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时间一过,姜婉容亲自过来接儿子,准备把人送往擎苍峰。
“喜喜,我和你外祖父已说好,由他亲自教你,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外祖父心里有数,不会把你练残的。”
宋元喜:“……”更害怕了是怎么回事。
母子俩收拾一番,准备出门,刚走到洞府外就被宋清拦下了。
“我送喜喜去擎苍峰。”姜婉容眼神犀利,“你拦不住。”
宋清却道:“繁简真人过来了。”
“繁简?”姜婉容动作一顿。
宋清点头,表情颇是微妙,“他说来看元喜,顺便商量收徒之事。”
宋元喜站在洞府内,身后是灿烂明亮的日光,眼前以及左右三个方向,分别坐着他父母和未来师父,他们看似随意闲谈,气场却是一万八,偶尔因为言语激烈泄露出的气息更是震得他差点心脏受不住。
却每每在他快吐血之际,那些气劲又消弭散去。
宋元喜从一开始疑惑不解到此刻老神淡定,若还看不出来这是繁简真人对他的考验,那才是真傻。
“不错,灵根虽驳杂,天赋也极差,但是韧性足,可打磨。”谢松微微点头。
姜婉容直接把手边的那盏茶拂送到儿子手中,“喜喜,还不快拜见师父。”
宋元喜“啊”了声,本能端着茶杯上前,双膝跪在地上,面朝繁简真人喊道:“徒儿宋元喜,拜见师父。”
谢松接过茶盏,抿了口放下,扔过去一个储物镯,“还有几日便是六壬堂半年一次的考核,等你通过后,直接住到万海峰来,我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修炼事宜。”
顿了顿,又说:“既已选定师门,往后宗门内的基础早课就不必去了,体修和法修不同,多听无益。”
宋元喜点头,“谨遵师父教诲。”
谢松没多说,所有事情只等着宋元喜考核通过,到万海峰后再开始。
整个玄天宗体修者寥寥无几,他算是当中的“大成”者,之前没想过收徒,不过前两日翻看宗门志,看到上面记载着的老祖光辉,当年意气风发的他到如今籍籍无名的自己,谢松内心终是有不甘的。
心中憋着的那口气除不尽,索性就收个徒弟平心静气。
闲来无事,他甚至已经提前给宋元喜做了前期修炼规划,只等着人来,就麻溜的提上日程。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收的徒弟,“死”在新弟子考核上。
“你说什么?”谢松神色如常,面带微笑。
底下站着的杂役弟子却是浑身一哆嗦,无形中感受到强大的威压,繁简真人发火了!
但他还得硬着头皮再报一次,“回禀真人,宋元喜师弟在六壬堂半年一次的考核中,没、没通过……”
万海峰,繁简真人洞府。
宋元喜乖乖站好等着挨骂,像极了中学时代考试不及格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场景。
他对繁简真人不熟悉,刚新鲜出炉的师父,连什么脾气都没摸透,秉着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干脆当个鹌鹑。
谢松将拓印了宋元喜考核内容的玉简从头看到尾,表情一言难尽。
“你让为师有种扒开你脑子的冲动,很好,了不起。”
宋元喜表情愧疚,“是徒儿愚钝,让师父蒙羞了。”
同期考核中,只有五个人没通过,他最突出,考核成绩倒数第一。
宋元喜很是不解,他虽上课没怎么认真,但那是客观因素,能专心听的时间里他都努力了,课后也通过水晶球留影补习,不说考核优异,好歹合格应该不成问题吧。
这么想,他就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了。
谢松将玉简内容铺开,上面密密麻麻的错处惨不忍睹,却耐心道:“你将不懂之处提出,为师给你解惑。”
宋元喜当即不客气,他可没有那种修真界“弟子愚钝,不敢扰师父清修”的观念,不懂就问,还听不懂那就再问。
反正师父不赶他走,他能死乞白赖的将所有错处都问个遍。
从日出到日落,从黑夜再至白天,整整三日,师徒俩就待在洞府里,就着一张错题卷,进行教材详解。
谢松确实有几分本事,一开始抓不住宋元喜的错误根源,但几次正反讲解,就摸清楚症结所在,而后讲解一路顺坦。
待讲完最后一处错误,谢松沉默了,而后说道:“你且回六壬堂,再上半年早课。”
这个基础,不是差不差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
这小子大半年是在游魂么,学的都是什么歪理邪道,完全颠覆修真根本,能考核通过才怪。
“你七岁测出灵根,三年自主学习,怎么安排的?”
宋元喜没有那些记忆,只知道个大概,于是说道:“就是翻阅我爹娘的基础手札,遇到不懂的问他们。”
“误人子弟!”谢松直接将锅甩在宋清夫妻二人身上,丹修和剑修的基础手札果然不靠谱。
他拿出自己当年记录的基础手札,所有打包一起给了徒弟,“仔细翻阅,遇到不懂的可来问我,也可在早课中提问。”
满满一摞,足有十余本书,这还不算其他玉简刻录。
宋元喜谢过,抱着玉简和书本回小院,虽没有通过考核,但谢松还是把他带到万海峰了,安置的小院中规中矩,离谢松的洞府也不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