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的换上鞋,背起她抵着寒风沿路往城里走“楠楠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
幸而今夜月色并不吝啬,还肯铺洒满这条略荒凉的路。
丘衍楠几乎是不间断的在做噩梦,一会是闪光灯,一会是四面八方无止尽的谩骂与指点,一会又是所有人用背对着她,任由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喊的口干舌燥也没人肯回头看她。
她呼吸错乱的厉害,余挽秋腾不出手安抚她。只好给她轻轻哼唱摇篮曲,企图能抚慰她。
寒风肆虐不仅卷起地上的沙迷进眼,还裹挟着冬季特有的刺骨直往余挽秋大敞的领子里钻。
她咬牙,双手扶着丘衍楠的大腿往上托了托免得她滑太低两人失去重心跌倒。她车里只有鞋没有袜子,后脚跟如今火辣辣的疼,大概是被磨破了。
体力体温都在下降,余挽秋喘着粗气。托着丘衍楠的手却始终都没松开。刚还有两辆车晃人眼,眼下需要车了倒是一辆都不见了。
大概是有信号了,手机在口袋里抖动作响,余挽秋弯腰让丘衍楠可以趴在她背上,腾出只手来接电话。
“余姐,我快到你留言的位置了,你在哪?”林菲收到信息后就立刻起了床,不是说去山上度假了吗,怎么凌晨车在路上还爆胎了。
“你到新丰路快上山这段路慢点开能看到我在路边,跟你逆向的。”弯着腰负担太大了,余挽秋来不及细说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揣进了披在丘衍楠身上的外套口袋里。
她实在是没力气了,想来林菲离得也不会太远了,再走下去恐二人会错过不如在原地等来的好。
“余姐!”林菲老远就看见背着人的余挽秋了,将车停靠边停下,惊讶余挽秋狼狈样的同时想接过丘衍楠,却被余挽秋默不作声的避开了。
余挽秋咬牙忍痛小心扶着丘衍楠上了车,她隐约感觉丘衍楠睁眼了,但细看又是闭着的,时间紧急来不及多想“去医院。”
林菲注意到余挽秋裸露在外的皮肤大片大片的发红,有几处还泛着紫色。
好在后座备有毛毯“余姐,你这…”余挽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开车”丘衍楠因烧两颊红色吓人,余挽秋没披毯子,她手在风中吹的又冷又僵正好可以助她降温。
烧的难受的人很自觉的贴降温来源,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林菲从后视镜观察余挽秋,她嘴唇虽紧抿但看向丘衍楠的眼神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
明明自己冷的都打哆嗦了,还要去照顾别人。
林菲是四年前才到余挽秋身边的,听说之前她还有另一个助手,说是当年发生了件挺严重的工作纰漏被开除了。
不然哪能轮到她做余挽秋的助理,这样大方话少钱多的老板打着灯笼都不好找。
余挽秋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对上了后视镜里林菲探究的目光,吓得对方眼神飘忽。
“专心开车。”
“是,余姐。不好意思!”林菲也察觉了自己的越界,不再乱想专心开车。路长夜浓,彻骨的寒被隔绝在铁皮之外,倒也算是个好日子吧。
境
“余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搞成这样”林菲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余挽秋,向来珍视打理的黑发散乱的披散着,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都冻成红色,有几处甚至泛着紫色。
帮忙安顿好丘衍楠后,她马不停蹄的跑回余家取来了衣物,生怕下个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余挽秋,那才是麻烦大了。等一连串事情忙完后她才有时间开口问。
一向精致的人如今正顶着惨白的面色满脸担忧的坐在丘衍楠病床边一会儿替她掖被子一会替她测体温的,压根就不顾自己。
林菲倒了杯热水给余挽秋又撕开刚买来的暖宝宝贴在她身上,再用棉签蘸了冻伤膏给她涂上。
林菲她一向是很周到贴心的。余挽秋明天下午还有场演出,要是病倒了夫人肯定又要责怪她了。真不知道周雪眉是怎么想的,难道女儿还比不过跳舞吗?
每回但凡余挽秋有个小灾小病的最开头的那句肯定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用。
“小林,你回去吧。明天中午来接我,今天给你算三倍工资,辛苦了。”玻璃杯内热水传递来的温度使她身体回温了些,屋内还开有暖气,室外带来的寒气逐渐被驱散了不少。
“可是…”林菲咬着唇犹豫着开口。
余挽秋淡漠的扭过头没再吭声。
林菲正盘算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夫人时,余挽秋蓦地出声了“不必告诉她。从前就算了,如今你要记住是我给你发的工资。”
林菲讷讷地回了个是。余挽秋从前是从不在意自己和周雪眉交代她的动向的,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在意了。难道那些传闻是真的,余挽秋真的是弯的,而眼下病床上躺着的这位难道是…她得小情人?
“这么喜欢熬夜?”余挽秋见她迟迟不走,开口敲击她。
“这、这就走了余姐,明天见!”被一打岔,林菲不再深想。拔腿就跑她才不想加班呢,大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已经很折磨人了。
余挽秋等身上回温了才轻柔的覆盖上丘衍楠的脸,她比之前长开了也清减了,眉眼间的傲气被藏得很深几乎是看不见了。
丘衍楠睡着又想团起来,余挽秋忧心她会碰到针口,只好握住她挂针的那只手又替她掖了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