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洲抱着周晚,轻轻蹭她的额头,在玻璃窗边亲密了会儿。
听到脚步声,周晚瞬间推开了他:“万一被人看见,不太好。”
双手做投降状,许博洲往后退了两步:“ok,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周总。”
见没有人出现,周晚走过去,将他的双臂拉下来,笑着哄他:“好啦,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星荣再稳定点,我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真的吗?”许博洲侧着头,带些玩味的语气问。
周晚点点头:“嗯,我会给你名分的。”
她一本正经的表情,让许博洲笑出了声,还真有几分被富婆包养的感觉,他嘲笑自己怎么在感情里混到了这个地步。
两人安静的站了会后,许博洲发出邀请:“今天是我妈的生日,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想了想,周晚还是拒绝了:“翟阿姨没有邀请我,我也没来得及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而且你们一家难得团聚,art先生也在,我就不打扰了,帮我替翟阿姨说声生日快乐。”
“反正我妈以后就是你妈,何必分这么清?”在许博洲的心里,早就认定了他们是一家人。
可周晚对待婚姻这件事很严谨,不讲情面的纠正他:“许博洲,这话不能乱说,我们还在恋爱,还在相处阶段,谈结婚早了点。”
虽然被拒绝了,但许博洲也没强迫她做认为不合适的事,他屏了口气,用地下情人的卑微语气说:“ok,我很懂事的,周总。”
周晚笑了笑,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立马对许博洲说:“我等下要去见纪爷,先回别墅收拾收拾。”
许博洲说送她过去,她却说,不用了,让他今天好好陪翟阿姨过生日。
纪爷在自家的花园酒店办了个小型酒会。
没想到能再这么快见到了周晚,纪量鸿很高兴,周晚一进来,就将她拉到身边聊了起来。出门前,周晚刚好收到了那套chanel的高定礼服,她心仪了几个月,于是迫不及待穿来了酒会,黑色印花裙,绕脖的v领即便改良过,也依旧有些性感,她气质好,穿在她身上一点也不流俗。
周晚一走进来,就成了焦点。
对周家这位美貌和能力兼并的继承人,那些江湖老油条,也从一开始的质疑转变为了欣赏,甚至还有几位,争先恐后的想与周家联姻。
周晚很喜欢和纪爷聊天,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学到许多知识。
纪爷被叫走后,她去一旁拿点点心,视线忽然被不远处的男人拽走,是方与泽,他穿了一身名贵的灰西装,手表也价值不菲,握着酒杯和一位港圈大佬聊得甚欢。
方与泽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周晚很清楚纪爷的酒会有多难进,不是什么虾兵蟹将都能混进来和他攀关系的,所以对他的出现有一些疑惑。
宴会厅有点闷,周晚想去一侧的长廊透透气,顺便问候问候许博洲。刚推开厚重的木门,她便听见有人像是在议论方与泽,定睛看去,左边那位是方与泽吹嘘拍马的老板,和她不算熟,只是认识的程度。
她好奇的继续听了下去。
窗户敞开,烟气萦绕。
霍总一手夹着烟,站在他旁边的是台湾地产界的大佬,他吐了口烟,用力哼哧:“要不是看在他老婆是我老婆学生的份上,他哪里有资格跟我并肩站?张口闭口就是麻省理工的高材生,这么多年了,也就只在周氏混了个人事经理当当,”还敢跟我谈生意,不自量力还野心勃勃。”
郭总也吐了口眼圈,嘲笑道:“自我认识不够的年轻人啊,迟早得栽跟头。”
两人对视后,抽起了烟。
是霍总先看见了后面的周晚,他立刻招手:“周总,刚好想找你。”
周晚掖着精致的晚宴包,优雅的走到了他们身后:“霍总找我什么事?”
