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刚不是说你跟方星华是发小?”顾放皱眉,探究地望着他。
男人冷笑,“我只说跟他穿开裆裤长大,什么时候说过跟他是发小,我才不跟情敌当朋友。”
即使办了很多案子,顾放也有点被绕进去了,沈星言哭笑不得,“你又是怎么认识杜娟的?”
“通过方星华认识的。”
顾放:……
沈星言:……
顾放清了下喉咙,“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方星华不能生育的?”
“我跟他一起喝酒,他喝醉说漏了嘴。”
所以他跟方星华一起长大,方星华结婚后,把他介绍给妻子杜娟认识,他见杜娟长得漂亮动了邪心,一边嫉妒方星华,一边又看不起方星华,得知杜娟被杀了,就跑到警察跟前煽风点火。
沈星言直接无了个大语,不仅女人嫉妒心可怕,男人也一样。
顾放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可他还想再挣扎下,“5月3号那天方星华在值夜班,没人看到他回来。”
男人哈哈笑起来,“没想到你们竟然也被骗了。”
“他回来过?”
“他只要避开人,偷偷回来就没人知道。反正小区没有监控,夜里又黑灯瞎火的。”
“可保安说他在打瞌睡……”顾放突然明白过来,恐怕那一直打瞌睡的是个障眼法,“你看到他回来了?”
男人点头,“我看到了,他偷着溜回来进了屋,跟杜娟拌了几句嘴,过了一会儿就跑了,我还纳闷,他怎么呆的时间这么短,原来竟是杀了人!”
沈星言:“你一直监视杜娟?”
男人愤愤不平,“我那不叫监视,叫爱慕!……我喜欢她,只要她跟方星华离婚,我就娶她,我不嫌弃她是二婚,我会对她千倍好,万倍好。可她死了,我没有办法再对她好了。”男人情绪落寞,耷拉着肩膀,像没了精气神。
“你这样的做法是骚扰,她要是还活着不会嫁给一个整天骚扰自己的人。”
“我说了我是因为喜欢她!”
沈星言还要再说,顾放拉住她的胳膊,朝她摇摇头。他们已经找到了想要的,杜娟也死了,男人再也不能骚扰她,还是不要刺激他了。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
男人打断顾放,眼神突然阴鸷,“你们什么抓方星华?”
“该抓他的时候,自然会抓他。”
“好,我等着。”男人深深看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沈星言望着他的背影,道:“这人真是可怕,你说杜娟有没有察觉到有人每天在跟踪她?”
“也许吧,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不过倒是方便了我们,现在就回市局,我跟张局申请抓捕令。”
抓捕令很快下来,顾放带队去抓人,却发现方星华已经跑没影了,厂子那边也好几天没去了。
警方联系了火车站和汽车站,调取了沿路监控,发现方星华跑到老家去了,顾放立刻带人前往。
、诡案(五)
方星华的老家在南阜市雄县的窑林村, 村子里住的都是祖祖辈辈扎根的人。他们彼此熟悉,几乎每一家都沾亲带故。
九十年代的农村,闭塞, 经济落后,文化程度低, 法律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两辆警车, 一前一后,趁着黑夜, 关掉警笛,悄默默进了村。
前面的警车是派出所的民警, 他们熟悉村里的情况,知道方星华家里住哪儿,有他们在, 方便行动。
后面的警车是二支队的人, 顾放坐在副驾, 江胜宇开车, 车上的人都屏声静气,腰上别着木仓。
顾放下令,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木仓。
前面的警车停下, 民警从车上下来。顾放打了个手势,所有人下车, 严阵以待。
民警小声道:“前面就是方星华的家, 你们悄悄进去抓人, 我们在这里放风, 动作一定要快。以前有别的刑警同志来, 惊动了村民,犯人不但没有抓到, 人还差点没有走出去。”
方家黑着灯,静悄悄的,围墙两米多高。顾放朝邱明点头,邱明曲起大腿,蹲在墙角,双手交叉,顾放踩住邱明的大腿,蹬住他的双手,借力一翻,人轻飘飘落在了院墙内。
他跑到大门处,打开门锁,队员们鱼贯而入。
里屋的门也上了锁,江胜宇拿出铁丝,几秒钟就打开了。他率先进入,队员们分成两组,分别站在东、西两间卧室门口,顾放低低地叫一声,“方星华!”
“哎!”方星华在西屋应了声,队员们迅速冲进去,捂嘴的捂嘴,扭胳膊的扭胳膊,按腿的按腿,用被子一裹。方星华还没来记得喊,就被驮着就出了门。
东边卧室的灯突然亮了,方星华他妈叫了一声,“小华?”没有听到回应,她推醒丈夫,“你听到啥动静了吗?”
老头子嘟囔一声,“一惊一乍的,没有。”他翻了个身,正要睡,突然门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老头子突然睁开眼睛,“坏了!”从炕上几乎弹跳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就冲到了方星华的房间。
打开灯,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床上只有凌乱的褥单子,被子和儿子都不见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