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副院长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做了一次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在所有人的目送下,通过了迷宫入口。
在我刚踏入迷宫的那一刻,入口处的门就在身后关闭了。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必须全力以赴闯过去。
眼前是一条在特殊光线的照射下泛着白光的通道,宽度和入口的门一样,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我沿着通道向前走了约十米的样子,另一道玻璃门挡在了面前。
感应到我的靠近,玻璃门随即打开了。
我走了进去,才发现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玻璃房子,我看看脚下,在房子的正中间刚好有两个凹陷的脚印。
我将双脚踏在脚印上,等了几秒,我身下的地面开始缓缓旋转,同时我的头顶和四周开始发出柔和的蓝紫色光线,将全身笼罩起来。
这样被全身上下扫描了一番之后,我听到玻璃房间上方发出一声指令:“检查完毕,确认可以通行。”
就这样,玻璃房子的另一侧的门打开了。
我走了出去,那是另一条长长的通道,这通道里的光线比刚才的要昏暗的多,通道四周都是金属的墙面,结合着特殊的光影效果,让人觉得异样的幽深。
我缓缓向前走着,这才发现这条通道的四周不时会有开口,似乎是通往其他方向的。
应该从哪条路走呢?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想了,跟着感觉走好了。
整个通道在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到了尽头,而走到那尽头的铁墙前,才发现在右手边有一个比之前看到的开口都要大一些的入口。
我试着走上前去,穿过这个入口,接着沿着里面的通道左转,这时,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处非常开阔的悬崖,大概有十米深,两边是相距约五米的异常光滑的金属墙面,而悬崖的底部,密密麻麻布满了泛着冷光的刀片。
整个悬崖有约二十米长,通过这里的唯一方法,恐怕就是踩着眼前稀稀疏疏排列着的像踏板一样的铁片了。
这些铁片——又或者是其他我所不认识的合金做成的圆片——不知是通过什么技术,就那样悬浮在半空中,依次升高,形成一段通往上方一处铁门的台阶。
那个铁门后面,应该就是另一处关卡了吧?
要想通过那扇铁门,看来只能踏着这些铁片一步一步向上走了。
每一个铁片之间间隔约一米,而最难的要算铁片之间的高度差了,这样的高度,不要说是这样的半空中,恐怕就算在平地上,想要爬上去都很困难。
不能以人的身体爬上这些台阶,那样太冒险了。
如果是卢一男的野猫的话,或许会有希望。但是,我并没有他那样的敏捷,恐怕即使是变作野猫的形态,以我相对笨拙的行动来说,还是很有可能在中间出差错,但在这里,一旦出现失误,恐怕就很难活着回去了。
如果可以以马蜂的形态通过,那就是完全之策了。
对了,马蜂的话,应该可以轻易的就那样飞上去,直接到达那处铁门,完全不需要借助眼前的这些铁片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赵时锋和他的蜂,以及在激活园时,看着他变异成蜂的整个过程。
但是没有用,不管我怎样集中精力,都完全感受不到马蜂应该有的形态,它离我太遥远,也太陌生了,在现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很难感受到那些幼小的生灵的神经信号。
我握了握拳头,一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看来,只能试着爬上着悬浮着的铁片一步一步往铁门去了。
卢一男,帮帮我。
我试着在心里想着,然后俯下身子,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之前变异成猫的形态时的情形。
果然,因为之前那么多次的经验,想要变出野猫的形态,要简单的多。
我的头微微有些疼了起来,接着,我赶到整个身体开始发麻,使不上力气。
很快,我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开始缩短,我睁开眼,回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彻底变成了野猫的形态。
看来在这迷宫里,整个人像是被隔离一样,真的很难启动自身体内的变异基因啊。虽然之前在训练场时,我自认为已经可以在瞬间随心所欲的变成自己想要的形态了,但在这里,仅仅只是想要变幻出最熟悉的野猫的形态,也费了这么多功夫。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优秀如申甲子和卢一男那样的学生,也很难顺利通过这迷宫吧?
不管怎样,我抬了抬前爪,简单活动了下身体,试着让自己适应野猫的形态。
接着,我盯着眼前最近的一片铁片,微微弯下两支前爪,俯下头,试着晃动着尾部来找到平衡点,准备跳向自己的目标。
一米多的距离,对于猫的身体显得更加遥远。
但以野猫的弹跳力来说,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试着控制自己后腿向后的力道,让整个身体就那样弹出去,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伸展四肢。在快要到达第一块铁片的时候,开始收起身体。两只前爪就那样准确的踩在了铁片上。接着,我收起后爪,弓起背,试着让自己的四肢同时落在这大概只能刚好容纳两个人类脚掌的圆形铁片上。
成功跳上了第一块铁片!
我在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想着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
但我还来不及为自己庆祝,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危机。
我原本以为踏上铁片是最关键的步骤,但是我错了。
这铁片悬浮在半空中,就像是木块悬浮在水中。或者说比水中的木块更加难以驾驭,因为这铁片,似乎只是靠着正中间的一处支点在控制着。这铁片,此刻感觉,就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杂技里用一根铁丝顶起来的盘子一样,随时都有翻下来的危险。
然后等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整个铁片已经开始想着一边倾斜了起来。
我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但已经太晚了。我的后爪就那样滑了下去。
我慌乱的挥舞着前爪,想要抓住铁片,但铁片的表面太光滑了,根本没有可以让我支撑的地方。
我就那样听着自己前爪的指甲划过铁片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这样掉进底部那插满刀片的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