“那个方与泽,是你的朋友吗?”霍总问。
周晚愣了愣,反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霍总:“哦,因为他刚刚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起了你,说你们在麻省理工是同学,也说他是你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
周晚错愕了几秒,解释道:“我们确实是同学,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所以自然走得会比较近,不过那都是大学时期的事了,现在他只是我的员工。”
霍总饶有趣味的笑了笑,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还有一件事,我想给周总你打个预防针。”
“什么事?”周晚问。
霍总说:“我先提前声明,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只是将我得知的事告诉你。”
“嗯,你说。”
“我听说方与泽去见过红港航空的老板,并且有提到过你们伦敦的培训计划。”
周晚怔住,低头思考。
霍总又拍了拍她的肩,提醒道:“背后刺你一刀的往往都是熟人,他去见竞争公司的老板,用意是什么,我想你应该不难猜到。”
郭总也向前附和了一句:“周总啊,像方与泽这种人,我和他聊两句,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一看就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折手段的人,哪怕是出卖自己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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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廊离开后,周晚走到了尾处的一间休息室。
沙发边的窗户推开了半截,沾着雨水湿气的夜风吹进来,有点凉,刚好能让她大脑轻松一会儿。对于霍总的提醒,她听了进去,但对于方与泽这个人,她并不想花时间琢磨。
从包包里掏出手机,她看到那个帅气的头像时,心情好了许多。
她给许博洲发去了一条微信。
penny:「在干嘛?」
见他没有秒回,她突然奇想,想拍一拍他。
没想到他设置的文字是——「别乱拍,已婚。」
虽然有点肉麻,但她还是笑了。
许博洲发来了一张聚会照片,房间空空,貌似只剩他一个人:「许老头进医院了,都走了。」
周晚着急回复:「你怎么不去?」
许博洲淡淡的回了一行字:「他死不了,装病抢婚。」
他才不想聊那个连老婆都没有的爸爸,自己的聊天框里只能有周晚,他发去一条:「怎么?想我了?」
隔了几秒,周晚回道:「嗯。」
许博洲不满意,要求:「一个嗯算什么,发条语音给我。」
见房间里没人,周晚害羞的按下了语音键:「我想你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她一张脸通红,许博洲竟然去洗手间,撩起上衣,对镜自拍了一张赤裸上身的照片。
还有一条压着嗓音的挑逗语音:「想要吗?」
周晚哪敢做声,没有回复。
忽然,她又收到了一条信息,许博洲得寸进尺,他将裤子往下扯了扯,对着腹肌和人鱼线的位置拍了张照,薄肌下盘落的青筋分明,不仅看到了内裤边,甚至还露出了阴/毛。
尺度过大,她惊慌的赶紧用手盖住了手机,明明没有摄像头,也没有人,但总感觉被人偷看到了一样。手机又震了一下,她翻开,连文字的尺度也惊人。
——「迫不及待想被老婆干了,怎么办呢?」
许博洲这个人挑不出毛病,如果非要挑一处,周晚觉得就是太色了,每次聊着聊着就开始色诱挑逗她,弄得她回回招架不住。
手机再次震了震,她眯着眼睛看去,只有叁个挑逗的字。
——「要不要?」
就在她羞到极致的时候,突然听见了门外有脚步声,她随便回复了许博洲一个表情「」,然后收起了手机。
她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没想到走进来的是方与泽,他看上去喝了点,脸颊很红。
方与泽礼貌的说:“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里面,我刚刚喝得有点多,就想来这边休息休息。”
“嗯。”周晚起身,不想和他共处一室:“那你休息,我先出去。”
不料,方与泽却用身体将门堵住,企图去拉周晚的手:“能聊聊吗?”
