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以来,季怜已经有一个月没接过灵媒委托了。更别提主动找上门的穷鬼游魂,会被她无情秒拒。
这十年有一半的日子过得很胆战心惊,胸前多出那个奇怪的追猎印记后,她就一直在被动地等待着追猎恶魔上门讨债。
生命随时会走向终点。以前很害怕,现在很麻木。
如果说“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这句话很有道理,季怜就正处于这样的一个心态中。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类能成功斩杀过s级的追猎恶魔。
对方要猎杀她,她可以有千万种死法,却找不出一种活法。
更可笑的是,恶魔不会无缘无故挑选猎杀对象。他们只会追杀契约列表里的人。
也就是说,季怜能被打上标记,是有人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来换取她的死亡。
能不惜一切做到这一步要拉她一块下地狱,变成追猎的食粮的疯子。季怜脑子里一点头绪都没有。
活到现在得罪的人很多,被霸凌的情况也不少。只是这入骨之恨,着实难以想象。
所以季怜也不想太认真地挣扎了。
就这一年,凑合着过吧。死前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乐子,拿着存款去哪里走走看看也不赖。
咚咚咚——
玄关之外的大门处传来了敲门声。
季怜不应。能敲响这扇门还能让她应声的只有小区物业。
其他人,要么是有她钥匙的合作伙伴,要么根本不是人。
如果不是人,连门都不用敲,可以直接进。但大概率会吃到一些不必要的教训。
显然,对方是后者。
季怜直接从书桌抽屉里抽出了一把小手枪,对准了玄关外凭空穿门而入不请自来的男人。
“再靠近一步我就开枪提前超度你。”
男人乖乖地停了脚步。
这柄特制的小手枪里装载的玉石子弹,对普通人类没有太大攻击性,却能贯穿游魂与恶魔。
他很确信,如果季怜开枪,子弹打中自己,他必定会重伤。
即便他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一名s级追猎恶魔。
要让季怜开不出枪,对他而言,不过是眨个眼,或者勾勾手指这么简单的事。他有一万种方法能让季怜扣下扳机前就倒地不起。
s级的追猎,就是食物链顶端残忍得让人难以反抗的存在。
“灵媒师,救救我。”
而这匹恶狼,选择了最小白兔的沟通方式——扮作一只人畜无害的游魂。
季怜在那六个字内听出了示弱的意味。
冰凉而温和,低沉而磁性。
他甚至温顺地举起了双手,用最直白的手势表达出一份被伪装好的善意。
伪装是真的,善意也是真的。他确实不想伤害她。
拥有纯正阴阳眼的人类的血,是击溃恶魔的凶器,也是疗愈灵魂的养药。
何况,这还是一只被追猎打上标记的猎物。
她的寿命不长了。
最致命的是,她很善良。这就足够让他毫无风险地放手一赌。
“戴上。”
季怜给他扔了一串镶着一小块玉石的红绳。
他听话地接过,圈在手腕上。
这道具能限制游魂对人类的影响力,却镇不住他。挂在他身上,就是一件无用的饰品。
“说说看,怎么救?”
季怜收了枪。
她的目光又没控制住往那双冰凉的黑曜石眼眸上瞟。
看着生前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
高挑的个子,匀称的身材,款式有些复古却不失贵气的黑色长风衣,拨弄着红绳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沉着的谈吐。
能完美地用意志力控制身体虚实的游魂,少之又少,万里挑一。
季怜想着和聪明人打交道总归会舒坦一些,谁知对方开口给她抛了个天大的难题。
“我失忆了。”
“这题超纲了,我不会。”
季怜也不想泼冷水。
游魂可以神志不清,可以疯疯癫癫,也可以无限健忘。但没有一个游魂会用如此强悍的意志力淡定地判断自己是个失忆者。
有种医生躺在手术台上冷静地给自己开刀的美。
玉石红绳没反应,这代表对方没有恶意与谎言。虽然季怜没想过,红绳的那一端套着的是个实打实的追猎恶魔。
“灵媒师,我想得到你的收留。”
“不收穷鬼。”
“我可以做你的助手。”
“不接单了。”
季怜拒绝得很冷血,却也没说谎。
她不想干了,现在只想提前安度晚年,把这不足一年的人生挥霍完。
然而,拒绝的话音刚落,上一秒还冷静自若的男人瞬间面露苦色,向她身上倒去。
“……好难受……好热……”
冰凉磁性的嗓音也一刹变得温热低哑。
季怜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这副比她还要高一个个头的躯体,手指触及他的肌肤,这才探出他的温度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一个游魂热成这样,那是魂飞魄散的预兆。
季怜想抽身去给他找些冰块进行物理降温,谁知男人顺势将她压在地板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禁锢住。
“好热……救救我……好不好?”
