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昔寒缩在角落里,外头声音忽然小了,紧接着眼前一明,
当覆盖在箱子上的黑布被扯下的时间,她褴褛的衣衫,青紫的肩背,沾满污渍的脸颊直冲冲撞进摩拉克斯琥珀色的眼眸,
他蹙着眉头, “这个人,我要了。”
之前想买昔寒的男人出暗市的时候踹了旁边的树两脚: “有两个钱了不起了,看不起人了?”
就在他打算踢第三脚时,已经将暗市包围了的千岩军将他拿下。
男人被压着肩膀,惊慌失措: “喂喂,大……大……大人,就踹了两脚树不至于吧?”
千岩军没有理会他,跟身边的人说: “带走,剩下的人跟我往这边走。”
摩拉克斯脱下大衣盖在昔寒的身上,他衣服很大很长,昔寒有些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她一瘸一拐地走下车,摩拉克斯淡淡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地将手腕伸到她的面前。
“谢谢你,摩拉克斯。”昔寒从车上下来后松开了他的手。
“在外游历时,我一般叫做钟离。”
“钟离?”昔寒走在他的身侧,因为受伤的缘故,步伐很慢,
钟离默不作声放慢脚步,低头看了她一眼, “嗯。”
昔寒: “好名字啊,不过你怎么这么巧就在这,我差点以为今晚要被带走了呢。”
钟离看着前方,千岩军已经开始收网了, “碰巧路过,看样子这里已经被解决了。”
昔寒也看到了千岩军, “是你做的吗?”
钟离没有回答他,但昔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暗市偏远,他们走了很远的路,
这一路上,昔寒絮絮叨叨地跟钟离吐槽了很多,
“陌生人哎,他说我是陌生人哎,好过分啊。”
“什么叫脑子不好用,我这么机灵的样子一下不就看出来了?”
“怕我丑不给人看,太憋屈了。”
……
直到最后一句话说完,昔寒长长地吐了口气,像是将挤压了许久的郁结吐出,
“谢谢你,钟离,我好多了。”
一路上,钟离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
此刻他们刚赶到璃月港,港口附近的海面上几只宵灯忽明忽暗,
钟离问她: “不见的那些年里,你过得还好吗?”
岩神摩拉克斯骁勇无双,与之为敌的魔神无不闻风丧胆,
他说自己虽为岩石,可岩石亦是有心,
故人辞去多年,再次相见,昔日种种浮现,他想这也许便可称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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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忽冷忽热,作者菌感冒了,大家注意保暖啊
脖颈
‘巴巴托斯,你知道吗?稻妻有绿色的重瓣晚樱,我是说,我有些想你了。’
回到璃月已经一个多月了,关于风神的事情昔寒和钟离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身边的故人都没了,只剩下了魈与钟离,少女这段时间以来便在那里捣鼓着酿酒,
魈与钟离都不爱喝,她便拿着去集市卖,有时候赚到了些摩拉,就多买几个苹果回来分给他们吃,
这一天,昔寒和往常一般在大树下酿酒,
钟离从外回来给她带了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
“欸?”被冒着热气的包子打断了手上的动作,昔寒一愣,她抬头看着钟离,
青年眼神落落,她看不出悲喜,只听他道: “吃吧。”
“谢谢。”
昔寒停下了手中的活,坐在树下的石桌前慢吞吞地吃起了包子,钟离则坐在她面前倒上了一杯茶,
他将晾好的茶推到昔寒的面前,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璃月的原野广阔无垠,远处炊烟升起,近处烟波浩渺,
钟离不说话,昔寒喝了口茶有一下没一下地跟他说着话,
青年听着她说着,有时会回以一个淡淡的“嗯。”
“钟离,”昔寒杯中的茶水见底, “你认识风神吗?”
“认识。”钟离看着她。
“那…”昔寒犹豫一下, “你能跟我说说,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吗?”
蒙德现有记录的历史多有后人为当年的事迹进行加工的成分,只要最后能和历史的结果一样,并且过程符合人们对风神的预期,那这便可以流传,便是事实。
就比如当年的高塔孤王的那场战争,后世的记载有许多就与昔寒的记忆有所出入,
她不想听那些对巴巴托斯的歌功颂德,她只想了解真实的他,真正发生的那些事情,
那些她未曾亲眼见证,亲身参与的,
钟离低沉的眸子看她,
昔寒叹了口气, “好吧,我还是放不下,我有些想他。”
这是远处水面飞起一只白鹭,扇子般的翅膀在天空铺展开来,留下一声清脆悠远的鸣叫,
风吹过岩石罅隙,声音悲鸣,
钟离抬手接住一片落叶,他摘下手套,用指腹捏着干枯的边缘,低声淡淡:
“也好。”
太阳沿着预定的轨道渐渐西沉,染红地平线的时候又是飞起几只鹭鸟,
昔寒打了个哈欠,笑了起来,眼角因为困倦挂着些眼泪, “居然假冒你的字啊,他也太会骗人了。”
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景象,昔寒努力地想象着印象中那个不苟言笑的风精灵,成神之后不拘一格潇洒的模样,