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

幸村精市同意仁王一華的这种说法,社会就是这样,无论再怎么提倡所谓的公平,本身的资源也会倾斜向权贵。

“话题继续下去气氛就该沉闷了,所以,幸村同学和我说说立海大的事情吧。”

仁王一華主动结束先前的话题,平静的注视着身边的幸村精市等待他主动开口。

幸村精市断断续续地和仁王一華说了一些训练过程的趣事,仁王一華就这么听着,多少也了解到了立海大众人的日常。

天暗下来,路灯将人影拉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幸村精市和仁王一華一起过去歌剧院入场口。

入场口前是长长的阶梯,周围人群涌动,显得有些拥挤。

仁王一華看着拥挤的人群,眉头忍不住蹙起,但她没说什么,沉默的跟在幸村精市身后沿着阶梯往上走。

踏上阶梯,仁王一華下意识攥紧手,这种混乱的场景中,没有供她抓住稳住身形的支撑物,总会让她感到不安。

察觉到她的不安,幸村精市往前快走一步站到她身侧,将肩上的外套的衣角塞进她手里,“觉得不安的话,就抓住我的衣服吧。”

仁王一華愣了下,手下意识攥紧幸村精市塞过来的衣角,感受到手下的布料,仁王一華微微松了口气,“谢谢。”

仁王一華认真回复着。

幸村精市笑了下,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带着人走完这段不算长却略显拥堵的阶梯。

歌剧院内,仁王一華和幸村精市的位置在二楼中央,这边视野极佳,能将台上演出的全部场景尽收眼底。

幸村精市帮仁王一華拉开座位,“提前忘记问一華的观看演出时的喜好了,如果一華想要换去一楼前排,我过去问一下也是可以的。”

仁王一華摇头,“这里就很好。”

视野好,声音又不会太吵。

幸村精市在她身边坐下,“嗯。”

歌剧院的灯逐渐暗了,只余下一楼舞台位置的光线还算清晰。

在一片昏暗中,演奏者怀抱着珍贵的乐器走入光亮照耀的位置,最终在不同的方位站定。

最后面上台的是一位烫着卷发的,身穿燕尾服的乐团指挥,他手里拿着指挥棒站在最前面,带领演奏者向在场听众致意后,舞台上的光切换成更加柔和的暖光。

舒缓的旋律响起,昭示着演出正式开始。

前半段的演出多是些舒缓悠扬的名曲,中后期,入耳的节奏一下子激昂起来。

耳边传来少女的小声哼唱,幸村精市侧头,不甚明亮的环境里,他依旧能看清她脸上放松的表情和搭在腿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指挥动作。

幸村精市柔和了目光,缓缓坐直身体将视线移回舞台的演奏上。

演奏的最后,聚光灯再次变换颜色,终是以勃拉姆斯第四交响乐中最为激昂的片段为此次的演出画上句号。

演奏结束,演奏者起身致谢,歌剧院内短暂的沉默着,直到沉浸于音乐的听众听见第一声掌声才恍然回神,意识到演出已经结束。

下一秒,掌声雷动,如潮水般汹涌的热烈几乎要将演奏者淹没。

仁王一華站起身,望着台下的演奏者们鼓掌,幸村精市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微弯下腰朝她靠近,“很喜欢?”

两人靠得有些近,仁王一華抬眼去看幸村精市,少年的眸光很温和,有种要溺死人的温柔。

仁王一華笑着点头,“很喜欢。”

两个人坐在一处,默契的望向不断朝出口外涌的人潮,谁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幸村精市看向仁王一華,“不用急,等人散些。”

仁王一華点头,眼角余光注意到幸村精市的动作,她不由得一愣,此刻他的手臂正搭在她的椅背上,有些随意,对外呈现出保护的姿态。

仁王一華得承认,幸村精市拥有能让绝大多数少女为之心动的资本,特别是当猝不及防察觉到他骨子里温柔的那一刻。

可是她有些想不通,她和他明明都不是那种容易和人交心的人,为什么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向着彼此靠近?

她蹙着眉头,幸村精市察觉她表情的变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样的表情可不适合一華。”

仁王一華偏头,下一秒,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年微凉的指腹抚上了她的眉宇,轻轻的按着揉着,抚平她蹙紧的眉。

少年的表情很平静,带着收敛的笑意,仿佛此刻的他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能是幸村精市的反应太平静,仁王一華压下心中的复杂,觉得她完全没必要大惊小怪。

她是仁王雅治的妹妹,他是仁王雅治的部长,她对他,除了志趣相投的朋友身份,或许还是部员的妹妹——需要关照的妹妹。

这么想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松,仁王一華舒展了眉头,脸上露出些笑。

幸村精市被她的笑晃了下,状似无意的停下手,“一華还是适合多笑笑。”

仁王一華并不反驳,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幸村精市手指摩挲着,手下细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让他的忍不住有些悸动。

或许,就像仁王由奈说得那样,早在他开始好奇在意仁王一華的时候,他就已经心动。

少年的心动,被牵动心弦而不自知,恍然察觉的一瞬,便似满天烟花绽开,一颗心再也无法控制地为那么一个人所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