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你……”
宋元喜话未说完,眼前顿时一花,再睁眼,竟是在一座假山上。
低头看,很好,又是一只毛茸茸。
不过这假山,这山峰地形……怎得如此熟悉?
待看到朝自己走来的小弟子时,宋元喜这才惊觉,此地根本不是鸿蒙寺,而是佛门分支,临川界的紫霄宗。
“浮晓佛子的修行之路,怎会在这里?”宋元喜满心疑惑。
小弟子见着假山上的雪狐,顿时欣喜不已,抽出黄金绳,一把套住狐狸头。
宋元喜再次被遏制住命运的喉咙,难受的“吱吱”叫唤。
格老子的,浮晓简直不做人,为何每次感受佛法修行,都要变成毛茸茸!
小弟子薅住雪狐,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而后拎住狐狸尾巴,转身就走。
宋元喜本欲逃脱,这弟子瞧着也不过炼气修为,奈何感知自己本体,却是发觉竟然还未引气入体?
开局这么糟心?当一只狐狸不说,还要再次开启修炼?
宋元喜这头心思混乱,想入非非,小弟子已经拎着雪狐走到一处洞府前。而后抬手,轻轻敲击洞门二下。
不多时,洞府大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小弟子将雪狐递过去,顺便告个状,“拂风,你的雪狐找着了,这小畜生成日里偷跑出去,后山养着的灵韵稚鸡都快被它偷吃完了。”
那叫拂风的小姑娘单手接过雪狐,提着掂了掂,不住点头,“吃得挺肥,应当又少了二只灵韵稚鸡,这样,你记在拂晓的账上,回头月底一起算。”
话音未落,洞府内又一道身影走出,同样是个小小少年。
“拂风,你养的雪狐,总是吃喝算我头上,倒不如将这小畜生送我得了。”
那小少年说完,径直抱过雪狐。
宋元喜被那叫做拂晓的少年抱住时,很明显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再仔细闻一闻,立即确定,这小少年,就是日后的佛子浮晓。
拂晓瞧平日里对自己呲牙咧嘴的雪狐,忽然这般亲近自己,不由笑开。
他抬头,得意看向对面,“拂风,你瞧瞧,你的雪狐叛变了。”
拂风看得气极,本就与拂晓刚吵完架,如今更是一肚子火,“雪芽儿,还不赶紧过来,臭烘烘的小子身上有何好待的,到姐姐这里来。”
宋元喜听得眉头直皱,这名字,怎么这么娘?
我这不会穿了毛茸茸,还顺便变幻了雌雄?
想至此,顿时冷汗涔涔,宋元喜顾不得自己的形象,立即挣扎做检查。
“还好还好!还以为要遭大罪。”
拂晓瞧着雪狐发癫,癫过之后躺在软榻上,一口一个大喘气,咋咋呼呼的更觉有意思。
这雪狐,明明就是自己最先看到的,也是自己救了它。却不想小畜生睁开眼,直奔拂风而去,对其黏糊得不行。
拂晓一度郁闷,甚至自我怀疑,是不是他这张脸长得太凶,导致雪狐不愿亲近?
而今,终于释然了!
宋元喜成了紫霄宗两个小弟子的团宠,这两人,一个叫拂风,一个叫拂晓,师承紫霄宗掌门悠渡道君。
宋元喜接触过的紫霄宗掌门,只有潜光道君一人,即便在翻看紫霄宗相关纪事时,也未看到过悠渡二字。
他实在好奇,这么明晃晃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从紫霄宗的历史上消失了?
这位悠渡道君,在往后的几千年里,也从未出现过。
“雪芽儿,我和拂风要去师父那里听讲,你待在洞府里,不要到处乱跑。”
“拂晓,你与它说这些没用,信不信你前脚出门,它后脚就溜出去。紫霄宗这么大,下一回想要找到,可不容易。”
自从雪狐亲近拂晓,拂风就耿耿于怀,平日里总是阴阳怪气,也不远抱着狐狸晒太阳了。
拂晓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干脆就将雪狐抱起,带着一起去主峰。
“你疯了不成!师父最不喜凡俗之物打搅清修,你我听课,本就需要静心,这小畜生若是去了……”
“万物皆有灵,师父只是不愿和凡俗接触,但并不是不喜欢。”
“哟!你又知道了?”
“拂风,你学习佛法已经二年,却迟迟不能参悟,若再如此,你我最后只能分道扬镳。”
两人自幼相识,可以说是一同长大的小伙伴,虽吵吵闹闹,但总归是彼此依赖的。
这种感觉就好比最亲密的家人,即便打断骨头,却还连着筋。
一听日后要分开,拂风便黑了脸,“你就那么想要我们各走各的?你说说,你是不是早有这样的心思?”
“拂风,你总是以恶意揣测我,我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我才不信。”
“你爱信不信,若再无理取闹,我就告诉师父。”
“有事没事就找师父,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宋元喜窝在浮晓怀里,听两个小孩儿一路拌嘴,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就没想到啊!也有浮晓居士吃哑巴亏的日子,也不知这拂风究竟何许人也,这么能怼,嘴巴好生厉害。
唉,奇了怪了,若这拂晓便是日后的佛子浮晓,那这拂风,日后也应当成为一方高阶修士才对,可是自己从未听过这人的名号。
“难道和悠渡道君一样,从紫霄宗的历史上,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