,引诱着他,一步步沉沦。

他隐隐听到房间里面传来轻微的金属晃动声,似乎还夹杂着呜咽。

任弋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但脚步却很慢,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拐过走廊,便是一张铺着紫红se丝绸床单的大床。

床上,躺着赤身0t的姜一宁。

八姜一宁,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他的手脚都被绑住。手高高举在头顶,细细的手腕上扣着银se的金属手铐,另一头扣在床头的铁栏上。

双腿大开,两只脚分别被黑se皮革足铐固定在床尾,身t呈一个“人”字。

他眼睛上蒙着黑se眼罩,嘴里塞着白se口球,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球上的镂空流出,弄sh了半个脸颊。

他的yjg高高立起,因为充血,变成了暗红se。

他不停扭动着身子,身下的丝绸床单,被弄得一团糟,堆叠起暧昧的纹路。

他口中不停sheny1n,但因为口球,只发出不清楚的呜咽声。

任弋呆住了。

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在每个自亵的夜晚,他都曾幻想这样一具r0ut,躺在自己身下,卑微地取悦他。

但此时真的见到,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而下身,窜起一团yu火。

他第一反应是姜一宁被人下药了。

他想上去帮他解开,但看着他ch11u0又充满yuwang的身t,手僵在x前,不知该从哪里做起。

姜一宁很瘦,薄薄的皮肤裹着紧致的肌r0u,g勒出他线条分明的r0ut,身上深深浅浅的鞭疤,又暧昧地诉说着前尘风流。

任弋怕他被呛到,先去摘他口中的塑料白球。他没有这种嗜好,连怎么解开都ga0不懂。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把他脑后的扣松开。

口球从嘴里拿出,带出一大堆晶莹剔透的口水,姜一宁张着嘴,粉红的舌头若隐若现,魅惑,诱人。

“求求……求求您……”姜一宁的脑袋蹭着任弋的手臂,难受地扭动着身t,意识模糊地喘息,“帮……帮我,快。”

任弋接着摘下了他的眼罩。一张原本自信、意气风发的脸,因为q1ngyu,已经变得迷离、狼狈,充满讨好的渴求。

“老板,求求您……人家的x……好痒,好难受。”

看着姜一宁迷醉地说着下流话,任弋感到一阵厌恶。但身下的yu火,却因为这露骨的话,涨得更厉害了。

“姜一宁,你醒醒。”任弋板着脸,冲他喊道。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被喊的名字,姜一宁的眼猛然睁开。

任弋确信,在那一瞬间,在姜一宁的眼中,他看到了四年前那个目光锋芒的姜老师。

“你……”看到任弋的脸,姜一宁出了一身冷汗,暂时将他从噬人的x瘾症中ch0u离出来。

他想逃离,但手脚都被束住,他狠狠扯动,却只把自己的手腕脚腕勒得更红,他绝望地喊道,“你走。”

“姜一宁,你是不是被下药了?”任弋去给他解拷在床尾的脚铐,却发现需要钥匙。

“钥匙在哪里?”

“你……别管我,你走……”姜一宁绝望地喊着,q1ngyu再次要把他吞噬,泪水涌出他的眼眶,打sh了他本已被汗水浸sh的头发。他像一只窒息的天鹅,仰着脖子,无力地左右甩动,“你走……不要看……”

他绝望地扭着身子,似乎想把自己下贱的窘态藏起来,但手脚动弹不得,看起来更像是在风sao地g引。

任弋尽量不去看姜一宁诱人的身t,他满头大汗,下身梆y,却怎么都找不到钥匙。

他又走到床头,想看看能否解开姜一宁的手铐,但他的手刚一碰到姜一宁的手,姜一宁就不受控地发出一声饱含q1ngyu的sheny1n。

“啊……”

姜一宁的身t控制不住地扭动,x瘾病发的难受已经吞噬了他的大脑,他口中开始无意识地说“快……c我……老板……求求你了……”

本该恨他,恶心他,厌弃他,但看着他刚才那么绝望地轰自己走,却又忍不住心疼。

任弋从床边,扯过来一条被子,盖住了姜一宁因q1ngyu而泛红的身t,也给他无处可去的自尊一点庇护。

光滑的丝绸划过姜一宁敏感的皮肤,他控制不住地大声sheny1n起来,他身子不自主地向上顶起,摩擦光洁的被子,企图缓解蚀骨的yuwang。

但却引发了更强的yuwang。

“求求……求求您……”

突然,姜一宁感到自己的x器,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啊……”压抑了一晚的yuwang终于被回应,姜一宁忍不住大声sheny1n。

