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胖的话】:
本文出现的所有【心理学知识】和【医学知识】,都是渣胖在查阅资料后进行的文学加工,如有错误敬请指正;
本文的【架空背景】【不存在任何】现实原型,请不要随意代入,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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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唯转过了身。
我夹在他与小优之间,三人面面相觑,而我进退两难。
不知小优看到了多少,也不知李唯会作何感想。
我吞咽起了口水,转过眼,却发现李唯正打量着我,见我看他,又收回视线,然后含笑望向小优,道:
“好久不见小尹医生了。”
一如既往的好教养。仿佛不知道小优与我的关系,就像眼前的只是个即将被他提携的后辈,温文尔雅,矜贵雍容。
却叫我更加羞愧。
小优垂下眼睛,随后缓缓躬身,向李唯行礼问候道:
“李先生好。”
无需再多言语。只要这样一句简单的问候,无形的铁幕就已悄然升起,把我们三个人划在了两个世界。
等级森严,不可逾越。
李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这一瞬间,我从未如此后悔,让小优卷入了我与李唯的泥沼之中。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深陷其中,却还在逃避,留他一人独自面对。
是我伤害了小优,也伤害了李唯。
“小尹医生是过来找西西的吗?”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瞥向小优手中的影像胶片,刚要开口,小优却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遇到了个棘手的病例,过来请教李夕老师。”
我歉疚地看向还在费心帮我圆谎的小优,他的眼神是这样的明亮,让我不敢再直视。
“这样吗?小尹医生辛苦了。”
李唯轻声道,又淡淡地看向了我。也许是我多心,总觉得这一句“辛苦”似乎意有所指。
我低下了头,看起自己湿漉漉的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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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了电梯,李唯和小优分别按下了要去的楼层。我站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也许我应该说点什么以缓解气氛,但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
就像天底下所有犯了错误的男人一样,我最终选择了沉默。
“最近工作忙吗?”
我抬起眼,轿厢的镜面映出我们三个人的身影。李唯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看向了小优。
小优侧过脸。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后都露出了微笑。
“还好,谢谢您的关心。”
小优给出了所有后辈面对前辈提问时最标准的回答。李唯听了,没有被敷衍的尴尬,反而眼内的笑意渐深:
“不客气,西西关心,我自然也要上心。”
小优的眸色瞬间一暗。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地捏住了李唯的袖口,想要请他高抬贵手——
我才是那个真正伤害了他的人,不要再让小优陪着我难堪。
又或者,他们应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联起手来审判我才对。
小优没有接话。李唯大约觉出了自己刚才话中无意的冒犯,轻道了声抱歉,难得主动递了台阶:
“帝大附院不错。”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装着影像胶片的牛皮纸袋上印着帝大第一附院的logo,小优点了点头,感谢了他的称赞。
我稍稍松了口气,看了眼液晶屏上的数字,很好,行程已经过半,还有十五层。手伸进他提着的购物袋,准备用零食分散下轿厢内凝重的注意力。
然而正在此时,电梯停了下来,门缓缓开启,戴着鸭舌帽的保洁阿姨拎着清洁工具走了进来。
我赶紧缩回了那只不道德的手。
门再次合上,电梯继续上行。
“尤主任待你好吗?”
