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古英神历100012年,初春的寒风依然刺骨。
在一处已经冒出点点春绿的广阔山坡上,一群衣裳褴褛、身形瘦削的人全都弓着腰,仔细搜寻着,挖掘着,然後把挖掘到的东西放到背後的背篓里。
一阵风袭来,树叶沙沙响,一个满脸w泥的十多岁小男孩冻得一哆嗦,手里的铁杴“当啷”掉在地上。
“g什麽!?想偷懒?找si啊!”不远处的刀疤脸督工挥动手里的长鞭,朝男孩发出怒吼。
男孩赶紧弯腰,用长满冻疮的一只小手捡起铁杴,另一只手迅速捡起翻开的泥土中一颗圆溜溜的东西。
手指轮动,轻轻擦去包裹的泥土,随着泥土被擦去,一丝更明显的异样光彩从男孩手掌中漏了出来。
男孩面se一变,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最近的督工一眼,然後把那东西紧紧拽在手里,没有立刻放在背篓里。
“吴缺哥,这件衣服给你穿。”旁边差不多大的小nv孩放下背篓,脱下自己虽然脏但还算完整的外衣,递给男孩。
男孩吴缺抬头感激地望着nv孩,抬手用拳头敲敲满是破洞衣服下的排骨x:“小非,我强壮着呢,一点不冷,你留着自己穿吧。”
nv孩小非见吴缺不愿穿她的衣服,只好自己又在寒风中抖抖索索地把衣服穿上。
“伟大的渊古英神啊,请睁开您的双眼,保佑可怜的缺和非吧……”两个小孩身後如同枯木的老头,低着头嘟嘟囔囔含混不清地开始祷告。
“切,爷爷,英神那麽忙,哪顾得上我们这些挖英的低下奴隶啊。”嘴快的小非瘪瘪嘴,不满地抱怨。
沙爷爷扬起铁杴,轻轻打在小非的pgu上:“小家伙不要乱讲,渊古英神可是无所不能的。”
渊古英神,是传说中这片大陆的开创者,具有开天辟地般的大神通。
吴缺拉拉还想还嘴的小非,指指远处的督工,示意她不要引起督工的注意,免遭皮鞭,同时转头对後面的沙爷爷眨了眨眼睛。
沙爷爷见小家伙不断给自己使眼se,於是弓着腰,疑惑地走前几步,来到男孩身侧。
吴缺将左手伸到沙爷爷身前,慢慢张开手掌,隐约的光芒一闪,手掌又赶紧合上。
“伟大的渊古英神啊,这是……”沙爷爷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jg光四s,惊诧声破口而出,又突然醒悟过来,急忙刹住。
“g什麽g什麽?”沙爷爷的叫声引起了刀疤脸督工的怀疑,他一边大声呵斥,一边大步朝这边走来。
沙爷爷见督工朝他们走来,顿时大急,不断向吴缺使眼se,示意他赶紧把东xz起来。
正在这时,“笃笃笃!”山那边传来沉闷密集的响声。
“大家赶紧往回跑!快!快!”离山那边拗口最近的一位督工,突然发出警报;惶恐尖利的警报声在山谷间回荡,令人汗毛直立。
正在山坡上劳作的奴隶们,个个抬起头,茫然望向山坡那边的拗口。
一朵血se大旗,从山坳里猛然刺出,血se大旗上,一条八翅黑蛇栩栩如生,随风猎猎作响。
“是黑蛇部的狩猎队!”奴隶们开始窃窃私语。
”大家快跑,快!啊……“离山坳最近的高瘦督工,正在号令奴隶,却突然被一箭穿x,发出一声惨叫後倒在地上。
奴隶们面面相觑,突然齐声发喊,四散而逃,譁变了。
如同枯木的沙爷爷,突然伸手抄起还在发呆的吴缺和小非,一手一个,大步朝山丘顶上的密林跑去,竟然十分矫捷。
刀疤脸督工不断挥动手里的带刺皮鞭,落在身边想乘机逃跑的奴隶们身上,满脸惶急地大喊:”谁都不许乱跑!谁跑我宰了谁!“
可奴隶们四散奔逃,哪里还制止得住。
刀疤脸见大事不好,一把扔了手里的皮鞭,自己逃命去了;看守的奴隶跑了,他回去也是个si,再不跑,被黑蛇部逮住,那自己也要变成挖英的奴隶了。
一队连绵的骑兵从山坳里迅猛冲出,他们个个骑着面目狰狞的黑狼,挥舞着寒光闪闪的武器,大声吆喝。
“嗖!”一位黑狼骑兵抓起狼背上的粗绳套,奋力抛出,一把套住就近的一位强壮奴隶;黑狼脚步不停,继续前冲,带倒了被套住的奴隶,在山坡上“砰砰”拖行,留下一路血迹。
“嗖!嗖!嗖!”声音不断响起,奴隶们一个个被抓,跑得慢的督工也不能幸免,山坡上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黑狼的扑哧声。
山坡上、两边的山坳口、山那边,到处都是肃穆压抑的狼骑兵,黑蛇部的这次狩猎,竟然jg锐尽出,非同寻常。
”啪啪“的破空声传来,黑狼骑们眼望半空,齐声高喊:”我王奇英!奇英!奇英!“
躲在山丘顶上一处浓密灌木里的吴缺,抬头仰望,透过枝丫和树叶,看到一条背生八翼的巨大黑蛇,拍打着乌云般的翅膀,悬停在离山丘顶并不太高的半空中。
眼放绿光、鳞如玄铁的黑蛇背上,迎风站着一个身着血衣、脸带血se面具的长发身影,只见他昂首向天,接受黑狼骑们的欢呼。
黑蛇背後急速冲来一头大灰鹰,灰鹰翅膀扇动,候在黑蛇身旁。
灰鹰背上的鼓眼壮汉,一挥手中灰白的奇特骨杖,大声喊道:“我王初战告捷,白象部必亡!”
“灭!灭!灭!“黑狼骑全都振臂高呼。
趴在灌木里的吴缺三个,全都吓得胆战心惊:
黑蛇部和吴缺他们所在的白象部,虽然经常交战,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今天黑蛇部的无夜王骑着黑蛇亲自出徵,明显是要和白象部决一si战了。
无夜王一抬手,欢呼声应手而停;接着无夜王和他脚下的黑蛇,同时头一低,目光从山丘顶上的树林缓缓扫过。
幽绿的目光一扫而过,吴缺刹那间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震得身下的灌木沙沙作响,绝望的念头从心底升起:”完了,被发现了。”
“躲在草丛里的爬虫,自己爬出来吧。”无夜王冷冷的声音响起。
山丘顶上一片寂静。
“嗖!”黑蛇猛一张嘴,一道黑光从它嘴里s出,刺入树林。
“啊!“树林里响起一声无b恐惧和痛苦的闷喝,灌木扰动声中,夹杂着“扑通”一声,再无声息。
悉悉窣窣的声音响起,其他那些躲在树林里、灌木丛中的白象部人员,全都一个不剩地走了出来,自动汇集到山坡上一片空地里,听候处置。
吴缺三个的旁边,站着垂头丧气的刀疤脸督工:刀疤七。
无夜王一挥手,上来一群黑狼骑,把这些俘虏纷纷捆住。
无夜王随意的目光从这些俘虏身上一扫而过,抬起头,举起右手正准备发令,突然目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麽。
缓缓地,缓缓地,无夜王低下头,闭着双眼;四下里鸦雀无声。
如同电光闪过,无夜王猛然睁开双眼,目光牢牢钉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形如枯木,在无夜王炯炯目光的注视下,弓着腰,低着头,颤颤巍巍,却是沙爷爷。
手握骨杖的部巫虽公,顺着无夜王的目光,望向沙爷爷,诧异问道:“王,这老头明显时日无多,没有什麽价值了。”
无夜王目光一动不动,声音依旧如冰:“可是这老头,刚才却是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
无夜王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冻得沙爷爷身子微微一颤。
“从离山坡最远的灌木丛里走出来的?什麽意思?”虽公一头雾水,心中念头急速闪过:“最远?当然是跑得越远越好啊。咦!?不对,刚才那麽短的时间,这老头,怎麽能跑得那麽远?难道,这老头身怀奇英!?”
虽公恍然大悟,面se大变,sisi盯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沙爷爷。
“给他画骨!”无夜王长长的手指虚指着沙爷爷,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让所有人的心,为之剧烈一跳。
天英生於白骨,难描难画,能替人画骨之人,极为稀少。
灰鹰羽翼扇动,一个俯冲,稳稳停在沙爷爷身前;虽公纵身跳下鹰背,落在旁边。
只见虽公眯着双眼,绕着沙爷爷,开始慢慢踱步,手中奇特骨杖高高举起。
沙爷爷直起腰身,双眼漠视前方,似乎正在发生的一切,和他完全无关。
围着沙爷爷绕了几圈之後,虽公脚步一顿,停在他身後,目光紧紧盯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
“画!”虽公发出一声断喝,高举的骨杖猛然刺下,”噗“地一声,骨杖深深刺入了沙爷爷的背脊骨。
“啊!”沙爷爷身子剧烈一颤,忍不住张嘴发出一声无b痛苦的闷喊。
吴缺和小非,顿时被吓得满脸煞白,身t颤抖,呆呆地望着沙爷爷。
“不要哭,无论发生什麽事,都要勇敢,不要哭!”沙爷爷曾经的嘱咐,在他们心头响起。
因此他们紧紧咬住嘴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但眼泪却依旧无声留下。
虽公双手握住斜cha的骨杖,如临大敌,双手开始慢慢搓动;随着搓动,骨杖开始旋转,只见鲜血流出,在沙爷爷的後背留下一条血线,又滴落在地。
骨杖的旋转越来越快,丝丝血线,在原本灰白的骨杖上蜿蜒爬行。
照道理,如果骨杖上有血丝,这些血丝会随着骨杖的旋转越来越模糊;可现在的情况却是:骨杖的旋转越快,它上面显现的血丝却越浓郁清晰。
骨杖上丝丝显现的血丝开始聚集缠绕,渐渐成型,变成一朵小小的、晶莹剔透的奇特血花。
开在旋转骨杖上的这朵奇特血花,瞬间开放,吐露芳华之後,又迅速黯淡隐没,消散在风中,如同昙花一现。
无夜王和虽公的眼se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牢牢盯在还在旋转的骨杖上。
血丝再次显现,然後蜿蜒,聚集纠缠,又一朵奇特的血花一闪而过。
血花一次又一次在骨杖上开放和凋谢,当第6朵血花再次开放,无夜王和虽公的眼中突然jg光闪烁。
第6朵在骨杖上绽放的血花,并没有消散,而是持续俏立在灰白的旋转骨杖上,隐隐的奇特芳香,从这朵血花上播撒开来,令人沉醉。
黑狼骑和奴隶们开始窃窃私语;当第7朵血花再次持久绽放,大家的目光已经全都变得火热。
骨杖还在继续旋转,沙爷爷痛得深深低下了头,苍白的长发遮住了他枯瘦的脸;吴缺和小非傻傻地望着旋转骨杖上绽放的血花,头脑一片空白。
血丝再次出现!还有一朵天英!人群中开始响起明显的嘈杂声。
空中的无夜王看到逐渐成型的第8朵天英血花,目光似乎一闪,飞快地瞥了虽公一眼。
虽公强按住快要控制不住的双手,努力催动骨杖。
第8朵天英血花,一闪而没,引来一片惋惜之声。
接下来,不管虽公怎麽催动骨杖,再没有新的血丝浮现,自然也没有新的天英血花生成;只有第6朵和第7朵血花,依旧在骨杖上摇曳。
虽公渐渐放低骨杖的转动,最後彻底停止。
这两朵天英血花,随着骨杖旋转的停止,也渐渐溃散,变成骨杖上蜿蜒的血丝,然後隐没。
”1系8英圆满,这老头,修行也算不错了,没想到却被人挖走了6朵天英,只剩下两朵,又成了奴隶,可惜啊。“黑骑们交头接耳,有人连叹可惜,不知是可惜沙爷爷,还是可惜那些被人挖走的天英。
天英一旦被挖,骨根必断,再难弥补,修行也就废了。
无夜王和虽公,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终於,无夜王抬起了头,望着虽公,缓慢问道:“1系8英?”
虽公抬起头,和无夜王四目相对,朝他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8、系、8、英!”
“哦,8系8英?”无夜王拉长了语调。
“是,8系8英!“虽公直视着无夜王,语气坚定。
“哈哈哈哈,8系8英,想不到我无夜王,竟然在这荒山野岭中,碰到了传说中的‘雏圣’!”无夜王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如枭。
天英一共有8系,每系若要修炼圆满,需要8朵天英。
常人能天赐一系天英两三朵,已是极为难得;天赐8系8朵天英,那可是传说中的天纵之资:“雏圣”之t!
因为天英8系,相生相克,不能同时修炼,常人都是修满一系之後,若有极度机缘,才能开始下一系的修炼。
“雏圣”则不同,他们天赐8系,每一系生来就各有一朵天英,因此叫8系8英;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8系同时修炼,就这一点,他们的修炼速度已经b常人快了8倍。
8系全都圆满,方可开天眼成大圣,因此天赐8系8英的人,称为“雏圣”!
在无夜王的笑声中,大家望着沙爷爷的目光,全都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传说中的“雏圣”,为何沦落至此?到底是为什麽?
无夜王大笑声中,目光从沙爷爷身上,转移到他身旁惊恐不安的吴缺和小非身上。
“嗯,给我灭了这两只小爬虫!”无夜王随意朝吴缺和小非扬扬下巴。
够狠!够准!够毒!
沙爷爷叹了口气,突然开口说道:“且慢!”
听到沙爷爷开口,无夜王抬起右手,制止了那位手持长矛准备行刑的黑狼骑。
沙爷爷转头望了一眼虽公,微微一笑,说道:“虽公画骨,今日得见,果然有趣。”
有趣?虽公面se变幻,张口结舌。
沙爷爷转向无夜王,抬头说道:“无夜,你不过是想挖我剩下的两朵天英,何苦与小孩为难?”
无夜王盯着沙爷爷,冷冷斥道:“你为了这两个小孩,竟然废了自己的‘雏圣’之身,他们是你什麽人?”
天英生於白骨,极为隐秘,而且人si英灭,极难挖取;那些天资出众的人,为了防止被人要挟挖去天英,都会远离家乡流浪修行。
沙爷爷被人挖去6朵天英,“雏圣”之身已废。
不过这两个小孩还这麽小,说他是被他们拖累所致,似乎又不尽然。
对无夜王的试探,沙爷爷没有回答,只是呆呆望着前方。
无夜王见沙爷爷不愿回答,於是转向虽公:“虽公,那就让我们再看看这两个小孩,到底有何奇英。”
虽公一跨步,手中骨杖一闪,刺上了小非的手臂骨。
惊恐之下,小非想张嘴呼喊,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来。
虽公给沙爷爷画骨时,为了防止沙爷爷反抗偷袭,因此刺的是脊柱;给小孩画骨,全在掌控之中,刺哪都一样了。
随着骨杖转动,极淡的血丝开始在骨杖上浮现、纠缠,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天英绽放。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後,虽公停止了骨杖。
“如何?”无夜王开口问道。
“这小nv孩的天英还没成型,很难画得清楚,但是感觉至少有4朵,不对,应该是5朵天英在生长。”虽公沉思了一下,慎重说出了自己的画骨结果。
“能画出是哪一系的吗?”无夜王又问道。
“还不能。”虽公恭敬回答。
“天赐5朵,以她这个年纪,即便都是一系,也都非常不错了,养起来。”无夜王频频点头,十分满意。
用绳套套住小非的黑狼骑,猛一甩手中长绳,小非立刻腾空而起,朝无夜王飞去。
狩猎中,谁抓的俘虏就是谁的奴隶,但是无夜王开了口,这个黑狼骑自然立刻将小非献给他了。
不等小非发出尖叫,无夜王一掌拍在她头上,将她拍晕,然後丢在黑蛇背上挂着的一个兽皮带子里。
吴缺见小非被一掌拍晕,正要张嘴呼喊,剧痛蓦然袭来。
虽公随手一杖,正中他臂骨,镇住他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随着骨杖的转动,无b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整个人被ch0u空般的无尽空虚,不断涌向吴缺每一丝血r0u,使他只想闭上眼睛,永不再醒来。
虽公已经催动骨杖好长一段时间了,累得额头冒汗,双手搓得如同要燃烧起来。
终於,虽公停了下来,退後一步,面se古怪,y晴不定;吴缺则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无夜王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沉声问道:“如何?”
虽公赶紧抬起头,答道:“王,这小家伙非常奇特。”
听到虽公这麽说,无夜王和黑狼骑包括周围的奴隶们,全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只见虽公哭笑不得地接着说道:“他是和‘雏圣’一样罕见的‘白骨’。”
无夜王一愣,疑惑问道:“你是说,这小男孩,是个彻底的……”
“是的,他是个彻底的‘无英白骨’,在他骨头中,我没有找到哪怕一丝天英的踪迹。”虽公强忍住笑,接下无夜王的话头。
“哈哈哈哈,他是‘白骨’,他是‘无英白骨’!”周围的黑狼骑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戳指着吴缺大笑不止;连那些被俘的奴隶,也都加入了狂笑的队伍。
平时大家互相开玩笑或者互相谩骂,说对方是“无英白骨”或者‘白骨’,是自己不屑和轻蔑最强烈的表达方式,没想到今天,既然真的见到一个“无英白骨”,这世界上,哪里还有b这更好笑的事呢?
吴缺坐在地上,耳朵里灌满了大家的嘲笑声,气得面红耳赤,大声喊道:“我不是‘白骨’!你们才是‘白骨’!你们才是‘白骨’……”
看到吴缺又急又气的分辨,大家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无夜王心情大好,指着他,说道:”嘿嘿,小‘白骨’,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套住吴缺的黑狼骑,一边狂笑,一边收回套住他的粗绳套;周围依旧被套住的俘虏,看到吴缺重获自由,再也笑不出声来,望着他的目光全都充满了无尽的羡慕。
无夜王抬手止住笑声,冷冷的目光转向沙爷爷:“到你了,我很忙。”
沙爷爷转头望了地上的吴缺一眼,叹了口气,也盘膝坐在他旁边;黑狼骑从他身上收回绳套,让他暂时能活动。
沙爷爷脱下半边衣服,露出左x,然後伸出右手中指长长的指甲,刺进自己乾枯的x膛,转了一个小圈。
一小块r0u被扣下,鲜血开始渗出;渗出的鲜血并不流下,而是堆积起来,开始纠缠蠕动,慢慢变成一朵无b奇特的血花。
这朵血花,血se中又带着丝丝异样的洁白,散发出无b浓烈的奇异芬芳;这朵真正的天英带给人的诱惑,绝不是虽公画骨时画出的天英可b。
旁边的虽公眼疾手快,左手一挥,沙爷爷b出的这朵天英,已经被他收进一节腿骨做的杯子里,然後他又飞快地盖上骨杯的盖子。
吴缺无助地看着这一切,心里充满了恐惧、愤怒和无助;他想放声大哭,可是沙爷爷曾经教导他,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接着沙爷爷又b出一朵带着丝丝蓝se的天英,同样被虽公收在另一个骨杯里。
“啪,啪,啪……”,一颗颗牙齿从沙爷爷嘴里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接着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只见他脸se苍老而惨白,双眼紧闭,几缕白发脱落,随风飘散。
吴缺紧紧地抱住沙爷爷,眼泪滚路,不断哽咽,几乎喘不过气来。
虽公单膝跪地,将两个装有沙爷爷天英的骨杯高举过顶。
无夜王身子一纵,悄无声息地落在虽公面前,取了一个骨杯,揭开盖子凑到鼻子边闻了一下,轻声赞叹:“‘雏圣’天英,果然不凡,离t之後,竟然还是先天英。”
天英分先天英和後天英,自身生长的,是为先天英;夺来再x1收的,就是後天英了,而後天英需要长久的培养和修炼,才能达到先天英的威力。
无夜王盖上骨杯的盖子,望了一眼仍举着另一个骨杯的虽公,身子一纵,已经如同一片红云,落回黑蛇背上。
虽公顿时大喜,高声喊道:“谢我王赏赐。”
无夜王哼了一声,大声说道:“这只不过是白象部一个奴隶身上的东西!白象部中,有更多更诱人的瑰宝奇英在等着我们,灭了白象部之後,大家皆有赏赐!”
“灭!灭!灭!”黑狼骑们被刺激得双眼通红,无b激动,全都振臂高呼,杀气冲天。
无夜王高举右手,就要下达出发的命令。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放声大喊:“无夜王,我有重要情报禀告!”