任弋把手伸进了被子,握住了他的yanju。

很y,很热。

任弋面无表情地帮他上下套弄,他感到姜一宁的身子也配合着他,上下起伏。

迷离中的姜一宁口中不断发出喘息,听得任弋yu火更浓。他努力屏蔽周遭所有的挑逗——无论是姜一宁迷醉的脸,g人的sheny1n,还是被子下那具充满诱惑的身t。

他专心地帮他撸。

有几次,姜一宁会从q1ngyu中短暂清醒,他会哑着嗓子羞愧地说“你走……”“别管我……”,但接着,吃人的yuwang就会把他的意识吞没,喊出来的只要“快点……”“还要……”

当晚,任弋帮他弄s了三次,才看着他沉沉睡去。

而前两次,都是刚s完,又接着y起。

他甚至没有等到姜一宁有片刻清醒,就看到他再次在yuwang的冲击下,变得饥渴,y1ngdang。

最后一次开始前,他终于在床脚,找到了钥匙,他解开了姜一宁手脚上的镣铐。

他的手脚都被勒红了,任弋这才发现,姜一宁左脚上带着一根脚镯,纯银se,是一t的圈,很瘦,没有接口,紧紧卡在他脚踝上,不知是怎么带上的。

但没等他多想,迷乱中的姜一宁已经一把搂住了他,把他扑倒在床上,整个人侧趴在他身上,腿挑逗地蹭着他的裆部。

任弋被他的职业本能ga0得很反感,但下身,却诚实地享受起来。

姜一宁上次的嘲笑很jg准,他的确还是处男。

姜一宁是他青春期就ai上的人,但他们的关系,止于姜一宁酒醉后的一个浅吻。

今晚他被这样撩拨了一晚,心里是厌恶和心疼此起彼伏,但身下,却是越来越浓重的yuwang。

他被姜一宁熊抱住,不得脱身,姜一宁用自己ch11u0的身子,去拱蹭任弋,嘴里说着含混的下流话。

“老板,拿你的大ji8c我吧。人家的xia0x,好痒。”

任弋面se铁青地推开他,他不知道这种cuiq1ng药效果要持续多久,但还是选择继续帮他撸管。

姜一宁闭着眼睛,嘴里发出诱人的sheny1n,手却熟练地探进任弋的腰带,在任弋挣扎之前,一把握住了任弋的yanju。

任弋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生平第一次,被别人碰到yanju。

姜一宁的手法很娴熟,他手指修长,轻轻撸动yjg,任弋觉得如触电般刺激。

接着,姜一宁像本能一样,虽然意识还是迷离的,但他身子凑到任弋的小腹前,拉开他的k子,一口hanzhu了他的yjg。

任弋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一宁先用嘴包裹住整根yjg,将它全部打sh。然后只hanzhu光滑饱满的guit0u,他用唇轻轻地抿着,细细地挤压。

无边的刺激充斥着任弋。姜一宁的口中温暖cha0sh,力道jg准,舌头灵活,任弋感觉自己如入云端。

姜一宁的手也没有闲着,他一手握住任弋的睾丸,轻轻地r0ucu0着,另一只手,深入任弋的衬衣,沿着他的腰线,一路上滑到x部,轻轻捏着已经立起的rt0u。

任弋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姜一宁,但他沦陷了。

三重刺激让他无暇他顾,他沉沦在姜一宁危险但迷人的yuwang里,他的呼x1声变得沉重,嘴里也发出来低吼的sheny1n。

姜一宁的嘴完全包裹着任弋的yjg,模拟ch0uchaa的动作,上下吞吐着。任弋整个人都被yuwang裹挟,他不受控地伸出手,抱住姜一宁的头,按压着他,让他幅度更大地ch0uchaa。

任弋的jt太大,一下子就戳在姜一宁的喉咙深处,姜一宁忍不住呕了一下。

这一声,瞬间让任弋清醒。

他怎么能乘人之危。

他赶忙松开自己的手,把姜一宁拉开,不再让他给自己k0uj。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和姜一宁有任何纠缠,这次只是帮他度过难关而已。

他把姜一宁推在一边,继续把手搭在他涨起的yjg上,上下套弄。

迷离中的姜一宁再一次靠近他,把头枕在他的颈窝里,然后用手,替他撸。

q1ngyu渐浓,任弋忍不住去看姜一宁的脸。

姜一宁依然闭着眼,脸涨得通红,嘴巴微微张开,不时发出sheny1n,嘴角的口水,暗示着刚才在他身下的疯狂。

任弋有些情不自禁,他凑近他饱满水润的嘴唇,但下一秒,姜一宁感觉到了他,躲开了。

“不接吻。”

