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薛太后给他使了眼色,薛盛远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起身冲恭王行了一礼,然后道: “王爷,下官的妻女便是离了家也依旧是我薛家的人,还请王爷不要认错了人。”
恭王看了薛盛远一眼,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妻女?本王的妻女何时跟你姓薛的有关系,妄想攀附她们,你算个什么东西!”
温尧早坐回了秦宴下手,听到恭王的话,同秦宴感慨, “恭王叔这战斗力挺强啊。”
秦宴神色淡淡, “也很难收场。”
说到底这事,恭王和温渝做的不对。
哪怕不是在今日爆发,将来薛清若的身份也会公之于众,所有人都会知道的,也有损她名声。
但在温尧看来,名声不能当饭吃,而且等薛盛远横刀夺爱,薛太后从中作梗,以及温家被害的真相大白后,一切都会变得。
薛盛远还欲与恭王争辩,恭王视线落在他和太后身上,笑了, “太后娘娘,左相大人,当年你们的所作所为本王可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当真要本王说出来给在座的都听一听吗?”
薛太后面色一僵,可又不甘认输,冷声道: “哀家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行的端坐得正,恭王既然想说那就说,不必以此来要挟哀家。”
“好!”恭王大叫一声, “本王当年请先帝赐婚本王与温家嫡女,先帝白日还答应的好好的,可晚上不过宿在薛太后宫里一晚,次日……”
“够了!”
薛太后厉声呵止恭王的话,她到底是个女人,脸皮还没厚到将她和先帝床笫之间的事拿来当众让人谈论,更何况还有她吹枕边风的事
当年计谋得逞,薛太后是得意,可如今她贵为太后,再提到她曾经那些不堪的手段,又让人如何看她。
她年轻时候没少被骂狐狸精,生气的同时还有些引以为傲,但这不代表她现在还能接受有人如此骂她。
恭王眼神不屑, “既然不干净就别出来说大话,本王是敬重太后娘娘的,可如果太后娘娘实在要为难本王,本王也不介意做点什么。”
比如让所有人都知道如今高高在上,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曾经是个在御花园就敢勾引皇上的浪荡货。
薛太后闭了闭眼,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压制回去,而后看向秦宴道: “哀家乏了,这寿宴就由皇上帮哀家主持吧。”
薛太后要走,恭王趁机问薛盛远, “左相呢,你想听吗?”
薛盛远怕的事比薛太后还多,尤其是温渝是温家人,如今又多了个温尧在宫中成了备受宠爱的后妃,一旦事情败露,他会尸骨无存的,薛盛远怕得要死。
他自然是不敢听的,恭王也知道他不敢。
于是他又问, “那就告诉本王,本王的妻女到底与你有何干系?”
什么妻女不妻女的,完全不重要了,薛盛远现在心里就只剩一个想法,除掉他,他要立刻马上除掉恭王。
薛盛远低头,嘴里说着不敢,而眼中尽是狠戾。
这一低头,就让其他人唏嘘不已,还有人觉得如今的薛家就像纸老虎,一撕就烂,起不了什么风浪了。
当然,他们对于薛盛远的妻女成了恭王妻女这事还是很好奇的,好些人计划着回去好好打听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决完了这两个麻烦,恭王视线又转到秦肃身上,神情讽刺的说道: “你也就配娶薛家女。”
秦肃的目光又冷了冷,极力控制着自己,才忍住没将拳头挥出去。
今日的事他记下了,来日,他必会一一清算!
而看够戏的秦宴,自觉作为一个体贴的皇帝,怎能没有一颗成人之美的心呢。
秦宴清清嗓子,朗声道: “既然肃王与左相嫡女两情相悦,又郎才女貌,朕便成人之美替你二人赐婚吧,李长英,拟旨。”
好好的寿宴完全变了样。
秦肃哪怕不满不愿却不敢不接着赐婚圣旨,因为这样不仅是欺君之罪,还会得罪薛家,他母后也会不高兴。
只不过,想到他现在的难堪皆是因为薛清婉提议让薛清若给他做妾而起,秦肃对薛清婉再没了丁点喜爱之情。
他完全没管在他后面的薛清婉是否回了大殿,也不在意那些女眷用何种眼神看她,只平静地谢过秦宴赐婚,一个王妃之位而已,他给就给了,其余的就再无可能。
倒是薛尧,秦肃深深看了托着脸笑容满脸的人,这个薛家庶子可比薛清婉那个嫡女聪明且有用多了。
看来他还是得想办法将人拉拢过来。
当然,软的不行他不介意来硬的,不能再用身边人做威胁,那就用他自己的命好了。
秦肃看了眼规规矩矩候在一旁的舞姬一眼,接过圣旨退下了。
也是这时有个混在其中的舞姬突然起身与秦肃擦肩而过,手持匕首直指温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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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匕首来的太快,温尧还侧着脸把注意力全放在了秦宴身上,压根没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当众刺杀自己。
他还想跟秦宴夸一夸恭王的战斗力,就被秦宴抓了一把,接着就听见他厉声呼喊, “来人,抓刺客!”