大家不禁十分惊讶,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大喊有情报的,竟然是一个脸上有一道丑陋刀疤的俘虏。
黑狼骑见自己的俘虏不老实,顿时大怒,一紧手中长矛,就准备刺过去。
“让他说!”无夜王止住发怒的黑狼骑。
俘虏抓住机会,赶紧说道:“我叫刀疤七,是这些奴隶的督工。”
无夜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个小孩,是白象部王的一个孙子。”刀疤七突然指着一个小孩大声说道。
大家顺着刀疤七手指一看,他指着的小孩,竟然就是那个”无英白骨“小孩。
吴缺还在自顾自的哽咽,突然发现大家又极其古怪地望着自己,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於是大声喊道:”爷爷快要si了,你们谁能救救他?求求你们,你们谁能救救他?”
虽公望了吴缺一眼,不满地对刀疤七说道:“虚报情报,就地格杀!”
刀疤七望着吴缺,大声问道:“你说,你叫什麽名字?”
吴缺一愣,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叫吴缺。”
听到吴缺的回答,无夜王和虽公眼se顿时一闪。
刀疤七看到无夜王和虽公的眼se变化,顿时大喜,又大声问道:“吴缺,你是不是我白象部吴法王的孙子?”
“啊,吴法王的孙子?”吴缺茫然地跟了一句,突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大声喊道:”不是,我不是吴法王的孙子!你才是吴法王的孙子!“
刀疤七不再理睬吴缺,转向无夜王,大声说道:“这小孩确实是吴法王的其中一个孙子,因为天生资质太差,又十分顽皮,有一次惹恼了吴法王,因此罚他和奴隶们一起劳作,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奴隶。”
吴缺又气又急,指着刀疤七,大声争辩:“你、你、你撒谎!爷爷说……”
无夜王目光闪烁,和虽公交换了眼se,终於从牙缝里蹦出四个字:“杀了祭旗!”
无夜王话音一落,原来抓住吴缺的那位黑狼骑兵,手中长矛一闪,刺向了吴缺小小的x膛。
吴缺吓得魂飞魄散,等他一侧身子,长矛已经透x而过。
接着黑狼骑抖手收回长矛,顺风一甩,一溜鲜血,顺着矛尖飞过长空,落在旁边的黑蛇血旗上。
吴缺茫然地睁着双眼,用手捂住伤口,慢慢坐到地上,然後身子无力地歪倒在地。
无夜王满意地望着这位长矛黑狼骑,大声说道:“长矛黑狼骑夏左,即刻升为骑兵队长。”
夏左脸露喜se,大声高呼:”我王奇英!“
接着无夜王又转向刀疤七:“你汇报情报有功,一起参与战斗,若再立战功,可获自由!”
刀疤七激动无b,大声疾呼:“我王奇英!“
无夜王一挥手臂:“出发!”
“灭!灭!灭!”黑狼骑高呼三声之後,如同一阵黑旋风,朝东方白象部方向杀去。
吴缺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眼神开始涣散;他躺在地上,努力睁开双眼,sisi望着逐渐远去的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突然回头,脸上带着一道丑陋的刀疤,目光望向吴缺紧握的左手拳头;一丝隐约的奇异光彩,从这一半嵌进沙土的拳头缝里透出。
一道春雷响起,雨点开始落下,雨越下越大,无情地倾泻在山坡上两具越来越冷的躯t上。
吴缺努力睁着双眼,但是眼中一切却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终於彻底消失……
他x口流出的鲜血混合着雨水,沿着侧卧的身子渗入大地。
丝丝明亮的光芒从他被血水浸透的拳头里渗出,是那颗奇特的珠子在发光。
珠子发出的光芒,温暖了他的身t,吴缺微微一动,握着珠子的左手慢慢抬起,下意识地用它捂住自己的伤口。
珠子发出的光芒越发强烈,不断闪烁。
x口上的伤口,不再流血,肌r0u开始慢慢蠕动。
随着周围肌r0u的蠕动,伤口慢慢合拢,然後结疤,疤痕又脱落,再现洁白无痕的肌肤。
吴缺x膛的起伏越来越强劲,呼x1越来越有力。
“啊!”如同噩梦被惊醒,他猛然睁开双眼,翻身坐了起来。
00自己的前x和後背,完全没有伤痕,难道真是做梦?转头看到倒卧在泥土中的沙爷爷,吴缺又差点哭出来,这根本不是梦。
望着手中光彩夺目的珠子,想起以前沙爷爷给自己讲过的故事,吴缺明白,是这珠子救了自己。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渐渐停了。
吴缺努力扶起沙爷爷,将珠子放到他x口挖英时留下的小伤口那里。
沙爷爷自己用手指甲抠出的伤口并不深,在这珠子神奇光芒的照耀下,很快就好了。
“爷爷,醒醒,你醒醒!”吴缺不断摇晃沙爷爷枯瘦的身子。
在吴缺不断摇晃下,沙爷爷眼皮一动,终於微微睁开了双眼。
吴缺顿时大喜,大声喊道:“爷爷,你看你看,是它救了我们,是这颗‘天泪珠’救了我们!你说的故事都是真的!”
珠子的光芒映入沙爷爷眼帘,一丝欣慰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只见他嘴唇蠕动,囔囔说道:“伟大的渊古英神啊,到底是哪位大能在这里开天眼成大圣,流下了这颗‘天泪珠’?”
“爷爷,他们都走了,我们回家吧。”吴缺一边说一边想要扶起沙爷爷。
沙爷爷微微摇头,努力聚集力气,说道:“缺,不、不用了,沙爷爷要si了,你自己赶紧逃命去吧,千万、不要、再回白象部了。”
吴缺很是不解,疑惑问道:“爷爷,你不是好了吗?”
沙爷爷叹息道:“我最後两朵天英被挖走,寿命已经到头了,你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吴缺急得哭了出来:“唔唔,不,爷爷,你不会si的,我不走。”
沙爷爷努力抬起眼皮,望着吴缺:“缺,不要哭。来,将我的腰带解下来,打开。”
吴缺依言解下他的腰带,发现这腰带是由柔软的薄兽皮卷起来的,层层打开之後,6节苍白的兽骨显露了出来。
吴缺好奇的拿起一节兽骨,扒开塞子,奇异的芬芳立刻弥漫开来,兽骨里面霞光隐隐,夺人心魄。
“这是天英!”吴缺惊叫起来,然後赶紧将兽皮腰带重新卷起。
卷兽皮腰带的时候,吴缺发现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字和图案,那些字他都认识,都是平时沙爷爷教过的。
不过这时吴缺也没心思细看了,赶紧将兽皮腰带连6个兽骨卷了起来。
“爷爷,我一定将它送到小非手里!”吴缺扬扬手里的兽皮腰带,拍着x脯向沙爷爷保证。
沙爷爷摇摇头,说道:“缺,这是给你的。”
吴缺顿时愣住了:小非不是沙爷爷的亲孙nv吗,这麽贵重的东西,怎麽不给小非,反而送给我这个外人呢?
接着吴缺明白了,大声说道:“爷爷,我会将小非从黑蛇部救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沙爷爷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听到吴缺提到黑蛇部,又努力说道:“记得、把那两朵天英、夺回来。”
说完这句,沙爷爷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吴缺顿时急了,不断摇晃沙爷爷的身t:“爷爷,你不要si!不要si啊!”
沙爷爷嘴唇蠕动,隐约的声音传出:“妈妈,我回来了。当我失去一切的时候,我终於明白了……”
声音飘渺,终於彻底消散。
吴缺手忙脚乱地将天泪珠塞到沙爷爷嘴唇间,耳朵里,腋窝下;可是不管他怎麽折腾,沙爷爷的心跳,永远停止了,沙爷爷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天se暗了下来,月亮已经升起,暴雨过後,月亮十分明亮。
吴缺手握天泪珠,呆呆望着地上的沙爷爷,不断哽咽,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慢慢流逝,吴缺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停下哭泣,坐在地上东张西望,希望能找到一点充饥的野菜。
“哈哈哈哈,我的‘天泪珠’,你果然还在,我来啦!”山坡下突然传来无b喜悦的喊叫。
是刀疤七的声音!他怎麽回来了?吴缺吓得不轻,转头一看,只见刀疤七手持一把长剑,正朝自己飞奔而来。
吴缺手忙脚乱地将“天泪珠”用兽皮腰带卷好,爬起来就跑。
刀疤七远远看见奇异的光彩,正在狂喜,突然发现光彩消失,顿时火冒三丈,加快脚步狂奔而来。
吴缺慌不择路,朝山丘顶上乱跑。
刀疤七b吴缺跑得快,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刀疤七认出这“捷足先登”抢了自己宝物的幸运者就是先前已经被杀了祭旗的吴缺。
想起之前听到有大能在此成圣的传说,再亲眼见到si而复生的吴缺,刀疤七心cha0澎湃,双腿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几个大步赶上了吴缺。
一块矗立的巨崖高高耸立,挡住了去路,彻底走投无路了。
吴缺转过身来,朝步步b近的刀疤七大声喊道:“你再靠近,我叫我爷爷吴法王杀了你!”
刀疤七一愣,然後忍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小奴隶崽子,你还真以为吴法王是你爷爷啊!?我随口瞎说的,竟然信以为真,你还真是‘无英白骨’啊!即便吴法王真是你爷爷,他这会儿,正在无夜王的黑蛇肚子里打滚呢!”
吴缺又气又急,从地上抓起一个碎石子,用力朝刀疤七砸去。
碎石砸到刀疤七强壮的x肌上,又无力地落在地上。
刀疤七狞笑着,突然前冲,朝吴缺一剑刺出。
吴缺一缩身子,躲进了身後的岩石缝里,竟然躲过了这一剑。
山丘顶上这道矗立的巨崖,有一道从顶贯穿到底的窄窄裂缝,吴缺这一缩身子,刚好整个人的身t都缩进了这裂缝中。
刀疤七见吴缺侥幸躲过了自己一剑,赶紧又挥剑朝吴缺刺去。
吴缺拼命往岩石缝深处挤,虽然缝隙越到里面越窄,但吴缺侧着身子,依旧能挤得进;因此他除了开始被刀疤七的剑尖刺到了几下之外,後面竟然都躲过了。
刀疤七发现吴缺躲到岩石缝深处之後,他的手臂不够长,怎麽也刺不到他了,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於是他侧着身子想要挤进岩石缝追击,可是岩石缝太窄,他又太壮,进去一点距离之後,岩石缝隙就卡住他的肩膀和脑袋,再不能前进分毫。
刀疤七没有办法,只好又用手撑住岩壁,用力把自己从缝隙里拔了出来。
吴缺躲在岩石缝里面,大气不敢出,只盼刀疤七最终失望离去。
刀疤七在岩石缝前走来走去,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狂怒之下,一剑劈在岩石上,想把缝隙拓宽。
岩石非常坚y,刀疤七长剑砍在上面,只砍下几块碎石。
刀疤七咬紧牙,大喊一声:“小奴隶崽子,你别以为跑得掉!”
说完,刀疤七划破自己握剑的右手手掌,再重新挥动长剑劈向岩石。
“哗啦!”这一次,一大块石头被刀疤七劈了下来;长剑加持了刀疤七的天英之力後,果然威力大增。
石头被长剑劈下来之後,却又堵住了缝隙通道,刀疤七只好又弯腰把石头搬到山崖前面。
他来回使劲折腾,月亮渐渐爬上中天,开辟出来的通道,依旧浅得可怜,也就两三臂长。
吴缺听到刀疤七在外面“哗啦哗啦”开辟通道,心里非常害怕,一个劲地往缝隙深处挤。
挤着挤着,突然左脚一空,整个人差点掉了下去,还好及时抓住了岩壁,才稳住了身子。
低头往地面望去,原来是一个黑乎乎的大洞;这个大洞,在天上月亮的照耀下,有丝丝幽光在深处回荡,这是一个很深很阔的地洞。
看来前面没路了,不能继续往里面挤了,怎麽办?
吴缺抬起头,只见两边的崖壁起码有十几棵大树那麽高,要从缝隙里爬到山崖上面去,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他两手两脚撑住两边崖壁,用力往上爬;没爬几步,极度的饥饿袭来,身子一软,又掉了下来,坚y的岩壁擦得手脚生疼。
“饿si了!饿si了!”吴缺饿得抓狂,突然伸手,从背上已被挤得扁成一团的背篓里抓起一把熬英药,胡乱塞到嘴里。
熬英药的味道极为涩口,而且带着泥沙,每咬一口,都沙沙作响,十分难吃。
“呸呸呸!这熬英药也太难吃了!”吴缺涩得满嘴发麻,不断往外吐着泥沙。
“哈哈哈哈,饿si你个‘无英白骨’!熬英药,可是x1收天英时辅助使用的,你竟然用来当饭吃!来来来,我这里还有一块烤r0u,送给你吃了!”刀疤七在外面听到吴缺饿得吃熬英药,忍不住心花怒放,开始用烤r0u诱惑他。
吴缺本来以为刀疤七是骗他的,根本就不会有什麽烤r0u,可是没想到很快就从外面传来烤r0u的甜香以及刀疤七大口大口吃烤r0u时发出的致命咀嚼声。
吴缺捏住自己的鼻子,努力不去闻烤r0u的香味,又抓起一把熬英药塞到嘴里,使劲嚼着,囫囵吞下。
吃完一把,吴缺再伸手去背篓里抓的时候,发现熬英药也没有了,吃完了。
外面烤r0u的香气不断传来,吴缺抬起自己的腿,想要往外走,又生生忍住停下。
饿啊,真是饿啊!吴缺一口咬在手里的兽皮腰带上。
“咔嚓!”牙齿咬到兽皮腰带里的兽骨杯,发出一声轻响。
吴缺心里一动,无法遏制的念头升起:“吃了!全都吃了!”
只见他打开兽皮腰带,拿起一个兽骨杯,揭开盖子,一把将兽骨杯里的那朵天英倒进嘴里。
如同久旱逢甘雨,天英一入吴缺嘴里,顿时化开、消融,转瞬之间,已经渗透全身,深入骨髓。
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吴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又毫不迟疑地倒出另一朵天英,塞到嘴里。
一朵又一朵天英不断进嘴,转眼之间,6朵天英已经被他统统吃光,地上多了6个空空的兽骨杯。
这些天英,怎麽就这麽好吃呢?吴缺意犹未尽,盯着手中空空的兽皮腰带发呆。
“先天奇英四法之猎尽山泽……”,兽皮腰带上的字,突然渐渐显现,变得越来越清晰。
怎麽这麽快就天亮了?吴缺心里疑惑,抬头一看,月在中天,依旧还是晚上。
吴缺又转头四处打量,周围原来模糊朦胧的石壁,现在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凡人每修炼出一朵天英,可延寿十年,增长十年之力,每一朵天英,都极其珍贵难得。
吴缺一下吃了六朵,那是其他修炼者想都不敢想的旷世奇遇。
吴缺对这些并不是特别清楚,他被手中兽皮腰带上记录的功法x1引,将它靠在崖壁上铺开,仔细阅读,暂时忘记了外面的刀疤七和烤r0u的香味。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刀疤七的喊叫:“小奴隶崽子,‘无英白骨’,你不出来是吧?好,你等着,看我把你沙爷爷在这山崖前剁成r0u酱!”
原来刀疤七一块烤r0u吃完,见诱惑不了吴缺,自己也没力气再继续开辟通道了,於是又想起另外一个毒计。
吴缺顿时又气又急,忍不住大声喊道:“爷爷已经si了,不许砍爷爷!”
刀疤七得意地哈哈大笑:“哈哈,‘无英白骨’,你说不砍就不砍啊,我这就拖过来砍给你看!”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听声音,明显是朝山坡那边去的。
吴缺只好收起兽皮腰带,悄悄朝岩缝出口挪去。
快到岩缝出口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刀疤七回转的脚步声。
“啪“地一声,有什麽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透过缝隙,吴缺看到刀疤七正举着长剑,在离山崖不太远的地方,背对着山崖,大声喊道:“小奴隶崽子,你到底出来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开始砍了啊!”
吴缺赶紧喊道:“别砍爷爷,求求你,别砍爷爷!”
刀疤七长剑一挥,“噗”,狠狠砍在地上沙爷爷的身t上。
“等等,你别砍,我、我……”吴缺见刀疤七真砍,顿时心痛如绞,泪如雨下,不知如何是好。
沙爷爷虽然不是他亲爷爷,但是从他碰到沙爷爷起,就是沙爷爷在陪伴他,照顾他,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沙爷爷和小非,没有其他亲人。
刀疤七见计策成功,顿时心花怒放,大声说道:“小奴隶崽子,你乖乖地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你只要把那颗发光的珠子给我就行了。反正你一个彻底的‘无英白骨’,拿着那颗用来修炼的珠子也是没用,你说是吧?”
听到刀疤七得意的喊叫,吴缺气愤地大声喊道:“我不是‘无英白骨’,你才是‘无英白骨’。你要再说我是‘无英白骨’,打si我我也不出来了。”
刀疤七听到吴缺说出“出来”两个字,心里大喜,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你是‘无英白骨’了,你快出来吧。你要再不出来,我又砍了啊。”
刀疤七说着,手中长剑又高高举起。
里面传来吴缺“支支吾吾”的声音。
刀疤七听不清楚他在说什麽,停下手,不断探头朝缝隙里面探望,焦急问道:“你在说什麽,你到底到哪里了?”
吴缺提高声音,大声喊道:“来了来了,我这就出来了;哎呀,我的脚被卡住了,哎呦,哎呦……”
刀疤七见吴缺出声了,於是按下怒火,停下长剑,耐心等待。
岩石缝里传来“啪啪”的声音,看来那奴隶崽子真是被卡住脚了,正在努力拔出来。
刀疤七等了好一阵,洞里突然又没声了,於是大声问道:“怎麽样,卡住的腿拔出来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从洞里传来吴缺的回答:“拔出来了,不过受了点伤,等我包紮一下。”
刀疤七心里如同爬满了蚂蚁,又喊道:“你先出来,我给你包紮,你一个小孩,懂什麽包紮啊?”
又从洞里传来吴缺的回答:“爷爷教过我怎麽包紮的,我自己能包紮好。”
“好吧,好吧,你自己包紮。包紮好了快点出来!“刀疤七调动自己仅存的最後一丝耐心,咬着牙,盯着洞口。
左等右等,正在刀疤七又要发飙的时候,从岩石缝里终於传来了天籁般的声音:“我包紮好了,这就出来。”
狂喜涌上刀疤七的脸庞,他下意识地朝岩石缝口跑来。
“嗖!”一颗石子突然从岩石缝隙里飞了出来,擦着刀疤七的耳朵飞过。
刀疤七顿时大怒,大声吼道:“小奴隶崽子,‘无英白骨’,既然敢用石子砸我,看我不把你……”
刀疤七正在怒骂,“嗖嗖嗖”,又有三颗石子从岩石缝里飞出来。
刀疤七躲闪不及,被这三颗石子打在x腹上。
刀疤七随手拍拍被石头击中的地方,朝从岩石缝里探出头来的吴缺咧嘴一笑,尽量表达自己的友善,以免吓跑就要到手的猎物;接着他又感觉有点不对,满手shsh的,这是什麽?