依旧是迷醉地闭着眼,但话,却是y邦邦的生意原则。

任弋彻底清醒了。

这句话,扯烂了他们今晚情不自禁的伪装,本质里,只是一场皮r0u生意。

四年前海风里那个酒醉后的浅吻,与眼前这个在他面前两次ga0cha0、帮他k0uj却拒绝他亲的人,任弋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姜一宁。

他推开了姜一宁凑过来的手,专心帮姜一宁撸。

许是药劲快过了,这一次,ga0cha0来得很快。

任弋听到姜一宁的喘息越来越粗重,感到他身子扭动地越来越厉害,他手中套弄的节奏也越来越快,姜一宁握住了他的手,与他一起快速地撸着自己的yjg。

几近ga0cha0时,他看到姜一宁又仰起脖子,像窒息般张大了口,口中含糊地喊道,“papillon。”

任弋一愣,但接着,姜一宁开始急促喘息,身t猛然颤抖,口中大叫——

“啊……”

然后他感到一guyet涌在他手上。

ga0cha0中的姜一宁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无意识地晃动,似乎想抓点什么。

任弋靠近身t,姜一宁一把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papillon”。

任弋愣在那里,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药效终于过去,被折磨半晚的姜一宁已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任弋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一个人躲进了厕所。

被q1ngyu和理智反复折磨了一晚,他一手粗暴地自亵,另一只手撑在墙面上,低着头,任由混乱的思绪涌入脑中。

九我对你的暗恋,是一场飞蛾扑火

“姜老师,我起了个新名字。”

夏天,安静的警局办公室,任弋探头进来。十九岁的他,已经b姜一宁高半个头了,但脸上还又残存着婴儿肥,看起来,英气与可ai并存。

角落里,姜一宁正在整理卷宗。绿se的树叶在窗外摇晃,影子打在他光洁的脸上,显得眉眼格外深邃。

“以后请叫我——papillon。”

“扒皮雍?怎么这么难听。”姜一宁一边低着头写字,一边随口回复。

“才不难听,papillon,是法语‘蝴蝶’的意思。”

蝉鸣不时传来,给这个躁动的季节,添了一道配乐。

“你确定吗?我怎么搜出来的都是狗啊?”姜一宁忍俊不禁,指着电脑屏幕。

年轻的任弋涨红了脸,他一把夺过姜一宁手中的鼠标,用网页自带的翻译看了半天,“只是重名罢了。那个是蝴蝶犬,我是蝴蝶。”

“哈哈哈哈哈,你一个男孩子g嘛叫蝴蝶啊。”

任弋被笑得羞愧难当,g巴巴地说,“我就要叫papillon。”

“好吧好吧,”姜一宁看他气鼓鼓的可ai模样,忍不住0了0他的头。

任弋被他这对付小孩的动作惹毛了,粗暴地扯开了他的手,却又被姜一宁一把握住,狡黠地笑道,“小p孩还不让0头。”

姜一宁的手,又软又修长,任弋登时脸就红了。

他尴尬地转过身,背对姜一宁不看他。只听姜一宁在身后说,“那你这个名字还是留给我叫吧,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任弋不理会后半句的嘲讽,认真地说,“好,一言为定。”

他为这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而感到开心,但他没告诉姜一宁的是——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蝴蝶,而你是明媚的火。我对你的暗恋,是一场飞蛾扑火。

我知道没有结果,但我只能走向自己的命运。

姜一宁是被敲门声吵起来的。

“起来了吗,打扫卫生了。”保洁员在走廊里喊道。

姜一宁睁开眼,一脸茫然。

等视线终于聚焦,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景物,努力搜寻大脑中丢失的记忆。

怎么会睡在销金醉的包厢,昨晚没有回家吗?

姜一宁觉得头很沉,他抬起手r0u了下太yanx,然后就闻到手腕上一gu红花油的味道。

手上有淤青是常事,但谁会给他涂红花油呢。

昨晚……

他每到x瘾症发作时,便会思维混乱,意识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他刚被捆起来,客人就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离开。

他求他解开,但客人只是y笑一声,把钥匙扔在床脚,“好好呆着吧,老子可是买了你整晚。要有人捡尸那就算爷请他了。”

然后,x瘾发作,他只记得很难受,很崩溃,每一秒都是煎熬,身上好像被无数蚂蚁咬。

然后……

好像,后来有人,在帮他撸。

是真的吗?

h0ut1n处并没有平时的难受,来人并没有借机侵犯他。

所以真的有人只是替他撸了几管,走之前还给他涂了药?