舞姬敢来刺杀也会点功夫的,一下没刺中就跟秦宴交上手了,温尧胆战心惊的躲在秦宴身后骂娘,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又冲他来。
但这显然只是个开始,在侍卫冲进来之前,又有一个舞姬朝温尧来了,她眼神凶狠,好像杀掉温尧是她唯一的目标。
温尧吓得到处乱窜,大殿内也因为出现刺客而乱成了一团。
这群舞姬像全员刺客,就连秦肃都参与进了这场战斗。
在秦肃抓住一个舞姬的时候,一枚暗器擦着温尧脸颊飞过,见了血。
秦肃手一抬,拧断舞姬脖子。
秦宴深深看了他一眼,快速解决了围攻他的几个舞姬后吩咐侍卫, “杀,一个不留!”
活口没什么用处,既然自己来送死,那自然要成全她们。
他过去查看温尧的情况, “怎么样,还伤哪儿了?”
脸上虽然说个小伤口,血一直往外渗,并以极快的速度凝成了黑色的血珠。
温尧摇头,抬头去碰脸受伤的位置, “没其他的伤,就是脸好疼啊。”
秦宴一把抓住他的手,脸色有些难看, “别碰,你中毒了。”
温尧: “艹!”
他这个暴脾气,秦宴叫人去请御医,温尧就琢磨着要不要去给他下毒的人补几刀。
他忍不住委屈地向秦宴抱怨,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又招谁惹谁了啊,为什么老是盯着我不放呢?”
秦宴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只安抚他, “放心,朕会让御医给你解毒的。”
只是血珠里越来越黑的血,秦宴开始担忧,也许这次的毒并没那么简单。
正巧,徒手解决完最后一个舞姬的秦肃也走了过来,询问秦宴, “皇上没事吧?”
秦宴偏头,看了秦肃片刻,才说: “朕无事。”
他没在秦肃脸上看出任何异常。
“那看来只有昭仪受伤了,”秦肃似笑非笑地望着温尧。
温尧本就心头冒火,秦肃还来嘲笑他,于是整个人就炸了, “是啊,就只有我受伤了,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儿子王八蛋在背后搞的鬼,头都给他打掉。”
他目光凶狠的瞪了秦肃一眼, “就算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但我祝他断子绝孙,肠穿肚烂半身不遂走路吃屎睡觉喝尿母猪上树早见阎王……”
温尧一口气骂完自己所有的问候存货,累得有点喘。
也成功震惊全场,身上凝聚了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
大概他们都没想到会有人会这么多骂人的词吧。
又直白又动听,杀伤力十分之大。
至于粗俗什么的,呵,在心里说说就好,不然他们怕薛昭仪把这套话用在他们身上。
而秦肃也肉眼可见地黑了脸,他现在才意识到薛尧骂他畜生,畜生不如实在是给他脸了。
秦宴倒听得爽,甚至还笑了笑,夸奖他, “精神不错,还是先看御医吧,等抓到幕后指使,朕就按你说的办,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尧点头,被红月等人护着去看御医,走之前还不忘冷哼一声,至于哼的是谁,他不知道,反正谁心虚算谁的。
秦肃平复的很快,话虽然难听,但又不是说说就能成真,如果这样的话,那秦宴早被他咒死了。
他对秦宴说: “皇上这后宫倒是收了个有意思的人。”
秦宴难得认同他的话, “的确很有意思,说来朕还得感谢薛相把人送进宫,不然朕就得跟你抢薛家嫡女了。”
认同的同时,还不忘记呛秦肃一句。
于是,秦肃刚恢复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秦宴不再理会他,看向这乱糟糟的大殿,对来赴宴的人说, “今日就散了吧。”
没有刺客还好,来了刺客谁也不想继续掺和这麻烦事,巴不得赶紧回家。
众人跪下谢恩,待秦宴离开后,便纷纷出了宫。
刺杀的舞姬死了,薛昭仪还受伤了,皇上却没追究任何人,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
就是已经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一样。
秦宴进了旁边御医为温尧治疗的厢房,进门后他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温尧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的痛苦,御医在一旁愁眉苦脸的摇头叹气。
秦宴加快了脚步, “怎么回事?”
屋内瞬时跪了一地人,秦宴皱着眉,点了御医的名, “你来说。”
御医神情更加紧张,连忙给秦宴磕头, “请皇上恕罪,臣…无能。”
“什么叫无能?”秦宴提高音量,俨然已经有了不悦。
御医哆嗦着解释, “昭仪所中乃鸠羽之毒,此毒是有七中剧毒之虫炼制而成,一旦见血便会立即侵入五脏六腑,若无解药必…必死无疑。”
“不可能,他方才还活蹦乱跳的,”秦宴一口否定御医的话,明明温尧出门时还精神的很。
秦宴手一指一直跟着温尧的红月,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红月忙道: “出门时昭仪精神确实还不错,但进了屋后他便说有些不舒服,接着就开始出汗,奴婢们扶昭仪躺上床,他就昏过去了。”
御医进门也没多久,刚把完脉确定了温尧中的是什么毒,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请皇上,秦宴就自己来了。
秦宴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朕要你救他,他活你活,”他无情地下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