“呲!”三道血箭,突然从刀疤七x腹上飈出。
刀疤七丑陋的刀疤脸上充满了震惊,两眼鼓出,指着巨大山崖下那个瘦小的身影:“你……”
“噗通!”刀疤七仰面朝天,重重摔倒在地。
吴缺没想到自己从兽皮腰带上现学来的招式竟然真的打倒了刀疤七,心里又惊又喜,慢慢从岩缝出口钻了出来。
他远远绕开躺在地上喘粗气的刀疤七,来到沙爷爷的身t前。
看到地上沙爷爷的身t,吴缺顿时愣了:这哪是沙爷爷,明明是一截烂木头,外面盖了一件破衣服;那件破衣服,就是刀疤七原来身上穿的那件。
吴缺顿时感到心里很愧疚,小心翼翼地走到刀疤七身旁,对浑身鲜血的刀疤七说道:“喂,你没事吧?刚才我一时失手,没有控制好力量,打伤了你,对不起了。”
“救、救、救我……”刀疤七躺在地上,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吴缺看着刀疤七,面露犹豫。
一朵鲜yan芬芳的血花在刀疤七伤口上逐渐成型,动人心魄;刀疤七抬手指着肚子上这朵天英,眼睛望着吴缺,目光中饱含着焦急和渴求,声音沙哑:“天英给你,救我。”
吴缺跑进山崖缝隙里,捡起一个之前丢掉的兽骨杯,出来收了刀疤七肚子上这朵天英,然後拿出“天泪珠”,放到刀疤七伤口上。
“天泪珠”一接触到伤口,鲜血立刻止住,伤口开始合拢。
很快刀疤七两个伤口就痊癒了,吴缺拿起天泪珠,放到他x口上第三个伤口处。
刀疤七抬起头,看着自己x口处闪耀着迷人光泽的“天泪珠”,双手一抬,突然掐住了吴缺细细的脖子,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吴缺吓得哇哇大叫,双手乱打,双脚乱踢。
刀疤七使尽全力,双手掐得越来越紧;吴缺两眼鼓出,身子弓起,如同锅里的虾米。
他双手在地上乱扒拉,右手碰到一块石头,於是一把抓住,弓起的身子猛然一弹,右手一挥,手中石头狠狠砸在了刀疤七头上。
“噗!”尖尖的石头发出一声闷响,深深扎进了刀疤七的脑袋。
吴缺这猛然一砸,身t刚好遵循着那兽皮腰带上“猎尽山泽”第一图的轨迹,发出的力量极为惊人。
刀疤七身子一震,眼睛鼓出,呆呆望着身下的吴缺。
一道鲜血流过刀疤七无神的眼珠和脸上丑陋的刀疤,接着他双手一松,身子一歪,倒在一侧。
吴缺si里逃生,从地上慌乱爬起来,抓起兽皮腰带、兽骨杯、“天泪珠”以及刀疤七的长剑,撒腿就跑。
惊慌之下,吴缺埋头乱跑,不知不觉,竟然又跑回原来那个挖掘熬英药的山坡。
吴缺下意识往原来沙爷爷所躺的那个方向望去,一望之下,惊讶涌上心头:那里地面空空如也,沙爷爷的身t到哪去了?
难道刀疤七真的将沙爷爷藏了起来?吴缺心里疑惑,在四周来回寻找,却怎麽也找不到沙爷爷的身t。
吴缺想要再回那道山崖那里寻找,可是心里害怕,又实在不敢去。
“吼!”山坡右侧的树林里,突然传出一声隐隐兽吼。
吴缺抬头望去,只见两点绿光,在树林里时隐时现;吴缺恍然大悟:看来沙爷爷一定是被野兽给吃了。
怒火顿时从吴缺心头涌起,他系好兽皮腰带,手拿长剑,径直朝树林里那两点绿光跑去,准备给沙爷爷报仇。
树林里的野兽,正在犹豫要不要袭击吴缺,看到吴缺竟然在月光下径直朝自己跑来,於是发出一声低吼,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弓着身子望着吴缺。
吴缺看到一头猛虎突然从树後现身,t型硕大无b,顿时吓得一个踉跄,豪气顿消;他以前在这山坡劳作,野狗野狼常见,猛虎却从没见过,没想到这次却碰上了。
他赶紧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身t弯曲如弓,接着猛然弹起,手中石头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声s出;同时身子微转,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砰!”石头正中猛虎的额头,发出一声巨响,然後崩飞。
猛虎身子一晃,望着吴缺的眼神,顿时充满了恐惧,身子一摆,拔腿就跑。
吴缺这一招,正是从兽皮腰带上学到的“猎尽山泽”第一式;之前刀疤七被三个石子s破x腹,可见这一式的威力。
吴缺见猛虎怕了自己的石头,顿时心里大定,甩开双腿,追了过去。
一朵天英能涨十年力气,吴缺一口气吃了6朵天英,力气大涨,已经远超普通壮汉;只不过除了新学的“猎尽山泽”第一式,他以前从没学过任何招式,还不能充分发挥t内天英之力。
猛虎在树林里跑出一段距离,感觉到吴缺还在後面紧追不舍,虎威上涌,纵身跳上前面一块稍高的大石,转身面对着吴缺。
吴缺正追得兴起,见猛虎突然转身准备一战,顿时又心里打鼓,赶紧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和猛虎对峙。
“吼!”猛虎身子前倾,发出一声吼叫,作势要扑出。
吴缺身子旋转着後仰,拉成弓形,接着手臂如箭弹出,手中石块“嗖”地一声,s向猛虎。
猛虎身子高高跃起又落回原地,刚好躲过了吴缺s出的这一块石头。
吴缺赶紧又弯腰,想要再捡一块石头做武器;可是倒霉的是,他发现脚下竟然已经没有散落的碎石。
猛虎见吴缺还在低头慌乱地四处寻找石头,後腿用力一蹬,带起一阵旋风,狠狠扑向吴缺。
吴缺瞥到猛虎扑来,仓促之下,又使出了“猎尽山泽”第一式身法,身子猛然旋转着後仰。
猛虎从吴缺身t上方掠过,没有扑中他。
躲过猛虎这一扑,吴缺的身子借力往前冲出,冲上刚才猛虎站立的那块大石,转身面对着猛虎,一人一兽,刚好交换了位置。
猛虎轻巧转身,盯着吴缺,准备发动下一次攻击。
吴缺站在石头上,吓得两腿不断颤抖,浑身只冒冷汗,信心全无,只想立刻转身就跑。
“三师兄,看了这麽久了,肚子饿si了,我们走吧!”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nv孩声音,突然从旁边树上传来。
”师妹,你就知道吃!你没发现这小孩很有意思吗,好好的‘墨潭’宝剑不用,光会砸石头。“另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什麽,三师兄,你说这奴隶小子手里拿的,就是‘墨潭’宝剑?”nv孩的声音又传来。
“不正是吴法的‘墨潭’宝剑。”男子懒洋洋地声音传来。
吴缺站在石头上,听到旁边突然传来的对话声,心里这个诧异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虽然听不太懂,但有两点吴缺是明白的:1、他们说的是自己。2、自己手中这把从刀疤七那抢来的长剑,是吴法王的宝剑。
因此,他迅速将左手的长剑交到右手,同时大声招呼道:“喂喂,你们快来帮忙啊,打si这头猛虎,我给你们做烤虎r0u吃。”
”三师兄,烤虎r0u好吃不好吃?“nv孩听吴缺提到吃,顿时兴趣大增。
“好吃,非常好吃!”那什麽三师兄,说话间能听到口水的“吱溜”声。
“那我们要不要帮他杀了这头老虎,一起吃烤虎r0u?”nv孩说话间的“吱溜”声,并不b她三师兄轻。
“不帮!”没想到那三师兄,一口回绝。
“为什麽不帮啊?”nv孩表示非常疑惑。
“师妹,我说你怎麽只知道吃啊!?你忘记师傅叫我们出来g嘛的呢吗?到底是是烤虎r0u重要还是‘墨潭’宝剑重要啊?”那三师兄似乎是一边说,一边敲他师妹的脑袋。
“三师兄,宝剑是重要,可是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抢宝剑啊!”nv孩沉思了一下,“郑重”回答。
吴缺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开始还满怀希望,但是听到後面,差点没一下趴倒在石头上:敢情这两人,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了半天,就是等着自己被猛虎吃掉,然後趁机捡走自己手里的宝剑!
猛虎可不知道旁边那两人的想法,它只觉得旁边突然多了两人,威胁剧增,不能再拖。
因此它仰头发出一声怒吼:“吼”,然後身子高高跃起,扑向吴缺。
“想白捡我的宝剑,你们想得美!”吴缺怀着一肚子怨气,身子迅速後仰扭动,手中的”墨潭”宝剑,随着他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
“嚓!”猛虎从吴缺上方扑过,尖锐的爪子掠过他x膛,身t落在巨石另一侧边缘。
猛虎一个转身,又要朝还没站稳身子的吴缺扑来。
“哗啦!”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突然从猛虎的肚子里漏了出来;原来刚才吴缺手中的长剑,划过了猛虎的肚皮,已经给它开了膛。
“呜!”猛虎发出一声悲鸣,一个踉跄,趴在石头上,眼睛望着吴缺,只喘粗气。
“耶,好耶!三师兄,我们有烤虎r0u吃罗!”旁边传来一声欢呼。
随着nv孩的欢呼声,“扑!扑!”有人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在旁边。
吴缺缓过气来,转头一看,只见这两个在旁边看了半天戏的观众:一个粉雕玉琢,穿着一身h衣,和自己差不多大;另一个长衫胜雪,如同玉树临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哥哥。
“喂,奴隶小子,看什麽看,还不赶紧给我们烤老虎r0u!”nv孩见吴缺盯着自己不断打量,顿时心生不满,指着奄奄一息的老虎下达了指令。
吴缺想要拒绝,奈何自己的肚子也正饿得咕咕叫,於是一声不吭地给猛虎补了一剑,然後开始拨皮、去内脏。
“咦,你在g什麽?”h衣nv孩看到吴缺在一堆恶心的内脏里找来找去,忍不住捏着鼻子,好奇问道。
吴缺确认这头猛虎没有吃沙爷爷的身t,於是抬起头,朝端坐在一旁、袖手旁观的两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爷爷?”
两人听到吴缺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全都连连摇头,表示没有见到他爷爷,同时连声催促他赶快烤老虎r0u。
吴缺捡来柴火,敲击石头升起火,将老虎内脏推下山崖,然後用树枝穿好两块虎r0u,就在那大石下面,开始烤起老虎r0u来。
以前沙爷爷和小非的饭菜,都是吴缺做的,烤r0u对於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没有多久,火堆上的老虎r0u就开始“呲呲”滴油,发出浓郁的香气;吴缺又用长剑在烤r0u上划出道道缺口,将在树林里采摘到的香草,仔细地塞到这些缺口里。
h衣nv孩和白衣男子,眼睛直gg地盯着烤r0u,当香草也被烤焦,奇特的香气四溢,两人再也忍耐不住,劈手抢过火堆上两块烤r0u,埋头一顿狂嚼。
碰到这俩土匪,吴缺毫无办法,只好又另外砍下两块老虎r0u,放到火堆上烤起来。
可是这两块r0u刚烤好,又被h衣nv孩和白衣男子抢先下了手;一直烤到第7块r0u,可怜的吴缺才吃到了这一天一夜来的第一口食物。
”呃,小子烤的老虎r0u,真不赖!“白衣男子打着饱嗝,望了一眼还在狼吞虎咽填肚子的吴缺,眼睛瞟向他身旁的‘墨潭’宝剑。
“三师兄,这奴隶小子做的烤r0u,b我妈妈做的好吃多了,要不……”h衣nv孩啃着手里的骨头,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她三师兄。
“好,就这麽定了!”白衣男子一拍自己大腿,大喊了一声。
吴缺被吓了一跳,抬头望着白衣男子,含着满嘴烤r0u,含混不清地问道:“什麽定了?”
白衣男子望着吴缺,笑yy地说道:“小子,你走了大运了!”
吴缺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眨巴着眼睛望着白衣男子,表示不解。
“呃,是这样的,我们那里缺一个做饭的,我看你挺适合的,不如就跟我们回去,帮我们做饭吧。”白衣男子一边伸手取了一块烤r0u,一边向吴缺解释。
“对不起,我很忙的。”吴缺听到这“走了大运”的具t内容,立马一口拒绝。
“咦,你很忙吗?都忙些什麽啊?”白衣男子好笑地望着吴缺,啃了一口烤r0u,随口问道。
“无夜王和虽公抢走了小非,又杀了爷爷,我要救小非,给爷爷报仇!”吴缺两眼含泪,激愤大喊,嘴里的烤r0u碎屑,喷到了对面白衣男子的身上。
白衣男子伸手弹去衣服上的烤r0u碎屑,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夜,虽说是圣城的外围弟子,不过对於我们先天谷来说,也只是一只大一点的臭虫罢了。”
”啥?大一点的臭虫?“吴缺听到白衣男子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衣男子啃了一口烤r0u,瞥了吴缺一眼,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想不想,就像捏si一只臭虫那样,‘吧唧’一下,捏si无夜?”
吴缺“嚯”地一声站起身来,激动得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那你还不跟着我们一起回去,给我们每天做饭菜!?”白衣男子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吴缺心cha0澎湃,连连点头;接着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给他们做饭菜,似乎和“捏si一只臭虫一样捏si无夜”,并没有什麽关系啊?
白衣男子见吴缺点头答应了,顿时心情大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叮嘱道:“跟我们去了先天谷之後,你可得努力做好饭菜,特别是要记得给我‘晨星’大圣和‘月牙’师妹多做点好吃的啊!”
h衣nv孩月牙在旁边cha嘴说道:“切,还‘晨星大圣’!我说三师兄,先天奇英和‘墨潭’宝剑两件任务,其中先天奇英已经被无夜抢先一步夺走了,我们回去怎麽交差啊?”
白衣男子晨星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眼睛瞥了吴缺身旁的长剑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吴缺随口答道:“我叫吴缺!”
“你叫吴缺!这就对了!”晨星又一拍大腿。
吴缺和月牙全都被吓了一跳,吃惊地望着他。
晨星亲热地拍拍吴缺的肩膀,说道:“你打猛虎用的方法,是不是你爷爷教给你的啊?”
吴缺心想:那方法确实是沙爷爷给我的兽皮腰带上教的。於是他点了点头。
晨星仰头哈哈一笑,大声说道:“哈哈,又是宝剑又是先天奇英,看来你爷爷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啊!”
吴缺傻傻地望着晨星,不知道他在说什麽;月牙则若有所思地望着吴缺,不断点头。
晨星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得意地一挥手臂,说道:“走,我们去天缝那里看看。”
月牙撇撇嘴,说道:“三师兄,这麽多年过去了,天缝那里,还能有什麽啊?”
晨星摆摆手,说道:“吴法的先天奇英和‘墨潭’宝剑才刚现身,无夜应该不会这麽快就能想到这大圣岭的天缝。”
晨星说着,“嚯”地一声站了起来,月牙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吴缺拎着一块还没完全烤熟的虎r0u,一边啃着,一边喊道:“喂喂喂!你们等等我啊,我还没吃饱呢!”
晨星随意一步跨出,就是好几米,月牙拉着他的衣摆,如同翻飞的蝴蝶,紧紧跟随;只有可怜的吴缺,使出了吃n的力气,奋力奔跑,累得气喘如牛,方才勉强跟上,哪里还顾得上啃手里的烤r0u。
三人在山岭上跑了好一阵,晨星伸手遥指着前方一座矗立的山崖,说道:“那就是天缝了。”
吴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顿时心里砰砰跳个不停:那天缝,不就是之前自己躲刀疤七追击时藏身的山崖!
也不知道被自己一石头打晕的刀疤七,现在是si是活?吴缺心里忐忑不安,随着他们来到山崖前。
“咦!”“啊!”“哎呀!”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
吴缺望着地上原来刀疤七所躺的位置,现在空无一人,只有一溜隐约的血迹,顺着山坡朝下延伸,也不知道是他醒来後自己跑了,还是被猛兽拖走吃掉了。
晨星和月牙则盯着山崖缝隙口那被刀疤七凿开的缺口,满脸惊异。
“难道,这个天缝,已经被无夜知道了?”晨星十分失望地自言自语。
“三师兄,你看这些碎石,好像是刚劈下来的,哎,我们又来迟一步了!”月牙捧起一块碎石,仔细观察之後,追悔莫及地连连跺脚。
晨星仔细看了看开辟出来通道的深浅,递给月牙一根绳子,说道:“师妹,你顺着这天缝进去,如果碰到地洞,就用这根绳子把自己吊进去。如果里面有人,就赶紧出来。”
吴缺惊讶地望着晨星,不明白他为什麽会知道这山崖缝隙里面会有一个地洞。
月牙接过绳子,正要往山崖缝隙走去,“吱吱吱”,一只大老鼠,突然从里面蹿了出来。
“呀!”月牙被老鼠吓得只跳脚,双手紧紧拽着晨星的衣摆,迈不开腿了。
晨星哑然失笑,拍拍月牙的头,表示一只小老鼠,没啥好怕的。
月牙躲在男子身後,不断摇头,怎麽也不肯钻这山崖缝隙了。
晨星没有办法,转头看到旁边的吴缺,於是对他说道:“月牙师妹怕老鼠,不敢进这崖缝,要不你带她进去?”
吴缺正在好奇崖缝下面的地洞里到底有些什麽,听到晨星的吩咐,正是求之不得,立刻迈步上前,侧身钻进了山崖缝隙。
月牙见吴缺钻了进去,於是也壮起胆子,拉着吴缺破烂衣服的下摆,紧紧跟在他後面。
两人往缝隙里面走了一阵,来到之前那个地洞的位置。
月牙兴奋地大声喊道:“三师兄,发现地洞了!发现地洞了!里面没人!里面没人!”
晨星在外面大声嘱咐:“将绳子在岩石上系牢,然後慢慢吊下去。”
两人按照吩咐,将绳子一头牢牢系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然後吴缺在前,月牙在後,抓着绳子,沿着垂直的岩壁慢慢滑下。
地洞很深,还好月牙带的绳子也够长,两人藉着洞里闪动的幽光,没过多久,顺利来到了洞底。
站在洞底坚y的岩石上,吴缺发现洞里的幽光,原来是山洞另一边一个大水潭发出来的。
“啊哈,‘天泪珠’!真的有‘天泪珠’!”月牙低头四处寻找,突然发出惊喜的喊叫。
在地洞一个角落里,一颗小小的珠子,静静躺在一堆碎石中,瑰丽的光芒,不时隐现。
“怎麽只有一颗,另外一颗呢?”月牙捡起天泪珠,一边不满地嘀咕,一边翻动碎石,继续寻找。
“是不是一共就两颗啊?”吴缺00自己腰间的兽皮腰带,有点忐忑地问道。
月牙点头回答道:“是的,据说有些大能开天眼成大圣之时,会再次看到前尘往事,因而留下两颗悔恨的泪水,泪水凝结成珠,就是神奇的‘天泪珠’了。呀,该si的老鼠,走开,走开!”
正在月牙说话的时候,一只老鼠“嗖”地一声从她身旁蹿过,引起她不断尖叫。
“难道这个大能只流了一颗眼泪?或者另一颗,被老鼠偷走了?”吴缺紧紧抓着自己的兽皮腰带,心里一动,自言自语说道。
月牙已经寻遍地洞,没有找到另一颗‘天泪珠’,顿时对吴缺的话深表赞同:“一定是可恶的老鼠叼走了另一颗,我们仔细找一找老鼠洞在哪里。”
吴缺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四处寻找老鼠洞,却突然发现有一处岩壁有点特别。
就在地洞左侧,那里的岩壁特别平整,依稀可见上面刻有字画,吴缺走上前去,仔细观察。
“先天奇英之‘龙行天地’!”吴缺仰望着壁上字画,惊讶地喊出声来。
月牙听到吴缺的喊叫,赶紧朝这边跑过来。
“哗啦!”水声突然响起,吓了两人一大跳。
一个人影从地洞的水潭里猛然蹿出,shill落在地上。
“三师兄,原来是你!吓si我们了!”月牙认出来人,连连拍着自己的x脯。
原来晨星在山崖後面的水涧仔细寻找,终於找到了这个地洞的正式入口,潜水游了进来。
晨星跳出水潭,一眼看到他们身前上方的石壁,激动得手舞足蹈:“啊哈,还是我晨星大圣英明啊,果然有宝贝!”
“师妹,赶紧记忆领悟!”晨星大步走到石壁前,辨认清楚之後,大声嘱咐月牙。
壁画没法带走,那就只能现场记忆学习了。
吴缺发现这石壁上刻的壁画,和沙爷爷给他的兽皮腰带上刻的图画,风格有点类似,但图案内容完全不同。
他一副接一副图看下来,当看到第八幅的时候,壁画没了;看来这“龙行天地”,和“猎尽山泽”一样,也是八幅图。
月牙和晨星在石壁前,按照壁画上的图案和说明,摆着一个个奇怪的造型,认真练习领悟。
吴缺也试了试,发现和“猎尽山泽”一样,自己也是第一幅图的造型很容易就能摆出来,第二幅图怎麽试怎麽别扭,完全没有感觉。
反正图案和文字都已经记住了,吴缺开始在地洞里走来走去,四处乱看。
地洞另一角地势稍高,有一个空空的石几和石凳。
吴缺目光扫过,发现石几上好像有东西。
他走前几步,拿起那小东西一看,原来是一把晶莹剔透的小巧玉梳,地洞里光线很暗,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他收好玉梳,眼角撇到石几面上刻有几行细细的娟秀文字。
吴缺睁大眼睛,仔细辨认,发现写的是:“惊天,当我开了天眼这一刻,我才明白,是我错了,我误会你了。先天功法和先天奇英,真是缺一不可,缺一不可啊!哎,小河,我贪心冒进,虽然赢了和你的b赛,却输掉了惊天,悔之晚矣!惊天,当我换骨回来,你还会认我这个师妹吗?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吗?”