“赶紧开门,就差你这间了,都几点了。”保洁阿姨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起床。

反正这种断片的事也不只一次,这具肮脏破败的身t,在哪里醒来,都一样。

只是这次,他居然睡了这么久。

因为身上没有平时的疼痛感,他起床很快,然后就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整齐地摆在一边。衬衣和k子,平整地搭在椅背上,一点褶皱都没有,内衫内k叠在床头。一旁,还有一瓶全新的红花油,一个三明治。

“姜一宁,你醒醒!”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脑子里冒出来。

任弋?

昨晚是任弋?

姜一宁愣住了,记忆慢慢地回来——他让他走,但他没有,还帮自己纾解……

难怪这次他睡得这么沉。

x瘾症发时,他会急切地渴望x1ngjia0ei,而且ziwei无法排解,必须靠他人消解,还要折腾好几次。

但来夜店买春的客人,通常都是侵入方。

男妓的yjg,大多数时候只是摆设,偶尔在g到兴起时,随意撸两下挑逗气氛,但绝对不会有客人替一个男妓从头到尾撸到ga0cha0。

无法被消解的yuwang,只有靠疼痛,加以抑制。

所以他每次病发都会接一场s8,唯有被鞭打的痛苦,可以缓解他蚀骨的q1ngyu。

可……为什么会被任弋看到。

他私心里,还是想在任弋心中,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哪怕是口头上说尽下流话,让他厌恶,把他恶心走,总好过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堕落。

终究是事与愿违。

“三弟这床品真是不错,回床率肯定高吧。”

任弋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萧子明的声音。

他不动声se地转身关门,“二哥怎么跑我办公室了。”

萧子明瘫坐在沙发里,翘着腿,一脸纵yu后的满足和疲累,“巧了呗。我刚从包厢里出来,就看到你拿着红花油和三明治进去了。”

“我得反思反思我自己啊,拔吊无情,难怪我这床伴总是留不住。”

居然被萧子明撞到,任弋心中不快,但脸上还是露出轻松的表情,“二哥风流倜傥,怎么会缺床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不过你小子可以啊,”萧子明凑过来,挤眉弄眼道,“红花油都用上了,挺激烈啊。他活怎么样?”

任弋不想与他继续这下流的谈话,“吃早饭了吗,要不一起出去吃点?”

“至于嘛,还转移话题。不就是david吗?”

任弋一惊,“你怎么知道?”

萧子明指指他的电脑,“你自己做的系统,都有记录啊。”

任弋昨天走得匆忙,居然连办公室的门都没锁,更不要说关电脑。好在不是什么机密,被撞破也无大碍。

只是情事被戳破,任弋心里厌恶。

“放心啦弟弟,”萧子明看他默不作声,一把搂住他肩,“我才不好这口,没碰过。”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个人,有点意思。”

萧子明的话粘腻腻地钻进任弋的耳朵,任弋忍着恶心,若无其事地问,“怎么说?”

“这人平时在床上闷闷的,但每隔一段时间,就突然开窍,特别带劲。所以点他啊,得碰运气,和刮彩票似的。你小子这次,是不是刮到奖了?”

打发走萧子明,任弋犹豫半天,还是决定给前台打个电话。

“任总,您这么早就来上班啦?什么事?”

还是上次接电话的服务生。

“额……就是,我想问问……咱们这的客人……会给……人……”,想到对面是个挺年轻的小姑娘,任弋就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吃药吗?”

“您是问,客人给小姐吃cuiq1ng药?”

“啊,是。”

自己居然b前台小姑娘还扭捏,任弋觉得有点丢人。

“这个,只要是双方你情我愿,我们也不会g涉。如果是被迫的,是可以和保安说的。我们都会维护自己的员工。”

“哦……那最近发生过吗?”

任弋听到电话那边翻书的声音。

“任总,最近都没有。”

“哦,谢谢。”

任弋刚要挂电话,就听对面说,“其实这个情况很少。客人来玩都是为了开心,有什么项目事先都会说好,谁也不想事后再惹麻烦。”

挂断电话,任弋又看了一下电脑上的记录。

姜一宁已经在半小时前离开了。

所以昨晚的事,只是“你情我愿”的吃药?

任弋心里更加迷茫。

本以为已经看清了姜一宁,本以为可以单纯地厌恶他,恶心他,看不起他。

但围绕在他身上的谜团怎么越来越多?

