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瑟心里很烦躁,这已经是纪锦川同自己毫无交流的第五天了,现在他恨不得咬掉舌头,为什么要说出在他原谅自己之前就不去找他这种屁话?
有好几次在厨房遇到找东西吃的纪锦川时,楚瑟差点要叫住他了,可一对上那双明镜似的眸子又生生忍住了,抓心挠肝似的难受。
他无心办公,匆匆解决了会议便驱车回家,在客厅里正好遇到了瘫在沙发上的纪锦川。
楚瑟忙快步走过去,走到他跟前时又可以放慢了速度,两眼装作无意地瞄过去,在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时忽然顿住了。
那是两张飞船票,上面印着五色花,是大名鼎鼎的星际航空公司五色花的标志。
他这是要……去哪儿?
楚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然后猛地窜到头顶上去,他顾不上之前许下的诺言,气势汹汹地走过去,一把夺过那两张飞船票捏成一团。
纪锦川被他吓了一跳,不等他说些什么,楚瑟先开口了:
“哥,你说好不走的!”
“我是说过——等等,楚瑟,你发什么神经!”纪锦川的脸陡然红了,他一拍沙发,生气地说,“快给我!”
楚瑟把嘴唇抿得紧紧的,将手里的纸团儿用力捏了捏,重复道:“哥,你说好不走的。”
“你先看清上面的署名是谁再来冲我说这些话行不行!”
闻言,楚瑟一愣,忙低头展开皱巴巴的船票,其中一张是纪锦川的,而另一张则端端正正写着自己的名字。
面对他惊喜的眼神,纪锦川涨红了脖子,粗声粗气地说:“前一阵我看见星际淘宝上有打折活动,两张票能打三折,我看实在便宜……”
废墟里的玫瑰(十一)
楚瑟又惊又喜,他忙把船票使劲儿捋了捋,宝贝似的捏在手心里:“哥你不生气了?”
“不,我还在生气,”纪锦川一扭头,“我只是看它便宜,你那张不过是顺便——哎哟!”
他话还啊没说完便被一股大力扑倒在沙发上,紧接着一个脑袋挤到发间。
楚瑟紧紧拥住纪锦川,一边亲吻着他的脖颈一边喃喃地说:“太好了,哥,谢谢,谢谢,我爱你……你原谅我就好……”
纪锦川挣脱不开,又听他说得可怜,便不由得放软了身子,低声说:“我又不是要和你决裂,说得这么可怜巴巴干什么。”
“我就怕你不理我,”楚瑟闷闷地说,“哥,你都五天没和我说话了,以前从没这样过。”
“以前我的小楚瑟可是很乖的,他也不会做那些让我生气的事。”
楚瑟自知理亏,摸摸鼻子没再说话。
“你先起来,压在身上沉死了,”纪锦川坐起身,拽拽压皱的衣服,抬眼看到那两张皱巴巴的船票,气又上来了:“你说你发什么神经,看也不看一眼就把票揉烂了,这下还能用吗?”
“可以的,哥,”楚瑟忙讨好地拉住他的手,“大不了我再去买两张,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有钱。”
纪锦川不咸不淡地说:“是啊,你可是统领,自然是有钱了。”
“……哥你别这样,”楚瑟又黏上去,半个身子压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话说回来,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潮湿的热气喷在耳后,纪锦川不自在地别过头:“什么事?”
“那天晚上……”楚瑟笑了一下,伸手在他锁骨处轻轻一点,又滑下去,“哥你是什么意思?”
纪锦川被他撩了一身鸡皮疙瘩,抬手在他腰间一扭,直到把人扭得老实了才冷哼一声:“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养了十年的小东西要造反,我本来以为你是真的从芯儿里就坏了,说起来真是令人失望啊。反正我蒙多亚星也不打算呆了,临走前总得要些什么福利。”
听完,楚瑟一阵后怕,连忙拉起他的手放在心窝处:“哥,我没从芯儿里坏,你摸摸,这里很热,里面干干净净的,全是你。”
纪锦川顺着他的力道在心窝里抓了一把,撇撇嘴没说话。
楚瑟继续道:“还有啊哥,你想错了,咱们两人做那种事,算起来收到福利的人可是我。”
“我管你收没收到,我爽了就行。”这话一说完,饶是纪锦川活了几辈子的脸皮也红了起来,他不等楚瑟说什么便站起身,抬手揉揉脖子,“不说了,我渴了,去喝水。”
“我给你倒。”
楚瑟一扫之前布满阴霾的心情,恨不得时刻都黏在纪锦川身上,这倒让纪锦川恍惚间记起了楚瑟十来岁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极度黏人,非常爱撒娇。
“你这几年,都是怎么想的?”
楚瑟一顿,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事:“这……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我十四岁之前,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那时候或许是年纪小吧,觉得你无所不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纪锦川插嘴道:“现在也是。”
楚瑟笑了:“对,现在也是最好的人。在我十四岁之后,大概是长大了,总觉得对哥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做梦也会梦到,听到别人说谁谁喜欢上了谁时,我第一反应就是你肯定不会喜欢这些人,然后就发现这个想法让我很安心。”
“就像……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没有人能抢走。”
纪锦川挑挑眉:“你确定这不是小孩子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