换骨?什麽意思?难道人还能换骨吗?这人已经开天眼成圣了,为什麽还要换骨?吴缺心里又是疑惑又是震惊,盯着石几台面默默出神。
“咔嚓!咔嚓!”刺耳的声音不断传来。
晨星用自己的大刀使劲刮擦着石壁,很快就将石壁上的图案和文字破坏个彻底;看来他们也记熟了。
三人又在地洞了转了转,没有什麽发现,於是各自顺着原路返回,又在山崖前聚齐;吴缺因为偷偷收了漂亮玉梳,心里发虚,也就没有和他们提石几上刻字的事。
这时天已大亮,崖前草木枝叶上的露珠,折s着太yan的光芒,显得十分瑰丽,宛如珍宝。
晨星望着远方,面se古怪,说道:“小子,回先天谷之前,晨星大圣先带你去个地方。”
吴缺疑惑地抬起头:“去哪?”
晨星神秘一笑:“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月牙在旁边幸灾乐祸:“我说小缺,到时候不要吓得尿k子哦。”
吴缺x部一挺:“尿k子,说谁呢!?”
晨星哈哈一笑,一手拉着吴缺,一手拉着月牙,纵身而起。
吴缺被晨星拉着在山岭树上跳跃飞奔,如同风中落叶,飘飘洒洒,十分惬意,忍不住兴奋得高声怪叫,换来月牙阵阵白眼。
太yan落下,又再升起,第三天早晨,大家终於走出了连绵林海。
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林海边上一个人来人往的繁华城镇。
浑身褴褛的吴缺站在高大的巨石城墙下,傻傻地望着城墙上飘扬的血se大旗,大旗上面,一条狰狞的8翼黑蛇迎风飘扬,栩栩如生。
“这是、黑蛇城?”吴缺望着一脸坏笑的晨星,声音颤抖。
“怕了吧!後悔了吧!”月牙瞥瞥吴缺,使劲憋住,才没笑出声来。
吴缺x部一挺,大声说道:“切,谁怕了啊!无夜王,只是一只大一点的臭虫罢了!”
吴缺话是说得y气,可是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无情地出卖了他。
晨星带着两人大摇大摆地朝城门走去,说道:“小子,我们先去黑蛇城的‘养英园’,看能不能见到你的小情人。”
在吴缺的词典里,没有“情人”这个词,因此他疑惑问道:“小情人?什麽意思?”
月牙在旁边掩住嘴巴,不断窃笑。
晨星望了一眼满脸懵懂的吴缺,忍住笑,说道:“就是你的小非妹妹啊。”
吴缺恍然大悟:“原来小妹妹又叫小情人啊。月牙小情人,‘养英园’是什麽?先天谷有没有啊?”
月牙顿时呆住,小脚一顿,气愤嚷道:“哼,谁是你的小情人!?”
晨星哈哈大笑,大步前行,月牙甩开吴缺,低头快步跟上。
吴缺在後面着急大喊:“喂,晨星大圣,月牙小情人,你们等等我啊!”跑步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黑蛇城。
黑蛇城,传说是一位远古大神所建。
从古至今,破坏力惊人的战争,已经不知道在这世界发生了多少次,但黑蛇城,依旧顽强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因此黑蛇城的x1引力,远不是周围其它部落的城池能够b拟的。
遥远神秘的圣城,单单选定黑蛇城作为他们在这一片广袤区域的唯一据点,也证明了黑蛇城的与众不同。
黑蛇城的中央,耸立着一跟几抱粗,几层楼高的黝黑柱子。
这柱子顶端,是一个光滑如镜的斜面,整个柱身,刻满了复杂难明的纹路。
“伟大的渊古英神,就是手握这根‘灭神铁’,打败了想要吞没这个世界的恶魔‘六臂捕星者’;打败了‘六臂捕星者’之後,伟大的渊古英神又接连打败了其它更加邪恶的恶魔,终於在渊古英神元年,留下神秘的预言後,破空而去。今天给大家讲的第一个故事,就是重铸‘灭神铁’的故事……”
黝黑柱子下面,一个四海为家的说书人,正在吐沫横飞地给周围的人述说渊古英神的传说。
渊古英神的传说,吴缺也没少听沙爷爷讲过,说书人说眼前这根黝黑的古怪柱子,就是渊古英神曾经使用过的武器“灭神铁”,让他立刻热血沸腾、心驰神往起来。
不过遗憾的是,说书人接下来讲的故事,吴缺都已经听沙爷爷讲过,而且这人远没有沙爷爷讲得jg彩。
吴缺走到柱子跟前,张开双手紧紧抱住,那种带着沧桑的远古冰凉,立刻渗入他全身每一个毛孔,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月牙对说书人讲的故事听得十分入迷,听了好久,依旧不肯挪步;最後晨星拖着她走的时候,她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沉浸在那些粗糙的传说中。
离“灭神铁”几公里远的西北方向,有一座九层高楼;高楼下面,建筑密布,这些建筑以高楼为中心,围了一圈又一圈,一共8圈。
每一圈建筑,都只有一个朝北的门可以进入。
吴缺站在最外面一圈建筑的入口处,无b震惊地望着里面九层高楼顶上那闪耀着的迷幻光彩,失声惊呼:“天哪,神光!黑蛇城的神光,竟然白天都可以看得到!”
沙爷爷曾经告诉他,晚上白象城正中高楼顶上那点迷离闪烁的光亮,就是修行人梦寐以求的神光;有多少次,吴缺在黑夜里,呆呆地望着白象城的那点神光默默出神。
神光极其难得,据说当时吴法王也是偶然得到了那一点微弱的神光,方才以那为根基,建立了白象部。
月牙朝身旁这一惊一乍的乡巴佬扁了扁嘴,说道:“哼,真是乡巴佬!就这神光,哪能和我们……”
话没说完,早就被晨星一把捂住嘴巴,拖着往大门走去。
“想进‘养英园’沐浴神光,你有‘黑钱’吗?”门口的黑狼骑守卫,双手一伸,斜睨着晨星。
“养英园”里,除了黑蛇城那些享受特权的人,其他人进去都需要先交黑钱。
晨星随手丢给守卫一颗黑亮晶晶、米粒大小的珠子,问道:“这麽大一颗黑钱,可以进园里第几层?”
吴缺看到这颗黑亮的细小珠子,眼睛又鼓得滚圆,大声问道:“这就是黑钱?”
黑钱,极为珍贵,只有少数地位尊贵的人才配拥有使用;吴缺以前也只是听说,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守卫轻蔑地瞥了一眼吴缺,冷笑道:“哼,奴隶乡巴佬!”。
“半路捡的,半路捡的。”月牙指指吴缺,赶紧向守卫解释。
守卫朝粉雕玉琢的月牙点头微笑,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起这颗黑钱,举到眼前,在yan光下细细辨认。
“这黑钱成se不错,你们可以在园里第6层待到日落。”守卫对这黑钱很满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将黑钱仔细放好,然後递给晨星三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六”字。
晨星没有接牌子,右手一伸,一颗b刚才更大更亮的黑珠子,出现在掌心:“如果是这颗黑钱,可以去园里第几层?”
守卫盯着晨星掌心的黑钱,不断吞咽口水,艰难说道:“还、还、还是第6层。”
吴缺看到守卫的表情,忍不住小声说道:“哼,奴隶乡巴佬!”
幸好吴缺说话的声音够小,守卫没有听到;旁边的月牙,却已经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为什麽?“晨星疑惑询问。
“因为最里面两层,是不对外开放的。但是即便是第6层,不同的位置能沐浴到的神光也是不同的,我可以帮公子挑选一个……”守卫耐心地向晨星解释,语气明显热情起来。
晨星摆手制止了守卫的好意,说道:“我们自己会找位置。”说完,带着月牙和吴缺走进了大门。
大门後面,是第一层环形走廊,一个个四面通透像房间一样的隔间,就排列在环形走廊的内侧。
晨星三人,沿着第一层的环形走廊慢慢走去,边走边看。
门口的守卫在後面焦急提醒:“公子,第6层在里面,这是第1层!”
晨星朝後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守卫深深叹了口气,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的难懂。
走廊後面的隔间里,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矮垫座位,那些在座位上静坐修行的人,摆着各种各样的姿势,贪婪地x1收神光,壮大自己的天英。
三人走完第一层,并没有发现小非;接着他们又依次游览了二至六层,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去第7层看看。”晨星说着,朝里面第7层的大门走去。
“不是说第7层不对外人开放吗?”吴缺疑惑问道。
“有了这个,我们就不是外人了。”晨星朝吴缺招招手,手里一颗豆子大的黑钱,闪闪发光。
“你们三个,给我站住!”第7层的黑狼骑守卫,手中长矛指着朝自己走来的晨星,大声喝斥。
“咦,兄弟,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晨星一脸诧异地望着守卫。
守卫一愣,迟疑问道:“你是?”
晨星一扬手,一颗黑亮晶晶的珠子,飞向守卫。
守卫一把抓住,狂喜和犹豫在脸上交替闪现;终於,守卫收了黑钱,望了晨星一眼,拉着座下黑狼退後一步,让出大门。
晨星微微一笑,抬腿朝大门走去;月牙和吴缺赶紧跟上。
守卫目光从月牙和吴缺身上随意扫过,突然面se一变,眼睛盯着吴缺,大声喝道:“你,抬起头来!”
“小子,你的人缘还真不错!”晨星望了一眼吴缺,忍不住出言挤兑。
吴缺慢慢抬起头,和黑狼骑守卫四目相对。
“你、你、你怎麽……”黑狼骑守卫突然变得面se煞白,指着吴缺的长矛不断颤抖。
“这小子是我半路捡来的,难道有问题?”晨星眨巴着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
黑狼骑守卫长矛一摆,挑开吴缺x前的衣服。
目光从吴缺光滑平坦的x腹扫过,黑狼骑守卫明显松了一口气,抬头朝晨星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是我认错人了。”
说完,守卫摆手叫他们通过。
吴缺望了守卫一眼,突然恶作剧地朝他咧嘴一笑,开口说道:“夏左队长,是我!你没认错人。”
“你、你、你真是……”夏左刚刚回血的脸se再次煞白,鼓着眼睛望着吴缺。
“大圣岭上,杀了祭旗!”吴缺望着夏左,仇恨从心底燃起,声音低沉嘶哑,令人寒毛直竖。
夏左吓得肝胆俱裂,怪叫一声:“呀!我要再杀了你!”长矛朝吴缺奋力戳来。
吴缺身子後仰,险险躲开了夏左这一直刺。
接着他拔出腰间长剑,身子弹起,猛然冲出,手中长剑,循着“猎尽山泽”第一式的轨迹,一闪而过。
一道浅浅的黑光,突然从吴缺手中长剑s出,悄无声息地掠过。
“当啷!”夏左手中长矛掉落在地,一同掉落在地的,还有他右半边身子。
鲜血喷涌而出,夏左呆呆望着吴缺,带着恐惧和不解,一头栽倒在地。
晨星在旁边瞠目结舌:“‘墨潭’宝剑,竟然这麽厉害!”
“臭虫,又少了一只!”月牙在旁边嘟囔,一跳躲开飞溅的鲜血。
“哎呀!杀人啦!杀人啦!”大门旁边的隔间里,有人听到声响,抬眼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吓得放声大喊。
“什麽人敢在养英园捣乱?”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里面的高楼中隐约传来,吴缺听出来那正是虽公的声音。
晨星面se一变,拦腰抱起吴缺和月牙,转身就跑。
“轰隆隆!”正在这时,一声巨雷突然从天空传来。
接着高楼剧烈摇摆,大地如同面条一样扭来扭去;天上的太yan,就像突然掉进了水里,不断danyan起伏……
“不好啦,天震啦!又天震啦!大家快跑啊!”养英园里顿时一片混乱,大家一边呼喊,一边不顾一切的朝外面跑去。
“黑狼守卫,护卫神光楼!其他人等,谁敢靠近神光楼一步,杀!”虽公的声音,又从高楼中传来。
神光不容有失,一队队黑狼骑,纷纷向最里面的9层神光楼集结;还有一队黑狼骑,则朝第7层门口处奔来。
晨星夹着月牙和吴缺,混在人群里,趁着混乱跑出了养英园。
……
天震渐渐过去,一个街角拐弯处,走出来三个人。
“小子,刚才你那冲出的步伐,很不错,也是和你爷爷学的?”晨星拍拍吴缺的脑袋,以示嘉奖。
吴缺十分诧异,望着晨星,答道:“咦,天缝地洞里的‘龙行天地’,你们不也学了吗?”
听到吴缺的回答,晨星和月牙全都愣住了,跨出的脚步僵在空中,转头望着吴缺,神se古怪至极。
“真不是你爷爷教的?”晨星盯着吴缺的眼睛,再次问道。
吴缺使劲摇头。
“哎!”晨星和月牙齐声叹息。
吴缺望着他们,满脸懵懂,不知道他们为何叹气;良久之後,眨了眨眼,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不救小非了吗?”
月牙望了一眼晨星,脸上充满了鄙夷和不满:“还能去哪!?还不是陪某人去看他的小情人。”
“啊!?又看小情人!?这次去哪看啊!?”吴缺满脸惊讶。
晨星顿时大窘,敲了一下月牙的头:“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晨星大圣,带你们去欣赏音乐而已。再唧唧歪歪,下次不带你去了。小缺,今天‘养英园’是不能再去了,明天我们再去看看吧。”
三人边走边谈,晨星在街边一个店里,给吴缺买了一身洁白的新衣服;换上这身新衣服後,吴缺整个人立刻变得神采奕奕、气宇不凡,令月牙不停侧目打量。
看看太yan已经偏西,三人来到一座雕龙画凤的三层高楼前。
高楼门口一个胖胖的大婶,一眼看到晨星,顿时两眼放光,满脸堆笑,大声喊道:“哎呀,星爷,总算把你等来啦!你这每次一去啊,就是一年啊,可叫我们琴楼的明姑娘啊,那个望眼yu穿啊……”
晨星抛给胖大婶一颗小小的黑钱,胖大婶笑容更加灿烂:“星爷,请上三楼。明姑娘已恭候多时。”
晨星昂首阔步,踏着楼梯,“噔噔噔”朝三楼走去,吴缺和月牙,赶紧跟上;一片羡慕的目光,从楼里四处扫来,看来这明姑娘,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得见的。
三楼长廊宽阔,长廊中间,只有一间房间。
晨星整整衣冠,轻轻敲了敲门:“笃笃笃!”一共三下。
“铮!”一声清越的琴声蓦然响起,接着声音从房内传来:“公子来啦!请进!”
这声音,糯糯的,甜甜的,带着无尽的期待,带着满怀的欣喜。
“咯吱!”屋内nv童,轻轻拉开房门。
晨星带着吴缺和月牙跨进房门,分别在椅子上坐下。
异香缭绕的几案後面,端坐着一nv子,nv子云鬓高挂、眸如繁星、脸似玉玦,静静地望着晨星三人。
待三人坐定,nv子轻启朱唇,轻声问道:“公子今年想听什麽曲子?”
晨星望着nv子的脸庞,静默了一会,说道:“愿聆听明小姐近期新作。”
nv子目光一闪,说道:“新作名‘长河’,望能入公子之耳。”
晨星微笑点头,洗耳恭听。
“铮铮!铮铮……”琴声响起,如冰雪融化,滴落在地。
琴声悠扬,忽缓忽急,如溪流,如暗礁,如瀑布,如大河……
晨星和月牙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琴声里,忽喜忽悲,不能自已。
吴缺虽然觉得琴声好听,但却没有音乐素养,因此听了一会,就开始偷偷的东张西望。
“啪!啪!啪!”高楼外面,有飞禽飞过时翅膀扇动的声音,不时隐隐传来。
弹琴nv子後面两个nv童,看到吴缺扭来扭去的古怪神情,觉得十分好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只能使劲憋住。
琴声悠扬,如滚滚长河,不可遏制;又如午夜低回,细细倾述。
一曲已终,余音绕梁,异香飘渺。
“想不到明小姐,竟有如此x怀!”晨星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明小姐,目光中有钦佩、有仰慕、有震撼。
明小姐幽幽一叹,说道:“命运如长河,几人能抗拒!?请问公子,是愿做随波逐流的落叶呢?还是愿做洪涛之中的礁石?”
晨星听到明小姐的提问,沉思了一下,望着她的双眸,肃容说道:“命运沉浮,凡人难抗;愿得一人,破浪逐云,此生足矣。”
“好耶!好耶!”月牙在旁边鼓掌叫好。
明小姐静静望着晨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琴室里,静得只有大家的“砰砰”心跳。
“晨星公子,为了这一人,你是否什麽都可以抛弃?”明小姐突然开口又问道。
晨星奋然起身,正要回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心中念头一闪,迟疑问道:“你、叫我、晨星?”
明姑娘望着晨星,轻轻点了点头。
晨星面se大变,指着明姑娘,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每年晨星来黑蛇城,从来没有用过真名,一直用“星”这个名字;”晨星”二字,从明姑娘嘴里出来,让他顿时失态。
旁边的吴缺,眼睛盯着明小姐双眸,伸手拉拉晨星的手臂,小声说道:“她是无夜王。”
吴缺声音虽小,房里每个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晨星完全没转过弯来,大声问道:“啊,你说什麽?”
“我说,‘晨星大圣’,她就是臭虫无夜王!”吴缺望着明姑娘,目光中充满了恐惧,语气中又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快意。
晨星猛然转头,望着静如渊水的明姑娘。
明姑娘咧嘴一笑,却只让人觉得酸楚满怀。
“大圣岭的小子,我记起你了,你运气不错!”明姑娘望着吴缺,目光渐渐凛冽如刀。
“把小非还给我!”吴缺戳指着明姑娘,悲愤大喊。
明姑娘静静望着吴缺,不发一言。
晨星一把拉起吴缺和目瞪口呆的月牙,大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又转过头来,沉声说道:“明姑娘,那一切,都过去了,是吗?”
明姑娘望着晨星的脸,缓缓转过头去,一字一顿说道:“命运如长河,几人能抗拒!?”
晨星静静地看着明姑娘的背影,良久,明姑娘却没有转身。
“走!”晨星拉起两人,大步走出房门,声音嘶哑。
仓促之下,晨星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被吴缺和月牙拉住了。
晨星带着两人大步下楼,隐约间,後面传来明姑娘的声音:“虽公,放他们出城。出城之後,由你处置。”
三人下了楼,发现街道两边已经挤满了黑狼骑;一头巨鹰,在街道上空盘旋,那是虽公的坐骑。
吴缺被晨星强拉着出来,心里非常不满,不断嚷嚷:“喂喂,怎麽就走了啊?我要救小非!我要救小非!我说晨星大圣,你不是说能像捏si一只臭虫一样捏si无夜王吗?……”
月牙看到晨星面se很不好,使劲对吴缺使眼se,这才封住了他的嘴。
晨星带着两人,在街道上走到哪,黑狼骑和天上的巨鹰就跟到哪,周围气氛极为古怪凝重。
三人在街道上晃晃悠悠,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西面“养英园”的位置;晨星望了一眼吴缺,突然转身朝大门走去。
吴缺心里一动,问道:“咦,晨星大圣,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晨星黑着脸,大声答道:“去找你的小情人,满意了吧?”
门前黑狼骑守卫,看到他们三人在一群黑狼骑的“拥护”下,气势汹汹地冲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既不敢阻拦,也不敢收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进“养英园”。
上午拿的那三个“养英园”通行令牌,晨星并没有归还,靠着这令牌,他们顺利通过了前六层,直奔养英园第7层。
第7层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守卫,看到晨星三人,守卫大声警告:“养英园第7层,不对外开放。”
晨星毫不理睬,继续大步朝大门走去。
守卫大怒,一拉胯下黑狼,手中大斧,猛然劈下。
“去!”晨星一声轻斥,飞起一脚,踢在黑狼肚子上。
“嗷!”黑狼发出一声哀嚎,身子腾空而起,和背上的守卫一起,重重摔在地上。
等守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晨星三人已经冲进了第7层的大门。
这时一直跟在晨星後面的黑狼骑战士,也都来到了第7层大门前;他们围在门前,却不敢贸然进入。
巨鹰从天而降,手执奇特骨杖的虽公从鹰背上一跃而下,抬手示意大家在外面等候,然後自己大步走进第7层大门。
三人绕着第7层走廊快速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小非,然後又奔向第8层。
第8层没有守卫,房间也很少,一共不到10间,而且大都空着,只有一间有人。
几个小孩,正在这房间里静静地接受神光沐浴;看他们的衣着,应该都是被抓来培养天英的奴隶。
他们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抬眼望来,目光一片茫然和绝望。
吴缺一一望去,其中并没有小非,失望涌上心头。
“咦,後面那些跟庇虫呢?”月牙朝身後望了望,发现盯着他们的黑狼骑都不见了。
“在外面等着我们呢!”晨星一边回答,一边拉拉吴缺:“走吧,天英不是那麽快就能培养出来的。你的小情人,暂时不会有事。”
吴缺抬头望着里面高耸的神光楼,目光闪烁。
神光楼通t由黑se巨石建成,在神光和夕yan的照耀下,反s着深邃的光芒。
神光楼,是每一个部落城池的绝对核心,可不是随便能进出的。
晨星望了一眼吴缺,突然仰头哈哈一笑:“哈哈,小子,今天晨星大圣,豁出去了!不救出你的小情人,誓不罢休!”
