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生忙跟在屁股后面颠颠得道:“将军、将军,等等小的……您不是才从宫中出来么?”
景伏城冷冷扫他一眼,吓得东生立马闭了嘴。
景伏远正在练字,听得景伏城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也觉惊奇:“他又来干什么?”
景伏城急得不行,直接推门闯了进来,大喇喇道:“皇兄,方才你交给我的那个差事,让我去边关接公主的那个,我接了!”
景伏远一顿,然后便是停笔一笑:“你眼下才来接,已是晚了。”
“什么意思?”
“方才朕已把这差事交给了即子箴。”
“他一个京官,去什么边关啊?”景伏城脸色一沉,眉头紧皱了起来。
“无人可用,他既主动请缨,朕只好将计就计了。”景伏远倒很是平静的提笔再次写字,“朕身为一国之君,总不好出尔反尔,这差事既然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朕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若是想去,便自己想法子罢。”
景伏城闷着不作声,气闷十分,合着还得他去求那个姓即的?
好戏一场
景伏城思索着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即子箴将那差事拱手让给自己。
其实他心里头也清楚,想让他让给自己,可能性太低了,毕竟即子箴接下这个差事多半也是为了去边关查秦将军一事,所以他估摸着只能曲线救国,只要能跟着一起也不行,倒不至于一定要做这个差事里头主权的人。
可……要跟着一起,也得经过那即子箴的同意才可。
景伏城来回踱步,愣是晚膳在桌上都放冷了也顾不上。到了天彻底黑下来,他才下定决心,将小厮东生喊了进来:“你去,将这玉佩送到即子箴的府上去,就说是本将军送的。”
“是。”东生连忙应了声,“将军,林副将他们在外面候了您许久了。”
景伏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神色冷了几分:“又是来做什么的?”
“说是逮着个奸细,看您要怎么处理。”
景伏城将手上那盏茶放了下去,道:“去主堂罢,先把他们的茶备好。”
景伏城口中的主堂其实并非是大堂,而是他府中一个关押犯人之处,此地按理来说并不符合律例,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所以即便景伏远知道,也就当做不知道一般。
副将们带来的人压在主堂内,双手双脚都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是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人,嘴里塞着破布,一句话都支吾不出来。
“是从军中逮到的,正在用鸽子往外传递消息。”林副将低声道,“问什么也不说,只好带过来您这边。”
景伏城靠着椅背,冷峻的望着他,没有出声。
但那眼神幽深,望得这细作浑身发颤,不一会儿冷汗就将后背给浸湿了。
人人都说这景伏城审人时好似阎罗再世,他心里一贯是不信的,可眼下却踏踏实实的体会到了何谓阎罗再世。那审判的双眼好似将人给放在火上一边烤一边千刀万剐,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
细作禁不住挪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动刑,直到他说为止。”景伏城懒懒的闭上双眼,摆了摆手。
这些事儿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无论是什么刑法,都有专门的人去做。可以让他痛到极致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折磨人的法子多得是,绝对有一样能让这男人张开那张嘴。
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那林副将都不忍的挪开了视线,景伏城却从头到尾都气定神闲,甚至颇有闲心的思考起来到底要怎么说服即子箴这件事来。
在边关待的这么些年,在血腥味里思考问题,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事儿。
“将军。”
惨叫声突然停住了。
施行的人一愣,细细检查一番,神色却是有些慌张了跪了下来:“这人……咬舌自尽了。”
景伏城睁开眼,双眼神色迥然,冷漠至极。
那人忙避开了视线,瑟瑟发抖道:“是小的错了,小的未能察觉到他……”
“罢了。”景伏城急着要去解决去边关一事,倒也无力与他斡旋,只站起身来,道,“搜一下他身上可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然后找个乱葬岗处理了便是。”
“东生,你跟我过来一趟。”景伏城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挥了挥手示意东生跟自己出了主堂,“林副将,我这儿若是有什么消息,便第一时间告知你。请回吧。”
林副将不敢再多说,立马应了声离开靖王府。
“即子箴那边可有消息了?”景伏城问道。
东生脸色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呃……”东生哭丧个脸,战战兢兢道,“小的按照将军吩咐的,将那块玉送去了即府,可即大人见着这块玉只说了一句话……”
“说的什么?”
“他说、他说他说……”东生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才将那即子箴的模样学了个活灵活现。
他夸张地瞪大了双眼,神色诧异道:“他吃错药了?”
给景伏城气得,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个透。
东生立马跪了下去:“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即子箴果真是如此说的……”
景伏城将一旁的毛笔拿起来,将一张纸扯下,写了好几遍都不太满意,最终只写了两个字——“一叙”,递给东生,道:“你再去跑一趟,送到即府,就说我请他来我府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