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昔寒这种连七七的衬衫都顺的人来说,这样好的布料她从未见过。
一定好贵,一想到这么贵的东西被自己坐在石头、树根上,她那颗贫穷的心就隐隐阵痛。
“没有多少摩拉。”温迪扶着昔寒的肩膀让她坐在树根上,
昔寒就这样“被迫”坐了下来,温迪在她坐下的瞬间将手拿开,
风从树下吹过的时候,肩膀上依稀还有温迪双手留下的余温,
然后温迪默默地移到风口处瞎说:“是我自己做的,你要知道吟游诗人的衣服必须得结实,所以呢我就买了最结实的面料,这也许是它看上去很贵的原因。”
温迪十指修长,演奏的时候轻巧玲珑,昔寒相信他有那个本事和做工。
只是她还是感觉自己被唬了。
“咳——”温迪拿出木琴,“昔寒小姐,想听什么故事吗?”
风起地方圆几里无人,只有这棵温妮莎登上天空岛的时候长出的大树高耸入云,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荒草地,
这里可以看见蒙徳的风车,旷野回声悠荡,
风吹动琴弦与树叶,
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二人,
昔寒拧开苹果汁喝了一小口,温迪低头看着她,声音温柔又夹带私心,“既然昔寒小姐想不出来,那么我就随意发挥啦。”
昔寒点点头,看不出少年眼底隐藏着的欲。望。
少年拨动琴弦,面对着七天神像,若有所思,“就讲一个关于风神巴巴托斯的故事吧。”
风神……
巴巴托斯……
昔寒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
温迪:“昔寒小姐在蒙徳的土地上一定听了不少关于巴巴托斯的故事了吧?”
昔寒想温迪并不知道自己和巴巴托斯之间的纠葛,深吸口气,淡淡道:“是啊,这片土地,到处都是他的痕迹。”
连同她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昔寒又喝了口苹果汁,
立春的带着点不着调的暖意与冷意,苹果汁明明没有酒精,却让人有些微醺。
好似喝了苹果酒那般,昔寒此刻头脑很空很空,
温迪随意找了个树根坐下,
注视着昔寒带着点红的脸颊,
她睫毛很长,自从簪子碎了以后长发就一直用一根木棒盘着,
就那样随意地坐着,怎么就美得像一幅画。
温迪喉咙微微颤动,“我要讲的故事和蒙徳流传的大多数都不同。”
昔寒眼神逐渐迷蒙:“嗯?”
温迪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我要讲故事是,风神将他的爱人遗落在了人间。”
忽的,风大了起来,荒草连着树叶哗啦一片,好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望舒
蒙徳的土地上流传的关于巴巴托斯的故事耳熟能详,人人都能道出一两句,
可偏偏温迪讲的昔寒千百年来从未听过,
他说巴巴托斯还是风精灵的时候亲手养大了一朵花,从此那朵花便是他的爱人,
他说那是蒙徳土地上第一朵塞西莉亚花,
故事听起来和昔寒的经历很像,
让她难免会有点带入感,
她好奇的是这些故事温迪是从哪里听来的,
又是怎么被传成这般离谱的样子的?
她坐在那里,一开始还静静地听着温迪讲述着,
直到她听到风神和塞西莉亚重逢以后,他轻轻吻着她的薄衫,
裙带被勾下后长草漫卷,
昔寒:……
可以了,虽然在诗歌的形式下这些词语都变得唯美纯粹干净,
虽然这些内容在各种诗歌里并不少见,
虽然很多故事也会通过这样的形式表达出浓烈的情感,且昔寒也司空见惯,
可是……
一想到故事的主角也许就是她,而诗歌里的风求花在现实中是她蹲在台阶上哭着表白到昏厥都没换来巴巴托斯目光一丝的停顿。
昔寒有点听不下去了,
太,羞耻了,太——
尴尬了……
就在温迪自若地要讲起纱幔帘动的时候,
昔寒打住了他:“温迪,我们该走了。”
“欸?可是我还没有演奏完呢。”
“……,那个以后再说,还有,温迪,这些故事都是你从哪听来的?”
昔寒表情有点艰难。
“嗯……”少年稍作思考,然后蹲到昔寒面前,昂着头看着她的脸,“四处听来的故事,我给艺术加工了一下。”
风将碎发吹到眼前,痒痒的,昔寒坐在大树根上,厚重的冬日长裙洁白,她低头看着温迪的笑脸,
停顿了几秒后,似是无奈又似嗔笑:“你这加工的还挺艺术的。”
那时候风精灵是蒙徳人心中的信仰,也是在外的古恩希尔德家族的领袖,
而自己和他当时走得那么近并不算秘密,又或许有人能通过只言片语才到自己的那份绮旎呢?
想来随着时光的推移,人们觉得风神的故事单调普通,试图寻找些情史来丰满故事的时候,正好翻到了自己的事迹。
昔寒想去书店里找找,说不定还有改编下来的话本子,
就像当初在璃月那样,
由是想着她站了起来,温迪也随着她站起来,
她将披风拿起来在风中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