说完,晨星一手一个,拦腰抱起月牙和吴缺,发足朝神光楼冲去,势如奔马。
“擅闯神光楼,si!”低沉的怒吼传来。
虽公站在神光楼第一层大门旁,手中骨杖指着晨星,满脸杀气。
“住手!”随着喊声,一个人影从大门内冲了出来,这人身着血衣,脸带血se面具,却是无夜王,原来无夜王也已经回到了神光楼。
“你怎麽还不走?”无夜王望着晨星,冷冷说道。
晨星昂着头,和无夜王目光对视,一言不发。
“把小非还给我!”吴缺怒指着无夜王,大声喊道。
“吴缺哥,我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从神光楼内传了出来。
听到这熟悉的喊声,眼泪瞬间上涌,吴缺大喊一声:“小非!”拔腿就要往里面冲,却被晨星一把拉住。
“无夜,是谁在这里吵吵?”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楼内传来,接着脚步声响起,几个人影从楼内走了出来。
为首一人,身材伟岸,长衫飘飘,带着一个血se面具,只露出一双jg光闪闪的眸子。
在他身後,跟着两个小孩,一男一nv,nv孩正是小非。
小非一眼看到吴缺,嘴巴一扁,差点哭出来,又强忍住。
“圣使大人!”无夜王和虽公一齐对戴着血se面具的男子躬身行礼。
接着无夜王低声朝他解释:“他们为了救小非而来。为首那个,是我的一个熟人,我这就赶他出城。”
“熟人?赶他出城?我们的无夜,什麽时候变了?”圣使眼含笑意,望着无夜王。
无夜王目光闪烁,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你,想带走小非?”圣使转头望着晨星,目光一闪,淡淡问道。
圣使这目光一闪间,异彩随之忽闪忽灭。
天地之力,随心而动!这圣使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准圣”的层次!
7系天英圆满,第8系也已经入门,号称”准圣”;达到这层次,已能感悟天地,因而天地之力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天英的消耗。
晨星瞬间通t冰凉,心如si灰,一声不吭地拉起吴缺和月牙,转身就走。
“不,我不走!”吴缺使劲甩开晨星的手,大声嚷嚷。
“哈哈,这‘白骨’小子真有趣!”小非旁边的男孩,指着吴缺哈哈大笑。
吴缺顿时大怒,指着这男孩大声喊道:“你说谁‘白骨’呢?你才是‘白骨’!”
那男孩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转头对圣使大声说道:“齐叔,给我抓了这‘白骨’小子,做我的奴隶,那种最低贱的奴隶!”
“叫大人动手,算什麽好汉?有种你和我打一架!”吴缺气急败坏,指着那男孩大声挑战。
“你……”男孩指着吴缺,气得说不出话来,“当啷”一声,拔出腰间弯刀,就要冲出。
圣使一把拉住那男孩,淡淡说道:“一个低贱的奴隶而已,何须公子动手。”
晨星暗暗叫苦,一把抄起月牙和吴缺,转身就跑。
人影一闪,如同一道电光划过,圣使高大的身影,突兀出现在晨星面前。
晨星猛然转向,想要摆脱圣使。
但是圣使一晃,依旧拦在他面前,目无表情地望着他。
“放下公子的奴隶!我的耐心有限!”圣使望着满脸苍白的晨星,冷冷说道。
晨星僵在当场,抱着吴缺的手不住发抖。
“你们走吧,我不走!”吴缺大声喊叫,在晨星腋下不停挣扎。
“小缺,你……”晨星急得一顿脚,尘土飞扬。
“放下我,我不走!”吴缺又大声喊道。
“等一下。”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大家转头一看,说话的是小非。
“齐叔,小雷,你们说过,圣城的‘祭骨者’地位尊崇,是不是?”小非又怯怯说道。
“没错,圣城的‘祭骨者’,身份确实极为特殊。”圣使齐叔望着小非,沉声说道。
“那好,现在我以圣城‘祭骨者’的身份,放他们离开。”小非指着吴缺三个,大声说道。
圣使、小雷、无夜王和晨星听到小非的话,全都面se一变。
圣使望着小非,语气十分严肃:“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
小非朝圣使用力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好!好!好!”圣使仰天哈哈大笑,连连说好。
小雷满脸通红,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晨星深深地望着小非,眼中光芒闪动。
圣使退开一步,朝晨星大声呵斥道:“你们,还不快走!?”
晨星转过头,抬眼望了一眼圣使,大步朝外走去。
“‘祭骨者’?什麽是‘祭骨者’?”吴缺在晨星腋下,疑惑问道。
“以後你会明白的。”晨星似乎不愿多说,匆匆朝外奔去。
“那小非是不是就没有危险了?”吴缺又问道。
“没有,暂时没有。”晨星一边奔跑,一边答道。
“暂时没有?什麽意思?那以後到底有没有?”吴缺不依不饶,又继续问道。
“我说了,以後你会明白的!”晨星大为恼火,大声说道。
“吴缺哥,过几天齐叔就要带我去圣城了!”後面传来小非的大喊。
“小非,以後我来圣城找你!”吴缺大声回答,却没看到身後的小非已经泪流满面。
“来吧,‘白骨’小子,来圣城找si吧!”小雷朝三人背影一挥手中弯刀,森森说道。
说话间,晨星已经冲出第7层大门;门外的黑狼骑,被他气势所摄,全都不由自主地闪开。
虽公也随後冲出,纵身跳上巨鹰,一挥手臂,黑狼骑全都“呼啦啦”跟在晨星身後,紧追不舍。
晨星快步冲出养英园,这时天se已暗,街道上行人稀少。
回头看了看紧跟不舍的黑狼骑,又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巨鹰,晨星突然朝路旁一个酒店冲去。
酒店老板,正站在门後一张桌子上看热闹,看到晨星突然朝自己店门冲来,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砰”地一声关上店门。
“嘭!”店门关得快,开得更快。
晨星一脚踹开店门,门後的老板,顿时被撞得飞起,越过几张桌子後,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店里其他客人,全都吓得目瞪口呆。
晨星附身从酒店角落里捡起一个又大又鼓的兽皮酒袋,背在背上,又牢牢系好;然後拉起吴缺和月牙,纵身跃起,脚尖在一张桌子上一点,“嘭”地一声,冲破屋顶,就在屋脊上,疾奔而去。
黑狼骑大呼小叫,在街道上朝着晨星的背影紧追不舍。
……
黑蛇城耸立的西门城墙外,一队队黑狼骑严正以待,无数双眼睛全都紧盯着洞开的大城门。
“啪啪啪啪啪啪……”细密而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影子“嗖”地一声蹿出城门,影子腋下还夹着两个小孩,正是晨星三人。
“杀!”黑压压的黑狼骑发出一声整齐怒吼,手中兵器,齐刷刷指向从城门冲出的晨星;当初无夜王只是说让他们出城,现在晨星已出城门,等待他的,就是无情的刀剑了。
“唳!”空中巨鹰发出一声长啸,猛然俯冲而下;巨鹰背上虽公手中的奇特骨刺,剧烈旋转,如同一道闪电劈向晨星。
晨星右手一松,放开腋下的吴缺,接着反手ch0u出背上大刀,抬手一刀,划过长空。
刀身奇异光芒闪烁,一道刀光,突然从刀上冲出。
“刀芒!五系圆满!”急冲而下的虽公大吃一惊,发现自己对晨星实力估计有误,一时轻敌,眼看就要吃亏。
情急之下,虽公左手猛然一拉巨鹰翅膀,想要躲过晨星这全力一刀。
巨鹰急剧下坠的身t在虽公这si命一拉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变成向前冲出。
“呲!”细微的声音响起,接着漫天羽毛迎风飞舞;巨鹰身t在间不容发之际,终於躲过了晨星这一刀,但是厚实的尾羽,却被整齐剃了个jg光。
“咦,这只光pgu傻鸟命真大。”吴缺看着空中飘落的羽毛,大声嚷道。
虽公听到吴缺的风凉话,气得暴跳如雷,转头看到巨鹰那光秃秃的尾巴,心里又惊又怒,手中骨杖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唰!”几个弓箭手黑狼骑方阵,立刻弯弓搭箭,遥指着城墙下空地上被团团包围的晨星三人。
只要虽公一声令下,立刻就要万箭齐发,晨星三人,万难幸免;晨星把月牙和吴缺拉到身後,手中大刀斜指着黑压压的黑狼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虽公,等一等。”一道疲倦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啪啪啪”翅膀扇动,一条8翼黑蛇,出现在城墙上方。
黑狼骑们眼望半空,齐声高喊:“我王奇英!奇英!奇英!”
黑蛇背上的无夜王,依旧戴着厚实的血se面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城墙下晨星的背影。
“你,真要走?”无夜王沙哑而空落的声音从空中飘来。
晨星身子一颤,面se几番变幻,突然一举手中大刀,直指苍穹。
“你、你……”无夜王见晨星心意已决,心情激荡,一句话哽在喉咙里,顿时说不出来。
四下里一片寂静。
良久,无夜王眼望西方,幽幽说道:“五年前,你从黑漠的‘星门’送我到这里;五年後,这根指套,就替我送你再回‘星门’吧。”
无夜王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过空中,落在晨星衣袖上。
吴缺睁眼一看,原来是一根无夜王弹琴时戴在手指上的金se指套,斜斜cha在晨星的衣袖上。
“王!”虽公远远看到,忍不住大声提醒。
“虽公,有恩不报,非我无夜为人。一至黑漠‘星门’,可随你处置。”无夜王的声音和黑蛇飞行的声音从城中传来,渐渐远去。
晨星左手食指慢慢伸出,又慢慢伸进衣袖上的金se指套。
戴好指套,晨星一手一个夹起月牙和吴缺,大步朝黑狼骑走去。
眨眼之间,晨星已经来到包围他们的黑狼骑跟前。
虽公无可奈何,大声传令:“闪开,让他走!”
“哗哗譁!”黑狼骑纷纷让开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直指黑光隐隐的西方。
晨星突然加速,如同一头猎豹,从通道迅猛冲过。
就要完全冲出通道的刹那,晨星突然跃起,一脚踢飞一位黑狼骑士,稳稳落在黑狼上,接着双腿一夹。
黑狼吃痛,仰头发出一声哀嚎,载着晨星三人朝西方撒腿狂奔。
虽公一拍巨鹰翅膀,在空中遥遥追赶;巨鹰失去了尾羽,飞行速度和平稳x都大打折靠,只能勉强跟上。
城墙下的黑狼骑们,全都静立在原地,呆呆望着远去的晨星和虽公,没有一骑追赶。
不是他们不想追,而是不能、不敢。
西方黑漠如永夜,可不是随便什麽人就能进入的,即便是纵横四方强悍无b的黑狼骑们,也不例外。
从黑蛇城西门再往西几十里,道路两边以及道路上,处处可见散落的黑se碎石,路上行人,也越发稀少。
当越过一处黑岩耸立的山拗口,一片黑沙茫茫的沙漠,突然出现在吴缺眼前。
这片黑漠,处处是黑沙和黑石,即便烈日当空,也如同幽深的万古深渊,只是看一眼,已经让人胆战心惊,望而却步。
“哈哈哈哈,发财啦!我们发财啦!”
“看看,这是什麽!?这是什麽!?我说过,我一定会带你们发财的,你们信了吧!?现在信了吧!?哈哈哈哈……”
……
右边黑岩山脚下,突然传出一片喧譁大喊。
“那些人在g什麽?”吴缺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们在找这个。”晨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颗黑里透亮的奇特珠子。
“原来珍贵的黑钱是这麽来的啊!”吴缺恍然大悟。
黑钱虽然珍贵,但再贵也贵不过自己的x命,因此那些在黑漠里淘黑钱的人,绝大多数都只在黑漠的外围碰运气,不会深入黑漠。
“狡猾的小子,即便你选了这条路,让王念旧情放你一马,但是你不要以为进入黑漠,就能逃出我的手心!”空中传来虽公愤怒的咒骂,引得黑岩山脚下的人们纷纷抬头观望。
晨星满脸通红,双腿一夹黑狼,带起一溜黑雾,冲进了黑漠。
白天黑漠在太yan的照s下,温度极高。
每隔一段时间,晨星就从那个抢来的大兽皮酒袋里倒一点酒出来,给大家以及座下的黑狼补充水分和t力;天上的巨鹰,一直跟着他们,看来虽公的给养也准备得很充分。
黑狼在晨星si命催促下,在黑漠上孤独狂奔。
时间慢慢流逝,炙热的中午终於过去,到了蒸腾的下午,黑漠上除了连绵起伏的黑沙丘,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植物和动物。
吴缺和月牙全都喝醉了。
月牙趴在狼背上呼呼大睡,吴缺jg神亢奋,开始胡言乱语:“喂,我说、晨星大、大圣,‘情人’,到底是什麽?无夜王、是你的‘情人’吗?是不是没做老婆前,就是‘情人’?”
晨星顿时大恼,扬手想要给他一巴掌,但是心里一酸,手掌又无力落下,沮丧说道:“哎,要不是当初在‘星门’遇到她……”
吴缺不屑地扁扁嘴:“晨星大圣,你怎麽找无夜王这样凶的情人啊!?要是我,起码得找月牙这麽漂亮可ai的。不对,我得找小非那样好的!”
晨星正想嘲笑吴缺,突然一个声音从附近隐约传来:“救我!救、救、我……”
晨星和吴缺全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蜷缩在不远处沙丘下一块黑岩下面,微微蠕动。
如果不是看到那双发光的眼睛和洁白的牙齿,根本就想不到他是一个大活人;事实上,在黑漠上狂奔了半天之後,此刻晨星和吴缺也都遍t乌黑,和沙地上那个人相b,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晨星调转狼头,朝沙地上那人走去。
走到近前,吴缺才发现这人浑身布满了恐怖的伤口,右腿上一道伤口更是看到了森森白骨;地上的黑沙,也都被鲜血浸透,红se的鲜血和黑沙混在一起,难以区分。
“求求你,救救我!”这人抬起涣散的双眼,望着晨星,目光中充满了生的渴求,他的嘴唇,已经g得裂开道道口子。
吴缺身子一动,想要跳下黑狼背,却被晨星一把按住。
望了这人身下的大刀一眼,晨星没有吭声,催动黑狼,朝这黑沙丘侧面走去。
一道深深的g0u壑,出现在沙丘後面;这条g0u壑,有明显的斜坡通道。
吴缺低头朝g0u壑里面望去,只见g0u壑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浓烈的血腥味,从g0u壑里面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g0u壑里面除了这些si人,还有散落的筛子,铲子,铁棍等等。
晨星和吴缺离开g0u壑,骑着黑狼又回到黑岩下面那人身旁。
“你们,是淘钱人?”晨星望着那人,语气极为冷淡。
地上那人无力地点了点头。
“唳!”这时天空传来一声鹰鸣,接着破空声传来,虽公和他的巨鹰,降落在沙丘顶上,冷冷地注视着这边。
晨星抬眼望了一下沙丘顶上的巨鹰,又低头朝那人问道:“你们发生了什麽事?”
“黑漠强盗,我们碰上了黑漠强盗!”那人浑身不停颤抖,依旧没有从恐怖的抢劫和屠杀中回过神来。
晨星静静地望着地上这人,突然拨转狼头,转身就走。
吴缺顿时大急:“喂,喂,怎麽不救他啊,他马上就要si了。”
“救不了!”晨星冷冷回答。
“求求你,救救我!我藏了一颗黑钱,只要你愿意救我,它就是你的了!”地上那人苦苦哀求。
晨星似乎有点心动,一拉黑狼,转过身来。
只见这人摊开的右手中,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黑钱,在yan光的照s下,闪闪发光,令人沉醉。
那人看到晨星盯着黑钱的神情,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继续说道:“这颗黑钱,是我毕生的收藏。你看,它有多大,光泽有多好!救救我吧,它是你的了。”
晨星抬起头,望着地上那人,轻轻摇了摇头。
“你……”地上那人神se大变,张着大嘴望着晨星。
“不是它。”晨星冷冷说道。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只有这一颗黑钱了!”地上那人绝望地喃喃自语。
“把它给我,我给你一小兽皮袋果酒,并给你处理腿上的伤口。”晨星没有理会那人的喃喃自语,继续小声说道。
那人目光一闪,抬眼望着晨星。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等着变成沙丘顶上巨鹰的食物。”晨星压低声音,又说道。
那人sisi地盯着晨星,脸上神se不停变幻。
吴缺再也看不下了,在晨星身後大声嚷道:“喂,喂,我说晨星大圣,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你原来是这样的……”
“砰!”晨星一个肘子,撞在吴缺x口上,撞得他差点昏si过去,喉咙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吴缺剧烈的咳嗽声。
晨星一拉狼头,准备离去。
“等等!”地上那人顿时大急,伸手焦急喊道,然後又牵动了伤口,疼得咧牙呲嘴。
“怎样?”晨星极不耐烦地问道。
地上那人,咬了咬牙,左手伸出,慢慢张开,大声说道:“好,这颗‘幻影钱’,给你!”
晨星目光大盛,身子一纵,朝地上那人迅猛扑去。
“唳!”沙丘顶上,传来一声鹰啼,接着剧烈的破空声响起。
吴缺抬头一看,吓得失声惊呼:“小心!”
一个雪白的恐怖钻头,正从天而降,直指晨星头顶。
这时地上那人,突然一把抓起身旁的大刀,奋力朝晨星砍去。
晨星手中大刀在空中一摆,劈在空处,而他的身t,顺着这一劈,在看似完全不可能的情况突然转向,同时避开了地上的大刀和空中虽公的骨杖。
“啪!”晨星左腿一弹,狠狠踢在地上那人的左手上。
“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左手腕骨已断,左手张开,空空如也,哪有什麽“幻影钱”!
“呼!”虽公在空中一个轻巧转身,站在晨星面前,手中骨杖,指着他x口。
“好计策!”晨星望了一眼虽公身後地上那人,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譁!譁!”巨鹰扇动翅膀,突然横向里冲出,如同铁钩般的双爪,一把抓起地上那人,腾空而起。
“不许吃他!”吴缺顿时大急,双腿在黑狼背上一踢,使出“龙行天地”第一式身法,身子高高跃起,一把抱住那人双腿。
晨星顿时急得跳脚,大声喊道:“小缺,松手,快松手!”
巨鹰叼着两个人,速度依然极快,转眼之间已经冲上高空;吴缺再想松手,也不敢了。
何况吴缺根本就没有松手的打算,他顺着那人两腿,使劲往上爬。
那人大腿上的伤口被吴缺用力抱住,发出一声惨叫,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接着吴缺身子一纵,伸出左手抓住了巨鹰强壮坚y的长长腿骨。
巨鹰一低头,闪着寒光的铁嘴闪电般朝吴缺後背啄去。
吴缺只觉得後背一阵剧痛,忍不住张嘴发出一声凄厉大喊。
巨鹰啄下吴缺一块r0u,吞了,又朝他後背啄来。
剧痛不断传来,吴缺怒火中烧,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奋力朝巨鹰的肚子刺去。
巨鹰看到吴缺准备用长剑刺自己,翅膀一闪,拍向吴缺。
吴缺身子一仰,躲过巨鹰翅膀的拍击,手中长剑,划过翅膀。
“呼!”一小截翅膀,应剑而落,在空中翻翻滚滚,飘向远方,同时鲜血洒落。
巨鹰被斩掉一小截翅膀,顿时失去平衡,在空中胡乱翻滚,同时焦急乱叫。
吴缺被巨鹰带着在空中乱滚,慌乱中,手中长剑不断挥舞,接连刺中了巨鹰的肚子。
巨鹰再也支持不住,双爪一松,那人从高空翻滚着掉落。
接着巨鹰狠狠啄在吴缺左手上,吴缺剧痛之下,松开了手,也从高空急剧坠落。
晨星和虽公已经离了很远,巨鹰、吴缺还有之前那人,在他们眼里只剩下一个黑点。
他们看到三个黑点从高空急剧坠落,又是吃惊又是焦急,全都朝预计的坠落点奔去。
晨星骑了黑狼,起先跑在虽公前面;但很快虽公就追了上来,并且超越了他,晨星这才知道虽公的修为,竟然远远超出他的估计。
呼呼风声不断从耳边刮过,吴缺吓得魂飞天外,尖声怪叫。
风越来越大,还有隐隐的雷声传来。
一道黑线,在天边出现;接着黑线很快变成一堵黑墙,然後又变成淹没天地的黑浪,铺天盖地涌来。
“噼哩啪啦!”道道闪电,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浪里不时闪动。
“不好,起黑风暴了!”晨星抬头一看,失声惊呼,赶紧朝最近一座黑沙丘奔去。
吴缺在空中看到铺天盖地的黑浪涌来,脑子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吴缺、巨鹰和受伤那人,朝地面急速坠落,几个呼x1之间,就要和茫茫黑沙融为一t。
“譁!”大风刮过,如同巨浪。
吴缺三个如同三片落叶,又随风飘起,然後被黑风暴一口吞没。
天地一片漆黑,吴缺努力睁开眼,却什麽也看不到。
风中夹杂的黑沙打得脸生疼,他只得紧闭双眼和嘴唇,同时一只手捏住鼻子,没法兼顾的耳朵,转瞬之间就已经注满了黑沙。
在风暴中沉沉浮浮,也不知道飘荡了多久,正在吴缺昏昏yu睡的时候,身t突然又剧烈旋转起来,弄得他头昏脑晕,只想呕吐。
原来这黑风暴,是一个在黑漠上不断游走的巨大龙卷风,离风暴中心越近,旋转越是剧烈。
吴缺在空中被转得七荤八素,双手乱舞,正在难以支撑的时候,旋转慢慢弱了下来,最後“噗”地一声,吴缺感觉到自己落在了地上。
努力睁开眼睛,天上星星隐隐约约,风暴正在远去!