男人的鼻息温热地打在少女的脸颊上,裹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哪是什么虚实游魂?分明就是个身强力壮还疑似荷尔蒙爆棚的成年男性。
季怜慌乱地垂眸,又对上了那双勾魂夺魄般的黑眸。
本应清冷苍黑的瞳孔之中,在这份起意不明的灼热里,染上了一丝渴求的欲色。
不妙。
理智告诉她,现在奋力挣扎还有推开的机会。
季怜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心跳也砰砰加快。
她还再度清晰地闻着了他身上那让人心醉的幽香,犹如淡淡的白堇花,醉人又轻柔。
他凑上前,落下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唔!”
季怜惊讶地喘出一缕气音,嘴唇反射性地微张,反倒给了他入侵的机会。滚烫炙热的舌头撬开她柔软的唇,探入少女的舌腔。
舌尖掠过舌苔,黏腻地在舌根撒娇般推弄几番,戳得季怜呼吸越来越乱,止不住分泌出津液。
整张小嘴湿漉漉的,又热又粘。
季怜这白纸般的十七年里,接触的人类异性比游魂还少,更别提肢体亲密接触。那是一件光用脑子想就会让她作呕的事。
眼前的男人将她扣在怀里贪婪地索吻,这样的事实很荒唐,做梦也从未梦过,可快感却四面八方地潮脑袋上涌,冲得她血脉偾张,理智薄弱。
“啾……”
他像是着了魔,狠狠地吸嘬着她腔内的津液。力度又紧又大,季怜甚至错觉自己要被他吸干口腔。
——这副嘴硬又倔强的躯体被他抱进怀里后怎么能软成这样?身上的香气被雨淋过也要命地好闻,被他一亲还乖乖地流出口水让他吸。
所谓恶魔,不过也是完全顺从自身欲望的存在。
杀戮之欲,玩乐之欲,交欢之欲。
他虽然失忆了,对于杀戮却有身体记忆,对于玩乐稍显寡淡,而交欢……伏在女人身上掠夺的感觉,陌生无比。
他不过是想尝尝她的滋味——阴阳眼的血液与体液,是疗愈魔力的良药。
现在他的魔力还无法恢复到能无伤汲食她的血液的地步,只能用这种办法取她的津液。
这一吻,让他舒爽得在与她的交缠中喟叹,本能驱使着他想要从她身上获得更多。
甘美而纯粹,没有被他人染色的躯体与灵魂。
狂热的占有欲促使他加深了这个吻。
“唔……呜……”
季怜被他吻得近乎窒息,像溺水的旅人,只能被他的巨浪裹挟,不知是要将她拉上岸,还是沉入更深的渊底。
有什么陌生的暗涌,势不可挡地在小腹下积蓄,终于摁耐不住,泄处一股热流,喷湿了内裤。
“呜……!”
腥臊的异香从裙摆处蔓延开。
男人终于松开了唇,漆黑的双眸将视线投向那隐秘的地带。
季怜使劲浑身解数,一脚将他踹开,捂着裙子狼狈地爬起身。
“别靠近我!”
