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多虑,人之常情。”
掌门再一次感到欣慰,果然当初做媒将擎苍峰第二号炮仗嫁去赤霞峰是极好的,瞧瞧这些年,小炮仗的脾气都温和了。
大殿上的吵闹谢松充耳不闻,他只盯着秘境地图沉思,而后伸进袖口摸出三枚铜钱,开始卜卦。
卦毕,谢松眉头舒展。
姜婉容眼尖看到,诧异道:“繁简,你这是做什么?”
谢松:“给我徒弟卜卦。”
姜婉容:“?”
卜卦属阵法衍支,她记得繁简当初没学过阵法啊?
掌门却是眼睛一亮,急忙问:“如何?”
“坎下乾上,六初,小凶,岁朝不可,终吉。”
掌门点点头,“如此甚好。”
姜婉容听得云里雾里,“等等!这卦象究竟怎么个意思?繁简,你说人话。”
“天机不可泄露。”
谢松说完冲着掌门施施一礼,转身离开。大殿上二人究竟要如何安抚,那是掌门自己的事情,他确定徒弟无虞即可。
此时的秘境中,宋元喜被困在一处深坑中。
之前为躲避廖西林的追赶,他豁出去撒疯,不管不顾一路向北。等他察觉时,身后早已没了廖西林的身影,而自己却是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东南西北各个方向,无论他往哪里跑,都找不到出口。
宋元喜第三十八次冲出失败,恹恹回到原地,坐在地上抓耳挠腮。
“怎么回事儿,遇到鬼打墙了?”
明明能够清楚看到远方亮起的光,可是怎么跑也到不了边,那道光永远和他相差一定的距离。他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原地跑。
“难道在幻阵里?”宋元喜遂想到之前的灰蒙草。
这个草他认得,长得很不起眼,但是有江兰宜送的三株,宋元喜对比寻找,一点都不出差错。然而,没找到半株样子。
远方的光持续亮着,没有日夜交替,宋元喜只能自己估算时间,等到七天之后,他知道秘境试炼时间已到,他被困在秘境里出不去了。
宋元喜很干脆躺下来睡觉,心里想着:试炼既然结束,那肯定要清点人数,师父发现我没出来,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
就算再不济,他亲亲娘亲也会着急想办法的。
少年一颗心放进肚子里,睡得安稳。
然后,又七天过去,他的处境丝毫没有变化。
他被困在原地,日常只能吃辟谷丹裹腹,而他寄予厚望的两位能救他的种子选手,他娘和他师父,一个也没来。
宋元喜不敢置信,“什么情况?!”
又等了半个月,宋元喜终于认清一个事实:没有人会来救他。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口某处有些堵,闷闷的难受。
就这么被抛弃了吗?
宋元喜拿出储物袋,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当,里面有多少东西是可以保命的,又剩下多少辟谷丹……
“秘境里有妖兽,妖兽肉难吃,但还是能吃的,应该饿不死。下一次秘境开启还需二十年,我在这里苟着,应该可行。”
“啪嗒——”
清点当中,原本紧闭的玉匣子忽然自动打开,里面金灿灿光亮,是一对对漂亮精致的镯子。
宋元喜记得这个玉匣子,是他师父送的,原本要求出秘境后再打开。如今怎么无缘无故开了?
里头缓缓飞出来一只青色纸鹤,繁简真人的声音轻柔说道:“随遇而安。”
“师父,我——”
“淡定。”
六字毕,青色纸鹤燃烧殆尽,若不是地上留有一些灰烬,他可能只以为是一场梦。
沉默,依旧是沉默,宋元喜脑子飞速转着,开始梳理整件事的始末。最后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金镯子,“所以,师父又坑我?!”
不救他出秘境就算了,金镯子主动跳出来是闹哪样?在秘境里跑山吗?
吐槽归吐槽,宋元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能听到谢松的声音,那就表示外头知道他的情况,他不是被抛弃的。既然是师父安排的考验,干就完事儿了。
闲着也是闲着,四周也没危险,宋元喜在玉匣子里挑挑拣拣,选了最轻的一对小金镯戴在脚踝上。加上原先的一对银镯,他如今单腿负重达到六百斤。
但是很奇怪,他没有第一次戴镯子时的沉重不堪,试着来回奔跑跳跃,除了有些吃力,其他还能应付。
“应该是近段时间为了逃命练出来的。”宋元喜将功劳归到廖西林身上。
稍作休整,宋元喜开始活动筋骨,此时的他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再次面对困境时,虽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却没有之前的茫然和害怕。
“先从哪个方向开始呢,今日再试试朝着有光亮的那边跑吧。”
“追光吧少年!”
一道身影快速跑离原地,朝着前方疾行而去。
宋元喜心里默念时间,跑一个时辰做一次记录,一连跑了六个时辰,再一次回归原地。在此之前,他从未如此精准算过。
往后几日,其他四个方向,他都照样画葫芦去做,很快在心里形成大概的地图雏形。
“如果以我现在位置为圆心画一个圈,半径应该是两百四十三里,中心轴对称,空间折叠三次……面积上限应该不超过三千平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