吴缺si里逃生,狂喜过望,然後极度的疲倦袭来,双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炽热袭来,无孔不入,热醒了呼呼大睡的吴缺。
他睁开双眼,天空的太yan耀得他睁不开眼,接着极为难受的感觉从灌满沙子的耳朵传来。
他眯着眼睛,将沙子从耳朵里抠出来、倒出来,周围世界的声音,又慢慢清晰起来。
捡起身边的长剑,支撑起身子,转头四望。
他这这一打量,又吓得一pgu坐在地上。
周围星光闪耀,明明是黑夜,可为何头顶又太yan高挂?
吴缺使劲r0u着自己的眼:周围道道星光黑夜的缝隙里,又有片片yan光洒落,这景象,就像黑夜的星空被人打碎了,随便扔在这里一样!
这怎麽可能呢?难道我是在做梦?
吴缺懵懵懂懂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一片”黑夜星空前。
这“一片”黑夜星空,b黑蛇城的神光楼还高,像一堵墙立在那里,里面星光闪闪,深邃无限。
吴缺抬起手,慢慢地、慢慢地伸到这片星空前。
右手伸出一个手指,在这片星空前停住,不敢再往前伸;犹豫了半天,无缺终於一咬牙,右手一动,伸出的食指猛然往前一t0ng。
进去了!食指伸进了这片星空里!
但是!食指消失了,不见了!
但是!怎麽不痛呢!?
吴缺手一缩,食指又出现了!
好玩!太好玩了!吴缺惊奇不已,又慢慢将自己整个右手伸了进去。
明明右手还在自己的感觉和控制之中,可它就是从自己眼中消失了;而且右手在里面上下左右挥舞,能感觉到星空里面什麽都没有。
里面到底是哪里?到底有什麽?
念头在吴缺心头升起,渴望越来越不可遏制。
他眼睛一闭,身子往前一扑,冲进了这一片黑夜星空。
然後他慢慢睁开眼,四处打量:脚底黑沙茫茫,头顶太yan高照,周围片片星空矗立。
他急回头一看,身後一片星空,正是刚才自己穿过的那片。
原来这些都是幻像!吴缺恍然大悟。
但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如果这片片星空都是幻像,为何它能阻挡自己的视线,让自己看不到它後面的东西?
他跑到这片星空的侧面,发现这片星空完全没有厚度,竖立在这里,侧面只是一条黑线。
伸出手,手掌也能毫无阻碍的穿过这条黑线。
他又接连跑到其它几片黑夜星空面前,反覆尝试,发现他们都一样:看起来明明像真实的黑夜星空,可是却都能毫无阻碍的通过。
说完全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因为吴缺发现这片片星空里面,那些闪烁的星星,并不一样。
有的星空里星星多,有的星空里星星少,而且组成的图形也完全不同。
难道这片片星空,有什麽特殊的含义?吴缺开始一片又一片的星空看过去。
看着看着,恍恍惚惚,吴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沙爷爷坐在他身边,给他讲着渊古英神的传说;他和小非躺在草地上,一边听沙爷爷讲故事,一边抬头数着天上闪烁的星星。
一连看了几十片星空,吴缺心头一动,停下脚步,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什麽这片片星空里面的星图,这麽陌生?难道他们真的全都是幻像,都是假的?”
星光一闪,一颗星星突然从吴缺眼前这片星空凭空浮现出来。
吴缺大吃一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星星。
这颗突然冒出来的星星,迅速地由远而近,由小到大,速度之快,竟似转眼就要破空而出。
吴缺不由自主地连连後退,脚下踩到一颗石头,摔倒在地,又赶紧抬起头,傻傻地望着星空里那颗迎面冲来的星星。
“呼!”一个眨眼,只是一个眨眼,那颗星星已经一闪而过,消失在这片星空的另一侧,并没有冲出。
一颗巨大的、闪闪发光的、圆饼状的、不断旋转的星星,就这样,来了,又消失了。
吴缺呆呆地望着这片星空,忘记了自身的存在,不知道是在等新的星星出现,还是被完全吓傻了。
“救、救我……”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吴缺转头一望,只见不远处一片星空前,一团浑身漆黑的人影趴在地上,正在向他招手呼救,正是之前被黑漠强盗打伤的那个人。
吴缺这时酒早就醒了,回想起之前晨星救那人时发生的事,心里不断打鼓,不敢贸然上前。
“救我,只要你救了我,这颗黑钱,还有这颗‘幻影钱’,都给你……”那人见吴缺犹豫不决,赶紧伸出右手,手中两颗黑se的珠子,在yan光照s下,发出神秘的黑光。
听到“幻影钱”三个字,想起晨星被这人已经骗过一次,吴缺下意识地往後一退。
那人见到吴缺的表情,心里大急,又开口哀求道:“求求你,我家里还有一个6岁的nv儿,在等我回家……”
话没说完,那人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黑沙里,晕了过去。
吴缺犹豫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手持长剑,小心翼翼地朝那人走去。
走到近前,吴缺发现这人不但大腿受了伤,後背也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如果不马上想办法,眼见是不活了。
他赶紧收好长剑,从兽皮腰带里拿出那颗“天泪珠”,放到这人背部的伤口上。
天泪珠果然神奇,这人背部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开始癒合。
与此同时,天泪珠也在缓慢变小,等这人背部的伤口完全癒合,天泪珠明显小了一点。
“啊!”那人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那人醒过来後,下意识地一把握紧右手,缩到身前。
吴缺将他翻了个身,斜靠在一块黑石上,然後又将“天泪珠“放到他大腿的伤口处。
看着自己大腿的伤口在珠子的治疗下迅速癒合,那人吃惊问道:“这个珠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天泪珠’?”
吴缺没有理睬他,又帮他治好受伤的左手,看看差不多了,拿起已经只有原来一半大的“天泪珠”,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这颗黑钱给你。”那人捏着一颗黑钱,递给吴缺。
这颗黑钱,正是之前这人准备给晨星的那颗。
吴缺看了一眼这颗黑钱,轻轻摇了摇头。
那人见吴缺摇头,脸上一红,说道:“小子,不是我不想给你‘幻影钱’,问题是你还这麽弱小,‘幻影钱’,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我不要。”吴缺冷冷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等等!”後面又传来那人焦急的喊声。
吴缺只好又转过身来,问道:“还有什麽事?“
“你、你有吃的吗?”那人t1an了t1an乾枯皲裂的嘴唇,吃力说道。
吴缺摇摇头。
“什麽吃的都没有吗?有喝的水吗?”那人又问道。
吴缺又摇摇头。
“完了,吃的喝的都没有,可怎麽从‘星门’回去啊!”那人见吴缺连连摇头,刚刚恢复点神采的双眸,又闪过绝望的眼神。
“这里叫‘星门’?”吴缺忍不住问道。
“这里到处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破碎星空,除了黑漠中心的‘星门’,还能是哪?”那人指了指四周,沮丧回答道。
望着吴缺,那人突然又想起一件事,赶紧问道:“咦,小子,你不是和其他人一起的吗?他们呢?”
“被风暴吹散了。”吴缺简短回答了一句,转身朝远处走去,不想再和这人待在一起。
刚跨出一步,吴缺脚下突然被什麽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
还没等他身子落地,後背一紧,“噗”地一声,狠狠摔在黑沙地里,溅起一圈黑烟。
“你想g什麽?”吴缺突然被那人扑倒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喊。
“嘿嘿,g什麽?还能g什麽?我说‘白骨’小子,不吃饱了,能走出黑漠吗?”那人使劲按住吴缺的手臂,张着森森大嘴,抬起头,就要朝吴缺脖子上的血管咬去。
吴缺侧着脑袋,眼角余光看到那人如同一头野兽一样朝自己的脖子咬来,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哇哇大叫。
那人怪笑着,一口咬在吴缺脖子上。
吴缺侧着的脑袋,正对着一片星空。
两点星光,突然从这片星空里冲了出来;再仔细一看,这两点星光,原来是两只眼睛,两只黑蛇的眼睛。
一条手指粗的细长黑蛇,穿过那一片星空後,如同一条黑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冲来,尾巴在黑沙地上只留下一条细细的沙迹。
“啵!”就在那人咬中吴缺脖子的同时,那人自己的脖子,也被这突然冲来的黑蛇一口咬住。
那人被黑蛇咬中後,整个脸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深黑se;连同他的眼睛,也变成了两个恐怖的黑窟窿。
而那人自己,对这一切依旧毫无知觉,还在使劲咬吴缺的脖子,想要咬破他的血管x1他的血。
吴缺眼看着一条黑蛇突然冲来咬中那人脖子,漆黑冰凉的蛇身就在自己眼前,心里恐惧更胜,身子和四肢一齐使劲,天英之力爆发,把那人一把掀翻下来。
爬起来後,吴缺赶紧00自己的脖子,还好只有两个牙印,没有出血。
看着地上那人被黑蛇咬中後,眨眼之间就变得通t漆黑,一动不动,吴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那条黑蛇的尾巴,用力一抖,将它从那人脖子上抖下来。
黑蛇被吴缺抓住尾巴抖了下来,立刻转头朝他手臂咬来。
吴缺抡起黑蛇,使劲ch0u在沙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接着“砰砰砰……”,吴缺不敢停顿,抡着黑蛇一连在沙地上ch0u了几十下,黑蛇被ch0u得浑身血迹斑斑,软绵绵的,再没有一丝动静。
看到黑蛇终於闭上眼睛,si了,吴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手将黑蛇远远抛出。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吴缺摔si黑蛇,两颗泪水,从眼角渗出,滑过漆黑如墨的脸庞。
“你怎麽样?”吴缺弯下腰,掏出“天泪珠”,放到这人脖子被黑蛇咬出的伤口上。
小小的伤口很快就癒合了,可是这人身上的黑se,却越来越浓,看来“天泪珠”并不能解毒。
“小子,我要si了。你是一个好人,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那人努力从喉咙里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
吴缺收了“天泪珠”,耳朵凑近那人嘴巴。
“据说,每一颗‘幻影钱’里的每一个幻影,都藏着一个远古绝技。只要拿到能破开‘幻影钱’的宝剑,破开它之後,就能学到里面的远古绝技。”那人眼中黑光闪耀,临si之前,回光返照,一口气说完了秘密。
“你得到我的‘幻影钱’之後,记得帮忙照顾我那可怜的nv儿。”这人又说道,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你nv儿叫什麽名字?在哪里?”吴缺赶紧问道。
“幻影,圣城……”那人艰难吐出4个字,身子一挺,双手一摊,一滩黑血,从嘴角流下,毒发身亡了。
“幻影,什麽意思?难道他nv儿就叫幻影?”吴缺听得不是太清楚,心里只嘀咕。
摇了摇头,吴缺从这人手中捡起那颗“幻影钱”,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这颗指节粗的奇特黑珠子里面,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隐约可见;人影摆了个古怪的姿势,手持一个奇特的圆锥t武器。
这到底是什麽远古绝技?
吴缺顿时好奇心大起,拔出腰间“墨潭”宝剑,想要试试能不能破开这颗“幻影钱”。
“幻影钱”圆溜溜的,异常坚y,吴缺拿着宝剑,又是刺,又是砍,使出吃n的劲,折腾了半天,却怎麽也弄不破它。
吴缺顿时大为沮丧,看来能破开“幻影钱”的宝剑,不是那麽容易能得到啊。
“幻影钱”没破开,吴缺的肚子却饿得咕咕叫了。
这黑沙茫茫的,可去哪里找吃的啊?吴缺抬眼四望,忧虑浮上心头。
目光从沙地上扫过,一眼看到被自己丢在沙地上的那条黑蛇,吴缺眼睛一亮,大步朝那条si蛇走去。
捡起沙地上沉甸甸的si蛇,吴缺拿起长剑,准备削去蛇头,吃一顿生蛇r0u。
就在长剑接触蛇颈的时候,黑茫茫的蛇眼突然光芒一闪。
吴缺顿时吓得一哆嗦,接着马上反应过来,左手更加用力地掐住黑蛇脖子,让它没法动弹。
黑蛇睁着一双黑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吴缺,眼中突然有东西渗了出来。
吴缺顿时大为惊讶:这是蛇的眼泪吗?难道蛇也会哭?
望着黑蛇流出的这两颗亮晶晶的眼泪,他手中长剑,怎麽也斩不下去了。
可是他又不敢松手放开这条黑蛇,只能继续紧紧掐住蛇脖子,和黑蛇对视。
黑蛇流出的这两颗眼泪,落在吴缺左手虎口上,在太yan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接着吴缺发现,落在自己手上的这两颗黑蛇眼泪,竟然慢慢凝固,变成两颗水滴型的固t小珠子,沾在自己手上。
吴缺想起以前沙爷爷给自己讲过的那些关於黑蛇的故事,心中念头一闪,望着黑蛇的眼睛,大声说道:“你是想用这两颗‘黑蛇泪’换你一命吗?”
黑蛇眼中光芒大盛,接着它竟然点了点头!
吴缺顿时又惊又喜:原来黑蛇真的能听懂人话!那传说中能解百毒的“黑蛇泪”,一定也是真的了!
“那我放了你,你不许咬我啊!”吴缺又说道。
黑蛇又点了点头。
於是吴缺收起长剑,又将左手虎口上的两颗“黑蛇泪”小心收好,然後蹲下身子,将黑蛇慢慢放到沙地上。
黑蛇获得自由後,努力抬起头,朝吴缺点点头,然後想要转身游走。
可是它之前被吴缺摔得太狠,受伤太重,血迹斑斑的身t在沙地上扭来扭去,根本就游不动了。
吴缺拿出“天泪珠”,对黑蛇说道:“你先别动,我给你治一治。”
黑蛇听到吴缺的话,真的停止了扭动,抬起头望着吴缺。
吴缺拿起“天泪珠”,从黑蛇的头部沿着背部慢慢擦到尾部。
刚一擦完,黑蛇突然一动,身子一翻,肚皮朝天。
吴缺以为黑蛇si了,待看到黑蛇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正望着自己,这才醒悟过来,又将“天泪珠”从黑蛇下巴经过肚子慢慢擦到尾部。
这次还没等他擦完,黑蛇已经一跳而起,竖着身子,“嘶嘶”吐着蛇信子,在沙地上围着吴缺游来游去。
看到黑蛇围着自己欢欣跳跃,不断点头,吴缺心里的担心和恐惧开始慢慢消除。
黑蛇围着吴缺转了一会,身子一摆,朝沙地上之前被它咬si的那人游去。
吴缺顿时大急,大声喊道:“给我停下!”
黑蛇转过身来,疑惑地望着吴缺。
“不许吃他。以後没有我的命令,也不许随便咬人,知道吗?”吴缺朝黑蛇大声呵斥。
黑蛇望着吴缺,竟然又点了点头。
吴缺大步朝沙地上那人屍t走去,黑蛇扭动着身子,“沙沙”地跟在他後面。
试了试地上那人的心跳和鼻息,完全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了。
“小黑,你的‘黑蛇泪’,还能救活他吗?”吴缺转头问跟在自己pgu後面的那条黑蛇。
黑蛇摇摇头。
“黑蛇泪”虽然能解百毒,可是也救不活一个si人啊。
吴缺也明白这个道理,见黑蛇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然後对黑蛇厉声斥责道:“小黑,你咬si了我朋友,这次就不追究了。要是下次再敢乱咬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听到了吗!?”
小黑“嘶嘶”吐着信子,朝吴缺连连点头。
教训完小黑,吴缺00扁扁的肚皮,t1ant1an乾枯的嘴唇,有气没力地说道:“小黑,你知道哪里有水喝吗?渴si我了!”
小黑朝吴缺点点头,转身朝西边游去。
吴缺顿时大喜,振作jg神,跟在小黑身後朝西边走去。
越过一个个沙丘和一片片矗立的“星门”,太yan慢慢偏西,吴缺又累又饿又热,已经筋疲力尽、头昏眼花。
前方的小黑突然发出“呲呲”的响声,快速朝前方游去。
前方两片“星门”相对而立,这两片“星门”後方,一座奇特的黑崖傲然耸立。
吴缺打起jg神,踉踉跄跄跟上。
在两片“星门”中间的沙地上,有一块巨大平整、只b周围沙地高出一个膝盖的黑石,形成一个石台;在这黑石台中央,两汪翡翠般的清泉,倒映着蓝天白云,如同稀世奇珍。
小黑高高跃起,“噗通”一声跳进左边那汪泉水,在里面快活地游来游去;吴缺爬上石台,跪在右边那汪泉水前,用手捧起冰凉的泉水,一顿痛饮。
这泉水十分甘甜,吴缺喝得只打饱嗝,方才停了下来。
这泉眼实在太小,不然吴缺早就跳进去洗澡了,他只能捧起水洗了洗脏兮兮的脸,然後又脱下衣服洗了下,又sh漉漉穿上。
无所事事的吴缺坐在石台上,望着泉眼发呆,望着望着,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两个泉眼这麽小,不知道深不深?”
他伸出一只胳膊,往泉眼里探了探,一直下到肩膀,也没触到泉眼的底。
他直起身来,拔出长剑,再用长剑去探底,这次连长剑一起下到了肩膀,还是没触到泉眼的底。
他又试了试左边那个泉眼,也是深不见底。
两个这麽深的泉眼,看来不用为喝水发愁了,可是没吃的,光喝水也不行啊。
“轰隆!”沉闷的声音突然传来,同时大地微微震颤。
吴缺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地转头张望,小黑“嗖”地一声从泉眼里跳了出来,朝吴缺“呲呲”吐着信子。
“譁!”身旁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吴缺一pgu坐到地上。
两条大水柱,带着巨响从两个泉眼里冲出,直上天际,就像两条冲天而起的洁白蛟龙。
蛟龙般的水柱,一边冲高,一边急速旋转;等上升到几层楼那麽高之後,两条水柱又互相纠缠在一起,继续攀升。
雾气开始蒸腾,起风了。
风越来越大,卷起黑沙不断旋转,天地迅速变暗;“轰隆轰隆”的闷响,不断传来。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吴缺的身t不断摇晃,双腿瑟瑟发抖。
“呲呲!”小黑朝吴缺点了几下头,然後转身朝两片“星门”後面的黑崖游去。
匆忙跑到黑崖脚下,吴缺发现一个小小的崖缝,於是跟着小黑跌跌撞撞地钻进这缝隙,以躲避大风。
“咔嚓!”一道巨大无b的闪电从天而降,正正劈在那两个泉眼所在的位置。
要是吴缺再在那里多待一会儿,此刻估计已经被这闪电劈成焦炭了。
水柱、闪电、闷雷、黑沙、大风,吴缺恍然大悟:原来黑风暴是从这里起的啊!
