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杀死那些奥瑞厄斯使节。”加维尔·洛肯在走廊上拦住你,他的盔甲上还带着淋漓的血迹。“奥瑞厄斯大使试图刺杀战帅,于是我们反击。”你平淡的说。“不要用搪塞凡人的理由搪塞我,你我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奥瑞厄斯是个友好的文明,他们试图与我们和平相处,然而……”洛肯欲言又止,而你替他补充:“然而战帅下达命令让我们杀死他们。”你看向洛肯,“战帅想要这场战争,这就足够了,洛肯。”“战帅为何想要这场战争?”他追问。“抱歉,这我很难说。”奥瑞厄斯,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悲剧,而且同样发生在登机甲板:当远征舰队发现奥瑞厄斯这颗星球时,便将其视作潜在的友善文明,于是,依照传统与惯例,战帅精心筹备了一场隆重又盛大的仪式,热烈地欢迎来自奥瑞厄斯的使节造访复仇之魂。这场仪式充满着庄严与喜庆,旨在彰显和平的荣光,远征舰队的每一位成员都怀揣着期待与激动,对这场盛会翘首以待。只可惜这实乃请君入瓮之计,战帅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发动对奥瑞厄斯的战争,奥瑞厄斯是一颗科治文明星球,有着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这引来了火星机械神教的垂涎,他们迫切地想要将这颗星球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而战帅选择满足他们的欲望,于是他策划了一场谋杀来挑起战争,目的是为了取悦他的火星盟友换取他们的支持。当奥瑞厄斯的人民收到远征舰队的传信,得知自己在银河中并不孤独,还有其他人类文明正敞开怀抱迎接他们时,奥瑞厄斯的人民大喜过望,经由黑暗时代的飘摇动荡后,彼此分离的人类同胞终于又重逢了!于是他们立刻派出自己的使节以应战帅的邀约。登机甲板的欢迎仪式上,你看着奥瑞厄斯大使满脸欣慰的走向战帅,他们无比真诚,对自己星球拥有的一切和盘托出。当战帅从奥瑞厄斯大使口中得知他们的星球上竟还有从古泰拉带回的古科技时,那些火星机械教的高阶技师们已经兴奋到浑身颤抖。战帅拔出枪将奥瑞厄斯大使的脑袋射成碎片,随后阿巴顿率领加斯塔林小队将来访的奥瑞厄斯使节一一杀死,洛肯和他率领的巫师小队陷入震惊,但战帅下达了不留活口的命令,于是洛肯和巫师小队将试图登船逃离的奥瑞厄斯人全部击杀。没有一个奥瑞厄斯人携带武器,他们赤手空拳,毫无反抗能力,至死不知这场屠杀因何而起,就这样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落下帷幕,而与奥瑞厄斯星球的战争正式开启。战帅对外声称奥瑞厄斯使节团意图行刺,他要对奥瑞厄斯宣战,而这是一场正义之战。这就是关于甲板上屠杀奥瑞厄斯人的一切。或许对真相一无所知才更轻松一点。你看着洛肯,命令道:“去做好做好作战前的准备,我们很快就要向奥瑞厄斯进军。”洛肯失望的看着你,终是转身离开。——————————————————————————————————————“想当年可不是这样。”亚克顿·克鲁兹喜欢对你这样的年轻人反复讲述过去的美好的日子,这让军团里许多人都忍受不了他的啰嗦,并给他起外号叫‘耳旁风’,因为无人关心他所说的话。你对这位军团中的古战士向来持着尊敬的态度,但此刻却也没有心情忍受他的叨扰,瓦尔瓦鲁斯无休止的责难,记述者对军团的抨击,战帅那日在狼神议庭对你古怪的言语,再加上今日甲板上对奥瑞厄斯使节的谋杀,都让你身上的压力接近阈值。“又怎么了?亚克顿。”你强颜欢笑。“今天甲板上的事,真是吓人一跳,战帅有这样的打算我们竟毫不知情。”克鲁兹抱怨道,“战帅只告诉战士结社的成员这种军团大事,以前我们可没有这种荒谬的秘密组织。”“慎言,亚克顿。”你环顾四周生怕有人路过这里,“战帅有他自己的考量。”“日子变了,y/n,就算不提这个,也有其他东西改变了,想当年怎么可能有瓦尔瓦鲁斯这种暴发户任意叫嚣?或者会有凡人写些叛逆诗文诋毁我们?我问问你,阿斯塔特曾经受到的尊重都跑到哪里去了?日子变了,年轻人。”是啊,日子变了,可是什么引起了这种变化?是克鲁兹的时代没有挑刺的凡人,还是克鲁兹的时代阿斯塔特都值得凡人尊重?你是在荷鲁斯任职战帅后,帝皇为表对自己儿子的支持才被派来辅助战帅,你不知道第十六军团在最开始的时候是何等荣光。“我想当年你们的信仰一定很坚定,同袍间的关系也单纯,那些错误都还能够避免。”你惨淡的笑了笑,“也许在当年我根本不用在瓦尔瓦鲁斯与阿斯塔特间周转,也不会有人发传单公布那些所谓未经修饰的真相。”“那是当然,我们时刻谨记母星克苏尼亚的荣誉。”克鲁兹有些惊讶,他没想过会有人真的将他的话听了进去,他黝黑苍老的脸上重焕生机,“何止如此啊,y/n,我们重视兄弟情谊,这也是我们军团坚持在克苏尼亚征兵的理由,我们从不背弃兄弟,克苏尼亚上任何一个帮派都是如此。”“曾经或许如此,但日子变了不是吗?”克鲁兹对你的话感到愤怒,“年轻人你才要慎言呢,你在侮辱我们的军团精神。”