他规律x迸发的yuwang,惨烈的x1ngjia0ei方式,手腕上的陈年淤痕和茧,脚踝上拿不下来的脚环……

任弋很想跑到他面前一gu脑问个清楚,但一想到昨晚被q1ngyu吞噬的他,想到他们做的事情,任弋又觉得,很尴尬。

一场突如其来的严打暂停了销金醉热闹的生意。

但后台强y的销金醉,早在开始之前,就已得到消息,以停业装修的名义,巧妙地避开了检查。

任弋也难得休息了几天,他趁机收拾了下刚租的房子。

借住萧家,始终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但他心里,一直被一个倒计时扯动着心绪。

自那荒唐一夜后,他没再见过姜一宁。

如今十四天过去了。如果姜一宁真的存在某种x1nyu的周期,那就该是今天了。

可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任弋觉得刺探这种事情很卑鄙,也很荒谬。

但他的车,却已停在姜一宁家楼下了。

他不敢上去,也不愿意离开,就找了个停车位,呆呆盯着姜一宁家单元门。

他再次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大概等到上午九点,姜一宁出现了。

他没有看到车里的任弋。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他低着头,显得忧心忡忡。

明明不冷的天气,他却穿了一件黑se长风衣,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

任弋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风衣下面的样子,发动车子,远远地跟着他。

姜一宁走出小区口,上了一辆黑se轿车。车上贴着防窥膜,什么也看不清。

任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一个小时后,开到码头,之后车直接开上一艘船,驶向对岸。

任弋只好茫然地看着车和船,一起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任弋啊,什么事?”

“能帮我查个车牌号吗,我把人家车给剐了,现在车主还没来。”

之前唱k喝酒结交的狐朋狗友,关键时刻确实用得上。

“是个白se面包车是吧?车主是……”对面朋友热情地介绍着,任弋却没听进去。

“白se面包车?”

“对啊,你自己剐的你不知道啊。”

“哦,可能没看清,天太黑了。”

挂断电话,任弋更加迷茫,明明是辆黑se轿车,怎么车牌登记的却是白se面包车。

难道是套牌车?

任弋其实能猜到,姜一宁是去g什么。

可是,一场皮r0u生意,至于用套牌车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接着他拿出手机查了下对面这个小岛。

原本是个度假村,但因为经营不善,早已荒废。每天只有一趟渡轮,送当地渔民进出。

如果只是一场皮r0u生意,那么多豪华的酒店可以选择,为什么非要跑到这种荒废的地方呢?

姜一宁身上有太多谜团,每个都g引着任弋,靠近,沉沦。

直到晚饭时分,任弋才终于又看到了那辆车。

他顾不上r0ur0u僵y的脖子,马上发动车追上。

车依旧停在姜一宁的小区门口,任弋远远看着姜一宁,下车,慢慢地往回走。

他远远跟着他,看他进了单元门,然后他把目光放在他家那间黑洞洞的窗口。

可是过了好久,灯都没亮。

任弋心里有点疑惑,于是犹豫着,走进了楼道。

然后他就看到了,晕倒在门口的姜一宁。

十我有x瘾症,无法缓解也无法治愈

病床上沉睡的姜一宁脸se很白,嘴唇没有一点血se,任弋一路抱他进来,只觉得他轻飘飘的,像一团抓不住的雾。

刚才护士ch0u血时,任弋看到,他的手腕上,又添了新的淤痕。

护士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任弋一眼。任弋有点尴尬,但又觉得很心疼。

ch0u完血,任弋轻轻地给他拉下衣袖,盖住他腕上的伤,然后握住他的手,试图去捂暖他冰冷的指尖。

他的手,还是那么柔软修长。

“你是2床家属?”

“是我。”任弋忙站起身,“医生,他怎么样?”

“他今天有服用什么药吗?”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他家属吗?”

“我只是……”任弋悲哀地发现,居然没有一个词可以向外人描述他们的关系,“……同事。”

“看化验结果,有点低血糖,可能因为没吃饭。然后白细胞数值有点高,有点炎症。另外就是……”

任弋有点犹豫。对于姜一宁今天可能的遭遇,他不知道该不该和医生说。

“他如果平时服用激素类药物的话,你一定要注意,看这个情况,我怀疑他今天可能过量服用了什么药。”

姜一宁还昏迷着,任弋不好贸然请医生做更多检查。于是输完ye,他就带姜一宁去了他刚租的房子。

又一次,姜一宁醒来时记不清自己身处何处,眼前一切都很陌生,崭新的装修,柔软的被褥,而他,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

不过身上却是难受得厉害。那霸道的药,每次注s完,他都要花好几天适应。

“你醒了。”任弋走进来,端了一碗粥。

看到任弋,姜一宁瞬间清醒,怎么又遇到了他,为什么每次这么狼狈,都会遇到他。

“这是哪?”

