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张一龙回来,打开一个小箱子,里面规整排放着满满一箱竹管制物。
“陛下,这是信号弹,可用于军事代替响箭,臣起名为‘穿云霄’,一只穿云霄,千军万马来相见。”
叶如尘说着拿出一只试验,信号弹内自带点火装置,只需要拧开下方盖子用力一拉,嗖的一声只入空中,留下红色烟雾。
皇帝想起,昨日烟花秀的开场,在戌时三刻钟声结束后也有这样一只“烟花”,与后面的绚丽多彩的烟花想比毫不起眼,原来是信号弹,作为开场信号。
叶如尘解释道:“信号弹与烟花不同,只会发出光芒和声响,不会像烟花那样炸开。”
“烟花观赏性高,但体积大,尤其像昨日放得几种大型烟花是无法随身携带的,而信号弹为了便与携带专门制成这样,只需拉开就能发射。”
“另外信号弹也可以制成不同颜色,每个颜色可以设定不同意思,便与通讯。”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这是爱卿专门研究的?”
“是。”叶如尘应道:“响箭多有弊端,臣想着是否能制出更适合的替代物,闲暇之余摸索试验,没想到竟真成了。”
“原来是这样,辛苦爱卿了,朕还以为爱卿是专程为夫郎研究烟花,顺手做出了这信号弹呢。”皇帝语气淡淡,带了点笑意。
叶如尘听出其中揶揄,讪讪一笑,“陛下圣明。”
事后萧呈渊赞道:“叶大人行事果然周密,在下佩服。”
回京
叶如尘方才得知, 皇帝以重病休养为由,将朝政暂且交给了两位王爷,由安王、晋王二人共同监国。
皇帝病重, 太子被废, 京中风雨欲来。
睿王—曾经的太子殿下几乎不可能翻身, 而今剩下安王、晋王势均力敌。
朝堂之中早已纷纷站位, 剩下的官员也并非都是纯臣,其中多是在观望风向的。
只是没想到皇帝这么贼,监国竟然让两个人一起,那朝上拉扯起来定是热闹, 可惜叶如尘不在现场,看不了热闹。
叶如尘不是大夫, 看不出皇帝身体情况究竟如何,但曹公公每日都会给陛下煎药,也确实是病了, 不过还有精力到处跑,应该算不上“重病”。
想来满朝文武都被忽悠了, 还以为皇帝在宫中养病呢,只是不知安王、晋王二人是否也蒙在鼓里。
叶如尘陪着皇帝巡视陇州各处,看到各种改变后者心情大好,直夸赞,“叶卿真乃当世之才,朕果然没看错人!陇州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没,待到任满归京时, 再行封赏,届时想要什么你尽管提。”
叶如尘拱手作了一辑, “陛下谬赞,在其位谋其事,这些都是臣该做的,能得陛下隆恩,臣不胜感激。”
皇帝在陇州待了三日就要离开,令大家措手不及的是,他竟要带走顾父。
顾父眼瞪得如铜铃,皇帝不甚在意,悠悠地喝着茶,“顾和礼,当初曹公公携朕意没请动你,如今朕亲来接你,也是接不动吗?”
“草民惶恐,实在是草民远庙堂多年,久不仕,已不知所为,恐难当大任。”
顾父就差把拒绝两个字写脸上了,叶如尘知道这不是矫情,是确实没有为官的想法了。
而皇帝竟早将顾父摸的一清二楚,皇帝有自己的情报网,想了解的人和事,就连叶如尘都无法保证瞒天过海。
五年前叶如尘随口一提,就让顾父踏入了农学研究的深坑中再未出来,这么多年顾父潜心研究,也却有些成效,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顾父不愿回朝从政,皇帝并不气恼,或者说早已料到,于是提出既然顾父乐意跟田地打交道,不如去司农寺任职。
顾父幽幽道:“草民斗胆一问,陛下究竟是看我不顺眼,还是看杜仲不顺眼?”
[叶如尘心道:杜仲是谁?]
皇帝失笑:“朕倒是忘了,你和杜家差点结成姻亲。”
顾父冷哼:“好在没成。”
原来是户部尚书杜大人
司农寺隶属户部,顾父去了司农寺,正好归杜尚书管辖,虽然当初杜家退亲一事已过去多年,自家哥儿也遇上了更好的儿婿,但并不代表顾父愿意给杜家好脸色。
大燕朝农事政务归户部,户部下设司农寺,管理农政土地,组织农事生产,负责农业税收;但并没有专门研究农业技术、提高农业产量的部门。
顾父现在做的事与司农寺除了都沾一个“农”字外,根本完全不是一回事。
皇帝虽然知道顾父整日摆弄庄稼作物,但并不了解其伟大志向,听完顾父滔滔不绝的讲解,又看了一本本的研究笔记,皇帝沉默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本以为顾和礼只是厌倦了朝堂纷争,恋上了田园生活,不曾想,顾和礼还是当初那个顾和礼。
变了,却也没变。
叶如尘说道:“农业乃历代王朝立国之本,不可动摇,以强大农业为基,方能在各领域全力迈进。然农户们多认知有限,只会按部就班,尽人事听天命,是以农事活动多仰仗于天,往往几十上百年未曾有进步。”
“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大燕人才济济,若有一批人愿为农学研究尽瘁,传愚公移山之力,终能提高农产量!此乃利国利民,惠及子孙之伟业。”
见到皇帝陷入沉思,叶如尘停了下来,片刻后,皇帝问道:“依卿之见,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