玉石红绳也对他发出了微弱的命令,要他不许靠近红绳的主人。
他想了想,决定装模作样地退开一些距离,假装自己被红绳的命令奴役了肢体。
又香又软,竟然被一个湿吻送上了高潮,实在太可爱了。他真舍不得碰坏了她。
季怜又羞又恼地回卧室里换了身衣服,用了好些纸巾才擦干净下体,整理好情绪才重新回到大厅。
男人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本应清冷的黑眸在望向她之时多了不少温和的暖意。
“抱歉,灵媒师。不知为什么,碰了你之后,我的发热症状才会缓解。刚刚实在太热了,我险些控制不了意识。”
演技精湛,装得那叫一个铁血无辜小白兔。
发热还不简单,让魔力覆在身外流一圈自然就热了。恶魔就算在太阳下暴晒都不会热死,和普通游魂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但是发热能让她心软地接纳自己。
刚刚她没有在自己吻上去之前就奋力挣扎推开,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季怜哑口无言。
她觉得自己也许比这个男人更清楚自己的作用。
——阴阳眼的血脉,是疗愈魂灵的良药,也是贯穿恶鬼的武器。
就是她没想过……口水也能有疗效。
又多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知识,以后遇到神志不清的游魂,是不是吐口唾沫就能让对方清醒些?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季怜为难地盯着沙发上的恶魔。
“灵媒师,让我留在你身边报答你吧。”
他勾人地笑。
季怜瞪大眼睛,高潮时刻的记忆感重新涌上了脑海,被他压在身下的陌生悸动在动摇着她所有的理智。
最终,季怜默许了这个陌生游魂的存在。
记忆全失的他向她讨要一个名字。季怜望着窗台上的白堇花,一时间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他的气味和她喜欢的白堇花太像了。
所以季怜给了他一个“堇”字的赐名。
让一个来路不明的游魂待在身边是件危险的事,季怜心知肚明。
可是事到如今,她求生欲薄弱,半个身子入土。
季怜不是没想过,堇有可能是伪装身份接近自己的追猎恶魔。最恐怖的情况莫过于——他就是给她打上追猎标记的恶魔。
……那又能怎样呢?
如果他是实打实的s级追猎恶魔,她现在就可以庆幸对方至少给了自己写遗书的时间。
或者她可以心一横,将混有自己骨血的玉石子弹打进他的体内,正义执行。
但那并不会让身上的印记消失。
这样的印记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怎样都是注定一死。
所以季怜宁愿相信另一种可能。
——这个游魂是哪个大户人家早丧的苦命少爷,抱着未完的执念游荡于此,也许得不到她的庇护,不久之后就会被分解消散。
和自己一样,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没有未来的灵魂。
这样她便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存在。
堇确实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说着要留在她身边报恩,实际上,他对生活技能一窍不通。
还好,堇足够聪慧。
他不会,季怜就念着搜索引擎里搜出来的食谱和说明书,对他言行教学。
成功让这个男人几天内掌握了烹饪家常菜与使用洗衣机的生活技能。
一下子就多了个可以完美分担自己家务压力的仆人,季怜对此表示非常满意。
“蓝姐,前天拜托你的那件事,有什么可以分享给我的情报吗?”
夜晚,季怜捏着手机在手提电脑面前边聊边敲字。
这几天她一直在网上高强度冲浪,搜寻着近几个月来比较匹配的人身意外与刑事案件。
通话的对象是警局刑侦科的喻蓝,相处了有十年的前辈。一些系统的灵媒知识,与她手头上配备的道具,都由这位刑侦科的灵媒顾问提供。
自从前年奶奶离世后,季怜在这世上就只剩下喻蓝一位堪比血亲的可以交托心腹的存在。
“抱歉,怜怜,我还在北面出差,只拜托同事帮忙翻阅了档案,符合条件的对象为零。当然,扩大一些范围,不局限于z市,还是有比较接近的例子。x市有桩珠宝店起火案,烧了个富商的儿子,年龄好像是十四岁,对得上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低沉而醇厚,像一杯苦涩的黑巧克力。
季怜抬眸望向沙发上即便是坐着也显高的堇。
“我的蓝姐姐,十四岁一米九是不是有点太早熟了?”
“那还是……有的吧,现在的小孩子发育都挺好的。”喻蓝持肯定态度。
“好吧,但x市离这z市有一百多公里,对于一个游魂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长途跋涉了……”
“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比如他往列车上飘,顺路带到z市来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办案直感,事实如何还得你自己掂量斟酌。”
喻蓝在电话那头敲了敲打火机。一个性感而低沉的声音自那端袭来。
“宝贝……”
“滚,老娘被你肏得屁股疼,今晚你睡地板。”
电话那头传来了不轻不重的声响,季怜完全可以脑补出喻蓝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身上的模样。
“怜怜帮我说些好话……”被踹得吃痛的男人在电话那头卑微求助。
季怜还捏着手机脑补着看戏现场,嘴角刚咧开,瞬间笑容凝固。
刚刚还在沙发上老老实实地坐着的堇不知何时摸到她背后,浑身滚烫地贴近她的耳垂,轻飘飘地吹了口气。
脸热了。
他掰过她的脸,做起了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
——接吻。
是的,自相识那一晚以来,堇每天晚上都会发热,一发热就会缠着她索吻。
事实证明,有一就有二,季怜地张大一些,两只舌头在空气中相互转着圈交缠,色气无比。
季怜的身体马上就起反应了。
堇的另一只手向下延伸,轻巧地探入她的裙摆,拨开微湿的内裤遮挡,指腹在阴蒂附近摩挲。
“你……手……”
“腿张开,怜怜,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坏心眼的恶魔总是会说,这是为她好。
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确实挺舒服的。
季怜心情忐忑地张开了一些腿,他修长的手指见缝插针地捅入了温暖的甬道。
一边接吻,一边被手指侵犯着私密的花穴。心里知道这样的不对的,却总是会在他身边被拉着一起沉沦。
身后的熊孩子忽然“嗷呜”一声在座位上打了个挺。
季怜吓得魂飞了一半,刚刚还老老实实地被堇拿捏完毕的心情瞬间垮台。腿一夹紧,手还要赶他出去。
“你……出去……有人在看!”