“这是我家,你昨晚在家门口晕倒了。”

姜一宁瞳孔瞬间放大,“你家?”

“是……你……别怕”,任弋看他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赶忙说,“我带你去了医院,然后你还没醒,就带你来休息了。”

姜一宁突然感觉左脚腕上的脚环卡得他难受。明明已经戴了很久,明明慢慢习惯了。却还是会在意识到它的存在时,感到非常崩溃。

“让我走。”姜一宁猛然起身,可他的头很沉,身上很疼,刚一起身,就歪倒了。

任弋抓紧上前扶住了他。

他瘦得让人心疼。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休息一下。”

姜一宁皱着眉,情绪激动地挣脱他的手臂,“让我走。”

“好好好,我送你回去。”

姜一宁打开门,自己走了进去,没有关门。任弋跟在他身后,再次走进他简陋的家。

回到自己住处的姜一宁明显平静了许多,他走进卧室,背对着任弋,开始换衣服。

没有关门。

虽然有过那个y1uan的夜晚,但任弋还是很绅士地转过身不看他,呆呆地望着窗外。

破败杂乱的小区街道,毫无美感可言。

“谢谢。”

听到姜一宁的声音,任弋转过身来,姜一宁已经换上一身黑se家居服,长袖长k,几乎盖住了他所有的皮肤。

黑衣衬托下,他的脸se更白了。

“哦,医生说,你今天得去医院再ch0u个血。怀疑你晕倒是因为……你是不是吃了……”

任弋斟酌着,怎么说才能不提到昨天那场彼此心知肚明的秘事——

“吃过量了药。”

姜一宁低下头,看着手上输ye后的创可贴,“不必了,我没事。”

“那……那你好好休息。”

屋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姜一宁靠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yan光从侧面打下,他的脸,一半在yan光下,一半在y影里。

理智上,任弋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情感上,他想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说出来。但事实上,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他在姜一宁面前,永远慌乱,永远一败涂地。

“你如果想和我shang的话,最好等明天。我今天,状态不好。”姜一宁依旧闭着眼,没有看他。

任弋终于受不了了。

“姜一宁,你非得这么和我说话吗?”

姜一宁睁开眼,看到了任弋面se铁青的脸。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姜一宁的语气依旧平淡。

“谢谢你三番五次地帮我,谢谢你不嫌弃我的肮脏、堕落、y1uan和njiao,我很感动,我ai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请你救我出苦海。”姜一宁略带俏皮地一偏头,“是吗?”

“我……”任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从某种程度上说,姜一宁说得不错。

他不得不承认,姜一宁身上有某种魔力,无论他多厌弃他、恨他,无论看过他多不堪的样子,可又总会不可救药地被他x1引。

所谓飞蛾扑火。

姜一宁站起身,直直盯着任弋,“你昨天为什么来找我?”

“我……”任弋被他看得心虚,“我想看看……你……”

“前天不来,大前天不来,为什么昨天来?”

“我……”

即使姜一宁被警队开除,沦落至此,但他的审讯能力却是流淌在血ye里的。

只两句话,就把任弋问得手足无措。

姜一宁盯着他慌乱的眼睛看了一会,平静地说,“你发现了?”

“我……”任弋的目光更加闪烁。

随便一诈,他就自乱阵脚。姜一宁居然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觉得他还是那么可ai。

但他没有资格留恋,这份不该属于他的可ai。

“你发现了我每十五天就要接一次s8的规律,距离上次我们shang,昨天正好十五天,所以你来验证一下,是吗?”

上次包厢里的情事,任弋一直不确定姜一宁记得多少,他宁愿姜一宁什么也不记得,他不想让他尴尬。可此刻却被姜一宁坦然地点破。

姜一宁的确很知道,怎么扎一个痴情处男的心。

“我……”任弋窘迫地无地自容。

姜一宁看着他绯红的脸,轻轻地x1了口气,说——

“我有x瘾症。无法缓解也无法治愈。每十五天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会非常想za,需要极其强烈的痛感才能缓解。病因尚不明确,可能与应激创伤有关。毕竟,经历了半年关押审查,有点心理y影也很正常。”

姜一宁的语气波澜不惊,像在讲课。

任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难以消化。

姜一宁的眼睛依旧看着他,但又好像透过他,在看远处的某种虚无。

“所以你发现我x格变了,喜好变了,生活方式也变了。重逢后,我对你说了很多刻薄的话,因为我想轰你走。见到故人,我残存的自尊会被唤醒,让我无法接受现在的自己。但我又回不去过去的自己。我不想活在自我厌弃中。所以——”

