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怎的,在云霁苑的一顿饭下来,这种不自在就淡了。

不可否认,这堂妹夫着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无论说道什么话题,他都能对答一二,就是说到武人的一些招式路数,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钦佩他的渊博才识。

再者他还托了人,让他们二人去了一趟考场,还让人帮忙寻了场地予他们在金都这段时日练习。

所以见到沈寒霁的时候,温堂兄满脸真挚的笑意。

“来金都不过数日就劳烦了堂妹夫两回,我都觉得难为情了。”

沈寒霁淡淡的笑了笑:“小事罢了,不足挂齿。”

话落,与话向来极少的靳琛相视了一眼,靳琛敛神与他微微颔首,也说了“多谢”二字。

一旁的温盈让人把东西都拿了进来,与他们说道:“怕堂兄与表兄在客栈吃不惯外边的饭菜,我特地让人卤了肉干给堂兄表兄,且听说考试也要考到比武射箭,便让人准备了护膝,护腕。”

温霆听闻她这般费心,心里满是感动。出门在外,能得亲戚真心相帮,怎能不感动?

温霆父亲去得早,他娘就他一个儿子,所以对二叔家的弟弟妹妹从小就很是照顾。

在一众妹妹中,温霆最为照顾的就是温盈。大概是他自幼没了父亲,所以也格外地心疼没了娘亲的温盈。

只是随着年纪越大,堂兄妹二人的往来少了,他便以为二人关系淡了,但不曾想还是惦记着他的。

东西送到他们手上后,沈寒霁便让青竹去附近的云香楼定下了一桌席。

上一次在云霁苑时,因温燕而闹得有些不欢而散,这次她乖顺了许多,安安静静的跟在温盈的身旁。

看着温燕的转变,温霆都很是惊诧。仔细想想,向来温顺的阿盈,现在居然都能把这么闹腾的堂妹治得服服帖帖,想必在侯府这两年过得并不好,所以性子才没了以前那般温软。

饭席上,温盈端起茶水敬道:“我以茶代酒,祝二位兄长应考顺利,旗开得胜。”

温霆与靳琛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沈寒霁见她喝了茶,随即拿起长筷夹起了一块酥肉放到了温盈的碗中,温声道:“云香楼的酥肉是出了名的外酥里嫩,你尝尝。”

温盈放下了茶杯,低眸看了眼碗中的酥肉,心中诧异得很。

沈寒霁竟给她夹菜了?

随即想到同桌用饭的都是她的娘家人,猜测他仅是想装出恩爱夫妻的表象给旁人看,到也没有多加怀疑。

毕竟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在侯府以前都是怎么过的,所以面上也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适应来,而是顺势配合他。

夹起了碗中的酥肉一尝,嘴角弯了弯:“确实是外酥里嫩,口齿留香。”

沈寒霁见她吃了,便看向靳琛,笑着请道:“堂兄与表兄也尝一尝这酥肉。”

靳琛垂下眼眸,夹了酥肉到碗中,面色淡淡的吃了一口。

不过是酥了些,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一顿饭罢了,温盈与他们道别。

温盈看向堂兄,情真意切的道:“堂兄若是考上了大理寺的捕快,往后在金都要是得空了,便来看看我。”

梦中因发生了温燕的事情,估摸她与温家的关系已形同决裂,又怎可能继续与堂兄往来?

温霆听到这话,不知怎的就有些为堂妹感到心酸。她不算远嫁,可两年来,娘家亲族不亲近,她一个人在侯府是如何撑过来的?

想到这,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若堂兄能留在金都,往后必定多去看看你。”

沈寒霁看了眼温盈,也多了几分心思。

她显然极为在意这位堂兄,或许比双亲还要在意得多。

直至现在,沈寒霁才觉得他对这发妻的了解少之又少。

温盈笑了笑,随之看向靳琛:“表兄也一定能考上,继而留在金都的。”

靳琛面色看似淡漠,道:“借表妹吉言。”

沈寒霁看向他,面色温润的客气道:“若是靳表兄也留在了金都,便与我时常走动走动。”

前者是有血缘的堂兄妹,多走动也没有什么。后者是无甚关系的表兄妹,则直明与他这表妹夫多走动走动。

靳琛似乎有几分疑惑,但却也细究不出什么,也就应了下来:“若能留在金都,必然多走动。”

心下寒凉

与堂兄他们道了再见,便相继上了马车。

才上马车,温盈本还在想沈寒霁何时去医馆时,他便朝着外边的青竹吩咐道:“让后边的车夫和随行的人先把两位亲家姑娘先送回侯府,你赶马车送我与娘子去别的地方。”

温盈看向他:“我们要去哪?”

沈寒霁敲了敲马车内用布包着的物什,在温盈疑惑的目光下,薄唇微启:“熏香。”

温盈顿时明白了他这是要去医馆,但她以为他会自己前去,不想竟还带着她一块去。

两辆马车在岔口分道而行,除却青竹,就是蓉儿也跟着后头那辆马车回了侯府。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外的嘈闹声渐小,温盈掀开了帷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马车驶入了巷子之中。

这不是去医馆吗?怎就进了巷子?

沈寒霁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你我同去医馆,让相熟的人见了,总归有闲话传出来,对你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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