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和离了,可夫君不娶,谁能保证清宁郡主不继续疯魔,觉得夫君是因对我念念不忘,从而疯魔的再想要我的命?”

“便是夫君为了她不加害我,从而娶了旁人,难道旁人就不会被害了?如此,午夜梦回,我也会因心底那丝丝愧疚而夜不能寐。”

在这些问题上,温盈明白得很透彻。

而若是沈寒霁为了让清宁郡主收手,而与她和离,或者休了她,再娶清宁郡主,也许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这一点,温盈没有说出来。

那样凶狠恶毒的人,沈寒霁又有什么错,非得因被这样的人缠上而变得极其的不幸?

听了这些,沈寒霁知道她有过和离的想法,只是一条条路都行不通,她最终才会歇了这想法。

即便她歇了这想法,但沈寒霁都忽视不了她有想过与他和离的念头。

她想过和离。

想过与他一别两宽。

想到这,沈寒霁忽生出一种,再握不住手中那捧沙子的感觉,那沙子慢慢的从他的指缝之间流失。

而温盈便是这捧沙子,他再也握不拢的沙子。

“夫君便让我回淮州过几日安生日子吧,等静下心后,我会再回来面对的。”

两年了,在这侯府苦闷了两年,她想透一透气。

温盈说完这话后,从他身侧走过,正要开房门出去的时候,手腕忽的被他拉住。

温盈侧身转回头,便见他凑了过来。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后退。

但本就离门近,故而只能后退了小半步。

沈寒霁靠得很近。

屋内无人,所以隻留了一盏小灯盏,光线偏暗,他又长得高,也就遮住了背后桌上的灯盏。

有一小会,温盈看不清他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只听到他用那低低沉沉的嗓音说:“我允你便是,但你得答应我,把青竹带上。”

只要不是他,不管是青竹红竹都无所谓。

“好。”温盈应道。

沈寒霁松开了她的手,敛了敛有些复杂的眸色,说道:“你此番回去,不能超过半个月。”

半个月后回来,差不多也快到宫宴了。

温盈此前还想着借机在淮州多待一些时日,可如今两人几乎算是把话说开了,自然不能久待。

温盈点头:“我会随着堂兄他们一块回去,再一块回来的。”

这时屋外有婢女喊道:“三爷,娘子,前边开席了,二娘让奴婢来请。”

两人沉默了一下,沈寒霁松开了她的手腕。

温盈转了身去开门。

夫妻二人从屋中出来,脸上再度挂上了让人难以看穿的笑脸。

——

今日来做客的都是侯府的亲眷,还有亲家。

温盈这边有两个妹妹和堂兄,表兄在金都,自然也是座上宾。

没有被请的一些人,例如沈寒霁结交的那些友人,同窗,即便没来都送来贺礼套交情。

除却同窗好友送来的礼不会念出来,直接送回云霁苑的外,那些身份显贵之人送来的礼物,都会念上一遍。

“裕王府裕小王爷送来韩纪之真迹一副。”

旁人都知道沈寒霁与裕小王爷关系不错,倒也没有什么意外。

“裕王府清宁郡主送来跃龙门玉饰一件。”

听到这,便有议论声纷纷响起,还有人把目光投向沈寒霁与温盈夫妻二人。

温盈早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与沈寒霁的感情了,更何况她也知晓了清宁郡主故意让旁人误会她与沈寒霁矫情的把戏,所以脸上那浅浅的笑意倒是不曾变过。

身侧的沈寒霁给她的碗中夹了一筷子菜,眼中噙着温柔的笑意。

这俨然是一派夫妻和睦的画面。

虽然夫妻和睦是正常之事,可落在这夫妻二人身上,倒让人有些诧异,这夫妻二人的关系不是向来都很冷淡么?

怎忽然就热络了起来?

大家都有些不解,大抵是都疑惑这事,反倒没什么人再在意清宁郡主送了什么。

一场简单的宴席,沈寒霁被敬了许多的酒,几乎来者不拒,温盈在一旁也就假意的劝几下。

劝了之后,又开始默默的吃菜。

宴席散去,已临近亥时。

准备回院子的时候,徐氏喊温盈去一会她的院子。温盈也就吩咐下人把喝得有些多的沈寒霁送回云霁苑,他的房中。

温盈去了徐氏的院子。在徐氏屋中的外间候了一小会,徐氏拿了个匣子出来。

“这个你拿着。”

温盈面露不解之色。

徐氏道:“先前说过给一个铺子你来打理的,昨日才整理好帐册,铺子的契书和地契都在里边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去铺子询问掌柜。”

温盈原本以为徐氏只是在温芸温燕面前给她撑撑场面,倒没想过是说真的。

“快些拿着,莫不是嫌一个铺子少了?”徐氏故作这样说。

温盈接过:“儿媳谢过二娘。”

徐氏笑了笑,随即想起了今晚的糟心事,闷闷地叹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的软榻上,纳闷道:“也不知哪个黑心肝的,竟然用了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你。”

徐氏不信是柳小娘指使的,但也不可能想得到是清宁郡主下的手。

温盈也不想节外生枝,隻道:“主母和夫君会查出来是谁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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