姜一宁放慢了语速,“请你离开我的生活。”

任弋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他不知该说什么,他心如刀割。

“你不必被我的几句话打动。做了亏心事,总要受点报应。法律没判我刑,老天来判。”

姜一宁还在扎他。他永远知道,怎么让他难受。

任弋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姜一宁家里离开的。

他只是突然间觉得,姜一宁那个简陋的房间满得厉害,甚至容不下他的一点关心。

因为里面铺满了姜一宁的耻辱。

姜一宁已经卑微到把所有的难以启齿都摆在他面前,只求他离开。

他别无选择。

姜一宁是个气场强大的人,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就知道。

那是某大学组织的刑侦知识讲座,他跟着父亲,溜进去旁听。

讲座的内容他已经忘了,只记得姜一宁一手cha兜,一手拿着遥控器,侃侃而谈,非常潇洒。

他天生肩宽腰细,一身警服被他穿出了t台走秀的样子。

他语气沉稳从容,话里带有让人信服的力量。

课后他被很多大学生围住,有男有nv,他们或腼腆或大胆地让他签名,想和他合影。

他被人群包围,既不紧张,也不失态。

任弋的父亲站在后面,对他做了个“走”的手势。

姜一宁向人群一欠身,“不好意思,领导叫我离开了。再不走,我会被扣钱的。”

他的风趣引得众人一片笑声。

好不容易逃离了包围圈,姜一宁跳进警车后座,“师父,那就劳驾您开车,我可享受一会了。”

“你个臭小子。”

任弋就坐在姜一宁身边,看着讲台上那个明星般耀眼的人,离他那么近,他心跳得厉害。

任父一边开车,一边对任弋介绍,“这可是我最得力的徒弟,小弋啊,你以后可要多向你姜老师学习。”

“你好呀。”姜一宁转过头,咧着嘴冲他笑了笑。

那一刻,任弋明白了什么是一见钟情。

回到家里,床还是姜一宁离开时的凌乱,床头还摆着他煮的粥,一口都没动,已经冷了。

任弋端起来,一口一口喝掉。

凉粥入胃,身上更冷了。

十一姜一宁,你想吻我吗

“三弟啊,还用功呢?”

任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探进来萧子明喷满发蜡的脑袋。

任弋放下手里的文件,“二哥,有事吗?”

“没事,来看看你。”萧子明漫不经心地在他办公室里转,又去看他电脑。

“你这系统做出来得快俩月了吧,看起来真不错啊。”

任弋知道他不会无事献殷勤,于是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三弟啊,要么说还是你聪明呢。”萧子明一拍他肩膀,“还真有点事要找你帮忙。”

“老大啊,下周要过生日,我估计着,他得开个y趴……哎哎哎,玩笑玩笑。”

看到任弋脸se变了一下,萧子明赶紧说,“生日party肯定会有,按往年惯例,都会请点助兴的帅哥美nv,今年他要是从你这找的话,你帮哥哥我带进去个人呗。”

“这……”

“你别担心,我就想知道他请了什么人,结交了什么人脉。你也知道,我和老大的家业之争,现在父亲也不表态,我不能不防啊。事成之后,保你好处。”

萧子明预料得不错,两天后,萧子聪就让秘书给他打电话,让他安排一个生日party,态度傲慢,像支使下人。但任弋依旧答应下来,然后顺水推舟,让花姐在组织人时把萧子明安排的人也放进去。

生日宴下午六点开始,但刚到中午,任弋就已经带人在萧子聪的家里ga0装饰。

萧子聪看到他,只是疏远地点了点头,“辛苦。”

语气依旧傲慢。

“为了大哥的生日,不辛苦。”

萧子聪看不上任弋,为了蹭点萧家的荣光,一个外姓人,不惜跪在地上装狗。同样,他也看不上萧子明,一个借孕上位的nv人,能养出好什么儿子。

但今天是他生日,又请了不少生意上的好友,他心情不错,“晚上别走了,留这一起玩。”

即使不想留下,任弋也不好拒绝,“谢谢大哥了。”

不过任弋知趣,自知格格不入,宴会还没开始,他和大哥打了个招呼,就又回到了厨房,看着家里的保姆上菜。

大厅里慢慢响起喧哗的吵闹声、k歌声,男男nvnv情动地钻进客房、厕所的笑声。任弋一个人站在厨房,默默地发呆。

他想,如果他像萧子聪一样,有这么好的家世和前途,他的烦恼,会不会都消失。

b如,给姜一宁找最好的医生。

突然,他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

他以为是来端菜的保姆,可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于是他起身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而声音消失的地方,是萧子聪的主卧。