坐在黑崖缝隙里,疲倦上涌,吴缺在“隆隆”的黑风暴声中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吴缺又做了那个古怪的梦:天地茫茫,不知自己身子何方;声声莫明的呼唤,不断传来。
不过这一次那梦中的呼唤,却显得格外清晰:“你终於来了,很好!很好!很好!……”
吴缺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yan光斜斜地从外面shej1n来,铺天盖地的黑风暴已经消失无踪;吴缺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唳!”一声凄厉鹰鸣从天空传来。
一个小点,在空中急速下坠,然後在吴缺的视野里变成一头雄峻非凡的巨鹰。
这头巨鹰的左边翅膀短了一小截,而且没有尾羽,飞行得不是太平稳;巨鹰背上,昂首立着一个壮汉。
看到虽公骑着巨鹰降落,吴缺赶紧将自己的身子在黑崖缝隙里藏得更紧。
巨鹰径直降落在那两眼泉水的平整黑石上,然後一人一鹰埋头喝水。
喝完水,虽公盘膝坐在石头上,眼望远方。
远方黑漠地平线上,一个小小的黑点慢慢出现,逐渐变大。
等那黑点走到近前,吴缺认出正是几天不见的晨星和月牙。
晨星背着月牙,浑身沾满黑沙,面容憔悴,步履艰难。
虽公霍然而起,手中骨杖遥指着晨星。
“你这该si的臭虫,强盗,还我们黑狼,还我们酒袋!”月牙望着虽公,咬牙切齿,声音嘶哑。
“小丫头,黑狼和酒袋,都是你们抢了黑蛇城的,我叫小灰叼走黑狼,抓破酒袋,正是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请问,到底谁才是臭虫、谁才是强盗?”虽公望着气急败坏的月牙,不慌不忙地和她理论。
“哼!我问你,黑蛇城谁做主?你们的无夜王已经将黑狼和酒袋送给了她的小情人--我的三师兄‘晨星大圣’,她什麽时候又叫你抢回去?你不是臭虫、强盗,谁才是臭虫、强盗?”月牙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口齿伶俐、振振有词。
“你……”虽公一时词穷,哼了一声,冷然说道:“星门已到,废话少说,想要回‘先天谷’,先问过我手中骨杖!”
月牙破口怒骂:“呸,只会暗地里下手、趁人之危的臭虫、强盗!”
晨星扬手阻止月牙的咒骂,将她轻轻放了下来,然後取下大刀,指着黑石台上的虽公,眼中光芒一闪,身子一抖。
随着这一抖身子,他身周突然起了一阵黑雾,待黑雾慢慢消散,白衣胜雪、星眉朗目的晨星又重新出现在大家眼前。
“不着凡尘!先天英之力,果然不凡!”虽公望着转眼就变得气势b人、如同猛虎的晨星,忍不住出声赞叹,同时心里更加警惕。
“噗!”晨星一跺脚,身子高高跃起,手中大刀,断山分海,带着惊人的气势劈向虽公。
虽公一脚在前一脚在後,眼睛盯着扑来的晨星,右手一收一送,骨杖带着一溜幻影猛然刺出,发出尖利的破空声。
晨星身在空中,大刀一摆,避开骨杖,斜劈向虽公的肩膀。
虽公手臂一抖,直刺的骨杖突然转弯,“当啷”一声巨响,刺中了大刀的侧面。
如同撞中墙壁的橡皮球,晨星的身子被重重弹回,落回沙地後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
低头看了一眼大刀侧面被骨杖刺出的小洞,晨星抬头望着虽公,张嘴大吼:“後天英六系圆满,又有何惧!杀!”
随着这一声“杀”,他身子再次跃起,扑向虽公。
虽公挥舞着骨杖,迎向晨星,两人在黑石台上打成一团,“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天地。
跌坐在地上的月牙悄悄爬起来,绕到黑石台後面,双手按住台边,想要爬上台去。
“唳!”台上的巨鹰迅猛冲来,巨大的铁嘴狠狠啄在月牙手臂上,鲜血顿时溅起。
月牙痛彻心扉,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一松,摔倒在沙地上。
巨鹰一跳,又要朝地上的月牙啄来。
“光pgu傻鸟,我要斩了你做烤r0u吃!”一个人影挥舞着长剑,从黑崖那边冲了过来。
巨鹰一眼看到那把长剑,眼中闪过畏惧的光芒,身子临空一转,落回到黑石台上,没有再攻击月牙。
“小缺,是你!?你没si啊!?”月牙转头看到快速奔来的吴缺,顿时忘记了疼痛,高兴得大喊。
吴缺大声回答:“没si也快饿si了!我们一起杀了这只光pgu傻鸟做烤r0u吃!这可b烤老虎r0u好吃多了!”
喊叫声中,吴缺身子猛然一冲,然後跃起,在空中翻了半圈,如同一只翱翔的大鸟,正是“龙行天地”第一式。
同时他手中长剑,从他如弓的身t中猛然弹出,带着淡淡的黑光,刺向巨鹰。
巨鹰吃过吴缺手中长剑的大亏,见他临空刺来,心里畏惧,扑腾着翅膀迅速跳开。
月牙赶紧爬上黑石台,冲到泉眼跟前,趴在地上,把头埋到泉水里一顿狂饮,由於喝得太急,一下呛到了,只能一边咳嗽一边继续喝,十分狼狈辛苦。
巨鹰见月牙喝到了泉水,又“嘎嘎”怪叫着,张着翅膀昂着脖子冲了过来。
吴缺挥舞着长剑,站在泉眼前面,挡住巨鹰,让月牙安心喝水。
虽公听到身後动静,全身天英之力迅猛爆发,手中骨杖带着异彩,剧烈旋转,伴着幻影刺向晨星。
晨星一刀劈中骨杖,激起一溜火花,大刀被猛然荡开,旋转的骨杖继续刺向他x膛。
晨星身子急闪,险险躲开,落回到黑石台下面的沙地上。
虽公没有追击,瞥了一眼吴缺,大声说道:“小子,你贱命再大,也是无用的‘无英白骨’!”
吴缺一边挥着长剑抵挡巨鹰,一边气愤嚷道:“谁是‘无英白骨’?你才是‘无英白骨’!”
虽公斜睨着吴缺,突然大吼一声:“‘无英白骨’,快将‘幻影钱’给我!”
吴缺怒发冲冠,大声喊道:“为什麽要给你?又不是你的?”
听到吴缺的回答,晨星面se大变,身子一晃,朝黑石台博命冲去。
虽公哈哈一笑,骨杖在黑石台上一点,身子突然腾起,翻滚着朝吴缺冲来。
吴缺见虽公突然杀来,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了他的当,被他套出“幻影钱”在自己身上。
已经来不及躲闪,吴缺一咬牙,身子摇摆如弓,长剑挥向半空中的虽公。
“剑芒!?怎麽可能!?”虽公看到长剑上那淡淡的黑芒,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心神大震。
仓促之下,虽公一挥骨杖,挡向吴缺劈来的长剑。
“噗!”一声轻响,骨杖应剑而断,长剑继续劈向虽公右手手臂。
“呀!”虽公发出一声怪叫,左手一掌拍在长剑剑身上,身子借力落在地上,一个翻滚,站了起来,顺手一把抓住还在努力喝水的月牙。
吴缺手中长剑被虽公拍了一掌,整个身子如同被一块巨石撞中,“咔嚓”一声,手臂脱臼,身子侧翻,倒在地上;同时他手中长剑脱手飞出,”噗”地一声cha在黑石台上,直至没柄。
虽公见吴缺倒地,正要朝他冲去,一道刀光从天而降。
虽公右手一举,半截骨杖挡住了晨星的大刀;晨星借力落在吴缺身前。
月牙被虽公拦腰抱住,如同被铁箍箍住,疼得张口结舌,眼睛圆睁,却发不出一声来。
虽公望着黑石台上只剩下一个剑柄的长剑,眼中光芒闪动,仰头哈哈一笑:“哈哈哈哈,我明白了,原来这把剑,竟然在你这个‘无英白骨’手里!”
吴缺挣扎着爬起来,愤怒喊道:“你才是‘无英白骨’,快放开月牙!”
晨星突然伸出左手,握住吴缺手臂,用力一扭一提,“咔嚓”,脱臼的手臂又归位了。
吴缺甩了甩手臂,忍不住惊喜嚷道:“咦,好了!‘晨星大圣’你真行!”
“你想怎样?”晨星望着在虽公腋下手脚乱踢的月牙,沉声问道。
“放下大刀!”虽公手中半截骨杖指着晨星,大声命令。
晨星望着虽公,一声不吭。
虽公左手一使劲,腋下的月牙张嘴发出无声惨叫,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
“当啷!”晨星手一松,大刀落地。
“很好!”虽公手中骨杖继续指着晨星,点头满意说道:“现在,告诉我入口在哪。”
晨星冷然答道:“休……”
话音未落,虽公手中的骨杖突然光芒一闪;晨星惊骇yu绝,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呲”,一声轻响,骨杖中的暗器电闪而至,刺在晨星x口。
晨星怒视着虽公:“你、好无耻!”
虽公冷冷一笑:“啊哈,我不和si人说话。入口到底在哪,待会小丫头自然会告诉我!”
晨星反手拔出x口暗器,原来是一枚细长的钢针,钢针上泛着淡淡的黑光,x口被刺中的地方,既不痛也不痒。
晨星一把撕开x前衣服,只见自己x口洁白的肌肤上一团黑se,正在蔓延。
“黑蛇毒!”晨星吓得一个踉跄,赶紧盘膝坐在地上,运起全身天英之力抵御蛇毒,想要阻止它继续蔓延。
“‘无英白骨’,你说,‘幻影钱’,它到底是不是我的?”虽公望着泉眼旁廋弱的吴缺,森森问道。
吴缺低头看了一眼黑石台上浑身颤抖的晨星,又看看虽公腋下的月牙,再望望虽公身旁的大灰鹰,颤声问道:“我告诉你‘幻影钱’在哪里,你会放了我们吗?”
虽公盯着吴缺,鼓鼓的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小子,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吴缺x部一挺,大声说道:“你不放了我们,我就不告诉你‘幻影钱’在哪里!”
虽公仰头哈哈一笑,拖长声音说道:“想要我放了你们,行--啊!”
吴缺心里一喜,虽公突然跨出一步,一脚踢出。
“嘭!”吴缺x膛被虽公一脚踢中,身子凌空飞起,“吧嗒”一声,仰面朝天落在黑石台边上。
“哇!哇!……”吴缺张口狂喷鲜血,染红了全身。
“小子,现在知道‘幻影钱’在哪了吗?”虽公盯着地上只翻白眼、差点就晕过去的吴缺,笑容狰狞。
吴缺抬起右手,抖抖索索地从腰间的兽皮腰带里拿出一颗珠子。
珠子虽然沾满了鲜血,却在yan光的照耀下发出神秘的光芒,珠子中一个幻影,若隐若现。
虽公看到吴缺拿出“幻影钱”,顿时大喜过望,将半截骨杖cha到腰间,夹着月牙大步走到吴缺身边,弯腰捡起吴缺手中的“幻影钱”。
“小黑,咬他!”吴缺突然张嘴喊道。
虽公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立刻後退。
一道黑线,突然从吴缺衣服中s出,正中虽公的脖子。
虽公整个人顿时如同掉进了冰窟,右手一松,“幻影钱”又“吧嗒”掉回吴缺手中,接着身子慢慢萎顿在地。
巨鹰看到虽公被黑蛇咬中,张嘴发出一声凄厉鸣叫:“唳!”迅猛扑来。
黑蛇见到巨鹰扑来,身子一抖,又迅速缩回到吴缺衣服里;鹰是蛇的天敌,即便是奇毒无b的黑蛇也不例外。
巨鹰铁嘴猛然啄来,没有啄中黑蛇,却啄在吴缺腰身上,叼下他一大块r0u,痛得他张嘴大叫。
接着巨鹰像疯了一样,朝吴缺雨点般啄来;黑蛇躲在吴缺衣服里,在他身上灵巧游动,不让巨鹰啄到自己。
吴缺就惨了,只能在地上不断滚动,想要躲开巨鹰的铁嘴,却又被接连啄下几块r0u。
他“哇哇”怪叫着,滚动的身子突然碰到一个东西,却是之前cha在地上的长剑剑柄。
他伸出右手,握住剑柄,猛然用力一甩。
“嚓!”长剑划过长空,掠过巨鹰的脖子。
巨鹰的脑袋顿时飞起,在空中翻转着,“吧嗒”落在远处沙地上。
一道血箭从巨鹰的脖子喷出,无头巨鹰摇摇晃晃,冲出几步,身子一翻,倒在黑石台边沿上,又翻落沙地。
从虽公身下努力爬起来的月牙,看到吴缺杀了巨鹰,想要跑过来扶起他,刚一迈步,剧痛从腰间传来,脚下一软,又倒在地上。
吴缺努力爬起来,颤颤巍巍走到晨星身旁。
这时晨星整个x膛已经被黑se覆盖,只有脖子以上还是白se--那是一种没有一丝生气的、极为吓人的惨白,同时嘴里牙齿不断撞击,发出连串“咯咯”声。
吴缺0出一颗白se的“黑蛇泪”,按在晨星x膛上被钢针刺中的小伤口上。
晨星x膛上弥漫的黑se,如同被漩涡x1住了一样,迅速朝“黑蛇泪”涌来,眨眼之间,“黑蛇泪”就被一层朦朦的黑气环绕包围。
“呼!”吴缺张嘴一吹,黑气蒸腾,飘散在空中,“黑蛇泪”依旧晶莹如玉,闪闪发光。
晨星长出了一口气,望着吴缺,想要张嘴说话,但是喉咙僵y,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来。
虽公的钢针暗器,只是沾了丁点黑蛇毒ye,已经如此厉害,如若再慢上几个呼x1的时间,晨星也要凶多吉少了。
“无夜,这命大的小子有点古怪,刚才虽公说他是‘无英白骨’,他真是‘无英白骨’?”一个声音突然从石台那边的黑崖上传来。
黑石台上的晨星、吴缺和月牙三人大吃一惊,全都转头望去。
只见黑崖顶上两个人影并肩而立,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如梅如竹,全都戴着狰狞的血se面具。
“齐叔,虽公曾经给他画过骨,确是‘无英白骨’。”黑崖顶上血巾蒙面的无夜王恭谨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
“哗啦啦!”黑崖前的沙地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接着黑沙涌动,有东西从地上钻了出来。
这东西浑身漆黑,足有一棵大树那麽粗那麽长、不断“呲呲”吐着信子,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黑蛇。
“譁!”黑蛇展开乌云般的翅膀,身子慢慢腾起,悬停在无夜王身後。
躲在吴缺衣服里的小黑,慢慢伸出脑袋,望了半空中的巨大黑蛇一眼,又立刻缩了回去。
圣使听到无夜的回答,连连摇头,却没有再言语。
“你、你都看到了!?”黑石台上的晨星,抬头望着崖顶上的无夜,颤声问道。
无夜望着晨星,默然不语。
晨星心中念头闪过,又破口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无夜依旧静静望着晨星。
晨星sisi盯着无夜,无夜目光闪动,脑袋一偏,望向远方。
“哈哈哈哈,不就是想得到‘墨潭’宝剑吗!不就是想知道入口在哪吗!来啊,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得到宝剑了,你就知道入口在哪了!来啊!来杀了我啊……”晨星用力拍着x脯,朝黑崖癫狂大喊。
黑崖上的圣使偏头望着无夜。
无夜x膛剧烈起伏,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还望齐叔出手。”话语间,声音颤抖。
无夜声音虽轻,却依旧落在大家耳中。
“为什麽叫别人出手!?为什麽!?为什麽!?”晨星朝崖顶继续吼叫。
“还给你!这个东西还给你!”晨星一边吼叫,一边将一个东西用力甩向黑崖。
不过他黑蛇毒刚解,浑身无力,那东西并没有扔软,落在黑崖前的沙地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原来是之前无夜给他的弹琴指套。
“还望齐叔出手。”无夜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
“譁!”圣使一拂衣袖,如同打了一个炸雷,身子腾空而来,宛若飞仙。
圣使腾空而来的身子看似速度不快,可是眨眼之间,就已在身前。
晨星刚要有所行动,脖子已经被圣使铁钳般的大手掐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你有十个呼x1的时间,说出入口的位置!”圣使直视着晨星,目光如刀。
“为什麽!?”晨星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圣使的话,还在绝望喊叫。
“十!”圣使开始倒数。
吴缺和月牙一齐冲向圣使。
“九!”圣使一边继续倒数,身子似乎动了下。
“嘭!嘭!”两声巨响,吴缺和月牙的身子腾空飞出,落在黑石台下的沙地上。
“啪!”月牙落地後一动不动,已经晕了过去。
吴缺腰间剧痛,觉得就像要断了一样。
“八!”圣使的倒数声传来。
吴缺长剑撑地,努力爬了起来,但是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又“噗通”坐到沙地上。
“七!”
“六!”
圣使的倒数声如同丧钟,声声敲在大家心头。
晨星被圣使掐住脖子,动弹不得,憋得满脸通红,鼓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sisi盯着圣使。
吴缺挣扎着想要再次爬起来,pgu刚一离地,剧痛实在难忍,身子一歪,再次坐在沙地上。
一颗珠子从他腰间的兽皮腰带里滚了出来,落在沙地上。
珠子沾满了血迹,中间一个幻影若隐若现;之前吴缺匆忙之中,没有将“幻影钱”放稳妥。
“五!”圣使冷漠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上回荡。
“呀!”吴缺凄厉大叫,扬起手中长剑,拼尽全力朝朝沙地上的“幻影钱”劈去。
“噗!”
不知为何,这一次,“幻影钱”竟然应剑而裂,被一分为二;其中若隐若现的幻影,从破开的珠子中嫋嫋升起,依旧是一个完整的幻影。
破开的珠子迅速黯淡,变成si灰se。
微风吹来,已变成si灰se的“幻影钱”随风飘散,不见踪影;空中那凝而不散的幻影,随着微风一晃,突然加速,如电般钻入吴缺额头。
“四!”
圣使的倒数很快就要结束,黑崖顶上的无夜王,紧紧地盯着被圣使掐住咽喉的晨星,突然泣声说道:“星,放弃吧!为了我,答应齐叔,说出入口的位置吧!只要你开口,从此以後,我们就一起在圣城幸福生活!”
晨星眼神变幻。
圣使的手指略微一松。
“呸!”一口血痰从晨星口中喷出,正中圣使额头。
厉芒从圣使眼中闪过,他手指一紧,“咔嚓”,差点就捏碎了晨星的吼骨。
“三!”圣使继续数着,同时他额头上的血痰变成一缕青烟,渐渐消散。
“啊!”吴缺突然大声喊叫着,从沙地上蹦了起来,眼中黑光闪耀,面容狰狞,十分恐怖。
圣使和无夜王的注意力都在晨星身上,没有留意到他的变化。
“二!”圣使眼中厉芒闪耀,如同暴风雨前的雷电。
“星,求求你,放弃吧!开口啊!”无夜王在黑崖上失声呐喊。
晨星鼓着眼睛盯着圣使,眼神和面se没有任何变化。
一丝失望,从圣使眼中闪过;黑崖上的无夜王,绝望地跌坐在地。
圣使微微张开嘴,准备数出最後一个数!