“别紧张,宝宝,别紧张……”
堇用手臂将季怜环在了他胸前,做出安抚她的姿态。
那双漆黑的琉璃眼一瞬间在她的视野盲区翻涌成妖艳的血红。
后座的监护人和熊孩子头顶悬起了两根细细的丝线。
像提线木偶般吊着两人的脖颈,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将两副身躯固定在了位置上。
季怜如果敢大着胆回头看,就会注意到异常,即便察觉不到丝线的存在,也能看出这两路人脸上中了邪一般的不对劲。
“宝宝,没有人在看。他们都睡了。”
季怜将信将疑地想探查,堇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丝线的操纵术他用得不算熟稔,阴阳眼会看出端倪。
“宝宝,相信我……好怜怜,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你……”
前一秒还在紧张纠结的心情,后一秒就被堇痴痴的轻语拨弄得脸红心跳。
纯情的少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
“怜怜被我弄湿的样子,只有我能看。”
堇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在她身下捣弄了好一会儿的手指。
指间黏连着黏稠的丝线,淫靡不堪。季怜一眼就面红耳赤,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小穴内带出来的耻液。
堇却当着她的面一口一口地舔吮手指,将她的爱液如饮甘露,一滴不漏地吃净。
季怜一时间分不清,是谁将谁拉入了深渊。
法地蹬起了双足。
堇失望地注视着眼前怂得像条狗的恶魔同行,心想这家伙蠢得也该有个限度,怎么会被丝线捆一下就变成这副失心疯的模样?
那名干练的女刑警养出来的警犬看起来也不怎样。
堇挥动丝线,夺了戒手上的断刃,将那柄魂器悬在眼前仔细打量。
平整无比的缺口,竟然有恶魔的魂器长成这样。
沉吟片刻,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招呼着丝线将戒往面前送了一些。
他仔细地端详了那两轮半圆的魔眼。
“有意思。”
堇将断刃送回了戒的手中。
“不……你……清醒一些……”戒仍在惊恐地念念有词。
“现在谁最该清醒?”
堇捏住了一根捆在戒手腕上的丝线,像玩弄人偶一般上下拨弄,少年的手臂听话地在他的摆动下僵硬地晃动。
“你觉得,自己是不是青猫?”
“我……”
戒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堇的提问,他依旧是那副失心疯的表现。
堇控制不了他的思绪,魔力感知却明晰地洞察出了对方确切的恐慌。他不是装的。
怂得别太离谱。
这样下去他根本什么情报也问不出。
就在堇思考着要拿眼前这只警犬怎么办之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
堇甚至没有回头,那被他编织在身后的丝线就围裹成一团,将子弹绞成碎片。
玉石的碎片包裹着血腥味,还带着淡淡的白堇花香气。
——是季怜的血。
几乎是闻见她血液的味道,那双妖艳的魔眼就已经染上狠戾。无数丝线自黑雾脚底向外延伸,瞬间捆住了巷口的女人,顷刻间,另一只猎物也被送到跟前。
喻蓝做过了挣扎,手在碰到衣服里层藏着的玉石匕首之前,就已经被捆得反抗不得。
这团黑雾不见实形,气场却恐怖得吓人。
丝线只是将人捆到了黑雾面前就收了回去。然而喻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跪下。”
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跪,根本不由她控制。
“武器,全部交出来。”
喻蓝想要抵抗,却只能露出不甘的神色。手在口袋里摸索着,缓慢地翻出了四件防身武器。
两支手枪,一柄防身匕首,一柄玉石短匕。
堇垂眸看着地面上的四件武器,愈来愈觉得那柄刚被喻蓝握在手中的玉石子弹手枪十分眼熟。
他弯腰拾起了枪。
喻蓝瞥见那团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测对方的魂体年龄大概在18至25岁之间。
戒在一片幻觉中挣扎着察觉到了跪在地面上的喻蓝,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清醒了不少。
“你放开她!没有契约的人类杀了只是脏你的手,你把我吞并吧,你放了她……求你。”
戒的求饶卑微到了骨子里。
黑雾中的男人却并没有如戒预想中那样发出冷笑。
被透明的丝线控制了动作的喻蓝完全开不了口,只能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这支枪,是你的?”