守礼的客人不会进主人卧室。今天他带来这么多人——还有帮萧子明夹带的人——他也怕哪个动了歪心思,害他被大哥怪罪。于是他慢慢走向卧室。

卧室门半开着,他探头进去,没有异常,他刚想继续往里走,突然被人蒙住嘴巴拽了进去,速度极快,没等他反应,他就感觉脖子处一gu凉意。

接着,他就看到了——

姜一宁。

姜一宁一手捂着他嘴,一手把装满yet的注s器压在他颈边。

当他认出是任弋时,也呆住了。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人俱是一惊。

不等姜一宁反应,任弋一把把他拉进了旁边的杂物间里,关上了门。

“有人吗?”是保姆的声音。

任弋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把领口弄乱,故意大口喘息着,拉开一道门缝,正对上保姆张望的眼睛。

“什么事?”

保姆看他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红着脸赶紧说,“没事没事,听见声音不放心。您们继续。”

任弋哐的一声,关上门。

这时,姜一宁一把搂住他的腰,开始用头蹭他的脖子。

任弋猝不及防,不可自控地发出一声沉闷的sheny1n,同时也搂住他肩膀,紧紧地抱住他。

他们有过huangy1n的x1ngsh1,却不曾面对面,正式拥抱过。

接着,任弋听到,保姆离去的脚步声。

说不清楚是谁先停下了动作,但随即,两人都松开了手,尴尬地站着。

储物间狭小,还堆着很多杂物,即使不拥抱,俩人也几乎贴在一起。

任弋能清楚听到,姜一宁喷在他耳边的呼x1。

“刚……刚才她没走。”姜一宁结巴地说。

姜一宁出现在他大哥主卧门口,鬼鬼祟祟,手里拿着迷针,身手还那么敏捷,每一件事情都值得一番解释,但姜一宁最先开口解释的,却是他为什么要抱任弋。

“你拿到你想要的了吗?”任弋问。

姜一宁想了一百种任弋可能提出的质问,却没想到,任弋问的,是这个。

他点点头。

任弋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刻,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姜警官,目光锐利,身手敏捷,像猎豹一样。

“针管快处理掉吧。”

姜一宁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把它拆分放回去。

空间狭小,姜一宁又怕扎到任弋,只好侧过身弄,身子不可避免地蹭在任弋身上,胳膊摩擦着任弋的x膛,胯骨贴在任弋裆部。

然后任弋发现自己——y了。

任弋自己也觉得很丢人。这种局势不明的紧张时刻,他的下面居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赶紧转过头闭上眼,心里默数一二三,希望借此平静下来。

可是越想越不管用,他闭上眼,姜一宁身上的气息反而更明显,无孔不入地渗透他。

那气息,与夜店的浓重香水无关,与旧房子的霉味无关,那是演练场上,姜警官一个锁喉赢得技术大b武的潇洒。白set恤被汗浸sh,贴在身上,g勒出他清晰的肌r0u线条。他自豪地向台下挥手,手指修长,小臂紧实,t恤被撩起一角,腹肌若隐若现。看得任弋心猿意马。

兴奋的观众齐声高喊他的名字,但他却走向任弋,笑着问,“你放学了?”

姜一宁像黑se舞台上的一束追光,因为他的靠近,连自己都跟着亮了起来。

“任弋?”

姜一宁的声音又把他拉回了这间狭小b仄的储物间。任弋赶忙睁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弄好了?”

姜一宁脸上强压着笑意,假装没有感受到他杵在自己胯骨处的坚y,“弄好了。”

“那……那我们出去吧。”任弋脸上一阵红,结结巴巴地说。

“你确定,这样出去不会露馅?”姜一宁脸上的笑几乎压不住。

任弋被他识破窘态,脸更红了,“你……”

“不会露馅,只会显得你勇猛。”姜一宁忍不住低下头,咯咯地笑起来。

任弋好久没看过他笑得这么开心了,就呆呆地看着他,忘了他的调侃。

姜一宁没听到他的反应,好奇地抬起头,正对上他那双温柔的眼睛。

一时间,姜一宁也愣住了。

他知道,前路坎坷危险,那是他一个人的使命,他不该把任弋拉进来。

但是,也许是狭小封闭的储物间给人一种幻觉,仿佛这是一个避难所,可以暂时安放见不得光的情愫。

任弋一把搂住了姜一宁,不带q1ngyu地,紧紧地抱着他。

姜一宁不再拒绝,他伸手搂住他的腰。头,深深地埋在他颈窝。

就在此沉沦吧,哪怕只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