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昭,你找死!姚星云气的脸色铁青,额头上都冒出了青筋。
上官昭更加无所谓,双手架在胸口,视线上下打量着他,冷笑一声说:就你?还说我找死,毛都没长全的小子,就算来十个,你都未必打的过本都指挥使。
姚星云被说的全身冒火,说时迟那时快,挥拳便想朝上官昭动手,南宫檀及时呵道:住手,姚寺丞,叫你来是查命案的,不是来叫你和别人打架的。
姚星云强压着怒火,收回了拳头。
上官昭冷笑:真是废物。
姚星云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被点燃,他提拳想再次冲过去,这次江鸢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说:你真打不过人家,别去了。
你!
姚星云被她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这上官昭原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因几年前救驾有功,被先皇破例招贤纳入禁军,担任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所以姚星云打不过人家很正常。
南宫檀抬头问江鸢:能看尸体吗?
能。江鸢回道。
她之前在河底捞过各种泡肿、残骸断肢的尸体,也算是见多不怪了。
江鸢迈步走到尸体脑袋前的位置蹲下,她伸手掀开白布,歪头朝里面看去,被砍掉脑袋的脖子血淋淋的,很难看,但看血凝固的情况,应该不过一个晚上,而且横截面坑坑洼洼,下手之人不是练家子。
江鸢又掀开了一些,此人的衣服都被扒了个干净,这是抢劫?
呕!
一旁突然传来呕吐的声音,江鸢放下白布回头看去,是姚星云,他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面朝地面,恐怕把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
江鸢缓缓起身,又走到头骨烧成灰的地方蹲下,她伸出左手撩起右手宽大的衣袖,捏起地面的碳灰在手上碾了碾,有些湿润,应该是周围环境的因素,不过
看出什么了吗?南宫檀问她。
江鸢从腰间拿出一方细绢擦着手,说道:回南宫大人,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大概能看出此人是名男性oga,死亡时间在昨夜子时,下手者力道不重,所以死者的脖子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这堆灰里,不止有头颅烧成的碳灰,还有死者的衣服。
单是头颅,不可能烧这么多碳灰,刚才江鸢摸的时候,表面那层灰的下面有一小块白色的布料,应是没烧尽的衣服。
说的不错。南宫檀同她说:在你们来之前,我问过发现这名男尸的农户,他说今早卯时挑着菜篮去城中买菜,路过此地想小解,无意中发现了尸体。之后他进城报官,但当时先皇大殓,所有官员都去吊唁,所以便先让衙差前来保护现场。
江鸢转头看向来时城门的方向,她怔了怔神,再次蹲下掀开白布一侧,捞起死者的手查看,他右手干净细嫩,指甲修剪的圆润,绝非是干活的农户。
江鸢又提着长袍跨过尸体看左手,他左手也算干净,唯有食指长了厚厚的老茧,看这老茧的程度,应该有十年以上。
此处能长十年老茧,应当是收到了长期的磨损,可偏偏只有这一处
莫非是个按弦的琴师?
星月楼的小青姑娘就因常年弹琵琶,左手食指处留了这么个老茧。
姚星云吐完回来,脸色煞白煞白的,虚弱无力道:你,你怎么不怕的?
江鸢抿唇:缺德事干多了。
姚星云:
哎哎,哎。上官昭叫他们:诸位大人,查完了吗?查完赶紧把尸体带回大理寺,让仵作检验,本都指挥使还得巡逻呢。
南宫檀回道:上官大人若是有事,可以先行离开,我们还需再查探一番。
行,您查着啊。收兵,走。
是!
上官昭带外围的官兵离开,只留了几名衙差在旁边站着,百姓也陆陆续续走了,不过发现尸体的农户被留了下来。
南宫檀见方才江鸢查看了受害者的手,问她道:为什么要看他的手?
江鸢正想的入神,见南宫檀问自己,立刻拱手回道:下官是觉得,凶手既然有意烧毁头颅,应该是不想让我们认出来,所以下官就想看看被害者的手有何线索。
那你可看出了?南宫檀问她。
江鸢根据自己的猜测,说道:死者左手食指有老茧,想来应该是一位常年弹按弦琴的琴师,都城里某位达官贵人的家妓。
她如此准确的判断出死者的特征,倒是让南宫檀大吃一惊,想不到都城口中的纨绔子弟江家三小姐,竟有这般眼力。
南宫檀难得夸赞她:你倒是比传闻中的江鸢,聪慧许多,可你怎知他是一名琴师,还是都城中达官贵人的家妓?
江鸢心虚的别开视线,不和她对视,小声说道:我之前在星月楼砸重金捧的一位姑娘,她就是左手食指有老茧的琴师。
南宫檀顿时又沉了眼帘:
心虚完,江鸢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此人食指的老茧明显有十年以上,上面已经磨损的看不见指纹了,而咱们都城中有如此技艺的人,要么被招去当官妓、要么去达官贵人家中当家妓。可官妓由内养娘子军管控,不能随意出入,只有家妓会跟随主人出入,所以我猜想这位死者,可能是跟着某位达官贵人出行,结果回来或者出去的路上,被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