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醒的?她一下子慌了,可箭在弦上,豁出去了,她翻身骑在他的身上,用没被制住的手握着簪子朝他的脖颈刺,却又被他另一只手轻易擒住。他虽看着清瘦,却很是有一把子力气,又jg通擒拿格斗之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霍地起身,反下为上,三下两下将她制服。

后脑勺磕在床板上,咚的一声,她顿时疼得失声,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簪子被他夺走。

他咬着后槽牙,笑容y森骇人,“怎么,,恐会腹中饥饿,特地在椒房殿预备了些点心”。

“皇后不知道朕不喜这些甜得发腻的点心么?”

“那些点心是”,她还想解释,却被打断,皇帝放下竹简,食指跟拇指掐着鼻梁略做思考,说:“近来国事繁忙,就不过去了,行了,退下罢,朕累了”。

皇帝当真是厌烦她的,都不肯多听她说一句。

“诺”,她又退缩了,缓缓行礼,徐徐退出宣室殿。

回椒房殿的路上,两个g0ng人垂首弯腰擎着g0ng灯走在前头照亮,皇后跟婵娟走在中间,余下的g0ng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婵娟问她:“娘娘您为什么不说这是特地照着陛下的口味做的”。

她闷闷地说:“咱们的陛下啊,不喜欢的不是椒房殿的点心”,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第三回她又鼓足勇气再接再厉,可当她站在宣室殿外时,厚重的门帘刚掀开一条缝,她就看到摇曳烛光里,王美人正语笑嫣然陪在陛下身侧,陛下也眉眼含笑将手放在王美人显怀的肚子上0了又0。好一幅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的炫美画卷,多一个人真真就坏了这幅画的意境。

她垂首笑笑,黯然道:“算了,婵娟,回去罢”。

明明就不受待见,何必又去败别人的兴致。

他从石渠阁取了律令回来,远远瞧见了她在宣室殿门口一站就走了,他站在原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离去,直到那抹孤寂身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晚间,他来时,她正站在连枝灯前拿着铜签一个一个拨弄灯芯,他漫步走到她身旁,偏首看她,“娘娘真是好雅兴,这么晚还不睡”。

她不搭理他,只是一心一意挑着烛火,“你看这烛火多好看,可惜,就是太弱小了,轻轻一拨就灭了”,她把正挑着的灯芯按在了灯油里,火苗一下熄灭,她扔了铜签,拖着步子走回榻上,掀开锦被钻了进去躺下。

“这阵子老见娘娘去御前,怎么又想起讨好陛下来了?”

她裹了裹锦被,微不可察叹气,“燕大人这样聪明,还用得着我明说?”

“才去两三回就不愿意去了?”他攀着她的胳膊,越过肩头看她的脸。

“陛下终归是不喜欢我的,去的次数越多,也只是让陛下更加厌烦而已”,她闭着眼,语气平常。

要是一个男人不喜欢一个nv人,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伤心了?”他觑着她的脸se问。

“燕大人说笑了,这么多年了,本就没多少夫妻情分,伤心不伤心的,倒也说不上”,是无所谓的口气。

“那就是嫉妒了?”

“嫉妒?”她冷哼一声,想了想,又说:“嫉妒嘛,自然是有点,但羡慕更多,看得出陛下是真的喜欢王美人,王美人也真是个厉害角se,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能在陛下面前呆那么多年,还那么受宠…,我真是自叹不如”。

他摩挲着她的如玉手臂:“娘娘真是越活越谦虚了”。

她无奈笑笑,“中常侍是在夸奖我么?”倏地,她睁开眼,转回身,看着他正儿八经地问:“你觉得王美人好,还是我好?”颇有些推心置腹的姿态。

他征愣住,跟她大眼对小眼,万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连抚0着她细腻皮r0u的手都停了下来,片刻过后才醒过神来似的,“这个嘛,各有所好,不能一概而论”。

“到底是她好,还是我好?”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论年纪,娘娘b王美人年少,论长相,娘娘b王美人貌美,可惜就是这把年纪了,还不解风情,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