“嗡!”奇特激烈的声音从侧方位传来。
感受到周围天地灵气的剧烈波动,圣使心头剧跳,侧目朝左边望去:只见原本躺在黑沙地上的吴缺,此刻如同一只s出的弓箭,正朝自己破空刺来。
吴缺手中的长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抖动,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以长剑的剑尖为中心,形成一个宛若实质的圆锥。
而吴缺急速转动的手臂,则成为了这个椎t的後半部分。
这个因为长剑抖动而形成的圆锥,颜se由白se变成灰se,然後再变成黑se,顷刻之间,已经漆黑如墨。
“咔嚓!”如同闪电劈开乌云,一道细细的黑光,突然从吴缺手中那个漆黑的圆锥形椎尖刺出,漆黑的圆锥形,转瞬之间又变成了白se。
那道细细的黑光,倒映在黑石台上圣使无b惊诧的瞳孔中。
圣使左手一缩一伸,手中突然多了一面带锯齿的、金光闪闪的奇特小盾牌。
“呲!”黑光s中了圣使的小盾牌,发出一声轻响。
“咣!”接着吴缺手中长剑剑尖也刺中了小盾牌,发出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却没有撼动小盾牌分毫。
“噗通!”吴缺摔在圣使脚下,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动不动。
圣使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吴缺,一声不吭。
“呲!”两道血箭,突然从圣使左右腰身分别飙出,却又“嗖”地一声,以更快的速度缩回他t内,景象十分怪异。
圣使露在血se面具外面的额头和双眼,不断有各se光芒闪过,奇异的芬芳如浪涌起,那是天英特有的馥郁;狂风突兀吹起,吹淡了令人窒息的天英气味。
圣使右手一松,放开了晨星;晨星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扶着喉咙不断咳嗽。
“远古绝技!你竟然破开了那颗‘幻影钱’!?”圣使盯着地上的吴缺,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暗哑古怪。
吴缺眼神涣散,气息微弱,圣使说了什麽,完全没有听进去。
“齐叔!”黑崖上的无夜王突然大喊一声,身子一纵,跳上身旁巨大的黑蛇;黑蛇舒展翅膀,朝黑石台飞来。
“都给我去si吧!”圣使厉声大喝,手中闪闪发光的小盾牌高高举起,就要朝地上的吴缺和晨星狠狠砸下。
“哈哈哈哈,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准圣’齐蓝,今天既然栽在一个‘白骨’小p孩手里!”黑崖那边有人哈哈大笑。
圣使齐蓝和无夜,听到这哈哈大笑,全都神se剧变。
“师傅!”黑石台上的晨星,激动无b,放声大喊,喊声一出口,又开始剧烈咳嗽。
圣使齐蓝右脚一踏地面,身子腾空而起,轻巧落在无夜王的黑蛇背上。
“走!”无夜王一声轻叱。
黑蛇翅膀一抖,在空中飞出好远;再一抖,已身在远方。
“回去告诉你们的圣主,想要觊觎‘星门’,那只不过是做梦!”黑崖上的人朝远处的齐蓝和无夜王大声告诫,声音如滚滚惊雷,在沙漠上久久回荡。
晨星望着空中那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
黑崖顶上,一个人影冉冉飘来,衣袂随风舞动。
他先是落在沙地上,抱起月牙,将一颗丹药塞在她嘴里,然後再腾空落在黑石台上。
“师傅,你可来了!”晨星抬头仰望,满脸泪水。
“哼!看看你自己,像什麽样子!?”那人冷冷哼了一声,对晨星十分不满。
这时吴缺已经恢复了点生气,也抬头打量着晨星的师傅。
只见他一袭青袍,身材修长,剑眉宽额,凤眼威严,洁白的下巴上长着一颗醒目的红痣。
“爸爸!是你!”月牙醒了过来,欣喜无b地喊了一声,从他怀中挣扎着下到地上。
看到身旁地上的晨星和吴缺,月牙从衣服兜里掏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放到晨星红肿的脖子上。
珠子光芒闪烁,晨星红肿的脖子以r0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这是‘天泪珠’!?”青袍男子惊喜地脱口而出。
“是的,爸爸,这是我们在‘离谷大圣’的天缝里找到的!”月牙一边在晨星的脖子上滚动珠子,一边回答。
“还有一颗呢?也找到了吗?”青袍男子点了点头,又问道。
“没有了,我们仔细找过了,就只找到这一颗。”月牙回答着,看看晨星脖子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於是收回了珠子。
晨星已经很长时间没喝水了,赶紧就着泉眼,把头埋在泉水里,“咕嘟咕嘟”拼命喝水。
“小缺,你伤在哪里?我也给你治一治。”月牙转头看着吴缺,对他说道。
“月牙!”青袍男子突然提高声音说道。
“怎麽啦?”月牙一愣,抬头疑惑问道。
青袍男子望了一眼吴缺,满脸不悦地说道:“这‘白骨’小子,已经坏了一颗‘幻影钱’,‘天泪珠’何其珍贵,可不能再随便浪费了。我这里有治伤良药‘三日祛’丸,给他吃一颗吧。”
说着,青袍男子掏出一颗小小的黑se药丸,递给月牙。
月牙接过药丸,递到吴缺嘴边。
吴缺依旧呆呆地望着青袍男子,没有张嘴。
“咦,张嘴啊!”月牙见吴缺一直傻傻地望着自己父亲,忍不住不耐烦地嗔道。
吴缺把脸扭到一边,闷闷说道:“我不吃!”
大家听到吴缺的话,全都一愣,面se各异。
青袍男子又哼了一声:“哼,不识好歹。刚才月牙,吃的也是这药丸!”
听到青袍男子的话,吴缺脸se明显缓和了下来。
月牙等得不耐烦,又喊道:“喂,你到底吃不吃?”
“我、我、我不吃!”吴缺一时拉不下面子,最後脖子一梗,表示坚决不吃。
“你!”月牙气得张口结舌,一跺脚,将手里的药丸收了回来,破口骂道:“不吃!不吃!痛si你这‘无英白骨’!”
“呲!”躲在吴缺衣服里的小黑,突然伸出头来,朝月牙吐着信子。
“啊!”月牙被小黑吓得尖叫跳脚,一蹦躲在青袍男子身後。
“小星,这小子是哪来的?”青袍男子望着“呲呲”吐着信子的小黑,沉声问道。
晨星从泉眼里抬起头,喘了口气,说道:“师傅,他叫吴缺,是‘白象部’的,和无夜有仇,想加入‘先天谷’。我看他非常会做菜,所以就带上了他。”
“爸爸,小缺的烤老虎r0u,做得可好吃了!”月牙拉着青袍男子的衣角,小声说道。
青袍男子望了一眼吴缺手中的“墨潭”宝剑,对他说道:“小子,如果想加入‘先天谷’,就得遵守‘先天谷’的规矩,不能再像你在‘白象部’那样,随着自己的x子乱来。”
“我什麽时候在‘白象部’乱来过?”吴缺满头雾水,脱口说道。
“小缺!”月牙见吴缺顶嘴,焦急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
青袍男子看在眼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先天谷’人少,月牙多个玩伴也好。”
“耶!”月牙高兴得跳了起来。
“我加入‘先天谷’後,你会教我修行的本领吗?”吴缺从地上爬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
“教不教你本领,可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无夜天资聪慧,估计这次之後,她就会成为圣城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想要找她报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先天谷’,可就再难找到第二家了!”青袍男子瞥了一眼吴缺,抬头傲然说道。
吴缺听到青袍男子的话,低下头,默默出神。
“走吧,大家都累了,先回‘先天谷’休息!”青袍男子随手抱起月牙,身子轻轻飘出,落在前方沙地上,没有溅起一粒沙尘。
晨星也起身跳下黑石台,大步跟上。
吴缺望着青袍男子的背影,刚一迈步,伤痛发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咕咚!”有什麽东西掉进了泉眼。
听得後面声响,青袍男子和晨星全都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望着黑石台上的吴缺。
“刚才叫你吃药你不吃!现在好了,知道痛了吧!?”月牙幸灾乐祸,大声嘲笑吴缺。
“‘墨潭’宝剑呢?”青袍男子目光一扫,突然脸se大变,大声问道。
吴缺抬起头,哭丧着脸:“刚才摔倒,一不小心,宝剑掉进泉眼了!”
“什麽!?”青袍男子和晨星全都呆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个泉眼?”人影一晃,青袍男子已回到吴缺身旁。
“左边这个!”吴缺用手指了指。
青袍男子赶紧放下月牙,右手一晃,手中多了一条长长的洁白丝带。
接着他手一抖,丝带如同活了一样,迅速钻进了泉眼。
丝带不断延伸,同时不断旋转,搅得整个泉眼“哗哗”作响。
大家全都紧张地望着在泉眼里搅动的丝带,大气不敢出。
“抓到了!还没沉到底!”青袍男子突然一喜,脱口而出;吴缺、晨星和月牙三人的脸se也随之而变。
“起!”青袍男子右手一抖,丝带“譁”地一声,从泉眼里钻了出来。
“不好!掉了!”还没等吴缺三人看清出水的丝带到底有没有缠着宝剑,青袍男子突然一声惊呼,丝带又“嗖”地一声重新钻进了泉眼。
这一出一进,速度极快,吴缺三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好!又缠住了!”青袍男子右手不断抖动丝带,再次脱口说道。
只见他面se郑重,右手慢慢上提丝带,生怕宝剑再次从丝带中滑落。
“轰隆!”一声低沉闷响,隐隐传来,大地微微一颤。
黑石台上的四人身子一晃,又全都聚jg会神地盯着泉眼中的丝带。
“哎呀,这泉眼里的水怎麽变se了?”吴缺发现泉眼里水的颜se有点古怪,忍不住惊讶大叫。
泉眼里原本清澈的泉水,不知为何,这时全都变得漆黑如墨,十分骇人;就连泉水中洁白的丝带,也如同墨染,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块黑布。
青袍男子也注意到了泉水和丝带颜se的变化,他脸se大变,右手一抖,就要将缠着“墨潭”宝剑的丝带从泉眼中快速ch0u出。
“轰隆!”闷响再次传起,大地剧烈摇晃。
於此同时,“嗖!”地一声,丝带已经出水。
丝带在空中飘扬,吴缺抬眼望去,丝带又已经洁白如新,不过上面并没有缠着他的“墨潭”宝剑,於是他又下意识低头望向脚下的泉眼。
“咦,水呢?泉眼里的水呢?”吴缺惊讶得差点跳起来。
脚下的泉眼,刚才还是满眼泉水,怎麽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黑漆漆深不见底的黑窟窿了?
不但这个泉眼如此,旁边那个泉眼也是如此,变成了一个无水的可怕黑窟窿!
“师傅,到底是怎麽回事?”晨星惊疑不定,抬头询问。
青袍男子满脸惊恐,sisi盯着脚下的黑窟窿,完全没有理睬晨星的问话。
“轰隆!轰隆!……”闷雷越来越响,整个沙漠都在瑟瑟发抖。
“咔嚓!咔嚓!……”条条裂缝,在黑石台上迅速出现,如同蛛网般蔓延。
“完了!完了!它要醒了!它要醒了……”青袍男子面如si灰,眼睛盯着脚下的黑窟窿,不断喃喃自语。
“爸爸爸爸,这个台子要塌了!”月牙脚下的石块裂开後,开始往下陷落,吓得她赶紧跳开,大声惊叫。
“啪!啪!啪!……”黑石台已经彻底碎裂,大块大块的石头不断朝下面掉落。
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开始在大家脚下浮现。
“走!”青袍男子抬头发出一声低喝,抱起月牙,朝前方冲了出去。
晨星身子一翻,也落在前方沙地上。
吴缺身t有伤,动作稍缓,刚想跳下黑石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黑石台已经彻底坍塌。
吴缺吓得哇哇怪叫,手脚乱舞,和那些碎石一起朝下面的无底深渊掉落。
晨星一边伸手想要抓住吴缺,一边焦急大喊:“师傅!”
青袍男子右手一抖,手中丝带飘向坠落的吴缺。
“昊yan,入口已现,留下月牙!”就在这时,黑崖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大吼。
青袍男子如被雷击,身形一顿,手中丝带顿时失去了力道,还没有伸到吴缺身边,就已经垂落在沙地上。
晨星手不够长,眼睁睁看着吴缺掉进了眼前的无底深渊。
黑线一闪,一条黑蛇从深渊飞了出来,落在沙地上,原来是吴缺将小黑甩了出来。
深渊还在不断扩大,晨星赶紧爬起来,远远跑开;小黑在沙地上朝远方游去,一边游动一边不断转头张望。
“父亲,月牙她并不是‘雏圣’之t,留下她何用?”青袍男子朝黑崖大声喊叫。
黑崖顶上,站立着一个长须飘飘的魁梧身t。
“月牙的天英还没成熟,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雏圣’之t,留下她,搏一搏,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黑崖顶上的长须老头惊雷般的声音再次传来。
青袍男子--月牙的父亲--昊yan,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月牙。
月牙面se惨白,双眼含泪,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父亲。
“昊yan!快!”黑崖顶上的长须老头大声催促。
“爸爸,我不怕!”月牙突然咧嘴微笑说道,笑容凄楚。
昊yan双眼一闭,左手一抛,怀中的月牙,腾空飞起,翻滚着落向轰隆巨响的深渊,眨眼之间,小小的身影已经不见。
两颗晶莹的泪珠,落在不断颤抖的沙地上。
轰隆巨响越来越大,起风了,卷起漫天黑沙,不断灌进那巨大的无底深渊。
“哎,到底多少年了!我的小船,你,终於来了!”低沉呢喃般的话语,字字如雷,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漠上连绵炸响。
这声声闷雷,随着黑漠上那连绵不绝的黑沙波纹,不断扩散,扩散……
在漆黑的无底深渊中,吴缺不断下坠、下坠,就像他常做的某个熟悉的噩梦。
噩梦中,他从来没有喊叫;这一次,他也没有。
直到他发觉自己急速下坠的身t被什麽力量托住,缓缓落下,停了下来,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一丝光亮,突然在前方出现。
这丝光亮,既不是白se,也不是红se,更不是紫se,而是黑se。
黑se的光芒?这个世界上怎麽会有黑se的光芒?
周围的一切,随着那丝黑光一闪,全都突兀浮现在吴缺脑海中,纤毫毕现。
就像被强光突然照到,吴缺下意识地用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本来就是闭着的。
於是他缓缓睁开双眼,然後再缓缓移走覆盖在眼皮上的手掌,“看到”的一切,并没有随着他这些动作有任何变化。
他再次闭上眼睛,周围一切,依旧历历在“目”,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怎麽回事,为何闭上眼睛也能看到?难道我真地在做梦?无缺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脸,很痛,不是做梦。
那丝悬浮在半空的黑光,开始摇曳,缓缓旋转。
吴缺sisi“盯”着这丝摇曳的黑光,恐惧慢慢涌上心头,他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看这黑光,可是他的双眼本来就是紧闭的啊。
於是他拼命摇晃自己的脑袋,想要将这丝黑光从脑袋里甩掉;可是不管他的脑袋甩向哪个方向,他的“目光”,始终不受控制地sisi“盯”着这丝黑光。
黑光蓦然一闪,如同骄yan喷发。
朦胧中,吴缺似乎看到日月沉浮、星河灿烂、天崩地裂、神魔浴血……
一种无法抗拒、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如同惊涛骇浪猛然拍向吴缺。
“啊!”吴缺大叫一声,仰面朝天倒了下来。
地面竟然软绵绵的,倒下去竟然一点也不痛,这是一个极其奇妙的地方。
“啊!”有人长声尖叫着,从天而落,狠狠砸在刚刚倒下的吴缺肚皮上。
“啊!”吴缺再次发出凄厉惨叫,痛得整个身子如同虾米一样卷曲起来,和砸下来那人鼻尖对鼻尖,眼皮对眼皮。
“是你?月牙!”吴缺惊讶大叫,大叫声中有抑制不住地欣喜,忘记了自身的疼痛。
月牙正摔得晕头转向,“眼前”突然出现吴缺的脸,也是又惊又喜,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慌乱解释道:“小缺,我不想……”
吴缺“咕噜”爬起来,一把拉住月牙的小手,激动喊道:“我就知道月牙是好人,不想看着我白白送si的!”
月牙顿时大窘,甩了两下,想将吴缺的手甩开,可是吴缺抓得紧,怎麽甩也甩不掉。
她只好又解释道:“小缺,我爸爸……”
吴缺愧疚地打断月牙的话:“月牙,是我不好,你爸爸虽然小气,其实也是好人。我、我……”
“哎,松手,松手!你先松开我的手!”看到吴缺杂七杂八地说不清楚,月牙忍不住白眼连翻,小手连甩。
吴缺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一把长剑,说道:“月牙,你看,我的宝剑还在!虽公也掉下来了,在那里……”
吴缺自顾自地说着,却不见月牙回应。
他转头一看,只见月牙正怔怔地盯着半空中那丝黑光出神。
吴缺顿时大急,赶紧跑过来,一把抓住月牙的肩膀,使劲摇晃:“月牙,别看它,这黑光有古怪。被它‘盯’上就甩不掉了。”
月牙没有看他,缓慢而又坚定地推开他的手。
吴缺还想再说,突然发现,那丝黑光虽然还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却已经从刚才那种被强迫“盯住”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
“我、来、了!”月牙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
吴缺一愣,迟疑问道:“月牙,你g什麽?”
“我来了!”月牙又重复道。
吴缺见月牙表情古怪,痴痴呆呆地自言自语,知道那黑光放开自己之後,又“盯”上了月牙,情急之下,伸手拦腰抱住月牙,准备将她拖离这里。
吴缺刚一伸手,那黑光一闪,他顿时如被雷击,浑身su麻,一pgu坐了下去。
“你们,谁,才是我的小船?”一个低沉古怪的声音,突然在吴缺脑海中响起。
吴缺骇然抬头,睁大眼睛盯着空中那丝黑光:刚才,竟然是这丝黑光在脑海里说话!这到底是什麽鬼东西!?
“伟大的英神,月牙我,就是你的小船,能载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月牙匍匐在地,声音颤抖。
吴缺见到月牙的言行,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哦,真的是你?”那古怪声音又响起。
“伟大的英神,是我!”月牙继续回答,声音已不再颤抖。
吴缺心中念头一闪而过,突然伸手指着那边虽公的屍t,大声说道:“伟大的英神,月牙根本不是!那个人,才是,不过他已经si了!”
随着吴缺手指所指,虽公的屍t突然缓缓立了起来。
“你最先下来,看来,你就是我的小船了。”声音响起,却是在和中毒si去多时的虽公说话。
吴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这黑光虽然古怪,却是傻的,一个“无英白骨”,容易骗。
“伟大的英神,是的!我就是你的小船!”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吴缺身後响起。
吴缺吓得通t冰凉,猛然转身。
只见虽公缓缓挣开他漆黑如墨的双眼,望着那丝黑光,然後又慢慢匍匐在地。
“你的奉献,在哪里?”黑光“盯着”匍匐在地的虽公,又说道。
“这朵先天英,奉献给伟大的英神!”虽公伸出漆黑如墨的双手,从腰间口袋0出一个兽骨杯,揭开盖子,高举过顶。
奇特而馥郁的芬芳,令人沉醉。
“这是爷爷的天英,你不能拿它奉献!”吴缺愤怒地指着突然si而复生的虽公,大声斥责。
“你很有诚意!”黑光似乎很满意,又继续说道:“来,吃了它,你就是我的小船了。”
一颗亮晶晶的黑珠子,慢慢成型,悬浮在虽公面前。
虽公将手里的兽骨杯放到地上,用手捏住这颗珠子,张开中了黑蛇毒後变得黑漆漆的大嘴,一口将珠子吞下。
然後虽公又匍匐在地,大声说道:“伟大的英神,来吧,来你的小船吧!”
黑光静静地“望着”虽公,没有再说话。
“伟大的英神,请问我该怎麽称呼你?”虽公又说道。
“他们,都叫我‘吞光’!”黑光回答了虽公的问题。
“请问‘吞光’英神,你是什麽时候……”虽公继续问着,但是又突然打住,猛然直起腰身。
“咔嚓!”有什麽东西裂开了。
吴缺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四处寻找声音来源。
“咔嚓!咔嚓!……”声音连绵不绝。
“啊!”虽公突然仰头大喊,声音无b凄厉。
一道裂缝,突然在虽公脸上出现,接着又有一道,将他脑袋一分为二,却并不掉下。
三道,四道,……,百道,千道……
“连我一丝神光,都不能承载。你,不是我的小船!”黑光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公的身t,在“咔嚓”声中彻底裂开,消散,只剩下一缕白烟,在他原来的位置纠缠不散。
黑光微微一闪,那缕白烟“嗖”地一声,朝黑光冲去,在接触到黑光之後,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有一点点我喜欢的味道,那是,那是,对,那是贪婪和残忍的味道!”黑光津津有味地品评声,在吴缺和月牙脑海中回荡。
“不是他。你们两个,到底谁是?”黑光“盯住”吴缺和月牙,声音缓慢而低沉。
吴缺和月牙被恐惧的海洋彻底淹没。
“当啷”,吴缺手里长剑掉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连连後退。
“醒来!醒来!快醒来!”他不断扇着自己的脸,掐着自己的腿,想让自己立刻从这噩梦中醒来。
月牙匍匐在地,牙齿不断撞击:“咯咯,伟大的,咯咯,英神,咯咯,我,我,咯咯……”
“哦,你说是你吗?那你的奉献在哪里?”那道叫“吞光”的黑光,“盯住”月牙,说出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能将人的灵魂碾碎。
“咯咯,我,咯咯,我没有,咯咯……”月牙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上下颚,可是却没有一点作用。
“这一点点奉献,确实和没有也没两样啊!嗯……”吞光似乎考虑了一下,方才说道:“我能感觉到你真挚的虔诚,既然这样……”
“不,月牙才不是你的小船。她是人,不是船!你看,她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是人,不是船!”吴缺急得浑身冒烟,赶紧大声辩解。
“嗯,说得很有道理啊!”吞光“笑眯眯”地“盯着”吴缺,竟然同意了他说的话。
吴缺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道恐怖而又古怪的“无英白骨”黑光,也不全是傻的,还是能讲点道理啊!
“你带着6倍的奉献而来,那看来是你了!”吞光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