「是。」
无论思想怎么抗拒回答,喻蓝都只能被动地吐露她所知的事实。
“这种规格的枪,你还有几支?”
「两支。还有、一支、在、家里。」
喻蓝再怎么咬牙切齿,即便是对方没问出的东西,她也只能在丝线的操纵下老实补充。
“玉石里的骨血,是谁提供给你的?”
「是……呃!」
喻蓝挣扎着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她害怕自己供出季怜的名字。
堇惊讶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在努力地和自己的丝线做斗争,宁愿咬伤舌头也不说出那两个字。
刚才因嗅到季怜血的味道而感到不愉快的内心此时缓和许多。
正准备继续发问,一丝异样的情绪划过了心间。
堇怔了怔,瞬间撤离了现场。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空隙,丝线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存在过,黑雾更像是一团巨大的幻觉,散得无影无踪。
戒半瘫在地上,浑身冷汗,手上的断刃也收了进去。
喻蓝颤抖着伸手回收被她摆在地面上的武器。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包起了那支意外没被恶魔带走的玉石子弹手枪。
“戒,把枪收好。带回局子,验指纹。”
“……好。”
堇这次深夜出门散步是征求过季怜许可的。
距离上一次福利院“野战”已经过去好几天,对他耍脾气的季怜就冷落了堇好几天。就连堇企图凑上去撒娇,都被季怜义正言辞地推拒。
堇也不想遇事就靠发热解决,看出季怜是在做心理斗争的堇决定给她一些纠结的空间。于是他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地和季怜保持着距离,还顺便求得了一些自由活动时间。
这段时间,他用在了对喻蓝和她那只恶魔小警犬的监视上。
原本还想守在这两人附近看那名叫“夜枭”的s级同行会不会出现,他好直接下手把后患除了,结果怎么也没等到夜枭现身,堇才打算在两人抓捕罪犯后松懈下来的节点出手拷问。
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线索。
喻蓝的那柄诛杀恶魂用的玉石子弹手枪,和堇苏醒时手上那柄生锈的枪十分相似。
堇准备继续追问,就被他留在季怜身上的警戒丝线召回了。
那枚魔力丝线能将季怜的身体与情绪状态传递给远距离的主人,本来是护她安全而偷偷藏进她发丝里的。
季怜的恐惧情绪瞬间就把堇毫无条件地从现场召回。
十几公里的路程,堇只花了半分钟就赶了回来。
站在紧闭的闺房门外打开魔眼透视,发现季怜正抱着被褥坐在被窝里发呆。
看起来她是做噩梦惊醒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不少。
不知梦了些什么,季怜坐在被窝里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小委屈。
然而躺回被窝后又痛苦地翻了几个烧饼,季怜再度坐起身,抓了条浴巾垫在下方,她解开了自己的睡裤。
堇在门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少女青涩地将双指摸索着并入了自己还未动情的小穴。
堇当然不知道季怜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晾了这只坏心眼的恶魔好几天,季怜还想着只要发热他就会贴上来,结果一次发热都等不到,反而让自己身体等焦急了。
食髓知味的难耐感天天都在与季怜的矜持心做抵抗。
前两次自慰经历都是被堇撩拨过后身体已经被架起了欲望,她才做得顺畅。这一次却是因为噩梦让她心神不宁,再加上这几天没开荤,季怜才硬着头皮从零开始取悦自己。
手指在穴内抽插了几番,水都没怎么冒出来过。
为什么只要堇在身边,就算不直接碰她那里也会自己乖乖冒水?