待保洁阿姨站定后,李唯才又问道。我看向影像胶片的牛皮纸袋,上面没有什么主任一类的信息。
小优也愣了一下,他看着李唯,显得有些无措——
“是……您帮的忙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缓慢而艰涩道。
大约是他求职过程中遇到过什么麻烦,也没有告诉我,而李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帮忙解决了。
我惊讶地转向了李唯,他好心到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
他低下眼,微微勾唇,我们目光相对,随后抬起手,用指尖拭去我嘴角的饼干渣,柔声道:
“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镜面里,我的余光所及处,小优的脸上浮现出了我从未见过的……窘迫的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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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停靠三十层,保洁阿姨也跟着我们走了出来。我转过身,小优正望着我,眼内似有千言万语,却已无话可说。
他终于挠了挠头,笑了起来。
“那西……姐,等您和李先生有时间,我来请客,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
我看着他,他笑的这样灿然,就像我们过往的每一天那样。
这一刻,我想我们真的结束了。
从一句“西姐”开始,也在一句“西姐”中结束。我克制住流泪的冲动,强笑着点了点头。
电梯发出了关门前的提示声,李唯轻轻地揽过我的腰,我没有挣开。门缓缓合上,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最终留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电梯再次上行。我低下头,眼圈红透,泪水自脸颊滑下,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我是个卑劣的懦夫,明明已做出决定,却直到最后都说不出一句“我不喜欢你了”。
李唯环住我,摩挲起后背。我低泣着,缓缓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拥抱着早已注定的命运。
“谢谢你这么……帮小优。”
我嗫嚅道。
既然无法给出小优更多的承诺,至少能够避免他失去未来。
“西西,我们是夫妻,不必言谢。”
李唯低下头,在我的耳畔柔声道。我的眼泪晕湿了他的前襟,为回不去的那些旧日,也为到不了的某个将来。
我闭上眼,慢慢抱住了他的腰,侧过耳,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这是我们难得的相拥。李唯的唇落在我的眼角,吮吻起那里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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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不远处传来水桶落地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尴尬地意识到我俩现在是在公共场合。暴雨夜,虽然大家都回家了,但毕竟保洁阿姨还在。
我赶紧推开了李唯,整理起身上的茶歇裙来,余光偷偷瞥向刚才的保洁阿姨。她站在电梯间的出口,清洁工具落了一地,抬起头,正朝我们看来。
我微微一怔。
那似乎不是一张保洁阿姨的脸。她很年轻,也很漂亮,虽在看着我们,眼神却很恍惚,身上也带着一种讨好似的胆怯,见我瞧她,慌里慌张地弯下腰去——
就像我曾经那样。
我心生同情,有点担心她遇到了什么麻烦,刚想问一句需不需要帮忙,却见一抹银光闪过,她手持着一柄锋利的弹簧刀,直直地向李唯刺来。
wtf……
这是……什么情况?
我来不及思考,只得先抓住李唯的领口,用尽全力把他压在电梯间的墙壁上。李唯的眼内闪过惊诧,虽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大约猜到了情况,然后紧紧地拥住了我。
后背被温柔地护住,可却还有刀刃破开皮肉的声音,随即涌出了鲜血的味道。
购物袋落地。
我尖叫起来。
那人扑了个空,摔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我本能地要去查看李唯受的伤,他却按住了我的手,把我推向电梯间的出口,压低声音道:
“快走……给冯竟打电话。”
雪白的衣袖浸满了刺眼的红。我看不清伤口有多深,愧疚的几乎要哭出来。年轻女人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刀刃泛着血光,照亮了她眼中的疯狂。
李唯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颤着手按下快捷键,拨通冯特助的电话,说明了情况。随后把保持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在了角落。环顾四周,想要找一个趁手的武器。
要是刚才不把雨伞放在楼下的伞架里就好了。
那人手里握有利器,李唯已经受了伤,即使他精通防身术,也很难全身而退。
我不能留李唯一个人在这里。我这么想着,视线停在了工作室感应门旁的不锈钢垃圾筒上。虽然有点离谱,但里面的垃圾已被清理干净,我不敢耽误,抱起它就冲了回去。
银光闪现。
刀刃掠过李唯的左胸,他险险避开,遂一记横肘击中那人的胸口,拗住对方手腕,刀尖折转,角力游移。
浸满鲜血的衣袖垂坠着。血流如注,落在地上。
迸溅进了我的心里。
如果不是刚才为我挡了那一刀,他也不至于现在单手夺刃,处处受制于对方。
年轻女人挣脱了李唯的桎梏,刀锋翻转,划过他的颈间,我呼吸一窒,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高高地举起垃圾筒,就向她的后背抡去。
垃圾筒滚落在地上。
大理石被砸出裂纹。
女人身形一顿,跪倒在了地上。我含着泪,浑身发抖,我想我伤害了她,但实在迫不得已,也不敢松气,再次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腰。
“西西!”
李唯疯了般地怒吼道,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但我顾不上那么多了。
女人挥舞起手中的刀,试图刺向我锢住她腰的手。好在李唯死死地钳住了她的手腕,只是因手臂受伤,一时难以夺下那柄致命的刀具。
她疯狂地挣扎起来。我正被晃的头晕眼花,却听“咔嗒”一声,一只微型的蓝牙耳机被甩了出去,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泛着幽森的光——
在这一刻,我的心里仿佛有无数头羊驼奔腾而过。
难道……这家伙还有同伙在附近吗?
可是。
我看着浑身浴血的李唯,我们已经无法再应付第二个杀手了。
就在此时,电梯停靠的提示音却再次响起。
我心脏狂跳,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