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地步,犯罪嫌疑人是谁大家心里已经有数。
“……走吧,下去问问尸检报告出来没。”
工藤优作正和目暮警官说话,见他们下来,忙招手示意。
“你们来得正好,本村惠的死因查出来了,是安眠药过量。”
不等其他人发问,他继续道:“我问过了,本村太太最近失眠,需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所以,杀了本村惠的人是……”
“没错,就是你——滕代女士!”
滕代女士身材中等,气质温和,是一个让人觉得亲近舒服的女人。
本村寿司店的装潢古色古香,她今日配合穿了一件藏青色底的和服,笑起来温婉动人,任谁都不会把杀人凶手和她联系在一起。
然而最意想不到的,往往便是真相。
放过自己
听完工藤优作的分析, 警察以为凶手应该是本村太太,结果竟然是滕代女士?!!莫说本村夫妇和滕代,就连真希几人都有些呆怔。
证据全都指向本村太太, 在场三人属她嫌疑最大,樱井真希等人没有直接给她定罪,但一定会以她中心继续调查,谁知工藤优作已经得出结论, 指认滕代女士。
到底疏漏了哪里?真希沉下心,准备好好听一听工藤优作的分析。
“一个与妻子同住, 却穿脏衬衣甚至找不到一双同色袜子的男人, 戴着熨烫整齐与店员服装搭配的领带, 看起来像掉在大米中的红豆一样显眼。本村先生,您应该不会反驳与滕代女士关系亲密这件事吧?”
本村晃正想矢口否认,听到工藤优作的话讪讪闭嘴,避开妻子讥讽嘲笑的眼神。
“至于你, 滕代女士……”
“安眠药想要达到致死量,需要吞服至少二十几片。以你和本村惠的关系, 想要骗她吃下去, 只怕没那么简单。所以你选择将药物磨成粉带到寿司店,趁本村夫妇不注意,放进本村惠的食物。”
“你知道本村太太给女儿做早餐的时间, 也知道本村惠的饮食习惯,只要把药下在她最喜欢的食物里,很容易让那个孩子走上不归路。”
“就算本村惠的死因揭开,大家的视线只会放在吃药的本村太太身上, 怀疑是父母不和谐的夫妻感情让孩子一时想不开,而你完美隐形。”
本村太太呜咽一声, 扑过去打滕代女士,“贱人,是你害了小惠!”
本村晃下意识拦她一下,这个动作像个开关,瞬间打开本村太太彪悍的一面,狠狠一巴掌呼到丈夫脸上。
“一对贱人!我可怜的小惠,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父亲?!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禽兽!!”
滕代没有理会状似疯狂的本村太太,脸上依然挂着浅淡的笑,“这就是警方的办案方式吗?靠臆测和幻想?难怪,谁让你们请个小说家做顾问呢。”
杀人诛心!
现场的警察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涨红了脸。真希和小伙伴们面面相觑,替他们臊得慌。
“我既然这么说,当然有证据。”
工藤优作语气平和,并未因滕代的话有丝毫情绪起伏,“药粉虽然方便,却需要容器盛装。你在寿司店工作,不可能中途离开太长时间。只要搜索附近,一定能找到装药粉的容器。”
滕代女士双手交握垂在身前,表面谦恭实则张狂,“是吗?那就找到再说。”
一副不急不躁,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猜你是用纸包着药粉,夹在和服衣襟内带过来的。”
滕代眼神闪了闪,脸上出现微笑以外的表情。
“看来我说对了。”
“……随便你怎么说,有证据就拿出来。”
工藤优作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物。——是一张被放在证物袋内的白纸。
“这是我在院外的花盆底下找到的,大概率找不到指纹,但滕代女士有没有想过,纸包虽然方便销毁,动手时却容易洒落药粉留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痕迹?”
和服好看却累赘,不如常服方便工作。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滕代从到本村寿司店工作的那天起便一直穿和服,营造温婉亲切的形象。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想到最后会栽在这上面。
滕代低头,果然在大袖边缘看到点点粉状痕迹。若无人提醒,她根本不会留意到。
“……没错,是我做的。”
“滕代!”本村晃不可置信,痛心疾首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和大多数被拆穿后痛哭流涕的凶手不同,滕代女士没有半点后悔和惊慌。她笑了笑,“你问我为什么?因为太碍眼了!”
和本村晃好上后,滕代便心心念念想要他离婚和自己在一起,然而二十年的感情没那么好割舍。
本村夫妇不仅有一对出色的儿女,并且共同经营寿司店存下不菲家底。一旦离婚再娶,和儿女离心离德,还要把大半家底分给妻子,本村晃绝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便一直敷衍着不给准话,直到两人的事情被妻子发现。
可惜本村太太也不愿意离婚,一来担心儿女,二来不想便宜滕代。她取下婚戒,哪怕丈夫和情人每天在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深感折磨也绝口不提离婚,最大的乐趣就是给两人添堵。
渐渐地,滕代坐不住了,她不想一辈子见不得光。苦思冥想后,本村惠进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