季怜的手指虽然纤长,却还是没有堇的指节那么拔尖有力。自己这几番戳下来,感觉好像在吞一支短小无力的性器。
有点崩溃了。
季怜只能硬着头皮闭上眼,回想着堇撩拨自己时的神情与动作。
想象是他在取悦自己。
“堇……嗯……这里……好痒……摸一摸我……好不好……”
门外的恶魔差一点就没忍住要推门而入了。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季怜不是在喊他,而是在脑内想着他自慰。
这可怜兮兮的哀求之音,直接把他听硬了。
“堇……这里……也想要……揉一揉……”
闭着眼念念有词的季怜解开了胸前几颗扣子,腾出一只手笨拙地揉起其中一只雪白的奶子。
终归是没什么技巧,也完全及不上他那般勾魂柔情,折腾小半天,花穴才勉勉强强地流出了几丝爱液。
季怜觉得自己活像是在取悦一个性冷淡,偏偏性冷淡还是她本人。
不应该,真不应该啊。
堇初遇她的那一天,只是一个吻就让她小小地高潮了一次。她这鼓捣半天又揉又戳的,流的爱液甚至不及那天高潮的十分之一。
崩溃感更甚了。
“堇……啊……哈啊……再用力一点……深一点……亲亲……还要亲亲……”
季怜铁了心要克服性冷淡的表现继续下去。
脑海里硬想着堇在秋千上抱着她发情狂肏的模样,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
——宝宝的小骚穴好会夹。
——乖死了,我的好怜怜。舒服吗?嗯?喜不喜欢?
——怎么肏也肏不够,骚宝宝……
手指都没怎么动,想着他动情的声音,花穴反而起反应了。
“呜……我不是变态……”
季怜急出了眼泪。
堇在门外硬得额头青筋暴起,数次想要推门闯入,都被克制力压了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只毫无羞耻心的恶魔为什么此时此刻克制力反而拉满。
只是看到季怜倔着脸想着自己的模样,念出他的名字,他便能在门外动情而耐心地等。
想要被她毫无条件,清醒地主动索求与接受。
“好想要你……堇……你这个……混蛋……渣男……”
门外的恶魔都听傻了。
怎么他这几天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兢兢业业,不敢违背她的命令靠近她,这就荣登渣男宝座了?
季怜委屈的抽泣声也有些大了。
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放任她深陷负面情绪漩涡的堇主动敲响了卧室的大门。
“怜怜,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哭?”
这一敲,吓得季怜手忙脚乱地在床铺上提裤子穿衣服,还把沾了爱液的浴巾塞回床角。
堇特意等她收拾得差不多,才收了魔眼主动推开房门。
季怜咬着唇,没发声拒绝他的靠近,屋内虽然没有灯光,窗户外投落的月光却映出了少女不自然的泪光。
“怜怜是不是做噩梦了?”
靠近床褥,鼻尖就嗅到了她体液的味道。堇却不揭穿,装什么都不知道,坐到她的身后将她揽进怀里。
季怜低声承认:“……嗯。”
“我陪你。”
堇将季怜推回被窝,自己跟着一块躺进了她的被褥里。
这张小床不仅是单人床的规格,床身也就一米七多一些,堇这一米九的个头睡进这张床里多少不太舒适。正是因为如此,季怜也没打过这方面的主意。
做噩梦也不是第一次了,没有人陪她也可以转移注意力重新入睡。可是现在有堇在。
季怜知道这样不太好,她还是想撒娇的。
有一个这样特殊的存在弥补了她之前一直不敢去做的事,她抗拒不了,让堇成为她情绪装载的对象。
堇就这样老实地在背后拥着她伴她入眠,手指没向往常靠近时逗弄她那样乱摸。
即便如此,季怜还是一屁股顶到了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硬物。
“……堇。”
季怜转过身,手也大胆地敲了敲他腰下的鼓包。
堇没有掩饰,他只是退开了一些位置。可床铺就这么小,再退就悬空了。
被褥里全是她的味道,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爱液滋味。他这不硬根本不可能。
季怜低下头注视着他的裤腰:“你……你不……嫌挤吗?”
“床吗?我就喜欢挤在怜怜身边。”堇刻意地答非所问。
季怜硬着头皮摸上了顶端圆滑的鼓包:“我说……这里。”
只是这样隔着裤子一碰,她的小穴就开始巴巴地吐水了。
“胀得很不舒服。不过怜怜要是想睡,我会好好忍。”
堇没有推辞。
他将选择权明确地摆了出来递给季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