“难道你看不出军团内部的变化?”你直言,你从未和克鲁兹如此敞开胸怀过,也从未有过如此迫切想听一位古战士对当今军团形势的评价,你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迷茫,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如此没有经验,在面对洛肯时你很难不沉默或者撒谎,而在面对阿巴顿时你又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如此坚定不移,战帅让你相信他,你相信了,可这一切真的发生你又心生怀疑。“说得清楚点,年轻人。”“阿巴顿和洛肯。”你简短的吐出两个名字。“哦,他们最近确实闹了些矛盾,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消失了。”“或许如此,他们产生了理念上的矛盾,这是一种相信与质疑间的对抗,我想知道,他们俩个孰是孰非,你作为这个军团的长者你会觉得谁的行为比较正确?”克鲁兹笑了,“y/n,你把这个问题拔高到了它不该有的高度,就好像他俩各代表一种不可调和的立场一样,洛肯和阿巴顿他们只是产生了些龃龉,他们年轻气盛,不懂的退让,年轻人都会这样,等他们像我一样历尽千帆后就会和好如初。”你点点头,神色仍悲哀,“我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亚克顿,尽量保持隐秘的关照下洛肯好吗,他现在很需要支持,尤其是来自他同袍兄弟的。”————————————————————————————四王议会早已名存实亡,战帅如今已无需再倾听任何人的声音,他已经成为一个独裁者,众人所应做的,唯有全心全意地贯彻他的意志,并将其视为唯一的行动指南。在复仇之魂号上,现在只有一个不可动摇的真理存在,那便是战帅的每一道命令都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无可置疑,无可挑战。你走进狼神议庭,阿西曼德、塔苟斯特、赛迪瑞、马罗格斯特、阿巴顿等一众军官已肃然列阵,他们皆是军团中的中流砥柱,位高权重,犹如群山之巅的巍峨巨人,他们志同道合,一心同体,战帅的意志是他们心中的神圣火炬。任何对他们其中一员的冒犯,都等同于对他们整体的挑衅;任何对他们决策的质疑,都等同于对战帅威严的践踏。他们几乎就代表着整个第十六军团,在这种可怕的力量面前,那些反对的声音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就像狂风中的尘埃,无力而渺小。意图对他们进行挑战,实乃苍蝇撼大象。“我们很快就要向奥瑞厄斯进军。”当你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战帅开始说话。在制造登机甲板上的惨案后,战帅显然很是高兴,你猜这是因为火星对于和战帅结盟一事的态度变得积极。阿巴顿、塔苟斯特等人因战帅的宣战激动不已。“这场战争带来的损失是否太大。”你开口,“毕竟奥瑞厄斯是一个发达的文明,与他们交战势必会对我们造成重大的伤亡。”实际上你对用这种不光明手段发动战争只为讨好火星的决定仍感到排斥,你不知道这是否值得,但战帅坚定认为这对军团实力的提升大有帮助,在军团利益面前你只得让步,何况战帅恳切的希望你相信他的所作所为皆为人类的光明未来,这是战帅头一次‘乞求’你,你被战帅这样的屈尊降贵感动不已。“无须担心,y/n。”战帅笑了起来,“吞世者们会为我们打头阵。”“安格隆一定会很高兴参与一场鲜血淋漓的战争,毕竟他们最适合被作为武器。”阿巴顿的张狂言论让你心中一颤,这番话可以说是对另一位原体的侮辱,何况安格隆再如何野蛮也是战帅的兄弟,但在场之人无人反驳,就连战帅本人对此也毫无反应。“这场战争后,那些让我们烦忧的东西将减少大半!”战帅露出微笑,这笑容中隐藏的杀意让你不安。“尤其是你,y/n,你肩上的担子可要轻了~”战帅愉快地对你点点头,阿巴顿他们发出与战帅心意相通的大笑,气氛变得非常热切,而你完全不明白他们在笑什么,你在这里的感受就跟洛肯目前在军团里的处境一样,格格不入。“在这里的都是我在军团中最信任的人~”战帅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从今往后我们将共同谋划更加宏伟的事业,我们的使命光荣而艰巨!”战帅锐利的目光突然投向你,“y/n,你还纠结我们军团中谁是异端吗?”你想起之前战帅在这里单独召见你,询问你:谁是异端,你并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你觉得军团中有异议却无异端。“你还在纠结这个?”阿巴顿挑眉。“可能是y/n太迟钝了,我们都知道有些话不跟她明白说,她是不会懂的。”塔苟斯特嬉笑道。“我看不出来军团里有异端,而你们似乎都知道。”你装作无知的样子,实际上洛肯的名字一直在你心头跳跃,通过这些日子战帅和阿巴顿他们的态度,你想如果真的有异端,那这个人只能是洛肯,但你不知道洛肯被视作异端的理由是什么?仅仅是他的直言挑战了战帅的权威吗?每想起战帅如今的专断独行,你的心中便出现一个天秤,天秤两端各放着相信和质疑的砝码,正不安的来回摆动,万一战帅的决定出现错误,那你们的相信岂不是会放大这种错误?但战帅的眼界又远高于你们,那些质疑说不定是一种鼠目寸光,何况你们身为下属,你们的天职便是服从战帅的命令。“你不知道也好,这样会轻松点。”阿西曼德有些阴郁的说。阿西曼德的态度就跟走廊里你对洛肯隐瞒甲板上屠杀奥瑞厄斯人真相的态度一样,他们容纳你,却又在隐瞒你,你几乎品尝到和洛肯相同的失落。“不,阿西曼德,她早晚会知道的。”战帅开口。“y/n,我需要你陪我见证一切,在目睹我们伟大事业的开端后,你要再次回答我这个问题,谁是异端。”荷鲁斯再次微笑了,他的目光仍温和,对你带着些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你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