周晚闪躲开:“如果是公事,我现在没时间,如果是私事,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周晚,”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亲切,便换了称呼:“小晚。”
她十分抗拒:“别这么叫我。”
方与泽重重的喘气,昂贵的西服里散发着浓烈的酒味,他感慨道:“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我们以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啊。”
周晚并不想提过去那件事:“方与泽,我要出去,请你让开。”
方与泽没动,高大的身躯罩着她身前,形成了一定的威胁:“是我不对,那次我不应该偷你的论文,不应该让你成全我的未来,对不起,对不起……”
喝高的他,拉起周晚的手道歉。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臂:“过去的事不要再提……”
“penny,我、我其实过得很不开心。”方与泽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双通红的眼睛盯着周晚:“我对我的妻子没有感情,要不是为了完成结婚的任务,我根本不会娶她,我喜欢的是你,还是你。”
“方与泽,我并不想听这些,请你让开。”
同样的人,同样的封闭环境,同样邪恶的眼神,让周晚开始害怕,她攥紧了包,想去开门,却听见他反锁上门的声音。
一瞬间,好不容易忘却的恐惧感,突然像窗外的狂风骤雨一样,向周晚身上涌来,她呼吸一窒,从头到脚感受到了一阵寒意,双腿向后退了几步。
和几年前的胆怯不同,此时的她,警告起了眼前不理智的男人:“方与泽,你要是敢对我做无礼的事,我就敢断了你的前途。”
一双往前迈去的脚忽然停住,方与泽呼吸用力,他定在原地,没有出声。
周晚眼神凌厉的命令他:“把门打开。”
第一声,方与泽没有动,直到她加强语气重复了第二声时,他才开了门。
冲出房间的周晚,快步走在空荡荡的长廊里。
窗外大雨如瀑布,凶猛地刮着玻璃,繁华的霓虹夜市也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雨雾。头顶并不明亮的灯光罩在她的身上,她像藏在孤独的阴影里。
她咬着唇哭了出来,肩膀在发抖,但哭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刚刚在最害怕的那一刻,心里想起的人和那次一样,都是许博洲。
只是那次,她最终删除那那条编辑好的信息。
因为分隔两地,他们身边早就有了新的交际圈,她害怕打扰有了新生活的他,况且马上就是他的毕业典礼,他就该志得意满的站在澳洲的骄阳下,接受所有人的赞美和祝福,不该为了她的事,而破坏了他人生里最美好的一天。
身后的脚步声又跟了上来。
安全的光亮处就在眼前,周晚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因为她想起了那次从教室走出来后,方与泽对自己的说的话。
他在嘲笑拿起手机的她:“怎么?想给许博洲打电话?想让他从澳洲跑过来替你出头?周晚,你也应该醒醒了,他那么爱玩的一个人,他在澳洲怎么可能闲着?这种男人啊,最会吊着女人了,嘴上说我们是好朋友,其实啊,他在那边该玩玩,你还以为,你真的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啊?你们都分开多少年了,别天真了。”
窗外的一道闪电,让周晚瞬间从低沉的情绪里醒来。
她拿出手机,给许博洲打去了一通电话,泪水沾湿了睫毛,她慢慢调整好呼吸,将过去那句被自己删除的话,向他说了出来:“许博洲,我想见你,立刻,马上。”
还有一句带着颤抖说出来的:“我需要你。”
大雨未停歇,滂沱不止,白色的水汽将城市笼罩,黑色的迈巴赫在马路上飞驰而过,溅起巨大的水花,在雨幕里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车里的许博洲,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因为担心周晚,他着急得蹙着眉,可心里却又是和表情截然不同的欣喜。
因为,每一次被周晚需要,他就会亢奋,去不顾一切的奔向她,他也不怕万人嘲笑自己。
——周晚的存在,就是他活下去的意义之一。
大雨的另一边,周晚并没有回到宴会厅,而是径直下了楼,走到了酒店大门边,感应玻璃门随着人的进出一开一合,她知道方与泽跟在身后,正看着自己,但她不怕,她的目光始终在坚定的等待那个从雨中走来,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的男人。
很长的时间里,酒店都没有人进出。
周晚看着玻璃门外倾盆的大雨,酒店的安保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笑着摇摇头说,“我在等男朋友。”
安保微笑退开。
那声“男朋友”被方与泽听见了,他脸色骤然沉下。
他满心的不甘,不是出于丢掉了一个喜欢的人,而是因为后来人生的不顺,让他懊悔当初没能将自己丑恶的一面隐藏得更深更久。
迈巴赫在酒店门外停下,安保替车的主人拉开了车门,修长的腿快速从车里迈下,许博洲疾步走向大堂,看到站在门边等候自己已久的周晚,他连等待感应门拉开的耐心都没有。
门拉开,他刚想冲进去,却没想到周晚先朝自己奔来,投入了他的怀抱,一双垂在两侧的手臂突然僵住,缓了缓错愕的情绪,他才抱住了她。
方与泽就明晃晃的站在楼梯上,许博洲看到他时,突然知道周晚为什么会需要自己,他咬了咬牙,暂时忍下了愤怒,轻抚着她的背,温柔的说:“跟我走。”
她闷在那充满安全感的怀里,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