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在种地吗?”楚秋归不明白,顾大人一个在燕京土生土长的人怎么可能会种地,是生活艰辛至此吗?可他们不是一直和京城顾家有联系的吗?
叶如尘没有多做解释,几人吃了点儿茶,顾青辰跟着下人四处转转,叶如尘他们则去书房复习功课。
俗话说,临时抱佛脚,不快也光。
余朝云捧着本《春秋》虔诚膜拜,叶如尘嘴角抽抽,问楚秋归他这是在干什么。
“听闻此届学政大人是治春秋的,他这两个月都抱着春秋苦读,其余几课一眼未瞧,真是魔怔了。”
楚秋归无奈叹息,余朝云十分不服气,“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都不行才孤注一掷拼一把的,万一中了呢?说了你也不懂,叶大哥会理解我吧?”
叶如尘摇摇头:“不理解。”
“叶大哥,临考前的选择性复习是很重要的!”
余朝云自诩有几分聪明,毫不吝啬地传授自己的学习技巧。
最后问道叶如尘:“叶大哥,你的长短板分别是什么?”
“算术和赋诗。”叶如尘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好巧!我表哥也是!”
余朝云乐了,“他最善赋诗,成日混迹在各大诗会。”
楚秋归面露欣喜,知己难觅,“叶兄,若有机会”
叶如尘及时打断,“不巧,我善算术,讨厌写诗。”
啊,这
楚秋归突然被定住了,脸上的表情还没收回去,模样有些滑稽。
余朝云捧腹大笑,“太好了!我也不喜欢作诗。”
叶如尘和楚秋归都没有再说话,就看着余朝云自顾自的哈哈笑,过了一会儿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才停歇,然后问叶如尘:“叶大哥,你在复习什么书?”
“没什么。”
听见这么个敷衍的回答,本来只是就随口一问的余朝云偏生出些好奇,非要凑过来看看。
于是愣住了,不可置信的念出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笑林记?”
叶如尘用书抵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推,帮他合上大张的嘴巴,淡淡说道:“有问题吗?”
楚秋归一脸纠结,“叶兄,你”
不等他说完,余朝云都看不下去了,大声批判,“考试在即,你怎么能看这种闲书!”
“不行吗?”叶如问道。
“当然不行!连我都知道复习,你一个双案首就这态度吗?你疯了吧!”
叶如尘瞧他未免太激动了些,解释道:“适时地放松有利于舒缓焦躁之情。”
余朝云想了想,犹豫着将手中的书放下,叶如尘瞥了一眼说:“考不上别来找我。”
“你!”
余朝云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回到座位上看书。
晚上,福顺楼的厨子专门过来给他们做饭,因为他们这座宅院平日都是闲置的,每隔一段时间,京里来人查账才会小住几日,所以没有配备专门的厨子,甚至下人都只有几个。
考试这天,老管家安排了两辆马车送他们去考试地点,下车时之前联系好的另外两名童生已经到了。
楚秋归快步上前拱手作揖,“宋兄,陈兄,久等了。”
两位书生看起来年岁较大,其中一人面露不耐,但见他们到了后连忙收起了情绪。
想来这两人也是余府花钱找的,不指望能相处多么愉快,只要人品没问题,不会考试作弊拖他们下水就行。
叶如尘是第一次见两人,楚秋归简单做了下介绍,他们行了拜礼道了名字便罢,双方都没什么兴趣详聊。
虽然院试是三年两试,但童生考秀才只能参加岁试,明年的科试只有新秀才能参加,是为了获得乡试资格。
所以岁试的考生不少,毕竟这三年的童生都等着这一天呢,还有往届没考过的童生,除此之外还有往届秀才,因为秀才并非一考定终身,隔段时间就要重考岁试。
因为人多,所以进场口就分了四个,楚秋归等人抬脚准备走时,突然发现少了个人?扭头一看,叶如尘和顾青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旁的树下聊天了。
其中一名陈姓书生见此状面露不满,眼中带着些鄙夷神色。
余朝云白眼一翻,牛气冲冲的往两人面前一站,瞪着眼睛催促。
叶如尘摸摸鼻子,看向入场处的长队,“你们不用等我。”
余朝云两手叉腰,“这位考生,我们五个人是要一起的,不然进场查验会很麻烦!”
行吧,叶如尘几步一回头,顾青辰在树下捂着嘴偷笑。
余朝云边走边念叨,“怪不得你之前会出名,也太放肆了吧,你眼里到底有没有考试的事。”
岁试共考了四场,前三场依旧是八股文、帖经、墨义,另加了一场算术。
院试结果要等五日,这段时间叶如尘两人一直住在余府。
等到放榜之日,四人前去福顺楼等消息,他们依旧坐在府试放榜那日的位置上。
“少爷,少爷过了!”
几人朝窗外看去,是余家小厮二全回来了,只见他咧着嘴笑得张扬,跑得飞快,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上了楼。
“少爷,都过了!”
“等一下!”余朝云立刻抬手打断二全接下来的话。
此情此景挑起了美妙的回忆,余朝云勾着唇角,戏谑地盯着叶如尘,“叶大哥,我的人去给你看榜,收多少钱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