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邢南翻身侧躺着跟小夫郎面对面,他将人拢进怀里,下巴抵在小夫郎毛绒绒的头顶。都是往事,阿爹阿娘很好,大哥大哥么、小妹也很好,他还拥有了如此乖巧软糯的小夫郎跟两个小白团子,往事再提起最多也只有感慨两句,再无蚂蚁噬心的丝丝抽痛。“我记事起”邢南讲了许多幼年时的记忆, 有疼痛,有难过,有不解也有欢乐。小夫郎安安静静的的窝在怀里听他的述说, 让他觉得无比的平静跟安心,一字一句平淡无起伏, 直到月上梢头, 小夫郎呼吸清浅平稳, 他打了个哈欠也沉沉睡去, 梦乡甜美又安宁。翌日天还没亮村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烟囱冒出袅袅炊烟,跟随春风飘散, 抬头望去,天空中依旧繁星点点, 冒了一点点边边角的金色太阳光让天空更是瑰丽。“还有一个馒头, 你们两分了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卫青燕把最后一个馒头掰开塞给兄弟俩,他们接过半个馒头两口就下了肚, 挑着育好的秧苗往地里去。“阿娘你跟小妹在家看着孩子们,我们走了。”几个小崽子还在熟睡, 裴玖亲了亲孩子们的额头, 跟卫青燕一块跟上前面的汉子们。还是跟往年一样, 今日先去帮邢大伯家插秧。等他们到地里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村民们都在地里忙活开了。“大伯, 亮子。”邢东挽起裤腿赤脚踩进田里, 几人打了招呼便埋头苦干。“你注意着点脚下, 别踩到碎石伤了脚。”邢南抻直了胳膊让小夫郎打着他的胳膊踩进田里,“你跟哥么慢慢做不着急, 累了就上树荫底下去歇会儿,别累坏了腰。”“知道了,你快去吧!”裴玖催促他去做活,高大的汉子杵在这念叨了好一会儿,好多人都看了过来,裴玖被人看的耳根都发热了。插秧就得赶早赶晚,趁着太阳不大的时候,晚春的太阳到了正午时分也是晒人的很,幼嫩的秧苗就怕给晒坏了。一干起活,时间就过的飞快,邢阿娘来送水的时候都过了半个上午。“都歇会过来喝口水。”“嗳!就来。”夫郎、妇人们交错的招呼声不绝于耳,纪净月提了半桶水缓步走过田坝站在自家田地前。
赵宝根都不用人喊,两条腿蹬着湿泥朝人走去,“不是说了不让你来嘛!”还好赵三叔跟赵三婶子离他远,溅起的泥水吧嗒又落回了田地里,没给飞溅到人身上。“又不重,我活动活动人也舒坦些。”纪净月给他舀了一碗水,“阿爹阿娘,过来歇会喝口水。”瞅见裴玖站在田坝上喝水,纪净月迈开步子朝他走去,“玖哥儿。”“嗳!你挺着个肚子慢些走,小心脚底打滑。”田坝上被人来回的踩,坑洼泥泞,看他走过来,裴玖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纪净月咧嘴笑:“嘿嘿!没事,你们可真快,一亩地都快弄完了。”“咱们人多肯定快些。”裴玖一手握拳捶着酸疼的腰。还真是过惯了好日子,才干了小半日的活就累的不行,以前在裴家的时候,他可是能连着插四五日秧。自从嫁进邢家还真没做过什么重活,从怀了身子就更加无所事事了,连些轻快的活计都被家里人拦着不让做,他心道:真是被娇惯了。邢南见他站在那一直捶腰,怕他累坏了身子,小夫郎原本底子就差,后又怀了双胎比别人吃了不少苦,邢南低声道:“你回去帮着阿娘做饭,下午就别来了。”“没事,我就是好日子过久了把身子都给养娇贵了,以前我可是能连着插四五日的秧呢!”他脸上还带着小得意,想以前在西山村他可是出了名的能吃苦,能干活。邢南不好再多说什么,无奈一笑,“行,那你慢着点做,累了就上一边去歇着,别撑着。”“嗯,我晓得。”纪净月是想来跟裴玖聊两句天,结果天没聊成,全听他们小俩口讲小话去了,感情他站在这是个隐形的?“玖哥儿我走啦!”“啊!行,你慢着点走,仔细脚底下的路。”赵三婶子提着水桶跟纪净月一块回了做饭。也不知是大伙干劲太足还是发泄情绪,今年两家的田地插秧别往年早了一天就都弄完了,第一天下地裴玖给累的够呛,回家吃饭都不想抬手。邢阿娘跟邢南劝着他不让他再下地,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倔了一口气,第二天依旧跟着下了地,搞的邢南心慌慌,还以为自个儿说错什么话了惹得小夫郎不高兴了。第二天夜里俩人躺在被窝里邢南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了?”裴玖累的连话都不想说,闻言也是大大的疑惑,“没,你怎么会这么想?”懒洋洋的瘫在床上,说话声都小小的,好似大一点声音就得费他多少力气。邢南知道他是累极了,坐起身来给他捏捏胳膊捏捏腿,“昨晚吃饭时让今天不要下地你还不肯,我看得出来你在较着劲,难道是别人说了你什么?”他轻轻松松的把小夫郎翻了个面,轻缓的按着小夫郎的细腰。宽大的手掌稍一用力,酸胀的腰部又痛又舒坦,裴玖听了他的话噗呲笑了出来,染上了几分□□的意味,“啊!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